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不上不下
本章節 4141 字
更新於: 2018-09-19
陽光透過落地窗簾的隙縫照射進漆白的房內，規律的呼吸聲從房內的單人床響起，配合著外頭偶爾飛過的鳥鳴，搖擺的陽光在牆上晃蕩著，此時的寧靜，難得又祥和。
單人床上裹著蓬軟羽毛被的人還在夢鄉徘徊，另一個早已醒來的人則是笑得柔情地凝望著貪睡的人。兩個人的身型對加大單人床來說，稍擠了些，對已清醒的人來說，卻剛剛好，喜歡著就算背對彼此，動輒就能接觸的距離。
他瞇著雙眼，癡迷地看著對方的後頸，上頭有著他昨晚偷偷留下的紅痕。
那天過後，治雅的態度不上不下，感覺很勉強，儘管行為上配合自己，沒之前嫌惡地強硬拒絕，也沒甩開自己的手，但他知道治雅在心裡肯定不知殺了他幾百回。
葉允軒側過身，用手撐在自己的臉上，愛憐地俯看劉治雅仍處在睡眠中的半側臉。「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他輕聲地呢喃著。
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葉允軒用空出來的手，指尖放鬆地去碰觸那柔軟，尚未到達就被一陣吵鬧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他不滿地發出了嘖的一聲。
趕緊起身想將那惱人的聲音給關了，一隻手卻快了他一步，整個手掌就拍向放在床櫃上的手機，無意識地亂摸後，靠著習慣動作按下了停止的按鈕。劉治雅腦子昏沉沉地睜開著雙眼看著發亮的螢幕，上頭顯示的時間讓他不敢確定地皺起了眉頭，沒看錯吧？
「九點三十分……？」劉治雅沙啞地低語著。
媽的。
劉治雅穿上紅色的素色Ｔ恤之後，隨意地將白色襯衫穿在外頭，書桌椅背上掛著已經燙好的卡其制服褲，他臉色難看地換上褲子。「你不想上學，別拖我下水。」他還不想因遲到次數過多被罰勞動服務。
葉允軒站在自己的衣櫃前，一派從容地從上由下地扣著襯衫扣子。「我當然想和你上學啊，這可是我們珍貴的校園生活。」看你睡得那麼甜，不忍心叫醒你以外，也是你不會對我擺臭臉的美好時刻了。
劉治雅鄙夷地賞了他一個白眼。「你可以不要亂碰我的手機嗎？留點隱私給我行嗎？」為什麼連這事都還要拜託，真是有夠不爽的。「嘖。」
葉允軒微笑地關上衣櫃的門，「全身上下都給我看遍了，你還有哪來的隱私？」他自以為有趣，輕佻地回道。
他抓起書包，懶得搭理還在整理儀容的人，自個走出房門，不久後就聽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哼哼。」看他這反應，葉允軒忍不住笑了，心情愉快地拿起自己的書包，隨後也離開了住所。
對於掌控劉治雅這件事，葉允軒心裡沒有實感，不曉得他該做出什麼反饋，自己才會確定治雅已是屬於他了。
不過治雅也走真快，只是搭了他下一趟的電梯，人就不見了……還是治雅是走樓梯下來的？
葉允軒確認似地在公寓門口多待了一會，果不其然，劉治雅從逃生梯那端緩緩地走了下來，一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葉允軒，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現下更是死透了。
該怎麼做，治雅才會對自己笑呢？葉允軒依然是笑笑地等著他走來，好一起並肩走。
「治雅，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對我笑呢？」他半開玩笑地問著。
劉治雅嘴角翹起，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說呢？」
