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賭。

　　

　　緊扣著對方的粉頸，另一手扯在一領，只要稍一用力，這身衣裳將不復存在。

　　凝視著蓋洛嬌含淚的目光，恐懼在她眼眸中流轉，急速起伏的胸口，無一不讓雲凡呼吸越發粗重。

　　一吋之隔，只要一個動作，一切將如星火燎原。

　　｢呼……呼……呼……｣

　　雲凡吐氣而出，如野獸般的喘息，扣住雪頸的大手忽然一扯，糾著對方脖子狠狠拉了起來，而後又重重落在床上，一聲悶響落下。

　　雲凡從她身上落下，轉身朝房外走去，臨去前又撇了一眼:｢我不想見到妳，若是讓我回來妳還在這，我就辦了妳!｣

　　語罷直接離開客房。

　　房內寂靜，啜泣聲漸漸從床上傳出，那一刻蓋洛嬌真以為自己毀了，她不懂雲凡為何忽然停止，更不敢去猜。

　　她是蓋家兒女，是蓋氏郡主，何曾受過這般待遇?蓋洛嬌自覺自己不曾傷害過誰，她不懂為何這煞星彷彿和她有仇，怎麼都不肯放過她。

　　※※※

　　｢呼……呼……｣

　　另一側房中，道道靜心訣不斷流轉著。

　　本能慾望與暴虐緩和一些，卻始終揮之不去。

　　雲平說的話，雲凡可以理解，卻未必能做到。

　　她，蓋洛嬌，一但看見她，雲凡就會沒來由的惱火，剛剛更是差點讓慾念侵佔本身。

　　別說蓋洛嬌不懂，雲凡自己都不理解，是遷怒還是本質?如果是後者，原因又是什麼?

　　魔種嗎?自己的心蒙塵了嗎?之前還是隱約影響，如今呢?彷彿被告知之後，這魔性就越發猖狂，甚至想自主的控制自己。

　　地球離世，雲凡二十七歲，和她們的相處並非沒有慾望，只是始終不曾跨足，與其它移民也不曾過密接觸。

　　現在呢?這副軀體才幾歲，在方才居然產生慾望，不只如此，看著對方的恐懼惶惶不安，還越發興奮，這根本不應該，那已經扭曲了!

　　雲凡不相信這是自己本來的狀態，那種原始獸性，讓他差點失控。

　　靜心訣在體內不斷流轉，一次又一次，企圖壓抑這些讓他不安的成分，偏偏始終無法揮散，就彷彿星火，一但少了靜心決的安撫，將會再度爆發。

　　如今尚且如此，以後呢?這種慾望這股殘虐怕會隨著自己成長越發嚴重，那麼到時他還是他嗎?

　　只是這些想了又有何用?他唯一能抗衡的只有靜心訣，而且只能夠緩解，並無法根除。

　　至此，雲凡強迫讓混亂的心靈沉澱，一遍又一遍的運轉著靜心訣。

　　於他周圍泛起陣陣波動，靜心訣就如同涼風吹拂灼熱的邪念，讓這極欲噴發的灼火降溫。

　　也不知到運行多少次，周圍忽然泛起道道金光，光芒由著雲凡體內散發，溫潤的光芒如晨陽般暖和，帶著慈藹的氣息。

　　｢這是……｣

　　雲凡一愣，感受體內的光芒與運轉中的靜心訣產生某種共鳴。

　　與此同時，腦還更傳來一道聲音。

　　｢混沌之始，善無惡則無善，惡不見善之行不得為惡，心境之明，無塵焉知淨，染塵方可明心……｣

　　一句句悠遠的聲音傳入腦海，雲凡急忙屏氣，隨著這道聲音默想，腦中浮現一人盤坐，演化出道道手印。

　　這身影周身散發金光，金非金系，而是功德，祂忽然起身抬手行步，道道手印會急於前一掌轟出，一道佛印轟然而出。

　　｢天罡印?｣

　　雲凡念及，此刻回神，那側窗口被轟出卍字大印，顯然是剛剛他心隨其往，下意識使出來的。

　　這時那些被壓制的邪火，在他體內呈現低活躍，靜心訣與功德之光融合後，不再是運行腦中，而是在體內次次流轉。

　　入微！

　　功法的運用度，大多有所劃分，卻也不是每一樣都有，至少雲凡不曾想過靜心訣同樣有入門、入微、小成等這些分別。

　　不過如今看來，不只是有，甚至相比一般功法，靜心訣隱藏的更多，也是因緣際會得到功德之力，靜心訣又處於入門巔峰，兩相巧合下才進入入微，雲凡也才得以發現，天罡印這武技，不只如此，其中更有｢佛練金身｣這淬體功法。

　　感受入微靜心訣帶來的功效，壓制下的邪念幾乎停止活躍了，只是隱隱的還是有什麼東西不斷供給它能量。

　　這能量……順著那條能源鏈追溯，神念一探，發現那些暴虐的邪念竟由著那朵含苞待放的黑花傳遞的。

　　｢這東西……。｣

　　打從當初黑花吞噬華宵城的怨氣雲凡就它不太放心，再察覺這狀況，更是心悸，偏偏又無能為力。

　　確認了幾許，黑花確實影響了他，但不是主因，順著黑花那道牽引，雲凡來到自己的靈魂世界，而自身的魔魂居然是黑花的邪念來源，如今魔魂不時傳遞負面情緒供給。

　　另外的獸魂則不自主的傳遞出本能的慾望。

　　見到這裡，雲凡終於理解自己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因何而來，就來至這雙魂，只是，雙魂某方面來說是他自身，所以是自己慾望作祟嗎?

