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藍色晶礦造的屋、橙色晶礦鋪的地,橋和涼亭也都是晶石所打造的;晶礦是這個村莊的主要建材。『法魯契』為此村莊之名,在古代仙語之中是代表平靜的意思。村莊內座有一幢藍綠色的房屋,裡面有一名昏迷多時的亞克族少年正緩緩甦醒過來。
李默:「唔...。」
李默掙扎地睜開惺忪雙眼,難以適應刺眼的光線,眼皮必須經過反覆不停地抽動才能逐漸恢復視覺;李默緩緩的抽動手指,再移動手肘,接著如懶熊似地坐起身來。片刻,李默的意識才清醒幾分,他發現自己正坐在富有彈性的水晶床上,這水晶床涼爽而不寒。這時候忽然傳來熟悉的成熟男聲向李默說話,不過李默並沒有立刻回答,與其說是沈默不語,更像是呈現呆滯狀態而不吭聲。
帶磁性的聲音:「終於醒了啊,就算是第一次界轉,你也昏睡太久了吧。」
李默:「!!?」
帶磁性的聲音:「看來腦子是還沒醒透,認不出我的聲音嗎!?」
李默:「...........。」
帶磁性的聲音:「嘖嘖...在『塵世』時的狂妄到哪裡去了,看你那模樣,該不會是被我的靈術給嚇著了吧,哈哈哈哈哈?」
李默:「............。」
帶磁性的聲音:「好吧,你說不出話就算了,且聽我說說吧,看你不是個壞小子,容我先報上名號,我是帝都『穆利袒』的正殿騎士,凱奈斯‧戈嵐。」
這名喚戈嵐的大叔對著李默說了一堆,李默卻沒聽進去幾字半句,雖然說沒有感受到殺氣或威脅,但身為一名遊士,處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之下也未免過於恍惚了,果然穿越星界的後遺症對初體驗的李默來說太強烈;又經過了數秒,李默幾乎恢復了完整的意識,他這才驚覺身處異處,跳下床後警覺地盯著坐在沙發的大叔,開始感到渾身緊張,直問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戈嵐:「真沒禮貌,我再說一次,我是帝都『穆利袒』的正殿騎士,凱奈斯‧戈嵐。」
李默也報上自己的姓名,他自稱是『世界』的遊士,然後注視著眼前這位大叔。戈嵐梳理著一頂平頭,擁有深遂的五官與橘紅色的眼眸,八字鬍經過修飾而有型不髒亂,雖然此刻穿著輕鬆的卡其色棉衫和深藍色棉褲,腳踩一雙皮製涼鞋,但看得出修練多年的騎士氣概與精壯體格。高大壯碩的戈嵐比起李默整整高上一尺;李默一面思量一面挪動視線做搜索,想從這個晶礦屋內看出個所以然。身為遊士的習慣這才展露出來,李默想著『穆利袒』是什麼地方,覺得聽都沒聽過,但過了幾秒之後像是又勾起什麼記憶似的,回溯起似乎也不是沒聽過這個地名。
總之這裡並不是『世界』。李默觀察到這位大叔是擁有橘色眼睛的種族,說話還帶有異界的口音,以及這個房間內的裝潢與傢俱設備多數都是晶石所製造,雖然李默少見過『奧界』的人族,但卻蠻常在『世界』遇過仙界之人;不會錯的,這裡就是『仙界』,李默如是想著。
李默:「為什麼將我帶來『仙界』!?」
戈嵐:「不錯嘛,觀察力還不錯,就是適應力太差了。」
李默:「這裡就是『仙界』的主城『穆利袒』?」
戈嵐開口否定李默的猜測,這位『仙界』的大叔告訴李默此處只是一個偏遠的村莊,是他的故鄉,而戈嵐也說服李默一切放心,那名奧界少年是絕對想不到李默會躲在這種地方的。
但是李默感到萬般疑惑,問這素未謀面的『仙界』大叔為何幫助自己,他想搞清楚戈嵐究竟是懷著什麼目的;戈嵐回應道,說自己只是正巧在『鏡湖』垂釣,然而是察覺『無風』忽然而起的那陣旋風才引起他的關注,正想說是怎麼回事,結果一到現場就看見兩人的精彩對決。戈嵐勸李默別總是把人想得那麼壞心眼,幫助人並不一定要求好處什麼的,老實說『仙界』已經鮮少需要他這個老騎士親臨戰場了,所以光是能看上一場像那樣的戰鬥,對於生活枯燥乏味的戈嵐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消遣。
