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交心（下）

第35章：交心（下）
草雉隔天各種勸後才把她拖到醫院檢查，一路上她心不甘情不願，好說歹說才讓她抽血做了檢查，抽血檢查需要一段時間，草雉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問她為什麼不肯說，小櫸卻正在氣頭上，一點都不想理草雉，這時醫生提著檢驗結果回來，小櫸卻突然奪門而出

醫生看著平時一向從容地小可愛同事突然跑出去，一臉懵，回頭看看另一個同事，指了一下，示意他先去追老婆，草雉腿長很快追上小櫸，追上去後小櫸突然哭了出來

「你走開啦！」

小櫸狠踹了草雉一腳，草雉就這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老老實實的接下妻子的發洩，她蹲在牆角委屈地大哭，草雉蹲下來抱住她，安撫了好一陣子後她睜著圓滾滾的水靈眼睛瞪著她，抿著嘴想看草雉又不敢，她知道她讓他丟臉了，怕他會生氣，先把她哄回診間，把醫生先請出去

「對不起，我不該強拉妳來。」

就在小櫸要道歉的時候，草雉先道歉了

「我只是很擔心妳生病了，我不想失去妳，我已經不能沒有妳了……」

他說著說著就哭了，他緊緊攥著小櫸的手，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整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

「妳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對吧？」

小櫸點點頭

「還好嗎？」「嗯。」「真的？」「對。」

草雉輕輕伸手撫著她的臉

「那就好。」

他站起來緊緊抱著她，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著

「我真的很愛妳……」

小櫸也流下淚水，她忽然覺得心很痛，很後悔剛才對草雉大發脾氣，她靠在草雉肩上，手不安地的握了又握，把草雉的後領都揉皺了

「我……你不用擔心我……」

她還是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把那件事情老實告訴草雉，草雉看都沒看都把檢驗報告塞給小櫸，讓她自己收好

「好了，我們回家吧。」

最後一翻拉鋸後海德還是贏了，海德真的方方面面都不想用她和道恩的感挑起事端，最後只載道恩到門口後自己去別的地方等他了

「聽說妳只想和我談，是嗎？為什麼要殺了你哥哥？」

「我……因為你說要我殺了他的。」

「5月29號下午5:17分，誰載妳回來的？妳又是從哪裡回來的？」

「我……我不知道……」

「既然妳都不知道，妳為什麼說是我要求妳做這件事？」

「不是你說的嗎？說……叫我做出行動在來談。」

道恩一臉疑惑的看向旁邊的兩位法警，不過他也知道法警在這場問訊中的作用約等於沒有

「她需要精神鑑定，可能患有嚴重的妄想症，再加上她有精神病史。」

其中一人點點頭記錄下來，另外一人則死死盯著安薇絲

「我要妳回想案發當晚的情況。」

道恩拿出被裝在真空密封袋裡的兇器，扔到桌上

「這是什麼？」「刀……」「妳記得妳用它做什麼了嗎？」「我……我什麼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崩潰的哭了，道恩繼續用她的慣用伎倆，語氣緩和溫柔了下來

「聽著，我只想搞清楚真相而已，所有人都是，妳就幫我這一個忙吧？」

安薇絲漸漸冷靜下來，把那晚的情景說了出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殺死哥哥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道恩哄著她在認罪書上簽字

「妳所說的都將成為呈堂證供，我妳將被起訴一個一級謀殺罪與一個直系親屬加重傷害罪，但願妳的律師能為妳爭取到終生監禁。」

安薇絲抓住道恩

「你在說什麼？」

道恩站了起來，伏在安薇絲耳邊

「順帶一提……我確實跟海德交往了，是我追她的，別怪她，怪我。」

道恩轉身離去，留下安薇絲像野獸一樣在後面崩潰的嘶吼著，她這才明白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惡魔，而她被他利用和欺騙了一次又一次卻執迷不悟，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道恩愛的真的從頭到尾都是海德

她被注射一劑鎮定劑後昏了過去

道恩在看守所外面沒等幾分鐘海德就來接了，道恩帶著笑容的上了車，這畫面好死不死被狗仔拍到

「好快。」

道恩挑挑眉，他覺得海德在開車，海德問他晚點要幹嘛，道恩卻說能和海德在一起就好，海德笑了笑

「戀愛中的男人……」「愛妳。」「這樣好了，下次你只要說什麼『我愛妳』就給我十塊錢，我要錢。」

道恩翻了個白眼，兩人回到道恩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記者都不跟著道恩了，可能是因為尤妮絲說要收購那些破產的銀行，大家跑去纏著她了

