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揭露隱藏的秘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葉小草的身體也差不多都恢復了。她如以往一樣，有空就去祭司那邊學習，客於時間就會去聖騎士們訓練的場所跟著鍛鍊體力。

　　不過她多加了一個時程，就是每個星期會固定關注那被隔離的男人。透過格里西亞特製的影像球。

　　當然觀看是在守衛的旁邊，雷瑟和格里西亞有時候也會陪同。若是無法陪同就會派遣其他有空的騎士長陪伴。

　　雖然美其名是擔心葉小草，實際上還是為了監視她。

　　這點葉小草也清楚，不過她沒有特別說什麼就是了。

　　每一次觀看影像球，現場轉播男人的狀況和痛苦反應，雷瑟注意到葉小草望著這些場景嘴邊都帶著笑。

　　有種像是報復般的笑容，卻又帶著欣慰。宛如是在替受害人高興一般，或許真的是這樣吧，但是雷瑟總覺得那笑靨裡頭還藏著什麼。

　　為了完整掌控業小草不會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雷瑟特意請帝摩斯有空就跟著葉小草，以防萬一。

　　格里西亞也清楚這件事情，他也默認了。

　　畢竟即便他對她降低警戒心也不能叫其他人也跟著一樣吧？

　　而每次看完影片後，跟著葉小草離開的白雲都會告訴他們，葉小草並沒有表面上看得那麼開心。她會一個人去到聖殿後方一塊草地，稀少人煙的地方。抬起頭來憂傷的望著藍天，臉上讀到的情緒是絕望和覺悟。

　　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而絕望，因什麼而覺悟。可是她看起來好悲傷。

　　憂愁就像是烏雲一樣籠罩著她，怎麼散也散不開。那單薄的身子背負著沉重，瘦弱的背影強撐著些什麼。

　　「有時候她會低頭睇著自己的掌心，彷彿上頭沾著什麼。讓她既厭惡又無奈。」飄在兩位龍頭面前，帝摩斯幽幽的報告著。

　　「這樣啊……」格里西亞聽言，瞭然的點點頭，並未特別說什麼。

　　「太陽說得沒錯，葉小草只是個受傷的孩子。」偏著頭望著雷瑟還帶著一點疑惑的面容，帝摩斯默默補道：「如果撇除『我們的位置』，我們看到的會不一樣。」

　　「什麼意思？」聽見白雲話中有話，雷瑟皺著眉頭詢問。只是帝摩斯沒有再回答，只是又慢慢的消失，消失前他對格里西亞說：「那我回去繼續觀察了。」

　　「雷瑟。」等了約略一分鐘後，格里西亞開口，他沒有看向雷瑟只是盯著房間某個角落，視線有些呆愣，隨即他垂下眼簾唇瓣嚅了嚅，緩緩說道：「我們會對葉小草抱持著敵意，僅僅是因為為了要保護望響國嗎？」

　　「你又想做些什麼嗎？」雷瑟挑眉，雖然格里西亞總說他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但是某些時刻他又真的無法猜透格里西亞的心思。那腦袋裡頭有時候總是可以想出常人想不出或者不敢做的事情。

　　扯了扯嘴角，格里西亞的笑容滲入一些苦澀，「我只是想說如果拿掉我們十二聖騎士這個頭銜，我們對於葉小草會是怎麼樣的態度？」

　　「……不知道。或許不會這麼的介意她吧。」

　　「真的嗎？」格里西亞反問，「會不會我們的態度變得更糟？」

　　「格里西亞你——」發現對方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大對勁，雷瑟皺眉驀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現在跟我說你在想些什麼？」

　　「雷瑟……」格里西亞闔上眼眉毛微蹙，幾秒後緩緩睜開對上雷瑟的黑瞳。那雙看似冷淡的墨瞳卻永遠放著他——格里西亞，的存在：「若不是因為『十二聖騎士』，你知道我是魔王，你究竟會用怎麼樣的態度對我？」拋出這個問題的格里西亞就像是個快哭的孩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而當他發現如果雷瑟還有其他夥伴可能因此這樣離開他丟下他甚至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時，心真的很痛，痛到他快喘不過氣。

