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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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29
  地球——一顆蔚藍的美麗行星。

  幻想大陸——【艾凡茲(樂園)·赫維亞(新世界)】。

  這裡是亞人、精靈、魔族、人族、矮人、巨人、妖精以及魔物居住的大陸。

  十萬年前,幻想大陸曾與地球為了不讓世界崩壞而簽訂不可侵條約,可當時的人卻因為戰爭而滅亡,這件事也就無人而知。魔法和科學是兩樣完全相反的事物。

  地球人呼吸需要氧氣,可幻想大陸的居民呼吸需要的並不是氧氣而是魔力。氧氣不僅對人類而言是劇毒,甚至會讓幻想大陸崩壞。

  同樣,魔力對於地球人來說是劇毒,更會讓地球迎來末日。所以雙方才簽訂不可侵條約,幻想大陸在大陸邊界設下結界,使本來為同一星球的兩地變成了不同的空間。

  ——在這十萬年之間,唯獨一人成功突破結界。

  人的一生都會思考三個問題——自己是誰?來往何處?去往何方?

  我的回答只有一個——『為了站於頂點。』

  *

  幻想大陸——是一塊比亞洲、歐洲、非洲加起來還大的大陸,大陸的外面是無盡的海洋。沒有任何記錄是有關於海洋的盡頭,甚至可以稱作為無限。

  神聖龍神帝國——位於大陸北方的大國,北面與東面皆為海洋,西面的【夫爾貝特山脈】將帝國與吸血鬼國度——【海姆萊特茲聯邦國】隔絕開來。而貫穿帝國的三條河流都是來自於這座山脈。

  這樣的國家不僅土地肥沃、國土面積廣大、海產豐富、地理優越,而且幻想大陸的氣候與地球完全不同的原因,整片大陸的氣候都是相同。

  而與帝國接壤國家只有兩個。

  ——【維亞王國】。小國。

  ——【艾爾菲特軍事王國】位於東南面的國家,常年與帝國交戰的大國。雖然軍事國各方面都不如帝國,可因為人才出眾的原因至今都未被帝國吞併。相傳王國是世界上第一個國家,接受了神明的恩典而得到某種力量。

  戰爭持續了六年,軍事國節節敗退。

  【埃斯】這座城今天也要失守了。

  戰況不盡人意,四周被包圍,糧食也不多了,兵力只剩四千,其中五百是魔力耗盡的魔法師。而敵人兵力將近一萬,後勤物資還源源不斷,這狀況根本無需進攻,待對方糧食耗盡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這座城。

  當然,【埃斯】的最高指揮官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親自帶兵突襲,可現狀卻無比慘烈——

  「老爺爺,你也該投降了吧?」

  鮮衣怒馬的男子揚起嘴角說道。

  「哈啊、哈啊、哈啊——也不能這樣啊……」

  身穿鎧甲手持雙刃劍,年過古稀的老人喘著粗氣回應對方。

  「我不會對女人、小孩、老人出手,這是我的原則。而且今天是敬老日,即便在戰場上我也不想殺掉你呀。這個絕望的狀況你也明白吧?再打下去就是無意義屠殺,聽我一句話吧——『開城,投降』。」

  「【埃斯】是最後一道防線,如果被突破了王都就會淪陷,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的事!」

  老人舉劍而上,將劍高舉過頭頂以右上方往下砍的姿勢揮動雙刃劍。

  伴隨著男子的臉色暗淡下來,老人的性命也在今天終結。

  男子眼神一變,剎那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化作為零,用左手撥開雙刃劍的同時,右手觸碰老人,然後——

  「再強的戰士老了也只有這種程度啊。抱歉了,這是戰場,我也不能手下留情。安息吧,我會好好對待城裡的居民。」

  話音剛落,老人便倒在了地上。我也老了啊。人只有在忘記初衷、內心逐漸變得麻木、對一切失去興趣時,那才是真正的變老。事到如今終於回想起來了,過去的滿腔熱血、過去的夢想冒險……在這悠長的歲月裡,我似乎忘記了初衷。真是事到如今啊……為什麼沒有更早回想起?即便自己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也能夠影響可以改變世界的新時代……凱爾啊,把一切都託付給你了,還請你不要遺忘我。

  *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本以為早就將其遺忘掉了,這就是走馬燈嗎?

  能在死前回想起來也算不錯啊……至少四十年了吧?

