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道歉道得心甘情願

　　見柳澤帶著鼻青臉腫的同學進來，說自己打了人時，班導反射性答覆：「是不是他先欺負你？」

　　西瓜皮撇撇嘴，沒說話，他本來就嘴賤，班導也見識過不少回，自然不可能幫他。

　　柳澤道：「無論如何，是我先動手。」

　　這孩子有多善良、多正直做班導的都知道，家境清寒撿到錢也往她這兒送，她說數目不大，直接歸他即可，而他堅持不收，說放個幾天，沒人領便歸班費。

　　如此乖巧的孩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打人呢？班導決定袒護到底：「先和老師說事發經過。」

　　裝模作樣的傢伙加上被矇騙的傻子，「老師，不先叫雙方家長嗎？」

　　西瓜皮說得沒錯，學生打架按規定必須雙方家長面對面談，他就是仗著自己有位寵他的媽。

　　班導不想把事情搞大，柳澤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憑什麼被不明事理的人指著鼻子罵。

　　絕對不行，想想就心疼，她打算盡量把事壓下來：「老師先了解始末，可能沒那麼嚴重。」

　　柳澤清楚老師的偏袒，但藏也沒用，西瓜皮回家一樣會告狀，只是把事拖到明天罷了，他敢作敢當：「按校規吧老師，不然您也會有責任。」

　　在家屬趕路的時間裡，柳澤輕描淡寫地與班導陳述事發經過。

　　班導聽完真想把西瓜皮的皮扒了，心想柳澤打得好，要不是國家法律明定禁止打罵教育，不然她也想抓西瓜皮一頓揍。

　　不意外地，西瓜皮媽優先抵達學校，目睹自己孩子被打成這副德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再說。

　　班導和她解釋完整事發經過後，她又開始責怪老師袒護成績優異的學生，事情沒完，她要告到教育部。

　　後來柳媽也來了，西瓜皮媽先發制人，指著自家小孩的傷與她索要大筆賠償金。

　　柳媽哪裡有那麼多錢啊，拿房子去抵還賠不起，沒搞懂事情全貌便給人陪不是，光氣勢就輸人一大截。

　　西瓜皮媽當然知道柳媽拿不出錢，數落她有本事生就有本事教，並且要求柳澤給西瓜皮道歉，九十度的那種。

　　簡直欺人太甚，班導氣得半死，帶著被調職也無所謂的架勢，要和她爭論到底。

　　鐘聲響起，難得認真上課的穆冉把筆記放到柳澤桌面，與小夥伴們一同去導師室看情況，恰巧趕上了最後一幕。

　　柳澤站在西瓜皮面前折下腰給人道歉。

　　沒有任何錶情、沒有任何負面情緒，連指頭都是自然垂放的，沒有一絲不樂意，道歉道得心甘情願。

　　穆冉不自覺地咬牙，指甲在掌心印下烙痕。

　　他眼裡沒有西瓜皮母子的得意，也沒有柳媽和班導的難受，他眼裡只有柳澤。

　　為什麼我聽你的話不干涉，你卻跑去作賤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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