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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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24
  「嗚哇!!」

  龍神殿內,斯基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在床上。

  (發生了什麽事?)

  逐漸緩過神來的斯基在心中想道。

  (昨天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

  他緩緩平息呼吸,隨後又用手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只記得作了個很可怕的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斯基臉色陰沉,身體彷彿泄氣了的皮球一樣完全使不上力氣,此時此刻的他虛弱到連小孩也打不過。

  (這裡是……?嗯!)

  就在他張望四周時,忽然感覺身體的敏感部位被某樣柔軟的東西觸碰到,斯基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後,他又看向下面,只見被窩鼓起,雙腿之間好像有某樣東西存在。

  「蜜、蜜婭……?」

  斯基試探性問道,此刻他好像理解了一切,包括為何失憶、為何做噩夢、為何會全身無力。

  「早上好哦~」

  蜜莉婭沿著他的身體爬上來,赤裸裸的肌膚不停摩擦。

  「等下、蜜婭……我!不、等一下……吾之弟弟……不、不要啊~~~」

  掙扎一番後發現無果,斯基終究是決定了放棄,他一臉悲壯地說道:

  「讓我說句遺言吧……是段精彩的人生啊,如果有來世希望還能夠遇見妳,謝謝妳,再見了。」

  隨後,蜜莉婭直接把櫻唇貼了上去,用舌頭侵入腔內,再也沒有給斯基開口的機會。

  ***

  天帝國內,阿魯提亞露出嚴肅的表情俯瞰著底下的大臣們。

  「【天狼星團(希利烏斯)】打算竊國卻被不知何人給阻止了,魔王剛誕生就毀滅了不少的國家……先不說為什麽沒有列舉出被滅的國家,也不說為什麽不知道是誰阻止了【天狼星團(希利烏斯)】,這兩件事都應該是在數天之前發生的,為什麽……現在才來報告?」

  「對、對不起!」

  大臣低著頭連忙慌張道歉,此時此刻,他根本不敢抬頭觀察阿魯提亞的神色變化……不,應該說他就連呼吸也在極力控制。

  「身為上位者卻如此怠慢,我記得你們的設備也不算差吧?」

  「是……是的。」

  「不說世界最好,可應該也是名列前茅吧?為什麽連情報工作也做不好?按照你們這個速度,如果鄰國發動戰爭那我是不是要被佔領了大片疆土後,才能得知這個信息?」

  阿魯提亞的語氣無比冷淡,可正因如此反而讓人感受到她的怒火。

  「究竟你們是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我每年給你們的薪水不少吧?不說比那些貴族富有,可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但是你們呢?你們是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嗎?礦洞那邊你們到底私吞了多少?我發放下去了資金,有多少是是真正用作公款呢?」

  「天、天帝……!」

  一名大臣打算解釋,卻在仔細思考一下後打消了這個想法。

  「一次是失誤、兩次是偶然、三次就是怠惰了。」

  阿魯提亞的視線掃過底下的所有大臣,隨後又開口說道:

  「把這些年私吞的東西全部交上來,在後天向全國國民道歉,然後就自覺離職吧,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失望。」

  「是……」

  大臣聲音顫抖著回答道。

  「下去吧。」

  隨後,所有人都離開了大殿。

  「別生氣嘛,提亞~」

  一名男子出現在阿魯提亞的身後,捏了捏了捏她的肩膀後又順帶輕輕錘了兩錘。

  「你明天就離開吧。」

  突然,阿魯提亞開口,而男子的笑容也從臉上褪去。

  「妳想讓我去哪啊?這世間已無安全之地。」

  男子以平淡的語氣問道,不過在嘆了一口氣語氣又變得稍微溫和。

  「如果是我的請求,凱爾應該會答應,只是你一個人的話,他應該不介意救下。」

  聽到此話後,男子的表情又再次變得凝重。

  「難道我在妳心中只是那種程度的人?」

  「不是那樣——」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男子就一把抱住了阿魯提亞。

  「妳在什麽地方我就在什麽地方,我不會離妳而去。」

  「你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必要和我一起赴死。」

  阿魯提亞變得有些激動,聲量也提高了不少。

  「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和妳分開,要我拋棄自己的女人,還不如讓我去死。」

  男子的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扭曲,抱住阿魯提亞的力道也稍微加大。

  「…………」

  知道勸說無果後,阿魯提亞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

  『皇帝陛下,魔王那件事該如何處理?』

  皇宮深處,皇帝正在與他的妃嬪後宮戲耍著,而就在此時一道隱藏在暗處的身影傳音問道。

  『那件事不用在意,即便在意也沒有用,全盛時期的我也不是魔王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而且會有人去處理的,比起那件事你該去處理一下龍族的事情了,最近蜜莉婭很忙,你去幫一下她吧。』

  「是。」

  男子接受到命令後便離開了此地。

  (希望我能活久一點吧。)