「了不起啊，心臟這麼強。」

開到門口，海德讓道恩先上去，自己要去附近的藥局買點東西，道恩也先上樓去了

過了一會海德回來，看起來沒拿什麼

「妳去買什麼？」「買藥啊，廢話。」「什麼藥啊？」

海德頓了一下

「避孕藥。」

道恩有點尷尬

「那……我……該付一半的支出嗎？」「不用，你戴好就好了。」

她坐下來，找了沙發最深的地方往那一癱

「那妳現在處於失業的狀態，有什麼想法嗎？」「要不跟你，要不跟尤妮絲，要不跟馬里奧。」

她不信現在沒有人會拒絕供養她，自己三個好朋友都事業有成

「那妳更傾向於誰？」「我想去馬里奧那裡，想學點不一樣的東西。」

道恩看著頹廢的海德

「不然妳待我這裡好了，愛幹嘛幹嘛，淨利分紅。」「不用……我已經決定了，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也想學刺繡，不覺得很有趣嗎？」

道恩深情又認真都的看著海德，接著更為認真的搖頭，海德踢了道恩的小腿肚

「噢！」「一本正經的搖什麼頭，欠揍……」

道恩溫柔的低下頭親了海德一口，海德握住道恩的手玩起拋接，道恩用另一隻手打開電視

「欸。」

海德戳戳道恩腰間肉多的地方，他扭了一下

「別鬧，會癢。」

「為什麼這麼想娶我？」

「妳想，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是真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自己可能都沒有對方了解自己，就像……我知道妳其實很需要人陪，妳買的每樣的東西都是我愛吃的，妳懂我的意思嗎？」

「那也只是因為我們認識久了，跟尤妮絲不也是如此嗎？對吧？」

「可是我們之間有愛情啊。」

「愛情有一天也是會消磨完的，你真的願意讓我們這段感情，還有我們可能會有的孩子變成想其他人一樣湊合著過的唯二聯繫嗎？你甘心嗎？」

道恩被海德問的啞口無言，海德坐了起來

「我父母的婚姻很幸福，也僅此而已。」

如果只有雷歐跟雷絲莉的話，那這個家會很幸福，但事實偏偏不是如此，海德很明白，莎夏和自己就是那個家最大的悲劇

「你和爸太像了，你們都很優秀，很聰明但不夠堅強，我也想要有個人可以保護我，就像草雉為了小櫸會不惜與世界為敵一樣，我認為你沒有這樣的勇氣。」

她深吸一口氣

「道恩，這是一輩子的事，不是你不夠好，是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這件事沒處理好會毀了不只兩個人的人生，我不想這麼草率就決定。」

道恩點點頭，靠在海德肩上

「真了不起……能想這麼多。」「當然要想這麼多啊！你傻嗎？這才是真的想這件事的人在考慮的好嗎？」

她拍了道恩的後腦，道恩往後靠，靠著她的手

「妳的手好涼，舒服。」

海德微微一笑將兩隻手貼在道恩兩側的臉頰，不過道恩實在熱的有點受不了，幾經掙扎之後還是開了風扇

「別開，去樓上溫室吧，不是控溫？」「有道理。」

來到樓上，這裡一直保持二十五度，濕濕涼涼的，道恩前幾天把暖爐收起來，綁了吊床和躺椅

「你可以再爽一點。」

兩人躺在吊床上聊著天，明亮卻不刺激的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海德把手架在道恩身上刷著手機，雖然也沒什麼好看的，但能賴在道恩身上就好，道恩就瞇著眼養神，感受海德傳來的細微動作，海德注意到道恩沒動作，伸手搖了他兩下，道恩卻想看看她的反應，沒有動作

「道恩？」

海德捏捏道恩的臉，他又沒有反應，海德邪魅一笑，把手伸進他的衣服，一路摸到他的胸口，摸到突起的一塊，道恩忍不住拍了海德的手

「幹嘛？」「男朋友不給摸？還結婚呢……哼……」「結了婚，妳愛摸哪就摸哪，這沒什麼好商量的。」

回去後兩人誰也沒提醫院的事，回去小櫸還是很累，草雉便陪她去房間躺，小櫸瞇了一陣子後又醒了

「我想跟你坦承一件事……」

草雉點點頭

「說吧。」

小櫸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辦法開口

草雉輕笑了一下，告訴她不說也沒關係，她話鋒一轉，先問起了診所的籌備情況，現在已經在談店面的價錢了，店主似乎也欠了不少錢，尤妮絲會幫忙談，小櫸不知道為什麼情緒顯得有點低落

