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光藝師

第1章： 光藝師
說也奇怪，這種觀賞性而且是非必要的技藝在上千年的歷史中一直備受尊崇，能達成的條件也異常苛刻，自身的天賦就佔了很大一部份，一年之中能被收入學院裡就讀的學生本就不多，能成為光藝師的人頂多也就兩三個

所謂的光藝師是以玻璃為媒介操控光的人，乍聽之下沒什麼，但光藝師的用途及其廣泛，從單純的製作飾品到提取記憶和製作儀器需要用到的光學設備，甚至能製造類似於生命的東西，比被稱為野草智慧結晶的那什麼人工智慧還精妙的多，天上飛的水裡游的路邊長的，能造出完美「類生物」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本身看起來華麗、用途廣泛、人才稀缺和權貴追捧的相互作用下，光藝師的身價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但在紀元2014年卻一口氣畢業三個光藝師，三人本來各有各的專業，卻在某次因緣際會下相繼成為光藝師

海德．奧頓，學院院長的大女兒，原本學習的專業是色伎中的墨彩（說白話就是畫國畫的），對光影運用的功底本就深厚，放眼業界都是頂尖中的頂尖，筆下的山河草木有曾經東方人的俠氣放浪卻又不失真實，個性看似溫婉端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偶爾忍不住會爆幾句粗口，現為學院教師

尤妮絲．哈維斯，出生於古老的哈維斯家族，原本學習的專業是血役（醫生和獸醫），十八歲畢業後便自家族獨立出來在外開設工作室，藉著原本自學的讀心術準確打造出每位客戶需要的產品，自工作室創立以來人潮絡繹不絕，收養三枚有魔法天賦的野草孤兒吉祥、平安、如意（三寶）做為手下，個性對外高雅清冷，對內則是每個人身邊都有的損友

道恩．戴斯特奈特（戴斯），出生於普通家庭，原本學習的專業是血役，與海德是從小一起玩大的朋友，跟尤妮絲則是同桌，精通各種動物的生理構造，資質為三人之中最優秀，在外開設私學，專挑天賦異稟的幼童培訓，其中也包含野草，對學生極為嚴苛，私下顯露出來的個性較為遲鈍，常被尤妮絲欺負

今天下午沒有課啊……

她躲去休息室，打開窗，一隻畫眉飛進休息室，透明的羽毛和皮膚下是精密的血管與內臟骨骼，就和普通的小鳥一樣，牠理理毛，看向海德，海德挑挑眉，這兩個自由業者天天找她去玩，也沒想過她才不像這兩個人一樣這麼閒

她猶豫了一段時間，想想今天下午也沒事可以做，便決定跟他們好好聚聚，這時有人打開休息室的門

「姊姊？」「怎麼了？」

面對姊姊有些冷漠的語氣，她微微後縮，女孩其實挺怕姊姊，她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姊姊對她和對剛出生的小妹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她明顯更疼小妹，父親對此的解釋雖然是因為她比較喜歡嫩嬰，但這理由實在有點牽強

「下午不用來找我了，我要去找朋友。」

她轉過頭，離開了，海德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後起身，去往道恩的私學

「主人……」

年紀最小的平安又被派來叫尤妮絲起床，現在已經臨近中午，吉祥和如意正在廚房裡準備午餐，吉祥和如意今年十四歲，而平安年僅七歲，在兩歲的時候就被尤妮絲順道領了回來，由於對野草的世界沒什麼印象，再加上從小被當人養大，跟尤妮絲相處起來反倒不像吉祥如意那麼拘謹

「主人，中午了，起床……」

她終於願意起來，一頭淺藍色的長髮披至腰間，珊瑚紅的眼瞳就像寶石一樣漂亮，她揉揉眼睛坐了起來，捏捏平安的臉頰，平安是個帶點俄裔血統的亞裔女孩，皮膚白淨五官深邃，尤妮絲自知自己是個顏狗，從三個孩子都長得非常好看，吉祥是英裔混德裔，是個身高頗高的少年，幾乎要追上身高有一米七的尤妮絲，而如意則是標準的韓系美女

