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都埠I-利益之爭Konflikt interes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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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10
10月30號,以當地日曆而言,是屬於秋末,但四周卻已是雪白的景象,抬頭看不見山頂,只能看到白色的雲霧。
城鎮與鄉村內也只能看見被白雪覆蓋的建築,河川上也漂浮著大量的碎冰,森林內甚至可以看到結凍的露珠。
房子沿著山而建造,鐵路等交通要道也是硬在山谷間擠出一條小道路。
這裡正是在世界東北角的小國家,也被稱作最寒冷的國度,巴魯洛迪亞。
而意想不到的事件卻伴隨著寒冷悄悄地來到這個國家。
雖然封建獨裁,但國王卻秉持著慈愛與溫柔細心造料著這個國家,但是如今,國王駕崩了,坐擁權力的便是近年來產生的議會。另外,各地黨派與傭兵肆意橫行,巴魯洛迪亞這個曾經號稱為幸福國度的王國已失去過往的樣貌,隨之而來的暴動與混亂,更是難以避免。
現在這個時刻,首都圈外圍的人們最終也只能以撿破爛為生,居民的生活已到了無法自立的地步。
街道上有名男子正在奔跑,追著他的有四人;身著黑色斗篷,看不清楚長相。
這名男子像是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被追殺一樣,巧妙的避開追著他的人,並利用居民、交通工具或房子來妨礙那些人。
男子鑽入一條蜿蜒大街的人群之中,希望能躲過追逐他的四人,然而在擁擠的人群中卻出現了一名穿著連帽大衣的嬌小身影,那人悄悄摸走男子放在口袋的錢包,隨後朝著一旁的巷子跑去。
而當男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逃走了。
此時正是王國經濟最差的時刻,所有殘餘的資金都進到了商人的口袋。原本經濟屬於小康的人們到最後也只能用除了商業以外的方式獲取錢財,當然其中除了乞討之外、還包含偷竊與搶劫。
男子眼看附近民眾沒有任何動靜,也害怕找這些人幫忙,事後他們又會想從身上的到什麼,所以只好自己衝去追那名扒手。
他小心翼翼的行動,卻還是被剛剛追著他跑的黑衣人發現了。眼看不妙的男子只好放棄尋回錢包,繼續躲入人群中,看能否讓那些黑衣人放棄。
但那些黑衣人早已鎖定目標,不一會兒,四人就出現在男子的後方。
「救命啊!!快通知軍隊啊,這裡有壞人——」男子大叫,希望能吸引群眾目光,逼的那些黑衣人離開。
效果十分顯著,黑衣人全都逃走了。但其他民眾卻仍盯著男子看,一些人紛紛他走去。
「大爺,讓小的幫你擦鞋吧!」
「大爺,你的衣服看起來不便宜,想必你應該是有錢人,可否分給小人一些錢!」
「大哥哥,我要錢!」
「小哥,第一次來這嗎?我可以做你嚮導,不會太貴!」
失去了原本的商業行為,貿易手段也遭到阻斷,這些沒有收入的民眾當然不會放棄任何賺錢的機會。但他們死喊著要錢,搞得男子十分頭疼,何況現在也沒有錢包了。
「該死,早知道就穿普通一點了!」男子邊低喃邊想著要如何逃離這裡。
此時看到的是剛才那名扒手,他站在一旁望著人群,男子一看到扒手便跑了過去。
「臭小偷,把我的東西還來!」男子指著眼前的人大喊著,一邊推開擠上來的人群。
扒手一看見男子衝過來便向爬上路邊攤的棚子,隨後跳上屋簷。男子推開所有人群後也爬上屋棚,雖力氣有點小,但仍是勉強的爬了上去。