　　「你再說些什麼！格里西亞，我雷瑟•審判是你『不是好朋友的好朋友』，別忘記我們不會丟下你的，難道你不信任我們嗎？」察覺到格里西亞有些浮動的情緒，雷瑟趕緊安撫的說，他注意到格里西亞有些紅了的眼眶。

　　只不過格里西亞搖了搖頭，徐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們，而是想到如果自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會有多麼的害怕……」

　　帝摩斯的回報讓他想起當他知道自己是魔王候選人時的訝異愕然還有一瞬間的黑暗絕望。他害怕的不是失去太陽騎士的位置，他害怕的是失去親人般存在的十二位兄弟。

　　害怕他們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害怕他們會棄自己而去。

　　所以他很苦惱很害怕著，才會讓當時的自己完全遺忘掉吃飯這件事情。

　　葉小草她——是不是因為如此的害怕著？

　　因為害怕揭露過往或者讓自己的秘密曝光，被他人唾棄甚至不同對待時，那二度傷害讓她退卻？

　　「雷瑟……葉小草跟我說過，我們不會想知道她的過去，又說過一旦我們知道那麼大概再也無法和平相處。」握緊拳頭，格里西亞提出自己的看法，統合他之前接觸到葉小草的內心，他有七成把握自己應該沒有推估錯誤，「是不是跟我成為魔王候選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輕輕一句問話卻重重的打醒了雷瑟，意識到這樣的可能性，他愕住。

　　「為什麼葉小草不願告訴我們她的過去？因為她無法信任我們。」格里西亞淡語：「若是葉小草是我或者十二聖騎士裡頭的任何一個兄弟，我們還會用像現在這樣的態度對待嗎？」

　　雷瑟被格里西亞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該是時候了，格里西亞掛上了溫和的笑容，眼裡卻乘載著心疼，「不是想知道我在葉小草房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了染著血跡的床鋪、破碎的酒瓶還有沾著血液的拳頭。」

　　這一點線索，長期待在審判所的雷瑟立刻能夠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不能推估整個事件的模樣，但是八九不離十是類似的案件。搭配上之前葉小草所有的異樣，雷瑟已經可以大概掌握。

　　「只是還不夠。」格里西亞搖首，他打斷雷瑟的思緒，「我只看到這些片段。這些是淺層的，既然如此那麼更深層的——又會是怎麼樣的？」不用說肯定比看到的還嚴重。

　　身體傷害之外還有心理創傷。

　　這就是為什麼格里西亞變得不再那麼防備，甚至對葉小草的態度好了些。那些傷疤肯定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承受得住。

　　他想了解葉小草的過去不只是為瞭望響國還有自己兄弟，更重要的事情是他想要幫助她不再一個人背負著。

　　一個無緣無故出現的人，背負著沉重的過去，任誰也不知道她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人懷疑讓人警戒，但是細想看看，這是不是光明神的安排？

　　「我想要去了解葉小草。」格里西亞堅定的說：「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大家，也是為了她。」

　　望進那湛藍清澈的美眸，雷瑟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拿對方沒辦法，也很寵對方的他點了點頭。

　　罷了，他哪次可以拿這看似心機頗重實際卻單純無比的太陽騎士有辦法呢？

　　更何況，太陽亂來後面還有他們十二聖騎士撐著呢！

　　「好吧，但是注意自己的安危，知道嗎？」

　　「知道了。」獲得對方同意，格里西亞笑了，笑得像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樣，甜孜孜的。



　　「小草。」格里西亞盤腿坐在葉小草的面前，他帶著溫煦的笑容和關心的語氣，「妳願意相信我嗎？」

　　將自己的打算告訴對方，他等著此時正翻著書籍的葉小草回應。

　　停下動作，葉小草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頭慢慢的抬起來與之對望，最後她嫣然一笑：「那你們有相信過我嗎？」