「早。」「不早了，都十一點了。」

尤妮絲打了個哈欠，平安把吉祥昨天挑的衣服捧過來

她自幼生長在富貴人家，再加上工作室收入可觀，她的生活自然也可以算是奢侈，幾乎所有衣服都是由一間繡坊訂製的，這繡坊的主人從來不曾露面，但每次給出的樣品花紋都讓她非常滿意，修改這件事基本上不存在的，而且都會讓她有種熟悉感，他也會派手下來找她訂製一些工具，順便為嗜甜的尤妮絲送來各式各樣精美的甜品，一來一往之下，兩人便成為了未曾謀面的知己，彼此之間唯一的聯繫除了工藝品之外就只剩下他手下作為傳聲筒，一次一句話，而這個手藝精湛的繡坊主人也被稱之為世間僅此一位的「織錦師」

沒有人知道他的技術來自哪裡，如何培訓，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性別、容貌、聲音等等資訊，這世間最了解他的人應該也只有尤妮絲

「你們兩個今天要跟我去嗎？」

「去哪？」

吉祥問道，尤妮絲笑了笑

「當然是去道恩那裡，你們要去嗎？」「我要！」

尤妮絲揉揉平安的頭

「當然會帶妳去了，帶妳去吃好吃的，你們真的不去啊？」「嗯。」

尤妮絲點點頭，微微一笑

「不要玩得太誇張喔，搞出人命我真的負擔不起……」

兩人愣了一下，尤妮絲壞笑著把平安拎出門

很可惜，這屆招進來的學生裡沒幾個能如他的意，而且因為政策的關係，基本上不能到野草窩裡去看看，打算幾個禮拜後隨便找理由把他們通通弄回去

「煩死了。」

現在學生的資質一代不如一代，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輩活得太久的關係，這次找來的各個的是巨嬰

跟野草不同，他們沒有癌症，沒有任何身體內自發性的病變，也不會受到輻射傷害，再得到野草唯一進步的醫療科技之後壽命至少延長了七十年，也造就了許多沒什麼能力的廢物

道恩回到房間換了件舒服點的衣服

「表哥~東西準備好啦~」「喔。」

前些日子他的表弟因為工作跟家裡人鬧掰跑來他這裡暫住，雖然道恩覺得他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但還是讓他住下來了，這傢伙社交能力一流，有他幫應付一些難搞的金主也是挺不錯

他抓起旁邊飼養箱裡的箭毒蛙把玩，這是他前陣子去野草窩裡偷渡來的珍寶，是鈷藍箭毒蛙，在這之前他基本上沒有親眼看過這個東西，要不是因為尤妮絲有個客戶的孩子想養又怕有毒，需要她做一隻，但她自己也沒見過，只好把這個責任丟給道恩

這隻是野草FB（Farm Breeding人工繁殖）的個體，只要不為食有毒的蟲子作為食物基本上就沒有毒，和章魚河豚是一個概念

「杭特。」「欸，怎樣？」「今天晚上我想吃……渡渡鳥……」「知道了。」

經過幾百年的改良，渡渡鳥已經超越雞變成最受歡迎的食用型禽類，原本又糙又膩的肉質被改良的肥瘦均勻又鮮嫩，不過繁殖速度一直是無法解決德問題，即使大量飼養產量也一直拉不上來，所以價格還是偏高，但也不能算是奢侈的食材，現在也有分為食用種和寵物種，寵物種的體格只有原生種的三到四分之一，尤妮絲家的後花園也養了兩隻，一隻原生種一隻寵物種，工作室的迎賓寵物也是這種看起來蠢蠢的傻鳥

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他去頂樓的溫室準備，他在頂樓的溫室裡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他泡好茶等著她們來，就在他剛坐下來不到三十秒海德就進來了

「好久不見。」

道恩笑了一下

「妳就知道妳有多忙，一個半月都不見人影。」「家裡學校都忙，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我在我爹請假的期間當代理院長。」「不過生的是妳媽，妳爸幹嘛請假？」「我哪知道……」

她坐了下來，把那隻畫眉還給道恩

「今年……」「爛死了，大概有九成四連學院的入學考通知都拿不到。」「那不是只有兩個人嗎？」

道恩一臉無奈，他已經跟外界說過很多遍了，他這裡不是補習班

「聽說尤妮絲被拖回去當講師。」

海德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她安排的，道恩也笑了，不可以只有她一個過這麼爽，不過看樣子她還需要一段時間才來，他找了個蓋子把點心罩起來，等她來在一起吃，兩人先喝茶

