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愛麗絲
本章節 21508 字
更新於: 2018-06-30
這路上如同預料般的沒遇上任何危險,不過第一天晚上馬車在森林中休息準備紮營時,夜琉這才想起自己連路上的食物和水都沒準備,只好哭著向每個人乞討晚餐,想當然沒人願意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她。
最後她哭說:「食物甚麼的我隨便就能弄到!」後,就獨自一人衝進了森林之中,直到隔天清晨才看到她扛了隻野鹿回來,從傷痕來看應該是被她徒手勒死的。
接下來的幾天,她展現了極其驚人的野外求生能力,渴了就去找水源、餓了就去狩獵,為此她甚至還做出了一支簡單的木矛,這幾天的戰果包含了河魚、野雞、兔子、蛇、山豬,甚至連熊都被她吃過了,特別是她得意地扛著一頭頭蓋骨被粉碎的棕熊屍體回來的畫面,威爾大概一輩子也忘不了。
有一次她回來時全身都是血,嚇了大家一跳,一問才知道是狩獵途中恰好撞見了一小群倒楣的盜賊正在紮營,就被她給全滅了,還順便從他們屍體上搜颳了些錢作為盤纏。
就這樣夜琉憑著自身的野性,總算是撐到第七天的下午,馬車終於抵達了辛洛威。
這坐落位於西北邊境的山中小村莊人口大約只有兩百人左右,周圍一大片的森林和山丘,村民主要商業活動大多以自給自足為主。
除了在北方的山腰上一棟偌大的白色別墅之外,這座村莊大部分都是相當樸素的民房,只有以中心水井為中心的小廣場附近有店家在營業,而且大部分的商品都以日用品和食物為主,唯一稱得上是娛樂場所的只有一間酒館。
不過這座村莊並不如外表般貧困,反而有著不錯的經濟和名聲,這都歸功於它的特產品:頂級橡木材和其工藝品,這邊產出的橡木品質極高,不但有著獨特的清香可以有效防止蟲蛀,而且被海水浸泡了數年也不會腐蝕,但歷年來此地的領主嚴格限制採伐數量產量極低,因此在外面辛洛威的木頭傢具相當昂貴和稀有。
而且最為神奇的是,百年來人們嘗試著移植這附近的樹種,可是移到其他區域種植後就會變回普通的橡木,因此辛洛威的森林有精靈寄宿的傳說廣為流傳,也被商人們稱為精靈的木材。
將所有物品卸下馬車後,眾人決定先尋找投宿的旅館當作據點。這七天除了餐餐吃野外燒烤的夜琉外,大家幾乎只能啃著又乾又硬的麵包配著水硬吞下去,所以現在只想趕快吃點美味的食物。
原本夜琉還很興奮地拉著路人問這裡哪家旅館的東西最好吃,結果一問才知道這裡就只有一家旅館,連選都沒得選,聽到食物也很難吃之後,她的心情更是盪到谷底,後來露說了會跟旅館借廚房來準備晚餐後,她才回復精神。
由於這間旅館只有提供雙人房,所以眾人房間的分配如下:
夜琉和露、艾力克斯和尤里、萊拉和莉莉亞、哈維和伊凡娜,最後威爾一個人住雙人房。
原本哈維表示願意跟威爾同房,不過還是被怕孤單的伊凡娜一邊哭一邊抓著他的手,硬是被登記在一起了。
確認好房間後,夜琉簡單告知了大家集合時間後就宣布解散,讓大家好好休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剛解散,夜琉想都沒想就直接衝進了酒館、萊拉興奮地拉著莉莉亞跑去服飾店、伊凡娜和尤里去採購晚餐的食材和調味料、哈維則是往書店跑、露留在旅館幫大家整理行李和打點其他事情、艾力克斯相較之下就沒什麼目的,只是在廣場四處搭訕年輕的女性。
他們已經很習慣像這樣各自行動了,轉眼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威爾不知道該做什麼,整能開始漫無目地閒晃。
「咕嚕~」
直到飢餓的腸胃發出哀號,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天色也開始暗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剛好走到了酒館旁邊,儘管露等等就會準備好晚餐,但在腸胃持續抗議下,威爾還是決定先進酒館吃點東西果腹。
當他推開門板時,裡面馬上傳出了夜琉得意的笑聲。
「哈哈!根本不夠看嘛!」
她的聲音是從中央的桌子傳來的,桌子周圍擠滿了正在起鬨的熱鬧觀眾。
威爾艱難的擠過人群後,印入眼簾的是放飛自我的夜琉,她翹著腿放在桌子上開心大笑,接著舉起手中特大杯的啤酒猛灌,從桌上的空瓶數量看來這已經是第十杯了;她正在和另外三人賭錢,桌上凌亂地擺滿撲克牌和賭金,同桌的另外三人正一臉苦悶的將牌扔在桌上,重新洗牌準備下一把。
「原來妳衝進酒館就是為了賭錢啊?」威爾走到了夜琉身旁,她全身散發著濃厚的酒臭味。
夜琉這時才發現威爾的存在,她看了看自己的新一局的底牌,心不在焉地問:「原來是威爾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在剛剛,看來妳玩得很開心啊。」威爾將手插在口袋,彎腰看著桌上的賭局。
「還好啦,因為太無聊了,就和這幾個人小賭一把。」
她拿起酒杯指著對面三人說完後又喝了起來。
灌完一大口後,夜琉滿足的發出了「哈啊~」聲音,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泡沫後笑著大聲說下去:
「我只不過稍微誘惑了一下,告訴他們只要能把我的錢贏光,跟他們上床也不是不行,想不到這幾個色鬼就真的上鉤了。」
對面三人聽到後「嘖」的一聲,不爽地別過頭。
聽到她賭這麼大,威爾狐疑的問:「如果真的輸光了,妳真的會和他們上床?」
說實在的,他不太相信夜琉會老實履行諾言。
夜琉笑了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我就知道……」
「只要在他們面前捏爆拳頭大小的石頭,問要不要先用手擼一發,男人們就嚇到逃跑了。」她一臉得意的說下去。
「妳該不會……幹過好幾次了吧?」
「當然,而且屢試不爽,畢竟沒有男人會希望自己的小寶貝被捏成肉末吧。」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同樣身為男人的威爾打了個冷顫。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時,新的牌局已經發完了。
威爾看了一下,她拿到的牌相當爛,但夜琉只是笑著將手中的牌放下,然後舉起酒杯豪邁地喝個精光後,將酒杯往後扔出去發出「匡噹!」的響亮聲音。
正當威爾還在想她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時,夜琉就笑著重新拿起了牌,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便發生了,剛剛還爛到極點的牌面早已變成了非常好的組合,夜琉一定是利用剛才的舉動吸引眾人目光後趁機出了老千。
她牌砸在桌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說道:「那麼,多謝招待囉!」。
「……!」「怎麼會!」「不可能!」
對面三人直直地盯著桌上的牌,眼神帶著驚訝和困惑。
夜琉囂張的大笑後將桌上的錢全部收了回來。
這時其中一個男人憤怒地站了起來,指著夜琉的鼻子大罵:「妳這女人居然出老千!」
夜琉聽完後滿不在乎的反嗆:「你們幾個才是老千吧。」
除了賭桌上的四人外,其餘觀眾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周圍開始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
「哪有人贏了牌還誣賴輸的人出老千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說。
夜琉比著中指走到男人旁繼續挑釁:「沒人規定牌桌只能有一個老千啊,你們技不如人就別丟人現眼了。」
說完,她突然將那名男人的頭砸在桌上,並將左手反折箝制住,高大的男性立刻因疼痛扭曲了表情,這時幾張樸克牌從他的袖子內滑出,旁邊的群眾看到這幕發出了驚呼。
「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在騙另一位小夥子了。」她一邊加重力道一邊說著,無視眼前男人痛苦的哀嚎。
「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我才用身體引你們上鉤,想不到這麼容易。」她鄙視地冷笑了一聲
