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助理
本章節 3959 字
更新於: 2022-02-23
下午拍攝的時候大衛已經不見人影，監視器前佇立著面帶寒霜的阿爾，沒有了生活助理雜事他得自己來，一向冷靜的臉上有點煩躁。
但薛瓦利耶的家訓就是一旦搞砸就滾，這才是追求極致工藝的奢侈品豪門應有的態度，哪怕是一個縫線搞錯了、一個污點，都只能當作廢品。
新的生活助理還沒上任前，阿爾只能耐著性子處理瑣事，好在他的片場DA軍紀嚴明，一般不會搞出大事，製片人艾朗站在他的身旁，開口揶揄道：「早叫你換掉你那個生活助理了，嘴太碎的人都會壞事。」
阿爾對著艾朗扯開一抹笑，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我最近讀到一句話，鏡頭是來自大眾的凝視。有時候我在想，什麼是大眾，又或者，我的電影就應該滿足這些凝視慾嗎？」
「你總是很喜歡挑釁觀眾啊，阿爾。」艾朗扶額，「算了，我把諾亞先留在這裡一陣子，你有事情就交代他去做，別自己搞那些煩心事，我先走了。」
阿爾點點頭，繼續盯著場內，時不時下幾個指示。
＊＊＊
路修寧並不知道導演區的談話、也不曉得大衛已經捲鋪蓋走人了，他拿著劇本仔細地研讀，作為重生者，他早就看過整個電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角色本來是屬於劇場的某人，只不過，電影界是看實力說話的地方，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僅僅是上午落海的拍攝順利，他的角色劇情大約十幕，棚內的場場都是一次過，作為一個表演的偽新人，他的演技被稱讚靈氣十足，本來想挑剔他的老戲骨們反而被驚艷不已。
每每聽到這些讚許，他總覺得不是在說他本人，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回事，他挺抽離的，要不是對上輩子最後下場的不甘，他或許不會這麼努力，或許會像上輩子一樣的喪氣。
喪氣系美人——說得就是上輩子的路修寧，這也是為什麼路粉們這麼瘋狂、這麼病態地執著要「保護小路」，不保護不行啊，我們小路感覺就很容易被欺負。
但喪氣歸喪氣，路修寧的專業和美貌已經在上輩子點滿，眾世知道了他有電影拍攝便幫他推掉一些亂七八糟的通告，不過，他審視了場記給的通告表，怎麼看都只需要一週就拍完了，怎麼方才卻接到公司電話，那邊告訴給他一個月待片場。
一個月？待片場？不會是因為他的關係更動了劇情吧？
婉拒了公司另外派助理過來的小路同學，百思不得其解，湛藍的眼眸顯示出一絲迷茫，剛下戲的艾瑞克正好補捉到這個鏡頭，拿著偷藏的手機大逆不道的拍了張照。
「好看，對不對？」艾瑞克拿出手機在路修寧面前晃晃，想得到一句稱讚。
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阿爾的片場是禁止拍照的啊，路修寧欲言又止，「你要不要把手機、呃、導演？」做錯事的並不是他，但看到阿爾來了他還是挺心虛的。
「艾瑞克，手機交出來。」阿爾面如寒霜的站在兩人面前，冷著一張臉將艾瑞克的手機沒收，指尖輕輕摩挲著螢幕，「這是第一次。」
艾瑞克囁嚅地應好，絲毫不見拍攝中第二人格的兇狠，開什麼玩笑，得罪眼前這位被換角都有可能的事情。
「修寧來一下，有事跟你商量。」阿爾轉頭朝路修寧示意跟上。
＊＊＊
阿爾帶著人回到了攝影團隊間，他的導演椅基本上是擺設，此時正搭了一件長風衣，他請路修寧坐，自己則是坐在製片人的椅子上，「你的戲份我看過了，其實這幾天集中一下就可以完成，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多認識一點拍攝工作呢？」