「雖然有些有慧根，但根本叫不動。」「是啊。」

她可以明白，現在的小孩子真的被寵壞了，常看其他講師被氣的差點要跳樓，不過幸好她有自己挑學生的權力，她都挑自發性高，對自己有期許的，她的班上也就十二個人，其他的她自己都不想看

「人活的太長也不好啊，野草的壽命也不過四五十，還是很努力地想要重建他們過往的榮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便是野草這個名稱的來由，兩人聊著聊著，聊到千年以前發射的那艘宇宙移民艦，對壽命有兩到三百年的他們來說，大概就像現在講清末民初的事情，不是很近也不是很遠

「其實我覺得野草的文化也挺有趣的。」

道恩又往杯子裡添了點茶，就連這種看起來沒什麼的植物也能被他們發展出獨樹一幟的文化，在野草的核戰爭發生之前還沒有多少人喝過茶跟咖啡這種有點顏色的飲料，對他們來說如果要提振精神對自己施點法就可以了，但沒有這種能力的野草只能到處找能替代的東西

「我特別喜歡大陸旁邊一座小島生產的茶。」

道恩想了一下，好像知道她指哪裡了

「這還要想？」「大陸邊陲太多島了，不過我大概知道妳是指哪裡。」「哪裡？知道的話說說看啊。」「白旭日島嗎？」「啊啊，幸好你知道，順帶一提，我今天才知道這是我們家的地。」「不意外。」

白旭日島、赤旭日島還有南象半島是三大茶產地，海德尤其喜歡白旭日島一處大池邊栽種的品種，海德的父親知道女兒喜歡還去找了一個原籍在白旭日島的野草定時去那裡照顧茶株

「果然是有錢人家啊……」「你現在有錢了也可以啊。」

道恩笑了笑，他才不會這麼做，海德也知道他捨不得給自己用好的，基本上手頭有閒錢都會給父母，對家族裡其他的孩子也很大方

「你這樣他們不見得會感激你，當初你成為血役的時候你父母不是叫你不要再回來嗎？」

道恩嘖了一聲，海德也就此打住

「對了，阿姨的氣色怎麼樣。」「挺好的，晚上要來坐坐嗎？」「那妳留下來吃晚餐吧，我今天突然有點想吃渡渡鳥。」

海德笑了一下，這可不能讓尤妮絲知道

「不過他們家那隻大渡渡鳥真的蠻可愛的，可以當靠枕。」

海德瞟了一眼道恩，這兩個人都喜歡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個喜歡蒐集各種各樣的鳥類和金魚，另外一個喜歡昆蟲

「這次的箭毒蛙是工作需要。」

海德冷笑

「是喔，那你的蝴蝶食草園……」「那個是……算了。」「你這個人也真的蠻奇怪的，對自己那麼小氣但對別人和生物卻很大方，你自己說說你多久沒買新衣服了？」「幹嘛一直買啊？又不是很需要。」

但寵物也不是很需要的東西，海德真的搞不懂這兩個人的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說他們兩個，畢竟自己對兩個妹妹的態度也十分詭異，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很疼大妹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跟大妹的感情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斷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直覺得現在這個妹妹跟她小時候的那個不是一個人

「妳到現在還這麼覺得啊？」

道恩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已經這麼覺得將近七八年，但那個時候她妹妹也已經有十一二歲了，怎麼可能說替代就被替代，而且他也不覺得海德爸爸對二女兒的態度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覺得海德的大妹有那裡不對

「不就是莎夏嗎？妳覺得哪裡奇怪？」

海德也一直說不出來哪裡奇怪，但就是覺得這個妹妹不是她真正的妹妹

「喂，我很認真……」「我知道。」

海德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道恩在敷衍她，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不想跟他計較，這時尤妮絲也姍姍來遲

