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我會默默等待與你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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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9-15
四十七、我會默默等待與你重逢的那一天
二月十四日下午三點,國立代代木競技場第一體育館外面下起了雪,許多排隊的粉絲冒著寒風淋著雪,在零度低溫中等待。
薛無覓透過監視器看到外面情況,擔心地直問總策劃崗田先生能不能先讓觀眾先入場。
崗田沉吟了一下,說:「音響還要做最後試音,早上和現在的溫度濕度不同,聲音的迴音、響度也不同,要微調。如果調好了就可以提早入場。」
「那,我們趕緊去試。」薛無覓拍拍劉曉晨,兩人一起快跑到前台。
經過三十多分鐘的試音,快速搞定。
粉絲們雀躍地陸續進場。
薛無覓終於放下心來。
劉曉晨端了一盤食物放在薛無覓面前。用命令的口吻:「吃!」
「我不餓!」這三個字在劉曉晨認真嚴肅的目光下,嚥了下去。低頭拿起叉子,叉了幾片生菜吃。
「喏!」劉曉晨用筷子把肉放在生菜裡,夾到薛無覓嘴邊。
薛無覓只好咬進嘴裡。
在一旁拍攝演唱會花絮的攝影師,暗暗地讚嘆自己拍到了好畫面。雖然DHL公司不強調賣腐圈飯,但誰不喜歡這種賞心悅目的鏡頭呢?
吃完後,兩個人輪流在攝影機前面說一段感想,為巡演製作幕後花絮。
錄完,薛無覓說要去小睡一下。劉曉晨跟著也去休息室。
薛無覓蓋著毯子仰臥在三人沙發上,劉曉晨坐在單人沙發座刷手機。
突然手機進來信息:「晨晨,巡演加油!觴哥與你同在!」
隨後又進來一則:「晨哥!你最棒。我為你加油!最帥的恩旭。」
劉曉晨嘴邊噙著笑。「明顯在一起發的啊!」
薛無覓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也振動了,顯示有信息。
劉曉晨湊過去看,剛好看見鎖屏畫面預覽的白璽玉留言:「覓:情人節快樂!」
「看見了?」薛無覓懶懶地張開眼,看著有些受驚嚇模樣的劉曉晨。
劉曉晨這時真想自戳雙目,瞎了就看不見,就不會有被滅口的危機。
「沒啊!螢幕暗了,我啥都沒看見。」強烈的求生欲陡然升起。
唉呦!上帝啊!不是我愛撒謊,說了實話我可會有性命之憂啊!
「是嗎?」薛無覓一臉狐疑。
「我剛剛收到觴哥和恩旭的訊息,你一定也收到了。我一點也不好奇,真的!」手機提示音又響起,劉曉晨轉過去看自己的手機。這次是白璽玉傳來的加油訊息。果然在白璽玉心裡自己是排在最末位啊!
薛無覓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嘴角浮現美麗的微笑。雙手捧著手機,在螢幕上不斷打字,沒空答理劉曉晨了。
劉曉晨搖搖頭,也低頭回覆訊息去了。
休息了一會兒,補完妝,做完熱身,即前往出場位置站定。
在準備位置一邊聽著開場影片的音樂聲,一邊深呼吸,沉澱心情。
「覓覓!我們最棒!Be awake!fighting!」劉曉晨擁抱了薛無覓。
「晨晨!我們是今晚的王者!Be awake!fighting!」薛無覓拍拍劉曉晨的後背。
分開站好位置後,昇降機將兩人上升到舞台。
開場由三首配合劇烈舞蹈動作的快歌炒熱一萬多人的場子。唱完後問候觀眾,兩人講了簡短十分鐘的話,緊接著是兩首帶有Funk風的抒情快板,和一首輕快舞曲。
再來安排的是劉曉晨獨唱舞台。
電視劇《美味關係》的插曲《Answer》前奏響起,即有快掀翻屋頂的尖叫聲。劉曉晨一襲白衣白褲站在舞台中央,如白馬王子般優雅,用金屬質感般沙啞的音色,如淒如訴唱著哀婉的情歌。
劉曉晨獨唱兩首歌後,接著是薛無覓的個人舞台。
尖銳直衝雲霄的電吉他聲、擂動人心的鼓點響起,「Make some noise~」嘶啞的吼聲中,一身湛藍色的流蘇皮衣、緊身皮褲,頂著一張妖冶的視覺系妝容,rocker打扮的薛無覓登場。跨著睥睨的步伐來到中央舞台,微笑了一下,將麥克風卡上麥克風架,斜推麥克風架,旁若無人慵懶地扭動身軀。
