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章節 2117 字
更新於: 2022-02-11
十月的秋風竄入社辦，帶走了暑熱，讓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但不管風怎麼吹，都吹不散社辦濕霉。
位於地下室的社辦，長期照不到陽光，再加上設計的不良，導致濕氣聚集在社辦中，揮散不去，久而久之這裡就總有一股霉味。
因為環境的惡劣，讓儀隊全隊上下的人對於任何儀隊的資產都愛護有加，每使用完一次都會細心地擦拭殘留於上面的汗液，避免任何物品發霉。
皓然隻身一人回到社辦，緩緩地脫去儀隊服後，坐在自己在社辦專屬的辦公桌。
皓然慢慢地拔出禮刀，閃耀的禮刀在光線的反射下，顯影出了皓然有些陰沉、落魄的表情。
「因為不完美，才值得回憶……是嗎？」皓然邊保養禮刀，邊看著放在桌上的照片，喃喃低語著。
想著想著，他嗤笑了一聲：「哼，真會講阿，程皓然。明明去年的自己，也是個哭哭啼啼、到現在都沒辦法原諒自己的笨蛋。」
去年，皓然只是個一般隊員，同樣在數千人的校慶舞台上演出。
表演開始前，他總認為自己早已準備充分。
但實際上，他被緊張支配了全身，接二連三地出現不少失誤。表演後，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著向所有隊友、在場的學長姐道歉。
儘管從來沒有人責備皓然，但從去年到今天，整整一年，皓然從沒原諒過自己的失誤。
而他的學長，知道皓然沒有原諒過自己，在畢業前自己編了一個白色的槍穗，送給皓然，並且說了一些話，希望能夠讓皓然釋懷。
但皓然依舊沒有釋懷，他將悲憤化為自己的動力，試著透過自己的方式，讓新一屆，也就是浩仁這一屆的儀隊能夠完美表演。
想起往事的皓然，拿出他放在抽屜底部的那條槍穗，有些感傷地低語：「或許……應該像對著浩仁講的那樣，我也應該原諒自己。」
正當皓然沉浸在自己的感傷當中，一陣喧鬧趕跑了他周圍悲傷的氣壓。
那些拍完照的人，紛紛回到社辦脫下隊服，回到班上參加自己報名的比賽。
皓然聽見他們回到社辦，將手中的東西攤在桌上，漫步走入人群，協助他們脫下隊服。
「啊！學長，你什麼時候偷跑回社辦的！」宇翔看見走來的皓然，驚呼著。
「剛剛，怎麼了？」
「我還沒跟你拍到照耶！」宇翔有些激動地說著，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啊，我也是！」「學長，還有我！」
皓然看著這些活潑的學弟妹，有些無奈的笑著：「好啊，等你們比賽完、園遊會完，換回隊服我們補拍阿。」
「學長說好了喔！你不可以偷跑掉耶！」
「好——。」皓然有些不耐煩的回應。
所有人看著宇翔纏著皓然的樣子，都笑了。
大家就這樣在快活的氣氛下，褪下隊服，接踵離開社辦。
唯獨浩仁沒有離開，他留下來幫皓然整理隊服。
「學長。」
「嗯？」
「謝謝。」
「謝什麼？」
浩仁直視著皓然的眼睛，誠懇地說：「如果不是你講了那些，我可能明天真的會提出退隊。」
皓然笑了一下，心裡想著：「或許我才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機會說這番話，我可能現在也不會原諒自己。」
但皓然並沒有把內心話說出來，反而選擇打發浩仁：「今天就這樣吧，你趕快回班上吧。」
浩仁點點頭，向皓然道了再見後準備踏出社辦。
浩仁離開前，皓然輕聲喊住他：「浩仁。」
「嘿？」
「往後留在儀隊，好好加油。」
「是，學長，我會努力的。」
浩仁走出社辦後，發現宇翔站在門口，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宇翔？」
「浩仁，你等等有比賽嗎？」
「沒有，怎麼了嗎？」
「那你能陪我逛逛嗎？逛逛校園。」
浩仁皺起眉頭，滿臉疑問地回應：「校園？可、可以阿。」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一句話也沒說。
浩仁邊走邊撇向宇翔，等待他會說什麼，但宇翔就只直直地盯著前方，一聲也不吭。
倆人繞了快半個校園，穿越人群走到了荒無人煙的第二教學區，宇翔才開口：「皓然學長跟你說了些什麼？」
「阿？」
「學長說了什麼，讓你整個人活過來的？」
「沒什麼阿，就一些安慰話，怎麼了？」
宇翔停下腳步，直盯著浩仁嚴肅地說：「我先說，我不打算跟其他人一樣漠視那個失誤的發生，我也不想對你說什麼安慰話。」