李默這才放下戒心,在一黃晶石打造的沙發坐下後大呼一口氣,戈嵐盡待客之道奉上簡單的茶水與糕點,『仙界』的點心無論是色相或是口味都與『世界』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唯一的不同是這些點心入口即化,化為靈力,雖然不便充飢卻能充分恢復靈力。李默飲了茶水吞了糕點後頓時感到意識越來越清晰,腦中的問題也越來越多,還有很多他想要知道的事,關於初來乍到的這個『仙界』地方的事,一面思考著隨之又大口吞了一塊粉色的『仙界』糕點。
李默:「這綿密又清爽的口感..留於唇齒間的花香味....入口即化,瞬間就能感受體內湧出一股強烈的能量,這..這是....!?」
戈嵐:「這是『仙界』盛產的一種點心,喚作靈糕,雖不容易填飽肚子但能讓你靈氣百倍啊!哈哈哈,如果你會想念『塵世』的食物的話,多數城市裡都會有塵世之物的專賣店。」
首次嚐到靈糕,李默甚是驚奇,而且靈氣飽滿的感覺令他相當過癮。就在李默陶醉於靈糕給予的愉悅時,戈嵐提出了一個疑問,是關於李默在戰鬥中所造成的那段靈爆,也就是李默喚出地靈光壁將狂傲的奧界少年擊飛出去的那招彈簧似的地靈術。
李默:「咦..靈爆?噢!那是將地靈之力的能量壓縮至一個點後釋放出的物理反彈。」
戈嵐:「物理反彈?哦...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子!你是地屬鍛體。」
沒錯,那以風靈為源,以單戟為武,隻身穿越星界線至『無風』之域單挑李默的奧界少年本以為李默的地靈光壁只是用於防禦,卻沒想到其實是陷阱,足足吃了個十分的驚喜。
戈嵐:「你是遊士吧?果然對於臨戰經驗是相當豐富。」
李默:「不不,大叔你過獎了,而且你那套靈術也是了不起,竟然能直接跨越星界線,那一類靈術李某隻在記載上看見過,親自嘗試真是第一次。」
戈嵐倒了杯茶一口飲盡,心想李默所述是指『星界轉移之術』,那的確不容易見到,除了天生必須擁有重性體質外,還必須要有相當高的悟力和靈力;不過早在千年以前,『仙界』的前任帝王‧裘品帝就於正殿親自進行研究並製造了『界轉石』,那是一種可讓任何人或靈獸穿越星界的系統,是一項前衛的發明,現在李默只需要至正殿通過申請就能夠回到『塵世』了。
李默感覺此人相當健談,但也無法完全卸下心防,這是身為遊士的慣性警覺,他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李默從水晶沙發上起身,著急地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似的,最後視線終於停在牆面上掛著的赤柄佩劍和皮革製背袋上,那是李默一直以來都揹著從不離身的皮革製背袋,有李默的味道;但是背袋並非李默在意的,在意的是放在皮革背袋裡的...。
『戒實』。
李默取下皮革製背袋,伸手攢進袋內快速摸索過一遍確認那顆發著紫光的果實還在。此時戈嵐見李默從緊張的神情轉換到安心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便搓揉著八字鬍呵呵笑了起來,他要李默放心,因為他對那種不能吃的果實根本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聽了兩人的對話內容後戈嵐明確知道那就是名喚『戒實』的『奧界』鎮界之物,也難怪那名奧界少年會向李默進攻,竊取鎮界之寶可是重罪,實在是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名亞克族少年的魯莽。
李默:「我需要這果實來醫治人的怪病。」
戈嵐:「你倒是差一點就救不了自己,還想救人?況且誰的命那麼珍貴需要用上鎮界之寶?」
這些嘲諷的說詞讓李默想起了那場戰鬥,想起了那名殺氣騰騰的奧界少年。李默不清楚那名少年現在怎麼了,或許正四處尋找自己的蹤跡吧,至於多久會放棄就看他的決心而定了,想必無論過幾千年都會繼續找下去吧?