另一名男人突然拿起酒瓶往夜琉的頭部砸下去,但她連躲都沒躲,直接拉著被壓制的男人的頭擋了下來,慘叫聲隨即而來,夜琉一腳將手中抓住的男人往剛剛攻擊的同夥踢過去,讓他們撞成一塊倒在地上。
她將雙臂交叉於胸前,一臉不屑地盯著兩個狼狽爬起來的男人說:「先警告你們,要打架我奉陪,但敢拿出武器就別怪我了。」
威爾走到夜琉身打算幫忙但卻被她用手擋住了,她帶著自信的笑容說:「放心吧,對付這幾個雜魚連暖身都稱不上,你在一旁看就好。」
被稱做雜魚讓男人們非常不爽,剛剛一直在旁邊觀望的第三位男人,衝過來對夜琉的腦袋揮出右拳,卻被夜琉正面單手接住後逆著關節的方向用力一擰,讓男人因劇痛而跪了下來,聽到對方的悲鳴,夜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馬上用膝蓋往他的手肘撞上去,配合手部的施力把對方右手臂的關節弄斷後才放開手。
男人抱著手臂在地上痛到打滾,撕心裂肺的哀號聲在整間酒館內迴盪。
「唉,真是的。」夜琉嘆了口氣,剛說完第二名男人突然從後面出現,並用力的勾住夜琉的雙臂想要將她束縛住。
一開始被酒瓶砸中腦袋的男人,滿臉鮮血的露出猥褻的笑容後,站在前方往夜琉纖細的腹部開始連續出拳毆打,不忍直視的畫面讓站在後面的威爾立刻衝上前——
但他才剛踏出右腳,夜琉就發話了:「不是說在一旁看就好了嗎?」
夜琉的表情沒有一丁點的痛苦,反而是一臉的無趣,她還打了個哈欠一臉疲倦的對著揍了自己腹部十幾拳的男人問到:「就這種程度?」
看著眼前比自己嬌小的女子,出拳的男子因恐懼開始顫抖,他的拳頭不自覺地停下,同伴見狀趕忙提醒:「喂!笨蛋,不要停——唔!」
他的話還沒講完就感覺到左腳失去支撐跌坐在了地上,慢慢往自己的左腳看過去,自己的左膝蓋從正常彎曲的反方向被硬生生地折成了一個V字型,扭轉處的肌腱整個被撕裂,骨頭的碎屑也刺穿皮膚露了出來,隨著不知所措無力感和遲來的疼痛感開始湧現,男人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
威爾從旁邊看得很清楚,夜琉趁眼前男子被嚇傻的時候,抬起左腳直接往後方男人的膝蓋踢下去。
夜琉看了看剛剛那名男人的傷勢,露出覺得麻煩的表情說:「本來只打算踢到骨頭裂開就好的,看來太久沒打架生疏了啊,力量都控制不好了。」
剛剛被嚇傻的男人總算回過神來,從旁邊舉起了椅子往夜琉的腦袋砸下去。
夜琉斜著眼瞄了一下小聲說:「我可事先警告過別拿武器了喔。」
她直接反手一掌將椅子給拍碎,然後利用對方來不及停下的勢頭往對方的腳踝一踢,男人立刻無法保持平衡開始往前傾倒,夜琉直接在空中用右手按住他的後腦勺往地上用力一砸,地板應聲破裂後,滲出的鮮血開始填滿地面的裂痕。
夜琉往對方的腦袋繼續施加力量,本來還打算要把男人的腦袋直接壓碎,但她看到對方已經失去意識後便悻悻然地鬆開了染滿鮮血的手。
此時,一開始被弄斷手臂的男人早已爬了起來並掏出了小刀,從後方冷不防地刺向夜琉的心臟的位置,不過她僅用一個側身就閃開了。
「所以我說啊……」她一邊碎念,一邊用右手抓住握著小刀的手腕,同時左手往對方下巴送上一記沉重的上鉤拳,男人立刻像斷了線的木偶全身癱軟。
但夜琉的攻擊可還沒完,她收回雙手壓低身體並做好架式,做了口深呼吸後往對方腹部快速地打出右掌,讓男人龐大的身軀往牆壁撞了個大坑,嘴巴吐出口鮮血後他直接昏死過去。
夜琉甩了將手上的鮮血向旁邊看呆的群眾說:「放心吧,我有避開要害,現在把他們兩個送去醫生那死不——還不死心嗎?」
那位被踢斷腿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邊找來一把斧頭,艱難地撐著身體一跛一跛地靠近夜琉,然後使盡全身的力量往她砍過去,結果被一臉不耐煩的夜琉用左手正面直接捏住斧頭的刀刃。
男人嚇到鬆開雙手的瞬間,夜琉用力將斧頭的刀刃給捏碎,並往對方的腹部踢出一腳讓他彎下腰,再用右手抓住他的頭砸向一旁的桌子桌面。
幾乎是同一時間,剛剛才捏碎斧頭的左手,早已用極快的速度伸回腰間並抽出短刀抵在對方脖子上,只要她有那個意思,這個人的咽喉早就被割斷了。
看著被壓在桌上哭出來的男人,夜琉把臉湊到了他耳邊輕聲說:「不想死的話,能和我出去談談嗎?」
男人先是愣了下,接著頻頻地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看到對方的反應,夜琉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感謝你的配合。」,然後拍了拍他的臉頰後收起刀子,揪著男人的衣領往門外走去,並對一直旁觀的威爾彈了下手指了說:「跟上吧。」
正要推開店門時,夜琉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向店裡喊道:「別忘了趕緊把那兩個人送到醫生那邊,啊!還有酒錢跟店家損毀算他們頭上,如果不願意買帳就叫他們自己來跟我理論。」
說完並向所有人揮手道別後,她便領著另外兩人離開酒館。
隨後,夜琉將那名男人拖進暗巷,並且將他壓在牆上開始質問起來:「聽說這座村莊有位魔女是嗎?」
「什麼魔女?聽都沒聽過。」男人立刻否認。
夜琉耐心地再次詢問:「我只再問你一次,這座城市是不是有魔女。」
「就說了我聽都沒——」
「碰!」
他腦袋旁的牆上突然被揍出一個巨大的凹痕,男人跌坐在地上開始尿失禁。
夜琉用像盯著蟲子一樣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著:「大約一年前,我們收到了一份魔術協會的報告,在帝國西北方觀察到了可疑的魔力反應,推測是A級魔女出沒。」
男人不發一語地聽著這個情報,但聽到A級魔女的時候身軀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這個小小的動作並沒有逃過夜琉和威爾眼睛。
確認對方肯定知道些什麼,夜琉繼續說下去: 「接著半年前有傳言說,有個小村莊的領主為了抓一個女孩居然出動全村的人,還為此下了封口令。」
「……」
「然後還真是巧啊,就在不久前一封寄給刑部的信件上面提到,正好這座位於西北方小村莊有著一名魔女。」
說完這些情報,夜琉蹲下來用力捏著男人的臉頰說:「就算是你們這些平民都懂吧,A級魔女如果不嚴格管制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不希望被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話,就快點說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聽完事情嚴重性後,那名男子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開口說:「請保證不會把我洩露出去……」
「我以刑官的身分保證。」她點了頭說。
聽到眼前的女子是刑官後,他不敢相信的盯著夜琉看了好幾秒。
「半年前,亞當大人確實有要我們抓住一名女孩後平安送回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才要求我們不要隨便洩露。」
「你們都不知道那位是魔女嗎?」
「全都不知道,當時只說是一名親戚的女兒貪玩溜而已。」
「是嗎……」夜琉稍做思考後,繼續追問下去:「你還記得那位魔女的長相嗎?」
「我沒有實際看過,只聽說有著銀色的長髮和藍眼,應該很好辨認。」
「銀髮和藍眼嗎,這的確很顯眼呢。」
銀色的頭髮在這國家非常罕見,據說這種稀有的髮色只有在北方鄰國的極少數人擁有而已。
「那位魔女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被其他人抓到後就送回亞當大人的宅邸,後來就沒再看到了。」
聽到這則奇怪的事情,威爾納悶地問:「將一個女孩子送進領主的宅邸後就再也沒看過她,你們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男人只是聳了聳肩說:「是有人在意過,但大家也只是當作他的親戚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村莊了而已,畢竟亞當大人平時很善待下人,也沒有任何的奴隸,大家都很信任他自然沒想太多。」
