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本章節 2231 字
更新於: 2022-05-29
現在想想，這好像是挺明顯的事情，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就看到那本不知道為什麼用艷橘色寫著「歷史」二字的本子。
那時候還早，而且林若瑄在催說要快點去吃早餐，否則就沒時間了。
沒想到那早餐一吃就是吃到了快要上學時間，急忙之中我也徹底忘了那本躺在床頭櫃的可憐課本。
心裡開始萌生出一種只有在某個等等需要的東西找不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那種慌亂，好像有好幾隻蟲在心臟上爬，偶爾穿過去，讓我呼吸困難到差點跌倒的那種地步。
皺著眉頭，我站了起來，準備去找林若瑄看看她能不能想個辦法，或著找肯定和她待在一起的許念琴比較可靠。
「你跟你同桌看。」許念琴無情的回答我，我就是不想和我同桌看才會來找你們參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搶你同桌的書？」林‧餿主意製造者‧若瑄只是照常發揮，但我真的已經想到我的死法了，而且我身體裡能用的電路大概還會被回收。
「不看課本，矇混過關？」林若瑄繼續說，「我小一的時候有一次國語課就是這樣......」
「要不你乾脆跟我換位子。」我決定不聽她描述她小一時候幹的蠢事。
「欸～我不要～」她看起來太可憐，我決定犧牲小我，問問看泠祭宇能不能寬宏大量借我看一點課本。
此時，上課鐘響，我抱著忐忑的心情去赴死，好啦，其實也沒這麼可怕，「泠祭宇。」
「幹嘛？」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但有回我。
「我忘記帶歷史課本想跟你看。」深呼吸一下，我無停頓的把這句飆出來。
他收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去找別的人。」
我就是找別人沒用才來找你的好不好！我寧願不要冒著危及生命和人際關係的危險來找你！我要是跟泠祭宇看同本書，不只八卦會爆，我的在校人際大概也會爆。
「別人不同意，要我找你。」我決定為了自己的成績妥協。
這次他終於轉頭了，臉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個班的人怎麼這麼冷漠。」
輪的到你說他們嗎？你才是最冷漠的那個吧？
我決定不跟他爭，「我不知道，反正我需要一個人跟我共看課本。」
「唉，」他嘆了口氣，我幾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裡在盤算著跟我看一本課本的利害關係，「好吧。」
正好此時鐘響了，我帶著幸好還放在櫃子裡的筆記回到座位上。
◇
事實證明我直接拿走泠祭宇的課本是比較快也比較符合情境的選擇，因為泠祭宇是那種只喜歡作筆記而不太看課本的人。
基於這是他的課本，而且是他借我看的，我依然努力的伸長脖子，幾乎斜著看那些日期跟事件，然後做成表格寫到筆記本上。
前幾天林若瑄看我筆太少，送了我幾隻螢光筆。
我就這麼過了一節課，期間偶爾偷偷地把那本課本往我這邊拉，泠祭宇沒發現，直到他意識到本來自己可以直接寫上去的課本空白處變成了桌面。
不知道是沒想多還是不想管我，他把課本拉回去之後就沒說話了。
歷史課完之後是體育，今天的體育要去戶外操場。
剛想到這裡，外面的烏雲似乎厚了一些。
這節是大下課，我看著又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地結伴去上廁所，我發現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
「泠次！終於找到你了！」林若瑄隔著幾排桌椅對我喊，「我跟念琴要去福利社，你要跟嗎？」
想著反正沒事做，不去白不去，我點點頭，「好啊，我跟。」
然後我意識到那兩人旁邊還有兩個身影，徐月朔和照慣例跟著他的流凜。
不過，自從徐月朔跟許念琴正式認識之後，兩人的交集好像變多了，而我跟他的互動也越來越少......反而是跟泠祭宇的比較多。
想到泠祭宇，我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決定不去管那個明明自己非常沒有人情味卻沒有任何自知之明，而且還批評班上同學冷漠的同學，我跑向已經有點好奇我到底在發什麼呆的林若瑄。
沒有見識過福利社的我，在今天徹底顛覆了我對它的認知。
我理解的福利社是一個學生買零食、文具、午餐的地方，可實際上的福利社完全不是那樣。
