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妳

我不記得這是多久以前的事，這是在我被稱作惡魔之前，在她被稱為女神之前，在人類誕生之前，這是我高遇見她的時候。
「親愛的蒂蕾特西斯！」她總是興奮的撲進我的懷裡。我喜歡她依偎在我的懷裡，我喜歡她美麗的金色長髮，更喜歡她身上散發的香味。
我回以她微笑：「妳好，克羅拉。」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我作為黑暗與邪惡的象徵，克羅拉則是光明與良善的象徵。當然我也只是個象徵，真正的我並不是什麼邪惡的魔王。
「親愛的蒂蕾特西斯，我覺得我們是時候互稱小名了。」
「小名？為什麼？」
「因為蒂蕾特西斯的名字很難念啊！啊……我不是說妳的名字很難聽，實際上那是我聽過最好聽的名字。只是妳的名字很拗口……然後我想……」
我微微一笑，將食指放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妳可以叫我西斯。」
「西斯……那……請西斯也叫我蘿拉。」
「好的……蘿拉。」
我們總是會依偎在一起，一起欣賞這個美麗的世界。這裡總是這麼安靜，這裡只有我和她。
「西斯……」
「怎麼了嗎？」
「我想讓這個世界充滿生機。」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呀！」我在她的鼻子上留下一個吻：「我只要有蘿拉就好了。」
她的雙頰泛起紅暈：「我只是想讓這裡熱鬧一點。」
「可是……妳打算怎麼讓這個世界變得熱鬧呢？」
「我們可以用我們的力量創造生命啊！」她提議：「一定會很好玩的。」
「嗯……我們試試看吧！」
我們各自使用自己的力量創造出新的生命，屬於我們的孩子。當我看見我的力量化作一個嬌小的女孩，我真的很高興我接受了蘿拉的提議。
那是我見過最可愛的東西，我想進我一切所能寵愛她，保護她。當她那雙大大的雙眼看向我，我決定為她取一個名字：「以後妳的名字就叫阿依娜。」
「好的，母親大人。」
阿依娜是一個可愛的孩子，我教會她使用所有魔法，教導她我所知道的一切。阿依娜總是喜歡用她找到的材料做成玩偶，但這似乎是她唯一的興趣，阿依娜對我唯命是從，幾乎只做我叫她做的事。
不過……一如克羅拉所說，阿依娜的存在確實讓這個世界熱鬧不少。雖然一開始是克羅拉提議的，但是我很快的發現自己創造出更多的生命。
克羅拉也創造出一個新生命，一個名為奧徳莉的女孩，雖然她也很愛那個孩子，可是她似乎對那個孩子不是很滿意。和創造一堆孩子的我不同，克羅拉只創造了奧德莉一個孩子。
這天我們一如往常的在山坡上放鬆，我和克羅拉依偎在一起，看著孩子們玩耍。
阿依娜突然小跑步到我們身邊，將一個製做的非常精細的玩偶交到我的手中：「母親大人，這是獻給妳的。」
我看著玩偶的白色短髮和紅色眼睛，不禁露出微笑：「這是我嗎？」
「沒錯。母親大人。」
「做的真漂亮。」
聽到我的稱讚，阿依娜的雙頰泛起紅暈：「謝謝母親大人。」
靠在我身邊的克羅拉突然湊到阿依娜身邊：「做的真棒！親愛的阿依娜也能幫我做一個嗎？」
阿依娜望了克羅拉一眼，沒有回話。
我拍拍阿依娜的頭：「蘿拉是媽媽最愛的人，妳也幫蘿拉做一個吧！」
「如果這是母親大人希望的事。」
克羅拉看著阿依娜離開的身影，突然發出嘆息。
我安慰道：「畢竟我是阿依娜的母親，她會優先做給我是正常的。等一下奧德莉也會拿東西給妳的。」
此時奧德莉小跑步到我們身邊，手中捧著克羅拉最愛的蒲公英，她小巧可愛的臉、金色的長髮和金色的眼睛都很像克羅拉。
奧德莉將手中的蒲公英獻給克羅拉：「媽媽這個給妳！」
我不禁因為她可愛的舉動露出笑容，可是克羅拉卻面有難色。這就怪了，克羅拉平時是很溫柔的人才對……
「奧德莉我不是說過西斯她喜歡玫瑰嗎？」
「媽媽確實說過，但是媽媽沒有要我送玫瑰給蒂蕾特西斯大人。」
「那妳可以去摘一些玫瑰給親愛的西斯嗎？」
「了解！」奧德莉留下蒲公英小跑步離開。
「蘿拉……妳是怎麼了？」她是不是對自己的孩子太嚴苛了？
克羅拉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她們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怎麼會！她們很可愛啊！」
「她們是很可愛，可是她們……她們總是只聽我們的話，她們是生來愛我們的，而不是選擇愛我們的。」
我不懂這有什麼問題，克羅拉一開始的目的不就只是想讓這個世界熱鬧一點嗎？
我認為阿依娜、奧德莉和其他孩子這樣就很好了。但是我不想要克羅拉愁眉苦臉的，於是我很認真的思考造成這個情況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我們的能力不完整吧？」我猜測：「我是黑暗和邪惡的象徵，妳是光明和良善的象徵。只被其中一方力量創造的她們，只會被其中一方吸引。」
「沒錯！」克羅拉興奮的大叫，她開心的在我的唇上留下一個吻：「奧德莉是透過我的力量誕生的，所以她只會做對我好的事，只會聽我的話。如果……如果用我的力量和西斯的力量……」
克羅拉說到一半，雙頰忽然燒的紅通：「用我和西斯的力量……我和西斯的孩子……」
我輕輕一笑摸摸克羅拉的頭：「怎麼？蘿拉不想要我的孩子嗎？」
「不……不不！」她用力的搖頭：「我當然想要西斯的孩子……我是說……如果西斯願意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我們的孩子……」
「當然可以囉！」
「真……真的嗎？」
「當然！我愛妳蘿拉……今後也會繼續愛妳的一切。」