聽到這邊夜琉受不了了,趕緊喊停:「行了,行了,我不是來這邊聽你拍主子馬屁的,還有其他相關的資訊嗎?」
「已經沒了,請相信我。」
「感謝你的情報。」得到想要的資訊後,夜琉也不再緊逼對方,然後將剛剛賭牌贏的錢扔在他的手上說:「錢還你們,趕快去看醫生吧。」
「說到看醫生……」威爾看著那位男人被夜琉踢斷的腿,驚訝地說:「真虧你這樣還能那麼冷靜地和我們說話啊。」
剛剛因為死亡的恐懼讓那名男人暫時忘記了疼痛,現在氣氛緩和後又被這麼一提醒,他的疼痛感馬上又回來了,立刻倒下哇哇大叫。
夜琉懶得理他,直接起身帶著威爾準備離開,並提醒道:「離開前給你個忠告,這件事情是國家機密,假如敢說出去,我就有理由把你給宰了。」
說完,她和威爾便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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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方山頭的陣陣雷鳴和潮濕的涼風判斷,恐怕等等即將有場暴風雨襲來,注意到即將變天的人們紛紛加快了腳步,周遭的攤販也忙著收拾東西,每個人的表情都看的出來相當匆忙。
而得到寶貴資訊的威爾和夜琉兩人,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往旅館前進。
威爾在後面跟著夜琉的腳步一邊問:「剛剛有些情報怎麼沒聽妳和大家說過?」
走在前頭的夜琉回答道:「先說第二條情報吧,老實說我也是用矇的,那本來就只是流言蜚語,也沒有人委託刑部調查過,根本無從得知是真是假。」
「那第一條情報呢?」
「第一條我等等會跟大家解釋。」
一進到旅館,其他人正圍著角落的一張桌子準備開始用餐,夜琉馬上走過去說了聲「把要吃的帶上去,有重要的事情。」,接著她抓了塊夾著火腿和生菜的三明治,再拿了碗湯後就匆忙上樓。
大家一看到夜琉的樣子就知道要開始工作,原本悠閒的表情開始變的嚴肅起來,立刻帶上簡單的食物起身跟上。
等大家都進到夜琉的房間後,啃著麵包的夜琉開始報告起來:「那麼,剛剛得到了情報指出,疑似為魔女的目標特徵是銀色長髮和藍眼,而且那位女孩現在高機率在辛洛威的領主手上。」
台下眾人同樣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專心聆聽夜琉的報告。
接著,夜琉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才宣布接下來的情報:「然而目標的能力依然不明,不過根據過去一份觀測報告推測,有很大的可能會是S級魔女。」
大家一聽到這個消息全都倒抽了一口氣。
通常,魔女只分為A級到D級。但事實上,在A級之上有著極為特殊的S級魔女,不過國家由於諸多考量而將S級魔女的存在視作機密,不讓一般的人民知道她們的存在,即便被目擊也會對外宣稱是遭遇到A級魔女。
S級魔女的能力全都相當棘手,有著一人足以匹敵數支軍隊的恐怖力量,因此世界各國的共識就是不準任何人與S級魔女簽下契約,也嚴格禁止任何國家私藏她們,並盡可能提早發現以便在幼兒時期就將其抹殺,減少其抵抗的能力。
而目前僅有四種能力被排在這等級:時間與空間、元素與能量、奇術與光影,以及最後的生命與魔力。
如此危險的魔女有可能出現在這個小鎮,想到這些大家開始出現不安的神色,看到這樣的部下們,難得換成夜琉苦笑了。
「你們放心吧,我認為目前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位魔女可是被普通村民抓住了,危險性不會太高才對。」
儘管她努力安慰著眾人,但緊張的氣氛依然沒有緩解,大家都因為過於害怕和震驚而沉默不語。
最先開口的是露,她有些憤怒地詢問夜琉:「你事前就知道了對吧?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大家?」
其他人也點著頭,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事前告知,如果沒有個合理的原因實在無法接受。
明白大家想法的夜琉無奈地說:「我也不想隱瞞你們,但有關S級魔女的任何情報都是最高機密,就算在刑部當中也不能隨意透露。」
「就算是這樣……」露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夜琉用手勢制止。
「由於這次的情報始終無法證實,魔術協會在S級魔女的觀測結果確認前絕不會隨意洩露消息,目前協會內也只有少部分的高層知道這件事而已,這也是為何哈維完全不知情的緣故。」
夜琉先是向大家解釋,為何同樣隸屬於魔術協會的哈維會完全不知情。
「再來,這一年來早就暗中多次派了其他刑官和最高層級的魔術師調查整個國家的西北部,但全都搜尋結果全都沒有結果,因此這個觀測結果的可信度大幅降低。」
萊拉這時不解地問:「那為什麼大姊要和我們說是S級呢?妳自己都說了可信度很低了。」
對於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夜琉罕見的思考了良久後才坦言道:「我雖然說可信度大幅降低了,但那很大程度上其實是高層們安慰知情者的說詞罷了,因為一直找不到又沒有出現災情,所以才如此逆向解釋。」
艾力克斯明白夜琉的意思後,面色凝重地問了句:「一年前觀測到的時候,推估的可信度是多少?」
被問到這個問題,夜琉皺起了眉頭,有些難以啟齒的說:「……百分之九十八。」
「天啊……」聽到這個數字,連一向穩重的尤里都仰天長嘆。
還是難以接受的露,從床上站起來走向夜琉逼問著:「我從和妳回魔女管理所時就一直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妳好像事先就知道那封委託書的存在一樣?為什麼給刑部的委託書又會出現在管理所?為什麼和魔女有關的工作又要反常地交給刑部處理?妳這次到底還隱瞞了什麼,給我全都一五一十全招了,夜琉!」
看到露問了這麼多問題,知道此時一定要給眾人個合理交代的夜琉,只好把來龍去脈全都招了:
「這過程很曲折啊……解釋起來要花點時間了。首先澄清一件事情,為何與魔女有關的事情要特意委託刑部這點我也很納悶,理由只有那位匿名的委託人才知道。」
夜琉先是聳著肩膀坦白自己也有不知情的部分後,開始解釋起來:
「我原先也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直到三個月前行政人員例行檢查委託紀錄和結案報告是否吻合時,才發覺兩者的數量對不起來才發現有一封委託信遺失了,因為擔心是刑部成員吃案,所以這件事情自然被上報到我們刑官這裡,而這次剛好就是由我負責。」
一般情況下,刑部都是採用成員之間互相監督的方式,以避免有人濫用權力,但若刑部內出現如吃案、集體收賄這種涉案人員較廣的特殊情況,便會交由刑官來進行調查和處理。
「後來發現並非刻意吃案,在四個月前,第一個收到這則委託的刑部成員當下便立刻請認識的魔術師協助一同尋找這位魔女,但她們當時並不知道S級魔女這件事,在辛洛威搜尋數周卻沒有任何結果後,她們只好回到魔術協會上報這件事,希望能釐清是誤報或純粹是兩人沒找到目標,結果這整個過程耽擱太久,導致她們來不及回報說委託仍在進行中,這才被誤以為是吃案。」
夜琉說到這邊暫停了一下,對著眾人先做個整理:「到這邊為止,就是為何信件會從刑部走漏的原因了」,看大家點頭表示理解後,她接著說下去:
「但也因為這個巧合我才知道了這封委託的存在,正好魔女觀測部門的主管也是一年前S級魔女報告的少數知情者,我們在釐清整個案情的過程中將這兩件事情聯想在一起,還為此緊急招集了其他刑官和高級魔術師們進行討論,但就像前面提到的,早就多次搜尋無果又毫無災情,眾人開始懷疑這整件事情的真實性。」
「這麼重要的事情,老師居然都沒告訴我……」哈維有些難過地說。
夜琉安慰他說道:「畢竟那時這整件事情就像個鬧劇一樣,亂傳無法證實的謠言就只是在添亂而已。」
看到哈維點了點頭釋懷後,夜琉繼續說:
「然後因為搜尋魔女的委託一般是交由魔女管理所進行配發,因此大家暫時決定先將委託存放於魔女管理所,等到事情有新的轉機再依情況決定委託的對象,當然這整件事只有高層和受付人員知情而已,這也是為何我當時索要這封信時她會那麼為難。」