「怎麼了？」

小櫸又開始猶豫，這件事發生的真的很不湊巧

「我懷孕了。」

草雉愣了兩秒後又確認了一次，小櫸點點頭，草雉喜極而泣，想抱她又不敢，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小櫸覺得這傢伙真的很可愛，自己主動上前抱住她，命運是個很難以捉摸的東西，那個時候想懷懷不上，現在想認真搞事業又不小心有了

「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有人……」「對不起啦……誰讓妳看起來真的很不舒服……」

小櫸往前挪了兩下，靠在草雉懷裡

「開心嗎？」「開心啊，開心死了。」

他抹了兩下眼淚，這眼淚既有欣喜，也有幾分對妻子的擔心和愧疚，畢竟接下來幾個月苦的都會是小櫸，偏偏現在診所已經在籌備，也想換間大點的房子，資金捉襟見肘，雖然尤妮絲會出手相助，但突如其來的壓力還是讓他有點害怕

「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就認真忙診所的事，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草雉點點頭，小櫸一頭栽回床上

「好的~我要回去睡覺了，接下來一年的三餐和家事就交給你了~」

草雉笑了笑，真的起身去做家事，小櫸開心的笑了出來，這傢伙有時候真的會不小心讓「智商」會變成「雉商」

白犬查詢著每個同學的下落，結果發現怎麼找都找不到有關艾瑞絲的任何一點資訊

「見鬼了。」

午餐時間尤妮絲難得下廚端了一桌菜，讓白犬別查了先吃飯，白犬回過神來，很白目的表現出對尤妮絲會做飯一事的驚訝，尤妮絲也是有教養的，這次就先算了，畢竟是海德的學生，就先算了

如意真的很想掐死這傢伙，不過她還是坐下來先吃了，糖醋魚不先吃晚點就被平安掃光了

「我在後廚還給妳留了一點，別擔心。」

如意起身湊上去抱住尤妮絲

「妳待會真的要出門啊？」「嗯，畢竟嘛，同學的母親脫離險境還是得去看一下的。」「要不要幫妳留菜？」「不用了，妳們先吃吧，吉祥跟雷歐去辦事了妳倒是幫他留點他喜歡的。」

如意點點頭，下樓送尤妮絲出門，說實話，其實白犬一直不明白尤妮絲收養三寶的意義何在，每天照顧他們不只費心費神還費錢，他喃喃自語著，卻被平安以兇狠的眼神瞪著，雖然是瞪但不怎麼可怕，奶兇奶兇的，有點可愛

「再看我把妳眼睛挖出來喔。」「有本事你挖啊，來啊，只說不做的不是真男人，你是不是沒老二？」

白犬傻眼了，這小傢伙也太兇狠了吧？而且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為什麼會說這種話？難不成是尤妮絲教的？看起來也不太像

如意上樓，示意白犬可以開動了，她則是在幫平安和吉祥夾完菜後才坐下來，搞得身為客人的白犬有點不好意思，如意本身姿色不差，在尤妮絲的照顧和教育下她不管是談吐和儀態都端莊優雅，一茶一飲間是東方美人的風姿綽約與儀態萬千，黑色的無袖旗袍，繡著素雅的銀邊

「怎麼了？」

她注意到了白犬的眼光，白犬搖搖頭，低頭吃飯

「如意……」「魚嗎？等我一下。」

她站起來幫平安夾魚，又給白犬夾了一點，她自己沒吃多少，吃完飯後她收拾東西去洗碗，順便吃掉尤妮絲給她特別留了那一份，平安想著幫忙洗碗跑進來廚房，看著尤妮絲給她留的那一份，沒有覺得嫉妒或疑惑，就是看著嘴饞，她知道那是尤妮絲怕如意把自己的份留給她吃才特別留下來的，雖然是最喜歡吃的東西但她還是忍住了，別人的就是別人的

「真的不要？」「幫妳洗碗嗎？」

如意笑著搖搖頭，留了兩塊以自己吃不下的藉口塞給平安，平安給了她一個飛吻之後拿著東西走了，出去後白犬不禁羨慕起這特別的一家人，雖然他的家庭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就是少了點生命力和溫暖

「重點不是互動交流，是你在面失意時還有回去躲著的港灣，你們班的人是怎麼回事？不是跟家裡不合就是沒有家人……」

「所以我懷疑有人是嫉妒海德才做出這種事情的，不過現在沒有確切證據也不能直接寫進文章裡。」

如意笑了笑，這年頭沒幾個人會去追求事物的真相了，白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堅持是無用的，自己未來一不當記者，二不當作家，現在的堅持最後都是天大的笑話

