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臨時參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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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05
「小妹妹,我進去囉。」
今晚第二組賽事結束,中場休息時,主持大叔敲門走進來。
「下一次的對手是誰?」看著他關上造型簡陋的木門,我懶懶地問道,癱在沙發上放鬆休息。照理說,沒有別的事情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是青面鬼……先不說了。」
不給我吐槽代號的機會,一反平常的,主持人走過來,一屁股便坐進了另一座沙發,發福的身體像是要深深陷進去一般。
「本來預定下一組上場的兩人都落跑了,應該是怕了吧,看起來似乎是連押金八成都不打算拿回來。」
聞言,我迅速坐起身子。「所以,意思是要我上去再打一場?」
「妳剛剛那一場,幾乎沒消耗什麼力氣不是嗎?」大叔瞥向我反問。「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今晚所有選手裡面就妳最有餘裕,不找妳哪說得過去?」
「畢竟你們大部分的選手都只講求聲光效果嘛。」
我向他揶揄道,被他回以一記無奈的眼神。
「妳以為所有人都能像妳一樣,年紀輕輕就已經能自由的精煉魔武之力嗎?」
說著便倒起桌上的酒來,暗紅色的液體於透明杯中緩緩上升,散發陣陣香氣。毫不客氣地舉起勝者的獎品一飲而下,大叔一邊啜飲一邊對我說。「魔力和武力的相生相剋不是那麼容易能就克服的,沒有足夠的天分和時間哪有可能練起來。」
我聳聳肩。一般的常識我當然還是懂的。
「所以,妳沒問題吧?」大叔銳利的眼神投過來,我勾起嘴角向後靠。
「多賺一份錢,能有什麼問題?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忍不住跟著倒了一點的我向他擺手,抓著玻璃杯了幾口,追問。「對手呢?你們打算找誰?」
嗯,勉強還行。
「已經有人去找剛剛獲勝的青面鬼了,只是這樣等於提早進行下一回合淘汰賽,他不太可能會答應。」大叔嘆氣。「只能拜託待會的獲勝者再比一場了。」
怎麼想都覺得有難度。除非那人跟我一樣,幾乎沒花多少體力就打贏對手。
「總之,這部份我們主辦方會負責想辦法,小妹妹妳只要專心做好準備就夠了。」再度站了起來,主持大叔對我說,拿著酒杯往門口走去。「祝妳好運啊!」
語畢,門板再度關上,空氣再度恢復寂靜。
我望向天花板。「從天上掉下來的加薪機會啊……」
先去外面找點好吃的吧。
◇
作為只有少數有門路的人才知道的地下拳賽,這裡的攤販多到不尋常。先不說憑這熱鬧的程度,竟然完全沒有憲兵找上門,這群商人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
根本已經是收門票的夜間市集了,只不過位處荒郊野外,距離城市好段距離,旁邊還是公墓。
……真毛啊。
「老闆,一串鵪鶉蛋。」
今天輪到探索第三排的食物,我掏出零錢。正當三枚銅幣即將交到攤商手上,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後方猛力撞上我的背,錢幣落至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要不是有練武術,我險些就要跟著被撞倒。
站在我旁邊的老奶奶也被波及,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
「沒事擋什麼路!」那人低聲罵了一句後便快步跑走,我則是對著人群深處比出一記中指。
老娘我今天賺外快心情好,放過你算你走運!
先是把婆婆扶好,確認人沒有受傷,我彎腰撿回銅幣,給了錢拿過串燒,就這樣吃著同時閒逛起來。
周遭的人大多都一眼認出了我,不過也就只有眼神瞥過而已。畢竟參賽者出現在這裡也不怎麼需要驚訝,頂多就一兩人會露出興奮和崇拜的表情,事到如今我也習以為常了。
買的東西一一被解決掉,路也到了盡頭。竹籤順著拋物線被拋進垃圾桶,我轉身折返,準備回休息室,走著走著,就回到賽場入口。此時,旁邊的報到處台前,一名穿著斗篷的女子正和工作人員對峙。,幾縷粉色髮絲從兜帽裡面落了出來。
「三號包廂,裡面是誰?」
「小妞,我已經說貴賓席的所有資料都無法公開,妳要是繼續賴在這,就不要怪我不善待女性了。」
渾身筋肉的工作人員撐著桌子向前傾,在女子身上形成碩大的陰影。然而女子渾然未動,只是抬頭和人對視,纖弱的身形和對方形成強烈對照。
她就只是淡淡地說。「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回答我?」
「等妳下輩子重新投胎,在場上打贏我再考慮看看。」男子瞇起眼睛,發出嗤笑揮手趕人。「女人還是滾回該待的地方吧。」
女子還是那副平淡的語氣。
「……那麼,就只好這樣了。」
察覺到什麼,我驀地停下腳步。
話語落下,女子伸出手抓住工作人員轉身,毫不費力地將對方摔了出去,動作全在一瞬之間。男子用理解不能的表情癱在地上,和周遭聞聲而來的群眾,一上一下的乾瞪眼。我看著似乎毫不費力的女子發楞。
舉止得體的,她輕輕蹲下身,居高臨下的對著男人詢問:「我想……現在報名比賽。來得及上場嗎?」
男人的臉頓時難看至極。
看到這裡已經很夠了。我別過頭離開,丟下混亂的場面,快步走回地下,進到休息室,不發一語的關起門。
非常高的武術造詣。
抵著門板,我陷入沉思。那記過肩摔在腦中的畫面依舊清晰,我一次次重播她乾淨俐落的動作,一股電流自脊背逐步竄上,令我心跳加速。
我激動的握緊拳頭。
如果那女人真的成了我的對手的話……
那麼,我現在應該做的,就只有好好調整,將身體準備至最佳狀態了吧。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幾乎是同時張開眼睛。
「灰姑娘女士,輪到妳上場了。」外頭的人聲道。不發一語的上前,我打開門,邁步踏出房間。
獲得勝利的兩小時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我又重新回到了擂台。觀眾因為上一場的大獲全勝向我高舉拳頭,主持大叔用著渾身解數炒熱著氣氛,而,就在另一端,披著斗篷的未知女子已站在場邊等候。
……果然是妳啊。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隱隱上揚。
「因為人員臨時變動,今晚的最後一場對戰,是一場特別娛樂賽。由我們方才的晉級者灰姑娘,對上我們今晚自告奮勇的挑戰者,雙方一決勝負。」
聽見主持大叔的宣布,觀眾席內傳來不解的聲音,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小姐,請問該如何稱呼妳?」大叔走到女子身邊,問。
「叫我……『紫豔妃』。」
說完,她脫下兜帽,花瓣般的粉色長髮傾瀉而下,化成一道瀑布。紫色的眸子如寶石般,鑲嵌在白皙的漂亮臉蛋上,群眾安靜了下來。
大叔再次拿起麥克風,「那麼,容我向各位介紹,今晚的挑戰者,紫豔妃,以及我們至今仍維持連勝的地主,灰姑娘!」
直到主持人報出我的名號,台下才重新爆出歡呼,大聲喊著我的名字,期盼我能再一次給予他們驚豔。
大叔下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道:「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不過,我相信妳的實力。」
「是啊。」
附和爬上角柱,我並未移開目光。對面,女子的紫色眼珠專注地盯著我,一如我的舉動。
「記得,只能打到其中一方倒地為止,也不可以使用暗器。這裡可是中央直隸區,我不想讓憲兵上門找碴。」
主持大叔回到崗位。我和她身體微傾,準備跳躍。
接著,清脆的鐘聲響起。
「──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