　　退出內視，雲凡再度回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的經歷。

　　時間不長，卻是經歷不少，他是改變了，還是回歸本性?

　　在棲留城的壓抑不是本性，不喜不怒只為活命，後來的爆發某方面才是本性。那麼……他其實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不對……｣

　　雲凡搖了搖頭，總覺得某些事情無形中蒙蔽了他，讓他想不清楚，任憑如何絞盡腦汁也理不出來。

　　｢呼……。｣

　　吐了口濁氣，這種事情還是暫時擺著，也許某一刻忽然通明了，至少暫時壓制住這該死的慾念。

　　也不知這兩魂是怎麼回事，一件事一件事完全沒有頭緒。

　　推門而出，當雲凡推開隔壁的房門，房內之人聽見聲響陡然轉身，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不是讓妳離開這嗎!｣

　　雲凡語氣冰冷道，屋內這人不是別人依然是蓋洛嬌。

　　｢我……我……｣

　　蓋洛嬌支吾著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是想逃離這鬼地方，更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魔鬼身旁，可是內心總有一道聲音，妳中毒了，跑了又能跑到哪?甚至連死都是奢求。

　　他真的讓妳跑了嗎?妳一但跑了，蓋家就會因妳而遭殃。

　　這些聲音，在腦海徘徊，讓她連跑的念頭都被切斷了。

　　｢女人，妳知道妳這是在玩火嗎?｣

　　雲凡道，聲音依舊冰冷，此刻那股厭惡染上心頭，若非靜心訣反覆流轉，怕是早爆發了。

　　也好在有這功法，這一刻雲凡才終於能好好看清楚對方，而不是之前那種帶著邪念的心態。

　　感受對方的目光，蓋洛嬌渾身發抖，雖覺得這種目光與方才不同，卻同樣有種被剝去外衣，一切都藏不住的感覺。

　　雲凡忽然一笑，逕自上前。看他前來，蓋洛嬌膽怯退了一步，雲凡卻是不理，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茶。｣

　　聽他這話，蓋洛嬌一愣，這才惶恐不安的替對方倒了杯茶。

　　輕抿一口茶水:｢說真的，我很討厭妳。｣

　　｢妳就是個活在舒適圈的傻子，只接受自己想要的資訊，讓自己過得心安理得，說白了，就是腦殘。｣

　　聽得這話蓋洛嬌渾身顫抖，卻是不敢反駁。

　　｢妳是不是很氣，偏偏又恐懼，最終說服自己，反正我都被你控制了，就是反駁也沒用。｣

　　蓋洛嬌一驚，這人怎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要不……｣雲凡緩了一下，抬頭看向她:｢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賭、賭什麼?｣蓋洛嬌終於開口，聲絲如蚊。

　　｢賭妳看見的都是別人刻意給妳看見好的那一面，而現實的殘忍妳根本不知道。賭注就是輸的人無條件替贏的那一方做一件事。｣

　　這種賭資，可說太過了，這件事沒有限制，基本上不會有人如此對賭，奈何蓋洛嬌一心認為自己中毒，左右都被對方控制，那麼這個賭注根本無關痛癢。

　　｢好、我賭!｣

　　蓋洛嬌咬牙道。

　　｢呵。｣雲凡冷笑一聲，不太懂怎麼會有人明知必輸還賭。不過或許讓她看見這個世界的真實，是否那份對她的不滿也會因此消失呢?剛剛雲凡說出的話不留情面不錯，但是也是在靜心訣下，才合理分析出自己對她可能厭惡之處。

　　｢妳過來。｣

　　雲凡對著她招手。

　　｢幹、幹嘛?｣

　　｢讓妳過來就過來，問那麼多幹嘛。｣

　　雲凡道，聽得這話，蓋洛嬌畏縮上前，坐在雲凡一旁的椅子上。

　　看這對方前傾，蓋洛嬌萬分惶恐，卻又不敢忤逆，只能不安的閉上眼睛，只感覺臉頰上忽有冰涼，隨後感受某人的指尖在她臉龐點塗。

　　很快的動作停了，當她在張開眼，桌面有一面鏡子，看著鏡中的人，蓋洛嬌簡直不敢相信:｢這、這是我?｣

　　｢不是妳難道是我?｣雲凡沒好氣道。

　　｢你、你為何把我……把我用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