「哥哥姊姊好。」

平安向兩人低頭問好，道恩和海德都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海德姊姊~」

女孩跑去找海德撒嬌，海德將她抱到腿上，尤妮絲搖搖頭

「妳別這麼寵。」「小時候可愛嘛，長大後不可愛就不疼了。」

平安愣了一下，道恩從口袋掏出他試做的箭毒蛙

「給妳，我試做的。」「謝謝道恩哥哥，那我去找杭特哥哥了。」「去吧。」

平安走後海德踢踢尤妮絲

「又睡過頭了？」「抱歉啦。」

看到甜品的尤妮絲開始放縱自己，明明剛才才吃完飯，但手跟嘴就是停不下來

「妳會胖喔。」

道恩把尤妮絲前面的點心推遠一點，尤妮絲不甘心的又把盤子拉回來

「你幹嘛管我，你要娶我？」「妳！！！」

道恩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臉還是不自覺的紅了，也因為每次這種類似的情況道恩都會有這種反應所以全世界都認為道恩喜歡尤妮絲，她自己其實也知道只是她不怎麼想管道恩，她自己明明過得很好

「我能開收音機嗎？」「好啊，妳開。」

海德轉身去開收音機

RTSID-564發現θ變種，死亡率約為0.3%，R0值為0.7……

海德笑了一下，幾乎每年都會有新的呼吸道病毒流行

「我記得……我前幾年去野草窩看診，幫小孩子打疫苗，然後那年一樣有呼吸道的瘟疫，然後有父母問我說，欸？打那個肺炎鏈球菌疫苗可以不感染嗎？我就很疑惑，瘟疫是病毒，打細菌的疫苗沒有用啊，而且打了不代表不感染。」
「就……」

她聳聳肩，並不太了解這些，道恩看著她，一頭金橙色的頭髮在透過溫室透亮的玻璃陽光下亮的他有些恍眼

「我問你……」

海德開口

「是？」「明明尤妮絲很漂亮……」「幹嘛？好兔不吃窩邊草不知道嗎？」

海德笑了笑，這傢伙總是說一套做一套，她專心的聽著野草們的事情，其實他們新一代對野草的世界都很好奇，這也是為什麼尤妮絲想當血役的原因，因為有機會去野草的世界看看，五年前她就是這麼遇見在社會底層的吉祥如意，又從一個行將就木的父親手中接來年僅兩歲的平安

三人中也就海德沒有去過野草的社會，與哈維斯家族不同，奧頓家族是書香世家，家族中的人極少去往野草社會，大多數的成員都專攻藝術與文學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太陽也開始有點曬，道恩也收拾東西帶海德回到樓下，帶她來道自己的房間，舒適的小沙發，恰到好處的溫暖陽光，四分之一弧形的水缸靜靜擺放在房間的一角，裡面養著很多玻璃熱帶魚，孔雀魚、紅蓮燈、黃金鼠、各式米蝦，就連真珠草、金魚藻、浮萍、紅宮庭、沉木、綠藻球、芙蓉，有些透明，也有些不透明，太美了，海德趴在魚缸邊的沙發背看著

「欸欸。」「怎麼了？」「為什麼沒有金魚啊？尤妮絲不是最喜歡金魚嗎？」

道恩也坐到沙發上，看著水裡優游的各種魚兒，他笑了笑

「因為金魚會吃水草。」「假金魚又不吃。」

聽到這裡，道恩有些不高興了，海德自知失言，撇過頭，道恩也就氣了幾秒，拍拍她盤在沙發上的大腿

「不跟妳計較了。」「不跟我計較……」

她低頭看向道恩停在她身上的手，她笑了笑，也沒把他的手推開，都認識多久了，從有記憶以來兩人就一直出現在對方身邊，彼此都是寄生蟲，也都是對方的宿主，甩不掉，也離不開對方，道恩把手收了回來，尤妮絲也晃了進來，嘖了幾聲

「欸，所以說跟道恩傳緋聞的又不是我……」

尤妮絲坐在窗邊的櫃子上，三人繼續聊著，卻極少講到他們的校園生活，大部分都在話家常，聊著彼此的父母，其實道恩的父母最近又又又在鬧離婚，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雖然知道肯定是鬧的，隔幾天就好了，而尤妮絲的父母是家族的包辦婚姻，一直以來相敬如賓，但家裡卻總是少了那麼點溫度，兩人反倒都很羨慕海德的家庭，父母就像小孩子一樣天天鬧

平安玩累了，也被杭特帶回來三人身邊，尤妮絲也帶著她回去了，留下兩人相視一笑，最後兩人還是沒吃渡渡鳥當晚餐，兩人直接去了海德家

海德一家住在一棟漂亮的別墅，三層加閣樓，家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書房，還有一個花園，一座貝殼形狀的泳池，不深不淺，剛好到她的胸口，海德領著他進了家門，黑白相間的冷色調下卻總有種溫暖，海德的父親留著一頭和她一樣金橙橙的中長髮，看起來永遠都那麼愜意

