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有心上人
本章節 3931 字
更新於: 2022-06-12
「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蓉兒顯然也反應過來了那女子是誰，她看著柳霽月手上的樹枝，語氣不免擔憂，現在還不知道傅容晚是個怎樣的女子，若口無遮攔起了爭執對自己主子可不佔上風。
「既然遇到了，就無須要避，去打個招呼便是。」丟掉了手上的梨花枝，柳霽月收斂起了唇邊的笑意，若她能躲就躲，未免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柳霽月抬腳朝傅容晚走去，對方顯然也看見了眼前氣質不凡之人，她偏頭低聲詢問身旁的吳嬤嬤後，連忙上前福身行禮。
「臣女傅容晚見過護國公主，公主金安。」舒服的嗓音讓柳霽月心頭的不適感略有降低，她輕輕擺了擺手：「傅小姐起來吧，我不喜這些虛禮。」
待人頷首起身，柳霽月才又開口：「傅小姐果真名不虛傳，如此氣質容貌，是該被前朝眾臣推舉為后。」這番話裡有話傅容晚不是聽不出來，她早有聽聞護國公主和皇上心意相通之事，只是為何最後是當了皇后會是自己，卻是她怎樣也想不明白的。
這本該讓人生氣的話語，傅容晚面上卻未顯半分惱怒，只是順著柳霽月的話誇了回去：「您過譽了，我哪比的上柳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的勇氣。」想起自己心悅多年的那人……她多少能明白眼前女子如今的感受。
傅容晚的這番言論讓柳霽月心中微訝，難得有女子被如此諷刺還能如此淡然，看來傅容晚這人並不簡單。
「嬤嬤、蓉兒，妳們先下去吧，我和傅小姐有話要說。」她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開口吩咐著，蓉兒聽見這話雖有片刻猶豫卻還是退下了，而吳嬤嬤在得到傅容晚的同意後，也跟著退了下去。
「我可是佔了柳小姐的皇后之位？」身旁人皆已退下，傅容晚抬起了頭，不偏不倚的望進柳霽月的眼底，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沾染著憂愁與淡淡的疑惑。
「明人不說暗話，妳很聰明。」柳霽月的目光也沒有閃躲，她的嘴角挑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和這種不拐彎抹角的人說話最不用麻煩。
「柳小姐今日前來和我打招呼，怕不是出自禮貌。」傅容晚心知肚明，柳霽月這般女子雖不會是壞人，可絕非單純之人，今日特地和自己打招呼，定有什麼意圖。
「不過想見見將來站在他身邊之人是誰，倒是傅小姐，妳對我難道沒有什麼要問的？」一眼不眨的看著面前人，柳霽月生怕漏掉什麼細節，怎料傅容晚卻坦然回答：「我本就不想當皇后，又有何要問妳？」
「妳有心上人了。」收回了眼神，柳霽月這話說的肯定，傅容晚的眼神雖然清透，可始終帶著抹不去的憂傷，加上方才那句話，若不是有了心上人，怎會不想當這母儀天下的皇后？
「天意弄人，多說無益。」傅容晚搖頭苦笑，並不訝異眼前人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她坐在了柳霽月本該坐的位子上，可即使享有榮華富貴也不屬於自己，而她想要的，卻再也得不到了。
「我可以助妳和心上人在一起，但妳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思索了片刻，一個初步的計畫在腦中成形，柳霽月摸著梨花，語氣隨意卻有著令人相信的魔力，既然各有所圖，不如各取所需。
「此話當真？」傅容晚聽到這話，一直沒有波動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手上拿著的帕子都掉落地面，上頭繡著鴛鴦的圖樣，象徵著什麼不言而喻。
