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滅同人】於是我成為了鬼之後9

大雨浸濕了我，我癱坐在樹下，滿身泥濘，現在狼狽的模樣或許和幾年前的杏壽郎有些相似…

十三歲的那一年，我看見站在家門口淋雨的他，紅腫的左臉與斷在地上的木刀，明顯是剛才被父親給教訓了一頓…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平時上揚的頭髮被雨水打溼的下垂，我撐著傘，靜靜的走到他身旁，替他遮擋著雨露，杏壽郎一動也不動，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看起來是格外的落寞…

見他這樣，我猶豫了幾分，緩緩的張開嘴巴，配合著落雨的聲音，輕哼著柔和的小調，伴隨在他的身旁，我想用聲音趕走他的孤寂

就這麼哼著，他舉起手，接過我的傘，冰冷的手觸碰到我，他搖曳的目光裡出現我的身影，泛紅的眼下，我分不清那是雨還是淚，只聽見他飄渺的聲音問著我

「為什麼…」

我輕輕彎起嘴角，與他對視，溫聲細語的回答，並牽起他的手，將手中溫熱的烤地瓜放在他的手心

「因為我們看不見悲傷，所以我想聲音也同樣看不見，是不是能比較容易趕走你的悲傷…」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他看著手中的地瓜，猶豫了幾分，最後還是彎起了嘴角，無奈的笑了一下

「還是等我變強吧…等我變強再來接受這個答案…」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句話的涵義，只是看到他似乎好了起來而感到欣慰，後來我才發覺，他那時候想知道的是我的心意，畢竟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有發現我一直在注視著他…

只是現在，同樣的雨天，我不自覺的開口輕哼著當年的小調…幾年前的感情還是那麼的純真，現在怎麼就成了混濁的顏色…同樣的音色，卻是帶著這樣的心情在哼唱，怎麼也趕不走我心頭上的淒涼…

打在身上的雨讓衣服格外的沈重，使我連站起來的想法都沒有，連夜的奔跑使我疲憊萬分，我靠著樹幹，任由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


「醒醒！妳這個愚蠢的傢伙！」

肩膀被劇烈的晃動，朦朧間，我知道自己被帶進了室內，有個人替我換洗更衣，可我卻沒有力氣醒來，恍恍惚惚的，我又沒有了意識…

等我真正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似乎在地下室，環顧房間沒有其他的人，而我第一時間察覺到的，是這棟屋子裡還有其他的鬼…

我拉開門，朝著氣息小心翼翼的靠近，看似沒有盡頭的長廊，只有幾根明明滅滅的蠟燭掛在牆上，顯得十分詭譎…我戰戰兢兢的站在轉角處偷看，誰知，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搭上了我的肩頭，鬼的氣息近在咫尺…

我慌忙的轉身退後，幾乎是縮到了牆角，看著眼前與我同樣人模人樣的鬼，綠色的頭髮紫色的瞳孔，穿著一身和服

「妳在搞什麼！蠢女人！」

「你…別過來…」

我的背緊貼在牆上，警惕著四周有沒有其他陷阱，身體似乎還不自覺的發抖，那隻鬼是皺起眉頭，手上拿著一支蠟燭，表情明顯是不耐煩且還很火大的對著我抱怨

「蛤？對救命恩人還這種態度？要是沒有我發現妳早就被陽光給蒸發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扯著我向前行，他的力氣太大，扯得我手腕發疼，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拉開了隔扇，直接把我往房間裡面一扔！我是直接跌坐在了榻榻米上…

「不可以使用暴力，愈史郎」

我抬起頭，眼前跪坐著一個絕世美人，黑髮紫瞳，身上一樣散發著鬼的氣息，可是她明顯沒有保持敵意的態度，讓我同樣也抱持了冷靜，坐起身來和她面面相覷

「妳是不是叫做千代？」

「…妳怎麼知道？」

她聽到了我的回答後，露出一絲憐憫的神情，接著說出了一句讓我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話…

「妳是因為我的藥才變成鬼的。」

「……什麼…意思…」

聽到後，我努力裝的很平靜，但內心是混亂且躁動…

這是我第一次離真相這麼近，而且說不定變回人類也不再只是無稽之談…

我聽著她娓娓道來，時間要拉回到兩年前…是我還沒有變成鬼的時候…

她說她的名字叫朱世，那個綠色頭髮的鬼叫做愈史郎，是她成功變成鬼的三個人其中之一…沒錯，三個人…我也是其中一個…還剩下一個人，也就是當年潛入我家，給我下藥的人…

朱世說那個人的名字叫做辜，他擁有一項很特別的血鬼術，可以預知未來…

他偷走了朱世的藥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離開前他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頭寫

「兩年後，會有一個與鬼舞葉無慘一樣紅眼黑髮的女子來到這裡，我將藥用在了她的身上，如果見到她，就表示我已經死了，而她也就是妳所期待的命運之人…」

聽到這，我是非常的茫然…所謂命運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手緊揪著腿上的衣服，這和我想知道的答案不一樣…我只想知道能變回人類的方法…而不是得知自己已經離平凡這兩個字越來越遠…

「千代…妳是目前最有可能克服陽光的鬼…而妳的存在，是為了成為引誘鬼王的誘餌…只要妳一克服陽光，鬼舞葉無慘一定會想辦法要吃掉妳，好讓自己能克服陽光，當然…我製作的那個藥，同時也讓妳成為了對鬼舞葉來說的劇毒…足以讓他變回人類，甚至死亡…我們其實也都不知道，辜他選上妳的理由…」

「別說了…妳要我怎麼接受這一切…」

要我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嗎…不要…我才沒有那麼偉大…我沒有無私到願意為了世人而丟棄自己的性命…

