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把她帶回來。」
本章節 3796 字
更新於: 2022-06-11
2157年8月12日，清晨八點，仙境大樓，二層
一個禮拜過去，雪檸的葬禮結束。在雙方都十分悲慟的情況下，高宇維和薩拉凱爾教達成協議──雙方停戰五年。這段時間，神與畜不會動他們，薩拉凱爾教也不會執行對高宇維不利的協議與行動。但高宇維沒有透漏小孩的事，短期內，他不會讓十大家族得知檸檬的存在。
「你真的對里奧很好哪。」
病房內，赫密士拿著刀、正在削蘋果；另一邊的高宇維躺在床上，灰色的頭髮遮著失去的右眼，右手的袖子裡空無一物。
「以『高宇維』的立場你根本不能給里奧選擇。」赫密士說：「必須以懷特的命為優先。」
「我知道。」
高宇維沒有看赫密士，眼睛始終盯著天花板，「我知道。」
「……唉。」
赫密士把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上，遞給高宇維。
「我就是討厭你這樣。」赫密士走去洗手，「每一次每一次都感情用事。」
「理性用事的人註定失敗。」高宇維笑了笑，「我之所以變成艾莉絲的接班人，正是因為我不理性。」
高宇維拿起叉子，發現赫密士竟然把蘋果都削成兔子的形狀，莫名可愛。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赫密士問高宇維：「要平定十大家族要解決紅鶴又要保護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我們可沒足夠的人手同時進行。」
「我知道。」這是高宇維今天第三次的我知道。
「而且里奧那傢伙短時間也無法出任務。」赫密士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你真該看看那傢伙現在是什麼樣子說什麼也不敢離開他女兒活像個白痴。」
「我知道。」第四次，「我也想讓他休息。」
「所以啦就憑六個人是能怎樣？」赫密士說：「再這樣放著不管紅鶴會越來越強到時他會變成我們無法抗衡的敵人。」
就在這時，病房傳來敲門聲。赫密士剛準備開門，李晴煬便衝進來，差點把赫密士嚇死。
「宇維少爺！」
忽視被嚇到的赫密士，李晴煬直接跑到病床邊，開口：「讓我繼續謝氏的任務吧，宇維少爺！」
高宇維微愣，「依現在的狀況，沒有額外的人手能協助你。你還要繼續嗎？」
「嗯！」
李晴煬點頭，一臉肯定地說：「請您讓我一個人去！」
「你瘋了啊！？」不用高宇維開口，赫密士就罵李晴煬：「謝氏是反高派的大本營你一個人闖進去跟送死沒兩樣！」
「當然不會硬闖，而且，我不是什麼都沒準備、就直直往前衝的笨蛋。」
李晴煬的意思是「我準備好了」。高宇維叫赫密士冷靜，試探性地告訴李晴煬：「晴煬，我不是要潑你冷水。謝氏是十大家族第二，哪怕里奧，也沒辦法直接對付他們。」
李晴煬點頭，「沒錯，他們不只實力堅強，還是出了名的封閉。除了家族成員和僕人，誰都不能進去；哪怕自己人，也有嚴格的門禁管制，就像座守備森嚴的城池。」
李晴煬不是沒概念，看來他的準備並非作假。高宇維問：「你打算怎麼做？」
李晴煬回答：「以神與畜的身分，我必死無疑，我要用另一個身分進去。」
他這麼一說，高宇維立刻明白。一旁的赫密士皺眉，「你要用李門少爺的身分去？」
「BINGO！」李晴煬說：「本大爺會去找MIO，變回以前的模樣。」
「等等就算你是李門少爺謝氏也沒理由放行啊！」赫密士說：「謝氏是反高派大本營李門又超級親高這兩家向來關係一點都不好。」
