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季節正式踏入秋季，長袖衣物和外套是每個人的標準配備。
　　還好今天沒下雨，否則天氣又濕又冷的真的受不了。
　　妹妹再度穿上絲襪。絲襪包覆雪白大腿，緊實身材誘惑力大增。
　　本人大概毫不自覺，對於周圍男同學們為何要下跪表示困惑。
　　正當我要準備去驅除纏著妹妹的蒼蠅時，班導剛好走進來，男同學們見狀嚇得落荒而逃。

　　『治療方法以人格溝通分析為主、藥物為輔，呼喚人格進行溝通。以主體人格為核心慢慢和其他人格融合，需要大量時間。』
　　『事前準備還需要時間，目前請先初步和各個人格交談，提高意願。』
　　遵照銀兔指示，美術課開始第二位人格接觸。
　　出乎事先想的，過程沒遇任何阻礙。對方還主動讓出隔壁位子，請我坐下。
　　「大哥哥，不再叫我妹妹了？」我一坐下對方劈頭就是這句話。
　　「這……」我說不出話，畢竟還叫對方妹妹很長一段時間。
　　「啊！保持這個姿勢不動。」
　　第二人格猛然出聲叫我先不要亂動，繪本對準我低頭描繪。
　　不時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此時才發覺不知不覺中被牽著鼻子走。
　　在嚴肅的目光下，以為再也沒機會開口時，對方徐徐說：
　　「你好像認定主人格才是你妹妹吧，那有沒有想過只有她能成為你心目中的『妹妹』？沒有我她還是完美的人？我相信第三人格會認同的。好了！完成了。大哥哥覺得如何？」她翻轉繪本把成品給我看。
　　我看一眼起身離開。
　　那是一幅王子在宴會上選擇自己永遠相伴的公主的素描。三位小部分迥異長同一張臉的少女並列站著，王子向中間頭髮較長、氣質文雅的半跪遞出定情之戒。

　　「沒差。我是無所謂。」
　　「謝了。」
　　我一看機不可失，用跑百米的速度衝到剛走出女廁換好運動服的第三人格，提出是否同一組的請求。
　　對方爽快地接受。找了個角落以排球練習作為掩護進行對話。
　　「哥哥你還記得上午第二人格提出的問題嗎？」對方單手發球擊出。
　　「是……啊！抱歉。」一個失神球回擊到太遠的後方。
　　「沒關係！」小跑看準掉落時機帥氣地來一個跳躍接球，順利地收進懷中。
　　「基本上我認同她的說法，但又覺得沒想像的那麼簡單。還記得我揍過一拳嗎？」第三人格一邊說一邊跑回來。
　　「是說接吻什麼的……」
　　「大笨蛋！那給我忘掉！」第三人格臉紅地大聲喝斥。
　　「是是！」
　　「咳咳！說到接吻，你覺得她為什麼要親你？我的立場很簡單，既然是因為需要而誕生的，那一切如主體人格所願就好。但第二人格的態度就不好講了。」
　　尖銳哨子聲響起，所有同學趕忙朝司令台集合。
　　「還有……我們的對話她都知道了。小心謹慎一點，難保她有進一步的動作。來！傳球！」
　　「唉唷，別趁我思考時偷襲好嗎？」我低聲抱怨。
　　「哈哈！開玩笑。我可很看好你，加油吧大哥。」

　　仔細想想很久沒一個人回家了，先前是第二人格拚命黏著我，今天則是妹妹被會長叫去學生會一趟。
　　路上不免擔心沒有第二人格幫忙妹妹受得了嗎？能應付副會長的糾纏嗎？光是這件事就需要其他人格協力了，人格融合治療是正確的嗎？
　　一走進客廳，看見銀兔正對桌上的布丁乾瞪眼。
　　一看見是我回來，轉頭擺出水汪汪的可憐神情。搭配頭上晃動的呆毛，更像是可愛的小動物。
　　「嗚嗚～流刻哥你回來啦。掙扎很久用僅剩的零用錢買了一個布丁，本來想好好享用的。沒想到用到現在都打不開。嗚嗚嗚嗚～」說到傷心處眼淚潰堤流下。
　　專業的部分令人非常安心，生活的就……
　　「來，我幫妳開。要看好。」
　　看不下去銀兔淚汪汪的，放下書包後我拿起布丁示範。
　　「看好，這裡不是有突出的鋁箔紙。抓住那用力一掀，這樣就成了。」
　　「哇！感謝流刻哥！你果然是好人。」銀兔抓起小湯匙開始享用。
　　吃下第一口，頭上的呆毛瞬時挺得筆直，散發幸福的光輝。
　　偶爾欣賞小動物系少女吃布丁也不錯呢。
　　看著看著洗滌心靈的畫面，心裡冒出一個疑問。
　　「銀兔妳今年幾歲了？」
　　見期待地挖下一塊的銀兔的動作霍然停住。
　　「流、流刻哥你說什麼？」
　　我沒注意到銀兔僵硬的表情，再重複一次。
　　「我說妳今年幾歲了？」
　　「１５……」
　　「什麼？」
　　「我１５歲啦！你一定認為我為什麼那麼矮吧。」銀兔大聲咆哮。
　　「不……」
　　「明明一天有喝三大杯牛奶的——」
　　銀兔流淚飛奔，奪門衝出大門一去不復返。大幅搖晃的呆毛還打到我臉，弄得隱隱作痛。
　　無意間踩中銀兔的地雷，原來銀兔的年紀和妹妹一樣啊。
　　「等一下再去買布丁表示歉意。」


　　現在妹妹腦海中浮現不管後果奪門而出的衝動，要不是理性戰勝感性真的會付諸於行動。
　　行政大樓四樓學生會，要說最有精神的首推天院副會長了。
　　那位朝思暮想還讓她消沉一陣子的可愛學妹終於回來了怎麼能不興奮，目標一打開門一個滿血復活飛撲，直到妹妹離開前一直貼在對方上，死都絕不分開。
　　妹妹忽略肩膀上不時傳來的喘氣聲或無營養的句子，專心聽著會長說話。
　　「今天找妳來是要告知１２月２４號的校慶加上聖誕晚會開始進入規劃階段。鑑於人員嚴重不足，希望學妹除了本人能幫忙外，還可以再找幾個班上的同學。可以嗎？」一本正經的涼宮會長說道。
　　看有點狀況外的伊莉玲同學，站在一旁的土屋同學即時補充。
　　「作為本校傳統每年舉辦最盛大的活動，慣例由學生會主持規劃。但人員和資金一直嚴重不足。儘管有學校方面的補助和社團自願者調動，還是十分勉強。不過錢的部分不需擔心，只需幫忙找人做些雜事即可，希望可以答應。」
　　心想應該沒問題，回去問問哥哥如何。
　　「好，可以。」
　　「太好了，感謝妳的相助。」涼宮會長和土屋同學聽了鬆一口氣，人力方面有著落了。
　　初步時間先訂好後，妹妹離開關上大門前心中打滾一個問題，好幾次差點要一吐為快。
　　「為什麼涼宮會長要學天院副會長趴在久保同學身上，而且他看起來不像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