這、這麼好的事嗎！？路修寧聽到這個提議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正要開口答應。
又聽阿爾道：「只是這段期間希望你幫我做點助理工作，都是跟電影有關的，幫我接電話、聯絡排程、還有一些私人雜務，所以除了片酬，我會私底下額外付你報酬。」
原來等在這裡啊，難怪公司說電影邀約是一個月，不過這可正中他的下懷，能當薛瓦利耶的助理，這是多少電影新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只要跟緊導演去開個會，一路上能遇見多少製片人、編劇都不是問題。
「我很樂意。」這個機會比一般角色還要難得，路修寧莞爾一笑，臉上居然還有一個可愛的小梨窩。
「我、我工作⋯⋯」小柚子怎麼完全長得在我的審美上面，阿爾差點忘了要說什麼，「我工作上要求比較高，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就請你多擔待了。」
「明白。」上輩子身為一個小藝人，參加過無良綜藝無數，在阿爾底下工作他有什麼不能忍的。
「那我的電話和行事曆就先交給你了，不用每一個電話都轉給我，你能安排的都安排，儘量不要打擾我。」阿爾拿出手機，想起剛才艾瑞克的偷拍，順便翻拍了一下才刪除，正巧電話響了，他直接推給路修寧，「開始工作吧，小助理。」
來電者是鼎鼎有名的大製片人，路修寧呼吸都要不順了，硬著頭皮接了起來，阿爾投身工作便不想理會雜事，對路修寧求救的眼神笑了笑當回應，頗為愉悅地側耳聽著路修寧有點結巴地回大製片話。
愉快。
DA大軍看到老大找到新助理紛紛鬆了口氣，老大最討厭雜務，生活助理不在了什麼都交給他們，張羅拍攝已經自顧不暇，怎麼有空幫老大搞外務，還好這個新人演員不錯，演技有靈氣場場一次過，眾人盡皆看懂導演想提拔路修寧的心思。
其實不管小演員雜務做不做得好，只要是能讓老大高興的人，那就是最好的人選，DA們互相交換著眼神，天頂的烏雲終於放晴了。
＊＊＊
因此，路修寧在片場除了通告上的表演時間以外，都忙著幫阿爾處理各種瑣事，他才知道一個導演在片場要統籌的事情有多少個，每天最起碼都要進行一千個選擇，從演員拍攝到天候光影，有時候甚至是一個小道具，只要過不了的東西，薛瓦利耶就不放行。
阿爾的品味是天生的，不論是顏色、構圖到整個電影畫面，都是獨屬於阿爾的鏡頭語言，強勢、迷人、又開放，既不怕挑釁觀眾，也不怕收獲不了票房，無怪乎上輩子的阿爾就像橫空出世一般，他的電影已達到了一門顯學的程度。
所謂的收工，只是拍攝上的收工，作為整個團隊的核心，阿爾不存在收工這件事，他的行程總是滿的，路修寧從一開始幫他接電話的結結巴巴，到後來已經麻痺了，能對著大製片人或是跨國影業直接講屁話的那種。
「呼⋯⋯導演一定要是工作狂才當得了啊。」路修寧這陣子和阿爾一起工作，結論就是他骨子裡的喪氣並不適合，當當演員單純得多。
「我是嗎？」阿爾將骨節分明的手放在下巴，「我是在享受我的電影人生，何況拍一部電影那麼難、又有什麼理由不把他拍好呢？」
「是是是、你不是工作狂。」路修寧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默默記錄著阿爾個各種語錄，想著以後走投無路的話還可以把語錄集賣給電影雜誌——當然是開玩笑的，誰敢得罪大導演。
路修寧的戲份在前幾天就已經完成，現在的他在片場就是個跑腿小弟，雖然說一個Omega跑腿有其極限——比較粗重的工作都做不了——不過帶出門應酬的時候就特別好用，尤其是臉還長得美。
起碼在談事情的時候有賞心悅目的功能。