「欸？是這樣嗎？」
李晴煬挑眉，突然拿出一個信封，故意拉高聲音說：
「但謝氏的二公子，三番兩次邀本大爺去作客，我都快被煩死了！」
「……！？」
赫密士把信封搶過來。沒錯，真的是謝氏的邀請函，上面還有二公子的印章。
「原來如此。」
高宇維也看完邀請函，「謝氏的二公子，是李央的粉絲嗎？」
「不只粉絲，還是個跟蹤狂。」
李晴煬變回原本的聲音，冷笑，「他有個秘密雲端硬碟，裡面全──部都是我小叔的照片。」
赫密士露出「什麼鬼東西啊噁心死了」的表情，但高宇維好像很能理解，邊點頭邊說：「你小叔很帥，口才又好，是很有魅力的人。」並看向李晴煬，「你打算赴這個約，藉此進入謝氏內部？」
「沒錯。進去後，本大爺會用最輕鬆的方式把那個家弄垮。李門都被我解決掉了，謝氏又算什麼！」
李晴煬自信滿滿，赫密士很不放心，高宇維把邀請函還給李晴煬，淡淡地說：「總而言之，別死了。」
「沒問題！」李晴煬擺出遵命的手勢，「我下禮拜出發。」
想到自己幫上高宇維的忙，李晴煬就很高興。他坐在病床邊，模樣就像等待主人摸頭的黑貓。看不下去的赫密士瞪他一眼，說：「你還杵在這兒幹嘛？」
「本大爺事情還沒說完，你催什麼。」
李晴煬看赫密士的眼神很兇，反過來看高宇維時，又笑容滿面的，好像精神分裂，這讓赫密士覺得很噁心。
「宇維少爺，上個禮拜，我和艾莉絲姊聊過了。」
李晴煬的手放在高宇維的棉被上，說：
「我認為，要打敗紅鶴，就得把獅鷲找出來。」
「……！？」
聽到「獅鷲」兩字，別說赫密士，連高宇維都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李晴煬知道這話很不得了，接著說：「艾莉絲姊說非常困難，我認為值得一試。」
「等一下！」打斷他的又是赫密士，「你知道獅鷲是什麼人嗎！？」
「很強，很難溝通，就像外星人。」李晴煬重複艾莉絲的話。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你這跟什麼都不知道沒兩樣啊！！！」
赫密士一手打在自己臉上，好像很絕望；另一方面，高宇維除了一開始驚訝，其他時候都在思考，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晴煬。」高宇維看著李晴煬，「你知道獅鷲的後代，是十大家族的哪一個嗎？」
李晴煬眨了眨眼，高宇維公布答案：
「就是Platinum。」
「Platinum由白家與金家組成。獅鷲本名姓『白』，『金』是她丈夫的姓，白家與金家關係才如此緊密。」
「……！」
李晴煬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Platinum的領導人──金允道的對話。
──你害怕你的母親嗎？
「獅鷲是金允道的母親？」李晴煬問。
高宇維點頭，「獅鷲有兩個兒子，金允道是哥哥，還有一個弟弟。」
Platinum是繼謝氏後，第二個強大的反高勢力。想到這，李晴煬忍不住問：「所以，獅鷲她也……？」
「討厭我嗎？沒有。」高宇維吃著赫密士削的兔子蘋果，「是她的兒子討厭我，獅鷲本人對我沒有意見。」
「這不是很好嗎？」李晴煬表示：「既然不討厭，就有合作的機會。」
高宇維沒有回話，旁邊的赫密士嘆氣，插話：「李晴煬你還記得我那天跟MIO說第一代水果塔裡有三個異端嗎？」
李晴煬點頭，「MIO的媽媽、蜘蛛，還有一個，你說是怪物。」
「怪物就是獅鷲。」
赫密士竟然放慢語速。他指著高宇維，告訴李晴煬：
