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青銅鏽

第25章：青銅鏽
光藝師班被監管組織停了，剩下來的六個人表示非常錯愕，但這是上級指示，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地自己去自己輔修的班級上課，留下來的六個人中又有人產生動搖了，除了艾瑞絲和奧瑟雅以外，大家都多多少少改變過自己的主意，原本還有一個克洛兒的，不過看到監管組織的成員輪姦那個女生的影片後，她瞬間倒戈，說不準這個極權政府哪天就把他抓去當性奴，她可不想這麼做，也非常不理解另外兩人的想法，同為女性為什麼還會對那種會傷害女性的政府俯首稱臣，而她也沒打算加入其他人，打算自己修練

「因為海德把我們的導師殺了。」

奧瑟雅說這話的感覺就像在細數殺父仇人的罪刑一般咬牙切齒，但那個人明明兩三個月前還把她們當自己妹妹，有好的總會想到她們

特別是艾瑞絲的無動於衷更讓克洛兒無法理解，監管組織本來是把她當作威脅要帶走的，是海德奮不顧身地跳出來幫她擋下，海德間接因為此事被抓走，克洛兒不明白為什麼以前被受海德寵愛，個性也溫柔善良的艾瑞絲會變成如此冷血的模樣，艾瑞絲聽到她的話後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問她見沒見過海德的真面目，並把她在聖誕派對上對安薇絲的行為，並解釋那部輪姦影片是尤妮絲拍的，杭特後製放出來的，道恩和海德知道後也只是笑著讓這件事情發生，絲毫沒有任何的愧疚感

克洛兒搖頭表示不信，海德才不是這種人，反倒是她這種反咬恩人一口的才是最令人噁心的人，聽到這句話的奧瑟雅大笑了出來

「恩人？傑克教了我們以後我們是不是進步神速？妳知道傑克是誰嗎？」「說，是誰？」「是海德的舅舅，她慫恿道恩去殺了她的舅舅，就因為他讓我們其中的一部份人清醒了。」

艾瑞絲看奧瑟雅和克洛兒就快要打起來，旁邊也有人聚集起來看好戲，就等著他們打起來，艾瑞絲轉頭離開，後面的爭執聲越來越大，她的腳步也越來越輕快，但走著走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她趕緊躲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看著手上的鮮血和碎血塊，她嘆了口氣，看來她人生的句點已經寫到一半了

該死的……

偏偏傑剋死了，她也不想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監管組織拿藥，想到這裡，她換偏頭痛發作，稍微緩過來後，她覺得自己這樣實在不行，請了半天價回宿舍休息，會到宿舍，舍管說有她的包裹要給她，因挺重的，他也幫忙搬了上去

「妳父母應該很疼妳吧。」

搭電梯的中途，宿管悠悠說道

「寄了這麼多東西……應該是住的遠又怕妳照顧不好自己吧……真好，我父母當年把我丟去寄宿學校後就再也沒來看過我了，音訊全無。」

她靜靜地聽著宿管的話，在心裡冷笑著，哪有什麼父母，她父母在得知她有帶病基因後就把她丟到收容機構去了，從此之後的七年她都一直自己一個人，其中又有三年是在學院的這間宿舍裡度過的

把箱子搬到房間後宿管就走了，她把開箱子，裡面蹦出一隻玻璃做的小白兔，裡面還有籠子跟一堆真空袋，她把東西一一拿出來，發現裡面還有兩封信，她拿起來一看，一封是道恩寫的，另一封是海德寫的

天氣冷了，記得多穿點，聽說妳這陣子有點不舒服，我這次回來給妳準備了一點吃的，我知道妳可能在氣我，我也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妳的老師了，但還是有點擔心妳，很抱歉我必須離開，我答應妳我會回來，如果以後還想吃什麼就找個時間投到我家的信箱裡去，辛苦妳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海德