「到了，待會帶你認識幾個人，電影、電視都有，你挑你喜歡的聯絡就好，不用勉強。」阿爾下了車，頗有風度地繞到另一頭替小助理開車門。
「謝謝。」路修寧吸了口氣，從車內踏出一隻腳，這簡直比前輩子走紅毯還來得緊張。
等一下，與會者可以稱得上是娛樂圈的眾神宴會。
＊＊＊
「阿爾，難得你願意來，新片進度怎麼樣了？」宴會主人是電影界的大佬史密斯，拍攝過無數經典，後來自己成立了電影公司，是各大影展的常駐評審，背景非常強大。
「還不錯，雖然遇到了一點小事故。」阿爾對答如流，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
「喔、對，你去的那個地方剛好連續豪大雨，可真不幸，我記得莎莉也準備籌備下一部片了，她一直問你有沒有空，她的題材還可以。」史密斯拿著雪茄，隨意地提了一口。
「抱歉，我下一部片有計畫了。」在行業大佬前，阿爾始終維持著完美的風度。
路修寧跟著阿爾在宴會中團團轉，收到了無數張夢寐以求的名片，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一旦抱住了金大腿就像開了掛一樣，一下子世界變得好寬廣。
阿爾稍微扯了一下領口，帶著小助理到陽台透透氣，「今天的夜色很美，可惜學校的夜戲只能刪了。」他用手比劃著天際，臉上流露一絲稚氣未脫的笑。
對啊⋯⋯要論及心理年齡的話，他其實比現在的阿爾還要大，對方只有二十二歲，卻已經是事業騰飛的起始了，宴會裡誰也沒有把阿爾當成臨近畢業的電影學院學生——而是，行業內的同事、可合作的對象。
「你呢，喜歡夜戲嗎？」阿爾說完話突然臉色一頓，「我不是說那個意思，是說普通的夜戲。」他淺金色的頭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著，搭配著有些紅的耳垂，這才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大學生，而不是電影界的新星。
「喜歡，不過之前也遇過一些夜戲日拍。」路修寧回想了一下今世的參演紀錄，都是些肥皂劇，在大導演面前說這個確實有些羞恥，「阿爾比較喜歡實景，對吧？」
「嗯，不得已的話我也會夜戲日拍，畢竟我的攝影團隊是專業的。」他朝路修寧眨眨眼，很為自己的團隊得意，「小柚子也是很專業的助理，我的團隊都是最專業的。」
路修寧被逗笑了，「導演不如就一直收留我吧？」
「那你的名片不都白拿了？」阿爾幫他細數，「一部電影、兩部電視劇的邀約，還有一部綜藝，你的經紀人錢真好領，他可什麼事都沒做。」
談起眾世，路修寧一瞬間回到現實，「其實我⋯⋯」
「阿爾！原來你躲這裡偷懶！」一名長相美豔、身材火辣的美女端著一杯香檳靠近，「不想接姊姊的案子就直說，非要說自己有計畫了，騙人。」
來人是行業內有名的美女製片莎莉，她期待和阿爾合作很久了，無奈對方一直給軟釘子、也一直不得空參加這些交際場合，她今天聽到阿爾出席才特地趕來，好在人還沒離席。
「莎莉姐，雖然不能合作，但我有幾個演員的人選可以推薦給你。」阿爾眼底流露出一絲無奈，但收斂得很快。
「這個Omega小鬼是吧？你整場都帶著，他是你的誰？」莎莉縱橫影業已經數十年了，一看就知道這Omega的來意，以為巴著阿爾的大腿大家都要給他機會，姐偏偏不。
「他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演員。」阿爾正色道，「以後都會出現在我的電影裡。」
「你、你是故意的！」莎莉一跺腳，恨恨地瞪了Omega一眼悻悻然地走了。
路修寧尷尬地望向美女製片人離去的方向，然後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阿爾。
「謝謝你啊，都替我安排好工作了，不如你當我經紀人吧。」