別說得我心裡肯定知道答案，你明知那些事我怎麼可能會做。「除了分手以外沒別的了？啊，我們真是一對苦情的情侶。」葉允軒裝模作樣地嘆息著。
聽到關鍵字，劉治雅也想仰天大嘆，上天您為何要如此對待他。
「治雅，我們去校門口對面的那家早餐店，你覺得如何？」
面對葉允軒神經有夠大條的詢問，劉治雅很敷衍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當他們走到早餐店時早已過了第二節的上課時間。校門口的早餐店對葉德學生在這時間點來，見怪不怪地給他們遞上了菜單。
「今天我要回家睡，放學後各自散吧。」劉治雅站在自己的教室樓層對教室在樓上的葉允軒說。
他沒答話，裝作沒聽見地走上階梯。劉治雅卻還停在樓梯口等待他的回答，突然覺得很疲憊，疑惑著書包何時變得這麼重？
葉允軒沒答腔，讓他不自覺地心慌，因為無法肯定他的『允許』與否。意識到這點，他的心情就像被丟進了海裡，沉重得快無法呼吸。
才邁開第一個腳步，朝五班的教室走去，他一個旋念就轉身走下樓，不想上課了，一整個受不了，也許等等葉允軒就會笑瞇瞇地要自己跟他去吃午飯。
搞不懂，為什麼知道他真的是混黑的後，就覺得好像不順從他不行，也許他才不會對家裡的人動手，他向來都只針對自己，但……難說，他可是曾經對自己發出『孤立』宣言的人。
從那天起已經過了多久了？再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感覺更加不愉快，上課期間他起碼還有點喘息的空間。
好煩。
劉治雅翻過學校的側門，不在意來往路人的好奇目光，反正他現在就想離開，去哪都好。
這個時間，應該是大哥打工的時間，劉治雅把手機給關了，往哥哥打工的場所走去。
葉允軒也沒上課，他佇立在人行道上，看著劉治雅離去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慢慢縮小。
方才他有聽到治雅對他說的話，他走上樓，但沒進教室，偷偷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然後瞄見治雅像是在逃離什麼地匆忙下樓。
他偷跟上治雅逃課的腳步，見他靈敏地翻過了側門，從學校的欄桿圍牆空隙見他離開，隨後葉允軒也跟著翻過圍牆，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安靜地目送他走遠。
疑惑，不解。在這段期間內，自己應該沒做出讓治雅討厭的事才對，為何卻適得其反？
「啊哈……所以你翹課到我這邊來？」劉治祺站在櫃台，笑著問沉著一張臉的弟弟。「你要開多久？」
「可以開到晚上的。」劉治雅往網咖的吸菸區裡頭瞧，「幫我開最裡面的包廂。」
劉治祺露出詭異的笑容。「最裡面的啊。」意有所指的語氣，劉治雅瞪了哥哥一眼。
「可以的話，隔間不要開給其他人。」雖然這樣聽起來更可疑，可是他真的只是單純想一個人獨處，他拿出書包裡的皮夾準備要付錢。
幫弟弟開好台，轉身調了杯飲料打算給弟弟當撒必思。「要喝什麼？錢我幫你付就好了，等等下班要順便載你回家嗎？」
這時候感到家人的好，劉治雅覺得窩心。「嗯，紅茶無糖。」他微低下頭好掩飾心情。
「對了，小芹最近在SKYBE上有連絡我，她有事要找你的樣子。」他將搖好的飲料倒進杯子裡，然後插上吸管。「感覺不太妙，你要不要聯絡她一下？」
手上接過冰涼的飲料杯，提到敏感的名字，劉治雅不多做表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弟弟頹喪地走進自動門後的吸菸區裡頭，劉治祺不免有些擔心了。雖然弟弟來過很多次，但絕不是挑上課時間，而且來得時候總是會有朋友跟著。
說到朋友，是從兩個禮拜前開始的嗎？治雅好像常往朋友家跑，到底是在幹些什麼事？嘛……對父母來說，三個死兔崽子們不要上報上新聞就萬幸囉。
