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發現躺在沙漠里還抱著長筒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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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6-11
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熱氣騰騰的沙漠上,手裡還摟著一只留有學姐餘溫的長筒襪。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有預感可能會發生反常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離譜。
昨天晚上,我和學姐終於跨出了那條線。滿手大汗的我被學姐牽著,來到了裝飾浮誇的酒店前台,那氣喘吁吁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
學姐是我高中時期的前輩,她高我一級,與她相戀是人生中最愉快的事情。她畢業時,我又是欣喜又是哭泣。她考入了一所名牌大學的工程系,全班只有她一個女生,高三那一年我不知道在夢裡焦慮地哭醒了多少次,那一年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奮發圖強,咬緊牙關,終於考入了和學姐同一所大學,得以再續前緣。
而昨天夜裡,我們終於邁出了那一步。進入溫暖的房間關上門后,我緊張的氣息才逐漸平靜下來,才發現旁邊的學姐竟然也是一臉慌張,我趕忙摟住她,小聲的對她說,別害怕。沒想到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才沒有害怕呢!哼!」她一臉傲嬌,明明剛才都有些發抖,卻又絕不承認,轉眼就恢復到了往日平常里瀟洒自信的姿態。
洗浴后的學姐,渾身泛著微紅,身體的曲線也如同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的目光。她坐到鬆鬆軟軟的床上,穿起印著小兔子形狀的黑色長筒襪。眼前是御到讓人窒息的場景,而我卻不由得緊張起來,不是因為將要初出茅廬不知所措,而是因為一件難以置信,十分奇幻的事情。
就在前幾個月里,在我身上出乎意料地多出了一項詭異的超能力: 晚上明明白白的是在宿舍的床上睡著了,一覺醒來之後卻會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了附近的什麼地方。剛開始的第一次,一覺醒來的我發現自己穿著睡衣躺在校園的花壇里,臉上鼻子里都是些花花草草的碎屑,我當然一臉茫然,清醒過來之後覺得肯定是室友的惡作劇,對幾個室友窮問不舍。後來又連著幾次,有時候是穿著睡衣躺在教室的地板上,還好早上的時候沒什麼人; 有時候是靠在垃圾桶旁邊醒來; 還有的時候是躺在大學附近公交車站的長椅上。當時我仍然沒有太當回事,只覺得應該是夢遊,去了醫院醫生也這樣說,但開了幾瓶葯吃了半點效果也沒有。
直到有一次期末考試,現在想起來都十分后怕,還好那次考試是設在了晚上。考試前一天的晚上,如同諸多大學生一樣,我也在拚命熬夜複習,躺下準備睡覺的時候還定了上午的鬧鐘,準備醒來之後繼續暴肝。只是萬沒有料到,我這一覺醒來,頭朝下傾斜著身子,整個人倒在一個路邊的草堆里,我慌忙之中爬起身來,周圍儼然一片農村景象,到處打聽一問才知道,這裡竟然是和我的學校隔了兩百多公里的一個鄉鎮!這就算是我剛躺下閉上眼,立刻就從床上跳起來,閉著眼睛一路狂奔,也不可能在睡覺的這幾個小時跑到這裡來啊!當時其實還來不及想超能力或者傳送這樣奇幻的事情,我滿腦子都是急著要去期末考試,身上又是沒錢又是沒手機,這樣的事情跟別人說當然是沒人會信,於是我急得團團轉,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總算是找到了好心人的順風車給我帶到了學校。趕到學校的時候天色漸晚,我當時顧不上別的,只是一路狂奔,趕到教室的時候考試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我連忙借筆做答,如同餓狼撲向羔羊一般,這輩子再也沒有這麼猛烈地做題。最後當然是沒有寫完,我在教授面前哭得聲淚俱下,他看我大晚上穿著睡衣還渾身草屑污泥,最終還是相信了確有特殊情況,網開一面,給了一個六十一分。
