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
本章節 3700 字
更新於: 2021-07-31
朝顏從來都很準時，提早五分鐘就會到教室，也從不多說半句廢話。
許伊洛也從沒讓朝顏等待過，朝顏進門的時候，他也已經換好訓練服在場內等著。
你很難從朝顏毫無波動的笑臉上看出他的心情，許伊洛覺得有點棘手，許伊洛是孤兒，從小察言觀色就是他的強項，他很善於緩和氣氛，但是朝顏這一款的恰恰是他的弱項，因為朝顏毫無反饋，他得不到任何資訊。
但是久了，他其實也有點抓住了朝顏教官的脾氣。
譬如朝顏讚賞他的準時。他每次進門看到他已經準備好了，嘴角會上揚2度（琳達的原話）。
朝顏教官也不多說，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背心。
「開始。」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毆打，比之前當沙包還慘，拳拳到肉。
但是跟之前的教官不一樣的是，他會一直用一樣的方式擊倒你，直到許伊洛形成肌肉記憶無需思考都能避開為止，他就會換下個弱點，有時候還會來回交替，讓你『溫故知新』。
許伊洛實戰差勁，只喜歡打弱不打強，一沒有把握就會立刻放棄認輸，喜歡在閃躲中看準時機一擊致命，而且能不動手他就不動手，如此一來實戰更差，如此惡性循環。
朝顏看出了他的弱項，想好好矯正他的壞習慣，所以完全不進行教學，直接上手打。
許伊洛缺的不是戰鬥技法，他想要他能迅速學會紅樓裡的所有戰技，靈能進階也沒有瓶頸，只是四系靈能者需要的靈氣太過龐大，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攢積。
「打法像個老頭一樣油滑，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這是朝顏第一次跟他對練後的評語。
許伊洛缺的就是正面跟對手硬扛的衝勁。
再一次躺在地上，許伊洛已經覺得不知道哪裡疼了，因為全身都痛，除了臉------朝顏教官每次都不打他臉，可是下手卻越來越重了。
朝顏教官拿出手巾擦手，邊做戰後評論。
「Eros，你切換靈能的速度還是太差，而且你偏好用火水兩系，風土不熟練，你有四系靈能，比別人多了選擇，但是也代表你要花更多心力才能進階，多系靈修者都會卡在進階，你現在四階，能轉正式員工的四階屈指可數，有時候還會掛零，我的學生不能永遠當個實習生！」
許伊洛老實地點頭。
「你的智腦不是你的萬靈丹，不要整天靠智腦分析打法，下週開始，你去員工排名賽，每週一場。」
「我？」許伊洛愕然。
「我最近不會在公司，很多比你差的實習生都去打排名賽的，你早該去了。」
「你知道我不會真的打死你，你的危機感還是太差，很努力，卻差了一點勝負欲。」朝顏平靜地分析。
紅樓的排名賽，可不是純交朋友的友誼賽，也不是學員自己就可以報名，必須至少有一位教官擔保，朝顏為他安排進賽，是為了增加讓他轉正的機率，實力要被看到才會有機會晉升。
許伊洛抿唇，點頭。
「我當年的連勝率是，百分之百。」朝顏盯著他，意有所指。
許伊洛抖了抖，「⋯⋯好、好的，教官。」
朝顏嘴角揚了揚，難得地伸出手：「起得來嗎？送你回去。」
許伊洛握住教官的手起身，真的是一動就痛，他幾乎是被朝顏教官拖起來的，半扶半拖地往宿舍走。