她冷哼了一聲，扔到桌上，在抽出道恩的信，相較於海德寫的，道恩的乍看之下就很沒有誠意

兔子顧好，主機顧好，壞了妳就慘了，給妳準備吃的東西不準浪費——道恩

她笑了一下，把兩封信放收進抽屜，把那些真空裝的食物分類冰進廚房冰箱的冷凍和冷藏，把最底部的玻璃兔子籠拿出來，把書桌往旁邊挪一點，將兔籠塞到床和書桌之間騰出來的空間裡，看著這隻小兔子，她身上的病痛也減輕了不少，至少她的心裡是這麼覺得舒服多了

璐對海德的行為感到不解，海德卻淡淡的表示有自己的理由，讓他們幾個專心訓練

他們現在居住在法國勃艮第的一處酒莊內，這是黛和奈特買給道恩的，他們知道道恩很喜歡這樣的環境，那些道恩寄回家的錢全花在這座酒莊，道恩很氣，但也有點感動，只好帶著複雜的表情奪門而出，找到海德，拉著一臉錯愕的她來到葡萄園，跟她抱怨這件事

「我怎麼覺得你在炫耀呢……」「不是，欸，維持這一座酒莊要花多少錢妳知道嗎？我這筆錢是給他們養老的，不是讓他們胡搞……」

海德笑了笑，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好，反而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我家地下室的某個儲藏室還放滿我出生那年釀的酒。」「女兒紅嗎？」

海德點點頭

「而且只有我有。」「妳確定不是因為妳出生那一年正好是他們結婚的那年？」

海德踢了道恩一腳

「掃興……」「妳別動手動腳的，回來！」

兩人在曠野間追逐，現在已經是三月份，天氣回暖了不少，兩人一路奔回住的那一棟屋子，就像工業革命剛開始時，那些故事裡鄉下舊貴族家的千金和從工業大城裡來度假的商賈世家少爺，兩個天真、涉世未深的靈魂，和一段有著甜膩的開頭，但極可能有著淡淡哀傷的結尾，兩人一路追到樓上，樓下正在喝下午茶的三位父親都忍不住探頭上去看

「這兩個……嘶……」

狄倫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雷歐踢了狄倫一腳，順便問奈特為什麼要給道恩買酒莊

「我覺得這裡的環境適合他。」「你覺得適合不代表他會喜歡啊。」「但他錢給我們了……」「但你們是送他的，當然要考慮一下他的喜好啊，而且他為了那些錢都不知道被那群死小孩氣的短命多少年……」

說到這裡，奈特又開始自責，當時有道恩純粹是個意外，當時其實是出自於不想殺人的想法把道恩生下來，但因為兩人的事業最後只好把他寄養在他小姨子家裡，結果一個不留神，孩子就跟雷歐親了，雖然有點不服氣但也無可奈何，其實這三個才子也是因為自家的小孩才會跟彼此有所聯繫

「我說你們夫妻倆應該開間幼兒園就算了。」

狄倫笑到，尤妮絲般出去後的六年，她去雷歐家的次數都比回自己家還多，基本上兩個禮拜會去一次，但回自己家的次數只有兩月一次，平安去的頻率都比她勤，現在還帶著三個孩子在草地裡騎馬

如意說什麼都不肯上去，她前兩年在哈維斯家的牧場學騎馬的時候曾經被甩下來過，產生了極大的陰影，打死都不肯上去，尤妮絲看她對這件事還是很恐懼也沒有逼她，就騎著馬陪她慢慢散步，如意時不時轉過頭看著尤妮絲，她穿著長袖黑色襯衫，白色長褲搭上棕色長靴，斜灑下來的陽光更襯的她英氣挺拔，就是如意小時候夢想成為的那種女人

「是嗎？」

尤妮絲笑了笑，覺得挺有趣的，想不到如意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心裡原來有這種念想，如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實她一直渴望可以成為尤妮絲這樣的人，隨心所欲，財務自由

其實尤妮絲這次是想讓她重新爬上馬背，如意以前騎馬很好看的，而且她也想帶她去打獵

「打獵？為什麼？」「學會面對死亡，學會尊敬自然。」

其實尤妮絲覺得三寶就是他們三個的縮小翻版，如意就像海德，勇敢，但一旦受傷就不敢再輕易嘗試；吉祥像道恩，溫柔內斂，明明有通天的本領卻生性膽小；而平安巷尤妮絲自己，不成熟，有時又恃寵而驕，就是三人裡的寶貝，總是被另外兩人寵上天，她想把如意培養成和海德一樣，甚至比海德優秀的人，因為總有一天，這三個人必須獨自扶持著彼此