戈嵐走向廚房的調理台,取出一支石鍋開始用火煮起熱水,水方近溫熱,戈嵐就問李默要不要乾脆定居在『仙界』算了,這裡的幾座城內還是會有不少『塵世』之人在此定居的,雖然『仙界』與『塵世』是日夜顛倒,不過晝夜系統則是相近的,或許很容易就能適應;李默還是以救人為由拒絕了,就算得步入險境也不能停留於此。
戈嵐:「哈哈哈!有義氣啊,不錯不錯,先不論擅自奪走『戒實』這件事,你還果真不算是個壞小子。」
李默:「是嗎,難道你不質疑我救的人是壞人嗎?甚至我可能忘恩負義殺了你..怎麼辦?」
戈嵐:「我也認識一些資深遊士,你以為我還不清楚嗎?你們這些人沒事就喜歡懲奸除惡,拿正義感當飯吃,而且任務自由不受拘束,和那些受命的騎兵隊成員是不一樣的。」
李默:「或許我就是那個壞遊士。」
戈嵐:「你看清楚,我的眼眸透露出迷惘了嗎?我近百年的正殿騎士經驗絕非虛晃一現,交戰之間,看是肉搏實是攻心,注目雙眼破綻即出,迷惘之人必死無疑,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況且,你願意相信我,表示你內心還存在著希望之光;再說罷,我這身經百戰的老傢伙要是死在你手上,只能怪我修煉不足,死而不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默開始打從內心敬仰眼前這位老騎士,一股雄心的火苗正悄悄燃起,嘴角微微上揚,愈發好久沒有感受過的興奮感。眼神更為剛毅,內心更漸澎湃,李默緊握手中的『戒實』,暗自期許,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回到『世界』救人。李默向戈嵐表意誠心感謝其救命之恩與此萬般照顧,因為必須回到『麥城』救人,李默懇求戈嵐再次施展『星界轉移之術』。
戈嵐表示並非想潑冷水,可惜界轉不是說用就可以用的,此術相當耗費靈力,況且,沒有施術者的陪同是無法穿越星界的,還不如申請使用『界轉石』;沒錯,到帝都『穆利袒』去找仙帝‧裘古帝,他會願意協助李默回到『塵世』的。戈嵐又打了一趣,說李默要是見了那座水晶城而欲罷不能想在帝都留下幾天的話,戈嵐謙虛的表示自己在『穆利袒』也算是小有名氣,打著他的名號騙吃騙喝或許多少能有些優惠。
戈嵐:「我的小女恰巧也是正殿騎士一員,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或許你能夠去去她那狂傲的銳氣...嗯,或是大幅提升她傲慢的個性,如果在當地有什麼需求直接找她的話,她絕對不會幫助你的。」
李默:「嘖,聽起來就很麻煩...。」
戈嵐:「啊!對了,替我轉交個東西吧,最近啊..唉,你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女特別叛逆,總是會對父親有些疏遠,各式各樣的疏遠;反正通過申請也需要一整天的時間,你就當做消磨時間吧。」
老騎士走向某處木櫃,拉開木櫃抽屜取出一件藍色的小錦囊,戈嵐將它交給李默。
李默:「好的,儘管交給我吧!雖不至於當作回報但也不無小補,還有必須麻煩大叔告訴我該如何到『穆利袒』。」
熱水開始沸騰,此時戈嵐忽地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然而這件事是絕對不能犯,那就是關於『戒實』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仙帝知道;李默表示會特別注意的,不過還是好奇一問,假設讓仙帝知道的話會如何。
戈嵐聽了一驚,直說絕不可以。