浩仁看著如此嚴肅的宇翔，有些愕然。
在他的印象中，他認識宇翔以來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嚴肅。
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發言，讓浩仁不知道怎麼回應：「嗯、哦……。」
「我覺得表演就像學長講的那樣：『沒有表演者允許自己在表演時失誤』，所以，我不認同你這場表演的表現。」宇翔的眼神有些兇狠地說著：「在我眼裡，你失格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白刃捅進浩仁的心，浩仁倒吸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宇翔將心裡話吐出後，打算轉身離開，他前腳一踏，浩仁低吼著：「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聽到浩仁回應，宇翔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浩仁。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這些還有用嗎？」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大家包容你，你就忘了這次的恥辱。」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這麼大的失誤，怎麼可能忘記？」浩仁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激動地大吼：「你憑什麼說我會忘記？你根本不懂！這件事就像烙鐵一樣，熔掉我的皮肉，狠狠地壓在我的骨子上啊！」
浩仁歇斯底里的怒吼，嚇到了宇翔。
「對——」宇翔本想向浩仁道歉，但浩仁打斷宇翔，怒吼道：「閉嘴！失誤的不是你，你當然可以這樣子輕鬆的說這種風涼話！」
「浩仁不是的，我不是——」
「滾！」
「浩——」
「我叫你滾！我不想聽你解釋！」
宇翔見浩仁有些失去理智，沒辦法再做任何溝通，只好先如浩仁的意，離開他的視線。
宇翔離開後，這裡只剩浩仁一人陪著一棟棟教學樓和一陣陣清風。
浩仁將憤怒一拳拳打在樹上洩恨，直到手紅的有些發紫才罷休。
「我也不是自願的阿……」浩仁無奈地將頭靠在樹上，喃喃低語著。
但不管風怎麼吹，都吹不散社辦濕霉。
位於地下室的社辦，長期照不到陽光，再加上設計的不良，導致濕氣聚集在社辦中，揮散不去，久而久之這裡就總有一股霉味。
因為環境的惡劣，讓儀隊全隊上下的人對於任何儀隊的資產都愛護有加，每使用完一次都會細心地擦拭殘留於上面的汗液，避免任何物品發霉。
皓然隻身一人回到社辦，緩緩地脫去儀隊服後，坐在自己在社辦專屬的辦公桌。
皓然慢慢地拔出禮刀，閃耀的禮刀在光線的反射下，顯影出了皓然有些陰沉、落魄的表情。
「因為不完美，才值得回憶……是嗎？」皓然邊保養禮刀，邊看著放在桌上的照片，喃喃低語著。
想著想著，他嗤笑了一聲：「哼，真會講阿，程皓然。明明去年的自己，也是個哭哭啼啼、到現在都沒辦法原諒自己的笨蛋。」
去年，皓然只是個一般隊員，同樣在數千人的校慶舞台上演出。
表演開始前，他總認為自己早已準備充分。
但實際上，他被緊張支配了全身，接二連三地出現不少失誤。表演後，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著向所有隊友、在場的學長姐道歉。
儘管從來沒有人責備皓然，但從去年到今天，整整一年，皓然從沒原諒過自己的失誤。
而他的學長，知道皓然沒有原諒過自己，在畢業前自己編了一個白色的槍穗，送給皓然，並且說了一些話，希望能夠讓皓然釋懷。
但皓然依舊沒有釋懷，他將悲憤化為自己的動力，試著透過自己的方式，讓新一屆，也就是浩仁這一屆的儀隊能夠完美表演。
想起往事的皓然，拿出他放在抽屜底部的那條槍穗，有些感傷地低語：「或許……應該像對著浩仁講的那樣，我也應該原諒自己。」
正當皓然沉浸在自己的感傷當中，一陣喧鬧趕跑了他周圍悲傷的氣壓。
那些拍完照的人，紛紛回到社辦脫下隊服，回到班上參加自己報名的比賽。
皓然聽見他們回到社辦，將手中的東西攤在桌上，漫步走入人群，協助他們脫下隊服。
「啊！學長，你什麼時候偷跑回社辦的！」宇翔看見走來的皓然，驚呼著。
「剛剛，怎麼了？」