「妳可以的。」

尤妮絲在一翻勸慰後向如意伸出手，不曉得是不是那層陽光帶來的濾鏡，如意怯怯地伸出手，尤妮絲纖細卻健實的手臂將她拉上馬背，讓她坐在前面，如意怕的渾身顫抖，尤妮絲緊緊抱住她，讓她別怕，睜開眼睛看前面，看看前面的茵茵綠草和遠處的稀稀樹林，她鞭策馬向前走，平緩的起伏讓如意慢慢的睜開眼睛，尤妮絲在她背後輕聲鼓勵著她，如意抬起頭，好像真沒有印象裡的那麼糟糕

「對嘛，我知道妳最勇敢了，愛妳。」

兩人在草地上散步，吉祥和平安早就跑沒影了，兩人向遠處的樹林走去，如意說起了他最近的煩心事

隨著這陣子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爆發，如意也漸漸發現自己和吉祥的價值觀有很大的差異，也漸漸無法忍受吉祥不敢輕信人的那種防備，被他搞的心很累

「關係慢慢淡了，就分手了，少說點話，少黏在一起，真的，異地戀就是這麼結束的。」

「不知道……他會生氣嗎？我們以後還是要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所以當初告訴妳不要跟他交往啊，對吧？」

如意點點頭，現在想想真應該聽尤妮絲的話，有很多事情都被她料中了

「不過人生嘛，年輕傷口癒合能力還好的時候多摔幾次，總比老了摔了傷口要好不好的舒服。」

想想還真有道理，尤妮絲催著馬加快速度，微風拂過如意的臉龐，她開心的笑了，尤妮絲問她想不想自己去騎匹馬，如意還是有點不太敢，尤妮絲一邊往回走，一邊給她做心理教育

「不要。」

尤妮絲點點頭，也不逼她，但她去往附近的小溪邊

小櫸和草雉回去工作了，但也帶來了一個特別的消息，說艾瑞絲好像生了不知道什麼病，這才有了開頭的那一箱東西

其實一直以來道恩都覺得艾瑞絲哪裡怪怪的，不過他也說不太上來，而且海德特別寵艾瑞絲，應該也不會相信他的感覺，他愣愣地看著窗外放空，海德在旁邊久違的動了畫筆

「妳畫什麼？」「美人圖。」

道恩笑了一下，想湊過去看，海德讓他別動，維持剛才的姿勢，看到恩乖乖坐回去後她忍不住笑了，說是騙他的，草稿已經打好了，道恩好奇的湊過去看，發現海德把他畫成了古裝的樣子，道恩忽然覺得自己長得很好看，海德笑了一下，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哪來的自信

「妳就是我的自信來源。」

海德忍不住嗤了一聲，當場罷工

「欸欸欸，等一下！」

道恩趕緊把海德追回來，好聲好氣的讓她繼續畫，就在這時道恩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妳覺得……青銅和銅鏽的差異在哪？」

海德愣了一下，手停了下來，她知道道恩在暗示什麼

「這只是我們給他們的稱呼而已。」

道恩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是嗎？」

他淡淡地回應道，然後拿起一顆深綠色的漂亮石頭，這是他昨天在小溪邊發現的，應該是源自千年以前的玻璃瓶，在河水不斷的沖刷之後形成了這個東西，溪邊還有很多棕色跟透明的

「海德，麻雀怕人，就算是自己親手孵化的也會找個機會飛走。」

海德點點頭，說自己明白道恩的想法了，讓他不要在含沙射影的，聽著很不舒服，道恩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坐著，注視著遠方，幻想那些最後生活在這裡的野草們，不知道他們當時在折磨這顆星球時心裡是怎麼想的，說他們是癌細胞吧，又和自己系出同源，而且也有一些遵循著自然規則存活著的人，要以偏概全確實有失公允，但更多的是口是心非的人

