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美雪之死

在色丹島那邊的樹林中，忽然閃過幾個黑衣人影。這些黑衣人都帶著貓頭面具，這些人行動迅速精準的找到了段藏地下堡壘的入口，他們在四周看了看就隱藏了起來，似乎要等什麼似的。

沒過多久突然堡壘入口的門自己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此人竟然是暗部的隊長紅楓，他與外面待著貓頭面具的人交談了一會就讓他們全數進入。原來紅楓就是鬼塚長期安插在段藏身邊的臥底，他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奪取有鬼塚罪證的靈之面具。

同時，在美國的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賓夕法尼亞大道1600號，俗稱「白宮」的總統官邸，在地底800米的一個神秘會議室中有一群神秘人正在開會。

這個神秘會議室並不屬於美國政府，而是「光明會」的場所。之所以會在白宮下方是方便美國總統參加會議，因為歷屆美國總統有15位都是光明會成員。雖然現任總統並不是光明會的成員，但是他亦保留了這個會議室的功能，方便私下與「光明會」的人交涉，這次會議正是由總統召開的。

這個房間非常昏暗，為了保障安全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都是蒙面匿名出席。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除了總統其他人並沒有真正來到這個房間，祇是用了一種全息影像技術虛擬出人形，一共六位蒙面人。

這六位是光明會的最高決策人，所有重大事情都需要他們一同決定。這六個人桌前都有一個六角形標誌，在標誌的中心都有一隻眼睛。但是他們的標誌的顏色每個都不相同，有紅、藍、綠、黃、紫、白，每個顏色都象徵著社會不同的階層。

紅色代表著社會底層，藍色代表著中產，綠色代表著專業人士，黃就是擁有巨額財富和貴族階層，而紫是擁有公權利的人，最後白就是曾經做過總統或國王的人。

「總統閣下，召開這個會議請問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坐在藍色位置的蒙面人問道。

總統反問：「最近你們有沒有非洲那邊的情報？」

坐在紫色座位的蒙面人講：「總統問的是阿薩爾伯爵吧？」

總統點點頭回應道：「沒錯，絕對不能讓阿薩爾這個暗黑獵人得逞，他的計劃一定要制止才行，不然將來世界的人類將會分裂，經過改造的新人類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我們不就是要創造新世界嗎？」紅色的代表人反問。

藍色代表立即回應：「不對，我們是要新世界而不是新人類。」

坐在黃色座位的蒙面人對總統說：「總統閣下請放心，我這邊找到了一個可以破壞阿薩爾這個計劃的關鍵人。」

「你的意思是可以破壞阿薩爾的計劃？」總統感興趣追問。

黃色的代表點頭道：「沒錯，我找到了一個很有份量的幫手，她就是因蒂娜·庫帕塔。」

紫色的問：「是莫三比克的庫帕塔家族嗎？」

黃色代表立即回答：「正是。因蒂娜小姐是一個醫學天才，他研究出來了病毒並拿她自己的家人親自做了實驗。如果可以將她製造的病毒放入阿薩爾的實驗中，一定會給阿薩爾帶來致命的煩惱。」

「這人可信嗎？」坐在白色位置的人發問道。

黃色代表答覆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為我們帶來勝利。」

美國總統猶豫了下：「好吧，讓他進來講講計劃。」

接著在黃色代表身旁突然出現了一個光影形成的女人，因蒂娜沒有帶任何面罩，興奮地自我介紹：「我就是因蒂娜·庫帕塔。」

就在這時零那邊，西瑪被尼古拉斯捏碎了靈魂球失去了生命跡象，他哥哥凱拉斯拿起西瑪的長矛衝向了尼古拉斯。

這時尼古拉斯並沒有應戰的意思，他閉上了雙眼說：「你們倆兄妹之所以有今天其實都是因蒂娜害的，你以為她對你們好嗎？其實她一直在演戲，她祇是要借你們的手做她的病毒活體實驗而已。」

就在凱拉斯要衝到尼古拉斯面前時，突然有一個黑衣人從上方落下，直接將凱拉斯按壓在地。這個黑衣人身穿輕便武士鎧甲，帶著貓頭面具，胸口部分的鎧甲還寫著「天誅」二字充滿殺氣。

