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番外 才女學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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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1-29
  隔天,傑歐曼被米凱森約來飯店門口見面。

  「妳這女人難得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傑歐曼把行動電話收回外套口袋,用疑惑的眼神瞅著米凱森。

  平常兩人並無太多交集,傑歐曼聽她有事求感到不解,但仍然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結果你居然同意,令我好驚喜。」米凱森輕輕笑道。

  「被妳這樣講,感覺我們的關係超不好。」傑歐曼認為沒離譜到那種地步,「況且妳連求什麼都沒說,要幹嘛?」

  「那我直問囉,你可以教我烹飪嗎?」米凱森滿臉盼望地發問。

  「妳幹嘛學烹飪?每天有專人幫妳煮好菜了啊。」傑歐曼順便對這位千金小姐感到羨慕忌妒恨一剎那。

  「搞不好哪天沒人幫我,就像我們出任務的時候。」

  「那為啥找我?去請教妳的主廚,他是你們家僱用的人欸。」

  「我老家離飯店挺遠的,他不方便,飯店裡的主廚平常很忙,沒空理我。再說傑歐曼做的料理口味獨特,所以我想跟你學。」米凱森思考半晌,隨後提出條件,「如果你肯教我,我會付你學費,價錢可供商量。」

  「錢倒是不必啦,不過我懶得經常跑這邊……」

  「不用跑來呀。如果你肯,我去你家就好。」米凱森雙手合十,笑容顯得燦爛,「話說我還沒見過傑歐曼家長什麼樣子,我順便去探訪一下!」

  她想起曾拜訪丹先前的租屋處。當她一進門,立即被裡頭的場景怔住,簡直媲美龍捲風過境的凌亂。幸好他搬來飯店後有稍微改善,可能其中的原因包含有服務人員能幫忙整理。

  「為啥感覺妳很興奮?」傑歐曼納悶幾秒,才回憶起米凱森是位八卦的女人這件事,不禁搖頭。

  「喂,只有妳一人來對吧?」

  「嗯嗯,不然你還想找誰?」

  「那就好。千萬別叫巴比利爾跟來,我不想被壓迫感滿滿的眼睛一直猛盯。」

傑歐曼認為教導做菜的過程中可能會責備她。假使巴比利爾在場,自己絕對會慘遭眼刀狠狠伺候一番。

  「巴比利爾才沒你說得恐怖,他很溫柔。」米凱森拍拍傑歐曼的肩,要他別想太多。ˋ

  巴比利爾對妳當然溫柔啊!我又不是妳!

  傑歐曼只用一記白眼回敬她,順便於內心抱怨。

  「拜託啦,可以嗎?」

  「既然妳都求我了,勉強答應吧。」傑歐曼發出一個單音節,然後又問,「什麼時候?」

  「現在。」米凱森瞄了腕上的銀錶,提出意願。

  「現在?妳有準備東西嗎?」

  「沒有,我還以為傑歐曼的廚房應有盡有呢。」

  「妳真是厚臉皮耶。」傑歐曼對於米凱森的預設值感到不太爽,不過他自己也說免學費了,冰箱有什麼就拿什麼練吧!



  傑歐曼家離羅比尼特飯店的徒步路程約十多分鐘,邊走邊聊即能抵達。

  縱使九成的談天掌控權,皆在米凱森嘴中。

  不久,他倆在一棟透天停下腳步,是棟簡樸的淺藍色兩層樓宅邸。

  傑歐曼用鑰匙轉開門把,客廳全景顯露無遺。

  「原來你不是像丹或巴比利爾一樣住小套房哇。」米凱森環視擺設整齊的客廳,喃喃道。

  「這棟房子原本是我和前妻合買下來的啊。」傑歐曼又陷入他與妻子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回憶中,眼底閃過一絲懷念。

  「哇,真浪漫……」米凱森盯著他,旋即跳痛地笑道,「帶我參觀其他房間吧!」

  馬的,明明正回憶好事,突然提什麼鬼要求?

