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的象徵

人類逐漸發展茁壯，現在這個世界遍布人類。為了避開人類我和我的孩子們搬到世界的北方生活。
這裡的嚴寒從不困擾我們，我們喜歡寒冷的天氣。
這天我剛和克羅拉約會完，返回我們在北境的家中。其他的孩子似乎都去休息了，只有阿依娜還醒著。
她把玩著她製做的玩偶，但是她的臉上並沒有笑容，反而帶著一絲悲傷。
我連忙走到我的孩子身邊：「怎麼了嗎？」
「母親大人……我是怪物嗎？」
我搖搖頭：「阿依娜怎麼會是怪物呢？」
「可是那些人類總是叫我怪物……他們說只要有白髮紅眼的人，全部都是壞人。」
我將阿依娜從地上抱起，雖然阿伊娜已經長大了，但是我還是喜歡把他當成孩子。
「妳不需要在意人類的話。」我指著阿依娜的胸口：「只要妳不做壞事，持續做對的事。妳就不會是壞人。」
「可是母親……我們真的要當代表邪惡的人嗎？如果我們不是邪惡的，為什麼我們要代表邪惡呢？」
這算是我害了她們嗎？因為我的力量代表邪惡，所以被我創造出來的阿依娜也只能代表邪惡。
她不像人類能自由選擇。
「阿依娜我們只是一個象徵。有了黑暗人類才會知道光亮的可貴，我們可是幫助人類走向光明的英雄。」
「真的嗎？母親大人。」
「阿依娜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
「母親大人從未欺騙過我。」
「好了！阿依娜不需要擔心人類的事，妳只要想著妳還有妳的兄弟姊妹還有媽媽就好了。」我在阿依娜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將她放下。
我發現阿依娜的玩偶收藏中多了幾隻我沒見過的玩偶，仔細一看這些玩偶不就是我們嗎？她為了所有的家人都做了一隻玩偶，真是可愛的孩子。
「阿依娜……我明天要去找克羅拉，希望妳可以像今天一樣照顧好妳的弟弟妹妹。」
「了解。母親大人。」
我能理解為何克羅拉會覺得人類比較有趣，阿依娜雖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緒，但是她總是對我唯命是從，自由的人類則不會這樣。
說實在的我為奧德莉感到難過，她是克羅拉第一個孩子，可是克羅拉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她也不像阿依娜有其他的兄弟姊妹陪伴，她是克羅拉的力量創造出的唯一孩子。
之前奧德莉在克羅拉的要求下開始和人類一起生活，或許是克羅拉希望能透過人類改變奧德莉，但是不論奧德莉和人類一起生活多久，她始終沒有任何改變。
即使奧德莉和幾個人類結婚，並且為他們生下孩子，她仍舊對克羅拉唯命是從。
我想克羅拉大概也放棄改變奧德莉了。
隔天我如約去克羅拉的住處和她相見。聽說人類結婚之後夫妻會住在一起，但是我和克羅拉都同意，能在這個世界自由穿梭的我們，不需要特別住在同一個地方。
這天的克羅拉顯得異常興奮，通常她會有這樣的情緒是因為她在人類中又有什麼新發現。
「親愛的西斯！我發現奧德莉和人類的孩子比一般人類還要強大。」
本來人類會比較虛弱是因為我和克羅拉的魔力互相抵銷的緣故，但是如果他們混上奧德莉體內的魔力，克羅拉的魔力會在他們體內佔據更大的比重，也就會讓他們比一般人類更強大。
「西斯要不要也試試看讓阿依娜她們和人類在一起啊？」
我搖搖頭：「我希望她們和我們一樣能彼此相愛，如果阿依娜愛上人類，想和人類在一起，我自然會同意。」
「不……她們不會愛上人類的。」
「為什麼？奧德莉不就……」
「那是因為我要求她和人類建立關係，和人類一起生活。奧德莉說過，她心中的愛只有對我的愛，我想阿依娜他們也是一樣的。」
「嗯……那看來我們不會看見我的孩子和人類的孩子了。」
克羅拉嘟起嘴：「西斯不想看見阿依娜她們的孩子會怎麼樣嗎？」
「不……我可沒有妳的好奇心。」
「是嗎……對了！親愛的西斯！我在想……我應該給奧德莉的孩子們特別的獎賞。」
「獎賞？為什麼？」
「因為啊！他們不是比一般的人類更接近我嗎？」
克羅拉說的沒錯，奧德莉的孩子體內會有克羅拉四分之三的魔力。
「我認為既然如此，讓她擔任人類和我之間的橋樑如何？我會讓奧德莉的孩子成為聖女。親愛的西斯覺得如何？」
「嗯……還不錯。如果他們比較接近妳，應該比一般人類更能信任。」如果他們體內有更多克羅拉的力量，他們應該會更容易被克羅拉吸引才對。
「所以……妳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想法嗎？」
「蘿拉……妳不需要徵求我的同意。」
「我只是想知道妳的看法，妳的看法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輕掬克羅拉金色的髮絲：「蘿拉不必什麼都考量我，只要妳開心我就會開心。」
克羅拉的雙頰漸漸變得粉紅：「我也希望西斯能開心。」
「陪在妳邊對我來說就是最快樂的事。」我吻了克羅拉的臉頰：「今天我們要做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西斯想要做什麼呢？」
擁有無盡的生命有時也不是一件好事，幾百年來能和克羅拉做的事我們都已經做過了，雖然對我來說只要能依偎著對方，不管做什麼都沒關係。
「蘿拉，我們去人類的世界玩吧！」
「好啊！」