底下的群眾有樣學樣的跟了上去,眼看扒手越跑越遠,腳下又湧上人群,男子脾氣也暴躁起來。
「滾開,別纏著我!」他甩動被抓住的左腳,一邊朝底下的民眾叫罵。
男子甩開人群後依然繼續前進,但現在卻看不見扒手究竟在何處。
「該死......」他繼續朝底下的群眾叫罵,此時他卻看到熟悉的身影,是剛才那四名黑衣人。
「今天怎麼那麼倒楣啊?」男子大叫一聲後,便跳下屋棚,轉身逃跑
那四名黑衣人當然也追了上去,一行人在破舊又蜿蜒的街上互相追逐。
突然間,一把弓箭射來,差點擊中男子,他嚇得魂飛魄散,黑衣人也被嚇到不敢往前一步。
「你這臭小子!你是『北社』的人嗎?」
只見一名年輕貌美、身材姣好、穿著一席黑色禮服的白髮少女在屋簷上舉著弓對準男子。
從服飾的花色和材質與女子的髮型可以判別出她的身分是一名貴族或是有錢商會的子女,但女子的眼神卻流露出上流社會的人不該擁有的憤怒、猜忌與恐懼。
「北社……那不是議會的政黨嗎?」男子舉起雙手,表明無意侵犯女子。
屋頂上的女子也放下弓箭,就在她稍微放鬆的時候,從另一邊屋頂一躍而來的十幾名男女不是持槍就是拔劍朝女子衝去。
女子一見狀便馬上往反方向逃去,一群人在破舊的屋瓦上跳躍,感到就像快把屋頂整個給掀開一樣。
正當男子搔頭,還搞不清剛剛所發生的所有事時,方才追逐他的四名黑衣人又走向前。
「你們也是北社的人嗎?為什麼要追殺我?」男子感覺可以問出一些話來,但那些傢伙似乎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於是乎,男子拚命的往巷子裡逃竄,希望可以甩開那些黑衣人。
這裡已經脫離城鎮的範圍,是瀕臨拆遷的舊城區,但是一路上卻看見許多失業的居民或窮人住在此處。
就在此時,附近的居民有些躁動,因為有大批的人到來。走在十多人的侍衛前方是一名紫色短髮的女子;她身穿一席女僕裝,右手握著進口的毛瑟C96手槍,後方侍衛多持劍與同樣屬於進口品的莫辛納甘步槍,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向男子。
黑衣人一看見侍衛走來便嚇得落荒而逃,正當男子終於放下心來時,走向她的女子似乎不是來驅趕那些黑衣人的。
「抓住前面四個不法之徒!並將他們交給軍方!」女僕裝的女子像是在指揮後方的侍衛。
突然有兩名穿著墨綠色斗篷的侍衛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兩人個頭不高,一人腰上繫有一把長刀,一名背上背了一把步槍,兩人迅速的衝向逃跑的四人,分別用切斷腳筋與擊穿腿部的方式,將黑衣人們制服在地。
「你,臭小子,可否看見一名白髮女子被多名黑衣人追著?那些混帳傢伙跟那邊四人一樣是『北社』的人。」身材嬌小的女子用很不嚴謹、隨興又有些囂張的語氣向哈茲那詢問。
「有!剛才看見他們在屋頂上追逐!往東邊逃去………如果想追過去的話,現在還來的及趕上」男子說完話後便試圖逃跑。
「你小子,一起來!」只見女子用很粗暴的方式將男子硬拖著走,身旁的其他侍衛見狀也只是毫無反應,只是抓起倒在地上的四人。
「混蛋,放開我!」男子不斷掙扎,想讓女子鬆手,但女子反而抓得更緊,甚至直接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住男子。
「欸——?」男子晃得更厲害,侍衛們只是笑笑地看著他。
突然間,女子和數名侍衛都往屋頂跳去。這不是魔法的力量,而是王國著名的『龍的詛咒』的龍之力。
以超越人類的極限的力氣、跳上足足有三層樓高的屋頂。很明顯這不是一般人類所能做到的,而是『龍的詛咒』。