　　「我相信妳。」格里西亞鄭重的回覆，眼裡帶著認真。這讓葉小草愣了愣，不自覺得她抿緊的唇瓣。

　　「雖然我們不知道妳是誰，但是我相信妳，所以想要知道妳的過去。」格里西亞感知著那有些動搖的孩子，暖暖一笑，「我的兄弟們雖然還對妳有著戒備，可是我保證他們不會因為妳的過去而對妳有另外的眼光。」一語道盡，葉小草身子僵了下，這點細微格里西亞都沒有放過。

　　「我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太陽騎士。」格里西亞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葉小草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蛋蛋薰衣草香，宛如春風輕拂人心，讓人感到放鬆。

　　「同時——我也是魔王格里西亞。」湊到葉小草的耳邊，格里西亞壓低音量，溫熱的氣息讓葉小草身子微震，本來放鬆下來的肩膀瞬間變得僵硬。

　　她有些不敢置信格里西亞會直接跟她承認。

　　這是代表他真的相信她。

　　即便他們倆心知肚明，她早就知道他是魔王這件事情，可是只要格里西亞不承認，那「格里西亞」就是「太陽騎士」，非「魔王」。

　　凝睇著那沒有避過自己目光的眼睛，葉小草有些不知所措。

　　說不激動是騙人的，但是這也是代表她無法辜負對方的期待。

　　她該說嗎？該讓他們知道自己那晦暗的過去嗎？

　　連自己都不願接受甚至感到噁心的過往，他們可以無條件的包容嗎？

　　她害怕，害怕撕開那化膿生臭的傷口，不但無法痊癒。甚至會受到更深的傷害。

　　同時，她也不想看見他們眼中有所謂的同情。

　　這些她都不要。

　　「葉小草，妳願意信任我嗎？」

　　格里西亞的聲音很輕，可是語句的重量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與他對望，葉小草掙扎著。

　　罷了，或許是那真誠吧，打動了她。

　　葉小草終於同意，可是她要求要所有十二聖騎士都在。以及，在教皇的辦公室集合。



　　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她不是沒有想過要開口道出自己過往的那天。

　　可是只要想起那天可能到來，她終究是無法克制自己不斷顫抖。

　　過去是不可能永遠埋藏起來的，她早有覺悟。只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每天與祭司們練習著法術，反覆練習著那在原來世界稱為不可能發生的魔法。

　　就這樣還算平淡的過著生活，不算很開心，被監視著。

　　可是對她來說已經輕鬆很多。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時間，但是她總覺得自己不會在這裡待太久。

　　所以她很珍惜在這裡的日子。而來到這裡她很喜歡做一件事情，就是去觀看著那些犯錯的人受懲罰，尤其是家暴和性侵的犯人。

　　自從蕾娜的事情發生後，審判騎士長就上報給國王，藉由立法的方式保障著家暴受害者還有性侵受害者的權利。

　　甚至訂定了《兒童婦女保障法》，以及蓋庇護中心、建立相關社工資源，保護因家暴而被迫離開家的婦女孩子。

　　同時，也要求加令，妻子若是不願意或拒絕與夫行房，丈夫必須尊重不可以強迫。

　　這讓她欣慰，也希望這個世界可以在這方面多多注意。

　　做好受害者保護服務以及相對人輔導服務。

　　不要再有任何孩子像她一樣，受盡折磨放棄一切希望——

　　「小草。」格里西亞輕喚她的聲音讓她脫離了思考的世界，看著已經到齊的十二聖騎士，葉小草輕抿出一抹笑容，闔上手中的書籍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看著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教皇，沉寂了數秒後點頭。

