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好苗子

第57章：好苗子
現在剩下的四個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嚴格控制著，特別是璐，他和海德的關係特別好，他的父母很擔心他會不會被盯上，但也僅此而已，只少他們對他還是挺自由的，但就是不能沒經過同意就出門

他躺在房間，有點無聊，提起手機，打開群組

未來的光藝師和一隻小菜雞(13)

璐：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他只能刪了他的訊息，直接按了退出群組，反正現在有大半都是死人了，繼續留著也沒用了，他把手機扔到床上，這時突然傳來了熟悉的提示鈴聲

莎夏：在喔

莎夏沒有手機，所以現在回他的只能是羅賓，他沒想過她沒改使用者ID，她是用私訊的，兩人也就這麼聊了起來，羅賓拍給他看今天的晚餐，順帶誇了一下海德的手藝，其實莎夏回來後海德和羅賓的關係反而變好了

璐：這樣挺好的啊
莎夏：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聊起了自己現在的生活，羅賓今天還拿了海德的相機去山林裡找有沒有稀奇的動物，結果就拍到了一隻肥肥圓滾滾的帝雉，沒有野草的騷擾，這些小動物也慢慢減少了原本極度警覺膽小的天性，至少看到的時候不是馬上轉頭跑，會稍微觀察一下

璐：好想去看看……

羅賓貼了一個嘲笑的表情，璐會心一笑，希望以後有機會去看，看著這張不管是光線、色彩和構圖都恰到好處的照片，如果光藝師的門檻不那麼高的話，也許羅賓也會是個優秀的光藝師

另一邊，羅賓根璐的聊天佔告一段落後去洗澡，由於手機沒關，莎夏看到了她的聊天紀錄

「唉噁~是戀愛的酸臭……小屁孩談什麼戀愛？」

「少管我。」

莎夏笑了一下，幫她關了手機

雷歐帶著雷絲莉去觀星，海德就和道恩兩個人負責照顧小薇，海德第一次有被冷落的感覺，她好像特別喜歡道恩，雖然也不討厭海德，但比起海德，她更想賴在道恩那裡，道恩也意外的溫柔，本來海德還以為他不喜歡小孩子

「我喜歡可愛的，熊孩子誰喜歡？對吧？對嗎？」

小薇被道恩逗的咯咯直笑，海德輕輕推了小薇一下

「我男朋友耶，不可以跟姊姊搶男朋友。」

道恩笑了一下，湊過去親了海德一口，海德哼了一聲，撇過頭，道恩繼續拿著手上的蘋果給小薇把玩

海德躺在床上看著兩人玩，一邊跟優乙聊天，她其實也很擔心自己會不會死，海德讓她放寬心，好好躲著，諒艾瑞絲也不敢造次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海德覺得優乙被弄死的機率非常高，他們四個，璐、羽青、優乙、閃明月都是，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躲得遠遠的的原因

之後雷歐和雷絲莉過來把小薇帶回去，快十二點了，兩人熄燈就寢，躺下來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天，可是沒聊多久，海德就睡著了，道恩替海德拉了拉被子，摟住她

晚上馬里奧靠在尤妮絲熟邊熟睡著，她看著馬里奧，覺得很有意思，這傢伙在她面前越來越放鬆了，尤妮絲輕輕撫著他的臉，終於有點情侶的感覺了，她把頭埋進馬里奧的胸口，本來應該睡熟的馬里奧卻突然按住她的頭

「幹嘛呢？」「不喜歡小鳥依人啊？」「她們兩個在看呢。」

尤妮絲轉過頭，看到兩雙晶亮的眼睛往兩人這裡看

「睡覺，轉過去。」

兩人同步轉回去，尤妮絲和馬里奧相視一笑，尤妮絲繼續靠在馬里奧身上其實他們也沒什麼好聊的，馬里奧就輕輕抱著尤妮絲，用只有她聽見的聲音低聲哼著歌，尤妮絲靠著他周邊的溫暖氣息，漸漸睡去

「好啦，妳們兩個也快睡吧。」「好！」

小雪把自己和吉祥傳送到大老遠的安薇絲家中，當然，現在這裡是兇案現場，誰都不能輕易進入，所以兩人晚點要再分別傳送到別的地方買一些生活用品，很不巧的，小雪第二次傳送的時候迎面撞上跟姊姊出來吃消夜的閃明月