「那是你弟弟？」另一名女店員好奇地湊到櫃台前。「長得挺可愛的嘛！」不過臉好臭喔。
劉治祺撇撇嘴，「大姊，拜託別對我弟出手，他可是很嫩的。」這人真是的，都結婚了，卻還是老愛對外望。
「那你要代替你弟嗎？」
「不了，我可是有女朋友了，大姊還是回家找老公吧。」敬謝不敏喔。
「小鬼。」她笑笑地哼了一聲。
聽哥哥說過，吸菸區最裡邊的包廂都是客滿才會開出去的，他這算是趁著人情方便才有的待遇，不過也因為少使用，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霉味。
劉治雅打開電腦的開關，滿腦子都是哥哥剛才說的話。小芹有事找他，還很急的樣子，他也將近一個半月沒跟小芹碰面說話了。
回想過去，總是令人懷念，不是什麼特別甜美的回憶，但也沒差勁到害怕去想起，畢竟當時在一起的時候，仍有值得回味的地方。小時候就算了，逐漸長大之後，也曾有女生示好過，不知為何他就喜歡小芹，就算倒貼的女孩比小芹漂亮，個性也好。
仔細想來，自己也有點被虐吧，就算是說謊，也是樂得接受她甜笑，自己就是喜歡壞女人也說不定，好滿足自己的犧牲奉獻，最後什麼都沒有。
這算是死心塌地嗎？可想到小芹就覺得放不下，就算心不再悸動，心裡的一角還是殘留著她的影子。想起小芹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用輕快的語調說今天發生的瑣碎小事，手裡編著喜歡的串珠，他就喜歡這樣靜靜地陪在這女孩身邊，分享著日常生活的點滴。
那樣的日子從那傢伙出現後就離得好遠好遠，恍如前世般的遙不可及。到底是誰欠得誰多？誰又是來還債的？「哈哈。」劉治雅自嘲地笑了笑。
開啟即時通訊軟體，輸入帳號密碼，看看小芹是否有留言給他，沒有離線留言的訊息彈出。
大哥應該沒那麼無聊耍他好玩吧。
劉治雅打開手機，在電話簿裡尋找小芹的手機號碼，這時間點的話，還是傳簡訊給比較好吧，一個個找下來，發現沒了小芹的號碼，反而多了一個屬名『親親小狐狸』的手機號碼。
他媽的，『親親小狐狸』是什麼鬼名稱，葉允軒你不覺得丟臉嗎？！劉治雅無力吐槽地盯著手機螢幕，下一秒就把號碼給刪了。
姓葉的，你以為刪掉號碼我就沒辦法聯絡小芹嗎？憑著記憶，劉治雅直接輸入了小芹的手機號碼，打了封簡訊給她，大意就是回訊。
在等待的時間裡，大哥有進來詢問是否要吃午餐，實際上是要幫不能出店門的大哥買午餐，老是吃店裡的簡餐，膩死了。
排骨飯一買回來，劉治祺利用職務之便，抓著弟弟到員工休息區，打算兄弟倆一塊吃飯，閒嗑牙。
「這樣不要緊嗎？就直接丟給其他店員？」
「不要緊，現在是上課日，而且又是中午，沒什麼人。」打開香噴噴的便當，劉治祺嘴饞地吃了起來，反觀劉治雅一臉食慾不振，瞧他眉頭最近經常皺著，都快皺出痕跡來了。
「小芹沒跟你多說什麼嗎？」
「沒啊，就說有急事，一定要跟你商量。」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劉治祺停下扒飯的動作，想了一下，「一個多禮拜前吧，我那時候有打電話給你，你沒接啊，改傳簡訊，想說你總該有看到。」他又吃了幾口。「而且小芹是因為打電話給你，你都沒接才來跟我說的，前幾天她好像有在我們家附近徘徊，可是你好像住在朋友家，就錯開了。」
劉治雅吃了幾口飯，心裡有個底了，就像是葉允軒說的：全身都給人看光了，還有什麼隱私？
但是手機一直放在身邊，不可能沒接到哥哥的電話。總之可以的話，就先聯繫到小芹，感到陣陣不安的劉治雅更是吃不下飯，吃了幾口就騙哥哥說剛喝飲料喝飽了，便當就留給他加菜。
回到包廂，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玩了一會的遊戲，覺得無趣便關掉了，螢幕上只留著通訊軟體的視窗，太過無聊的他漸漸地起了睡意。
在迷迷濛濛要睡著前，劉治雅笑了笑，好久沒有等一個回應等這麼久了。對於小芹，還是有種習慣性的責任。