講到這裡,為何那封信會出現在魔女管理所、為何夜琉會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以及為何夜琉要以刑官的身分接下這份委託,一切全都說得通了。
「然後在大約一個月前我聽到了一則謠言,說是西北方有個地方領主,居然為了抓一個小女孩動用了整個村莊的人,還為此下令封口,這時我便想通了,只要這個領主有能力把魔女藏起來,村莊內的人又不對外透露,那搜尋老半天卻找不到人也不奇怪。」
「但前提是那個領主真的有能力在魔術協會高層和刑官夾擊下,還能把魔女藏起來對吧,這有可能辦到嗎?」伊凡娜有點不太相信這麼荒唐的假設。
「這種事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而且觀測報告和流言也都沒有提到是辛洛威,所以直到剛剛套出情報前,一直都只是我把三條情報硬湊在一起所得出的假設罷了,而且即便是現在也不能肯定他們抓到的女孩真的是魔女,所以仍然還只是假設。」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我們衝進去別人房子裡面抓人後,才發現是誤會一場囉。」莉莉亞直接想到了最尷尬的情境。
「非常有可能,萬一真是這樣場面會非常難堪啊,一定會被臭罵一頓的。」夜琉苦笑了幾聲。
「看來我們要先準備好道歉的台詞了。」尤里開的小玩笑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稍微的緩解了氣氛。
「不過……」夜琉笑完後恢復認真地表情說:「雖然機率很低,但畢竟三條情報全部都指向同一件事實的可能性並不是零,萬一真的如同我推測的一樣,我們很有可能得要和S級魔女交手。」
聽到夜琉所說最糟糕的結果,大家吞了口水面面相覷,看著再次不安的眾人,夜琉第一次在威爾面前彎下腰道歉了
「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讓你們陷入危險之中。」她眼神堅定的看著眾人後繼續說:「但即使這一連串胡亂聯想成真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我身為刑官也絕不能讓它發生!」
夜琉稍微停頓了一下後,再次鞠躬請求著所有部下:「所以拜託了,這次就當作陪我一起胡鬧吧!」
大家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馬上就達成了共識。
露總算放下所有的疑惑,放心地說:「沒辦法了,誰叫妳是我們的上司呢。」
萊拉也元氣十足的喊著:「我知道了,大姊!」
伊凡娜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不用擔心,保護大家就是我們的責任。」
艾力克斯也感慨地說:「反正我們的命本來就是你撿回來的。」
大家雖然還沒完全克服對S級魔女的恐懼,但全都義無反顧地表示願意協助夜琉。
接著,夜琉看向威爾這位剛好被捲進來的倒楣訓練生說:「威爾,這個任務有可能會變得非常危險,如果不願意你也可以拒絕參加,沒有人會責怪你的。」
威爾只是保持著沉默。
看著沉默的威爾,夜琉慚愧地低下頭說:「抱歉了,你目前應該都把我當作不及格的訓練官吧,但是我不會蠢到真的讓新人去送死的。」
聽到她如此誠懇的態度,威爾握緊拳頭下定了決心後,大喊:「拜託也讓我參加吧。」
「嗯?不用勉強自己也沒關係喔。」夜琉瞪大了眼,她是真心地覺得這次任務太過於危險,威爾沒有必要參加。
「我並沒有勉強自己。」威爾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夜琉一言不發地盯著威爾。
「雖然現在只是訓練生,但我也是刑部的一員,所以早就跟大家一樣做好隨時放棄生命的覺悟了!」威爾慷慨激昂的說著,他剛剛被大家的決心給深深的感動了。
夜琉先是張大嘴巴看傻了眼,接著「噗哧!」的一生忍不住笑了出來,旁邊的其他前輩們也同樣大笑著。
「哈哈!不錯啊,你這傢伙!」夜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拍著威爾的肩膀笑喊道。
看著不斷大笑的大家,以為自己講了甚麼奇怪的話的威爾,害羞的紅著臉趕忙低下頭,冒出「還是離開算了」的念頭。
「那麼歡迎加入了!從現在起我們也會把你當成一家人了!」夜琉終於止住笑,開心地繼續說下去。
「真的就可以了嗎?像我這種一頭熱就亂說話的笨蛋。」
「只要有這股傻勁就沒問題了,畢竟我們這邊全都是笨蛋呢!」
夜琉繼續笑著說,盡管其他人馬上因反駁「我可不是笨蛋喔。」而和夜琉鬥起了嘴,但不久前還瀰漫的恐懼氣氛已經一掃而空了。
等大家的心情重新平復也好好吃完晚餐後,夜琉開始講述作戰方針。
「總之,目前需要先調查是不是真的有魔女在這座村莊,線索應該就在山上的豪宅,也就是這座村莊的領主——亞當•羅賓斯的宅邸。所以接下來開始分頭行動,準備潛入和調查,必要的時候可以滅口或使用任何手段,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
她換了一口氣後繼續說:
「不過還是盡全力避免犧牲!假如確認是S級魔女,全員立刻撤退絕不可交戰,並通知其他幾位刑官和魔術協會前來支援,要記住!對付S級魔女不出動最精銳的人員只會徒增傷亡,了解嗎?」
「「了解!」」
「那麼,開始分配任務。」夜琉開始熟練地分配工作:「萊拉和莉莉亞在每天深夜時潛入屋內搜索、尤里和威爾負責早晚輪班在宅邸周遭觀察他們的動向、伊凡娜和我同樣早晚輪班在隨時能突入的位置埋伏,一旦發生緊急狀況立刻殺進去支援、露和艾力克斯繼續待在村子裡蒐集情報、最後哈維你隨時留在旅館內待命,提供後勤和急救處理。」
分配完工作後,夜琉接著對威爾說道:「威爾,由於白天比較容易暴露行蹤,經驗較不足的你負責夜間的時段。那麼,還不需要工作的人先回房間儲備體力吧。」
指派完畢後,大家立刻解散準備開始動作。
這時,威爾想到自己有個疑惑還沒得到解答,他舉起手向夜琉詢問說:「這次妳突然擔任新人的指導教官,也是為了這次任務嗎?」
聽到這問題,夜琉立刻別開了視線,眼前這個傢伙已經不是剛剛那個工作模式的認真夜琉了。
察覺這點的威爾,瞇著眼睛繼續追問:「仔細一想,正是因為放了我三天鴿子,害得我剛好沒有魔女可以領,才有理由可以接受這個搜索任務,難道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嗎?」
「當……當然是啊,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內……沒錯,就是這樣!」夜琉冒著冷汗心虛地表示。
可惜後面其他部下們一同戳破他的謊言說:「「少騙人了。」」
眼看這次是瞞不下去了,夜琉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試探性地詢問:「威爾,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威爾完全不領情,繼續瞇著眼說:「這視妳接下來講的內容而定。」
夜琉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擺出了她的招牌假笑,用超高的語速說:「其他刑官們說我帶的訓練生絕對活不過一個月,我一氣之下和他們打賭,結果因此下不了台只好真的隨便抽個訓練生來帶,然後放生你完全是因為和別人喝酒喝到掛後忘得一乾二淨,直到聽到你沒有魔女可以領後才想到可以趁機調查這個任務委託。」
「……」
「如何,都是些用不著生氣的小事對吧。」夜琉莞爾一笑。
「你這混帳啊!」威爾舉起拳頭直接往她腦門揍下去。
看到夜琉被揍一拳後大家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當威爾同樣準備離開時,卻被夜琉叫住了。
「啊,等一下,威爾。」
夜琉走過來拍了拍威爾的肩膀打氣道:「不用太緊張喔,如果有什麼危險其他人會支援你的,大家可是很強的!」
「嗯,謝謝妳。」
「好了,趕緊離開吧,賴在淑女們的房間可是變態的行為喔。」
夜琉揮著手做出驅趕的動作,然後轉頭深了個大懶腰並打著哈欠說著:「睡覺,睡覺~」
看著她的背影,這一個多禮拜夜琉各種胡鬧的回憶浮現在威爾腦海中,威爾原本一直在心中鄙視著她,總覺得這個人沒有資格作為刑官,可是直到剛才見識過認真的夜琉後,他徹底改觀了。
