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 禮拜六的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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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果然是夢吧？

不對，應該是說不會是穿越回小時候…不會是現實發生過的事。

夢、死後的世界、意識彌留狀態…什麼的都好。

誰來跟我說這不是現實發生過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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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後，我腦中整理著昨天晚上得到的資訊。

「果然還是無法相信…」

我轉身往昨晚拿出來的班級座位表看去。

李芒薇，座號19號。

為什麼是她？名字一模一樣，歲數也對得到，這肯定是夢吧？

不對，光是我是下竹的小學生與這熟悉的那六年夢中的場景就已經夠證明這是夢了，我是土生土長的上祁人欸…人剛好對到，可能也是因為夢從我現實關係中映在夢中的關係吧？但以前的夢通常不會過夜的說。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這個」。

這個座位是在面對黑板最左邊最前面的位子。

「這到底是什麼？」

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空白，亦是模糊，亦是不存在，在我的眼中，那一塊與其他空座位最大的不同就是。

「這裡一定有坐人。」

我是如此深信的。


－－「是她嗎？不對，一定是她。」


    與在車站看見那個女孩時一樣，那是一種毫無來由的確信，即使自己根本不記得她的名字與容貌。


－－「見到她，就能知道一切嗎？」


就在我仍在思考的時候。

「阿正！下來吃飯喔！」

「呃…喔好！」

我看了看時間，早上9點左右，真是個令人嚮往的起床時間。

早餐是稀飯，我坐在爸媽的對面，左邊是嘆氣的媽媽，右邊是宿醉中的爸爸，雙手扶著頭，一放手就痛得要命。

「就跟你說不要喝太多…你看，現在痛苦的是你。」

「對不起…」

「阿正啊，你以後不要學你－－」

「噗～」

看著宿醉的爸爸，我想到在平常應酬時隔天起床的慘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嗎？你爸爸現在這樣子的確很好笑呢，哈哈哈～」

無論是現實的、夢裡的國高中，還是這裡的他們，一點都沒有變呢。

－－

就在我吃飽飯，準備回到房間時，門鈴響了。

「小正！小正在嗎？」

這聲音，不是昨天的阿仁。

「喔，是阿龜啊！等一下，阿正！去開門。」

龜…吳皓龜？因為很少看到有人名字叫龜的所以特別有印象。

於是我打開了大門，眼前是一個眼鏡仔，看起來是和昨天的阿仁截然不同的溫文儒雅型。

「早安啊…小…小龜…？」

「嗯，早啊，你昨天說要教我游泳，你準備了嗎？」

「呃…還沒欸，你再等我一下。」

「嗯好。」

嚇死我了，還好我平常就是叫他小龜，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圓回來…

游泳嗎…我幾個月沒游的說…

雖然現在好像不是該游泳的時間，但現在我的確需要緩和一下。

「媽！我的泳褲泳帽蛙鏡呢！」

「那些喔，你不都收在自己房間？」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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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六年做的多個夢的其中之一。

「正成你不是會游泳的嗎？怎麼不跟大家一起下去游？」

「會是會，但我今天不想游。」

「為什麼？」

「沒為什麼…」

國中游泳課，只有半節在學或練，剩下半節都在玩水，現在，上半節快結束了。

「再不下水你今天就會被記曠喔…」

「曠就曠…我今天就是不想下水…」

我和她坐在池邊的小階梯上，因為有外面大樹的陰影，這裡挺舒適的。

她是屬於完全不會游泳的那種，平常被分到最底層的紅帽的她，今天因為那個來，所以不下水。

「我啊，很怕水…」

「怕水？有什麼好怕的？」

「你不覺得人生來就是兩隻腳而不是蹼不就是代表人一生待在陸地上就好了嗎？」

「和那個沒有關係吧？即使擁有的是腳而不是蹼，學會游泳後也是能在水裡活動啊！」

「但我學不會啊…我怕水…」

「這不是回到問題的原點了嗎…」

「哈哈…是呢…」

她看著眼前自在游泳的其他人，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

「那…要…要不要我教－－」

「不是吧？那個自稱50公尺之王的林正成今天居然不下水欸？」

「吵死了，不下水又怎樣。」

「你的意圖很明顯了啦，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喔～」

「好啊，你們就那麼想比是吧？我奉陪！」

我脫去了上衣，裡頭的泳褲早就穿好了。

「那邊那個同學！不要用跳的進泳池！還有你的泳帽勒！喂！」

此時的她，臉上的無奈漸漸褪去了，只留下了笑容。

「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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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找了找，翻來翻去，三四分鐘過去了。