阿爾盯著小柚子理所當然的小臉，隨即放聲大笑。
＊＊＊
阿爾：小助理，能幹的那種嗎？（勾唇
小路：經紀人，監守自盜的那種嗎？（顫抖
但薛瓦利耶的家訓就是一旦搞砸就滾，這才是追求極致工藝的奢侈品豪門應有的態度，哪怕是一個縫線搞錯了、一個污點，都只能當作廢品。
新的生活助理還沒上任前，阿爾只能耐著性子處理瑣事，好在他的片場DA軍紀嚴明，一般不會搞出大事，製片人艾朗站在他的身旁，開口揶揄道：「早叫你換掉你那個生活助理了，嘴太碎的人都會壞事。」
阿爾對著艾朗扯開一抹笑，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我最近讀到一句話，鏡頭是來自大眾的凝視。有時候我在想，什麼是大眾，又或者，我的電影就應該滿足這些凝視慾嗎？」
「你總是很喜歡挑釁觀眾啊，阿爾。」艾朗扶額，「算了，我把諾亞先留在這裡一陣子，你有事情就交代他去做，別自己搞那些煩心事，我先走了。」
阿爾點點頭，繼續盯著場內，時不時下幾個指示。
＊＊＊
路修寧並不知道導演區的談話、也不曉得大衛已經捲鋪蓋走人了，他拿著劇本仔細地研讀，作為重生者，他早就看過整個電影，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角色本來是屬於劇場的某人，只不過，電影界是看實力說話的地方，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僅僅是上午落海的拍攝順利，他的角色劇情大約十幕，棚內的場場都是一次過，作為一個表演的偽新人，他的演技被稱讚靈氣十足，本來想挑剔他的老戲骨們反而被驚艷不已。
每每聽到這些讚許，他總覺得不是在說他本人，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回事，他挺抽離的，要不是對上輩子最後下場的不甘，他或許不會這麼努力，或許會像上輩子一樣的喪氣。
喪氣系美人——說得就是上輩子的路修寧，這也是為什麼路粉們這麼瘋狂、這麼病態地執著要「保護小路」，不保護不行啊，我們小路感覺就很容易被欺負。
但喪氣歸喪氣，路修寧的專業和美貌已經在上輩子點滿，眾世知道了他有電影拍攝便幫他推掉一些亂七八糟的通告，不過，他審視了場記給的通告表，怎麼看都只需要一週就拍完了，怎麼方才卻接到公司電話，那邊告訴給他一個月待片場。
一個月？待片場？不會是因為他的關係更動了劇情吧？
婉拒了公司另外派助理過來的小路同學，百思不得其解，湛藍的眼眸顯示出一絲迷茫，剛下戲的艾瑞克正好補捉到這個鏡頭，拿著偷藏的手機大逆不道的拍了張照。
「好看，對不對？」艾瑞克拿出手機在路修寧面前晃晃，想得到一句稱讚。
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阿爾的片場是禁止拍照的啊，路修寧欲言又止，「你要不要把手機、呃、導演？」做錯事的並不是他，但看到阿爾來了他還是挺心虛的。
「艾瑞克，手機交出來。」阿爾面如寒霜的站在兩人面前，冷著一張臉將艾瑞克的手機沒收，指尖輕輕摩挲著螢幕，「這是第一次。」
艾瑞克囁嚅地應好，絲毫不見拍攝中第二人格的兇狠，開什麼玩笑，得罪眼前這位被換角都有可能的事情。
「修寧來一下，有事跟你商量。」阿爾轉頭朝路修寧示意跟上。
＊＊＊
阿爾帶著人回到了攝影團隊間，他的導演椅基本上是擺設，此時正搭了一件長風衣，他請路修寧坐，自己則是坐在製片人的椅子上，「你的戲份我看過了，其實這幾天集中一下就可以完成，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多認識一點拍攝工作呢？」