「那個女人，曾經單槍匹馬，把四個第一代水果塔殺死，包含你爺爺。」
「你覺得這種人，適合當我們的合作對象嗎？」
李晴煬瞪大眼睛。他知道獅鷲很強，沒想到強成這樣。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李晴煬問。
「因為她不高興。」赫密士一臉厭惡地說：「獅鷲做任何事，都只想著她自己，是個極其自私、自我中心的人。」
李晴煬吞了口口水。也在這時，高宇維把蘋果吃完，開始喝他放在床頭的紅茶。
「別嚇他了，赫密士。」高宇維說：「獅鷲只鬧過那一次，不像紅鶴一天到晚襲擊我們。嚴格來說，她不算敵人，我們只是立場不同。」
高宇維放下杯子。
「晴煬，我有跟你說過，艾莉絲的本名嗎？」高宇維突然問。
「沒有。」李晴煬疑惑，「她有名字？」
高宇維點頭，「她的名字叫『夏悠』。十大家族的夏家，就是艾莉絲。」
李晴煬恍然大悟，怪不得夏家如此神秘，也很少人談論。
「獅鷲是個怪人，大家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除了夏悠。」高宇維平靜地告訴李晴煬：「她們很喜歡彼此，獅鷲叫她『小悠』，夏悠稱她『系兒』。」
聽完高宇維的話，李晴煬覺得前後矛盾，他問赫密士：「感情這麼好，獅鷲為什麼要殺死大家？」
「誰知道。」赫密士的口氣很差，「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她突然翻臉、把大家殺光，說自己都是『為了小悠』，很瞎吧？」
突然爆走，還把其他人殺死。這種莫名其妙的造反，艾莉絲也無法原諒吧？李晴煬心想。
「我覺得晴煬的提議不錯。」
高宇維開口，差點把赫密士嚇死。
「啥啥啥啥啥啥啥？」
赫密士像炸毛的貓。他恢復平常的說話速度，對高宇維大罵：「你有沒有搞錯你知道那風險多高又代表什麼嗎！？」
高宇維瞥了一眼赫密士，「你對獅鷲的偏見太多了。」
「什麼鬼你現在是想幫她說話！？」
「別忘了，我也是第一代水果塔，和獅鷲相處過。」高宇維回想：「雖然很怪，但獅鷲和我們每一個人，交情都不錯。她不是不能合作，而且，獅鷲相當於紅鶴的信仰，只有她能摧毀紅鶴的意志，這對我們很有利。」
赫密士無法反駁，「就算這樣你要怎麼找幾百年來都沒她的消息這不是說找就能找到。」
「確實，神與畜裡，沒有人的天賦適合找人，但不是完全沒線索，Platinum一定知道她在哪。」高宇維說：「說到底，我們就是人手不足。」
高宇維看向李晴煬。黑眼圈的眼睛筆直地盯著他，問：
「晴煬，謝綠她有天賦，是嗎？」
「……。」
想起謝綠的聲音，想起他們在聖誕晚宴的約定，想起他們的通話，想起那些開心的交談，想起自己悸動的感覺……
那一瞬間，李晴煬終於能體會，李博洋希望他加入神與畜的心情。
就像他喜歡謝綠。
他要把謝綠帶來高宇維身邊。
讓謝綠也喜歡高宇維，沒有比這更棒的事。
「有的。」
說出口的瞬間，李晴煬不覺得這是背叛，是為了謝綠好。
「她可以跳很高，一次跳五公尺都不是問題。我猜，她的天賦跟瞬間爆發力有關。」李晴煬說。
「你開會的時候不是說她沒有嗎？」
赫密士有點惱怒，但被高宇維制止。似是很滿意李晴煬的誠實，高宇維咧嘴一笑，命令：「把她帶回來。」
「是。」
李晴煬手放胸前、微微鞠躬。他向高宇維保證，謝氏的任務不會失敗。他絕對會把那個家毀掉，並把謝綠帶回來。
「對了，宇維少爺。」
李晴煬突然想起什麼，開口：「我更正──不是只有我去謝氏，還有一個人得陪我去，但那傢伙在休假，希望宇維少爺把他叫回來。」
「誰？」