「我還沒跟你拍到照耶！」宇翔有些激動地說著，其他人紛紛附和：「對啊，我也是！」「學長，還有我！」
皓然看著這些活潑的學弟妹，有些無奈的笑著：「好啊，等你們比賽完、園遊會完，換回隊服我們補拍阿。」
「學長說好了喔！你不可以偷跑掉耶！」
「好——。」皓然有些不耐煩的回應。
所有人看著宇翔纏著皓然的樣子，都笑了。
大家就這樣在快活的氣氛下，褪下隊服，接踵離開社辦。
唯獨浩仁沒有離開，他留下來幫皓然整理隊服。
「學長。」
「嗯？」
「謝謝。」
「謝什麼？」
浩仁直視著皓然的眼睛，誠懇地說：「如果不是你講了那些，我可能明天真的會提出退隊。」
皓然笑了一下，心裡想著：「或許我才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給我機會說這番話，我可能現在也不會原諒自己。」
但皓然並沒有把內心話說出來，反而選擇打發浩仁：「今天就這樣吧，你趕快回班上吧。」
浩仁點點頭，向皓然道了再見後準備踏出社辦。
浩仁離開前，皓然輕聲喊住他：「浩仁。」
「嘿？」
「往後留在儀隊，好好加油。」
「是，學長，我會努力的。」
浩仁走出社辦後，發現宇翔站在門口，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宇翔？」
「浩仁，你等等有比賽嗎？」
「沒有，怎麼了嗎？」
「那你能陪我逛逛嗎？逛逛校園。」
浩仁皺起眉頭，滿臉疑問地回應：「校園？可、可以阿。」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一句話也沒說。
浩仁邊走邊撇向宇翔，等待他會說什麼，但宇翔就只直直地盯著前方，一聲也不吭。
倆人繞了快半個校園，穿越人群走到了荒無人煙的第二教學區，宇翔才開口：「皓然學長跟你說了些什麼？」
「阿？」
「學長說了什麼，讓你整個人活過來的？」
「沒什麼阿，就一些安慰話，怎麼了？」
宇翔停下腳步，直盯著浩仁嚴肅地說：「我先說，我不打算跟其他人一樣漠視那個失誤的發生，我也不想對你說什麼安慰話。」
浩仁看著如此嚴肅的宇翔，有些愕然。
在他的印象中，他認識宇翔以來從來沒看過他這麼嚴肅。
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發言，讓浩仁不知道怎麼回應：「嗯、哦……。」
「我覺得表演就像學長講的那樣：『沒有表演者允許自己在表演時失誤』，所以，我不認同你這場表演的表現。」宇翔的眼神有些兇狠地說著：「在我眼裡，你失格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白刃捅進浩仁的心，浩仁倒吸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宇翔將心裡話吐出後，打算轉身離開，他前腳一踏，浩仁低吼著：「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聽到浩仁回應，宇翔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浩仁。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這些還有用嗎？」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大家包容你，你就忘了這次的恥辱。」
「你以為我會忘記嗎？這麼大的失誤，怎麼可能忘記？」浩仁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激動地大吼：「你憑什麼說我會忘記？你根本不懂！這件事就像烙鐵一樣，熔掉我的皮肉，狠狠地壓在我的骨子上啊！」
浩仁歇斯底里的怒吼，嚇到了宇翔。
「對——」宇翔本想向浩仁道歉，但浩仁打斷宇翔，怒吼道：「閉嘴！失誤的不是你，你當然可以這樣子輕鬆的說這種風涼話！」
「浩仁不是的，我不是——」
「滾！」
「浩——」
「我叫你滾！我不想聽你解釋！」
宇翔見浩仁有些失去理智，沒辦法再做任何溝通，只好先如浩仁的意，離開他的視線。
宇翔離開後，這裡只剩浩仁一人陪著一棟棟教學樓和一陣陣清風。
浩仁將憤怒一拳拳打在樹上洩恨，直到手紅的有些發紫才罷休。
「我也不是自願的阿……」浩仁無奈地將頭靠在樹上，喃喃低語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