「好久不見，你來看你阿姨的嗎？」「嗯。」「她剛醒，先去洗個手吧？」

聽到姊姊離開後莎夏才敢出來

「怎麼了？」「那是姊姊的朋友嗎？」「是啊，怎麼了？」「我可以……去他的私學念書嗎？」

他笑了笑，沒有答應，很明顯是不同意，父親雖然溫柔，但也從來不避諱指出她的缺點，她本身的資質在父親眼裡是極差的，好不容易透過各種渠道把二女兒弄進學院，卻不敢告訴別人她學習的地方是學院的「垃圾場」

「道恩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你姊姊挑剩的，而且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兩人來到樓上

「媽~我帶了人來。」「阿姨，好久不見。」「欸？你怎麼被拐來了？」「您感覺怎麼樣？」「你覺得呢？」「看起來很有精神。」

海德把道恩領進來後自己就溜出去了

「最近怎麼樣？」「工作嗎？」「各種。」

道恩想了想

「挺好的，但這批學生的素質我不是很滿意。」「要幫忙嗎？」「您果然是我最敬重的長輩。」「哪家的孩子？」

道恩微微一笑

「全部。」「晚餐吃了嗎？還沒的話留下來吃晚餐吧。」「您怎麼知道我是來蹭晚餐的？」

他笑了一下

「你要看小薇嗎？在隔壁房間。」「那我先失陪了。」「去吧去吧。」

他來到隔壁房間，海德趴在床邊看著妹妹，道恩湊過去看，和大姊姊一樣的一彎細眉，深邃的雙眼皮，她微睜柳葉眼打量著旁邊的哥哥姊姊，純淨的藍紫色眼瞳，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

「如果我以後有女兒就希望長這個樣子。」

道恩喃喃道，海德笑了一下

「前提是你要有老婆。」「對，前提是我要有老婆。」

兩人聊著，她也特別乖，自己默默的就睡著了，兩人看她睡著了便去樓下吃晚餐，海德的父親已經弄好晚餐放在餐桌上

「莎夏，下來吃晚餐了。」「好~」「你們兩個先吃吧，青春期的孩子實在是……所你們先吃吧。」「爸呢？」「我晚點要去學院弄一些事情，妳媽要什麼妳注意一下，我馬上回來。」

道恩看到了餐盤裡的食物，那熟悉的紋理和油脂分佈……

「渡渡鳥欸，讚啦，妳缺不缺弟弟？」

海德翻了個白眼

「我爹缺的是女婿，跟尤妮絲爸一樣。」

道恩嗆了一下

「又不是世界只剩妳們兩個……如果只剩妳們兩個我會考慮一下。」

海德深吸了一口氣，非常鄭重的看著道恩，握住他的手

「道恩……」「幹嘛？」「操你媽逼。」

把平安弄上床後，吉祥和如意待在客廳刷野草們的社群

「要喝酒嗎？」

尤妮絲拿來三隻酒杯，兩人眼睛發亮

「讚啦！」

兩人笑了一下，聽吉祥報備今日的野草動態

「又有瘟疫了，WTF？這比我的作息還規律。」

如意往尤妮絲身上靠，尤妮絲溫柔的揉揉她的頭，好像若有所思

「怎麼了嗎？」

尤妮絲搖搖頭，表面上她裝的沒事，但其實每次聽到野草的世界又發生什麼動亂時，她心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我有點累了，杯子給你們兩個洗，我先去睡了。」「欸！」「奸詐，每次都叫我們洗。」

尤妮絲笑了笑，回自己房間去了，她來到陽台，遠遠的可以望到那間繡坊，那處幽暗的小房在萬家燈火下格外顯眼，已經連續一個禮拜都沒亮燈了，吉祥去打聽後說是出遠門了，至少周遭是有人看見繡坊主人的手下離開，一直往邊界去，也沒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總之是這麼消失了一個禮拜

她關上窗躺回床上，外面隱約傳來吉祥如意的嬉鬧聲，她笑了一下，闔上眼，明天還要早起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