「五年後我會回宮坐上原本屬於我的位子，而妳只需在四年之後，成為一個妒婦便好，到時候我自有法子讓妳換個身份和心上人相聚。」柳霽月淡淡說出自己的計劃，有關傅容晚的資料寥寥無幾，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傅嵐還有一個女兒，所以她猜傅容晚在傅家並不得寵，和傅嵐亦不和睦，所以才敢如實相告自己的計劃。
傅容晚的心地不壞柳霽月看的出來，只是不知這樣恬靜淡然的女子能否不受後宮陰毒傷害，也不知那所謂的心上人，等不等得了這五年。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一開始便立您為后？」傅容晚疑惑的開口詢問，既然五年後這皇后之位還是柳霽月的，那為何如今還要大費周章立自己為后？
「這句話，妳該問問傅丞相。」柳霽月聽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冷笑，再怎樣自詡高風亮節的人，一旦碰到權力，都會無法自拔。
「爹爹他，是不是用什麼事情要脅皇上了？」傅容晚並不笨，這些年她在傅家過得簡直不像人樣，自是知曉自己爹爹剛正不阿的外表下，是怎樣一顆自私無情的心。
「有些話不便多說，妳只需知道皇上身處帝位，身不由己，有些事，只能我來幫他做。」這看似掌管天下的皇上，在背地裡處處受人制衡，有些事上官軒冕明面上做不得，就由她來做。
不過柳霽月還是挺驚訝傅容晚的聰慧，或許五年過去，她真的仍能保有現在的初心。
「柳小姐，妳保證妳定守信？」傅容晚撿起地上的鴛鴦手帕，一邊仔細的擦拭著，一邊擔憂的問道，她怕被當成了棋子，利用完就丟。
「放心，我定送妳平安出宮，不過到時無論發生什麼事，妳皆不可再回傅家，明白麼？」柳霽月點點頭，傅家不可留，保下兩人已是她最後的底線，只有永遠離開傅家，才能真真正正不受牽連。
「您不說，我也不會回去的。」這個條件傅容晚無須時間猶豫，從小她便被沒受到什麼關愛，要不是因為傅嵐當上了丞相，想起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或許她現在還在偏房和雜草老鼠生活著。
「皇上駕到！」一聲高喊響起，兩人臉上不約而同揚起笑意，看著一身玄金龍袍的上官軒冕疾步而來。
「皇上萬福金安。」「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月兒妳也來看梨花麼？」上官軒冕牽住了柳霽月的手，完全無視還在一旁的傅容晚。
「是啊，這不剛好遇到了傅小姐麼？你的皇後果真如傳聞般的溫柔賢淑。」柳霽月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上官軒冕的手，示意他不要如此說話。
「傅小姐也來賞花？」上官軒冕壓下心中的疑惑，敷衍的問著，他不知為什麼柳霽月對傅容晚的態度這麼好，不該是生氣甚至避而不見麼？
「回皇上，吳嬤嬤帶著臣女在宮中熟悉環境，臣女看這御花園中的梨花開的正好，就順道看看，恰好遇見了柳小姐。」傅容晚的話裡挑不出一點錯處，語氣間也沒有絲毫的醋意或是妒忌。
「立后大典在即，傅小姐還是先學習禮儀規程，待正式入宮再熟悉環境也不遲。」上官軒冕雖然對傅容晚沒有厭惡之情，但也談不上有好感，語氣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
「臣女告退。」傅容晚沒有多說，只是朝兩人福了個身，帶著吳嬤嬤離開了御花園。
「上官，你別如此對她，我們方才聊得很愉快。」柳霽月有點怪罪的握了握身旁人的手，方才那語氣搭配上那黑如鍋底臉色，簡直能把人嚇壞。
「妳們聊了什麼？她沒欺負妳吧？」上官軒冕像是選擇性忽略了愉快二字，只是著急的問道，也不知傅容晚都說了什麼，有沒有對柳霽月不敬。