意識到自己完全誤會對方的威爾,一句「抱歉……」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嗯?」夜琉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威爾問道:「為何要道歉?」
威爾低下頭慚愧地說:「在酒館那件事之前,我其實一直覺得妳不夠格當刑官,可是直到剛剛我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所以才想和妳說聲道歉。」
突然,一對溫暖的物體捧著威爾的臉頰——是夜琉白皙又柔細的雙手,兩人的雙眼直接對上。
「誒?」
她將臉靠得非常近,女性身上獨特的香氣也開始衝擊威爾的嗅覺。
現在的夜琉與以往的印象完全不同,威爾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受到,她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有多麼動人,被這樣美麗的雙瞳直盯著,讓威爾的臉頰開始發燙,害羞想把視線別開。
夜琉以一貫輕鬆的語調說:「不用道歉喔,平常的夜琉你就當作是個笨蛋,然後也像個笨蛋一樣和我吵架、嬉鬧就好。」
「這樣真的可以嗎……」
「露也是、艾力克斯也是,尤里也是、哈維也是,甚至是萊拉也一樣,大家都是這樣的,只有工作時再把我當成上司就行了。」她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但眼神中又透露了一點哀傷。
「誰叫我啊,很享受當個笨蛋呢,不管是過去、現在、將來都是,所以以後也要繼續麻煩你們囉,嘻嘻~」說完,她放開雙手轉身走向窗邊,藉由看著一片黑暗的窗外試圖隱藏臉上的表情。
看著她的背影,威爾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甚麼比較好而努力地思考著,不善言辭的他終究只說的出:「謝謝妳,夜琉。」如此簡短的道謝。
「好了,沒事就回自己房間去準備了,我也要睡了。」夜琉揮著手,把威爾趕出了房間。
等威爾關上房門離開後,靠在牆邊假裝在看書的露納悶的說:
「妳明明是為了這計畫才故意耽誤三天的吧,為何要對他說謊呢?」
「被妳發現啦?」
嘴上這樣說,但夜琉的語氣卻像早就料到了一樣,她跳到自己的床上呈現大字型的躺著。
露讀著手中的書解釋:「哪有這麼剛好的事情,前一天最後一個魔女剛被帶走,隔一天桌上就出現過期的訓練生集合日期通知單讓我看到。」
以刑官的身分,要確認現在管理所內的情況絕非難事,所以聽完這次任務的來龍去脈那一刻,夜琉的計畫早就被露給看穿了。
夜琉放空的看著天花板心不在焉說:「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妳啊,雖然打賭的事情是真的,但我確實是因為知道魔女數量剛好只夠分給所有訓練生,近期軍隊那又有人要申請魔女才故意多等三天的。」
露將手中的書本闔上後,坐到了自己的床邊看著夜琉繼續追問:「那麼,為什麼要說謊呢?讓他對妳改觀不好嗎?」
夜琉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藏起來後敷衍地回答:「誰知道,或許我比較喜歡當小丑吧……」
「……」露看著夜琉不發一語。
「畢竟被當小丑總比被當成怪物好,妳說是嗎?」夜琉落寞的說。
「夜琉……」
和夜琉相處最久的露,不用看也能想像她現在表情,害怕、孤獨、充滿了不甘,對排擠自己的人們充滿憤怒,但又嚮往和大家友好相處,正如同她們最初認識時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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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萊拉、莉莉亞和伊凡娜一行人離開旅館沒多久便颳起了狂風暴雨,山路上的四人不但要隨時注意腳下的爛泥避免滑落山崖、擔心被強風吹落的枝幹,還要隨時提防落石的發生。
不管身上斗篷的布料防水性再好,但在這種雨勢面前仍然沒有用處,全身衣物被淋濕的他們彷彿身上綁了好幾個沙包一般舉步維艱的走著,還因為逐漸流失的體溫而瑟瑟發抖。
「這是哪門子被精靈守護的村莊嘛!」因為熟悉在野外行動而在前頭開路的萊拉氣得大罵。
她身上的衣物最為厚重,靴子裡的小腳彷彿泡在水池中,是四人之中最為狼狽的。
她繼續抱怨著:「哪有精靈這麼過份的!」
「唔,看不到路……」走在第二的莉莉亞,夜晚加上暴雨使得能見度極度惡劣,她將手放在眉毛上擋住雨勢,努力瞇著眼看清眼前的道路。
結果一個不注意,她馬上因為踩到爛泥而滑倒,好在他後方的威爾即時衝上前將她拉回來。
「莉莉亞,沒事吧!」威爾著急地喊道。
確認懷中的莉莉亞緩過神來並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後,威爾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罵道:「可惡!這樣下去別說潛入宅邸了,我們別先遇難就該偷笑了。」
莉莉亞重新站好後提議:「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躲雨?」
萊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左邊是陡峭的山坡,右邊是沒有人煙的森林,她直接反駁說:「就算說要躲雨,現在冒然進入森林中也不見得會比現在更好喔。」
「萊拉說得對,現在至少還在道路上,如果進去不熟悉的森林迷失方向反而有可能更危險」同樣擅長在野外行動的威爾,也贊同萊拉的看法。
「唔……」莉莉亞理解狀況後,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思考,剛剛要不是威爾即時拉住自己恐怕已經墜落山崖了,心有餘悸的她不確定該不該繼續頂著這種天氣前進。
看出莉莉亞有些害怕後,萊拉趕緊改口說:「如……如果不要離道路太遠的話,先進去森林裡等雨勢變小也不是不行。」
理解萊拉想法威爾也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這時負責警界周圍的伊凡娜突然將三人拉進一旁的樹叢中,將手指靠在嘴唇上示意不要發出聲音,四個人潛伏了一會後,變看到宅邸的方向來了五、六個人騎著馬正舉著提燈下山,一路上還一臉嚴肅地仔細四處查看。
等他們遠離後,四人開始討論剛剛的情況。
「是來找我們的嗎?要撤退嗎?」萊拉有些擔心。
「還不能斷定是衝著我們來的,不過他們肯定是在尋找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伊凡娜分析著。
「可能是宅邸內發生了狀況……」擅長潛入的莉莉亞,抱持另外一種觀點分析道:「如果是這樣……現在是最好的潛入時機。」
「喔~真不愧是莉莉亞,切入點就是不一樣。」萊拉拍著她的肩膀誇獎著。
「可是如果他們是衝著我們而來,要有人回去警告大家才行。」相較於莉莉亞專注於潛入時機的想法,伊凡娜還是較為擔心對方的目的。
「還是要分頭行動?」威爾這時提案了,另外三人立刻明白他了意思。
「那麼我去蹤那群人吧。」萊拉馬上自告奮用,但立刻被威爾給阻攔。
「不可以,讓莉莉亞獨自潛入敵營會太過危險,而作為緊急手段的伊凡娜也不能離開,只有在外頭監視的我比較適合。」威爾如此分析著。
「在這種天氣一個人行動很危險喔,果然還是我去吧。」伊凡娜擔心的說。
威爾指著自己說:「雖然不像夜琉那麼誇張,但我對自己的野外求生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看他充滿信心的模樣,大家也點了點頭表示信任威爾,說了句「一定要小心喔!」便繼續往亞當的宅邸前進。
威爾也趕緊回頭尋找剛剛那群人的蹤跡。
跑了一大段路後,威爾注意到前方出現了數盞火光,趕緊停下腳步藏進了樹叢,非常好運的是幾名男子並沒有注意到威爾的蹤跡,他們仍然慌忙地在樹林間尋找某種東西。
「有看到嗎?」
「沒有。」
「可惡啊!不知道山頭上和山腳下的有沒有找到。」
(山頭上和山腳下?)
