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蒼穹之下的殷紅戰地
本章節 1357 字
更新於: 2022-01-19
──帝曆1282年12月2日。瓦洛斯帝國屬，莫倫科地區。
天空，是潔淨無瑕的蒼藍。
鷹隼在空中盤旋，淺灰的身影如箭矢般掠破天空，看似輕鬆的振翅卻無故展露出一股君王之氣。也許正因如此，牠才會被死神相中，並成為其化身吧。
『看到那些老鷹了嗎？在英勇的戰士死後，死神會派出牠們來引領靈魂進入輪迴。』
母親柔和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模糊記憶中的景色與現實完美重疊，頭頂上的天空，依舊是那般艷麗、那般絕美。然而向視線盡頭延伸的曠野高原卻完全不同。縱然已經經過清理，但青年似乎仍能望見灑落在高原之上──無數無名烈士的鮮血。
大雪落在他的漆黑軍服上，精瘦的身子隱藏在大衣之下，原先掛在腰間的兩把軍刀，此刻被隨意的放置在一旁。
高海拔的寒風冷的刺骨。呼出的氣息轉瞬間便凝結成霧，寒冷使他的動作變得僵硬，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就這樣，任憑寒冷奪去自己的知覺和思考。
一直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轉過身，雙眼沒有絲毫情感的看向來人──過度被消磨情感的人，大概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吧。
「威茲納克上尉。」
對方身上的漆黑軍服明確顯示出了他的身分，左臂處貴為國徽的金獅徽章，在全帝國也只有一個軍團被允許配戴。
是禁衛軍，同時也是雷爾夫所隸屬的軍團。不過他並不認識這名士兵，也許對方是最近才加入的。畢竟打了三年的內戰，縱然是身為精英的禁衛軍，也不免損失許多戰力。
「怎麼了？」
「軍團長找您。」
「好，你去休息吧。」
在對方踏著小碎步離開後，他才快步走往營地正中央的營帳。或許是有事先告知過了，他沒有經過太多詢問就順利進入了營帳。
「軍團長。」
他舉起右手行了個軍禮，在得到回應後，才緩緩將手放下。寬廣的營帳內沒有其他人，他沉默的看向眼前低垂著頭的軍團長，對方有著一頭金髮，與自己漆黑的髮色截然不同。
「父親。」
但他們擁有同一個姓氏，擁有文件上串聯起的血緣。
「雷爾夫。」
彷彿一直在等待雷爾夫出聲，眼前的軍人此刻才抬起頭來，並以沙啞的聲音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是每件事都有意義。」
「像這次的內戰嗎？」
猶如受挫的野獸一般，雷爾夫不甘的回應。他湊前一步，彷彿是要給對方施壓。
內戰，一場根本不需要開啟的戰爭，如果經過妥善談判，兩個民族間根本不需要走到這一步──不，更確切的說法是，如果皇帝願意跟莫倫科人好好談談。
但它終究是發生了，哪怕這場戰爭對雙方而言都沒有任何好處。
「這就要看你站在誰的視角了。但是雷爾夫，事實就是──你我都是瓦洛斯帝國的軍人。」
彷彿是注意到雷爾夫的動搖，薩爾格趁勝追擊道：
「當你決定穿上這身軍服時，你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從那一刻起，你就是一把不應該有任何情感的利劍。」
那聲音聽起來並不像在說服別人，反倒像是任由自己沉淪，不願多做思考的反應。
「但是父親……！」
他一拳打在褐色木桌上，力道之大甚至連水杯內的水都灑了出來。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薩爾格無力的銀色眼眸之時，想說的話語卻瞬間哽在喉中。
是了……他本就不應該在戰爭中追求意義。
緊握的雙拳顫抖著，疼痛感從被指甲刺穿的傷口傳來，然而，痛楚很快地就被無力感所淹沒。那一刻，他深深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無力的存在了。
「我明白了。」
良久的沉默，最終只能擠出一句話語。
「去休息吧，你需要好好歇息一陣子。」