這、這麼好的事嗎！？路修寧聽到這個提議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正要開口答應。
又聽阿爾道：「只是這段期間希望你幫我做點助理工作，都是跟電影有關的，幫我接電話、聯絡排程、還有一些私人雜務，所以除了片酬，我會私底下額外付你報酬。」
原來等在這裡啊，難怪公司說電影邀約是一個月，不過這可正中他的下懷，能當薛瓦利耶的助理，這是多少電影新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只要跟緊導演去開個會，一路上能遇見多少製片人、編劇都不是問題。
「我很樂意。」這個機會比一般角色還要難得，路修寧莞爾一笑，臉上居然還有一個可愛的小梨窩。
「我、我工作⋯⋯」小柚子怎麼完全長得在我的審美上面，阿爾差點忘了要說什麼，「我工作上要求比較高，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就請你多擔待了。」
「明白。」上輩子身為一個小藝人，參加過無良綜藝無數，在阿爾底下工作他有什麼不能忍的。
「那我的電話和行事曆就先交給你了，不用每一個電話都轉給我，你能安排的都安排，儘量不要打擾我。」阿爾拿出手機，想起剛才艾瑞克的偷拍，順便翻拍了一下才刪除，正巧電話響了，他直接推給路修寧，「開始工作吧，小助理。」
來電者是鼎鼎有名的大製片人，路修寧呼吸都要不順了，硬著頭皮接了起來，阿爾投身工作便不想理會雜事，對路修寧求救的眼神笑了笑當回應，頗為愉悅地側耳聽著路修寧有點結巴地回大製片話。
愉快。
DA大軍看到老大找到新助理紛紛鬆了口氣，老大最討厭雜務，生活助理不在了什麼都交給他們，張羅拍攝已經自顧不暇，怎麼有空幫老大搞外務，還好這個新人演員不錯，演技有靈氣場場一次過，眾人盡皆看懂導演想提拔路修寧的心思。
其實不管小演員雜務做不做得好，只要是能讓老大高興的人，那就是最好的人選，DA們互相交換著眼神，天頂的烏雲終於放晴了。
＊＊＊
因此，路修寧在片場除了通告上的表演時間以外，都忙著幫阿爾處理各種瑣事，他才知道一個導演在片場要統籌的事情有多少個，每天最起碼都要進行一千個選擇，從演員拍攝到天候光影，有時候甚至是一個小道具，只要過不了的東西，薛瓦利耶就不放行。
阿爾的品味是天生的，不論是顏色、構圖到整個電影畫面，都是獨屬於阿爾的鏡頭語言，強勢、迷人、又開放，既不怕挑釁觀眾，也不怕收獲不了票房，無怪乎上輩子的阿爾就像橫空出世一般，他的電影已達到了一門顯學的程度。
所謂的收工，只是拍攝上的收工，作為整個團隊的核心，阿爾不存在收工這件事，他的行程總是滿的，路修寧從一開始幫他接電話的結結巴巴，到後來已經麻痺了，能對著大製片人或是跨國影業直接講屁話的那種。
「呼⋯⋯導演一定要是工作狂才當得了啊。」路修寧這陣子和阿爾一起工作，結論就是他骨子裡的喪氣並不適合，當當演員單純得多。
「我是嗎？」阿爾將骨節分明的手放在下巴，「我是在享受我的電影人生，何況拍一部電影那麼難、又有什麼理由不把他拍好呢？」
「是是是、你不是工作狂。」路修寧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默默記錄著阿爾個各種語錄，想著以後走投無路的話還可以把語錄集賣給電影雜誌——當然是開玩笑的，誰敢得罪大導演。
路修寧的戲份在前幾天就已經完成，現在的他在片場就是個跑腿小弟，雖然說一個Omega跑腿有其極限——比較粗重的工作都做不了——不過帶出門應酬的時候就特別好用，尤其是臉還長得美。
起碼在談事情的時候有賞心悅目的功能。
「到了，待會帶你認識幾個人，電影、電視都有，你挑你喜歡的聯絡就好，不用勉強。」阿爾下了車，頗有風度地繞到另一頭替小助理開車門。
「謝謝。」路修寧吸了口氣，從車內踏出一隻腳，這簡直比前輩子走紅毯還來得緊張。