『小芹最最最喜歡治雅了，將來要當治雅的老婆。』
「當然好啊。」如果夢會成真的話。
單人床上裹著蓬軟羽毛被的人還在夢鄉徘徊，另一個早已醒來的人則是笑得柔情地凝望著貪睡的人。兩個人的身型對加大單人床來說，稍擠了些，對已清醒的人來說，卻剛剛好，喜歡著就算背對彼此，動輒就能接觸的距離。
他瞇著雙眼，癡迷地看著對方的後頸，上頭有著他昨晚偷偷留下的紅痕。
那天過後，治雅的態度不上不下，感覺很勉強，儘管行為上配合自己，沒之前嫌惡地強硬拒絕，也沒甩開自己的手，但他知道治雅在心裡肯定不知殺了他幾百回。
葉允軒側過身，用手撐在自己的臉上，愛憐地俯看劉治雅仍處在睡眠中的半側臉。「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他輕聲地呢喃著。
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葉允軒用空出來的手，指尖放鬆地去碰觸那柔軟，尚未到達就被一陣吵鬧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他不滿地發出了嘖的一聲。
趕緊起身想將那惱人的聲音給關了，一隻手卻快了他一步，整個手掌就拍向放在床櫃上的手機，無意識地亂摸後，靠著習慣動作按下了停止的按鈕。劉治雅腦子昏沉沉地睜開著雙眼看著發亮的螢幕，上頭顯示的時間讓他不敢確定地皺起了眉頭，沒看錯吧？
「九點三十分……？」劉治雅沙啞地低語著。
媽的。
劉治雅穿上紅色的素色Ｔ恤之後，隨意地將白色襯衫穿在外頭，書桌椅背上掛著已經燙好的卡其制服褲，他臉色難看地換上褲子。「你不想上學，別拖我下水。」他還不想因遲到次數過多被罰勞動服務。
葉允軒站在自己的衣櫃前，一派從容地從上由下地扣著襯衫扣子。「我當然想和你上學啊，這可是我們珍貴的校園生活。」看你睡得那麼甜，不忍心叫醒你以外，也是你不會對我擺臭臉的美好時刻了。
劉治雅鄙夷地賞了他一個白眼。「你可以不要亂碰我的手機嗎？留點隱私給我行嗎？」為什麼連這事都還要拜託，真是有夠不爽的。「嘖。」
葉允軒微笑地關上衣櫃的門，「全身上下都給我看遍了，你還有哪來的隱私？」他自以為有趣，輕佻地回道。
他抓起書包，懶得搭理還在整理儀容的人，自個走出房門，不久後就聽見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哼哼。」看他這反應，葉允軒忍不住笑了，心情愉快地拿起自己的書包，隨後也離開了住所。
對於掌控劉治雅這件事，葉允軒心裡沒有實感，不曉得他該做出什麼反饋，自己才會確定治雅已是屬於他了。
不過治雅也走真快，只是搭了他下一趟的電梯，人就不見了……還是治雅是走樓梯下來的？
葉允軒確認似地在公寓門口多待了一會，果不其然，劉治雅從逃生梯那端緩緩地走了下來，一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葉允軒，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現下更是死透了。
該怎麼做，治雅才會對自己笑呢？葉允軒依然是笑笑地等著他走來，好一起並肩走。
「治雅，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對我笑呢？」他半開玩笑地問著。
劉治雅嘴角翹起，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說呢？」
別說得我心裡肯定知道答案，你明知那些事我怎麼可能會做。「除了分手以外沒別的了？啊，我們真是一對苦情的情侶。」葉允軒裝模作樣地嘆息著。
聽到關鍵字，劉治雅也想仰天大嘆，上天您為何要如此對待他。
「治雅，我們去校門口對面的那家早餐店，你覺得如何？」