因為又累又痛，所以許伊洛反應比朝顏遲鈍很多，朝顏停下腳步，他才發現他們面前站了一個黑髮綠眸的少年。
一個靈族，堂而皇之的進來他們紅樓本部，就站在他的宿舍門口。
「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許伊洛又氣又急，警戒地看了看朝顏，掙扎地想要擋在那少年面前。
「我叫梵猤帶我進來的，你受傷了嗎？」
少年忙走過來，一伸手就想從朝顏教官的手中抱過了許伊洛。
「⋯⋯」朝顏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學生跟這個直喊著紅樓高層名字的靈族，挑了挑眉，毫無猶豫就將許伊洛交給他。
「教、教官，他是我朋友，你不要誤會了，就一個不太熟朋友，朝顏教官———」
「明天記得自己按時訓練，我有時間會再通知你來上課。」朝顏點著頭表示了解，然後頭也不回離開。
墨行沖抓住許伊洛想要喚回教官繼續解釋的手。
「我們才不是普通朋友，我要追你，我要你當我的王妃，我們沒有不熟。」墨行沖糾正著。
「⋯⋯誰要當你王妃！你——你別多話，快跟我進來。」
這一刺激， 許伊洛覺得自己身上都不疼了，他扯著墨行沖進入他的房間裡。
「你有沒有被人看到，你到底來幹什麼？！」許伊洛問道。
「沒人看到我，除了你跟你的教官。我想你。我來找你。」墨行沖坦誠說道，「你不高興我來嗎？」
許伊洛避開他直望著自己的眼神。
「你不應該來，你一個靈族不應該來這裡… …」
「可是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嗎？我每天醒來，到每天睡前，我都想著你。」墨行沖抓著他的手，輕輕吻著。
許伊洛站著有點撐不住，退了兩步坐在床沿邊，墨行沖亦步亦趨地跟著，蹲在他身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隻忠心的大狗蹲在主人前面。
許伊洛低著頭，任由墨行沖捧著他的手，沒有抽回。
很多人追過許伊洛，不管是肉慾上的，或是被他的外貌吸引而來的，只要他點點頭他的確可以要什麼有什麼。
卻沒有人這樣單純追逐著他，墨行沖嘴拙說不出什麼花樣，只會反覆地說著想他，拿著他深邃的綠眼睛把許伊洛裝滿在裡頭，壓低了身子只為能看著低頭的許伊洛。
許伊洛可以拒絕所有人，卻獨獨拒絕不了他，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很痛嗎？我身上有帶受傷擦的藥，幫你擦一點好嗎。」
墨行衝心底不捨的看著他手臂上的紅腫，已經逐漸加深變成瘀青，他翻出一個小玻璃罐裝的淡綠色藥膏，一點一點的挖出來幫他擦上，許伊洛沒有反抗，讓他施為。
撩起了上衣時，許伊洛拍開他。
「你亂碰什麼，佔我便宜！」聲音低微，不像生氣反而像撒嬌。
「你裡面有傷，要擦藥的。」墨行沖坐到許伊洛身邊柔聲道，把藥膏在手心揉勻，不管許伊洛微弱的反抗，伸進衣擺內快速擦了一遍上身，他也不敢多碰，伸到腰帶處時，墨行沖頓了頓，覺得口舌乾燥，喉頭動了動，別開了視線伸進去摸了一遍，許伊洛左扭右躲。
「這個藥很好的，你很快就不會痛。」墨行沖勉強自己忽視方才觸摸到的肌膚，細嫩柔滑，微微一用力，長期訓練有力的肌肉彈著他的掌心。
墨行沖從床邊往地上盤腿坐著，想幫許伊洛脫去鞋襪。
「我還沒洗！你不要碰！」許伊洛這次是真的在反抗了，他紅著臉跳起來，因為小腿肌肉酸痛晃了晃，又跌跌撞撞衝去浴室，裡頭傳出水聲，片刻才赤著腳，踏了一地濕漉漉的腳印出來，又坐回了原本的地方。