『奧界』的鎮界之寶之所以喚做『戒實』是因為此物能吸收『塵世』日月之氣,戒斷一切骯髒之污穢;千年前『塵世』的天京城主與『奧界』的爓將塔主激烈交戰三十三年,三十三戰不分勝負,兩界英雄相見恨晚,互贈各界寶物並以酒結盟,天京城主當時所贈就是『戒實』。
『鏡湖』之所以澄澈,正是因為由『戒實』為主體所生的天然植物能淨化湖裡的雜質和穢物,那也是『奧界之尊』決定將『戒實』留在『世界』的緣故;李默萬萬沒想到這小小一顆果實竟然足以淨化整個『鏡湖』的生態,忽然之間感受到自己獲得的果實伴隨著一股沈重感。
戈嵐:「那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千年以來至今,四界已幾乎達到互不交戰的關係了,也就是說如果你偷了『奧界』的寶物,已是破壞了塵奧雙方的信條,處於兩界之友的仙帝知道這件事會怎麼辦呢?為了不違背盟約,當然是把你直接送到『奧界』去接受審判!」
李默:「咦!?那大叔你幫助我的話不就很危險?」
戈嵐:「我活到這把年紀,在這樣無趣的時代,能出現你這種肯為人命冒險的傢伙實在太少見了,再說,『戒實』十年會生長一次,一點穢氣倒不至於影響什麼,我還是選擇幫助你的,不過我確實好奇,究竟是救什麼樣的人會用到『戒實』,有點離譜。」
這名亞克族的少年一息深呼吸過後,將該人之樣貌一五一十都告訴戈嵐,戈嵐聽了後頓時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戈嵐身覺更應該幫助李默了;愉悅之念下,戈嵐扔了兩顆鈴薯、幾株短萵苣還有一把蘑菇進石鍋裡煮。
李默:「這麼一來,恩情已如濤海繁星了,救命大成後李某就歸來報恩,以身償還。」
戈嵐:「不需要,認識你這傢伙已經夠本了,屆時再把你所救之人介紹給我認識那就已經算是報恩了。」
李默聽來,似乎戈嵐大叔是知道其所救之人是誰;事實上戈嵐也無法妄下斷定,只不過從李默描述的服裝及外貌來揣測,多不離少,李默想救的人可是神界之人。
李默:「『神界』!?」
戈嵐:「多翻點書對你有好處的,『穆利袒』有圖書館,正殿內的書記廳也有『仙界』史冊,有空就去翻翻書吧,能增添你不少知識的。」
李默:「確實..我對於四星六界的知識仍是缺乏許多,到了『穆利袒』後會抽空看看的。」
戈嵐趁石鍋裡的蔬菜還沒熟透,再次轉身走到書櫃,取出一本《四星六界的起源傳說》的書籍之後,大方地贈予李默,但是李默認為太過貴重,不敢輕易接受。
戈嵐:「就收下吧!不需要客氣,這書我有兩本,原本是打算給我女兒一本,但是她又不喜歡讀書,再說正殿內也有書記廳,我隨時想讀都可以讀。」
李默:「那太好了,我一直很想要一本呢。」
李默收下《四星六界的起源傳說》,這是由『世界』的大賢者『賓斗』所著,記載太空之四星六界的誕生,生態及運作模式、五屬四體以及高階秘靈相互關係之類的書籍;但是少部分學者對於書籍中所記載之四星六界誕生的說法大致上都認為那只是假設性的揣測罷了。除此之外作者還著有《四星爭霸戰》、《幻界與靈界秘辛》等相關著作。李默更是好奇,這名喚賓斗的大賢者究竟是何方聖賢。
戈嵐:「說來你的體力還沒完全恢復,休息一天再離開吧,何況就快天黑了。」
李默:「不行..我今晚就必須趕過去..。」
老騎士用竹勺把煮熟的蔬菜陸續撈起,撒點鹽巴淋上些許豆醬作攪拌,再用同一鍋沸水煮幾顆土雞蛋;李默掀開窗簾,透過圓形的窗戶可以清楚看見昏黃的天空與紛飛的鳥影。
戈嵐:「那至少先吃過晚餐再去如何?」
李默:「好的,那就再麻煩大叔你一頓了..。」
戈嵐:「太客氣了,多噁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奧界』,『法爾大陸』。
雖已近黃昏,卻仍是相當炎熱,僅有些許輕風舞著,『奧界』之域皆是黑色的建築,既不是岩也不是木而是由一種特殊的黑泥所構成,風化後異常地堅固,但這裡的城鎮雖然漆黑卻不會陰暗,更因為晶石提供的照明而燈火通明,甚至在某處還擁有名喚『無夜城』的小鎮。四處花草茂盛,樹木棵棵壯大,此片漆黑大陸...『法爾大陸』的正中央有一座直達天際的高塔聳立著。