面對葉允軒神經有夠大條的詢問，劉治雅很敷衍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當他們走到早餐店時早已過了第二節的上課時間。校門口的早餐店對葉德學生在這時間點來，見怪不怪地給他們遞上了菜單。
「今天我要回家睡，放學後各自散吧。」劉治雅站在自己的教室樓層對教室在樓上的葉允軒說。
他沒答話，裝作沒聽見地走上階梯。劉治雅卻還停在樓梯口等待他的回答，突然覺得很疲憊，疑惑著書包何時變得這麼重？
葉允軒沒答腔，讓他不自覺地心慌，因為無法肯定他的『允許』與否。意識到這點，他的心情就像被丟進了海裡，沉重得快無法呼吸。
才邁開第一個腳步，朝五班的教室走去，他一個旋念就轉身走下樓，不想上課了，一整個受不了，也許等等葉允軒就會笑瞇瞇地要自己跟他去吃午飯。
搞不懂，為什麼知道他真的是混黑的後，就覺得好像不順從他不行，也許他才不會對家裡的人動手，他向來都只針對自己，但……難說，他可是曾經對自己發出『孤立』宣言的人。
從那天起已經過了多久了？再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感覺更加不愉快，上課期間他起碼還有點喘息的空間。
好煩。
劉治雅翻過學校的側門，不在意來往路人的好奇目光，反正他現在就想離開，去哪都好。
這個時間，應該是大哥打工的時間，劉治雅把手機給關了，往哥哥打工的場所走去。
葉允軒也沒上課，他佇立在人行道上，看著劉治雅離去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慢慢縮小。
方才他有聽到治雅對他說的話，他走上樓，但沒進教室，偷偷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然後瞄見治雅像是在逃離什麼地匆忙下樓。
他偷跟上治雅逃課的腳步，見他靈敏地翻過了側門，從學校的欄桿圍牆空隙見他離開，隨後葉允軒也跟著翻過圍牆，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安靜地目送他走遠。
疑惑，不解。在這段期間內，自己應該沒做出讓治雅討厭的事才對，為何卻適得其反？
「啊哈……所以你翹課到我這邊來？」劉治祺站在櫃台，笑著問沉著一張臉的弟弟。「你要開多久？」
「可以開到晚上的。」劉治雅往網咖的吸菸區裡頭瞧，「幫我開最裡面的包廂。」
劉治祺露出詭異的笑容。「最裡面的啊。」意有所指的語氣，劉治雅瞪了哥哥一眼。
「可以的話，隔間不要開給其他人。」雖然這樣聽起來更可疑，可是他真的只是單純想一個人獨處，他拿出書包裡的皮夾準備要付錢。
幫弟弟開好台，轉身調了杯飲料打算給弟弟當撒必思。「要喝什麼？錢我幫你付就好了，等等下班要順便載你回家嗎？」
這時候感到家人的好，劉治雅覺得窩心。「嗯，紅茶無糖。」他微低下頭好掩飾心情。
「對了，小芹最近在SKYBE上有連絡我，她有事要找你的樣子。」他將搖好的飲料倒進杯子裡，然後插上吸管。「感覺不太妙，你要不要聯絡她一下？」
手上接過冰涼的飲料杯，提到敏感的名字，劉治雅不多做表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看弟弟頹喪地走進自動門後的吸菸區裡頭，劉治祺不免有些擔心了。雖然弟弟來過很多次，但絕不是挑上課時間，而且來得時候總是會有朋友跟著。
說到朋友，是從兩個禮拜前開始的嗎？治雅好像常往朋友家跑，到底是在幹些什麼事？嘛……對父母來說，三個死兔崽子們不要上報上新聞就萬幸囉。
「那是你弟弟？」另一名女店員好奇地湊到櫃台前。「長得挺可愛的嘛！」不過臉好臭喔。
劉治祺撇撇嘴，「大姊，拜託別對我弟出手，他可是很嫩的。」這人真是的，都結婚了，卻還是老愛對外望。
「那你要代替你弟嗎？」