高宇維一問，李晴煬便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說：「我的執事。」
一個禮拜過去，雪檸的葬禮結束。在雙方都十分悲慟的情況下，高宇維和薩拉凱爾教達成協議──雙方停戰五年。這段時間，神與畜不會動他們，薩拉凱爾教也不會執行對高宇維不利的協議與行動。但高宇維沒有透漏小孩的事，短期內，他不會讓十大家族得知檸檬的存在。
「你真的對里奧很好哪。」
病房內，赫密士拿著刀、正在削蘋果；另一邊的高宇維躺在床上，灰色的頭髮遮著失去的右眼，右手的袖子裡空無一物。
「以『高宇維』的立場你根本不能給里奧選擇。」赫密士說：「必須以懷特的命為優先。」
「我知道。」
高宇維沒有看赫密士，眼睛始終盯著天花板，「我知道。」
「……唉。」
赫密士把削好的蘋果放到盤子上，遞給高宇維。
「我就是討厭你這樣。」赫密士走去洗手，「每一次每一次都感情用事。」
「理性用事的人註定失敗。」高宇維笑了笑，「我之所以變成艾莉絲的接班人，正是因為我不理性。」
高宇維拿起叉子，發現赫密士竟然把蘋果都削成兔子的形狀，莫名可愛。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赫密士問高宇維：「要平定十大家族要解決紅鶴又要保護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我們可沒足夠的人手同時進行。」
「我知道。」這是高宇維今天第三次的我知道。
「而且里奧那傢伙短時間也無法出任務。」赫密士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你真該看看那傢伙現在是什麼樣子說什麼也不敢離開他女兒活像個白痴。」
「我知道。」第四次，「我也想讓他休息。」
「所以啦就憑六個人是能怎樣？」赫密士說：「再這樣放著不管紅鶴會越來越強到時他會變成我們無法抗衡的敵人。」
就在這時，病房傳來敲門聲。赫密士剛準備開門，李晴煬便衝進來，差點把赫密士嚇死。
「宇維少爺！」
忽視被嚇到的赫密士，李晴煬直接跑到病床邊，開口：「讓我繼續謝氏的任務吧，宇維少爺！」
高宇維微愣，「依現在的狀況，沒有額外的人手能協助你。你還要繼續嗎？」
「嗯！」
李晴煬點頭，一臉肯定地說：「請您讓我一個人去！」
「你瘋了啊！？」不用高宇維開口，赫密士就罵李晴煬：「謝氏是反高派的大本營你一個人闖進去跟送死沒兩樣！」
「當然不會硬闖，而且，我不是什麼都沒準備、就直直往前衝的笨蛋。」
李晴煬的意思是「我準備好了」。高宇維叫赫密士冷靜，試探性地告訴李晴煬：「晴煬，我不是要潑你冷水。謝氏是十大家族第二，哪怕里奧，也沒辦法直接對付他們。」
李晴煬點頭，「沒錯，他們不只實力堅強，還是出了名的封閉。除了家族成員和僕人，誰都不能進去；哪怕自己人，也有嚴格的門禁管制，就像座守備森嚴的城池。」
李晴煬不是沒概念，看來他的準備並非作假。高宇維問：「你打算怎麼做？」
李晴煬回答：「以神與畜的身分，我必死無疑，我要用另一個身分進去。」
他這麼一說，高宇維立刻明白。一旁的赫密士皺眉，「你要用李門少爺的身分去？」
「BINGO！」李晴煬說：「本大爺會去找MIO，變回以前的模樣。」
「等等就算你是李門少爺謝氏也沒理由放行啊！」赫密士說：「謝氏是反高派大本營李門又超級親高這兩家向來關係一點都不好。」
「欸？是這樣嗎？」
李晴煬挑眉，突然拿出一個信封，故意拉高聲音說：
「但謝氏的二公子，三番兩次邀本大爺去作客，我都快被煩死了！」
「……！？」