這座高塔名喚『爓將之塔』。
此刻塔內是怒氣沖天,嚇得隨侍們紛紛逃離現場,就算不逃也會被趕出去,這座高塔宮殿的掌權者正在『英雄殿』內大發雷霆,雷光四射,不幸被射中的隨侍只能自認倒霉,所幸塔身材質堅韌,附帶靈力加持,絲毫沒有受損。
粗糙的長髮向後整理梳齊,馬尾伴隨著步伐的走踏而甩動,頭上的尖角與銀白色的冠冕因反射雷光而閃爍,黑曜石製成的將軍鎧甲黑地發亮,厚重的赤狼毛皮披掛於甲上,增添了不少英氣;這名掌權者情緒不好而扭曲了嘴臉,雙眼瞪得更是像牛鈴般大,雙手一揮隨即射出幾道雷光,但與其說那是雷光,不如直接說是憤怒。
這名爓將塔的掌權者正是嶽鬼的父親,同時也是『奧界』的統治者,爓將族的墨君。
掌權者:「你這個沒用的屁孩!」
嶽鬼:「嶽鬼對不起尊父..對不起這片大陸,更對不起爓將之子的名諱!嶽鬼將立誓,儘管犧牲性命也勢必奪回『戒實』!!」
嶽鬼左膝及地呈敬跪姿態,左手搭在右腿上,另一手彎曲伏於腰後,雖然表面上對尊父是恭敬但內心卻著實對於討回『戒實』這件事感到千萬個不滿意;墨君不再胡亂發射雷電,收起雷靈之力後,雙手扎實地握緊成拳頭,然滿面愁容且語氣凝重的訴說著祖先從無到有一路付出血汗開創這片『法爾大陸』的歷史事蹟。
墨君:「唔..千年以前,『爓將』之祖開天闢地,立塔為尊,建城治國,修法改革,出境征戰,跨界結盟;『仙界』賜予『界轉石』,『世界』賜予『戒之實』,爓將之祖將『戒實』留置於『世界』,吸收『世界』日月精華,淨化『鏡湖』之穢氣,絲毫不破壞原有的生態,方能以此來訓誡爓將至尊,使大器風範代代傳承,方有你我與人民的優質文化,如今..卻!」
嶽鬼:「再給嶽鬼幾天時間,絕不會再讓尊父失望的!!(去你媽的。)」
這名爓將族的少年用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的微弱氣音怒罵著,不罵還真不痛快。
墨君:「你說什麼!?」
嶽鬼:「沒什麼..嶽鬼不過是給舌頭噎到罷了。」
墨君:「唉,罷了!讓我看看你們兩兄弟的實力,就當作繼任我之權位的測驗吧,我請親信打探過了,那個亞克族少年是在『世界』之『麥城』出生的遊士,必定會回到『麥城』,你可以退下了。」
嶽鬼:「謝尊父英賜。」
嶽鬼退出英雄殿,走在宮內的迴廊上,步伐沉又重,顯得相當煩躁,懶得思考,成天聽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耳根都要長角了。嶽鬼心想那傢伙其實說得對,既然要將鎮界之寶置於外界卻為何不給予守衛,再說那顆紫色寶石摘下後每十年就會生長一次,為何還需要費力奪回,是尊嚴嗎?是面子嗎?或只是借題發揮!?說好的大器風範根本口說無憑;嶽鬼皺起眉頭,感到萬分不能理解。
嶽鬼:「『戒實』..,可惡!!」
此時,嶽鬼又回想起自信滿滿從正面突擊李默的地靈光壁之後,因大意而受衝擊波將自己狠狠彈飛的記憶,那些畫面清楚地烙印在嶽鬼的腦海裡,溫熱的舌尖舔過口腔,口中的濃厚血味仍揮之不去,那是恥辱的味道。
嶽鬼:「況且,我和那傢伙..還沒分出個勝負!」
『仙界』,『法魯契』之凱奈斯住屋。
深夜,用過晚飯之後,戈嵐整理好一些簡單的糧食與被褥,讓李默帶上馬車用,此馬車由一種稱為『薩利姆』的馬類靈獸所拖曳。戈嵐向李默介紹他的專屬馬伕,那位年輕馬伕名字叫作依朗,他擁有細長的臉,以及幾乎瞇成兩條線的眼睛,依朗所駕馭的兩匹薩莉姆的臀部甚至都比他瘦弱的身子還來得強壯許多,李默感到相當不安心,但既然戈嵐保證依朗會將李默安全載送到『穆利袒』,李默也就只信不疑了。
李默:(嘖,不過他真的看得見路嗎?)