零見到這個黑衣人十分驚訝，他從這身鎧甲就認出，這個人，這個人正是刺殺兵團兵長服部半藏。怎麼兵長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亦是鬼塚的人？

「不管怎樣，你殺了西瑪我就要你償命！」被壓在地上的凱拉斯依然激動的吶喊著。

尼古拉斯看著半藏問道：「美雪帶回來了嗎？」

零一聽尼古拉斯提到了美雪就問道：「兵長，原來是你抓走了美雪，怪不得地上連腳印都沒有。」

服部半藏用一把小刀插入了凱拉斯的喉嚨後，轉身看了看零說：「不愧是我最看好的部下，可惜你站錯邊了。」

「難道連你亦是鬼塚的人？」零驚訝地問。

服部半藏笑道：「看來你逃亡在外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鬼塚已經獨掌大權了，羅莎已死現在匿名者中已經沒有反對勢力。」

「這些不關我事，我祇想知道美雪在哪裏？」

「哈哈哈，你難道不知道美雪是尼古拉斯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嗎？」

「少囉嗦，美雪在哪裏？」

這時從大宅外走進來一位身穿女僕服裝的人，走近一看此人正是美雪。她手上拖著一把超大的鐮刀，然後向尼古拉斯匯報道：「執事大人，我檢查過了，確保所有庫帕塔莊園的人都死了。」

零見到了美雪後鬆了一口氣問道：「美雪，看到妳安全我就放心了。妳為什麼要選擇回到尼古拉斯的身邊，難道妳亦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嗎？」

這時美雪祇是看著零默默流著淚水什麼亦沒有回答，尼古拉斯對美雪說：「妳做事太大意了，我明明見到前方站著庫帕塔家族的安保部長。」

美雪鞠躬道歉道：「執事大人，請原諒我大意，我立即去鏟除他。」

服部半藏講：「還是我來對付零吧，美雪根本不是對手。」

執事尼古拉斯最後再次說道：「零我讓你選擇，如果你可以站在阿薩爾伯爵這邊的話，我會說服鬼塚停止對你追殺。」

「少囉嗦，鬼塚將我父母交給因蒂娜殘忍折磨致死，這筆帳我一定會和他算清楚的。」零一口回絕。

執事笑著講道：「喔，平成和宮，沒錯你父母的貢獻真的很大。你應該感謝我，凱拉斯和西瑪亦間接害過你的父母，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零一邊向尼古拉斯衝過去，一邊喊道：「所有與這事有關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你亦要付出代價！」

兵長服部半藏一看勢頭不對，立即擋在零前面與其展開了生死搏鬥，在兵長的攻擊下零祇好專心應戰。兵長的攻擊速度非常快，還好零的速度亦不慢，兩人的戰鬥幾乎無法肉眼看清。

「果然名不虛傳，零你的速度真的很快，不過你是贏不了我的。」兵長一邊攻擊一邊講道。

而零並沒有回應，衹是專心尋找兵長的破綻。

突然兵長使用出「影分身術」，在零面前出現了七個服部半藏，並同時向零發動攻擊：「零，我讓你見識下什麼是壓倒性力量。」

零對服部半藏的能力感到驚訝，他沒想到兵長可以使用出七個分身，而且每個都是可以獨立行動和攻擊的。現在好比要和七個兵長戰鬥，可以說毫無勝算。但是即使這樣亦不能認輸。

服部半藏的分身開始輪番攻擊，零一面閃避一面還擊，他的手臂、肩膀、大腿，都有被兵長的忍刀劃傷。忽然零感覺他們的戰鬥越來越靠近美雪，他想盡量不要傷到她，在混亂中一時分神，被兵長用忍刀直接插穿了腹部。零亦藉助這個機會看準時機一刀直接斬下了兵長的頭，可惜原來那祇是一個分身。零摀住腹部的傷口，血慢慢地滴在了地上。

這時零馬上使用分身術，和自己的分身背對背進行防禦。

兵長笑著說：「你的分身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不要再臨死掙扎了。」

零依然保持沉默，他冷靜地等兵長接近時，自己與分身突然同時使出火盾，瞬間火光四濺服部半藏祇好暫時後退。不過零剛剛與變異人戰鬥的時候消耗太多，而且腹部被服部半藏刺傷的地方不斷流血，逐漸體力不支亦無法再使用分身術，所以零的分身亦漸漸消失。