  傑歐曼為防止這名八卦女深入探討別人家的底細,連忙將她推進廚房。



  米凱森穿上傑歐曼遞來的圍裙,束起長馬尾,好奇發問,「我該從哪裡開始?」

  「剛開始一定先學切菜啊。」傑歐曼走去冰箱拿些蔬果,將其放置於料理台,菜刀與砧板一併放好,最後把菜刀遞給米凱森。

  「妳學完切菜,其他到時再說。」

  傑歐曼大略教她切菜的站姿及菜刀的握法,再將一條小黃瓜放至砧板上。

  「妳切給我看。」傑歐曼不像巴比利爾會詢問她的意願,而是直接下達指令。

  米凱森應聲後,右手握著菜刀,左手固定好小黃瓜,從頭端切下去。

  然而成品有些歪扭、不大好看,厚度也不一致。

  「妳的力道沒掌握好,要像這樣。」傑歐曼貼近她的背部,雙手帶著她的手去做。

  該畫面彷彿少女漫畫中,男主角為了教導女主角一些技巧,而緊密貼身的情境。

  傑歐曼慶幸巴比利爾沒在場,不然他將承受銳利視線把自己身子扎出兩個洞的疼痛。

  經傑歐曼的帶領,後半段的小黃瓜片確實變得漂亮且俐落。

  「傑歐曼,你乾脆別當黑幫分子,轉行去做廚師吧。」這是米凱森給他的讚揚,甚至有種要他轉行的意味。

  「才不要咧。假如我隨便脫離組織,會被視為背叛行為,到時妳不就要拿槍轟我了?」傑歐曼則中肯講述可能發生的後果。

  經過數次練習,米凱森的成品終於有那般水準,同時耗損了不少長形蔬菜。

  傑歐曼原以為米凱森應該可以學更快才對。

  「要不要給我一個鼓勵?」米凱森甜孜孜地對傑歐曼綻放笑花。

  「哇,好棒。」傑歐曼用與感動完全搭不上邊的語調配合她。

  「那接下來可以教我切蘋果嗎?」米凱森主動拿起旁邊的一顆紅蘋果,「可以的話,順便教我做雕花。」

  傑歐曼覺得她的要求等級跳太快,居然還要求學雕花!

  但傑歐曼還是按照她的需求,教導她切蘋果的方法。

  後來跟想像一樣,蘋果的難度更勝一籌。連平常看到的片狀物都不是,而變成雜七雜八的形狀。

  「原來我一直以來吃的蘋果如此難切呀。」米凱森見自己手下蘋果的慘狀,不由得感嘆。

  「好命大小姐終於看清現實了?那先學……」

  傑歐曼本來想叫她拿其他較簡單的蔬菜練習,結果米凱森很像不打算放棄,又拿了顆蘋果過來。

  傑歐曼被她的固執弄得語塞,只能繼續指導她剛剛的方式。

  「我說……不,手不能放那!」傑歐曼想阻止悲劇發生,卻來不及了。

  米凱森的大拇指被菜刀劃出傷痕。

  不,受傷了!如果被巴比利爾知道的話,我一定會被宰掉!

  傑歐曼惱怒跪地,大聲質問,「妳不是個不分左右撇子、動靜皆宜的女人嗎?為什麼切個蘋果會傷到手!?」

  「傑歐曼,你在演哪齣?」米凱森不慌不忙,抽出料理台上的廚房紙巾止血,對傑歐曼的舉動感到有趣。

  「我搞不好做菜方面有障礙,但經多次學習一定會成功。你也別因此灰心喪志,這點傷打不倒我,快起來吧!」米凱森根本沒猜中傑歐曼真正的崩潰點。

  米凱森轉身,正要重拾菜刀,就被傑歐曼拖出廚房。

  「臭女人,先去給我包紮啦!」



  再隔天,米凱森約部分成員來小型會議室開會。

  「事情大概如此,希望大家明日可以做好。有問題的人來問我,大家能解散了。」

  米凱森宣布可離席後,成員們收拾好東西,陸續離開會議室。

  巴比利爾在旁緊盯整理文件的米凱森,那纖細的手指包著一條ok繃。

  「妳的手?」巴比利爾掩不住關心,輕聲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昨天傑歐曼教我烹飪,結果意外被菜刀切到罷。」米凱森從容道出傷口的來歷。

  「耶魯貝索。」

  剛轉身要出去的傑歐曼,聽見巴比利爾用低一階的音頻點他姓氏,整個人瞬間僵掉。

  他心臟頓時停一拍,只能咬牙轉回身。

  巴比利爾輕扶米凱森的手,質問中充滿責難,「你怎麼……讓她受傷了?」

  不是我啊!又不是我拿菜刀往她的手砍下去!

  傑歐曼想大聲回駁,只是巴比利爾犀利的冰冷目光令他遲遲開不了口。

  「不是傑歐曼的錯,是我太不小心造成的。傑歐曼好心教我烹飪,真的很感謝他。」米凱森驚覺氣氛不對勁,趕緊自責加上讚美傑歐曼,更伸手往巴比利爾頭上摸去,「謝謝你的關心,超愛你呦!」

  巴比利爾的心瞬間融化,神色懵懂不已,「原來,那妳要多注意安全……」

  可惡!說過多少次,別在我面前放閃光彈!

  傑歐曼氣沖沖走向會議室門口,放生這兩個有曖昧情結的同事。

  「傑歐曼,下回什麼時候繼續呢?」米凱森見紅髮男子即將離開,忙不迭把人叫住,連忙詢問一聲。

  「到時再聯絡!」傑歐曼把頭探進來,扔下一句話,而後毫不留戀地閃人。



  幾天下來認真練習,米凱森的切菜技巧有顯著的進步。傑歐曼終於要教她第一道料理──番茄義大利麵。

  「要注意啊,如果妳被熱水燙傷,我很難交代。」傑歐曼認為一直提醒她小心,是件比哄小孩還累人的事。

  「嗯,我絕對按照你說的做。」

  傑歐曼開始告訴她做法,米凱森也一步步慢慢做。經過十五分鐘,醬料完成了,接下來該煮麵。

  「臭女人,手別離鍋子那麼近!」傑歐曼抓住米凱森把麵放進熱水的手,像阻止幼稚園小朋友做危險行為那般。

  「我的知覺神經沒壞掉,能感覺熱水和手的距離。」米凱森露出苦笑,覺得傑歐曼太過擔心,「哇,傑歐曼那麼體貼,你妻子一定很幸福!」

  「這不叫體貼,妳不知道我有苦衷……」傑歐曼忍氣吞聲地自言自語,他對待妻子與對待米凱森的情況,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好嗎?