我一心只想擺脫這一切，好好的留在杏壽郎身邊，結婚生子，最後一同老去…明明這不是什麼遠大的要求，怎麼在我身上就成了奢侈…

沒有人能把我從這場惡夢中解救出來…我到底為什麼要去接受這一切…

「千代小姐，其實妳有說不的權利…」

我看著朱世，她無奈的笑著，知道她憐憫著我的遭遇，她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緊抓住衣服的手背，微微一笑告訴我

「我一直有在研究鬼變回人的解藥，相信有妳的血作為樣本，進度會加快不少，再說打倒鬼王不是只有這個方法。」

「…真的？」

「是的。」

我彷彿看到了一道曙光，在陰影之下生活那麼久，我終於看見了一絲希望…

於是我留在她們隱身的地方，和她們一起生活，朱世從我身上抽走不少血，日以繼夜的不停研究解藥，以及製作其他有幫助的藥物

愈史郎的血鬼術似乎和視覺有關，他在一旁輔佐朱世，完美的藏匿了這裡，甚至讓朱世能平凡的在這裡當個醫生，給大家一個心安的場所

我就這樣，在這裡一待就是半年過去，幫這裡的病人燒菜成為了我的日常，偶爾也會看著杏壽郎送我的紅色簪釵在月光下發呆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別老是在這裡偷懶！」

愈史郎出現在我身後，我手拿著簪釵趴在陽台的欄桿上回頭看他說

「我早就忙完了。」

「妳整天看著那個發呆！有完沒完！」

「你應該不會不懂吧…畢竟你那麼愛朱世小姐，對深愛之人的思念，是沒完沒了的…」

他走來我旁邊，抬頭看著月光，收起他平時暴躁的口氣問我

「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人類努力成這樣，什麼也不吃，勉強著自己和他們吃同樣的飯菜，變成了鬼之後，那些飯菜的味道簡直像是餿水，妳這麼努力的做，他當下非但沒追回妳，我甚至還聽說那個人一如既往的在獵鬼…打倒了一個十二鬼月…」

「阿…他和平常一樣呀～真是太好了呢…」

聽到杏壽郎的消息我不經開心的笑了出來，愈史郎見我笑是火大的皺起眉頭來

「人蠢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才不蠢，我只是相信杏壽郎…我知道他不會放棄的，而且他正是因為重視著我，才持續揮舞著刀呀…」

「…為什麼？」

「因為他向我發誓過「不會熄滅心裡燃燒的火焰」而且…那把刀有我留下來的痕跡…」

「什麼意思？」

「我曾經用過那把刀，使用血鬼術揮出炎之呼吸，在那之後，他的刀又變色了，原本赤紅的刀，刀背卻染上了墨綠色，與鮮紅的刀鋒成了強烈的對比…」

愈史郎聽完是臉色鐵青，二話不說的拽著我的手來到朱世的面前說…

「她…她說她能用血鬼術揮出全集中呼吸…」

就連朱世聽完臉色也變了，她們似乎怎麼也沒料想到，沒吃過人，還是用藥變成了鬼的我，會使用血鬼術，還能揮舞日輪刀…

「千代…能和我說妳的血鬼術是什麼樣的能力嗎？」

「其實我也不算非常了解…我能藉由「回溯」治療他人，還能看見那個人受傷時的記憶，在記憶中找到未受傷的當事人碰觸他，他就會恢復過來…然後…是用血鬼術使用全集中呼吸的時候，那時被我斬下的鬼記憶也進到了我的腦海…我覺得我的能力恐怕和記憶有絕大的關係。」

「妳…那是什麼矛盾的能力…」

愈史郎簡直不可置信的說著，和朱世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作為鬼才不需要什麼恢復的能力！妳那個能力簡直就是…為了人類而生的…」

看著愈史郎的臉是皺得非常難看，他一直以來非常看不慣我為了變回人，以及為了人類所做的事，現在又加上血鬼術這件事，他恐怕是更加的不愉快…

而朱世最後是看著我溫柔的微笑，走過來牽起我的手，露出百般心疼的表情…

「妳這個孩子太過溫柔了…血鬼術這個能力正是反應了人的內心阿…」

我的內心，也只是想成全所愛之人的理想，以及永遠伴隨在他的身旁成為他的助力而已…

可是因為杏壽郎的理想太過偉大，導致我也想要和他一樣保護身邊的人，或許這一切的連鎖效應，導致我們註定走上一條坎坷的路…


某天，朱世小姐突然拿給我兩把扇子，中間還連結著一條綁帶，將兩把扇子繫在一起，對我說

「這把扇子，是用妳的血去製作的，它能協助妳，在使用「回朔」的時候，大範圍的去治療傷患…但…因為妳說過，治療傷者時，他們受傷當下的記憶會進入妳的腦海…一次治療大範圍的人，這意味著什麼，我想妳應該也明白…」

意味著所有傷者當下的悲痛、悔恨、無助、絕望，都將一湧而進我的腦海…狀況好一點，就是如同窒息，狀況不好…我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收下那兩把扇子，答應朱世小姐會小心使用，願意幫我做這個扇子，也就代表朱世小姐願意為我加油吧！

我對此心懷感激


原以為自己會在這裡待到朱世小姐做出解藥…

可就在某日的滿月下，我看見了自己朝朝暮暮的火紅色身影

他就這麼突然的降臨在庭院的月光之下，已經換上了世世代代炎柱的火焰花紋羽織…

炯炯有神的目光凝望著我，他還是一樣看起來那麼有朝氣，他開口，渾厚有力的嗓音，再次響徹在我的耳邊…是多麼的令我動搖…

「千代！我來接妳了！我！已經變得更強了！妳就放心的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