戈嵐:「你就在馬車上睡吧,不過肯定是相當不舒服的,保重了少年。」
老騎士戈嵐拍拍車廂的頂部,馬車內的儲物箱已經備好些食物和水了,座艙內則有被褥與火晶石精煉製成的照明燈,這下可以安心出發了,戈嵐說一路向東奔馳就會到達帝都,但好歹有百里之距,預計到那邊大概就是天明之時。
李默:「那..我告辭了!再次感謝你的萬般協助!」
戈嵐:「哈哈哈!!去吧,祝你好運!對了,『戒實』失竊的事,或許很快就會傳遍『塵世』各城的,回去之後自己當心一點吧;還有,給你個忠告!別太衝動,否則總有一天會被你所謂的『正義感』給害死的。」
李默:「唔...知道了。」
啪!皮鞭甩上薩利姆的臀部,清脆地劈啪響,依朗所駕馭的馬車隨著薩利姆的嘶叫聲離去,離戈嵐的藍綠色居處漸行漸遠。
李默把頭探出馬車座艙的窗外揮手道別,直到戈嵐的身影變得模糊為止。深夜,月兒彎成漂亮的上弦月,星兒高掛在夜空,晚風徐徐吹;在涼爽的大草原上,靈獸們紛紛回到窩裡等待早晨的降臨,僅有少數夜生物依然呼鳴著,彷彿在歌頌『夜之聖者』降臨似的。依朗的馬車奔馳在通往帝都『穆利袒』的路途上。
啪!皮鞭再次甩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寧靜的夜晚,聽來更是格外清晰,馬車內的亞克族少年似乎無法安穩入眠,並非睡得不舒適,而是心有餘悸。
李默:(原來這真是『奧界』之寶,是我誤會他了...我是否做了很不好的事呢?)
李默把『戒實』緊握於手裡,深怕一分心它便會消失似的,對這顆紫色果實萬分呵護,另一方面是戈嵐所言植於心中,百般咀嚼也無法消化,一股沈重感頓時侵襲李默的心靈殿。
依朗::「哈阿阿 ————————————。」
依朗打了個呵欠,從原本就已經瞇成兩條線的雙眼隙縫中流出了些許淚液。一路上,沒有任何對話,僅有風聲獸語;此時,遠方傳來幾度尖銳的鳴叫聲打破了這份寂靜;這名喚依朗的資深馬伕聽鳴叫聲辨認出那是一種叫做『沙普』的猴類靈獸,當聽見牠們的鳴叫時就表示已然接近『克沛特森林』了。
李默:「請問還有多久會到?」
依朗:「呃,我看看...越過了『克沛特森林』之後就能看見遠處『穆利袒』的城牆了,差不多早上就會到達帝都,不用擔心的,安心睡吧,客人。」
兩人經過簡單的交談之後再度陷入沉靜;李默將『戒實』放進了棉質外套的內袋後閉上疲憊的雙眼,不待片刻便陷入了睡夢之中。
『奧界』,『爓將之塔』。
此時已悄悄入夜,紅藍雙月渲出神秘的紫光共照天地,『爓將之塔』的某房間內,地狐趴在角落靜靜的安睡著,一名少年喃喃自語道,他披上漆黑的連帽斗篷,兜帽的黑布覆蓋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楚此人的真面貌,用一雙白皙的手攪動著黑色大釜裡的汁液,這個釜是相當巨大,大到足以裝下整整兩個成年人。
這個房間顯得相當灰暗,牆上掛著的盡是動物頭骨、血衫、鐵鍊刑具等等詭異的物品,桌上還有一些不知作何用途的古怪工具;卻有一幅畫像與這詭異的房間格格不入,畫中女子有著圓潤的臉蛋,淡淡的妝扮讓臉色血氣十足,棕色的飄逸長髮與紅色鮮花十分相稱,橘色的眼睛流露出溫和,一抹微笑靦腆而甜美,此人正是這個斗篷少年親手繪下的已逝之妻生前的面貌。
嶽鬼:「尊弟房內還是一樣令人作嘔!!」