　　「你們站在地上已經畫好的扇形法陣中。」教皇下了命令，而葉小草則是站在以扇子來看是樞紐的位子。

　　雖然不知道葉小草和教皇兩人之間葫蘆裡頭在賣什麼藥，可是格里西亞相信眼前的兩位不會害他們。

　　而看到格里西亞毫不保留的信任，其餘聖騎士長們也就不再有任何微詞，乖乖跟著教皇的指示做。

　　「這是直接讓你們進入葉小草的回憶，讓你們親自去目睹有關她的一切。」教皇解釋，而背後的涵意也是代表著他們不用擔心葉小草會有所保留。

　　「一旦陷入施法當中，你們通通都會陷入睡眠。在裡頭你們無法干預任何事情只能靜靜的看著。」教皇語重心長的說，接著他看向葉小草，「而妳不會陷入睡眠中，可是在法陣結束前在大家醒來前，妳都沒辦法離開那個位子，知道嗎？」

　　「我知道了。」葉小草笑著回答，但是現場的人都感覺得到葉小草的忐忑不安。

　　「在光明神的溫柔庇護下，太陽跟妳保證，十二聖騎士絕對不會有事的。」格里西亞開口安撫，緊接著一向是好人代表的綠葉騎士艾爾梅瑞也開口，「太陽說得沒錯，我們不會有事情的。」

　　或許是連鎖效應的影響，現場的氣氛不再那麼凝重，葉小草的笑容也有些安心。

　　在教皇的引導下，站在法鎮上的十二位慢慢閉上眼，聽著念咒語的聲音，意識漸漸混沌了起來。

　　望著逐漸進入到回憶裡的大家，葉小草也垂下眼簾，最後將眼睛闔上。

　　隨著法陣運轉帶起的光芒，一滴淚卻突然從葉小草的眼角滑落。



　　「格里西亞。」當睜開眼睛雷瑟發現自己周圍一片漆黑，但是除了他其他兄弟也在，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伸出手推推在自己身邊睡得挺熟的人兒。

　　「唔……」皺了皺眉頭，格里西亞揉揉眼睛，疑惑的張望四周，幾秒鐘腦袋運轉過來才想起自己怎麼會在這邊。

　　「雷瑟？」

　　「看來，我們已經進來了。」雷瑟點點頭，接著身邊的其他夥伴也陸陸續續的醒過來。

　　「……幹！進來這邊一片黑，那我們要看什麼啊？」喬葛睜開眼睛等了幾分鐘後開口罵道，前後還加了語助詞，心中則是想著教皇該不會黑了他吧？

　　之所以不懷疑葉小草的原因是她大概不會想要負起十二個人生命的代價。

　　但是依照教皇那肚子裡黑得跟某格Ｘ西亞比，他思考著是不是應該要先下遺囑才來的。

　　「喬葛。」興許是猜到對方的想法，格里西亞露出燦爛的笑容，「親愛的大地騎士——」

　　「停停停，在這邊就只有我們十二位，你就收起你的光明語，別說了吧。」立刻制止對方，喬葛打哈哈打算混過去。心中不得不讚嘆果然是尼奧手把手教上來的學生，經過幾年的洗禮威脅人的手段越來越相似了。

　　只要一開口就讓人求饒。

　　「別玩了。」雷瑟無奈嘆口氣，「我們先想想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這裡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該何去何從？」艾爾梅瑞苦著一張臉，甚至開始擔心會不會有出不去的問題。

　　「黑到太陽的光芒都有些弱了。」萊卡•刃金默默補了這句。

　　「……」這是太陽的無言。

　　收攏五指，格里西亞轉頭，驀然間他發現一件事情。

　　在這個空間，他都是用眼睛視物。嘗試放出感知，卻發現精神魔法等都無法使用。

　　連最簡單的雷電魔法都沒有辦法。

　　「格里西亞？」雷瑟注意到格里西亞的異狀，疑惑的喚聲他名字。

　　只是在格里西亞還沒回應前，就先被帝摩斯搶先，「太陽……你看那邊……」弱弱的語氣聲讓還沒完全習慣眼睛看東西的格里西亞倒抽一口氣，雷瑟則是抽出自己的劍。

　　「白雲……下次別這樣嚇人。」意識到是自家兄弟，格里西亞有些無奈的說。

　　「嗯……可是你們看那邊。」

　　順著白雲飄浮出來甚至看起來有些半透明的手指看過去，他們發現到遠處的黑暗似乎有點光芒。

　　由於聯絡不到外頭的世界，停留在原地也不是好處，格里西亞他們幾個人經過討論後，決定往那個方向過去看看。

　　在黑暗中沒有辦法知道時間的流逝，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不容易來到光芒的附近，踏出黑暗的空間。