  對於皇帝這等實力者來說基本上不用擔心壽命的問題,雖然會實力會逐漸滑落不復從前,可壽命卻不用太過在意,到了他們這種地步或多或少都摸到了【完美身體支配術】、【神性】或【能力】的門檻,即便不能實現永生,但活個數萬年數十萬年基本上不是什麽問題,而在與他親近的人也同樣會受到加護,更何況之後還有可能真正掌握到【完全身體控制術】、【神性】、【能力】。

  ***

  魔王所在地——新魔導王朝。

  此處於人族而言是地獄,可於魔族而言卻是天堂。

  本該被奴役的魔族在一夜之間立場顛覆,在魔導王朝境內無數人族被隨意殺害、被當做飼料餵食給魔物,可這些都只能算作普通,更甚的有把人族當作玩物隨意對其施加酷刑、讓許多貌美女子在大街上進行各種「表演」,人族既然強迫魔族女子和魔物「表演」,那魔族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甚至更為殘忍,只有少部分人族對重口味感興趣,可魔族卻不一樣,他們本來的施虐心就比人族重,更何況這是建基終仇恨之上。

  把人族女子當做各種魔物的繁衍工具,這種無比殘忍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酷刑能夠相提並論,先不說嬌小的體型要如何跟魔物交尾,孕育魔物和生出來的過程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魔物不僅會破肚而出,甚至會寄生宿主、腐蝕宿主、啃食宿主,要知道魔物的類型不僅包括動物類,還有昆蟲類和植物類,一般來說在剛開始孕育魔物時就會因疼痛而死,可是魔族被稱為魔族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和魔物比較親近,還是因為魔族特別擅長魔法,天生對魔力比較敏感,這樣的魔族施展一兩個吊著性命的魔法不是什麽難的事,所以人族女子根本不可能一了百了,而且孕育魔物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人族女子會被反復使用,直到無法在孕育為止。

  對於魔族來說她們是復仇的對象;對於魔物來說他們是繁衍、寄生的宿主;而對於這些貌美女子來說卻是肉體與與精神的雙重摺磨。

  「不要、不要啊!!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我不要變成這種醜陋的怪物!!」

  錯的永遠不會是一般人,因為他們只是隨波逐流,否則就會被當做異類;錯的只會是領頭人,因為是他們帶領一般人走上這條憎恨的道路。雖然其中也有不少的領頭人,可大部分卻是被無辜卷進來的一般人,然而對於已被仇恨蒙蔽雙眼的魔族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類」。

  即便是在遠離魔族領地帝國、即便只是一個被【天狼星團(希利烏斯)】覆滅的娼館,可那裡的娼婦有八成都是魔族,更何況是其他更接近魔族領地的國家。

  明明是如此殘忍的事,可魔族卻對此毫不在意,身處於魔王城當中的魔王也對沒有任何的意見,即便周邊的國家對此事提出抗議、咒罵、甚至是集結軍隊準備討伐,魔王也依舊對此嗤之以鼻,他雖然對復仇沒有任何興趣,卻也不會阻止族人報復,而此時此刻的他只在意一個人、也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王……」

  艾美輕聲呼喚魔王。

  「抱歉啊……」

  魔王彷彿嘆息一般低聲說道,聽到此話後艾米不禁瞪大雙眼感到萬分驚嚇,她準備從魔王身上離開,可是後者卻用力拉住了她。

  「這麽多年來辛苦妳了。」

  「不!王!您在說什麽!?這是——」

  艾米的語氣變得無比激動,可魔王不打算讓她把話說完,他直接將其摟在懷中貪婪地感受著傳達而來的體溫以及久違的氣息。

  「王……」

  艾米感到無比驚慌,可魔王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語只是再次說一聲「抱歉」。

  至今為止魔王都未曾體驗過何謂「失去」,即便他敗了魔族也依舊無法撼動,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他不僅明白了人族無藥可救,而且體驗到了絕對的力量、體驗到了恐懼、體驗到了什麽叫做「失去」。

  從未體驗過失去,所以從未恐懼。然而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以往即便是自己死的周圍的人也不會受多大的影響,可這一次他卻差點失去一切,強如凱爾也不可能復活逝去之人,更何況是魔王,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全知全能」能夠復活逝去之人。

  那一戰令雙方都改變了許多,那一戰令雙方都失去了許多——

  現在,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

  猩紅的雙眼逐漸浮現,白髮少年自黑暗中走出。

  ***

  「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凱爾為什麽要用【阿卡西】復活安?」

  剛與烏卡斯基「大戰」完的龍神來到了【艾爾菲特軍事王國】的王宮內,她坐在薇雅莉對面喝著紅茶,本是屬於少女秘談的時間,不知不覺演變為談論凱爾。

  「如果只是想見安一面,那可以用亡靈魔法,沒有必要動用【阿卡西】。」

  「凱爾大人的目的不是要復活嗎?亡靈魔法在半個小時後就會失效,根本沒有意義。」

  「是啊,沒有意義。可是,用【阿卡西】復活不是更沒有意思嗎?一旦動用【阿卡西】世界就會再次交織,從而導致崩壞、毀滅,那麽即便安復活了,那也沒有意義,因為世界根本沒了。」