這些人嘴上說一套，做一套，要求別人犧牲，但要求的全是對自己生活沒損失的，不吃肉的人要求別人也不準吃肉，說這樣苛待動物；不以觀光為主要收入來源的國家要求其他國家不許用餵食野生動物使牠們定居，增加觀光收入，說這樣有違動物天性，會傷害牠們；已開發國家苛責開發中國家的碳排放，結果自己國家有一半以上的公司都在開發中國家設廠；人權組織干預其他國家的刑法，要求廢死，卻根本沒考慮過那個國家的國情和民意；人道救援組織對那些與其政治觀點相反政權的人民，那些每天吃一餐都是奢侈的人們不聞不問，找盡各種方法推託，他們的政府隨意行駛經濟制裁

道恩覺得很可笑，但也覺得很可悲

這些自以為高尚的「人權組織」、「已開發國家」、「環境保護者」，現在淪落到必須靠著曾經貼著「死刑國家」、「開發中國家」、「碳排大國」標籤的人民施捨才能苟延殘喘，就跟以前他們看不起的人一樣在貧窮線下過度繁殖

海德笑了笑，問他怎麼聊到這個了，道恩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就是想著想著就想多了，每次都這樣，道恩湊過去親了海德一口

「愛妳。」「唉噁~閉嘴吧，『我愛你』三個字要通貨膨脹了。」

道恩捏住海德的臉頰

「妳的嘴能不能甜一點？」「想死？手放開！」

「哇！！！」

璐果然是海德最放縱的學生沒有之一，越沒人看著他，他越能自己磨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特殊方法，他既是光藝師也是戲影人，在光線閃爍間自由穿梭，速度極快，再跟羽青學了金鉤的基礎後他也能帶著武器作戰，基本上要躲他只能躲到深海裡，可惜至今沒人能掌握在水裡長期移動的能力，畢竟就連三個光藝師的變身術平均使用時常不超過十分鐘，道恩最久，能堅持10分27秒

杭特知道這小子的潛力，但也知道他的弱點，他的存儲量與特異抗性再同班都屬於劣勢，但爆發力和範圍性及強，幾乎是把所有技能點都點到這兩個技能上面了，這小子必須是底牌，是守住三個光藝師的最後一道防線，帶人衝鋒陷陣的必需要是存儲量、範圍性、特異抗性三者都要處於頂尖的人，目前的這六個人當中已經確認羽青和璐只能在後方，一個擔綱鑄劍師，一個擔綱底牌

至於剩下的四個人

閃明月在各個方面雖然優秀但並沒有特別突出的點
優乙雖然也是戲影人，但也是屬於能力比較平均的人
光謎能力也不怎麼樣，而且對這件事一點也不上心
神月的話鍛鍊一下是可以用的

杭特嘆了口氣，越盤算越擔心，雖然這幾個都是絕好的原礦，但以海德之前給他們打下的基礎看來，註定只能用慢工出細活的方式慢慢雕慢慢塑，也不知道他嫂子哪來的勇氣敢把自己的命交到這幾個黃口小兒手上，而且另外兩個也不攔著，反倒是覺醒後的小雪，更令他省心，而他人如其名，可以使一切物品瞬間降溫，目前看來，他對溫度的掌控不下於羽青，而找回來的莎夏更厲害，隨時隨地都能造出可供她差遣的「怪物」

上至神獸麒麟靈犀，下至地獄三頭犬色伯勒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造不出來的，甚至能召喚出一個類似人形的東西，讓那個東西跳起舞來就能使方圓百里內地動山搖，總有那麼股毀天滅地的氣魄

其實監管組織的評斷也是有參考價值的，至於他們而言

的確，莎夏是威脅，海德也是，雷歐也是，這三個人合起來現在就打算要端了監管組織，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威脅」

但就像預言一樣，你的所有阻止行為都是促成最後結果的因，也就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理論閉環

他和道恩一樣，想著想著就分神了，回想起莎夏的陳述，用跳舞來毀天滅地的神獸，應該說是神靈，怎麼想都連上印度教的濕婆，這可是屬於他們人類自己傳說裡的內容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