「你放輕鬆，我方才和她談過了，傅容晚並沒當皇后的心思，她已有心上人。」看了眼等在御花園外的奴才，柳霽月壓低聲音說道，幸好傅嵐的女兒沒和他一樣有野心，否則該是個不好對付的女子。
「妳可是有了打算？」聯想到柳霽月說聊得愉快之事，上官軒冕問道，沒想到傅容晚不是與世無爭，只是後宮於她而言沒有要爭的慾望。
「五年後你以妒婦為由廢后，屆時傅嵐定會為了一己之利極力撇除和傅容晚的關係，到時候再悄悄將人送出宮和她的心上人相聚，我想這並不難。」柳霽月笑的狡黠，既然撇除了關係，那往後與傅家就再無瓜葛，傅容晚那時也算成了自由之身。
上官軒冕聽完這計畫後，無奈的將人摟入懷中：「月兒啊，有時候我真希望妳不要那麼聰明，什麼事都安排好了，我還能做什麼？」柳霽月總替自己鋪好了路，做好了謀劃，這讓他覺得自己除了空有一身武力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你還能做我的夫君。」柳霽月這話看似玩笑，眼神卻無比認真，誰說上官軒冕沒用了？心繫天下、憂國憂民、保護如今等同失去武功的她，不說最後一項，只是前兩樣上官軒冕就已足夠厲害。
上官軒冕聽到這句話後，深不見底的雙眸中溢出喜悅，兩人相吻的身影在雪白的梨花中竟格外和諧。
立后大典轉瞬而至，天還未亮宮裡的人便緊鑼密鼓的忙了起來，而偌大的龍榻之上，上官軒冕還緊緊摟著柳霽月，不想起身。
「吉時將至，你該起床更衣了。」柳霽月睡眼惺忪的推了推身旁人，這天總會到來，他們也該面對。
「月兒，我捨不得妳，能不能別走。」上官軒冕聞言將人摟的更緊了，他沒辦法接受從今天起就要跟柳霽月分開，而且一別就是五年之久。
「怎麼當了皇上還如此孩子心性？幾年時間眨眼就過了，五年後，我就會永遠待在你身邊了。」輕聲安慰著上官軒冕，柳霽月有些無奈，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般任性？
「皇上，您該起身更衣了，吉時已到。」寢宮外玉衍語氣顯然有些焦急，這吉時可耽誤不起，若出了什麼差錯，被眾臣以此為由怪罪柳霽月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上官軒冕不情願的回答，他依依不捨的起身至床旁的屏風外吩咐奴才更衣。
更衣完後上官軒冕又緊緊抱了柳霽月好半晌才鬆手，至此一別，下次再見就要等到五年後了。
感受著手上的餘溫，柳霽月看著暗紅色龍袍於自己目光中消失後，才對著暗處開口：「蘇衡，你留在上官身邊吧，宮中暗衛尚未成熟，需要你的帶領。」當初帶來的暗衛有一半都放在了宮裡，但身手還稱不上頂尖，有蘇衡待在宮裡才好時時關註上官軒冕的安危。
「可是小姐……」蘇衡難得沒有馬上答應，他話沒有說完，冷漠的眼神中暗藏猶豫，柳霽月總是處處替上官軒冕著想，可還記得自己的身子不好？
「地界都是我的人，沒事。」柳霽月明白蘇衡的想法，只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自己的身子不好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並不會因為多一個人而有所好轉。
蘇衡停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同意了柳霽月，不過他沒有立刻隱身回去，而是又多嘴了一句：「屬下有位朋友要回地界，不妨你們同行吧，他是醫聖，路上能照應小姐。」雖然慕容彧醫術精湛，就是不知道肯不肯答應這個請求，畢竟他……不喜女子近身。
「麻煩你了。」柳霽月沒有拒絕，本來離宮時上官軒冕要派車隊護送，可她不想太過張揚，選擇低調離開，身邊帶的人也僅有蓉兒，夜茗和夜夙則在城外接應，若此時能有個懂醫術的人隨行在側，那就再好不過了。
「請小姐等候屬下消息，時辰定下後屬下立刻告知。」蘇衡回答完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華錦宮，運著輕功往宮外前去。