  「不能夠將安姐送上宇宙嗎?」

  某餐廳內,威廉正與京享受的午餐,兩人談話的內容同樣是凱爾。

  「即便送了上去也沒用,安無法在宇宙中生存,也無法獨自前往其他星球,即便是凱爾也不能在一瞬間將安傳送去其他可居住的地方。」

  威廉將一沾滿醬汁的肉塊送進嘴中,仔細咀嚼後,開口:

  「所以他想出了兩個計劃。簡單粗暴的計劃A,就是在復活安後,用自身的力量設立結界,不過這個計劃必須在使用【阿卡西】後才能執行,因為需要『全知』的部分,然而,即便得到了『全知』的部分,也僅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成功。」

  威廉繼續把肉送進嘴裡,而坐在其對面的京的口中已經被食物填的滿滿,那副抿著嘴咀嚼食物的模樣十分可愛。

  「計劃B則比較復雜,且有一定賭博的成分,蜜莉婭那邊應該會知道凱爾的計劃A,但是卻不知道還有個計劃B,因為計劃B的重點在於【全知全能】,而蜜莉婭根本不知道【全知全能】的存在,頂多就只是有模糊的認知。」

  威廉露出自滿的神情,一副『全世界我最懂他』的表情,就差把自豪寫在臉上。

  「計劃B有兩個主要的環節,能否完全保護住京;芬爾會不會依照凱爾所想的行動。計劃B的內容是這樣——在計劃A失敗後,凱爾會將安送進一早準備好的保護屏障,然後等芬爾將世界修復,再把安送回地球或大陸。芬爾雖然是全知全能,但祂平常為了找樂趣會將自己的能力關閉,而衪樂趣的來源便是這『大型戲劇場』,凱爾就是賭在這一點上,認為衪會將世界修復。」

  「這B計劃的漏洞也太多了吧?」

  京吐槽。

  「漏洞確實很多,不過其實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了。一旦芬爾有不想被利用的念頭,或者他覺得『劇情已經來到了結局,是時候去創造其他的番劇了』,那麽計劃B將會完全失敗。老實說吧,計劃B的成功率不到百萬分之一。

  魔神之力和星神之力是兩種會互相排斥的力量,如果我出手反而會添亂,可那兩大最高支配神卻不一樣,他們是為了毀掉平衡才出手,即便一同出手也沒有任何問題,凱爾雖強,但是也不可能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並且還要在限定的時間內修復掉由魔界、星界聯合的攻勢,唯一的方法便是犧牲自己。」

  「難道就不能先設好結界,再使用【阿卡西】嗎?」

  「不可能辦到。其實還有很多方法凱爾應該也想過,既然沒有那樣做,那應該就是在得到一部分的『全知』後,發現那個惡趣味混蛋根本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而在【阿卡西】的壓制下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可以媲美【阿卡西】的結界。」

  威廉喝了一口由寒博(植物)所榨出來的果汁後,便叫了服務員來結賬。

  「怎麽可能!?也就是說凱爾大人打算犧牲自己嗎?」

  薇雅莉猛地拍桌站起。

  「沒錯哦~」

  聽到心中早已得出的結論後,薇雅莉匆忙地拿上了自己的飛行魔導具,然後從窗戶離開飛向西方。

  「真是青春啊~」

  龍神懶散地喝了一口紅茶,表情有些愜意。

  「薩蒂~」

  蜜莉婭靠在椅背上搖晃的椅子,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隨意。

  「在。」

  一名女性出現在蜜莉婭的斜後方,她低頭彎腰回應蜜莉婭的呼叫。

  「憑她的魔力量根本趕不過去,中途還有可能遇到危險,去幫她一把,順便保護一下。」

  「是。」

  收到命令後,女子便立刻從窗戶跳了下去,然後化身龍形追上薇雅莉。

  ***

  猩紅的雙眼逐漸從黑暗中浮現,白髮少年雙手放在大衣的衣袋裡緩慢地自黑暗中走來。

  光線照下,少年那無比英俊的臉龐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所有的親信都蓄勢待發。

  這是旅途的終點,也是新的起航。

  無論成敗,這趟旅途都會在此結束。

  人的一生總是會思考三個問題——

   自己是誰?來自何處?去往何方?

  

   『為了站於頂點。』

  

他,早已得出答案。

  

  戰爭結束了。

  

  旅途開始了。

  

  旅途結束了。

  

  她卻離開了。

  

  少年再一次踏上旅途,少年的旅途即將結束。

  這一戰不為夢想、這一戰不為世界,只為再一次見到她、只為再一次感受她的溫柔。

  


  

  「好久不見啊,凱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