大部分人的靈魂生下來就是完整的，就好比一個球體，但有些靈魂的質量雖然和普通人一樣重，但卻缺了一個口，這個口代表他們的缺陷，就像平整的桌面上凹了一個小洞，在上面寫字時若筆經過那個洞而用力過猛的話就會不小心把紙張戳破，這種人的能力非常難以掌控，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經過那個「洞」

這時就需要一個東西來封住或堵滿那個洞，這個東西就是另一個靈魂，這個靈魂可能是本來就重的神靈或神獸，也可能是少數學會如何添加自己靈魂重量的「普通人」，當然，這些人最後都名留青史了

所以填補莎夏靈魂空缺的很有可能就是這位印度教的神祗

但這些終歸是傳說，的確，魔法就是尚不理解的科學而已，但有些東西的確物無法解釋的，譬如靈魂，譬如命運，譬如腦子

據傳，填補尤妮絲靈魂空缺的要不是某英國航海時代的大將軍要不就是大清的乾隆爺，不然不會這麼喜歡蒐集東西，至於雷歐跟海德，至少有一個人會是陸羽，至於道恩就是個十全十的普通人了，杭特自己也是

不過他倒是覺得神月很像二十一世紀初在白旭日島很紅的遊戲實況主，據說當時是這麼叫的，當然，現在野草的科技後退，這個職業也消失了，可以稱之為曇花一現，發展不到一世紀就瞬間毀滅了，特別是後來統治世界的亞洲圈教育生態十分不利於這個產業的發展

這時冰慢慢悠悠地晃過來，給了一看就知道卡在瓶頸的小雪幾點建議，這些建議實際的讓杭特都有點害怕，這是個不會魔法的人能給出的建議嗎？

一瞬間，冰的身影和另外一個人重合了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張揚的笑著，眼裡盡是不屑

「那來世呢？你哥的腦子還是那副德性啊……讓他多看點小說吧，怎麼樣都要來個三生三世好嗎？」

他鄙夷的嘲諷著道恩的土味情話，一邊從旁邊女同學的筆記本上撕下一頁幫他寫了一封詞藻華美，畫面趕美的十足又情真意切的情書

「喏，跟他說這封以後抵結婚的紅包啦~」

他頭痛欲裂，有什麼東西蜂擁進他的腦海，就像灌滿氣，馬上就要爆開的氣球一樣，他抱頭哀號著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馬里奧看到這情況後趕了過來，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觸發到什麼機制讓他恢復記憶，照理來說應該要是情感連結很深的場景或物品，就像道恩對海德表白的初吻

「不不不，不是這樣……要感受他在你身體流動的節奏，就像脈搏，在打出來的瞬間施放就會起到最大的效果，是，就是這樣，就像你爽到，達到『那個瞬間』時暴發出來的……」

「你可以不要這麼汙嗎？」「我只是……想讓你理解……」「不了謝謝……」

他緩過來後看著眼前的人

「馬里奧……嗎？」

那人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你……他們知道嗎？」「晚點在說這件事好了。」

他一瞬間消失了，杭特完全沒敢知道任何傳送門的痕跡，感覺這個人就是在一瞬間消失的，杭特完全懵了

所以這個尤妮絲喜歡的人到底是什麼個鬼東西啊……

尤妮絲帶著如意來到小溪對岸的荒野，交她怎麼打野兔，怎麼獵野鴨，明天再去森林裡獵鹿，順便講起一些野兔被各種虐待迫害的血腥故事

「為什麼是野兔啊？」「因為格林童話裡的野兔指的就是未破處的少女啊……」

如意將心裡的噁心毫不保留的展現在臉上，開始懷疑自家主人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說不定她就喜歡看這種變態的獵殺遊戲

「誰還沒點癖好呢？妳的更詭異吧，為什麼會有人喜歡看孕期Play？」

如意想了一下該用什麼話來回懟她，想想還是算了，以一個十四歲的人來說會喜歡這種東西也夠獵奇了

「話說吉祥呢？」「他喜歡獸娘，或人獸。」

如意深吸一口氣，這她真的無法接受，看來這手不分不行了
「別這樣……」「真的，我覺得我也要離妳遠一點，不然我哪天就會在曠野裡被狐狸追殺，那隻狐狸可能是被妳操控的道恩或冰先生。」

