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捨身的路途-3
本章節 2112 字
更新於: 2018-08-28
辛苦的日子一直持續著，但馨寧並不會這麼容易就灰心喪志。
她總是在生活中找尋樂趣，像是折衣服時偶而學學媽媽的折法、去超市買食物和零嘴時會跟媽媽一樣先看清食品標示再採買，還會帶著弟弟去她和媽媽一起待過的地方……
馨寧盡可能地把自己當成媽媽來照顧弟弟，就跟當時媽媽照顧她一樣。
「這些日子以來辛苦妳了，馨寧。」
爸爸難得在平日晚上十點前回到家，剛哄完弟弟睡覺從房裡出來的馨寧說了句「你辛苦了」。
「來，謝謝妳這段時間的努力，我買了一份禮物給妳。」爸爸摸著她的頭，從頭上傳來的觸感藏不了疲憊。
「那爸爸呢？有禮物嗎？」馨寧看著爸爸彎下腰從後方抱起一個跟她一樣大的禮物袋，感覺一個不注意就會跌倒。
「哈哈，說什麼呢？我買禮物給我做什麼呢？」
「因為爸爸也很辛苦。」
對話就此告一段落，爸爸將禮物塞到她手上，雖然重量意外的輕但對馨寧來說還是有點吃力，於是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
「拆開來看看吧。」
在父親的催促下她撕開包裝紙，裸露的一部分讓馨寧得知禮物是個布偶，她繼續拆掉上半部的包裝，一個等身大的Q版老虎就這樣跟她對上眼。
呆滯的眼睛配上濃厚的圓點眉，再加上完全沒有震懾力的怒吼，跟額上的「王」字顯得格格不入，反倒多了份可愛討喜。
「喜歡嗎？」
「喜歡。」她毫不猶豫的回應。
「太好了，然後這個月你們會去迎秋祭典吧？來，這些錢妳收著。」他從皮包中拿出五千塊放在桌上，並交待他們要好好玩。
「可是我們不會花那麼多錢。」
「沒關係，剩下的錢妳就收著吧，好嗎？」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爸爸見狀笑著說聲「妳最乖了」，然後轉身離去準備洗澡。
馨寧將視線從父親的背影移開，盯著桌上的錢獨自呢喃：「你最狡猾了……」
不管什麼事，只要會花錢的爸爸總會給馨寧超出支出的金額。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之前無論怎麼拒絕都還是徒勞，因此這次她才默默收下。
雖然這些錢她都有好好收著、沒有亂花掉，可是一想到這是爸爸辛苦工作得來的錢，罪惡感就會揮之不去。
儘管爸爸沒辦法長時間陪在他們身邊，但馨寧知道他其實是最辛苦的，明明如此辛苦卻只想著要犒賞女兒，從來沒有想過要犒賞自己。
她沒辦法為爸爸做些什麼，所以只好更加努力照顧弟弟，打理整個家，幫爸爸分擔肩上的重擔。
「嗯，我可以的。」
我可以做到。馨寧告訴自己。
*
迎秋祭典，顧名思義就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秋季所舉辦的慶典，雖然這座小鎮並不顯眼，名字也很少被提起，不過只要一說到迎秋祭典人們就會馬上想到這座小鎮。
舉辦的形式和夜市十分相似，只不過規模大了許多，而且一到九點就會在祭典反方向的空地上施放煙花，為整座小鎮帶來黑夜的光明。
晚間七點，馨寧帶著弟弟來參加每年一次的迎秋祭典，她從五歲起就常和媽媽一起來參加，她還記得自己吃了什麼、玩了什麼，特別是最後的煙花讓她印象最深刻。
祭典已經開始一陣子了，街道上早就擠滿人潮，馨寧見狀將弟弟的手牽得更緊，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人流沖散。
他們一邊隨著人潮緩慢移動，一邊注意兩旁的攤子是不是想要找的目標，首先是弟弟最愛吃的糖葫蘆，再來是去古早味飲料攤買解渴的麥茶，還有迎秋祭典必吃的月餅，接著是解嘴饞的地瓜球，將全部東西都買到手之後，馨寧拉著他的小手走離人來人往的街道，往深山走去。
祭典舉辦在山腳下，走得越深就得爬得越高。地點會選在這裡的原因之一是因為鎮上沒有多餘的空間，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這樣才能夠更加清楚地見到盛放的煙花。
