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雙龍

第46章：雙龍
羅伊又一次從惡夢中醒來，暴雪、海嘯、洪水、塵暴，這已經是第二次夢到這些景象了，他轉頭看著旁邊的亞黛兒，她今晚睡得特別熟，看她的表情應該也是做惡夢了，而且很努力的在理解夢境，羅伊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她的手動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緊了，當初認識她的時候還覺得她是個很颯的女將軍，沒想到裡面這麼軟萌

話說剛才那個千萬不要是真的……

自從知道自己有預知能力以後她就一直活在恐懼中，每次作噩夢都很害怕那些場景會不會變成真實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哪天這個能力被剝奪，雖然看不見未來，但至少不會胡思亂想

他閉上眼睛，想說再睡一下，但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很清楚的認知到自己睡不著了，但想下床又怕影響到亞黛兒

「你醒了嗎？」

亞黛兒翻過身，「嗯……別管我，我很好睡……」

「那……我出去走走……」「好，注意保暖。」「好。」

羅伊換上衣服出去，剛好遇見柯羅莎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要跟我去走走嗎？」柯羅莎想了一下，點點頭

感覺她有心事，羅伊也沒多問，和她一起在山間散步，輕盈的晨光流下翠綠的山巒

「知道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是誰嗎？」「不知道。」「猜。」

柯羅莎想了一下

「白英？」「為什麼？」「深處敵營卻隨遇而安。」

羅伊靜靜地笑著

「不是，是艾蜜莉，因為她總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知道什麼是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得不到的會坦然放手，但想要的就會努力去追。」

陽光漸漸透出山峰，照在兩人的臉上

「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嗯。」「從前世界分成東邊跟西邊，東方的人吃了生命之樹的果實，西方人吃了智慧之樹的果實；從此他們就走上了兩條不一樣的路，例如對龍的看法，東方的龍是祥瑞的象徵，而西方則是邪惡的象徵。」

羅伊靜靜聽著，柯羅莎也漸漸把話題篇到她自己在想的事情上去了

「你說，他身邊的女生每個都那麼有才，為什麼選了我？或是應該不用花這麼多資源在我身上吧……」

兩人沿著步道上山，最後來到如鏡的湖邊

「好漂亮……」「是啊，如果亞黛兒明天起得來我就帶她來看。」

兩人看了一會兒，接著他們買了早餐回去

「對了，妳怎麼會在這裡？」「昨天星河邀我們去打牌，打得晚了我不小心就睡著了，我們就……又開了一個房間睡了。」

回到房間後，他發現亞黛兒撐著頭坐著，看起來有些痛苦，羅伊把早餐放下湊過去，她靠在羅伊身上

「我頭有點痛。」「我讓白英來給妳看看。」

他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輕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亞黛兒順勢緊緊抱住他的腰，羅伊懂了，沒有再說什麼別的

「其實我一直在騙你們……」

她忽然開口說道

「我記得父親有一天和母親大吵一架後就離開了，母親是被某次來到這裡的貴族殺害的，沒有任何原因，而我曾經在夢境中看見母親被身著綠色軍裝的人殺死，我聽見了妳的聲音，然後……」

亞黛兒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只好講起了她的夢境，她夢見了一座三層洋宅，很漂亮的三層洋宅，棕色的屋頂，白色的外牆，攀著藤的石圍籬

她的敘述是那麼的詳細且美好，羅伊靜靜聽著，他知道那是他用來安撫他的，因為太具體了

「還好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痛而已，沒事。」「我晚點讓白英來給妳看看。」「沒事啦，真的。」

她望向後方著桌子，「你買了什麼？」「其實是柯羅莎買的……」亞黛兒挑挑眉，都是些她自己愛吃的，「你沒買自己喜歡的啊？」「我還好，妳想吃哪個就吃吧。」亞黛兒親了羅伊一口，「最愛你了。」「吃吧。」

干將陪著艾蜜莉來到西安查閱資料，干將抱著一本世界地理讀得入迷

「欸。」

干將抬起頭，看向艾蜜莉，「你要不要像亞德里安那樣，事情結束以後來齊格爾克幫我，還能順便累積經驗，如何？」「好啊。」

艾蜜莉愣了一下，「我……我開玩笑的啦，不過聽你這樣說我挺開心的。」

干將將書翻到下一頁，注意到了有趣的東西

「艾蜜莉，來看看。」

她湊了過來，一頭金髮飄著淡淡的柚子香

好香……

「怎麼了？」「這個，雙龍紋古城……」

艾蜜莉忽然有點後悔沒把白英拉來，她往後翻，接著是人魚國的傳說，魑魅魍魎的維度，比極北海還要先進的國家

「好特別……」

干將試探性地伸出手碰了碰艾蜜莉的手，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埋頭讀著，雖然她其實知道干將的動作，不過她並不反感