而此時外頭正巧響起了玉衍的高喊，起駕二字一落，宮裡便瞬間熱鬧了起來，柳霽月聽著外頭的鑼鼓喧天，不為所動的坐在床上發呆，似是在想著什麼。
「既然遇到了，就無須要避，去打個招呼便是。」丟掉了手上的梨花枝，柳霽月收斂起了唇邊的笑意，若她能躲就躲，未免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柳霽月抬腳朝傅容晚走去，對方顯然也看見了眼前氣質不凡之人，她偏頭低聲詢問身旁的吳嬤嬤後，連忙上前福身行禮。
「臣女傅容晚見過護國公主，公主金安。」舒服的嗓音讓柳霽月心頭的不適感略有降低，她輕輕擺了擺手：「傅小姐起來吧，我不喜這些虛禮。」
待人頷首起身，柳霽月才又開口：「傅小姐果真名不虛傳，如此氣質容貌，是該被前朝眾臣推舉為后。」這番話裡有話傅容晚不是聽不出來，她早有聽聞護國公主和皇上心意相通之事，只是為何最後是當了皇后會是自己，卻是她怎樣也想不明白的。
這本該讓人生氣的話語，傅容晚面上卻未顯半分惱怒，只是順著柳霽月的話誇了回去：「您過譽了，我哪比的上柳小姐巾幗不讓鬚眉的勇氣。」想起自己心悅多年的那人……她多少能明白眼前女子如今的感受。
傅容晚的這番言論讓柳霽月心中微訝，難得有女子被如此諷刺還能如此淡然，看來傅容晚這人並不簡單。
「嬤嬤、蓉兒，妳們先下去吧，我和傅小姐有話要說。」她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開口吩咐著，蓉兒聽見這話雖有片刻猶豫卻還是退下了，而吳嬤嬤在得到傅容晚的同意後，也跟著退了下去。
「我可是佔了柳小姐的皇后之位？」身旁人皆已退下，傅容晚抬起了頭，不偏不倚的望進柳霽月的眼底，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沾染著憂愁與淡淡的疑惑。
「明人不說暗話，妳很聰明。」柳霽月的目光也沒有閃躲，她的嘴角挑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和這種不拐彎抹角的人說話最不用麻煩。
「柳小姐今日前來和我打招呼，怕不是出自禮貌。」傅容晚心知肚明，柳霽月這般女子雖不會是壞人，可絕非單純之人，今日特地和自己打招呼，定有什麼意圖。
「不過想見見將來站在他身邊之人是誰，倒是傅小姐，妳對我難道沒有什麼要問的？」一眼不眨的看著面前人，柳霽月生怕漏掉什麼細節，怎料傅容晚卻坦然回答：「我本就不想當皇后，又有何要問妳？」
「妳有心上人了。」收回了眼神，柳霽月這話說的肯定，傅容晚的眼神雖然清透，可始終帶著抹不去的憂傷，加上方才那句話，若不是有了心上人，怎會不想當這母儀天下的皇后？
「天意弄人，多說無益。」傅容晚搖頭苦笑，並不訝異眼前人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她坐在了柳霽月本該坐的位子上，可即使享有榮華富貴也不屬於自己，而她想要的，卻再也得不到了。
「我可以助妳和心上人在一起，但妳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思索了片刻，一個初步的計畫在腦中成形，柳霽月摸著梨花，語氣隨意卻有著令人相信的魔力，既然各有所圖，不如各取所需。
「此話當真？」傅容晚聽到這話，一直沒有波動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手上拿著的帕子都掉落地面，上頭繡著鴛鴦的圖樣，象徵著什麼不言而喻。
「五年後我會回宮坐上原本屬於我的位子，而妳只需在四年之後，成為一個妒婦便好，到時候我自有法子讓妳換個身份和心上人相聚。」柳霽月淡淡說出自己的計劃，有關傅容晚的資料寥寥無幾，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傅嵐還有一個女兒，所以她猜傅容晚在傅家並不得寵，和傅嵐亦不和睦，所以才敢如實相告自己的計劃。