「欸！你是那個！」

小雪摀住閃明月的嘴，他可不想現在這種情況引人注意

「我碰巧經過。」「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小雪禮貌的謝過後消失在巷道盡頭，他本能地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這反而是個危險的訊號，他躲著等兩人走遠後才出來把該買的東西買一買，隨後拎東西傳送回安薇絲家跟吉祥會合，兩隨隨後同步轉移回窩藏點，時間已經是深夜，草雉和小櫸現在都已經睡著了，兩人收好東西後回到房間，雙子正在監視草雉的父親，他還沒死，但九大城市都在圍捕他，他只能四處窩藏，他們選的地方是個很好藏的點說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收好東西後兩人又消毒一下剛才放東西的桌面，接著去洗澡

「你還喜歡如意嗎？」

小雪問道，吉祥笑了笑，並未正面給出回應，也許對他來說，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最後兩人也是註定要分開的

「那我要追她啦，別怪我無情無義啊。」「去啊，從來沒有人攔你。」

主臥內，草雉跟小櫸解釋著仙術的傳送鎮是怎麼樣一個神奇的東西，那是另一種魔能迴路，魔能迴路一共有三種，煉金迴路、道法迴路、薩滿迴路

煉金迴路是普通人用的那種，迴路會自行運作，使用和呼吸一樣全靠本能，可以靠訓練來加深加廣，研究也非常透徹，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使用這一種

道法迴路注重的是「氣」，高度仰賴使用者本身的悟性，所有的仙術和妖術都歸類於此，例如：占星、風水、詛咒、驅魔、煉丹等，訓練之初要抓到感覺非常困難，但抓到感覺後就非常簡單，清晨公園裡打拳的那些老人就是在訓練體內的道法迴路，只要抓到感覺就基本成功一半，延年益壽也是有可能的，有些人可以從星象和風水中「看」到，未來的趨勢、陰氣陽氣的流動

薩滿迴路注重的是「靈」這個概念道現在還是很難解釋，是一種對宇宙萬物的感知能力，薩滿迴路還有一個很特別的點，對生物毒素有很強的抵抗能力，特別是致幻劑，普通人會致死的劑量道他們身體裡可能只是造成比較逼真的幻覺而已，藥效退了對身體不會有任何影響，成癮性也很低，如果說道法迴路是窺伺天地運行，而薩滿迴路就是聆聽和服從自然的啟示，把自然的意念轉達給眾生

這三種迴路每個人天生就有，只是發達程度不一樣，和肌肉一樣，每個人都能自主選擇要鍛鍊那些，大多數人在怎麼努力也很難同時訓練兩種，除非天生就具有優勢，安倍家就是道法迴路天生特別優秀發達，小櫸可能是因為艾迪蒂的血統關係，繼承了比較強大的薩滿迴路，只是她從來沒有學過這個，甚至都沒聽說過

「因為課綱刪掉啦，教育委員覺得這是『過去的趨勢』但他們都沒想懂一個問題：不懂原理怎麼自己訓練？」

小櫸他們是新課綱過渡屆，也就是名副其實的白老鼠，因為這一屆有很多天賦異稟的學生，除了四個光藝師，還有小櫸跟安薇絲、杭特這種努力又資質不錯的二線學霸，如果他們都不行，那就代表課綱肯定要改，但他們顯然適應的非常優良，但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有兄姐或父母是讀舊課綱的長大的，也懂魔法迴路的運行，就會從側面輔助，但後來的學生就出現了嚴重適應不良的症狀，教育委員礙於面子也不聽一線教師的話改一改，只讓一線教師自己調整，結果就出現了海德這種尷尬的狀況

老師本身是新課綱出身，偏偏資質太好，自己的學生根本看不到車尾燈，教了學生也是一知半解，老師本身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只好硬著頭皮不斷找新的方式，結果來了一個舊課綱的，一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先訓練迴路，迴路訓練好後效果就出來了

究其根本，整個體制最大的Bug就是分班體制跟課綱問題

首先，學院每年招收的學生數是固定的，一直都是兩百五十個，把中央城所有有紀錄的十一歲孩童做能力測驗排名，總分500分，取最前面的兩百五十名進入學院就讀，但畢竟不是看分數，是看排名，假設今年的學生都是天才，前兩百五十名分別考500到450分，那450分的就會被配到低階班去，又假設明年的學生都是學渣，前兩百五十位學生的分數在350分到100分，那麼350分的就可以進入光藝師班