赫密士把信封搶過來。沒錯，真的是謝氏的邀請函，上面還有二公子的印章。
「原來如此。」
高宇維也看完邀請函，「謝氏的二公子，是李央的粉絲嗎？」
「不只粉絲，還是個跟蹤狂。」
李晴煬變回原本的聲音，冷笑，「他有個秘密雲端硬碟，裡面全──部都是我小叔的照片。」
赫密士露出「什麼鬼東西啊噁心死了」的表情，但高宇維好像很能理解，邊點頭邊說：「你小叔很帥，口才又好，是很有魅力的人。」並看向李晴煬，「你打算赴這個約，藉此進入謝氏內部？」
「沒錯。進去後，本大爺會用最輕鬆的方式把那個家弄垮。李門都被我解決掉了，謝氏又算什麼！」
李晴煬自信滿滿，赫密士很不放心，高宇維把邀請函還給李晴煬，淡淡地說：「總而言之，別死了。」
「沒問題！」李晴煬擺出遵命的手勢，「我下禮拜出發。」
想到自己幫上高宇維的忙，李晴煬就很高興。他坐在病床邊，模樣就像等待主人摸頭的黑貓。看不下去的赫密士瞪他一眼，說：「你還杵在這兒幹嘛？」
「本大爺事情還沒說完，你催什麼。」
李晴煬看赫密士的眼神很兇，反過來看高宇維時，又笑容滿面的，好像精神分裂，這讓赫密士覺得很噁心。
「宇維少爺，上個禮拜，我和艾莉絲姊聊過了。」
李晴煬的手放在高宇維的棉被上，說：
「我認為，要打敗紅鶴，就得把獅鷲找出來。」
「……！？」
聽到「獅鷲」兩字，別說赫密士，連高宇維都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李晴煬知道這話很不得了，接著說：「艾莉絲姊說非常困難，我認為值得一試。」
「等一下！」打斷他的又是赫密士，「你知道獅鷲是什麼人嗎！？」
「很強，很難溝通，就像外星人。」李晴煬重複艾莉絲的話。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你這跟什麼都不知道沒兩樣啊！！！」
赫密士一手打在自己臉上，好像很絕望；另一方面，高宇維除了一開始驚訝，其他時候都在思考，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晴煬。」高宇維看著李晴煬，「你知道獅鷲的後代，是十大家族的哪一個嗎？」
李晴煬眨了眨眼，高宇維公布答案：
「就是Platinum。」
「Platinum由白家與金家組成。獅鷲本名姓『白』，『金』是她丈夫的姓，白家與金家關係才如此緊密。」
「……！」
李晴煬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Platinum的領導人──金允道的對話。
──你害怕你的母親嗎？
「獅鷲是金允道的母親？」李晴煬問。
高宇維點頭，「獅鷲有兩個兒子，金允道是哥哥，還有一個弟弟。」
Platinum是繼謝氏後，第二個強大的反高勢力。想到這，李晴煬忍不住問：「所以，獅鷲她也……？」
「討厭我嗎？沒有。」高宇維吃著赫密士削的兔子蘋果，「是她的兒子討厭我，獅鷲本人對我沒有意見。」
「這不是很好嗎？」李晴煬表示：「既然不討厭，就有合作的機會。」
高宇維沒有回話，旁邊的赫密士嘆氣，插話：「李晴煬你還記得我那天跟MIO說第一代水果塔裡有三個異端嗎？」
李晴煬點頭，「MIO的媽媽、蜘蛛，還有一個，你說是怪物。」
「怪物就是獅鷲。」
赫密士竟然放慢語速。他指著高宇維，告訴李晴煬：
「那個女人，曾經單槍匹馬，把四個第一代水果塔殺死，包含你爺爺。」
「你覺得這種人，適合當我們的合作對象嗎？」
李晴煬瞪大眼睛。他知道獅鷲很強，沒想到強成這樣。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李晴煬問。