我用魔法改變了自己的外貌，讓人類看見惡魔在他們之中行走會讓他們驚慌失措吧！
看見我的外貌，克羅拉露出失望的神情：「西斯平常的樣子還是最美的。」
她摸摸我化為黑色的短髮：「我喜歡它銀白色的樣子。」
我輕撫她的手：「我知道妳有多愛我的樣子，可是人類看見真正的我會被嚇走的。」
「可是……」她嘟起嘴：「我想讓大家看見我最愛的人的樣子。」
她嘟嘴的樣子真是可愛，讓我人不住吻了她：「我可不想把妳最愛的人類都嚇走。」
「好吧……」
透過傳送魔法我們混入人類的街道之中。
就算她平常都在觀察人類世界，看見人類的物品還是另刻蘿拉興奮不已。她跑到一個攤販旁，拿起一個玻璃製的音樂盒對著我大喊：「西斯妳看這是他們做的！」
就是一個音樂盒而已，阿依娜應該能做出比這個精緻好幾被的東西吧！
「小姐！」攤販的老闆對克羅拉露出不悅的神情：「如果妳沒有要買的話，請妳把那個放下。」
「啊……真抱歉……」
在克羅拉能把音樂盒放回原位之前，我將臨時變出的錢塞到老闆手裡：「我買下那個了。」
「西斯！妳不需要……」
「蘿拉不是喜歡那個嗎？」
「是……是沒錯……」
「那我當然要送給蘿拉當禮物囉！」
「謝謝妳！」克羅拉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最愛妳了。」
克羅拉抱著音樂盒，踏著輕快的腳步，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果然開心的克羅拉，是全世界最可愛的東西了。
「西斯妳看妳看！」
克羅拉拉著我到處看著人類製做的東西。人類做的食物、人類做的衣服、人類的藝術品，只要克羅拉看見喜歡的東西，我都會幫她買下來。
「親愛的西斯。」克羅拉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建築物：「妳看！那是人類為我建的神殿。」
確實是為她而建造的神殿，這個巨大宏偉的建築全都是以大理石建造而成，上面有著許多蒲公英浮雕，還有用金色顏料畫的蒲公英壁畫。人類真的花了很多心思用克羅拉喜歡的東西做為主題，這是一個符合克羅拉的建築。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也會為西斯蓋一個建築。」
「我倒希望他們不要。」
「為什麼？他們一定會用西斯最喜歡的東西，像是玫瑰之類的。」
「我是邪惡的象徵記得嗎？如果他們真的為我建了東西，那肯定是邪惡的人。」
「原來如此……」
此時群眾的吵鬧聲打斷我們的談話。
「就是這個人偷了我的東西！」
「我……我沒有！」
「肯定是他偷的！」
「對！一定是他！」
我朝吵鬧的方向望去，一個白髮紅眼的男孩跌坐在地，被一群成年人團團圍住。
看見這樣的情況，我忍不住插手：「等等……大家不要激動，沒有證據說明東西是他偷的吧？」
「怎麼會沒有證據！妳看看他的白髮和紅色的眼睛，那是神殿說的惡魔的外貌！他是惡魔！所以東西肯定是他偷的！」
他剛才……
因為是白髮紅眼所以東西肯定是他偷的……這個男孩也是人類啊！也是他們的一員啊！為什麼要把他當成惡魔！
「東西不是他偷的。」克羅拉說著，從一個男人的口袋中拿出失竊的東西：「是這個人偷的。」
「原來是你！你這個混帳東西！」
多虧克羅拉的介入，圍住男孩的成年人總算散開。我蹲下身子，關心男孩的情況：「你沒事吧？」
「謝謝大姊姊。妳……為什麼不怕我呢？大家都怕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
「為什麼我要怕你？」
「因為我是白髮紅眼的惡魔啊……」
你怎麼可能是惡魔呢？我才是惡魔啊……
「孩子……你不是惡魔。」
「可是……可是我長的和惡魔一樣。」這是其他人類告訴他的嗎？就因為他和我有相似的外貌特徵，他們就把他當成邪惡的生物，理所當然的欺負他。
我輕觸男孩的臉頰，安慰他：「你是不是怪物與你的外表無關，而是與你的行為有關。請不要把自己當成怪物。」
「好的。謝謝姊姊。」男孩像我鞠躬之後，便從我的身邊跑開。
望著男孩跑走的身影，我的心情漸漸複雜起來。一直以來我覺得人類把我當成怪物也沒關係，只要克羅拉還愛著我，我不在意其他人是怎麼看我的。
但是……
因為我被當成怪物，那個人類男孩被其他的人類欺負。是不是所有白髮紅眼的人類都會受到同樣的對待呢？
因為我的關係……
「西斯？妳怎麼了嗎？」克羅拉關心。
「蘿拉……抱歉我想我要先回去了。」
「怎麼了嗎？是因為不好玩嗎？」她緊張的問。
「不……和妳在一起怎麼會不好玩呢？只是剛才的事……讓我的心情有點複雜。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西斯……我想人類不是有意的。」
我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個吻：「等會見。」
「好的。」
人類討厭我……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我不在意他們討厭我，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因為我和克羅拉相信這樣能避免人類走向黑暗。
可是……就算我不在乎被討厭……
是我讓那個男孩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