「我……我也愛妳。」我們很快的交換一個吻。
雖然我支持克羅拉的計畫，但是我心中還時有個擔心：「蘿拉有件事我必須先說……我們的孩子會有自由選擇的能力吧？」
「對呀！他們可以自由選擇想要做的一切，我真好奇他們的自由意志會把這個世界帶往什麼方向！我想看他們自由的在這個世界奔跑，不受妳我兩人的束縛。」
「所以他們也能選擇做壞事對吧？」
「嗯？」顯然克羅拉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的力量是黑暗的，是代表邪惡的，用我的力量創造他們，說明他們也有可能往邪惡的方向發展。」
「可是……西斯還有阿依娜她們都不是邪惡的啊？」
「我和他們不同，而阿依娜她們沒有自由選擇的能力，只要我本身不是邪惡的，阿依娜她們就不會是邪惡的。可是他們不同，他們混雜了妳我的力量，他們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不必聽從妳，也不聽命於我。」
我和克羅拉都很清楚我們在這個世界被賦予的工作。克羅拉代表良善我則代表邪惡，這是我們的工作，而我們的工作不代表我們本身的個性。
但是……我們的孩子會了解這點嗎？
克羅拉想要我們的孩子自由的生活，她肯定不希望我們過度干預他們的生活。我沒辦法像教導阿依娜那樣，說明我們的本質。他們只會看見我邪惡的表面，不會知道真相……
「不會有事的。」克羅拉向我保證：「雖然我們不會過度干預他們，可是我還是會作為善良的象徵引導他們走向光明，而西斯可以做為邪惡的象徵把他們趕離黑暗……而且……」
克羅拉說著害羞的低下頭：「他們會是我和妳的孩子。」
就算心裡有擔憂，可是我沒有辦法拒絕她，我實在太愛克羅拉了。從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深深的被她吸引。
我答應她的要求，我們用我們的力量創造數與我們的孩子。克羅拉稱呼他們為「人類」。
也許因為我們的力量是相反的，人類和我們還有我各自創造的孩子不同，他們不是永生的。他們的生命非常短暫，甚至連一百年都不到。
我們沒有為他們取名字，也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事，任由他們自由發展。他們知曉我們的存在，見過我們的力量。
他們把克羅拉當作女神崇拜，我則被當作惡魔畏懼。擁有絕對自由的他們展現出非凡的創造力，創造了我們從未想像過的事物。
克羅拉是對的……創造他們真的讓這個世界變得熱鬧許多。
由於不需要管理他們，我和克羅拉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著許多空閒的時間。那一晚我們兩人赤裸著身體躺在湖邊，我們依偎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她用她如太陽般閃耀的金色雙眼注視著我：「西斯……妳知道人類他們又發明了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我必須承認我並沒有像克羅拉一樣在意人類，他們很可愛沒錯，可是我不會花上一整天觀察他們。
「結婚。」
「那是什麼？」
她的雙頰染上紅暈：「就是……兩個相愛的人會做的事……所以……」
「所以妳想和我結婚。」
「當……當然……要經過妳的同意我……我才……」
我輕輕的吻她，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當然願意。」
「真的嗎？」
「如果這是妳想要的。」
「太好了……我果然最愛妳了……」
「那……他們結婚時會做什麼？」我問。
「他們會舉辦一場典禮，邀請雙方的家人還有朋友參加，然後在女神的見証下成為夫妻。」
「我們可以舉辦一場結婚典禮，阿依娜還有奧德莉他們都可以參加。但是女神見證的部分……妳自己就是女神……他們還會做什麼？」
「他們還會交換戒指。」
戒指嗎？我用我的力量在手中打造一枚戒指，那是一個鑲上紅寶石的象牙白戒指，我捧起她的右手問道：「像這樣嗎？」
「對……親愛的西斯請帶在我的無名指上。」我只是照著她的話做，她便對我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也變出一個戒指，那是一個金色的藍寶石戒指，她為我戴上戒指，然後輕輕的吻我。
「蘿拉……接下來呢？」
「我……我也不清楚……他們結婚的時候通常是一男一女。但我們兩個都是女性……」
「那我們只好隨機應變囉？」我的手指在她絲綢般的肌膚上遊走。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害羞的她慌張的摀住嘴。
她別過頭小聲地說：「我喜歡妳觸碰我。」
「我也喜歡感受妳的溫度。」
她的手溫柔的拂過我蒼白如紙的肌膚，彷彿在回應我的愛。那一晚我們享受著彼此的陪伴，享受著彼此柔軟濕潤的唇，感受彼此的溫暖與柔軟，感受著彼此的愛。
最後……她躺在我的懷中，我們兩人一起仰望著夜空。
她突然問我：「西斯不會難過嗎？」
「我為什麼要難過？」
「我們的孩子把妳當成怪物。」
「這樣不是正好嗎？我只是必要之惡，他們把我當成怪物才會被嚇走，才不會步入黑暗之中。」
「可是……」
「就算所有人都把我當成怪物也沒關係。只要蘿拉愛著我那就夠了。」
克羅拉露出微笑，她再次吻上我的唇：「西斯……我愛妳。」
「我也愛妳……蘿拉。」
那時我真希望時間能凍結在那一刻。
現在……我更希望時間能永遠的停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