自那以後,每次準備睡覺之前,我都會在睡衣口袋裡裝進去至少是手機和證件等必要的東西。也是從那次之後,我也逐漸認識到,這不是別的,就是超能力,但卻是完全無法控制只會帶來負面影響的那種。
長此以往,我逐漸摸索出其中的規律: 前天晚上睡覺前越是疲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傳送的地點就越是遙遠。例如,稍微熬個夜打打遊戲,就只會被傳送到校園內的地區; 但要是晚上操場打籃球,則有可能被傳送到附近的地鐵站。這事情我還沒有跟學姐說過,一方面是過於離奇,說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另一方面這段時間正處於和學姐的關鍵磨合期,我不想因為任何奇怪的事情出岔子。就算告訴她了,學姐也只會罵我二次元遊戲玩太多吧。可眼下的情況是今晚肯定會睡在一塊,萬一我這一覺給傳送走了,我被傳送到什麼荒郊野嶺受點苦倒也沒多大點事。但按照以前做的理論學習上的說法,學姐這一覺醒來發現旁邊空著,她得多受打擊啊!那可不得完蛋。
也許是看我有些神遊, 穿著長筒襪的學姐一腳蹬到我臉上,眼睛都給我踢飛了,但隨即而來的視覺衝擊,讓我差點沒蹦出鼻血來。總之就是非常可愛,沒法過多描述,也許是因為理論學習做的足,也許更是因為情深意濃血氣方剛年輕力壯。在享受著被榨乾的快樂時的我,幾乎忘記了這世間的一切煩惱,滿眼,滿腦子都是學姐。那一晚我們相當盡興,買的一盒安全措施被我用掉了一大半。就連夢境都是春意迷濛惹人醉的,在意識迷朦之際,那種奇特的感覺再次湧向身體,好像是又要傳送了!睡夢之中的我,尚不清醒,慌慌張張的伸手去摟住了什麼,只覺得柔軟的觸感和形狀都是那麼讓人滿足,以至於下一秒我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夢中,只覺得後背屁股肩膀,都像壓在了什麼發燙又粗糙的東西上。一覺醒來,好傢夥,滿眼黃沙,眼睛被風塵吹得生痛,耳邊是如同狼嚎的呼呼風聲。
「這踏瑪是在哪啊!」我整個人直接傻住了,又干又熱,折騰的我直喘氣。這真的是沙漠嗎!?傳送到沙漠我還不得直接完蛋了啊!不就是一夜春宵嗎,這疲倦程度對應的傳送距離也太離譜了,想到這裡,昨天晚上和學姐深入交流時桃香四溢,如同溪水一般流淌出的春色景像又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不行啊!絕對不能給交代在這裡啊!」一想到學姐,我便振作起來,一定要想辦法走出去!
我掏出放進睡衣里的手機,果不其然是沒有信號,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我舉高手機踩著燙燙的沙子,四處晃悠了一圈,居然在有一個地方收到了一格信號!我連忙往那個方向狂奔起來,全然不知腳底早已被燙出了水泡。跑的我聲嘶力竭,原本流出來的汗卻都瞬間蒸發,就在我渴到眩暈之際,信號終於變成了兩格!這個時候手機才勉勉強強能夠開始載入地圖,我盯著那不斷載入的圓圈圖標,只覺得比上課的時候盯著時鐘都還要更難熬。終於,地圖軟體有了反應,馬上地點就要出來了,而手機也持續發燙,以至於需要兩隻手不停的交換拿著手機。我緊張喘著粗氣,比查高考成績不知道刺激了多少倍,這是直接關係生死的時刻了啊!而當查詢的地點結果顯示在手機地圖上時,我則一屁股癱坐在了沙地上,但隨即又被燙的一個激靈彈跳起來。
我這一覺醒來,竟然被傳送到了哈薩克邊境的沙漠。
致命的嚴熱,讓人眩暈的口渴,到處被燙傷的水泡,這些無一不讓我深刻的感覺到,一切的結束就在眼前了。一想到昨天晚上,我還和我最愛的學姐巫山云雨,我便覺得夢幻又不可思議,而此刻壓過所有情緒的,是對死亡的恐懼。我能感受到,死亡已經開始降臨在我的身體上了。被燙爛的腳底早已沒有知覺,支楞著身體如同殘破的火車一樣咔嚓咔嚓地向前,不如說在這樣的狀況下,我仍然在繼續前進便已經是讓人嘆為觀止的奇迹了。
信號仍是兩格,QQ微信社交軟體什麼都打不開,電話簡訊也仍沒有信號。GPS北斗混合定位倒是越來越清晰,我放大手機上的地圖,還真的是在中哈邊境,差一點就出境了,而附近地圖上出現的一個小長方形圖標又讓我燃起一絲希望,上面什麼也沒寫,就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灰色長方形。這便是我當時堅持下去的唯一希望,我向著那個小小的長方形,拖著乾枯如木乃伊的身體緩慢前進。在開闊的黃沙里,那間如同公共廁所大小的灰色長方體倉庫樣建築,先是小如石粒,而後又逐漸在我眼前清晰,變大。