馨寧會帶弟弟來參加祭典就是想讓他看看，看看當年她和媽媽一起欣賞的煙花有多麼美麗。
他們走上山間的石階，路旁的上方都掛滿著燈籠，微弱的光暈讓深夜的山路看起來不至於那麼可怕，反倒增添一股奇妙的氣氛，也因此吸引了一些民眾來這兒散步，不過大多數還是以情侶居多。
他們不斷往上爬，周遭的人也跟著慢慢變少，祭典的喧囂逐漸被遺忘在腳下，跟山間的聲音合而為一，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來。
他們慢慢走出祭典的活動區域，直到再也沒遇到任何一個人。馨寧帶著弟弟拐入樹林間，憑藉著祭典因人流而搖曳的餘光來辨認路況，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被護欄圍住的斷崖前。
斷崖下就是祭典，放眼望去可以見到整個祭典的全貌，再看過去還能見到夜晚中的城鎮，而上方則能見到高高掛在天上的滿月，不過不曉得是因為月光太過耀眼還是祭典的光太過明亮，只有為數不多的星點撒在名為黑夜的畫布上。
昔日這是專屬於馨寧和媽媽的秘密瞭望臺，如今成了他們姐弟倆的，不過說是秘密也不至於，畢竟之前也會遇到幾個人前來這裡欣賞景色。
如果可以，馨寧還真希望這裡是他們專屬的。
她和弟弟坐在草地上，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馨寧咬了口糖葫蘆，外層的甜膩配上番茄的清涼甜味，兩種味道結合成不同層次的甜然後在口中散開，她滿意地笑了下，然後──
咻──碰──咻咻──咻──碰碰──碰！
無數的煙火升起，在快要觸及到不可能觸及的天空時停下，然後壯烈地爆開，化作美麗的花朵便隨即逝去。
就跟之前的煙火一樣呢。
每聽見一聲撼動空氣的巨響，心中的疲累感就會淡去一些；每見到一朵綻放的煙花，心中的決心就會越燒越旺。
馨寧督了眼坐在身旁吃著地瓜球的弟弟，滿意的勾起嘴角將視線移回去，對著繽紛絢爛的夜空呢喃著魔法：「我可以的。」
她總是在生活中找尋樂趣，像是折衣服時偶而學學媽媽的折法、去超市買食物和零嘴時會跟媽媽一樣先看清食品標示再採買，還會帶著弟弟去她和媽媽一起待過的地方……
馨寧盡可能地把自己當成媽媽來照顧弟弟，就跟當時媽媽照顧她一樣。
「這些日子以來辛苦妳了，馨寧。」
爸爸難得在平日晚上十點前回到家，剛哄完弟弟睡覺從房裡出來的馨寧說了句「你辛苦了」。
「來，謝謝妳這段時間的努力，我買了一份禮物給妳。」爸爸摸著她的頭，從頭上傳來的觸感藏不了疲憊。
「那爸爸呢？有禮物嗎？」馨寧看著爸爸彎下腰從後方抱起一個跟她一樣大的禮物袋，感覺一個不注意就會跌倒。
「哈哈，說什麼呢？我買禮物給我做什麼呢？」
「因為爸爸也很辛苦。」
對話就此告一段落，爸爸將禮物塞到她手上，雖然重量意外的輕但對馨寧來說還是有點吃力，於是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
「拆開來看看吧。」
在父親的催促下她撕開包裝紙，裸露的一部分讓馨寧得知禮物是個布偶，她繼續拆掉上半部的包裝，一個等身大的Q版老虎就這樣跟她對上眼。
呆滯的眼睛配上濃厚的圓點眉，再加上完全沒有震懾力的怒吼，跟額上的「王」字顯得格格不入，反倒多了份可愛討喜。
「喜歡嗎？」
「喜歡。」她毫不猶豫的回應。
「太好了，然後這個月你們會去迎秋祭典吧？來，這些錢妳收著。」他從皮包中拿出五千塊放在桌上，並交待他們要好好玩。
「可是我們不會花那麼多錢。」
「沒關係，剩下的錢妳就收著吧，好嗎？」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爸爸見狀笑著說聲「妳最乖了」，然後轉身離去準備洗澡。
馨寧將視線從父親的背影移開，盯著桌上的錢獨自呢喃：「你最狡猾了……」
不管什麼事，只要會花錢的爸爸總會給馨寧超出支出的金額。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之前無論怎麼拒絕都還是徒勞，因此這次她才默默收下。