等一下，與會者可以稱得上是娛樂圈的眾神宴會。
＊＊＊
「阿爾，難得你願意來，新片進度怎麼樣了？」宴會主人是電影界的大佬史密斯，拍攝過無數經典，後來自己成立了電影公司，是各大影展的常駐評審，背景非常強大。
「還不錯，雖然遇到了一點小事故。」阿爾對答如流，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
「喔、對，你去的那個地方剛好連續豪大雨，可真不幸，我記得莎莉也準備籌備下一部片了，她一直問你有沒有空，她的題材還可以。」史密斯拿著雪茄，隨意地提了一口。
「抱歉，我下一部片有計畫了。」在行業大佬前，阿爾始終維持著完美的風度。
路修寧跟著阿爾在宴會中團團轉，收到了無數張夢寐以求的名片，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一旦抱住了金大腿就像開了掛一樣，一下子世界變得好寬廣。
阿爾稍微扯了一下領口，帶著小助理到陽台透透氣，「今天的夜色很美，可惜學校的夜戲只能刪了。」他用手比劃著天際，臉上流露一絲稚氣未脫的笑。
對啊⋯⋯要論及心理年齡的話，他其實比現在的阿爾還要大，對方只有二十二歲，卻已經是事業騰飛的起始了，宴會裡誰也沒有把阿爾當成臨近畢業的電影學院學生——而是，行業內的同事、可合作的對象。
「你呢，喜歡夜戲嗎？」阿爾說完話突然臉色一頓，「我不是說那個意思，是說普通的夜戲。」他淺金色的頭髮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著，搭配著有些紅的耳垂，這才像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大學生，而不是電影界的新星。
「喜歡，不過之前也遇過一些夜戲日拍。」路修寧回想了一下今世的參演紀錄，都是些肥皂劇，在大導演面前說這個確實有些羞恥，「阿爾比較喜歡實景，對吧？」
「嗯，不得已的話我也會夜戲日拍，畢竟我的攝影團隊是專業的。」他朝路修寧眨眨眼，很為自己的團隊得意，「小柚子也是很專業的助理，我的團隊都是最專業的。」
路修寧被逗笑了，「導演不如就一直收留我吧？」
「那你的名片不都白拿了？」阿爾幫他細數，「一部電影、兩部電視劇的邀約，還有一部綜藝，你的經紀人錢真好領，他可什麼事都沒做。」
談起眾世，路修寧一瞬間回到現實，「其實我⋯⋯」
「阿爾！原來你躲這裡偷懶！」一名長相美豔、身材火辣的美女端著一杯香檳靠近，「不想接姊姊的案子就直說，非要說自己有計畫了，騙人。」
來人是行業內有名的美女製片莎莉，她期待和阿爾合作很久了，無奈對方一直給軟釘子、也一直不得空參加這些交際場合，她今天聽到阿爾出席才特地趕來，好在人還沒離席。
「莎莉姐，雖然不能合作，但我有幾個演員的人選可以推薦給你。」阿爾眼底流露出一絲無奈，但收斂得很快。
「這個Omega小鬼是吧？你整場都帶著，他是你的誰？」莎莉縱橫影業已經數十年了，一看就知道這Omega的來意，以為巴著阿爾的大腿大家都要給他機會，姐偏偏不。
「他是一位很有才華的演員。」阿爾正色道，「以後都會出現在我的電影裡。」
「你、你是故意的！」莎莉一跺腳，恨恨地瞪了Omega一眼悻悻然地走了。
路修寧尷尬地望向美女製片人離去的方向，然後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阿爾。
「謝謝你啊，都替我安排好工作了，不如你當我經紀人吧。」
阿爾盯著小柚子理所當然的小臉，隨即放聲大笑。
＊＊＊
阿爾：小助理，能幹的那種嗎？（勾唇
小路：經紀人，監守自盜的那種嗎？（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