我圍繞著這倉庫一圈,終於發現了它不明顯的門,沒有鎖,我奮力推開了門。
只見裡面有一只笑意盈盈的喜羊羊。
我連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原來是一台略有磨損,色彩都有點脫落了的喜羊羊搖搖車。我又是震驚又是絕望,因為這和我原本所設想的補給站實在相去甚遠。看來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倉庫里除了幾台這樣破破爛爛的搖搖車,一瓶水都沒有,實際上什麼別的都沒有。
不知從何而起的憤怒,讓我一腳猛踹在喜羊羊的笑臉上,而它的反應就像觸電了般,同時也讓我吃了一驚: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尬人的音樂隨即響起,不知是否是在沙漠里放久了,這電子音也顯得疲憊不堪,失真嚴重。
「怎麼還有電呢!?」我一拍大腿,彷彿找到了什麼奇丹妙藥,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看來這些搖搖車被放到這裡還沒有過太長時間,這或許就說明著這間倉庫其實不久前就有人使用過!雖然地圖上所顯示的村莊還是過於遙遠,但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走到倉庫外,再次撥打了求救電話!結果果然就給接通了!從我潸然淚下口齒不清地描述自己的地點,到救援人員趕到,也才不過一兩個小時。
與想象的不同,來的救援隊伍不過是一輛警車。那名挺著大啤酒肚子的警察說什麼也不肯相信我的奇幻經歷,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操著一口濃厚的西北口音:
「切,你們這些小青年,俺見得多了,前幾天我們局裡還來了一個非要騎自行車騎到西藏去的!嘿!方向都搞不對!一個個的離譜」
我先是一臉茫然,正想要反駁時,卻又被他再次打斷。
「情懷!俺懂!哈哈哈哈」他拍了拍我的肩,哈哈大笑,再不理我。
後來幾經輾轉奔波了一個多星期,我才重新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這種絕處逢生的喜悅使我對一切都感到釋然,當我走進學校時,看到路邊施工的拖拉機都覺得它們是在跳舞。終於與我重逢的學姐抱著我又是哭泣又是捶我,她這些天有多擔心多害怕也可想而知啊!她告訴我剛開始只是痛哭怨恨,後來才發現我的室友輔導員都沒人知道我去了哪,又擔心得到處貼尋人啟事。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事情並沒有鬧大也沒上新聞,或許是學校方面給壓了下去,不過畢竟這麼奇幻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後來我把超能力的事情告訴了學姐,即便我手上還拿著她的黑色長筒襪,她也仍不肯相信。非吵著要抱著我再睡一晚,來驗證是不是真有超能力; 結果也可想而知,不過前車之鑒在那,那天晚上並沒有耗費太多精力,也就沒有被傳送得太遠。學姐大感震驚,她呆呆地望著我,卻忽然好像釋然了一樣,十分欣喜地再次抱住我。
十年之後,我和學姐依然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我們一起克服了很多困難,期間我的超能力也沒少發作,但都沒有被傳送到太危險的地方。「檢驗一下超能力」卻逐漸成為了我和學姐之間甜蜜的暗號。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超能力發生了奇特的變化。由於疫情全城嚴格封控,我和學姐都被要求足不出戶,我們呆在出租屋裡,起先還擔心我被傳送到別的地方影響疫情防控,但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自從封控的命令下達以來,無論前一天晚上我和學姐怎樣折騰怎樣精疲力盡,第二天一覺醒來,我頂多也只是被傳送到了衛生間或者廚房門口,無論如何也不會超出這個房子的範圍!
就彷彿有著某種比超能力還要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