「奇怪，怎麼找不著？」

「找～到～了～嗎～」

「還～沒～」

「阿正！阿正啊！你下來，東西在我這，之前好像有幫你晾乾後，我收了起來。」

到底是在…找得有夠累…

下了樓後，接過媽媽手中的提袋。

「自己游泳要注意喔！」

「嗯。」

於是我和小龜，走出了我家。

－－

「小正啊，你覺得啊今天的游泳池，會不會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啊…？」

看起來內向內向的，實際上卻那麼大膽，真是不可冒相。

「就算有也不會有女生特別看著我們這些小鬼啦，除非是正太－－」

慘了，我把心裡最直接的想法說了出來。

「正太…？」

「女游泳教練別稱叫正太啦！」

「喔？原來如此。」

對不起小龜，你還真的就這樣信了…

路上我都跟在小龜後面，走了五分鐘左右，我們便到了位在一間高中內的游泳池。

「這裡是…」

雖然印象並不是很深，但確實是有印象的。

這裡是我那六年的夢中，所讀的高中附設的游泳池，國中也是跟這裡借來上游泳課。

「哇…怎麼大部分都是男生啊…還是高中生的樣子。」

我們站在鐵籬外，看著裡頭游泳的人，的確，高中男性偏多，也有一些家庭來這裡游泳，但偏少。

「我有點怕怕的欸，要不要算了啊，是你說可以來的說。」

「呃…」

就在我們兩個呆站在外面時，裡頭經過池畔的一名高中生注意到了我們。

「Yo！正成！」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正常情況下，一定會…

「嗨！」

我對他揮了揮手。

「旁邊的是…？嘛，總之，你們先進來吧，太陽變大了一下子就會曬傷。」

「好！」

－－

走了進去後，我們找了個陰涼處坐著。

「我…我是安中國小，六年三班，吳…吳皓龜！請多指教！」

一到了陰涼處，小龜像是見女方家長一樣，自我介紹了起來…

「哈哈，我是西涼高中二年級，王迅，是游泳隊的隊長喔！」

西涼高中嗎…在我的印象中竹下好像沒有這間學校，而且我在上祁讀的也不叫西涼…果然這是夢吧？

「哇～隊長欸，小正你什麼時候認識那麼厲害的人啦？」

「欸？我…」

「他很常來這裡游泳呢，只要假日這裡有開放，他就會來這裡游。」

「嗯嗯…」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游的呢，是想來這裡學嗎？」

「對啊，小正說要教我。」

「是嗎？那正成你加油哦，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更衣室在對面，去換裝吧。」

於是我們往對面的更衣室走去，看著一旁陌生又帶點熟悉的泳池，我依舊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

更衣室裡因為是白天，沒有甚麼需要開燈的必要，環境略顯陰暗。

「換好先不要急忙跳進水裡喔，你先換好的話就在一旁等我。」

「好～」

我走進了更衣室，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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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課後，總是帶有因為擦不乾身體而產生的黏膩感。

「果然正成是最強的呢…明明熱身都沒做，直接下來游卻還是那麼快。」

「…知道就好…」

因為游泳課後接的是放學，我和另一個人不顧管理員的勸阻，多遊了三分鐘，最終被連人帶衣服轟了出來，害得我們要偷偷摸摸地在樹下換衣服。

這時大部分的人已經提走了放在外面的書包，回家了。

但一個人除外。

「嘛…這次就不鬧你們了，祝你們幸福喔！」

「喂等等！站住！」

雖然在水中我比他快，但跑步我卻很不擅長。

「真是的…」

「這不是挺好的嗎？哈！」

「蛤？」

「你抓住他的話，肯定會把我擺在一旁吧…」

「……」

說的也是，如果抓住他的話，我們肯定會無視她，在那裡互噴些垃圾話。

「所以…你剛剛，想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剛下意識說出了不可挽回的話，還被要求再講一次，看著她有點在戲謔的表情，剛剛應該抓住那個白痴的…

「沒…沒什麼啦！」

「疑？我不是聽到你說要教我什麼的？」

「每…每個禮拜六日啦，看妳有沒有時間，但你最近弄運動會看起來很－－」

「可以喔。」

「欸？」

「禮拜日我都有空，你call我，我隨時到。」

「呃…喔…」

「那就這樣說定嘍，掰掰！『林～教～練～』。」

「……」

蟬鳴響徹了這初秋的午後，而我卻只聽得見我加快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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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龜換好了泳褲，在外面等了幾分鐘。

「怎麼那麼慢啊…是小正裝備比較多嗎？」

小龜重回了陰暗的更衣室，呼喊著正成。

「小正！小正！林正成！」

「小弟弟，怎麼了嗎？」

一位剛從其中一個隔間出來的男性向小龜問了問。

「我朋友林正成好像一直都沒有出來…」

「你知道你朋友在哪個隔間嗎？」

小龜搖了搖頭。

小龜和那名男性在各個隔間巡了一下，發現只有一間是鎖著的。

因為喊了名字、敲了敲門都沒有回應，那名男性趴了下來往裡頭看。

「請問怎麼了嗎？」

王迅聽見這裡的騷動後來到了更衣室。

只見那名男性一看到隔間裡的情況後，便大喊…

「趕…趕快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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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簡單的詢問後，這兩名女性，了解到正成現在正在手術房，雖然是幾乎100%會成功的手術，但芒薇臉上還是充滿了擔心，但是看不出是擔心她的「前輩」比較多，還是擔心她交給前輩的「工作」比較多。

兩名女性，坐在了醫院的座椅上，沉默了一段時間。

「你說林正成是你的前輩，他現在在做什麼啊？」

「欸？妳認識他對吧？」

「呃…嗯…算是吧？」

「該不會是前輩的…女…」

「才不是！」

「也是呢…如果是女朋友怎麼連他做什麼工作都不知道…」

「所以…他在做什－－」

「我為什麼要跟妳說？」

芒薇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對方，臉上寫著因為前輩的各種關係，現在心情有點差，純粹想刁難一下。

穿著小熊圖樣T恤的女性臉上爆出了青筋。

「怎…怎樣妳才肯說？」

「嗯…」

芒薇想了想。

「妳叫甚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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