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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愛德華醒了。看到佛烈德還在睡，他伸手幫他把毯子蓋好。

范恩心裡彷彿有東西揪緊。

他認識的愛德華‧貝爾，不是會幫人蓋毯子的人。

愛德華看到他的視線，臉紅了一下。

「他最近常失眠，讓他睡久一點。」

那向來慵懶冷淡的聲音，現在充滿了關懷，讓范恩呼吸困難。

他微微聳肩，表示「關我屁事」。

一片沈默，兩人都迴避著彼此的視線。

主動開口的人，居然是范恩。

「我說，這樣真的行嗎？」

他沒有看愛德華，只是盯著儀器的螢幕。

「狼人跟吸血鬼，應該行不通吧？別的不說，你可以活上幾千幾萬年，他不行，不是嗎？你現在這麼依賴他，將來他死了，你怎麼辦？可不要發狂，將來變成跟博拉瑪那個傢伙一樣哦。」

愛德華心中一涼。

他原本就很少想東想西，離家之後每天都過得匆匆忙忙，更不會去考慮那麼長久的事。

佛烈德說過，絕對不會讓他發狂。

但是如果有一天，佛烈德不在了……

「不勞溫特少爺，不是，爵爺費心，我們兩個自己會想辦法。失陪。」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乾脆走出病房。

范恩知道他要去找血喝，血庫就在樓下，輕而易舉。

佛烈德也醒了。看到范恩在場，怔了一下。

范恩開口：「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還好。」

傷口還沒全癒合，又騎了一天一夜的車，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痛。

跟范恩的痛苦比起來，那一點皮肉傷根本不算什麼。

病房再度陷入沈默，只有曼尼的機器運轉的聲音。

佛烈德有很多話想對范恩說。

想要再度謝謝他的照顧和友誼。跟瓦里斯重逢之後，他才深切感受到范恩送給他的是多麼重要的禮物：他的人性。

如果沒有范恩，他一輩子都會是個滿腦子只有復仇的怪物。

然而他不但沒辦法回報范恩的恩情，反而害他失去了父親。

不要說是一顆小小的子彈，就算范恩拿著火箭筒朝他轟過來，他也會甘心承受。

讓他最痛苦的，並不是范恩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