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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31
此次停留的村落沒有特定名稱,大型城鎮才有稱呼,人數約略數百人,以農耕為主,說不上富有,卻又不至於飢餓,由於周遭的城鎮少,幾乎沒發生過戰亂。與海洋有段距離,為廣大的「帕洛卡平原」的東南側盡頭,再往南便是介於平原與大海之間的山群,不高,有條小徑可連至海邊大城「奧森」,在鬼族語的意思是「大海」,從這附近開始的大陸東南處全是鬼族的領地,許多日常會使用的器具,如鍋子、碗盤、傢具等,都是從那端買來的。
全是一至二樓的木屋,幾乎每家都會飼養代步用的鬼馬,徒步走至平原內的其他城鎮至少要四到五天的時間,鬼馬與一般馬種不同處在於深紫色的長毛和額上的短角,體力極佳,速度快且溫順,是常見的鬼族代步工具。村長的家門有用暗紅色顏料繪製出的蛇行圖騰,棲息於樹林中,與雨傘節有著相同顏色的巨型毒蛇,在鬼族具有神聖的地位,是傳說中的「鬼神」身旁的守護者。
在來到村落後,露一句話也沒說過,將白崎的物品和錢留在他身邊後,基於個人因素考量,沒告訴他去向便離開。
(白崎很明顯在躲我。)
暫時一個人隱身於村落外不遠處,使用魔力製造的小木屋內,露從窗戶清楚可見村裡的現況,不只是想遠離人群,最近白崎的樣子更是主因,比起待在身邊,從遠處觀察能讓她更明確的做出判斷。
從白崎回想起露所不知的某樣東西後就一直刻意躲著她,雖然不至於造成困擾,但身為這趟不知會持續多久的旅行的唯一旅伴,繼續讓他維持這樣也不是辦法,決定從外部觀察白崎,現在就算由露自己詢問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這樣做說不定可以從他與鬼族的對話中聽出些什麼。
(好像在準備活動,但又有點不對勁。)
村落正中央的廣場擺出一尊木製的三四公尺高雕像,被蓋上一大塊黑色的布,較少與鬼族接觸的露對他們的文化沒有涉略,會場兩側豎立著兩棵巨木,木雕前的平台放了幾把稻穗和各種顏色的手工布料,周遭掛著黑白紋路的彎曲蛇紋的潔白布條,木雕的右側還有頂作工精細的石轎,以鬼族的力量來說抬起來應該不成問題,她推測是類似祭典的大型活動,但鬼族人們似乎沒有祭典前夕該有的換樂氣氛,反而是對話中帶來擔憂感。
「今年的鬼神祭應該辦的了吧?」
「只能祈禱那天不要出現。」
「孩子們都很期待呢。」
「是阿,……說不定那個沒離開的旅人能解決問題。」
幾名女性聚集在一起閒聊,實在太過平常,也已經聽過數不清類似的對話,使得露沒花那個心思聽到最後。
露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大型祭典,祭典時通常會有賣食物,對愛吃甜食的她來說是不可錯過的機會,她沒辦法製作出食物,味道會像水一樣。
(那些人……)不知道獨自一人發呆了多少時間,生活久了,對時間流動感知也跟著減弱,白崎不在身邊後更是明顯,露的視線飄到某棟建築物。
幾名鬼族人走進白崎借住的某家人的儲藏室,露不怕白崎被欺負,不過一群鬼跑到旅人的住所不太尋常,雖然在這座村子時便感受到一股特殊的魔力,但對村人因該構不成威脅,應該是不至於在夜深人靜時跑去找人類這種弱小的種族求助。
這個村子已經將近半年沒有旅人過夜,路過的倒是有,只要是想過夜的旅人,都在寂靜的夜中,被村內的OO趕跑了……
叩!叩!叩!
用力敲擊大門的聲音使白崎突然清醒,方才做了個夢,但他什麼也不記得,從乾稻草上坐起,用力地拍拍臉頰保持精神,穿上上衣打開大門,對,一直以來白崎一個人時都是裸著上半身睡的。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開門後,幾名比白崎高上半顆頭的鬼族人滿臉困惑的排成一排,對他來說挺有壓迫感的。
「你……不害怕嗎?」
「不會。」白崎不理解他們的意思,從字面上解讀確實不會。
鬼族人們竊竊私語,目光全盯著白崎,他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現在露不在,如果真的想對他做什麼,也不確定能否順利逃脫。
「人類,你會除靈嗎?」
「不會。」
「那……解除詛咒呢?」
「不會。」
「神聖魔法呢?人類的騎士好像都會那個。」
「那個我也不會。」
白崎被強問了諸多問題,有點心煩,原以為只是好奇,但問的問題幾乎都差不多,沒完沒了,讓他覺得根本是在找碴,就在此時,一名年輕的鬼族女子穿越眾鬼,看著白崎。
「人類先生,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白崎有那麼一瞬間被女子的外貌給吸引注,但在他眼中還是露更美麗。
如果把露的美形容成冰雪,眼前的女子想必就是烈焰,足以融化男性的心,炙熱的火焰。黝黑的肌膚,黑瞳,亮黑的俏麗短髮,夾著右側劉海的紅色小髮夾,像是在襯託身材的樸素米白色洋裝,不過露的笑容更加甜美可愛,這點在白崎的心中位居首席。
「我叫涅雅,大家並沒有惡意。人類你是這半年來唯一一個願意在這裡過夜的旅人,大家都很驚訝,所以想請你把一個東西趕走。」
鬼族不習慣太過直接的請託,基於文化,在各方面都不會退讓,因此才旁敲側擊,但涅雅和普通鬼族不同,是人族和鬼族的混血,教育上與其他鬼族不同,因此常為族人解決紛爭,像是誰排隊排前面、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肉誰吃、狹窄的小路誰要先過等。
「要趕走什麼?」
「嗯……算是幽靈嗎?就是……會飄在半空中,會說話,又會使用魔法的半透明的黑色物體。」
「沒有更明確的樣貌嗎?」
「不知道!」涅雅笑容滿面地回答,沒有任何危機感,明明是
白崎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露的話說不定就在某處看著,擅自接下不知是否能完成的工作不太好,請涅雅在給他一點時間決定,資訊量實在太少了,可能是甦醒前就有過類似的經驗,白崎一點也不覺得應該接下這件任務。
「如果露在就好了。」
隨著鬼族人的離去,白崎打了個哈欠,又回到乾稻草製成的簡易床鋪,一覺到天亮。
唾棄、欺壓、凌辱,如果是為了那個人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只有那個不行,把我拋棄的那個人,必須承擔他的罪。鬼神大人,請您,對這群沒血沒淚的鬼們,降下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