爓將族的少年冒失地闖入,紅梨木製的門因力道而作響,地狐忽地嚇醒一面顯露出不悅,發出些許低吼,像是歇斯底里一樣;嶽鬼望向少女的畫像,讚嘆不已。
嶽鬼:「除了慕瑪之外,她的笑容仍然是如此令人為之著迷..是吧?」
斗篷少年:「這裡才不需要尊兄的同情。」
嶽鬼:「是這個房間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需要同情的氛圍。」
斗篷少年:「夠了!!」
嶽鬼:「尊弟才是夠了!人死是不會復生的阿!!自從她歸靈..你就一直是這般模樣,是想消沈到什麼時候!?」
你不明白...你才不明白!斗篷少年一手壓過兜帽的黑布撫著額部,低聲吼叫著;嶽鬼確實是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尊弟要如此自我作賤自甘墮落,孤閉於這個詭譎的房間內。
斗篷少年:「這是我應有的懲罰,你就別管我了吧,這就是我甘願選擇的贖罪方式,對於她的愧疚.....。」
嶽鬼:「該死!!尊弟可別忘了自己是『奧界』的爓將三太子啊!?況且,她的死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別再自欺欺人....算了,我今天也不是為此事而來,不過你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會把你給宰了。」
斗篷少年:「那..就宰了吧..呵呵....。」
刀子口豆腐心,嶽鬼當然不可能宰了自己的親弟弟,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男子漢徹底封閉自己,斗篷少年的冷笑就像極地之冰般,寒冷、更寒冷,那滄桑的背影與負面的言語或許會令一些人感到萬分痛惜,但反之嶽鬼卻是一股無名火燒上心頭。
不過為了取得斗篷少年固有的靈術協助,只能忍。
嶽鬼:「我必須再到『塵世』去一趟。」
斗篷少年:「理由?」
嶽鬼怨忿地說道,還不就是因為那顆『戒實』遭奪的事,他向尊弟透露關於『麥城』與那名亞克族少年的情報;嶽鬼試圖模仿著墨君的語氣和動作,一甩手一投足,甚至撫眉弄眼都有十分相似;關於奪回『戒實』的事,就連長期封閉於房內的斗篷少年聽了都覺得可笑,而嶽鬼也是稍微感到放心,雖然尊弟的舉動怪異,至少精神狀態還是相當正常的。
嶽鬼:「唉..總之,我必須到『塵世』一趟。」
斗篷少年:「尊兄為何不用『界轉之石』?」
嶽鬼無奈的向斗篷少年再次解釋道,設置於英雄殿內的『界轉石』系統只能傳送到另一個擁有『界轉石』的場所,『世界』的『界轉石』位在『桑大陸』的『楓弈城』,而嶽鬼要去的地方是『麥城』,距離是相差兩千里,要傳送到特定範圍內的話只有靠界轉師才能辦到。
嶽鬼:「尊弟是難能可貴的體質呢。」
斗篷少年:「好吧,就如尊兄所願。」
斗篷少年:「一樣...這個帶上,才能隨時返回。」
嶽鬼閉上雙眼等待一次星界線的穿越,斗篷少年以狼毫沾上狼血,在嶽鬼的額頭畫出靈術的符紋,並唸了幾句含糊的咒語,嶽鬼額上的符紋緩緩發出靛色光芒,身影逐漸透明,直到消失不見,只留下發光的符紋還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