「你們南方有什麼樣的童話啊？」

干將想了一下，「我不記得了，好久以前了。」「對了，你對艾略特有什麼看法嗎？如果我把他收為義子。」

「嗯……我其實我不太贊同，萬一他以後想殺妳怎麼辦？」

艾蜜莉嘆了口氣，她不管怎麼樣都想試一試她想做的事

「如果妳願意的話，我會幫妳，如果妳願意我可以當他父親。」

艾蜜莉笑了，沒有正面回應，艾蜜莉靠在干將肩上，看著他手上的書，其實艾蜜莉本質上還是排斥念書的，特別是那些「死人的東西」跟那些歷史比起來，她其實更喜歡文學，特別是那種非主流的文學，越是龐大越是迷離的世界觀她越喜歡，干將發現她無聊，便把書借了，帶她離開

「知道嗎……我……我不信這個世界真的就這麼大而已，我相信還有更遠的地方……」

那雙漂亮的眼睛閃著點點光亮，這正是干將為此著迷的地方，那永遠不會消失的希望還有對這個世界的熱忱

干將握住她的手，「妳的手怎麼這麼涼？」「圖書館……冷氣很冷啊……」干將將她的手收進他外套口袋，艾蜜莉愣了一下，本來想把手抽回來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真的挺溫暖的

走著走著，兩人被一個男人堵住

「有什麼事嗎？」

他問道，那個男人突然衝上來，艾蜜莉召出金屬護盾，封住來路，艾蜜莉拉著干將就跑，她見過這個人，這個人非常變態，十月奧透博，具有完全的魔法免疫，看來那個祭司是真打算對他們下狠手

「我才想這群人怎麼只派六月來搞我們。」

跑著跑著，干將忽然停了下來，其實他也沒亞黛兒想的那麼弱，他知道如果不正面抵抗，他和艾蜜莉都會死在這裡，而如果他願意抵抗的話，艾蜜莉至少能逃，她不知為什麼放不出飛馬的傳送門，應該也是魔法免疫的緣故，更準確來說，是無效

「妳走。」「什麼？你在鬧嗎？」「妳慣用的攻擊手段都是建立在金屬元素力上，對他起不到一半的作用，妳快走，只少把警察帶來！」

艾蜜莉點點頭，朝大馬路的方向跑，說道十二月，她一直有件事情無法理解：為什麼最強的星河母親被排在一月的位子上

「讓小女生先走了啊……但我記得你也挺弱的，是吧？區區嬌生慣養的南方王子憑什麼跟我鬥……」

干將深吸了一口氣，擺好架式，這個人輕看了他，如果能在十招以內擊敗他就能取勝，聽聞了萊奧的故事後，他把母親從小告訴他的也串了起來，分水嶺的月份之分不只用實力來排列，每個十二月都是由導師一對一教出來的，時間久了，分水嶺十二月裡的能力也就凸顯出來，一月的知識、二月的偽裝、三月的斧鉞、四月的黑魔法、五月的弓術、六月的AOE、七月的刀法、八月的輔助、九月的物免、十月的魔免、十一月的治療、十二月的領導，要十二月組合起來才能達成真正恐怖的效果，如果是單一，只要遇到合適的人，各個擊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他們是被有意訓練的

亞黛兒的槍術專治具距離劣勢的七月
艾蜜莉靈活操控的金屬元素專治三月
白英黑暗元素能吞噬掉十一月的治療
納森的言靈能破解二月天生的領導力
星河的智商和所學絕對遠多於一月
葉雁善於識人，也能瞬間破解二月
柯羅莎對魔法部分免疫，黑魔法無效，專制四月和八月
羅伊的槍法和弓術能將五月、六月瞬間斃命
曦虹的水元素也能達到物理免疫，且存在感極低，適合偷襲