教育研究專家給予的建議是：
500-476光藝師班
475-401普通高階班
400-251中階班
250-200低階班
200以下 不建議就讀公立學院

再來就是海德的情況了，海德那一屆，也就是08屆的入學分數高的嚇人，第兩百五十位也有422，全部是普通高階班的水平，而且08屆的父母又是教改最成功的那一屆，非常中規中矩，一年級學所有基礎理論，二年級學中階理論，三年級學專業基礎，四年級動手實作，五到六年級準備專業考試，出來的個個是人才，就連小櫸沒沒無聞的父親當年都因為「意外」黑進政府的資料系統後被監管組織永遠褫奪金鉤的身分，從此變成機管組織的除蟲專員，領著可觀的新水，成為新一代金鉤的祖師爺

所以08屆天生就在耳濡目染和優秀資質的交互作用下培養成了這個「奇蹟的世代（The Great Generation或Generation Of Miracle）」

但隨著時間流逝，新課綱的缺點暴露，學生成為了各種私學的礦源，很多私學的教師掛著「舊課綱」的名號招生，學費坐地起價，貴的非常離譜，很多教學也沒有實質上的意義，孩子也不想去，主要是為父母買個念想，這個亂象一直到道恩自己也跳下來分這塊餅才慢慢消停，畢竟在父母們的眼裡，「舊課綱」哪有「新課綱過渡」來的吸引人？

而同一年，海德也進入中央城學院教書，尤妮絲也開始自己的作坊，他們三個一直有暗線交易，尤妮絲負責找可能沒有紀錄、或是遠在別的城市、沒有足夠資源的優秀孩童，把他們送入道恩的私學，道恩對這些重點種子加強訓練，甚至考前猜題，把這些孩子的分數頂上去，讓他們進入海德任教的班級，尤妮絲也會推一些有錢人家的子弟，從中抽取傭金，海德則會把學院今年的出題方向給道恩，如果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想參加這場考前猜題，又要給海德和道恩一部份的傭金，等考完試後很多家長會送禮物或包紅包給道恩，最後這些三人在按照海德2，尤妮絲3，道恩5的比例分

這五年的時間裡，他們三個瘋狂地從這些肥羊（學生家長）上面薅下羊毛，由於道恩可以算是龍頭的存在，整個行業的規則由他來定，他把學費拉的非常非常高之後再降，變方式的壟斷明渠道的收入來源，再用暗渠道和關係斂財

這些草雉和小櫸都知道，因為常常有家長假用掛號的名義來找兩人，甚至有些偏激一點的會給孩子餵毒藥，讓他們的孩子有機會接觸小櫸，再透過兩人的關係介紹進去

這是一個極端扭曲的產業鏈，雖然海德和道恩是真的對這幾個孩子好的，但剩下的人呢？剩下的人又有幾個是能做到他們這樣的？

「唉……」

小櫸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她反而會有點焦慮，草雉笑著湊過去親了她一口

「別想太多。」「怎麼可能嘛……」「我們是食物鏈頂端的人，放心。」

海德發現自己站在一處荊棘迷宮中，頭上是灰色的天空，她怎麼也繞不出去，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她，她的腳步被迫加快，在身上被荊棘刮出了一道道傷痕，她恐懼的呼喊著，卻沒有人來救她，最後看著那個影子一點一點逼近，就在影子壟罩全身的時候，她掙扎著醒過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摸，握住了道恩溫暖的手，他似乎沒有感覺到旁邊的動靜，睡得十分安穩

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海德放鬆了許多，這時道恩突然動了下，表情變得有些痛苦

「道恩……」

海德推推他，想把他叫醒，道恩卻一直緊閉著眼睛，海德有些急了，伸手打開燈再用力推了他一下這才把他叫醒

「幹嘛？」「妳做惡夢啦？」

道恩看著海德的臉發愣了好一陣子

「我怎麼覺得妳才是作噩夢的那個人……」「我是啊……」

道恩抱住她

「還好嗎？」「還行吧。」

這麼一折騰兩人都睡不著了，海德揉揉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我忽然明白狄倫說的，離婚後的失落感是什麼了。」「他說過這種話啊？」

海德點點頭，之前狄倫無意間跟她提起過，離婚後晚上做惡夢醒來旁邊沒一個活人，他常常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錯覺

「那妳會有嗎？一個人住的時候。」「還好，就是覺得特別害怕，但又不好意思去跟爸媽擠，你怎麼辦啊？你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