依我對於文字的理解，最能夠形容的詞語是——戰場。
基本上來講，我們這些年紀小的高中生對這種事比較新鮮，所以這裡放眼望去是一片紫色之中夾雜一些彩色。雖然說楓夜霜高中有制服，但到了大學還得穿制服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大學生當然天天穿便服。
這裡也不是所有想買東西的大學生，因為分成了大學樓和高中樓，所以大學生和高中生不太會有接觸，來到這個樓的基本上都是之前照顧過的學弟妹，或自己的弟妹在才會來拜訪的。
回到戰場......不對，回到福利社這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這裡的人山人海特別喧囂。有些高中生聊天聊激動了，會開始大喊，他們旁邊的人就會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而提高音量，最後在這個輪迴下，本來就大概一間教室大的房間赫然成了菜市場一般。
福利社的阿姨偶爾覺得太過，會扯著嗓子大叫，告訴所有人再吵就別想買東西了。這的確是有一點點震懾作用，但僅限於方圓五步內，再外面就聽不到了。
雖然是一坨人，但是大家就是能莫名的分清楚自己是否有在排隊，我在一群人中間茫然地望著面前，還被人告訴說我插隊了。
插隊？這叫排隊嗎？
不知道已經被踩幾次的腳隱隱作痛，我也常常會踏上他人的，然後對著根本不知道主人的一條腿道歉。
搞不懂了，我真的不懂，難道這就是所謂福利社？
我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站在那邊，偶爾試圖往出口移動，但最後總因為人太多而放棄。厚厚一道人牆隔在我跟耳根的清靜之間。
林若瑄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人群裡栽，也不知道是多熟練了，但我真的有種跳進一汪無窮無盡的泉水之感。
對於在人群中游動，我真的只能說，不想再一次了。
就算是機器人，我們還是跟人類一樣禁不起壓的！救命！
過了幾分鐘，林若瑄一手拖著一個累癱了的我，另一手拿著一小包我們費盡力氣才拿到的軟糖。
沒拿易碎的真是我一生中做過最正確的決定，真的。
「辛苦啦，回去吧！」林若瑄用一個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鍛鍊成不死的蓬勃精神帶著幾人回去。
那時候還早，而且林若瑄在催說要快點去吃早餐，否則就沒時間了。
沒想到那早餐一吃就是吃到了快要上學時間，急忙之中我也徹底忘了那本躺在床頭櫃的可憐課本。
心裡開始萌生出一種只有在某個等等需要的東西找不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那種慌亂，好像有好幾隻蟲在心臟上爬，偶爾穿過去，讓我呼吸困難到差點跌倒的那種地步。
皺著眉頭，我站了起來，準備去找林若瑄看看她能不能想個辦法，或著找肯定和她待在一起的許念琴比較可靠。
「你跟你同桌看。」許念琴無情的回答我，我就是不想和我同桌看才會來找你們參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搶你同桌的書？」林‧餿主意製造者‧若瑄只是照常發揮，但我真的已經想到我的死法了，而且我身體裡能用的電路大概還會被回收。
「不看課本，矇混過關？」林若瑄繼續說，「我小一的時候有一次國語課就是這樣......」
「要不你乾脆跟我換位子。」我決定不聽她描述她小一時候幹的蠢事。
「欸～我不要～」她看起來太可憐，我決定犧牲小我，問問看泠祭宇能不能寬宏大量借我看一點課本。
此時，上課鐘響，我抱著忐忑的心情去赴死，好啦，其實也沒這麼可怕，「泠祭宇。」
「幹嘛？」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但有回我。
「我忘記帶歷史課本想跟你看。」深呼吸一下，我無停頓的把這句飆出來。
他收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去找別的人。」
我就是找別人沒用才來找你的好不好！我寧願不要冒著危及生命和人際關係的危險來找你！我要是跟泠祭宇看同本書，不只八卦會爆，我的在校人際大概也會爆。
「別人不同意，要我找你。」我決定為了自己的成績妥協。
這次他終於轉頭了，臉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個班的人怎麼這麼冷漠。」
輪的到你說他們嗎？你才是最冷漠的那個吧？
我決定不跟他爭，「我不知道，反正我需要一個人跟我共看課本。」