墨行沖笑了，把他洗乾淨的腳放在自己交盤的腿上，幫他把小腿跟腳塗上藥膏。
許伊洛覺得這藥膏還蠻好聞的，抹上肌膚冰涼涼的，的確很快他就沒怎麼感覺肌肉抽痛，他兩手撐在床邊，歪垂著頭，覷著墨行沖替他按著小腿。
他頭髮剪短了，瘦了，好像高了點？一襲黑衣特別顯出少年的纖瘦感。
「你下次不要來這裡，也不要去求⋯⋯梵猤。」許伊洛輕聲說。
「那我怎麼來看你？你真的都不想我嗎？」墨行沖委屈。
「這裡是紅樓，你真的不知道紅樓是什麼地方嗎！」許伊洛才委屈，想到回來就被叫到大老闆辦公室裡，陳安當時是真顯露了殺意，對他來說，一個不聽話的棋子，還不如一個死棋。
「你別來這裡，我們以後約去外面見面。」許伊洛如是說了，墨行沖才重露笑顏。
許伊洛把自己的號碼發給墨行沖，靈淵跟人界也是可以聯繫的，好像聽說比較貴一點，也很少人有機會聯繫靈淵。
墨行沖不太熟練地摸索自己的通訊手環，發了個微笑給許伊洛。
許伊洛原本也帶著笑的，但莫名的看著墨行沖，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湧上心頭，抑制不住發熱的眼眶，一顆顆淚珠往下掉。
「怎麼了？怎麼了？」墨行沖頓時手足無措，把殘餘的藥膏擦在褲邊，又坐到許伊洛身邊摟著他。
許伊洛趴在他肩膀上大哭出聲。他差點死了，還被梵猤教訓了一頓，這傢伙還問他怎麼了！
「都怪你！」
「⋯⋯？」墨行沖愣住了，卻不知所措，只輕輕拍著許伊洛的背，一遍遍問他。「訓練太累了嗎？」「還是很痛嗎？」「有人欺負你？」「我不是故意來這裡，我只是想來看你。」「我錯了，對不起。」「伊洛伊洛———」
許伊洛不理他，只埋在他肩膀抽泣，末了，又咬著他的肩膀，發洩地啃著，弄得墨行沖的一邊的衣服沾滿了淚水跟口水。
好半天他才抬起頭，讓墨行沖拿了紙巾幫他擦臉。
「痛⋯⋯」許伊洛哭得眼睛都腫了。
「再幫你擦點藥，揉一揉好不好？」
許伊洛點頭，像隻被順毛的貓一樣，邊讓墨行沖替他揉著胸腹背跟腿，邊哼哼著。
晚上墨行沖沒有離開，他在這裡洗澡，借了許伊洛的衣服換上，許伊洛不肯讓他上床，他只好躺在床邊的地上睡了。
許伊洛洗好澡，半趴在床的邊緣，一手垂下搭著墨行沖。他捨不得睡，但是白天訓練真的耗盡他的體力，眼皮一直往下掉。
墨行沖聽著許伊洛話說到一半，音量越低，仔細看，他已經睡著了，但墨行沖卻無法入眠，他真是族裡最沒有用的狻猊，連喜歡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他。
紅樓集團的陳安———讓許伊洛嚇得如驚弓之鳥的人。
墨行沖想起在巴別塔曾見過一次，他打不過，即使陳安頸上帶著封印，他還是打不過。
可是，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隔日醒來，許伊洛驚了下，慌忙坐起拿起被子遮住臉，在被子遮掩下揉著眼睛，用手指梳整頭髮，感覺形象好了些才敢放下被子。
墨行沖正坐在他的書桌前看著他，他一直在等他醒來。
「我要走了。」
「啊———這麼快？」許伊洛失望至極。「我起晚了，你再留一下啊。」
墨行沖搖頭，他真的不能再留了，今天是他要入軍的日子，之後可能半年都來不了，這也是為什麼他逼著梵猤昨天一定要帶他過來。
他起身走過去，彎下身親吻著許伊洛的額頭。
「等我，你等我。」我一定會來帶你走。
許伊洛直起上身伸手緊緊摟住墨行沖，想叫他不要走，理智跟他說不可能，而且還會讓墨行沖為難，只能更加收緊手臂。