兵長看著渾身是傷的零說道：「零，看來你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真是可惜還沒能見識到你的真正實力。」

零撕開自己的袖子然後綁在自己被兵長刺穿的服部，盡量使得自己失血速度減慢：「兵長，你一定要效忠鬼塚嗎？」

服部半藏大笑道：「零，你問這麼多白痴問題做什麼，我是不會背叛鬼塚的。」

零包紮完傷口後拿起忍刀擺出應戰姿勢講：「那我們就看看誰先躺在地上吧。」

回到光明會的秘密會議室內，因蒂娜為大家講解了她的全面計劃。原來之前零見到的因蒂娜是光明會的人假扮的，當然為了逼真這個替身其實已經跟隨因蒂娜多時，可以說知道所有因蒂娜的事。甚至對庫帕塔家族的感情都比真正的因蒂娜要深，要不是她最後一刻讓零去消滅被感染的人，因蒂娜的原本計畫更加可怕，她可是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人。

美國終統聽後問道：「妳確定妳的病毒可以影響巫醫卡爾的實驗？」

因蒂娜拿著自己研製的病毒說道：「當然可以，不過需要你們有辦法把我這隻病毒帶入巫醫卡爾的實驗室去。」

代表專業人士的綠色發表意見：「我們有成員剛好就是在巫醫卡爾的實驗室工作，可以幫妳送進去。可是如妳所說這病毒會使得那些『拿非利人』完全失控，這樣雖然可以破壞阿薩爾的計劃，不過亦會給人類帶來危險，尤其是非洲人。」

「祇要不會威脅到美國就好，其他地方我就不管了，必要時會考慮使用輕彈等武器消滅那些怪物。」說完美國總統準備起身離去。

因蒂娜笑道：「輕彈？妳覺得可以用這種武器對付那些能擊敗阿蓮姆的拿非利人嗎？」

總統停住了腳步說：「如果不行，我們祇能出動在『51區』的殺手鐧了。」

「『51區』？你們在那裏隱藏了什麼？」代表著最高權力級別的白色蒙面人問道。

「我不是希拉里，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然後美國總統先行離去，終統走後不同顏色的代表亦都陸續消失了，整個房間變成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零這邊已經用盡全力斬殺了所有服部半藏的分身，不過自己因傷口一直流血，消耗過多體力單腿跪下，用手中的忍刀插在地上支撐身體。他現在的眼睛漸漸地看不清四周了，看來服部半藏的忍刀上有毒。

兵長驚訝道：「零，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戰鬥力，我真是有一點不想殺你了，不過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由於零的額頭擦損一直流血到眼睛附近，再加上中毒開始影響到視力，所以零所幸閉上了雙眼，靠耳朵來辨別兵長的位置。零自己清楚現在體力已經透支，所以他盡量保持這個姿勢不動，以便節省體力最後一搏。

兵長沒有急於進攻，他一直圍繞著零觀察，雖然知道零已經沒有體力，可亦不敢輕而接近，他知道以零的實力祇要大意就會有嚴重後果。

服部半藏走到零身後想到，零右手持刀，所以在他身後左手邊45度攻擊時最佳的角度，憑著自己的速度應該可以給零致命一擊，想到這裡兵長就停在了零身後左手邊的位置。

這時的零亦感覺到了殺氣，不過半藏沒有發出聲音零亦無法判斷他的位置。

服部半藏慢慢拔出忍刀準備對零展開最後一擊，這時一旁的美雪非常糾結，她不能違背執事的命令，可是自己真的愛上了零。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後，兵長一衝向零美雪就大喊道：「7點鐘方向！」

零聽到迅速做出反應，他憑著自己對聲音的敏感度準確地把握住了出刀的時機，在空中劃出了一條亮麗的刀光。兵長服部半藏的攻擊零及時避開，他亦準確無誤地斬下了兵長的頭顱。

同時零身上的符咒紋身亦開始擴張，好像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就要爆發出來似的。這可是封印在零體內的強大力量，完全無法預知的力量。

可是就在這時，零聽到身後有一個人高速衝了過來。零已經沒有時間躲避了，祇好轉身應對。一轉身竟然發現撲上來的是美雪，可是零已經來不及收刀，祇能眼看著美雪被自己的忍刀刺穿身體。