威爾聽到他們的對話後,瞄了一下遠方山頭的方向確實注意到幾盞微弱的火光,看來對方出動了非常多人在搜索整片山林,不過搜索的目標還不能確認。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如果有人找到就會看到信號了。」
「渾蛋啊,偏偏挑這種天氣逃出來。」
「這種狀況下怎麼可能在森林中找到人啊!」
「別抱怨了!快找!」
確認火光遠離後,威爾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身體。
「喂!喂!不會吧?」威爾驚訝到瞪大了雙眼,很有可能是那名疑似為魔女的女孩跑出來了。
他開始分析自己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要先回去和莉莉亞她們告知嗎?不,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即便知道了這則情報,僅憑他們四個能做的也很有限,還是要立刻撤退回旅館討論下一步,而且如果她們已經潛入了宅邸內,威爾貿然進入只是增加被發現的風險。
還是要先回夜琉那邊報告?但現在離山腳下太遠,光是衝回去就要耗費非常大量的時間,而且夜琉一行人的人數也遠比對方少,算上折返的時間要在這整座山比對方先找到人並不太實際。
「如果等他們找到後再直接搶人的話……」
威爾覺得這計畫可行,對方看來都是些輕裝的侍衛,只擊破找到魔女的小組威爾還是有自信辦到的,但問題就在於該如何在整座山林之中確認是哪個小組先找到找到目標。
「對了,我記得他們說過找到的小組會發出信號。」
雖然還不清楚所謂的信號是什麼,但威爾看著山頭的方向已經心中有了個底,自己只要埋伏在山頂上俯視整片山林,再針對發出信號的小組截擊就好了。
儘管這個計畫明顯過於簡陋,威爾隨便就能想到好幾個漏洞,像是:萬一自己無法分辨他們的信號該怎麼辦?萬一女孩真的是魔女並且打算和自己交戰又該如何?
但一時半刻也想不到更好辦法的威爾也只能先硬著頭皮採用這個計畫,在心中做好決定好後他便開始往森林往山頂前進。
可是雨勢仍然持續增強,而且完全沒有要減緩的跡象,威爾在一片陡峭的山坡前停下了腳步,他判斷貿然攀爬只是徒增危險後,只好開始改變方向貼著山壁前進,一來是為了觀察有沒有比較好的攀登點,二來是在尋找有沒有岩壁間的裂縫可以暫時躲雨,結果運氣非常好的還真被他發現一個非常隱密的洞穴。
進入山洞後,威爾將斗篷脫下來擰出一大灘水後平鋪在地上坐了下來,為了避免被發現行蹤他也不敢生火,眼下無事可做的威爾只能坐在洞口附近發起呆來,靜待雨勢減緩。
「不知道萊拉她們是否平安無事。」看著外頭那驚人的滂沱大雨,擔心同伴的威爾自言自語起來著。
明明自己分開前還在眾人面前那樣誇口,現在卻只能在這邊躲雨乾等,感覺到自己沒幫上任何忙威爾,心情十分的沮喪。
一想到大家的信任,結果自己現在卻如此的沒用,他不甘心地揍向了地面罵道:「可惡啊,要是我的頭腦更聰明點就能想個更好的計劃了。」
突然,一連串「啪嚓啪嚓!」的巨響從外頭傳來,聽起來像是某個東西正粗魯又快速的折斷樹枝,威爾立刻起身將手放在劍柄上進入備戰狀態。
他開始設想可能的情況和對策,萬一被亞當的手下發現了,看能不能先裝作在山上遇難的旅人設法矇混過去,畢竟能避免戰鬥就盡量避免比較好,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單純是樹木被強風吹倒又是野生動物經過……
「野生動物!」
想到這威爾看了周圍的洞穴意識到一個最糟糕的情況,萬一自己誤入了熊巢就麻煩了,威爾可沒天真到認為自己對上熊有任何勝算。
正當威爾開始思考該如何從棕熊手中平安逃脫時,外面騷動早已平息了,為了保險起見他在洞口觀察了一小段時間確認沒其他動靜後,才開始往剛才聲音的方向靠過去檢查。
走了幾公尺後,他看到了大量的樹枝斷裂在地上,以及一名躺在地上的年幼女孩,她像嬰兒般一動也不動的捲曲在地上,在黑暗中連到底是死是活都無法判斷,很明顯是從山頂上摔下來的。
理解狀況後,威爾二話不說立刻衝上前檢查那名女孩的傷勢。
靠近後,威爾馬上聞到濃厚的血腥味,他趕忙先檢查女孩的脈搏和呼吸,發現兩者都相當微弱,體溫也嚴重過低,要是不趕快處理的話女孩隨時都會沒命,威爾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女孩,衝回剛才的山洞之中將女孩放到自己剛才坐著的斗篷上,避免接觸到地面以減緩體溫的流失。
現在情況緊急威爾也顧不了什麼隱藏行蹤了,他趕忙到外頭撿了些樹枝後,用腰包內的工具在女孩附近升起了火堆提供她溫暖,接著他拿出醫療包開始利用光源仔細地檢查和處理傷勢。
首先,造成女孩出血的傷口主要是腳掌和右腹部。
威爾優先檢查右腹部的傷口,傷口上插了一截樹枝,推測應該是落下過程撞擊到樹枝所造成的,好險深度還算淺,看上去應該也沒有傷到重要臟器。
威爾先用剪刀努力在不挪動到樹枝的情況下將上方過長的部分剪斷,接著再用酒精淋在上方進行簡易消毒,再用紗布和繃帶將樹枝與身體的連接處層層纏繞固定住,如此一來只要不碰撞到露在外側的樹枝,就能避免傷口進一步撕裂,可以爭取些時間。
過程中,由於她破爛的衣服嚴重妨礙包紮只好將其整個剪開,或許是因為還不到需要穿戴胸罩的年紀吧,看到女孩衣服內只穿了一條內褲確實讓威爾愣了一下,好險因為對方年齡尚小威爾內心沒有任何波瀾,假如今天換作是幫夜琉她們作同樣事情的話,威爾一時間還真會不知道該把視線擺哪才好。
接著是她的左腳掌,看上去是被還不小的尖銳物貫穿過,而且因為擅自將穿刺的物品被拔出造成傷口周圍被嚴重撕裂大量出血。
威爾從下方的斗篷割下一塊布料纏繞在女孩的腳踝附近,接著用一根較粗的樹枝穿過布料後開始順時鐘旋轉,隨著轉動的圈數增加,布料也越纏越緊開始壓迫著周遭的血管,直到女孩的腳掌出血停止後,再將樹枝固定好避免鬆脫,如此一來可以快速有效的止血,接著再簡單的用酒精、紗布和繃帶對傷口進行消毒和包紮。
嚴重的外傷處理完後,剩下的都是些擦傷就先放著不管了,威爾接下來開始檢查有無骨折的情況,果然發現她的右側小腿骨折了,威爾拿了幾根較粗的樹枝當作支架,並且用繃帶纏起來固定住。
眼下能作的緊急處理都作了,剩下的只能帶去醫生那邊才有辦法處理了。
「嗯?」這時威爾發現,即便女孩已經在火堆旁躺了一陣子,體溫仍然沒有回復的跡象,這樣下去別說帶去醫生那了,她馬上就會先於失溫的。
「沒辦法了。」威爾將自己上半身的衣物脫掉後,緊緊從後方抱住了全身赤裸的女孩幫她取暖,過程中還要小心不能動到好不容處理好的傷口,就這樣抱了十分鐘左右,女孩的體溫總算開始恢復了。
確認她暫時脫離險境後,威爾懸著的心總算能放下,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小心翼翼地為女孩穿上後,他靠在牆上大大的鬆了口氣開始稍作休息,並且再次看了看女孩,這時他才心頭一驚地說道:
「等等,這個女孩……」
由於剛剛威爾是全神貫注地投入在急救之中,完全沒有功夫去管其他的事情,直到這時他才想起與魔女有關的事情。
「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沒錯,這名年幼的女孩和情報提到的一樣有著閃耀的銀色長髮,雖然被血漬和汙泥弄髒,但還是可以看到如月光般皎潔明亮的美麗光澤,稚嫩的長相也如同傳說中的天使般清純,而最讓威爾驚訝的是,她的皮膚居然還能夜琉更白,甚至到了快要沒有血色的感覺了。
「我撿到的真的是人類嗎?」如此荒謬的想法在威爾腦中一閃而過,美麗的銀白長髮、完美無瑕的清純臉龐、白皙透亮的雪白肌膚,簡直像是童話書中跑出來的妖精或女神。
「唔……!」
這時,一股強烈的暈眩感向威爾襲來,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強烈的疲憊和想吐,差點直接昏過去。
「仔細一想,我整天下來都沒什麼休息啊。」勉強撐起身體後,威爾自嘲的說道。
由於自己的身體已經過度勞累,在剛剛高度緊張過後突然鬆懈下來,導致了疲勞感一次爆發出來,他如此推測著。