薩爾格的聲音聽來是如此遙遠，雷爾夫迅速退出了營帳。像是受到牽引一般，他抬起了頭。
天空，蒼藍依舊。
天空，是潔淨無瑕的蒼藍。
鷹隼在空中盤旋，淺灰的身影如箭矢般掠破天空，看似輕鬆的振翅卻無故展露出一股君王之氣。也許正因如此，牠才會被死神相中，並成為其化身吧。
『看到那些老鷹了嗎？在英勇的戰士死後，死神會派出牠們來引領靈魂進入輪迴。』
母親柔和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模糊記憶中的景色與現實完美重疊，頭頂上的天空，依舊是那般艷麗、那般絕美。然而向視線盡頭延伸的曠野高原卻完全不同。縱然已經經過清理，但青年似乎仍能望見灑落在高原之上──無數無名烈士的鮮血。
大雪落在他的漆黑軍服上，精瘦的身子隱藏在大衣之下，原先掛在腰間的兩把軍刀，此刻被隨意的放置在一旁。
高海拔的寒風冷的刺骨。呼出的氣息轉瞬間便凝結成霧，寒冷使他的動作變得僵硬，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就這樣，任憑寒冷奪去自己的知覺和思考。
一直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轉過身，雙眼沒有絲毫情感的看向來人──過度被消磨情感的人，大概就是這樣一個狀態吧。
「威茲納克上尉。」
對方身上的漆黑軍服明確顯示出了他的身分，左臂處貴為國徽的金獅徽章，在全帝國也只有一個軍團被允許配戴。
是禁衛軍，同時也是雷爾夫所隸屬的軍團。不過他並不認識這名士兵，也許對方是最近才加入的。畢竟打了三年的內戰，縱然是身為精英的禁衛軍，也不免損失許多戰力。
「怎麼了？」
「軍團長找您。」
「好，你去休息吧。」
在對方踏著小碎步離開後，他才快步走往營地正中央的營帳。或許是有事先告知過了，他沒有經過太多詢問就順利進入了營帳。
「軍團長。」
他舉起右手行了個軍禮，在得到回應後，才緩緩將手放下。寬廣的營帳內沒有其他人，他沉默的看向眼前低垂著頭的軍團長，對方有著一頭金髮，與自己漆黑的髮色截然不同。
「父親。」
但他們擁有同一個姓氏，擁有文件上串聯起的血緣。
「雷爾夫。」
彷彿一直在等待雷爾夫出聲，眼前的軍人此刻才抬起頭來，並以沙啞的聲音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是每件事都有意義。」
「像這次的內戰嗎？」
猶如受挫的野獸一般，雷爾夫不甘的回應。他湊前一步，彷彿是要給對方施壓。
內戰，一場根本不需要開啟的戰爭，如果經過妥善談判，兩個民族間根本不需要走到這一步──不，更確切的說法是，如果皇帝願意跟莫倫科人好好談談。
但它終究是發生了，哪怕這場戰爭對雙方而言都沒有任何好處。
「這就要看你站在誰的視角了。但是雷爾夫，事實就是──你我都是瓦洛斯帝國的軍人。」
彷彿是注意到雷爾夫的動搖，薩爾格趁勝追擊道：
「當你決定穿上這身軍服時，你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從那一刻起，你就是一把不應該有任何情感的利劍。」
那聲音聽起來並不像在說服別人，反倒像是任由自己沉淪，不願多做思考的反應。
「但是父親……！」
他一拳打在褐色木桌上，力道之大甚至連水杯內的水都灑了出來。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薩爾格無力的銀色眼眸之時，想說的話語卻瞬間哽在喉中。
是了……他本就不應該在戰爭中追求意義。
緊握的雙拳顫抖著，疼痛感從被指甲刺穿的傷口傳來，然而，痛楚很快地就被無力感所淹沒。那一刻，他深深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無力的存在了。
「我明白了。」
良久的沉默，最終只能擠出一句話語。
「去休息吧，你需要好好歇息一陣子。」
薩爾格的聲音聽來是如此遙遠，雷爾夫迅速退出了營帳。像是受到牽引一般，他抬起了頭。
天空，蒼藍依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