岔開長腿,雙手握住麥克風,一開口即飆出高音:「我從地獄黑暗甬道爬出來,骯髒惡毒的批評在我四周,我是被上帝遺棄的孩子,也被世人遺棄,所有來襲的苦痛,我迎面痛擊,抹去所有,我要前進……誰說我只能躲在角落,我會登上頂巔,讓你看見我的榮耀。誰說我註定要隕落,我會插上翅膀,踩著你的背脊升騰。不要試圖阻擋我的陽光,不要踩進我的領域,這是我的天堂,我自己一個人的天堂。誰都別想入侵我的天堂……」
此首由薛無覓作詞作曲的日語板《我的天堂》,被薛無覓用嘶啞的煙嗓,配以哽咽的哭腔唱出來,高音層層遞進,層層疊高,最後結束在聲嘶裂肺的吼聲裡。
觀眾報以狂熱的尖叫、吶喊與掌聲。
「謝謝!謝謝!……這是我以前被封殺的時期寫的歌,原來是中文歌詞,為了讓演唱會能呈現更多的樣貌,我填了日文詞,讓作詞老師看了也改了。大家覺得如何?能接受嗎?」薛無覓認真地看著台下觀眾每一張臉的表情、反應,瞇著眼笑了。叨叨絮絮地說了許多後,回歸正題:「接著,是《Run & Run》,請聽!」
音樂一起,薛無覓步伐輕快奔向延伸舞台,一路放電撩粉,所到之處尖叫連連,震耳欲聾。
「Oh~u~yeah~yeah~現在馬上,不要遲疑,Run & Run。太陽將被黑暗吞噬,一個人獨自逃跑,抬頭看向天空,陰影就在身邊。如果向上天祈求,誰會來拯救我,誰會來解救我。沒有人能從這個囚籠逃脫,黑暗已統治了世界,在這罪惡與懲罰是常規的世界裡,不斷重複著掙扎,就算是微小的希望,我也不要放棄。就算是微小的機會,也不要任何人阻擋我,讓我Run & Run,向悲傷的盡頭飛奔,讓我Run & Run,去盡頭尋找照亮我的光芒,尋找我的奇蹟。Oh~u~yeah~yeah~現在馬上,不要遲疑,Run & Run,Run & Run……」
燈光暗下。螢幕播放Be awake日本出道前到現在的紀錄片。先是在山中寺廟修行訓練的部份,再來是公司裡練舞、錄音、鍛鍊體能的影片,也有劉曉晨客串電視劇、薛無覓拍電影的花絮剪輯。最後播放籌備演唱會時的訓練與綵排實況。
燈光再次亮起,已換裝完畢的兩人登場,根據流程宣布先前已抽出的幸運粉絲請到台上時,卻沒有粉絲走出來,也沒有任何工作人員給予回應。薛無覓直覺是開天窗了,不住地往後台張望,沒有人給予他解答,最後只好跑回後台問舞台總監。劉曉晨在前台安撫觀眾,找話填補空檔。
總策劃崗田先生在後台入口拉住薛無覓,告訴薛無覓說,已經解決了,快回到前台。
薛無覓又跑回前台,燈光已調成微暗,幾道光束投射下來,台中央突然出現Dream star白璽玉、淳于觴、楊恩旭三人的全息影像。
整場觀眾一陣嘩然,接著尖叫聲幾乎要爆棚。
有些從Dream star five一直不離不棄的老飯熱淚盈眶,雖然只是全息影像,但是Dream star five五人終於同台,也了卻了一直以來的遺憾。
劉曉晨和薛無覓聽著粉絲狂熱的吶喊出以前的應援口號:「Dream star five!~five!five!five!~fighting!」,不絕於耳,思緒澎湃。想到最後一次Dream star five的Arena日巡,台下也是如此震撼的吼聲……
大螢幕上的劉曉晨眼眶泛紅,薛無覓已經淚眼迷濛,淚珠將掉未掉。
「覓覓不要哭!覓覓不要哭!」
「晨晨,fighting!」
台下粉絲齊聲大喊,不停歇。
「嘛!嘛!我沒哭!你們看錯了!」薛無覓賴皮地轉身,快速將眼淚揮掉。再轉身回來。指著影像說:「這三個到底來幹什麼的啊!」
劉曉晨補充說:「我們兩個是真的事先不知道會有這環節!」
彷彿事先就預知薛無覓會說什麼一樣,全息影像的白璽玉用日語回答了:「覓覓、晨晨祝你們演唱會成功。今天唸Valentine's Letter的粉絲是我們!我們將要唸寫給你們的情書。請聽。」
「好!」薛無覓看著彷若真人的影像,愣愣地回。
大螢幕上出現日語書寫的信紙,楊恩旭也往前一步開始說話:
「致我們最親愛的成員覓覓和晨晨:想想我們已經認識很久,遠在十一年前就相遇了,那時我們都還是青蔥少年,練舞在一起、唱歌在一起、睡覺、吃飯也在一起。命運將我安排在你們旁邊,你們是我最親密的人。可愛又無恥的你們,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不可或缺的一份牽掛。分開旅行之後,你們歷經許多辛苦與磨難,我們三人全都明白,也萬分心疼。所以現在我們五人還能相聚在一起,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蹟。我要對晨晨告白:對不起!晨哥!一直以來都以欺負你為樂。其實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希望獲得你的關注。對不起!以後會換另外的方式喜歡你。然後我要對覓覓表白:覓覓,說真的,超級討厭你,因為全員中只有你的顏值超越我,近來更是逆生長,越來越美麗,真是令我嫉妒。不過,我還是不認輸,讓我們繼續相愛相殺吧!直到世界的盡頭。愛你們的成員恩旭敬上」
楊恩旭的跳脫告白,讓氣氛陡然歡樂起來。
劉曉晨哼哼了兩聲,說:「以後我也要以你喜歡我的方式喜歡你。」特別把「喜歡」兩個字用力咬字咬得很清楚。
底下觀眾一陣鬨笑。
接下來是淳于觴讀信:「覓覓:所有的成員中,我們倆是最早相遇認識的。第一次見你,就在我家。知道你的處境艱難,想幫助你又要做得自然不露痕跡,說實話很困難,常常被你識破而拒絕。在這個世界上,心腸柔軟的人必定受苦,有勇氣的人註定得接受挑戰,就像你。經歷過這些年,你證明了自己是多麼的堅強,永遠不會選擇低頭。不過,實際上,愈是堅強的人在夜裡愈是脆弱,愈是軟心腸的人愈捨不得身旁的人離去。我希望你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為自己多著想,好好愛自己,別虐待自己。晨晨:在練習生的時代,我認為唯一對我有威脅性的對手就是你。其他人我有把握打敗,面對你,我就沒有自信了。你的舞蹈、歌藝實在強過我很多。你一向優秀,又單純,永遠直視前方,朝目標邁進,很少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別逼自己太緊,記得要常常放緩腳步,感受人生旅程的美好。你的笑容是我看過最美麗的風景了。晨晨,就算是為了我,你的觴哥,多多展露笑顏。好嗎?」
淳于觴語調很煽情,讓兩人險些又哭出來。
最後輪到白璽玉。
「曉晨:世界上讓我最佩服的人是你、最忌妒的人也是你。在最紅的時候你願意拋棄一切成就,重頭再來,不畏懼前方有什麼樣的險阻,這一點我不如你。所以佩服你。而忌妒你的理由,你懂,我就不挑明。謝謝你一直陪著他,沒有你,他不會願意留下來。真的感謝!你是我最堅實的盟友,也是我最放心的成員。祝福你歌藝舞藝更加登峰造極!」
白璽玉停頓了一會兒,一聲似輕嘆的呼喚:「無覓!」
薛無覓心臟噗通狂跳了一下,緊張地緊握麥克風,不由自主輕咬唇瓣。
「無覓:還沒與你相識時,我像一綹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孤零零飄在世上。與你相識以後,終於能夠不再漂泊。飢餓的時候、病重的時候、絕望的時候,你會握住我的手,說:不怕,我在。……你像地圖一樣引領我,引領我到山巔,讓眾人仰望。然後告訴我,我是最棒的。這些年每當孤單的時候,我總是凝望地圖,注視有你在的位置,想像著你也和我一樣,有同樣的思念與遺憾。我期望能飛越千山萬水,來到你身邊,只為讓你看我一眼。一眼即萬年,我白璽玉的整個人生。在我沒到達你身邊之前,我會默默等待與你重逢的那一天。」
白璽玉說完,全場靜默,幾秒之後,尖叫聲、吶喊聲爆裂開來,久久不斷。
劉曉晨摸摸鼻子,掩飾翻白眼的衝動。
這也是我可以聽的嗎?也是粉絲可以聽的嗎?我的天呀!
是誰說,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現在我穩妥妥的就是那個「別人」
白璽玉假公濟私的功力又更進一層。
薛無覓心神撼動,幾乎要失態。橫握麥克風擋在嘴巴前,強自壓抑。紅紅的眼眶,泫然的眼眸,彷彿一說話就要哭了。
薛無覓認真看著白璽玉的影像,又再仔細觀察台下粉絲的反應。久久之後,吸了一下鼻子,微笑說:「白璽玉好文青,你們說對不對?」
「在一起!在一起!」台下的CP粉趁機大喊。
「好,在一起!」劉曉晨故意大搖大擺走過來,一把摟住薛無覓。轉頭又朝嘶喊的粉絲比Y。
唉!我現在是專業守門員了!誓死捍衛櫃門!
能不能多領津貼啊?劉曉晨暗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