雖然後三者只是詭異的巧合，但他很確定自己和莫邪是被專門配訊出來治十月的

十五年……我們練了十五年……就是為了要和這傢伙有能奮力一搏的本錢……

艾蜜莉找到巡警，把他們領往事發地

這是……泰拳嗎？

眼前這個根據情報應該要弱不禁風的男子竟然會打拳，而且能在詠春拳跟泰權之間靈活的切換，十月練的技法應該是沒有人看過的，但這個傢伙卻像能看破他所有的動作，而且速度之快，讓十月根本無從防守

艾蜜莉帶著警察趕到，沒想到干將一向只有被保護的分的干將竟然把十月打得滿地找牙，而且每招都帶著想將他治於死地的狠勁，卻又拿捏得當不讓至於讓他失去意識

「不準動！」

警察舉起槍，干將便把十月抵在牆上，警察也將他上銬帶走，艾蜜莉站得遠遠的，眼裡滿是崇拜和敬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視線，撓撓後頸

「我……」

「太神奇了！你怎麼做到的？可惡，應該像偶像劇的女主角一樣站在旁邊看的。」「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聊吧。」

時間也將近中午了，干將帶著她來到餐廳，只剩下角落一個特別詭異的位子，像四人座被砍掉一半，兩人只好併肩坐著面對牆壁

「這是……」「應該只是想多塞兩個人的位子吧，算了。」

他喝了口茶

「好，有什麼問題妳問吧。」

艾蜜莉想了想

「你那個是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厲害為什麼都不說？」

「我和莫邪從五六歲的時候開始學武，我學拳，他學道，母親說這是我們的底牌，沒遇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亮出來。」

「可是……剛才……」「那傢伙被抓去之後就直接被脫去宰了。」「但是，我不明白……」「什麼？既然我有這個能力，甩開他應該很容易嗎？」「對。」「我一個人逃是很容易，那妳呢？我的身體資質沒有莫邪那麼好，雖然都練過輕功，但最多就十五公尺的距離，就算知道妳有能力，我還是不想讓妳陷入危險，任何一點機會都不想。」

不知為何，艾蜜莉忽然感到臉頰一熱

「謝謝……那……你和莫邪學的是什麼？」「他學柔道、空手道、跆拳道跟劍道，剛才十月用的也是柔道。」「所以你很了解他的攻擊路數？」「可以這麼說。」

「你可以平反了，亞黛兒……」「算了，我想繼續藏著，拜託妳了。」「好吧，今天這頓算我請的，感謝你保護我。」「帶女生來吃飯怎麼能讓女生付錢，這是我們南方的禮節。」

星河收到了十月被處決的消息，白英抱住了她，星河往後靠，感受著男人平時藏在衣服下的健實體格和炙熱的體溫

「第一次還滿意嗎？」

他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星河笑而不語，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頸

「有印子嗎？」

白英低頭下去看，陰影處有幾枚嬌粉的圓印，他輕輕搓著那些印子，回味今日清晨的歡愉

「為什麼今天突然想這麼做了？」「反正遲早得做。」

星河把手上的訊息發出去後，白英抽走了她的手機，將她按回床上，星河卻反手把他按下，清晨時的嬌柔轉為略帶邪氣的冷傲

「反正我藥都吃了，在時效內就玩個痛快吧。」

柯羅莎正在上網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看相星河和白英房間的方向，她從小耳朵特別靈，可以聽見很多別人聽不太到的聲音

「怎麼了？」

柯羅莎愣愣地搖搖頭，臉上露出了老司機獨有的笑容

「不是吧……這麼快嗎？」「在怎麼快也沒有你快啊，孩子都有了。」

納森翻了個白眼，「妳是不是欠打？」

柯羅莎笑了笑，納森捏捏他的臉頰，「痛~」「還知道要喊疼啊？」「好，對不起。」納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話說妳在看什麼？」「娛樂新聞啊，南方又有一個時間管理大師栽了，媽蛋……詛咒這種人老二爛掉。」

納森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也來詛咒一下。」「你幫我詛咒我的股票狂漲如何？我都買醫療股。」「你不如去問羅伊哪支會漲吧。」「他看到的又不是絕對準確的……拜託啦。」「不要，堅決不要。」