傅容晚的心地不壞柳霽月看的出來，只是不知這樣恬靜淡然的女子能否不受後宮陰毒傷害，也不知那所謂的心上人，等不等得了這五年。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一開始便立您為后？」傅容晚疑惑的開口詢問，既然五年後這皇后之位還是柳霽月的，那為何如今還要大費周章立自己為后？
「這句話，妳該問問傅丞相。」柳霽月聽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冷笑，再怎樣自詡高風亮節的人，一旦碰到權力，都會無法自拔。
「爹爹他，是不是用什麼事情要脅皇上了？」傅容晚並不笨，這些年她在傅家過得簡直不像人樣，自是知曉自己爹爹剛正不阿的外表下，是怎樣一顆自私無情的心。
「有些話不便多說，妳只需知道皇上身處帝位，身不由己，有些事，只能我來幫他做。」這看似掌管天下的皇上，在背地裡處處受人制衡，有些事上官軒冕明面上做不得，就由她來做。
不過柳霽月還是挺驚訝傅容晚的聰慧，或許五年過去，她真的仍能保有現在的初心。
「柳小姐，妳保證妳定守信？」傅容晚撿起地上的鴛鴦手帕，一邊仔細的擦拭著，一邊擔憂的問道，她怕被當成了棋子，利用完就丟。
「放心，我定送妳平安出宮，不過到時無論發生什麼事，妳皆不可再回傅家，明白麼？」柳霽月點點頭，傅家不可留，保下兩人已是她最後的底線，只有永遠離開傅家，才能真真正正不受牽連。
「您不說，我也不會回去的。」這個條件傅容晚無須時間猶豫，從小她便被沒受到什麼關愛，要不是因為傅嵐當上了丞相，想起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或許她現在還在偏房和雜草老鼠生活著。
「皇上駕到！」一聲高喊響起，兩人臉上不約而同揚起笑意，看著一身玄金龍袍的上官軒冕疾步而來。
「皇上萬福金安。」「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月兒妳也來看梨花麼？」上官軒冕牽住了柳霽月的手，完全無視還在一旁的傅容晚。
「是啊，這不剛好遇到了傅小姐麼？你的皇後果真如傳聞般的溫柔賢淑。」柳霽月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了拍上官軒冕的手，示意他不要如此說話。
「傅小姐也來賞花？」上官軒冕壓下心中的疑惑，敷衍的問著，他不知為什麼柳霽月對傅容晚的態度這麼好，不該是生氣甚至避而不見麼？
「回皇上，吳嬤嬤帶著臣女在宮中熟悉環境，臣女看這御花園中的梨花開的正好，就順道看看，恰好遇見了柳小姐。」傅容晚的話裡挑不出一點錯處，語氣間也沒有絲毫的醋意或是妒忌。
「立后大典在即，傅小姐還是先學習禮儀規程，待正式入宮再熟悉環境也不遲。」上官軒冕雖然對傅容晚沒有厭惡之情，但也談不上有好感，語氣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
「臣女告退。」傅容晚沒有多說，只是朝兩人福了個身，帶著吳嬤嬤離開了御花園。
「上官，你別如此對她，我們方才聊得很愉快。」柳霽月有點怪罪的握了握身旁人的手，方才那語氣搭配上那黑如鍋底臉色，簡直能把人嚇壞。
「妳們聊了什麼？她沒欺負妳吧？」上官軒冕像是選擇性忽略了愉快二字，只是著急的問道，也不知傅容晚都說了什麼，有沒有對柳霽月不敬。
「你放輕鬆，我方才和她談過了，傅容晚並沒當皇后的心思，她已有心上人。」看了眼等在御花園外的奴才，柳霽月壓低聲音說道，幸好傅嵐的女兒沒和他一樣有野心，否則該是個不好對付的女子。
「妳可是有了打算？」聯想到柳霽月說聊得愉快之事，上官軒冕問道，沒想到傅容晚不是與世無爭，只是後宮於她而言沒有要爭的慾望。