「但你還想繼續。」「是。」「所以就沒什麼好無病呻吟的。」

安薇絲的母親已經脫離險境轉入普通病房，看到尤妮絲近來大吼著要她滾，她可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個女人是怎麼在一眾公子千金面前羞辱她的女兒，更懷疑兒子的死和眼前這個女人有關，她咒罵著尤妮絲卻傷不了她分毫，她是誰啊？從小在大家族長大首先必備的是極強的心理素質，她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並讓其他人退下，微笑著說自己沒問題

「我收購了幾間銀行……發現你兒子欠了不少債。」

她將資料遞給安薇絲母親，看著資料上一個又一個零，她痴笑起來，不會的，她的兒子絕對不會這樣做

「而且你兒子也犯了法，根據調查，安格爾生前違反了數十條金融交易條例，罰款的金額將會是天文數字，這靠著內線交易賺的錢可能不及罰款的二十分之一，就算你們傾家蕩產也不可能繳清，而且還有安薇絲的訴訟費用……特別是安格爾的內線交易，上級命令我務必嚴懲兇手以服大眾。」

她隱約猜到這個女孩要做什麼，她肯定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怎麼樣的投資，想從他們家手上搶到這灘肥水，可是她必須還債，尤妮絲不會放過她的，也不會放過安薇絲，現在兒子死了，她不可能放這個被他們逼到不得不殺人的女兒繼續被欺負

「我給妳兩個選擇，一個，按照正常程序來，你兒子的名字和她的所作所為將會被公開，到時候妳不再會是受害者，而是養出兩個十惡不赦之人的惡魔；一個，把安格爾手上的東西賣給我，我會幫妳打點好一切，安薇絲打官司需要的兩百萬我可以負擔一半。」「一半？」

這實在太少了，如果賣了安格爾的遺產，她根本無力負擔安薇絲另一伴的訴訟費用，不過尤妮絲才不管，她往椅背一靠，兩手一攤

「一切依妳的選擇。」「我從未見過如此貪得無厭之人……」

尤妮絲忍不住笑了

「人都是自私的，況且安格爾當時買了水軍欺負海德這我怎麼也不能忍，妳護著妳女兒，我也護著我閨蜜，我告訴妳，海德是我們96屆的寶貝，傷了她的是要拚命的，上次傷她的人已經只剩口氣苟延殘喘了，我還讓妳跟安薇絲有再見的機會完全是出於安薇絲也是96屆的情誼，別得寸進尺了。」

尤妮絲拿出資料夾讓安薇絲母親簽下，她已經備好一百萬的現金，如果她簽下去，包含安格爾借條在內的所有東西都可以馬上交給她，她遲疑了許久，還是忍痛簽下了協議書，尤妮絲拍拍手，讓外面的人把價值一百萬的黃金拿進來，加上安格爾的借據親手交給她

安薇絲母親手中握著，沉甸甸的，這就是她一雙兒女生命的重量，比出生時抱著的還重，卻又比長大後的他們輕了許多，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家庭會變成這個樣子

「很簡單。」

尤妮絲收拾了一下東西

「因為你女兒人如其名，是個善妒的人，如果妳女兒不執著於追求道恩，不把海德視為敵人，那妳兒子就不會死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妳這件事。」

尤妮絲心滿意足的離開，她帶著一眾手下回去徹查安格爾的資產總額，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她開始慶幸自己現在回來，沒等安格爾的遺產繼承手續開始跑，不然哈維斯家的地位就難保了，查著查著她發現安格爾有個同事這段時間的獲利也很恐怖，她打通電話到他們家，接起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是安定組織的領導，請問艾力克斯在嗎？」「他現在不在，這樣好了，晚點他回來我再回撥可以嗎？」「好的，麻煩您了。」

下午兩點半，艾力克斯按照指示來到一個餐館，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尤妮絲，坐下來後開始解釋他並沒有違法行為，內線交易什麼的他完全不知情，看這個傻子一上桌就把自己的底細揭了個乾淨，尤妮絲只覺得生活真是輕鬆

「我什麼都沒問呢，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艾力克斯愣住，尤妮絲直言上級要她徹查這次經濟危機中獲利的人，必須以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人的態度徹查以平息民憤

