70. 黑乎乎設備是什麼？

70. 黑乎乎設備是什麼？
一元見事以致此，同意了辦公室主任的建議。同時，受好奇心的驅使，提出要看看老郭曾經提到過的立式鑽床。車間主任將他引到大廠房的一個角落：
「這就是立式鑽床；旁邊是可打直徑50毫米的搖臂鑽床；放在案子上個頭小的是12毫米台鑽。」
「鑽床與車床的區別是——」記者又問。
「車床是主軸帶動工件轉，刀具相對靜止不動；鑽床是工件被固定住，由鑽桿向下，卡頭夾著鑽頭鑽孔。」車間主任指著正在鑽孔的操作解說。
「那是什麼？」一元指著地上堆放的黑乎乎設備又問。
車間主任的眉頭又皺起來：「那天，鉗工班要對一台專用設備進行大修,鉗工師傅提來汽油準備清洗拆下來的軸承。農民叼著煙過來要伸手幫忙，師傅告誡把煙掐滅。他嘴裡答應著，卻沒有掐滅煙頭就隨手扔了。結果引燃那盆汽油，燒毀了這台設備，他自己的臉和手也被燒傷。幸虧沒有燒到旁邊的人。」
聽到此，一元的心情沉重起來。默默地跟著眾人步出車間。回頭望去，那巨大的門訇然敞開，幾十個手持飯盒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工人擁在門前等待著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但誠如主任所言，沒有任何人敢于越過像徵車間內外分界的大門下面鐵導軌的一步。由此，一元終於對於工廠的工人，其所就遵守的制度及作風，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和體會。

看到記者在公司領導，相關科室負責人的簇擁下走進機關食堂的小餐廳，老盧又是忌妒又是猜疑：「金礦上的人可比屋友縣當官的有錢，再正經的記者怕是也擋不住黃澄澄的東西。這麼一來，記者還能向著俺們？」
正在胡思亂想，派出來打探消息的自己兒子跑回來彙報：「俺靠不上去，聽不著說些啥。反正他們聊得挺熱乎。」
「完了，別想啥好事。」老盧心中一沉，立即做出了新的部署：「兩個村的人先各走八個，把該帶的都帶齊了。」他指的是村民從工人手中偷盜來的各種物品，萬一公司跟記者通好氣，派來人進屋查抄，這些眼鏡、手錶、針織褲衩類農村人很少使用的東西，就會成為無法抵賴的贓證。「分開走，別他娘的一窩蜂都竄出大門。」他又囑咐兒子：「你找王副縣長，就說讓他防著記者去找麻煩。」
命令一下，村民們亂成一團，並為那些贓物的歸屬險些動手打起來。老盧氣得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耳光，壓低聲音咒罵著，看他們悄悄溜走的身影，放鬆了許多。熬到下午約兩三點鐘，派出去監視公司機關那邊的人回來告知：看不出有啥動靜，從早晨到現在沒心思吃飯的老盧想：「真是傻老婆等痴漢，俺們也溜吧！」他們走之前，有的人把氣撒在了工棚及附近的各種物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