「不了，我可是有女朋友了，大姊還是回家找老公吧。」敬謝不敏喔。
「小鬼。」她笑笑地哼了一聲。
聽哥哥說過，吸菸區最裡邊的包廂都是客滿才會開出去的，他這算是趁著人情方便才有的待遇，不過也因為少使用，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霉味。
劉治雅打開電腦的開關，滿腦子都是哥哥剛才說的話。小芹有事找他，還很急的樣子，他也將近一個半月沒跟小芹碰面說話了。
回想過去，總是令人懷念，不是什麼特別甜美的回憶，但也沒差勁到害怕去想起，畢竟當時在一起的時候，仍有值得回味的地方。小時候就算了，逐漸長大之後，也曾有女生示好過，不知為何他就喜歡小芹，就算倒貼的女孩比小芹漂亮，個性也好。
仔細想來，自己也有點被虐吧，就算是說謊，也是樂得接受她甜笑，自己就是喜歡壞女人也說不定，好滿足自己的犧牲奉獻，最後什麼都沒有。
這算是死心塌地嗎？可想到小芹就覺得放不下，就算心不再悸動，心裡的一角還是殘留著她的影子。想起小芹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用輕快的語調說今天發生的瑣碎小事，手裡編著喜歡的串珠，他就喜歡這樣靜靜地陪在這女孩身邊，分享著日常生活的點滴。
那樣的日子從那傢伙出現後就離得好遠好遠，恍如前世般的遙不可及。到底是誰欠得誰多？誰又是來還債的？「哈哈。」劉治雅自嘲地笑了笑。
開啟即時通訊軟體，輸入帳號密碼，看看小芹是否有留言給他，沒有離線留言的訊息彈出。
大哥應該沒那麼無聊耍他好玩吧。
劉治雅打開手機，在電話簿裡尋找小芹的手機號碼，這時間點的話，還是傳簡訊給比較好吧，一個個找下來，發現沒了小芹的號碼，反而多了一個屬名『親親小狐狸』的手機號碼。
他媽的，『親親小狐狸』是什麼鬼名稱，葉允軒你不覺得丟臉嗎？！劉治雅無力吐槽地盯著手機螢幕，下一秒就把號碼給刪了。
姓葉的，你以為刪掉號碼我就沒辦法聯絡小芹嗎？憑著記憶，劉治雅直接輸入了小芹的手機號碼，打了封簡訊給她，大意就是回訊。
在等待的時間裡，大哥有進來詢問是否要吃午餐，實際上是要幫不能出店門的大哥買午餐，老是吃店裡的簡餐，膩死了。
排骨飯一買回來，劉治祺利用職務之便，抓著弟弟到員工休息區，打算兄弟倆一塊吃飯，閒嗑牙。
「這樣不要緊嗎？就直接丟給其他店員？」
「不要緊，現在是上課日，而且又是中午，沒什麼人。」打開香噴噴的便當，劉治祺嘴饞地吃了起來，反觀劉治雅一臉食慾不振，瞧他眉頭最近經常皺著，都快皺出痕跡來了。
「小芹沒跟你多說什麼嗎？」
「沒啊，就說有急事，一定要跟你商量。」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劉治祺停下扒飯的動作，想了一下，「一個多禮拜前吧，我那時候有打電話給你，你沒接啊，改傳簡訊，想說你總該有看到。」他又吃了幾口。「而且小芹是因為打電話給你，你都沒接才來跟我說的，前幾天她好像有在我們家附近徘徊，可是你好像住在朋友家，就錯開了。」
劉治雅吃了幾口飯，心裡有個底了，就像是葉允軒說的：全身都給人看光了，還有什麼隱私？
但是手機一直放在身邊，不可能沒接到哥哥的電話。總之可以的話，就先聯繫到小芹，感到陣陣不安的劉治雅更是吃不下飯，吃了幾口就騙哥哥說剛喝飲料喝飽了，便當就留給他加菜。
回到包廂，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玩了一會的遊戲，覺得無趣便關掉了，螢幕上只留著通訊軟體的視窗，太過無聊的他漸漸地起了睡意。
在迷迷濛濛要睡著前，劉治雅笑了笑，好久沒有等一個回應等這麼久了。對於小芹，還是有種習慣性的責任。
『小芹最最最喜歡治雅了，將來要當治雅的老婆。』
「當然好啊。」如果夢會成真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