儘管威爾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睡著,但仍再逐漸增強的倦意最終還是戰勝了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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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猛然地坐起。
直到驚醒後,他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威爾爬起來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提起精神後,開始確認自己睡了多久。
「嗚……」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了一陣輕柔細小的呻吟。
威爾順著聲音移動視線後才注意到女孩醒過來了,她正用痛苦的表情抱著腹部,看來是正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弄痛了傷口,兩人也在這時對上了視線。
沉默片刻後率先行動的是威爾,他走向女孩高興的說:「你醒過來了啊?」
結果女孩馬上縮了一下,並努力將身體往後挪動著。
眼見她對自己相當警戒,威爾馬上停下動作,緩緩地壓低姿態並伸出雙手向她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可惜女孩並沒有因此而放鬆戒備,反而更加害怕地想要往後爬開,卻因為疼痛再次倒在地上,全身劇烈的發抖著。
擔心她莽撞的行為讓好不容易處理好的傷口再度裂開,威爾著急地站了起來正要衝過去制止,好險及時意識到會造成反效果後停下動作,並且一邊慢慢後退一邊輕聲的說:「先別亂動,不然剛包紮好的傷口會裂開的。」
女孩趴在地上,用手按住劇烈疼痛的腹部,抬起頭用充滿恐懼和警界的眼神盯著威爾,直到確認他沒有進一步動作後,總算不再繼續拉開距離。
看著女孩對自己的態度雖然還不算往好的方向,但至少沒繼續往壞的方向發展後,威爾保持這個距離再次慢慢蹲下來,並且張開雙手證明自己沒有帶著會傷害她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說:「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女孩這才緩緩坐起身子,身體的顫抖也明顯減緩,但從眼神仍可看出相當的警戒。
「沒事了。」
開口的瞬間女孩因為驚嚇再度縮了一下身體,威爾見狀仍然只能繼續保持目前的姿態,緩慢且清楚地為女孩說:「現在聽我說,妳身上的傷還很嚴重,隨便亂動的話會再裂開的。」
威爾說明完後,只見女孩仍然保持同樣的姿態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死死的盯著他猛瞧,威爾開始擔心是不是語言不通,還是對方年紀太小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威爾像是在對外國人說話一樣,一面比手劃腳一面詢問,但女孩仍然只是看著自己不發一語。
兩人就這樣繼續對視了數秒,就在威爾幾乎認定語言無法交流時,女孩這才輕輕點了頭,看到能交流讓他鬆了一口氣,並且打算趁著這個勢頭進一步認識女孩以拉近關係,畢竟彼此信任程度和認識程度有關。
想當然爾,眼下女孩絕不可能主動開口,因此只能由威爾先行提問:
「那麼,妳叫什麼名字?」
「……」
「是住在附近的小孩嗎?」
「……」
「啊!抱歉抱歉!應該先自我介紹的。我叫做威爾。」
「……」
「那個,能拜託妳說點什麼嗎?」威爾尷尬的努力擺著笑容
「……」
(完全無法交流!)
威爾內心完全慌了,女孩別說開口說話了,根本連一根指頭都沒動過,就像個木頭人般定在那邊不動,就在他幾乎放棄的說了句:「總之,願意先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嗎?」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女孩在猶豫了幾秒後慢慢點了頭,讓威爾是又驚又喜的歡呼道:「太好了!」
至少已經有最初步的信任,光是知道這點就已經是一大突破了。
「我知道要立刻信任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會勉強妳這樣做。但是請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妳的。」
威爾說完後慢慢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坐下,這麼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因為主動拉開距離可以進一步降低對方的戒心,另一方面可以藉此觀察女孩會主動拉近或拉遠和自己的距離。
結果女孩只是呆在原地抱住自己的雙腿縮成一團,也沒有要和自己對話的意願,看到這結果威爾有些心寒的嘆了口氣。
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的他,開始煩惱待會雨勢減緩後要如何把她帶去哈維那邊接受治療和檢查,以女孩當前的身體狀況肯定無法自行走那麼遠,但要說服到她願意讓自己抱著想必得花好一番功夫了。
正當威爾還苦惱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時,外頭有了新的動靜。
「她應該掉在這一帶啊。」外面傳來了男人的嗓音。
「是來找妳的嗎?」威爾問道,女孩害怕的點了點頭。
「妳想跟對方走嗎?」威爾接著問下去。
女孩盯著地面猶豫了許久後,搖了搖頭說:「已經……不想再回去了。」
「我明白了,妳就好好待在這邊。」
聽到女孩的回答後,威爾慢慢站起身往外面走去並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妳的。」
「繼續找!不把她帶回去,亞當大人會抓狂的!」
四名男子挑著燈在樹林中來回走動,尋找著剛剛掉落在這邊的女孩。
「找到了,剛才看到的火光!」
「有可能被撿進去了,過去看看。」
當在他們正要靠近洞口時,威爾走了出來。
「你們似乎在找些什麼啊。」
「小哥,大半夜的你跑到這深山做什麼?」
帶頭的男人一面試圖窺探洞穴一面試探著。
「我遇到暴風雨迷路了,剛好發現這個山洞可以躲雨,你們呢?」
「我們也是正好遇到暴風雨在找地方躲雨呢!」
雙方都知道對方在撒謊,這場暴風雨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有預兆了,正常人怎麼可能挑這時候偏離道路進入這森林之中。
「小哥!能讓我們也進去躲個雨嗎?」
另一位男人打算直接闖入山洞,卻被威爾拔出劍指向咽喉趕忙後退幾步。
「不太方便呢。」
「你也太自私了,我看山洞空間夠啊!」男人用宏亮的聲音吼著。
「還是說,你偷藏了什麼不想讓我們知道呢?」講到這,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果然得用暴力解決了嗎……」
眼前帶頭的男人冷冷的說完後,直接拔出了腰上的大刀,後面的男人們也紛紛舉起武器。
威爾也地擺出架式準備應戰——
突然,眼前一前的景色如同白天一般明亮。
「磅!!」
還沒搞清楚狀況,巨大雷聲便差點撕裂眾人的耳膜。
那群男子也在這瞬間瞄到了正在洞口窺探的女孩。
「找到了!」其中一名男子大叫。
女孩發現自己暴露後,慌張地準備逃走,可是腳底的傷口讓她狼狽地跌在地上。
威爾發現女孩並沒有聽自己的話好好待著罵了一句「那個笨蛋!」,立刻用劍攔下準備衝過去的男子,擋在他們和女孩之間。
這時威爾注意到不太對勁的地方。
(等等,她已經站得起來了!?)