「能不能……不要查的這麼嚴格，我們有孩子了，我想給我妻子好點的生活，我已經答應要買她喜歡的那間房子，我們兩個想要創業。」

尤妮絲翻了一下他的資料

「你口中的創業……確定不是包租公？」

艾力克斯被堵的說不出話，尤妮絲點點頭

「好吧，看在你妻子的份上，我可以網開一面，讓你留下兩間店鋪，自間自用一間出租，還有你名下的兩間房，但從此之後你將被凍結交易不動產的資格，如果你要買賣你名下的四個物件必須事先申請。」

艾力克斯點點頭，尤妮絲一樣讓他在協議上面簽名，她到是不打算為難這對老實的夫婦，辦為事情後她一樣走了，順便幫艾力克斯付了錢，接下來就是安置艾米莉婭，不過艾米莉婭顯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接受她，她很清楚這些事情都是尤妮絲搞出來的，她對著尤妮絲冷嘲熱諷，不過尤妮絲卻沒有任何反應，待她發洩完後只是靜靜地抬起頭看著她

「妳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妳在這裡嗎？因為這裡是我朋友家。」

艾米莉婭轉過頭，小櫸父親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尤妮絲笑著替她解了圍，不過她還是把自己的立場說明白了，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讓艾米莉婭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人和正義，所謂的善人都是包裝出來的，所謂的正義只是拳頭大一方的立場罷了，而誰可以躲在強者的羽翼之下，那得看看誰更符合強者「正義」的理念

弦外之音就是她已經得知艾米莉婭想參與南方城起義在中央城的導火索，尤妮絲讓她好好想想自己的兩個孩子，她可以給她們最好的教育和物質生活，但也可以把她們扔到野草世界為娼為妓，讓她自己選擇

艾米莉婭憤恨的瞪著尤妮絲，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觀點，失去了安格爾這個強而有力的庇蔭，她確實只有任人擺布的份，本來想跟著安格爾打天下於是辭了工作，她將一切賭在安格爾身上，可是她賭輸了，並不是安格爾輸了，而是就在安格爾贏下獎勵的那一瞬間，他被自己的妹妹殺死了，雖然艾米莉婭知道這件事跟尤妮絲肯定有關係

「我給妳安排了新的住處，看妳什麼時候想走，畢竟住在別人家挺不方便的，對吧？」

尤妮絲露出了標準的綠茶微笑，隨後把自己剛才買的蛋糕給兩個孩子後再跟小櫸父親道了聲好後離開

隨後尤妮絲便去找了母親，現在她住在城郊一處有前後院的大別墅裡，還養了一隻黃金獵犬

「為什麼是黃金獵犬？」「妳的個性就挺像黃金獵犬的。」

她調了杯水果茶給女兒，尤妮絲動作有些僵硬的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後放下，隨後繼續極不自然的端坐著，告訴自己只要待半個小時馬里奧就會來接她，母親雖然知道她不自在，但也沒有多理她，只是坐下來開始自顧自的聊著自己的生活和以前的趣事

「話說妳爸和那位小姐在一起了嗎？」「爸最近在忙別的事情，沒空。」「這樣啊……那妳呢？」「我……我也在工作。」「收入好不好？」

尤妮絲點點頭

「很好。」

看到女兒仍把她當外人，她有點小失望

「如果我是妳的客人，妳會跟我聊什麼？」「那得看妳的需求。」

「如果我說我想要一個能讓離開我的孩子回到我身邊的東西呢？」「沒有這樣的東西。」

「那妳不就接不到我這一單嗎？」「是，但人心是最難以控制的東西。」「但人的行為是可以控制的。」

尤妮絲深吸一口氣

「若換做別人的母親，我可以，但妳，不行，在別人的眼裡我的每一個作品都有生命，會呼吸，就像血液流淌，就像細胞代謝，但我知道這一切的規律，再新奇的東西對我來說就是一瞬的驚喜，就像世界最頂尖的魔術師看到另一位魔術師的表演，展演的那一瞬間是無數的驚奇，但隨後緊接著的就是泡沫悄無聲息的幻滅，這種東西已經吸引不了我了。」

母親想了一下

「那……妳還喜歡什麼嗎？」「高糖分的點心。」「這樣不健康。」

尤妮絲翻了個白眼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跟妳說話，妳每次我說什麼妳都只會批評我。」「這哪是批評我？我這是擔心妳的健康。」「不必了，不希罕。」

這個時候馬里奧打電話來，跟尤妮絲說自己可能會晚一點

「交男朋友了？」「以前的，復合了。」「妳以前交過男朋友？」

尤妮絲搖搖頭

「妳真是個不盡責的母親……」「妳能好好長大全是因為我很盡責好不？」

尤妮絲嘆了口氣，接著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能多跟母親聊一點了

原來……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