遠在東邊荒廢教堂的屋頂上、有一個人影蹲在那,從那個角度可以看見全鎮的樣貌,那個人拉下帽子,露出她那年輕的臉龐及嬌嫩的皮膚,沒錯,是名女性。棕色順髮與黑色瞳孔,是東南島國子民的象徵。
「怎麼這裡都是人啊……我不過只是偷了錢!」女子看了街上與屋頂上那些來回穿梭的侍衛呢喃著。
「10……20……30……!!?好多,足足有4萬盧布,可以餵飽整個城鎮的難民了,不過為什麼要帶那麼多錢在身上?」女子翻開剛偷來錢包,數著裡頭鈔票。
此時女子看到底下有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白髮女性,後方還追著一群黑衣人。
「貴族,還是商人?反正就是有錢人家!!」女子看見便非常興奮的跳下去,女子落地時像是有風吹起,不讓女子受傷,而那風也吹倒了不少人。
女子拔起腰上的兩把匕首,用刀背將其他黑衣人一一擊倒,女子身手矯健、速度之快,害得黑衣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白髮女子以為女孩是來幫助她脫離險境的,當她準備向女孩道謝之時,那名女孩卻將匕首尖利的一方指向她。
「妳是有錢人吧——交出值錢的東西來!」
白髮女子嚇了一跳,本想舉弓反擊,卻被另一邊的槍響給阻止了。
女僕裝女子和幾名侍衛追了上來,女子對空鳴槍後將槍口對準那名女孩,飽受折磨的男子鎮定後看了一眼那名女孩後也相當驚訝異。
「混蛋!給我離緹蜜妮絲大人遠一點!」紫髮的女子大吼。
「小偷……把……錢……還來………」男子說完後便吐了出來。
女孩看見局勢對自己不利便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謝了,保莉……話說那名男子是誰?怎麼叫那女子小偷?」白髮女子向紫髮的保莉提問,只是這時的男子受不了頭暈的痛苦而昏了過去。
…………
…………
……
……
「好像是什麼商會的人……原本在北國……」
「是被北社攻擊嗎?那麼北社應該就是已經傾向北國了……」
「應該是,他有說過目前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既然沒有地方能去,那就讓他加入我們吧……」
「等等,公主大人!」
「不準叫我公主……」
躺在床上聽著兩名女子的對話,男子又再度昏了過去,但不久後,他又醒了過來。
「哈茲那!你還好嗎?意識還清楚嗎?」白髮女子看見男子睜開雙眼便將臉湊了過去,雙手不停的搖晃男子的肩、看來十分著急。
「啊——啊——」男子發出呻吟,看來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這使得女子搖晃得更劇烈。
「問你好點沒?醒醒……你知道我帶你飛天遁地很辛苦嗎?你居然還因為這一點小晃動就昏過去了?」保莉接下來晃得比一旁的女子用力,但效果似乎很顯著。
「你可以不要再晃嗎?我已經醒了。」名為哈茲那的男子抓住保莉的雙手,大聲吼著。
「很抱歉,把你誤認成北社的人,我從保莉那裡聽說了,是你引領大家找到我的吧!真是謝謝你了!」
白髮女子起身彎腰像男子表達感謝之意,但躺在床上的男子似乎開始放空,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只是呆呆地看向天花板。
因為他從來沒看過這麼明亮的天花板,而且這個房間竟然沒有臭味或濕氣。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連句感恩、不客氣都不會說!?」保莉一個起身、將腳踩在哈茲那腹部上,害得男子痛得哀嚎。
「啊——!謝……謝……」哈茲那忍不住腹部的衝擊、痛得話都說不清了。
「保莉!!」白髮女子一個熊抱,抓住保莉,不停的搔她癢。