「為什麼妳能主動解除萊奧的控制？」「因為現任的十二月有七個月份是變種啊……」

二月輕盈地朝奧克林國王走來，兩人身處一座佈滿荊棘的古堡中，慘白的日光從破碎的玻璃鐵窗中擴散

「俗話說一物剋一物嗎？替我解除的十月具有完全的魔法免疫，而我呢，是魔法減傷，物攻增幅的變種，你可以贏我沒錯，但我有十全的把握逃脫，你把誓約勝利之劍給我我就走，反正那東西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一把生鏽的普通長劍，而且這傢伙可狡猾著呢，你不背叛他不代表他也不會被判你，看看齊格爾克國王和薩德佩斯國王……」

「就算萊奧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給你，亞黛兒是無辜的。」

二月愣了一下，「啥？」

「羅伊是什麼身分？亞黛兒已經賭上一切和這個男孩交往，她的身分，她的聲名，如果羅伊死了，她要怎麼在國民之前，怎麼在未來的王子公主，為未來的親王前立足？」

她不屑的笑了一下

「為什麼要這麼為她著想，如果他們萊文瑟茵家跌落神壇……」「跌落神壇又怎麼了？」「萊文瑟茵家的強大並不只是萊奧的傑作，這是他們父母祖輩，世世代代為這個國家不祭一切的犧牲奉獻換來的，他們不會跌落神壇，因為他們就是神……」

「神也是有邪神的……」「邪神又怎麼了？」

二月閉上眼睛

「我真的需要誓約勝利之劍……不然……」「不然妳會失去唯一的歸宿。」

萊奧緩緩向她走來，一如既往的從容優雅

「妳仔細想想吧，我是國王，我的國家由我說了算，收容一個被分水嶺綁架的女孩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我也可以連埃普洛都收，秦華（這裡要念四聲），妳要想清楚，妳大姊姊是什麼人，妳外甥女又是什麼樣的身分，以那個人的身分重振秦家並非難事。」

二月後退了兩步，「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

「因為她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她說當年家裡被賊人入侵，除了她和尚不懂事的孩童被擄走，六芒星的印記刻在她的腦海裡，所以我們這些曾經被你大姊姊醫治過傷的王子公主們在成為王後對分水嶺展開封殺。」

萊奧伸出手，「你可以選擇繼續助紂為虐，還是選擇繼續幫我的忙，如果你想繼續當十二月，我沒有意見，但到時候遇到我，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她陷入了沉默，再三猶豫後，她脫下了外衣，露出了身上的龍紋疤痕，那一看就知道是用刀一刀一刀刻上去的，這簡直就不像一般人會做的事

「那你也順便把這個弄掉，可以嗎？」「好。」「行，那你放我回去臥底，如何？」「就這麼說定了。」

費迪南看傻了，這傢伙就這麼放走她了

「你瘋了……」「我沒。」

萊奧一句也不想多說，拿了誓約勝利之劍後就離開了，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交到普通人手上比較好

兩人回到干將住的旅館繼續研究著雙龍古城，艾蜜莉實在有點睏，靠著干將的背和他聊天

「妳累了就去床上睡吧，別著涼了妳。」「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該研究的事啊，只是真的有點看不下去。」

干將突然變成巨犬把艾蜜莉圈再厚重的毛皮裡，在輕微的失重感後是厚重的溫暖

「你是故意的吧……我很努力撐著耶。」「妳睡啊，我看完把我知道的告訴妳。」「嗯……」

干將轉過頭，艾蜜莉已經快撐不住了，他輕輕用有些濕潤的鼻子碰碰她的臉頰，艾蜜莉抱住干將的脖子，干將輕輕蹭著她

「知道嗎？我那個後很擔心妳離開。」「為什麼？」「不為什麼，已經習慣妳了。」

她打了個哈欠之後就沒動靜了，應該是睡著了，干將將目光移回書上，用頂的將書翻到下一頁，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不久之後，干將聽到了正在向這裡逼近的腳步聲，他抽抽耳朵，有兩個人往這個方向走來，他蹭醒艾蜜莉

「嗯……」「有人往這裡靠近，要走嗎？」

艾蜜莉瞬間清醒，打開傳送鎮回到她的飯店房間

「你確定是來找我們嗎？」

干將頓了一下，「我……不知道？」

艾蜜莉翻了個白眼，揍了他一拳

「別大驚小怪啊……好不容易對你改觀了說……」「那還真是抱歉啊……」

艾蜜莉忍不住笑了出來，笑的異常開心

「笑死，你真的很慫耶。」「天性使然，我也沒辦法……」「你乾脆改名叫Jerry好了，Jerry Smith。」

干將笑了笑，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