「躺回去睡啊。」

「睡不著呢？」

「吃安眠藥或喝酒唄，真不行就會打電話給尤妮絲。」「為什麼？為什麼是尤妮絲不是我？」

「怕妳沒睡好影響妳明天工作，現在的死小孩……妳口誤一下他們可以笑半個學期。」

「我忽然不想走了。」「走？去哪？」「我是說離開這個星球……這顆星球都沒走遍呢……」

「行啊，到哪我都陪著妳。」

海德笑了笑，這種話聽聽就當是算了

「欸欸道恩。」「嗯？」「你覺得草雉和小櫸的孩子會是怎麼樣的小孩？」「如果是兒子的話變成有點像林澤那樣的人，如果是女兒應該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小櫸吧……那種……很乖，有點膽小，但非常有禮貌，談吐文雅。」

想想就覺得很期待

「小薇呢？長大會是什麼樣子？」

道恩想了想

「囂張跋扈，驕縱狂傲，但誰奈何不了她，請告訴妳的父母別寵她了。」「你不也是寵的那個嗎？」「那不一樣啊。」

海德翻了個白眼，哪不一樣了，兩人接著又聊起平安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感覺應該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絲毫不遜色於尤妮絲的大家閨秀，而且平安本來就有良好的外貌基礎，過個十幾年應該就會變成全城男性追捧的對象，而且家財萬貫，想必會享譽盛名

如意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就有粉絲後援會了，由於是尤妮絲養在身邊的高階侍女，一切必須的品德、儀態、涵養、技能、外貌她都具備，再上流子弟的圈子裡也都是那些真正的千金小姐嫉妒的對象

而吉祥比較難說，他的個性還有很大的變數

海德打了個哈欠，往道恩身上靠

「那你覺得我們的孩子呢？」

道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閉上眼睛裝睡

「道恩？睡著啦……剛才不是還很清醒嗎？」

海德伸手關燈，靠在他胸前

雖然有生命危險，羽青還是必須去工作養家，他現在每天的行程是早上五點起床去玻璃工廠工作，下午五點下班後再去酒吧打工

他在玻璃工廠做的事情其實和學院有點像，每天就是處理回收的碎玻璃，分離雜質然後融化，工資雖然比別人多一點，但還是非常微薄，一天50，真的少得可憐，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嘿……」

這天清晨，他出門準備去工廠上班，一個人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艾瑞絲？」

他嚇得轉頭就跑，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跑都會回到艾瑞絲的面前

「放過我，拜託……我有家庭要養……」

艾瑞絲笑了一下

「那我給你個任務吧。」「啊？」「去找海德，幫我監視她，金援嘛……你可以放心，餓不死的。」

羽青想了一下，看著艾瑞絲遞過來的玉質吊墜

「監視而已，不死人的。」

羽青掙扎許久，最後還是接過吊墜，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次就是一萬五

「好好幹啊。」

羽青把帳戶裡所有的錢轉到母親的帳戶中，自己騎著車去往赤旭日島的邊界，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成功穿越邊界，來到那座北部的科技園區廢墟

他聽璐說他們在一處農場，他大概知道在哪裡，便用傳送慢慢轉移過去

這個時候海德剛醒來，早上醒來先放水泡了個熱水澡，道恩舒服地躺在被窩裡半夢半醒的聽著電視的聲音，聽著海德洗澡的水聲，約莫半個小時過後，海德起來換衣服，道恩也整理好了房間，兩人決定在吃早餐前先出去走走，羅賓和莎夏偷偷地跟在後面，想看他們去哪裡又不敢跟得太近怕影響到兩人

就在這時，草叢傳來了沙沙聲，四人瞬間警覺起來，一個銀髮少年緩緩走來，身上穿著看著很單薄的平價服飾過季黑色外套

「羽青？」

羽青神色複雜的看著海德，讓她跟他來，他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海德說，海德看了道恩一眼

「我保證不會傷她一分一毫，師丈放心。」

道恩的大腦瞬間當機，海德覺得挺有意思的，也覺得羽青不可能有機會做什麼傷害她的事便跟他去了

兩人來到樹林間，羽青停了下來，海德也跟著停下腳步，留了一段距離

「您是個非常好的老師，這點請您絕對不要質疑自己。」

海德看他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平常很少用敬語的，這樣非常反常

「你沒事吧？」「我很好，請您放心。」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至少我是如此，我不認為整件事情上您有做錯什麼，相反，我知道您嘗試過了，嘗試著挽回我們，想把一切變回原本的樣子，您沒有做到您的理想並不是您的問題，是我們太自私了，我為坦承，我為了一萬五齣賣了您，我今早和艾瑞絲見過面了，我……我是來完成她的任務的，請給我可以交代的情報，我想好好讀書，您也說我有天賦，拜託，請給我一點情報，讓我回去交差，可以嗎？」