  最後盛盤,米凱森做出了外觀挺像樣的義大利麵。

  兩人將麵端至客廳桌上,各拿餐具品嚐麵的味道。

  傑歐曼吃完一口,講述評語,「醬料很像鹹度還不夠,其他勉勉強強啦。也多虧我在旁邊看著,妳才沒把麵煮爛。」

  「我也覺得。不過我居然能做出料理,太高興了!」米凱森點點頭,接著發現桌底的置物區有本甜點食譜,把它抽出來翻開幾頁,「你也會做甜點嗎?」

  「開玩笑,雕蟲小技。等等,難不成妳……」傑歐曼意識到米凱森將發言的下一句話,冷不防蹙起眉頭。

  「甜點我也想學!」果不其然,米凱森馬上預定下個教程。

  連正餐的基礎都還沒打穩,就急著想學甜點?傑歐曼對這名學習精神「優異」的女性備感奇葩。

  不過想想,甜點很少碰刀及用熱水,相較之下安全許多,所以傑歐曼點頭答應了。



  一個月一次的幹部會議,期間除了首領、幹部、見習幹部及秘書外,不會有閒餘人士存在於此會議室。

  「既然大家沒問題的話,散會吧。」開完會,艾迪夫挺直身子,宣布解散。

  「老子要去睡回籠覺,祝大家平安喜樂,掰!」丹是第一位急忙想離開的人,從艾迪夫剛語畢就直往門口跑。

  「等一下。」米凱森站起身,請大家坐回座位等待。

  她緩緩走向門口,跟服務生表示會議已結束,可以進來了。

  準備離開的眾人不曉得米凱森想幹什麼,不明就裡回沙發上坐好。

  服務生推著小餐車進入會議室,餐車上頭有個被圓鐵蓋蓋住的東西。

  餐車被推至桌邊,服務生一掀開蓋子,大家不禁發出驚嘆。

  上面是塊八吋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的鮮奶油及點綴用的水果擺置不算漂亮,蛋糕中央則用糖霜寫了端正的「FBC」字樣。

  「三小?」丹揣摩幾眼桌上的蛋糕,不懂其用意。

  「多虧傑歐曼的教導,我終於親手做出蛋糕。現在想請各位嚐嚐看。」米凱森笑容可掬地解釋。

  傑歐曼聽到此句話,深感萬般心酸。因為這段過程,米凱森不是把材料灑得料理台一蹋糊塗,不然就是差點炸掉烤箱……

  「羅比尼特千金做的蛋糕?」貝的上半身向前傾,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顯然對這個蛋糕頗感興趣。

  「看起來不錯呢。」辛菲爾瞧了瞧,大方稱讚道。

  「給最年長的先來嚐味道!」尚安姆先發制人,拿起蛋糕刀準備切下。

  「不好意思,請讓我為大家服務。」嬌小的女服務生發出細微的聲音,制止尚安姆的後續行動。

  待服務生替每人切好一塊放盤上,眾人開始使用叉子,將蛋糕放入嘴中。

  「……太甜了。」這是丹的評語。

  「我也認為甜了些。」德里細細品嚐,不忘加上讚許,「不過口感為一般西點店的標準,很厲害。」

  「我倒覺得很美味。」蘿艼又吃了一口,綿密的蛋糕在唾液中化開的感覺十分難忘。

  「蘿艼喜歡?這可是我教得好喔!」傑歐曼再度開啟把妹模式,趁機討功。

  蘿艼不同於以往不理不睬的態度,而是微微點了頭。

  「比世界上任何人做的還好吃。」巴比利爾表情冷淡,卻誠摯道出肺腑之言。

  「雖然知道米凱森是完全沒下廚過的女孩,但近來確實有極大的進步,超棒的。」艾迪夫以指節抹去嘴角的奶油,笑道。

  「謝謝大家誇獎。」米凱森耳聞大家給予的正評,動人心弦的紫眸散發陣陣喜悅。

  她含住質地細緻的海綿蛋糕,感覺跟首次做的相比,今天的蛋糕確實有頗大的進展。

  「我想留些給卡洛亞小倉鼠。」丹想起他的吃貨室友,忙不迭再請服務生切一塊。

  「我也想讓我的愛妻桑妮品味一下。」德里決定排在丹後面預留蛋糕。

  「請便。」米凱森對於同伴們的反應感到欣喜,隨後望向傑歐曼,「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囉。」

  差點噎到的傑歐曼,斜視米凱森那蓄勢待發的笑臉,嘆了口無奈又苦惱的長氣。


  卷一番外 〈才女學技〉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