好一會兒，才貼在墨行沖耳畔說著。
「墨行沖，小黑———我等你。」
許伊洛也從沒讓朝顏等待過，朝顏進門的時候，他也已經換好訓練服在場內等著。
你很難從朝顏毫無波動的笑臉上看出他的心情，許伊洛覺得有點棘手，許伊洛是孤兒，從小察言觀色就是他的強項，他很善於緩和氣氛，但是朝顏這一款的恰恰是他的弱項，因為朝顏毫無反饋，他得不到任何資訊。
但是久了，他其實也有點抓住了朝顏教官的脾氣。
譬如朝顏讚賞他的準時。他每次進門看到他已經準備好了，嘴角會上揚2度（琳達的原話）。
朝顏教官也不多說，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背心。
「開始。」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毆打，比之前當沙包還慘，拳拳到肉。
但是跟之前的教官不一樣的是，他會一直用一樣的方式擊倒你，直到許伊洛形成肌肉記憶無需思考都能避開為止，他就會換下個弱點，有時候還會來回交替，讓你『溫故知新』。
許伊洛實戰差勁，只喜歡打弱不打強，一沒有把握就會立刻放棄認輸，喜歡在閃躲中看準時機一擊致命，而且能不動手他就不動手，如此一來實戰更差，如此惡性循環。
朝顏看出了他的弱項，想好好矯正他的壞習慣，所以完全不進行教學，直接上手打。
許伊洛缺的不是戰鬥技法，他想要他能迅速學會紅樓裡的所有戰技，靈能進階也沒有瓶頸，只是四系靈能者需要的靈氣太過龐大，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攢積。
「打法像個老頭一樣油滑，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這是朝顏第一次跟他對練後的評語。
許伊洛缺的就是正面跟對手硬扛的衝勁。
再一次躺在地上，許伊洛已經覺得不知道哪裡疼了，因為全身都痛，除了臉------朝顏教官每次都不打他臉，可是下手卻越來越重了。
朝顏教官拿出手巾擦手，邊做戰後評論。
「Eros，你切換靈能的速度還是太差，而且你偏好用火水兩系，風土不熟練，你有四系靈能，比別人多了選擇，但是也代表你要花更多心力才能進階，多系靈修者都會卡在進階，你現在四階，能轉正式員工的四階屈指可數，有時候還會掛零，我的學生不能永遠當個實習生！」
許伊洛老實地點頭。
「你的智腦不是你的萬靈丹，不要整天靠智腦分析打法，下週開始，你去員工排名賽，每週一場。」
「我？」許伊洛愕然。
「我最近不會在公司，很多比你差的實習生都去打排名賽的，你早該去了。」
「你知道我不會真的打死你，你的危機感還是太差，很努力，卻差了一點勝負欲。」朝顏平靜地分析。
紅樓的排名賽，可不是純交朋友的友誼賽，也不是學員自己就可以報名，必須至少有一位教官擔保，朝顏為他安排進賽，是為了增加讓他轉正的機率，實力要被看到才會有機會晉升。
許伊洛抿唇，點頭。
「我當年的連勝率是，百分之百。」朝顏盯著他，意有所指。
許伊洛抖了抖，「⋯⋯好、好的，教官。」
朝顏嘴角揚了揚，難得地伸出手：「起得來嗎？送你回去。」
許伊洛握住教官的手起身，真的是一動就痛，他幾乎是被朝顏教官拖起來的，半扶半拖地往宿舍走。
因為又累又痛，所以許伊洛反應比朝顏遲鈍很多，朝顏停下腳步，他才發現他們面前站了一個黑髮綠眸的少年。
一個靈族，堂而皇之的進來他們紅樓本部，就站在他的宿舍門口。