尤妮絲挑挑眉，如意感覺到她頭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危」

今天的野兔被做成了三杯兔，野鴨也被做成了烤鴨，骨頭還能拿來熬湯，特別香，雷歐也藉著前些日子順路弄來的花椒和辣豆瓣醬燒了尤妮絲喜歡的麻婆豆腐和螞蟻上樹，狄倫根本不知道原來尤妮絲喜歡吃辣

「習慣了。」

雷歐笑了一下，他已經放棄了，不過這傢伙也不是哪哪都不行，至少各種三個孩子喜歡的東西他都能弄到

晚上大家來到主屋的餐廳吃飯，不知道為什麼，西式莊嚴冰冷的巴洛克雕花被他們硬生生吃出人間煙火氣

「讚啦。」

尤妮絲看到今天都是她喜歡吃的開心死了，但還是忍著讓長輩先吃，但大家看著尤妮絲磨刀霍霍的樣子，還是放任她先動手了，團寵嘛，大家都很喜歡，平安和吉祥兩個不吃辣的，雷歐幫他們兩個準備了另一份，看起來也挺好吃的，然後雷歐雷絲莉就和三個光藝師聊起其他人根本聽不懂的話題

其他人只能默默地吃著，時不時回應幾句，特別是狄倫，這些理論他是一竅不通，尤妮絲似乎是感覺到父親的尷尬，聊起他們哈維斯家的起源，但很顯然，狄倫對此事也不了解，他這半輩子都在忙事業，根本無心去了解這些東西

尤妮絲顯而易見的失望了，之後他便沒有在說過一句話，沉默著把吃完飯後回逕直起身離開，海德和道恩知道大事不妙，而狄倫仍舊對此不以為意

「不。」

雷絲莉有些火大，尤妮絲是會在餐桌上坐到最後一刻，跟大家一起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然後坐下來喝茶喝酒聊天，除非她很急著去做某件事情，急著去將她的想法具象化，急著去拿什麼有趣的東西，急著逃避某種尷尬或令她感到羞恥的場面

「你根本不了解除了你的工作以外的事情吧……」

同樣得忙家族事業的草雉出了聲，他原本不太想管這件事的，但他覺得狄倫跟自己父親不一樣，可能還有點救

「對尤妮絲的了解應該跟對你前妻的了解差不多。」

在所有人的輪番暗示下，狄倫追著尤妮絲的腳步來到靶場，尤妮絲的槍法不是很準，但還是挺不錯的

「聽著，寶貝……」「你讓我覺得很丟臉。」

尤妮絲知道這話非常傷人，但她正在氣頭上，即使冷靜了九十秒後她還是很火大，眼前的人總是裝的一副很關心很了解自己，結果呢？她朋友的父母，一對博學多聞，一對見多識廣；一對讀萬卷書，一對行萬里路

「你呢？在他們眼裡你是貧窮的你知道嗎？錢這種東西於人最好的量就是不多不少，一樣能讓家庭不愁吃穿，一個讀盡文化精萃，一個覽盡天下名勝，你有什麼？你懂什麼？你甚至把雨果跟狄更斯搞混。」

狄倫低著頭沉默了好一陣，接著緩緩抬起頭

「妳很優秀，我也為妳感到驕傲，但如果我真如妳說的那般無能，妳剛才大可在所有人面前內涵我，用我聽不懂的方式羞辱我，為什麼妳沒有這麼做妳心裡清楚，如果妳希望我學一些東西，我可以學，我很抱歉這些年投在工作上的時間太多，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試著補救。」

尤妮絲低著頭，狄倫走上前抱住尤妮絲，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抱抱女兒了，現在想想，其實他和前妻沒什麼差別，好像養小孩只是人生的必要階段，是為了應付自己的父母的期望

「爸……」「嗯？」「如果時間重來，你還會跟她結婚嗎？」

「不會，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