雖然這些錢她都有好好收著、沒有亂花掉，可是一想到這是爸爸辛苦工作得來的錢，罪惡感就會揮之不去。
儘管爸爸沒辦法長時間陪在他們身邊，但馨寧知道他其實是最辛苦的，明明如此辛苦卻只想著要犒賞女兒，從來沒有想過要犒賞自己。
她沒辦法為爸爸做些什麼，所以只好更加努力照顧弟弟，打理整個家，幫爸爸分擔肩上的重擔。
「嗯，我可以的。」
我可以做到。馨寧告訴自己。
*
迎秋祭典，顧名思義就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秋季所舉辦的慶典，雖然這座小鎮並不顯眼，名字也很少被提起，不過只要一說到迎秋祭典人們就會馬上想到這座小鎮。
舉辦的形式和夜市十分相似，只不過規模大了許多，而且一到九點就會在祭典反方向的空地上施放煙花，為整座小鎮帶來黑夜的光明。
晚間七點，馨寧帶著弟弟來參加每年一次的迎秋祭典，她從五歲起就常和媽媽一起來參加，她還記得自己吃了什麼、玩了什麼，特別是最後的煙花讓她印象最深刻。
祭典已經開始一陣子了，街道上早就擠滿人潮，馨寧見狀將弟弟的手牽得更緊，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人流沖散。
他們一邊隨著人潮緩慢移動，一邊注意兩旁的攤子是不是想要找的目標，首先是弟弟最愛吃的糖葫蘆，再來是去古早味飲料攤買解渴的麥茶，還有迎秋祭典必吃的月餅，接著是解嘴饞的地瓜球，將全部東西都買到手之後，馨寧拉著他的小手走離人來人往的街道，往深山走去。
祭典舉辦在山腳下，走得越深就得爬得越高。地點會選在這裡的原因之一是因為鎮上沒有多餘的空間，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這樣才能夠更加清楚地見到盛放的煙花。
馨寧會帶弟弟來參加祭典就是想讓他看看，看看當年她和媽媽一起欣賞的煙花有多麼美麗。
他們走上山間的石階，路旁的上方都掛滿著燈籠，微弱的光暈讓深夜的山路看起來不至於那麼可怕，反倒增添一股奇妙的氣氛，也因此吸引了一些民眾來這兒散步，不過大多數還是以情侶居多。
他們不斷往上爬，周遭的人也跟著慢慢變少，祭典的喧囂逐漸被遺忘在腳下，跟山間的聲音合而為一，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來。
他們慢慢走出祭典的活動區域，直到再也沒遇到任何一個人。馨寧帶著弟弟拐入樹林間，憑藉著祭典因人流而搖曳的餘光來辨認路況，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被護欄圍住的斷崖前。
斷崖下就是祭典，放眼望去可以見到整個祭典的全貌，再看過去還能見到夜晚中的城鎮，而上方則能見到高高掛在天上的滿月，不過不曉得是因為月光太過耀眼還是祭典的光太過明亮，只有為數不多的星點撒在名為黑夜的畫布上。
昔日這是專屬於馨寧和媽媽的秘密瞭望臺，如今成了他們姐弟倆的，不過說是秘密也不至於，畢竟之前也會遇到幾個人前來這裡欣賞景色。
如果可以，馨寧還真希望這裡是他們專屬的。
她和弟弟坐在草地上，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馨寧咬了口糖葫蘆，外層的甜膩配上番茄的清涼甜味，兩種味道結合成不同層次的甜然後在口中散開，她滿意地笑了下，然後──
咻──碰──咻咻──咻──碰碰──碰！
無數的煙火升起，在快要觸及到不可能觸及的天空時停下，然後壯烈地爆開，化作美麗的花朵便隨即逝去。
就跟之前的煙火一樣呢。
每聽見一聲撼動空氣的巨響，心中的疲累感就會淡去一些；每見到一朵綻放的煙花，心中的決心就會越燒越旺。
馨寧督了眼坐在身旁吃著地瓜球的弟弟，滿意的勾起嘴角將視線移回去，對著繽紛絢爛的夜空呢喃著魔法：「我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