「少來礙事!」
威爾分神的瞬間一名男子一面咆嘯,一面往他的胸口揮下了大刀。
好險威爾及時回過神側身閃開,並順勢一個迴旋斬斷了他的手臂,趁對方因為手臂被砍斷退縮的那一刻雙手握住劍精準地刺向了他的咽喉,再將劍甩出來。
「咦—嗚咳……」
他連哀號都來不及便倒在地上咳著鮮血,很快便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另一名男子從左側拿著斧頭,瞄準威爾的肋骨奮力橫劈過來。
他趕緊蹲了下來躲開攻擊,並且用腳從側面踢中了男子的下顎成功讓他暈眩,整個人像拖了線的木偶,全身癱軟地往前傾倒,威爾沒放過這個機會立刻站起來用劍刺入他的心臟結束對方的生命。
眼看一半同伴瞬間被解決,剩下的兩名男子看了彼此一眼後,點了頭達成某種共識,接著他們倆人便後退幾步收起武器。
看到對方似乎沒有要打的意思了,威爾也從解除戰鬥的架式,但仍緊握著劍警戒著。
「為什麼要妨礙我們?你應該不認識那個女孩吧?」滿臉鬍渣的帶頭男子率先開口提問。
「她本人都不想和你們回去了,我怎麼可能還把她交給你們。」
「小鬼,你知道那個女孩的身分嗎?」另一名瘦得像猴子的男人急著罵道。
「身分?你在說什麼鬼?」威爾裝作毫不知情,試圖套對方的話。
「那小丫頭可是——」
帶頭的男子立刻摀住了他的嘴往後推,阻止了威爾套話。
「總之,我們不是壞人,只是要把那個女孩子帶回家。」
「我可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帶人回家的方式,是把對方從山上扔下來的。」威爾語帶嘲諷地罵道。
「扔下來?」
「你們剛剛自己說了『她應該掉在這一帶』,對吧?」
男人愣了一下便明白威爾的意思,搔著腦袋不耐煩地說:
「你誤會了,那是她自己跳下來的,我們根本來不及拉住她。」
「就算是這樣,也代表她根本不想回去吧?」
「少在那邊擅自妄想!你根本什麼都不知情吧!」男人有些火大的吼道。
「唔……」
看到對方的反應確實不像裝的,反而讓威爾開始思考自己真的誤會的可能性了,畢竟夜琉也說過很有可能只是誤會一場了,如果真是這樣威爾反倒成了理虧的那邊。
正當威爾陷入躊躇時,他突然感受到自己袖子被拉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女孩正低著頭緊抓自己,看著這樣的女孩,威爾心理總算打定了主意。
「搞清楚了嗎?快點把她交出來!」男人繼續吼道。
「我明白了……」
「!」
聽到威爾這麼說讓女孩嚇了一跳,她慢慢地鬆開了剛才緊抓地雙手,小聲地說著「果然又是騙子……」
「看來你總算搞清楚狀況了,那就把她交給我吧。」
男人揮手示意女孩趕緊過來,但看她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便伸出手準備強制把她帶走。
這時,威爾將他的手給拍開了。
「我明白了,我絕對不能把她交給你們。」威爾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你這傢伙!」兩名男人見狀後怒吼著,並且再次拔出了武器。
就在雙方準備大打出手的那一刻──
一道閃電的落在不遠處,炫目的強光和驚天動地的巨響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男人們和威爾看向了閃電的落點後發現亞當的宅邸周圍燃起了熊熊大火。
「嘖!」帶頭的男人咂舌後,吹著口哨後退幾步。
兩匹馬立刻從他們身後的樹叢衝出來,他們抓起韁繩跳了上去趕忙往宅的方向衝過去,還不忘之前丟下了句:「別以為你逃得出辛洛威。」
看著對方離去後,威爾收起了自己的劍跌坐在地上鬆了口氣。
這時女孩從後面抱住了她,看著將臉埋在自己的背上啜泣著,威爾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疲憊地說著:「之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著威爾領著女孩回到山洞裡收拾東西,準備先帶她回去哈維那邊接受完整的治療,經過剛剛那些事情後,女孩已經不只是對威爾完全放下戒心了……
「放心吧,我都不會丟下妳的。」
「嗯。」她發出可愛的聲音點了頭。
「所以可以先放開我嗎,我要彎腰收拾東西。」
威爾為難的說著,女孩仍然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不放,女孩聽完後也老實的放開在一旁看著。
等威爾把剛剛散落的工具包和醫療包收拾好,火堆也滅的差不多後,他靠在牆邊打算喘口氣,結果女孩馬上跟著坐在身旁並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那麼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不然不知道怎麼叫妳。」
本以為對方應該會願意報上名字了,想不到女孩卻搖著頭。
「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我嗎?」威爾沮喪地說。
「不是的。我……還沒有自己的名字……」女孩抱住自己的大腿,有些情緒低沉的說。
「沒有名字?那過去大家怎麼叫妳的?」
「莉娜……」
「嗯?那不就是名字嗎?」威爾感到相當地不解。
但女孩搖著頭繼續說著令人費解的話:「那不是我的名字……」
「呃……所以他們叫妳莉娜,但妳的名字並不是莉娜,然後妳又沒有名字……是這個意思?」威爾說著連自己都一頭霧水,如同像繞口令般話語。
女孩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理解錯誤。
「那這樣一來,莉娜不就是妳的名字嗎?」威爾苦笑道,他感到自己完全無法跟上女孩的思維。
女孩稍作思考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總算明白威爾想不透的地方,她搖了搖頭解釋說:「莉娜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所以那不是我的名字……」
雖然威爾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但意思大概是有另一個人叫做莉娜,然後大家都用那個人的名字來稱呼女孩。
「那我來幫妳取一個吧。」威爾說道,不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聽到威爾要幫自己取名字,女孩開心的張著她那美麗的海藍色大眼,抱住威爾的手臂期待著。
「嗯……我想想啊。」
威爾開始叉著手開始高速思考著,知識貧乏的自己想取出個附有深意的名字是不可能的,但腦中閃過的也全是周圍認識的人名。苦思許久後,威爾決定至少取個身邊沒人這樣叫,但還算常見的名字。
「愛麗絲,這名字如何?」威爾看著女孩說到。
「愛……愛麗絲?」
原本以為她會欣喜若狂的同意,結果女孩反而露出一副快哭出的表情盯著威爾看。
以為對方不喜歡的威爾趕忙說:「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再想其它名字吧。」
「不,我很喜歡。」
「嗯?」
「太好了,我終於有自己的名字了……」
女孩心滿意足地將臉埋入威爾的懷中,像小貓一般的磨蹭著,她用那鈴鐺幫清晰又美麗的聲音小聲說:「謝謝你……」,然後便睡著了。
威爾撫摸著她小小的頭,為了不破壞她可愛的睡容,只能用非常小的聲音輕聲說道:「那麼,愛麗絲,請多指教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