「五年後你以妒婦為由廢后，屆時傅嵐定會為了一己之利極力撇除和傅容晚的關係，到時候再悄悄將人送出宮和她的心上人相聚，我想這並不難。」柳霽月笑的狡黠，既然撇除了關係，那往後與傅家就再無瓜葛，傅容晚那時也算成了自由之身。
上官軒冕聽完這計畫後，無奈的將人摟入懷中：「月兒啊，有時候我真希望妳不要那麼聰明，什麼事都安排好了，我還能做什麼？」柳霽月總替自己鋪好了路，做好了謀劃，這讓他覺得自己除了空有一身武力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你還能做我的夫君。」柳霽月這話看似玩笑，眼神卻無比認真，誰說上官軒冕沒用了？心繫天下、憂國憂民、保護如今等同失去武功的她，不說最後一項，只是前兩樣上官軒冕就已足夠厲害。
上官軒冕聽到這句話後，深不見底的雙眸中溢出喜悅，兩人相吻的身影在雪白的梨花中竟格外和諧。
立后大典轉瞬而至，天還未亮宮裡的人便緊鑼密鼓的忙了起來，而偌大的龍榻之上，上官軒冕還緊緊摟著柳霽月，不想起身。
「吉時將至，你該起床更衣了。」柳霽月睡眼惺忪的推了推身旁人，這天總會到來，他們也該面對。
「月兒，我捨不得妳，能不能別走。」上官軒冕聞言將人摟的更緊了，他沒辦法接受從今天起就要跟柳霽月分開，而且一別就是五年之久。
「怎麼當了皇上還如此孩子心性？幾年時間眨眼就過了，五年後，我就會永遠待在你身邊了。」輕聲安慰著上官軒冕，柳霽月有些無奈，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般任性？
「皇上，您該起身更衣了，吉時已到。」寢宮外玉衍語氣顯然有些焦急，這吉時可耽誤不起，若出了什麼差錯，被眾臣以此為由怪罪柳霽月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上官軒冕不情願的回答，他依依不捨的起身至床旁的屏風外吩咐奴才更衣。
更衣完後上官軒冕又緊緊抱了柳霽月好半晌才鬆手，至此一別，下次再見就要等到五年後了。
感受著手上的餘溫，柳霽月看著暗紅色龍袍於自己目光中消失後，才對著暗處開口：「蘇衡，你留在上官身邊吧，宮中暗衛尚未成熟，需要你的帶領。」當初帶來的暗衛有一半都放在了宮裡，但身手還稱不上頂尖，有蘇衡待在宮裡才好時時關註上官軒冕的安危。
「可是小姐……」蘇衡難得沒有馬上答應，他話沒有說完，冷漠的眼神中暗藏猶豫，柳霽月總是處處替上官軒冕著想，可還記得自己的身子不好？
「地界都是我的人，沒事。」柳霽月明白蘇衡的想法，只是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自己的身子不好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並不會因為多一個人而有所好轉。
蘇衡停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同意了柳霽月，不過他沒有立刻隱身回去，而是又多嘴了一句：「屬下有位朋友要回地界，不妨你們同行吧，他是醫聖，路上能照應小姐。」雖然慕容彧醫術精湛，就是不知道肯不肯答應這個請求，畢竟他……不喜女子近身。
「麻煩你了。」柳霽月沒有拒絕，本來離宮時上官軒冕要派車隊護送，可她不想太過張揚，選擇低調離開，身邊帶的人也僅有蓉兒，夜茗和夜夙則在城外接應，若此時能有個懂醫術的人隨行在側，那就再好不過了。
「請小姐等候屬下消息，時辰定下後屬下立刻告知。」蘇衡回答完便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華錦宮，運著輕功往宮外前去。
而此時外頭正巧響起了玉衍的高喊，起駕二字一落，宮裡便瞬間熱鬧了起來，柳霽月聽著外頭的鑼鼓喧天，不為所動的坐在床上發呆，似是在想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