　　他們才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屋子裡，說大也沒有很大，透天厝。因為處在空間裡，所以無法確認有幾樓，不過有往上的樓梯。

　　只是整個空間很亂，衣服褲子散落一地，還有吃剩的便當等等，環境不是很衛生。

　　「這裡是哪啊？」喬葛有些不耐煩，從剛剛開始他們就一直無法完全掌握自己所處的地方。

　　「看這個樣子……我想應該是葉小草回憶空間裡的房屋吧。」希歐•暴風蹲在地上，手放在一本類似筆記本的旁邊。他伸出手想要撿起然而卻穿透了過去，「因為是回憶，所以我們沒有辦法觸碰到任何東西。簡單來說我們就像是個靈魂一樣。」

　　「那是什麼？」羅蘭走到希歐身邊跟著蹲下身子，看著筆記本上頭的設計和文字，「聯……絡……簿？」

　　「你看得懂？」發現羅蘭似乎可以解讀上頭的文字，希歐有些驚詫，聽見這樣的發言其餘十二聖騎士也湊了過來。

　　「沒有，這些文字我從來沒有看過。」羅蘭毫不保留的說，隨後遲疑了幾秒思考怎麼解釋他卻能讀懂得這件事情，「但是——當我看到這些字時，腦海裡就會出現我們的文字。」

　　聽到羅蘭這樣的說法，其他人也跟著將視線放到聯絡簿上頭。沒多久每個人都發現自己是可以閱讀這從未接觸過的語言文字。

　　「叔……叔叔……不要——痛——不要……嗚嗚……」就在眾人專心致志在讀著其餘散落在地的報紙等有文字的東西時，格里西亞突然聽見了嗚咽聲。

　　他抬起首開始張望著，雷瑟注意到後問：「怎麼了嗎？」

　　「你們有聽到哭聲嗎？」格里西亞環顧眾人，偏頭又聽了會兒。

　　「沒有。」「沒有啊。」

　　「我聽見有人在哭。」格里西亞閉上眼嘗試想要更專注的聽，卻發現已經不見了。

　　「我有聽到。」帝摩斯開口，他指著一樓客廳附近的房間說：「在這裡。有孩子的哭聲。」

　　房門沒有關好，只是因為客廳昏暗、房裡頭也沒有開燈，一時之間他們剛剛也沒有察覺到。

　　所有人湊了過去放輕腳步透過縫隙查看著，活像是一群小偷一樣。雖然明明知道即便正大光明裡頭的人也看不到他們。

　　站在最前方的格里西亞和雷瑟率先探頭，他們微瞇起眼睛。

　　裡頭似乎也很亂，書桌上的東西都散落下來，衣櫃打開衣服散了滿地。

　　床上有著隆起，似乎有人在上頭——

　　不知道是不是太剛好，房間裡的窗戶外剛好有燈光過去，伴隨著嗡嗡嗡還有輪胎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透過光線他們看得更清楚裡頭的擺設，也看到了讓他們所有人都無法置信的畫面。

　　一個女孩全身光裸著，手被綁在床頭上，一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不斷律動著。

　　孩子嘴裡塞著一塊布，本該光滑的身軀上頭卻布滿著各式各樣的傷痕，新舊交雜。

　　有傷疤、有鞭打、有割痕……

　　女孩的臉上爬滿了淚。

　　而那面容正是——縮小版的葉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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