海德看著他，眼神十分複雜，該說心寒又不算是心寒，但又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們聖誕節會回去開派對，我只能告訴你這個了。¬」

接著她便脫下自己的羽絨外套，把裡面的那件刷毛外套給他

「給你吧，這件也挺暖的，總比你身上那件好多了。」

羽青接過外套，眼裡一瞬的光閃過，他跪了下來，給海德磕了三個頭

「這三年，謝謝您！這份恩情學生此生已不能報，只願來世還能當您的學生，一報此世恩情！」

說完，他變站起身，打開傳送門，然後就此消失

海德的眼淚不自覺得滑過臉頰，一點一點的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她跪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道恩也在這時找了過來，看到海德跪在地上還以為她受傷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她的臉淚痕

「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難過和絕望，道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緊緊抱著她，希望她能好些

「好了，別哭了……別哭……」

他耐心地安撫著，相對的，羽青也再回去的路上放聲痛哭，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做了多可怕的事，結果最後自己還是跟何希媛一樣，狠狠地背刺了她，明明她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對他都好，結果自己卻恩將仇報

他一路上慢慢整理好情緒回到家，他的父母今天還是沒空管他，沒空管他怎麼沒有去上班，沒空管他為什麼轉給他們一萬五，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世界的一切，相信哪天把他們丟到離家不遠的巷子裡，他們根本找不回回家的路，他走上樓，把海德的外套照在年紀最小的妹妹頭上

「幹嘛？」

小女孩本來有些抗拒，卻聞到了外套上特別的香味

「好香喔，哥哥。」

羽青溫柔地摸摸女孩的頭，其他弟弟妹妹也湊過來，纏著羽青問自己有沒有份

「你們平時拿得還不夠啊？」

他溫柔的把自己以前送他們的東西一一清點了一變，相較之下，這件已經轉到第四手的外套好像就沒什麼了，把弟弟妹妹們趕出去後，他細細地跟妹妹講這件外套的來歷，說這是光藝師祝福過的外套，上面是海德的香氣

「原來哥哥的老師是這個味道的……」

羽青點點頭，躲進狹小的閣樓，這個只有一米高，沒有任何空調系統的小空間就是他唯一的私人空間，這已經是一種奢侈了，他把聖誕派對的消息傳給艾瑞絲後趴在垃圾堆撿來的書桌邊，頭上是偷電點亮的燈泡，由於電壓不穩一閃一閃的懸在他頭頂，他拿出紙筆，猶豫了許久後在不斷重疊的陰影中，在紙上留下了自己最後的痕跡

我想跟在乎我的所有人道歉

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到，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沒有辦法改變現狀，不管我怎麼掙扎，我的家庭也好，我的同儕也好，我都沒有辦法做到任何事情

我努力過了，再看著同伴們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後，我也想做一件正確的事情，但我最後還是像利益低頭了，我太窮了，窮得只能像我那個像惡魔一樣的同學低頭，我很抱歉，光藝師們，我背叛了你們，特別是我的老師海德．奧頓，她已經盡力了，她真的很努力想把我們拉回正軌，很可惜，我們當中，要不是不肯回頭，要不就是來不及回頭

只有我

我是個自私的人，我知道這件事，但對海德來說肯定不是如此，她從來沒有恨過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請大家不要再苛責她了

我想這件事有一個人必須要負責：艾瑞絲．柴維亞科夫，她要求我背叛海德，把海德的情報告訴她，我也確實這麼做了，她給了我一萬五，這筆錢夠我們家衣食無憂的度過這個冬天了，我不苛求任何幫助，我只希望活下來的人可以不同情艾瑞絲，她不值得任何同情，是她逼死了我

——羽青

他放下筆，在紙張背面留下自己所有的帳號和密碼後回到狹小骯髒的床墊上，用百衲被蒙住自己，然後摸出自己自製的槍，調整姿勢後對準自己的後腦

再見了，世界……

隨著閣樓的一震悶響，樓下的那對父母這才像回了回魂，轉頭看著通往閣樓的走廊，起身從腐肉顏色的沙發上起來，穿過陰暗的走廊，來到那個永遠充滿霉味的閣樓前，伸手拉下那個他們從來不曾打開過的腐朽伸縮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