「唉，」他嘆了口氣，我幾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睛裡在盤算著跟我看一本課本的利害關係，「好吧。」
正好此時鐘響了，我帶著幸好還放在櫃子裡的筆記回到座位上。
◇
事實證明我直接拿走泠祭宇的課本是比較快也比較符合情境的選擇，因為泠祭宇是那種只喜歡作筆記而不太看課本的人。
基於這是他的課本，而且是他借我看的，我依然努力的伸長脖子，幾乎斜著看那些日期跟事件，然後做成表格寫到筆記本上。
前幾天林若瑄看我筆太少，送了我幾隻螢光筆。
我就這麼過了一節課，期間偶爾偷偷地把那本課本往我這邊拉，泠祭宇沒發現，直到他意識到本來自己可以直接寫上去的課本空白處變成了桌面。
不知道是沒想多還是不想管我，他把課本拉回去之後就沒說話了。
歷史課完之後是體育，今天的體育要去戶外操場。
剛想到這裡，外面的烏雲似乎厚了一些。
這節是大下課，我看著又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地結伴去上廁所，我發現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
「泠次！終於找到你了！」林若瑄隔著幾排桌椅對我喊，「我跟念琴要去福利社，你要跟嗎？」
想著反正沒事做，不去白不去，我點點頭，「好啊，我跟。」
然後我意識到那兩人旁邊還有兩個身影，徐月朔和照慣例跟著他的流凜。
不過，自從徐月朔跟許念琴正式認識之後，兩人的交集好像變多了，而我跟他的互動也越來越少......反而是跟泠祭宇的比較多。
想到泠祭宇，我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決定不去管那個明明自己非常沒有人情味卻沒有任何自知之明，而且還批評班上同學冷漠的同學，我跑向已經有點好奇我到底在發什麼呆的林若瑄。
沒有見識過福利社的我，在今天徹底顛覆了我對它的認知。
我理解的福利社是一個學生買零食、文具、午餐的地方，可實際上的福利社完全不是那樣。
依我對於文字的理解，最能夠形容的詞語是——戰場。
基本上來講，我們這些年紀小的高中生對這種事比較新鮮，所以這裡放眼望去是一片紫色之中夾雜一些彩色。雖然說楓夜霜高中有制服，但到了大學還得穿制服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大學生當然天天穿便服。
這裡也不是所有想買東西的大學生，因為分成了大學樓和高中樓，所以大學生和高中生不太會有接觸，來到這個樓的基本上都是之前照顧過的學弟妹，或自己的弟妹在才會來拜訪的。
回到戰場......不對，回到福利社這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這裡的人山人海特別喧囂。有些高中生聊天聊激動了，會開始大喊，他們旁邊的人就會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而提高音量，最後在這個輪迴下，本來就大概一間教室大的房間赫然成了菜市場一般。
福利社的阿姨偶爾覺得太過，會扯著嗓子大叫，告訴所有人再吵就別想買東西了。這的確是有一點點震懾作用，但僅限於方圓五步內，再外面就聽不到了。
雖然是一坨人，但是大家就是能莫名的分清楚自己是否有在排隊，我在一群人中間茫然地望著面前，還被人告訴說我插隊了。
插隊？這叫排隊嗎？
不知道已經被踩幾次的腳隱隱作痛，我也常常會踏上他人的，然後對著根本不知道主人的一條腿道歉。
搞不懂了，我真的不懂，難道這就是所謂福利社？
我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站在那邊，偶爾試圖往出口移動，但最後總因為人太多而放棄。厚厚一道人牆隔在我跟耳根的清靜之間。
林若瑄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人群裡栽，也不知道是多熟練了，但我真的有種跳進一汪無窮無盡的泉水之感。
對於在人群中游動，我真的只能說，不想再一次了。
就算是機器人，我們還是跟人類一樣禁不起壓的！救命！
過了幾分鐘，林若瑄一手拖著一個累癱了的我，另一手拿著一小包我們費盡力氣才拿到的軟糖。
沒拿易碎的真是我一生中做過最正確的決定，真的。
「辛苦啦，回去吧！」林若瑄用一個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鍛鍊成不死的蓬勃精神帶著幾人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