「因為她不高興。」赫密士一臉厭惡地說：「獅鷲做任何事，都只想著她自己，是個極其自私、自我中心的人。」
李晴煬吞了口口水。也在這時，高宇維把蘋果吃完，開始喝他放在床頭的紅茶。
「別嚇他了，赫密士。」高宇維說：「獅鷲只鬧過那一次，不像紅鶴一天到晚襲擊我們。嚴格來說，她不算敵人，我們只是立場不同。」
高宇維放下杯子。
「晴煬，我有跟你說過，艾莉絲的本名嗎？」高宇維突然問。
「沒有。」李晴煬疑惑，「她有名字？」
高宇維點頭，「她的名字叫『夏悠』。十大家族的夏家，就是艾莉絲。」
李晴煬恍然大悟，怪不得夏家如此神秘，也很少人談論。
「獅鷲是個怪人，大家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除了夏悠。」高宇維平靜地告訴李晴煬：「她們很喜歡彼此，獅鷲叫她『小悠』，夏悠稱她『系兒』。」
聽完高宇維的話，李晴煬覺得前後矛盾，他問赫密士：「感情這麼好，獅鷲為什麼要殺死大家？」
「誰知道。」赫密士的口氣很差，「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她突然翻臉、把大家殺光，說自己都是『為了小悠』，很瞎吧？」
突然爆走，還把其他人殺死。這種莫名其妙的造反，艾莉絲也無法原諒吧？李晴煬心想。
「我覺得晴煬的提議不錯。」
高宇維開口，差點把赫密士嚇死。
「啥啥啥啥啥啥啥？」
赫密士像炸毛的貓。他恢復平常的說話速度，對高宇維大罵：「你有沒有搞錯你知道那風險多高又代表什麼嗎！？」
高宇維瞥了一眼赫密士，「你對獅鷲的偏見太多了。」
「什麼鬼你現在是想幫她說話！？」
「別忘了，我也是第一代水果塔，和獅鷲相處過。」高宇維回想：「雖然很怪，但獅鷲和我們每一個人，交情都不錯。她不是不能合作，而且，獅鷲相當於紅鶴的信仰，只有她能摧毀紅鶴的意志，這對我們很有利。」
赫密士無法反駁，「就算這樣你要怎麼找幾百年來都沒她的消息這不是說找就能找到。」
「確實，神與畜裡，沒有人的天賦適合找人，但不是完全沒線索，Platinum一定知道她在哪。」高宇維說：「說到底，我們就是人手不足。」
高宇維看向李晴煬。黑眼圈的眼睛筆直地盯著他，問：
「晴煬，謝綠她有天賦，是嗎？」
「……。」
想起謝綠的聲音，想起他們在聖誕晚宴的約定，想起他們的通話，想起那些開心的交談，想起自己悸動的感覺……
那一瞬間，李晴煬終於能體會，李博洋希望他加入神與畜的心情。
就像他喜歡謝綠。
他要把謝綠帶來高宇維身邊。
讓謝綠也喜歡高宇維，沒有比這更棒的事。
「有的。」
說出口的瞬間，李晴煬不覺得這是背叛，是為了謝綠好。
「她可以跳很高，一次跳五公尺都不是問題。我猜，她的天賦跟瞬間爆發力有關。」李晴煬說。
「你開會的時候不是說她沒有嗎？」
赫密士有點惱怒，但被高宇維制止。似是很滿意李晴煬的誠實，高宇維咧嘴一笑，命令：「把她帶回來。」
「是。」
李晴煬手放胸前、微微鞠躬。他向高宇維保證，謝氏的任務不會失敗。他絕對會把那個家毀掉，並把謝綠帶回來。
「對了，宇維少爺。」
李晴煬突然想起什麼，開口：「我更正──不是只有我去謝氏，還有一個人得陪我去，但那傢伙在休假，希望宇維少爺把他叫回來。」
「誰？」
高宇維一問，李晴煬便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說：「我的執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