「好癢——快住手!公主大人——」保莉癢到不停的笑著。
「不準叫我公主!」
哈茲那環顧四周的環境,這房間只有床、桌子、櫃子和一盞燈,牆壁十分乾淨,採光也相當充足,可惜窗戶不大,沒有陽台。
清晰的味道飄盪整個房間,其中還混了兩名女子身上的香味,從他們的衣著所使用的材質與乾淨度可以得知兩人應該是有權有勢的人,以兩人的穿著和互動來看,那名叫保莉的女子似乎和白髮女子同行。
「請問妳們是誰,還有這裡是哪裡?那些黑衣人又是誰,為何追殺我?」哈茲那坐了起來、看著兩名女子發問。
「緹蜜妮絲,緹蜜妮絲.巴洛米勒,那邊這位是保莉.克斯李丹,我的隨從兼好友。」白髮女子回答,另一旁的女子以輕微點頭來代替口語問候。
「我是巴魯洛迪亞王族後代,祖父是前幾周過世的國王,而現在的目標是打敗大領等其他叛亂勢力,以統一王國!遠期目標是摧毀和平契約,打敗列強,讓巴魯洛迪亞重返國際舞台!」
像演講一般的自我介紹讓哈茲那驚呆,更吃驚的是,萬想不到站在面前的這位看似軟弱、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白髮女子竟然已沒落的王族。
「然而議會居然默許地方領主獨佔大權,不讓我這名正統繼承人繼承王位,但是我不會放棄,為了我的目標,我會戰鬥到底,只是現在人手不足,所以說——加入我們吧!哈茲那——」
白髮女子滔滔不絕地講著,甚至越講越興奮。令保莉都不知道該如何讓緹蜜妮絲安靜。
「啥?什麼?」哈茲那嚇了一下。
「妳認真?」保莉也嚇了一跳。
「沒錯!首先,我先確認幾件事,因為你跟保莉說你來自北國,所以你所屬的商會一定也是在北國,加上你也被疑似屬於北國的北社追殺、就代表北國正想取你性命。」
「是的,我想是這樣。」
「為和北國開戰、我們需要了解北國的人加入其中,我想……保莉應該沒意見吧?」緹蜜妮絲說完後看向保莉。
保莉閉下雙眼,一臉愁眉苦臉,即使她在怎麼反對、也不能對主人表示抗議,因此她只能夠接受。
「很好,歡迎加入…...哈茲那。」緹蜜妮絲伸出了右手,哈茲那有些猶豫,甚至有點懷疑,但下意識還是握住了,心中似乎有股力量鼓吹他這麼做。
「所以……我的工作是什麼?」哈茲那鬆手,問了一下白髮女子,但搶在女子前回答的是另外一名女子。
「在都埠的這幾天先當隨從,回去之後會有人幫你安排工作。」保莉盯著哈茲看。
「我可以戰鬥、談生意,為什麼要我去當隨從?」哈茲那不滿的向保莉提問。
「那為什麼你不去和追著你的四名北社成員戰鬥?沒有武器?你連近身肉搏都不會怎麼還想保護緹蜜妮絲大人?」保莉抓住哈茲那的頭髮,雙眼流露出輕視與憤怒。
「保莉——不要這樣!」緹蜜妮絲突然大叫,害的哈茲那與保莉都嚇了一跳。
突然間又有人打開房門,大聲的吼著,看來他應該是隸屬緹蜜妮絲,負責傳話的侍衛。
「『馬契蒙』的人已經到會館了,緹蜜妮絲大人和保莉大人請盡快到樓下會客室。」
保莉聽完後便朝門口走去,緹蜜妮絲則是呆呆看著哈茲那。
「您在做什麼?請快一點,否則約克里大人又要走了。」侍衛看來十分著急。
緹蜜妮絲這時也朝門口走去、本想跟哈茲那講話的她卻沉默不語,這時哈茲那卻開口了。
「請問,這段時間我要做什麼?」男子走下床,但先前的暈眩感仍殘留一些,因此男子顯得搖搖晃晃。
「那邊的資料……」女子指向書櫃「是我們的人做的,是這個國家近30年的事件總集,旁邊還有勢力地圖,」說完話後女子便握起木製門把「還有請不要離開房間!」隨後她關上房門。
「公主大人,您做什麼?請快一點!」保莉著急地問了剛剛才走出房門的緹蜜妮絲。
「保莉,不準叫我公主!還有妳為什麼要兇哈茲那?也許他稍微狂妄了一些,但不能再這麼做了......不管是任何人!」緹蜜妮絲一邊走著一邊對保莉訓話。
