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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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1-11
頓巴斯戰爭,一場發生在烏克蘭境內的動亂,戰線蔓延長達400公里。起因於2013年冬天,從首都基輔的親歐盟示威運動開始,演變至克里米亞半島被俄羅斯佔領,而位於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註1)企圖獨立回歸俄羅斯,卻與烏克蘭軍發生內戰至今。大動干戈之初,最激烈衝突所在,莫過於頓涅茨克機場(註2)爭奪戰。數個月內,雙方傾全力爭奪機場主控權,該地點數十次易手,直至整座機場淪為廢墟。

這是兩個士兵相遇的故事。

「呼!呼!呼!」
一名士兵奔跑著,臉上數道未乾血痕,該血跡不確定是否來自於他。步槍背帶勒的肩膀劇痛,卻只能默默忍受。後方傳來射擊聲,他壓低姿態,不敢放慢速度。一場衝突,讓他失去好幾位同袍。他迅速鑽入廢棄房屋內,邊喘氣邊檢查裝備。
「糟了,只剩一個彈匣。」他自言自語。
「喂!我看到他鑽進來,趕快搜索一下!」外面傳來聲音。
他拿出僅存的手榴彈,拉開插銷,環顧四周,撿拾起一塊磚頭,壓住保險,放置於門後。接著他躲進另一個房間,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等待上鉤。他闔上雙眼,希望帶來短暫平靜,卻立即浮現一名女子樣貌,他的呼吸頓時紊亂。
啪!啪!啪!
他輕甩自己數個巴掌。正當他回神之際,門口發生爆炸。
轟!
騷動在前門聚集,他拔腿往後門跑,撞開門,瞬間一片花園映入眼簾,因無人照料,花草已隨意增長。他想起母親的家,後院也是一處花園。母親總是細心打理,每每在春夏之際五彩繽紛。
「他在後院!」
回憶被吼叫聲打斷,他踢開圍繞花園的半殘藩籬,往森林跑去。

敵人持續追擊,他不敢鬆懈。後方不時傳來槍聲,他不期望能躲過每次敵方按下扳機的惡意,卻屢屢獲得僥倖。步入林中後,搜索難度上升,給他喘息的空間。眼前河流引誘他暢飲,好解決逃亡帶來的口乾舌燥。他跪在河邊,不顧是否清潔,頭埋入水中一陣狂飲。滿足後,嗅覺才聞到河中一股腥臭味,他胃中翻攪,嘔出水與胃酸,穢物在河面上逐漸擴散開來。他感到無力,癱軟在岸邊,即便感到口渴,也不願再次吞入濁水。樹林裡騷動再次觸發他的敏感神經,搜索不易,卻從未停止。他拿起擺放一旁的步槍,準備起身奔跑,卻被一個詭異景象給吸引。緩速流動的河水,在一處產生分支,其速度不像流淌於東歐平原(註3)般緩慢,好奇心驅使他跟隨。細小分支在林間草堆中疾駛,為了追趕水流,他也加快速度,直到隱入於一處濃密草叢。他撥開如人高的雜草,看到水流匯集於一處後急轉直下。正當他試圖釐清這自然景觀時。

「喂!我找到人了!他在這裡!」
背後突然傳來吼叫聲,他扭頭旋即看見一人撲來。兩人紛紛落入水中,他未感到水中應有的浮力,反倒一股吸引拉著下。當他內心深感不妙時,整個人早已如自由落體墜下。

這裡是,北頓涅茨河沿岸一處林地,也是烏克蘭與盧甘斯克州衝突交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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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位於烏克蘭東部,包含頓涅茨克州與盧甘斯克州。此二州與俄羅斯領土銜接。
註2:該機場經緯度(48.071259, 37.749417)。可由google地圖上看到今日成為廢墟慘況。
註3:北起北冰洋,南至黑海,東起烏拉山,西至波羅的海。烏克蘭全境皆位於東歐平原內,在地勢平緩,土壤肥沃等優勢下,烏克蘭自古被稱為歐洲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