美雪在零耳邊說道：「請不要讓怪獸出來，沒事的，好好活下去，不要走回頭路。」

零十分不解，明明之前美雪還告知自己兵長的位置，為何？當他看到美雪背上插著的飛刀時才明白，原來美雪之所以要衝上來是為了擋住尼古拉斯的飛刀。

零緊緊地抱著美雪，身上的符紋慢慢恢復原樣。他不敢拔出插入美雪腹部的忍刀，眼淚不停從眼眶中滴落到她的臉頰：「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不是說好了一起離開嗎？為什麼？」

美雪微笑著輕聲說道：「零，可以死在你的懷抱中真的很幸福呢。」

零摸了摸美雪的臉說：「妳應該不會有事的，妳的靈魂不是在尼古拉斯那裏嗎？這樣妳應該不會死的。」

美雪閉上眼輕輕搖搖頭：「其實我並沒有出賣我的靈魂。」

「那為什麼妳會這麼聽尼古拉斯的命令？」零不解地反問。

尼古拉斯嘆了口氣講：「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美雪沒有和我交易，我可是親手把她帶大培養成有用的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寧願死亦要保護你，人類真是太重感情了。」

美雪勉強露出微笑道：「沒錯，沒有執事大人就沒有美雪，如果沒有執事大人我早就餓死了。我確實太重感情，明知道執事做了很多無法原諒的事亦沒辦法割捨養育之情。」

零抱住美雪聲音顫抖地講：「美雪，不要說了，妳一定沒事的，我不會讓妳死，一定不會。」

「嗯，零謝謝你⋯⋯不過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再說執事亦不會放了我的。」

「不是的，不是的，相信我，這不應該是你的結局。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尼古拉斯對妳的恩情已經還清了。」

美雪一邊落淚一邊露出甜蜜地笑容：「我亦有幻想過，和你一起離開，可能我們可以生幾個孩子，我可以把家務打理的非常好，而零你可以去做些普通的工作。對，是普通的工作，直到我們漸漸老去，孩子們會圍著我們，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真是很幸福呢。」

零問：「既然這樣，那為什麼⋯⋯」

美雪打斷零，嘴角微微顫抖著繼續講：「其實執事大人在我衣服裏暗中放了追蹤器，當我見到服部半藏跟著追蹤器的信號找到我時。我就知道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是不可能實現的，尼古拉斯不會放過我，即使我們去到哪裏都一樣。」

零用自己的額頭貼著美雪的額頭懺悔：「都是我害了妳，所有對我重要的人都會有厄運。」

美雪含淚微微搖搖頭：「如果這是厄運亦是甜蜜的厄運，起碼給我在這人世間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雖然我的幻想不會實現⋯⋯」

「美雪，妳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管妳的身分是什麼，這段時間是妳讓我感受到生命存在的價值。在遇到妳之前我祇是一個聽命令做事，殺人如麻的殺手。每天活在血腥的廝殺之中，我非常迷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對當時的我來說天生就是為殺人而存在的。」零用手撥開美雪的頭髮：「是妳讓我知道這一切都可以改變，給了我改變的勇氣，因為祇要有妳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會畏懼，是妳讓我知道生命是可以快樂的活著。」

忽然美雪抬起爽手撫摸著零的臉頰：「我看不清你的樣子了，眼前都是黑漆漆的，這種感覺好可怕，我覺得好冷。」

零立刻用手抓住美雪冰冷的手說：「不要怕，我就在這裡。」這時零心裡很清楚，美雪已經堅持不住了，即使心裡萬般不捨亦無能為力。現在祇能讓美雪在最後離開這個世界時沒有那麼慌張，用自己的體溫安撫她的心靈。

「我感覺聽到了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好像櫻花開了，落在了我的身上。好親切的感覺，我真的捨不得你，零，真的很愛你。你是我唯一愛過的，亦是最後愛著的人。」

零緊緊地抱住美雪一邊哭泣一邊小聲講：「我會一直在妳身邊，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美雪一聽到這句話，激動地握緊零的手，用盡自己最後一口氣回應道：「我相信你，真⋯⋯的。」接著漸漸地失去了生命跡象。

零這一生見過許許多多的屍體，但是每次自己關心疼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中時，這種痛是一種讓人窒息的痛。零用手合上了美雪的雙眼，留著淚水在美雪耳邊重複說道：「真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