  那一天我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名少女。少女因為戰爭而失去了家人,她失去了活著的意義而一心求死,那時的我雖然貪圖名利,可也不至於將少女捲進戰爭,可為什麼呢?我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

  ——作為我的武器,活下去吧。

  對了,我是為了賦予她活下去的理由。遇見了她,我的世界也添加了幾分色彩。本來貪圖名利的我,也懂得了愛情。為了減少像她一樣的不幸;為了消除世間的邪惡,我也開始變得高談正義。

  可是……我的所作所為始終是殺戮。報應始終會來到。

  我們戰敗了。我身負重傷,卻被救了。

  ——凱爾。不可思議的少年。

  他跟我說『戰爭結束了』,因為一個煉金術師突入戰場的緣故,雙方都死傷慘重,帝國與王國也因此締結了和平條約。

  「回去吧,應該有人在等你吧?」

  凱爾這番話讓我停頓了好一會。

  「…………沒有。」

  「有人等就快點回去吧。」

  或許是那停頓太過不自然,凱爾一下子便識破了。「那孩子已經不需要我了。」

  「隨你便吧,反正我要離開。」

  在那之後,凱爾與他的戀人——安便離開了此地,這房子也送給了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找到了我。

  我拒絕與她見面,她卻反問我『是不需要我嗎?』

  當時我到底怎麼了?我沒發現她的語氣。只說了一句『沒錯』。

  然後……隔日便看到了她的屍體。

  ——不需要的道具必須處理掉。她不停重複著這句,然後就自殺了。

  我僵住了,臉色變得蒼白。

  之後的記憶就沒了。到底過了多久呢?

  戰爭又開始了,我也投身於戰場。不停地戰鬥、瘋狂地戰鬥,不停地殺戮,只為了令自己麻木,可我終究是做不到。

  我忘記了初心、我變得麻木,可我還是忘不了她。我終於明白了——我喜歡她,這就是愛。

  可是……太遲了。

  *

  伴隨著手中掉落的聲音,男子轉身離去並命令部下好好安葬敵人的屍體。

  『沉睡魔法——永眠』。

  奇襲失敗,這一資訊傳到王國軍的耳中時,現場籠罩著絕望。

  而對方的大軍已兵臨城下,身旁只有廢物指揮官,任憑誰也會在這個情況選擇逃走。

  「你們給我站住!這是在幹什麼?要當逃兵嗎!?為國王陛下付出性命就是你們職責!!誰敢退後一步就當作逃兵處理!王國必勝!!」

  身旁是一個腦袋有問題的長官,部下也只能給予傻眼,可現在這個狀況沒有人有這番餘力。

  「真蠢,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卻叫別人去相信?別笑死人了。戰力不足、戰略不懂,只會讓部下去送死,有這樣的軍官怎麼可能打勝仗?」

  少年一把推開軍官,然後站到城牆之上。

  「想逃的人就放任他們吧,這裡不需要膽小鬼。」

  少年——凱爾以譏笑的口吻說道。

  「但是你們想清楚——如果現在逃掉會怎樣?我後邊的城鎮有什麼?其他的門到底有什麼!?如果在這裡逃掉到底會發生什麼?這裡早就已經被包圍了!如果你們在這裡退縮的話住在這座城裡的家人、戀人、兒女、妻子會怎樣?我和你們不同,即便我離開此地也沒問題。我是在幫助你們,但是你們自己都放棄了我還有什麼可以做!!?」

  凱爾猛地吁了口氣後,以強而有力的聲音在話語中灌入『力量』說道:

  「但是……你們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被敵人入侵家園,即便如此還要逃走!你們真的那樣就可以了嗎!?在這裡退後一步,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尊嚴也好、財產也好、家人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這座城被佔領而消失。不要退縮!站起身來然後握緊手中的劍!!不要放棄啊!只要還有同伴在!!這是命令!!即便死了也要守住這裡,然後就是……絕對不允許你們死!!!和我最初說的一樣,如果到這個地步有人還想逃的話,那就隨他去吧。這裡!不·需·要·懦·夫。」

  本應丟掉手中的劍的人;原本已經放棄的人;眼神中充滿著絕望的人在此刻,因為白髮少年的話語而重新振作。

  「你們丟不丟臉啊!!要一個小孩來提點我們!他說的沒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要上!即便知道會死在這裡!」

  與那個蠢貨不同,看來這名軍官有點東西——凱爾這樣想著的。

  「安,夢想即將實現了,接下來妳要去哪裡?」

  安娜·特菲利拉爾——凱爾的戀人。亮褐色的頭髮微卷,如紅寶石般的雙眼,不僅外貌可愛,而且是個巨乳長腿美女。

  而凱爾說的夢想便是安所盼望的終結戰爭。

  「陪你去實現願望。」

  安露出溫柔的微笑看著凱爾。

  本來眺望著底下的白髮少年也轉過身來,然後開口:

  「這趟漫長的旅程應該由我一個人去。」

  「不對,這已經不只是你的夢想了,而是我們的夢想。我和你;你和我,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同登上世界的巔峰吧。」

  「謝謝妳啊。」

  猩紅的雙眼閃耀著光芒,白色的頭髮被微風吹動,少年露出柔和的神情打心底作出感謝,然後從城牆上落下加入了戰鬥。

  人生總是會思考三個問題——自己是誰?來往何處?去往何方?

  「自己是為了登上巔峰而出生的人,因為生於平凡所以渴望站於頂點,前往任何人都不曾到達過的『最強』。」

  安眺望著底下的凱爾,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而後——悠久的戰爭結束了。在『最強』的手上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