「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許伊洛又氣又急，警戒地看了看朝顏，掙扎地想要擋在那少年面前。
「我叫梵猤帶我進來的，你受傷了嗎？」
少年忙走過來，一伸手就想從朝顏教官的手中抱過了許伊洛。
「⋯⋯」朝顏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學生跟這個直喊著紅樓高層名字的靈族，挑了挑眉，毫無猶豫就將許伊洛交給他。
「教、教官，他是我朋友，你不要誤會了，就一個不太熟朋友，朝顏教官———」
「明天記得自己按時訓練，我有時間會再通知你來上課。」朝顏點著頭表示了解，然後頭也不回離開。
墨行沖抓住許伊洛想要喚回教官繼續解釋的手。
「我們才不是普通朋友，我要追你，我要你當我的王妃，我們沒有不熟。」墨行沖糾正著。
「⋯⋯誰要當你王妃！你——你別多話，快跟我進來。」
這一刺激， 許伊洛覺得自己身上都不疼了，他扯著墨行沖進入他的房間裡。
「你有沒有被人看到，你到底來幹什麼？！」許伊洛問道。
「沒人看到我，除了你跟你的教官。我想你。我來找你。」墨行沖坦誠說道，「你不高興我來嗎？」
許伊洛避開他直望著自己的眼神。
「你不應該來，你一個靈族不應該來這裡… …」
「可是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嗎？我每天醒來，到每天睡前，我都想著你。」墨行沖抓著他的手，輕輕吻著。
許伊洛站著有點撐不住，退了兩步坐在床沿邊，墨行沖亦步亦趨地跟著，蹲在他身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隻忠心的大狗蹲在主人前面。
許伊洛低著頭，任由墨行沖捧著他的手，沒有抽回。
很多人追過許伊洛，不管是肉慾上的，或是被他的外貌吸引而來的，只要他點點頭他的確可以要什麼有什麼。
卻沒有人這樣單純追逐著他，墨行沖嘴拙說不出什麼花樣，只會反覆地說著想他，拿著他深邃的綠眼睛把許伊洛裝滿在裡頭，壓低了身子只為能看著低頭的許伊洛。
許伊洛可以拒絕所有人，卻獨獨拒絕不了他，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很痛嗎？我身上有帶受傷擦的藥，幫你擦一點好嗎。」
墨行衝心底不捨的看著他手臂上的紅腫，已經逐漸加深變成瘀青，他翻出一個小玻璃罐裝的淡綠色藥膏，一點一點的挖出來幫他擦上，許伊洛沒有反抗，讓他施為。
撩起了上衣時，許伊洛拍開他。
「你亂碰什麼，佔我便宜！」聲音低微，不像生氣反而像撒嬌。
「你裡面有傷，要擦藥的。」墨行沖坐到許伊洛身邊柔聲道，把藥膏在手心揉勻，不管許伊洛微弱的反抗，伸進衣擺內快速擦了一遍上身，他也不敢多碰，伸到腰帶處時，墨行沖頓了頓，覺得口舌乾燥，喉頭動了動，別開了視線伸進去摸了一遍，許伊洛左扭右躲。
「這個藥很好的，你很快就不會痛。」墨行沖勉強自己忽視方才觸摸到的肌膚，細嫩柔滑，微微一用力，長期訓練有力的肌肉彈著他的掌心。
墨行沖從床邊往地上盤腿坐著，想幫許伊洛脫去鞋襪。
「我還沒洗！你不要碰！」許伊洛這次是真的在反抗了，他紅著臉跳起來，因為小腿肌肉酸痛晃了晃，又跌跌撞撞衝去浴室，裡頭傳出水聲，片刻才赤著腳，踏了一地濕漉漉的腳印出來，又坐回了原本的地方。
墨行沖笑了，把他洗乾淨的腳放在自己交盤的腿上，幫他把小腿跟腳塗上藥膏。
許伊洛覺得這藥膏還蠻好聞的，抹上肌膚冰涼涼的，的確很快他就沒怎麼感覺肌肉抽痛，他兩手撐在床邊，歪垂著頭，覷著墨行沖替他按著小腿。
