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勇者覺醒之時,試煉來襲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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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07
  隔天,毫無意外的,汪蘋在病房見到教練的妻子,對方憔悴的模樣令她吃了一驚。
  每年的寒暑假體操社社員都有集訓,師母負責她們的三餐,十幾名發育期女孩子的食慾不可小覷,師母總是活力十足的準備,點心水果一樣不少,讓熬著艱苦訓練的她們得以滋養消磨精力的身體,除此之外她還有自己的芭蕾課程要教,非常忙碌。
  那時的師母從未喊累,一整個容光煥發,舉手投足間優雅的姿態令她非常欣羨。
  一個多月沒見而已,師母像是換了個人似地老了十幾歲,瘦了一大圈,坐在輪椅上,氣色極差,像是生病了,汪蘋連聲詢問是怎麼了。
  師母平靜的說:「膝蓋出問題,準備開刀了。」
  完全沒料到今天來會聽到此消息的汪蘋,鵝蛋型的小臉瞬間蒼白,嘴唇微張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字半句,才十八歲的她根本不曉得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結果反倒是師母安慰她。
  將輪椅推至汪蘋面前的師母,拍了拍她的手。
  汪蘋盯著那雙宛若骷髏般枯槁的手,晶瑩的淚如串珠般落下。
  「師母……」
  「哀,別哭,不然你們教練看到會難過的,他這陣子比我還辛苦,」師母一臉哀戚,充滿血絲的雙眼乾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淚,彷彿早已哭乾。
  「師母,妳還好嗎?」努力吞聲的汪蘋,哽咽地問。
  「還好,我有在看心理醫生,比剛開始時好很多了。」師母拍拍又她的。「對了,謝謝妳們的心意,那麼大一筆錢,可以不用賣房子,安心治療了。」
  根本不明白師母在說啥的汪蘋,正想開口詢問時,病房門大開,前去辦出院的教練回來了。
  經過醫生詳細的檢查,教練只有肋骨骨折、腦震盪和一些擦撞傷,休息一晚就能出院,日後回來複診即可。
  教練一看到汪蘋便挑眉,語氣不善的問:「翹課?」
  師母對汪蘋笑了笑,明白對方心意地汪蘋,鼓起勇氣,對教練說:「昨天晚上是我叫救護車的,當然有權利先來看教練,不然我會吃不下睡不好的。而且我今天本來就要請假拆石膏,所以不算翹課!」
  教練瞄了汪蘋包著繃帶的左手,沒好氣地念了一頓。
  「妳啊!我讓妳休息也不好好休息,那麼晚了怎麼還留在學校?當初我在辦公室和妳說的妳到底有沒有聽懂?」
  「好了,汪蘋也是關心你。」師母打起圓場。
  「我?不過踩空一階而已,大驚小怪,根本沒事,結果搞到醫院通知妳……」
  「師母,教練是心疼妳啊!」汪蘋懂了。
  「不是心疼,是病人就該好好休息。」個性彆扭又大男人的教練,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咕噥著。
  師母輕輕笑了起來,沉鬱的許久的心變得舒服許多,見到罹患重病的妻子居然笑了,教練的臉色也跟著緩和下來。
  「師母,我送妳回去。」汪蘋機敏的推著師母的輪椅,往門外走去,教練只得跟上。
  將飯糰吊飾送給師母,兩人離開病房,臉部線條放柔的教練,旋即像是變臉般瞪了汪蘋一眼:「醫生怎麼說的?」
  知道教練在問她的左手的情形,汪蘋乖乖地轉述。
  「骨頭斷掉沒那麼簡單,多補充鈣質,我那邊有些不錯的補給品……」
  一封信出現在汪蘋的手上,教練頓時臉色大變,一把搶過。
  「教練,你並沒有和我們募款。」汪蘋坦率的直視教練的雙眼,表現出她若沒聽到滿意的解釋,就不會走的態度。
  原本想用以往在這群社員身上建立起的威嚴,讓汪蘋閉嘴回學校上課的教練,想起方才妻子的笑臉,粗暴地將信塞入口袋。
  「喝咖啡。」他大步往電梯口走去。
  「耶,教練請客,我要喝星巴巴!」汪蘋歡呼。
  「便利商店!」
  「小氣。」
  汪蘋刻意做出幼稚的舉動,好讓教練展顏一笑,沒想到對方笑是笑了,卻也被摸亂了髮。
  「吼!教練,你不知道只剩單手的人很難梳頭髮嗎?」汪蘋抗議著,卻一點都不生氣。
  「至少妳還有頭髮。」
  想到師母將來可能要做化療,汪蘋低頭不語,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去到地下美食街的便利商店,挑好各自的飲料,在上去一樓的花圃,找到長椅便隨意入座。
  「等等我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準對社員洩漏,明白嗎?」教練告誡著。
  汪蘋點點頭,然後,她抬頭望著朗朗晴空,白雲飄飄,天氣大好,她的心情卻隨著教練的述說而漸漸下沉。
  教練說師母進行檢查是將近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因為他們這種長年運動的人,誰的關節沒受過傷,痠痛也是家常便飯,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開始在晚上痛醒,這才前去檢查,後來院方打電話來通知他們回去看報告,才知道是骨癌,和醫生討論後決定截肢。
  「我們沒有和學生說師母生病了所以要停課,所以張芬芬是從哪得到消息來捐款,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真的很需要那筆錢,癌症的治療費用很高,尤其妳師母的骨癌太嚴重,雖然截肢了,最近卻查出轉移的跡象……」教練疲倦的用手抹了一把臉。「總之,我沒有和妳師母說錢是張芬芬一個人捐的,說是妳們一起,這樣妳們師母才不會太過掛心,懂嗎?」
  汪蘋點點頭。「所以教練你想辭職也是因為這筆捐款的原因嗎?」
  垂眼望著手中的咖啡罐,教練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收下那筆錢後,我就開始睡不著了,白天過的渾渾噩噩,晚上精神百倍。原本我以為是照顧妳師母太累了,可是,事情漸漸變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