他頭髮剪短了，瘦了，好像高了點？一襲黑衣特別顯出少年的纖瘦感。
「你下次不要來這裡，也不要去求⋯⋯梵猤。」許伊洛輕聲說。
「那我怎麼來看你？你真的都不想我嗎？」墨行沖委屈。
「這裡是紅樓，你真的不知道紅樓是什麼地方嗎！」許伊洛才委屈，想到回來就被叫到大老闆辦公室裡，陳安當時是真顯露了殺意，對他來說，一個不聽話的棋子，還不如一個死棋。
「你別來這裡，我們以後約去外面見面。」許伊洛如是說了，墨行沖才重露笑顏。
許伊洛把自己的號碼發給墨行沖，靈淵跟人界也是可以聯繫的，好像聽說比較貴一點，也很少人有機會聯繫靈淵。
墨行沖不太熟練地摸索自己的通訊手環，發了個微笑給許伊洛。
許伊洛原本也帶著笑的，但莫名的看著墨行沖，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湧上心頭，抑制不住發熱的眼眶，一顆顆淚珠往下掉。
「怎麼了？怎麼了？」墨行沖頓時手足無措，把殘餘的藥膏擦在褲邊，又坐到許伊洛身邊摟著他。
許伊洛趴在他肩膀上大哭出聲。他差點死了，還被梵猤教訓了一頓，這傢伙還問他怎麼了！
「都怪你！」
「⋯⋯？」墨行沖愣住了，卻不知所措，只輕輕拍著許伊洛的背，一遍遍問他。「訓練太累了嗎？」「還是很痛嗎？」「有人欺負你？」「我不是故意來這裡，我只是想來看你。」「我錯了，對不起。」「伊洛伊洛———」
許伊洛不理他，只埋在他肩膀抽泣，末了，又咬著他的肩膀，發洩地啃著，弄得墨行沖的一邊的衣服沾滿了淚水跟口水。
好半天他才抬起頭，讓墨行沖拿了紙巾幫他擦臉。
「痛⋯⋯」許伊洛哭得眼睛都腫了。
「再幫你擦點藥，揉一揉好不好？」
許伊洛點頭，像隻被順毛的貓一樣，邊讓墨行沖替他揉著胸腹背跟腿，邊哼哼著。
晚上墨行沖沒有離開，他在這裡洗澡，借了許伊洛的衣服換上，許伊洛不肯讓他上床，他只好躺在床邊的地上睡了。
許伊洛洗好澡，半趴在床的邊緣，一手垂下搭著墨行沖。他捨不得睡，但是白天訓練真的耗盡他的體力，眼皮一直往下掉。
墨行沖聽著許伊洛話說到一半，音量越低，仔細看，他已經睡著了，但墨行沖卻無法入眠，他真是族裡最沒有用的狻猊，連喜歡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他。
紅樓集團的陳安———讓許伊洛嚇得如驚弓之鳥的人。
墨行沖想起在巴別塔曾見過一次，他打不過，即使陳安頸上帶著封印，他還是打不過。
可是，總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隔日醒來，許伊洛驚了下，慌忙坐起拿起被子遮住臉，在被子遮掩下揉著眼睛，用手指梳整頭髮，感覺形象好了些才敢放下被子。
墨行沖正坐在他的書桌前看著他，他一直在等他醒來。
「我要走了。」
「啊———這麼快？」許伊洛失望至極。「我起晚了，你再留一下啊。」
墨行沖搖頭，他真的不能再留了，今天是他要入軍的日子，之後可能半年都來不了，這也是為什麼他逼著梵猤昨天一定要帶他過來。
他起身走過去，彎下身親吻著許伊洛的額頭。
「等我，你等我。」我一定會來帶你走。
許伊洛直起上身伸手緊緊摟住墨行沖，想叫他不要走，理智跟他說不可能，而且還會讓墨行沖為難，只能更加收緊手臂。
好一會兒，才貼在墨行沖耳畔說著。
「墨行沖，小黑———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