「我只不過是想保護公……緹蜜妮絲大人,如果讓一個不會戰鬥的廢物加入我們,那又有何必要?」保莉反駁著,目前三人正準備下樓。
「那也不用這樣對他吧?」緹蜜妮絲問。
「因為他曾是北國的人,我怕他會為了家人什麼的或是自己的安全而背叛我們!也說不定他其實是個間諜,當他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刻,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保莉的想法就是一副懷疑哈茲那的樣子。
三人走到會客室的門口,此處位置相當不好,位在於會館正中央,四周沒有任何窗戶,能通往此房間的門也只有一扇,而此樓層正好都沒有客人入住,緹蜜妮絲所帶的侍衛也較少,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
「就是這裡了……緹蜜妮絲大人、保莉大人,請進!」侍衛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一名坐在沙發上的臃腫男子,和男子身後的十多名配槍的侍衛。
「我是『馬契蒙』的約克里.漢森-高斯,歡迎您,緹蜜妮絲大人!」
男子熄掉雪茄後,點頭向緹蜜妮絲敬禮。這種輕浮又不尊重王族的敬禮方式讓保莉格外的火大。
「我說,約克里大人,對於貴族不應該是以鞠躬敬禮嗎?而對於王族而言,更是應以半跪行禮,然而你……」保莉沉不住氣,開始飆罵,並作勢上前攻擊約克里,所幸緹蜜妮絲最後摀住了保莉的嘴,才免得情況會難以收拾。
「抱歉,我的屬下讓你見笑了,真是抱歉!」緹蜜妮絲抓住保莉的頭,向約里克鞠躬致歉,只是保莉瞪大雙眼的看著緹蜜妮絲,一臉無法置信地盯著她看。
但那名白髮女子卻緊閉雙眼,表情有些猙獰。這讓保莉看上去很不是滋味,但也只好忍氣吞聲,等事情過去。
「沒關係!沒關係!不用這麼客氣……」約克里又抽起了雪茄。
聽到男子講話,緹蜜妮絲才抬起頭,也鬆開了摀住保莉嘴巴的右手。但那名男子似乎還沒把話說完。
「反正……妳也不是王族了!」這一句話再度激怒了保莉,也讓緹蜜妮絲認清了事實,在巴魯洛迪亞幾乎沒有人會承認巴洛米勒家仍是王族了。
「你這小子——放肆!」保莉怒吼著,她已經不想忍了。女子的聲音大到像是連天花板都要垮下來了,所有人緊張地望著女子。
「保莉,別這樣!」緹蜜妮絲抓住了準備衝向約克里的保莉,而男子身後十多名的侍衛舉起了手邊的AVS-36步槍,將槍口對準保莉。
「你……」緹蜜妮絲看到這一幕便停下了動作,吞了口水,一臉恐懼又帶有憤怒地看著在那邊翹著二郎腿邊抽著雪茄的約克里。
「這不只是純粹的談判,我們可有我們的立場,雖然對不起你們,但很抱歉,但達成協議之前都必須要這樣。」約克里走近一臉憤怒的緹蜜妮絲,吐了口煙霧到她白皙的臉上。
即便憤怒,保莉和緹蜜妮絲卻無法有所行動,眼前只有蠻橫無理的一群人,以武力方面來講,馬契蒙佔有相當大的優勢,緹蜜妮絲所帶出來的侍衛少之又少,唯一具有槍械的保莉還將手槍放在哈茲那所待的房間內。
距離緹蜜妮絲與保莉離開哈茲那身邊已經過了三個鐘頭多,哈茲那也翻過了房間內所有的書籍資料。
「也太慢了吧……」耐不住性子的哈茲那悄悄的打開房門,但門口的侍衛卻消失不見了,唯一殘留下來的是血跡。
「什麼?偷襲嗎?她們幾個怎麼辦?」哈茲那回到房間,四處看看是否有可以帶在身上的武器,這時他發現了保莉遺留在這裡的手槍。
「C96?是帝國帶進來的嗎?」哈茲那看著桌上的一把手槍,那把槍的彈匣與板機一體成形,槍管較長,是比較舊式的槍枝。
哈茲那拿起手槍後靜悄悄地走出房外,四處瞻望,卻只見異樣的寧靜與已經被熄滅的燈光,男子不敢開口,只害怕回應他的會是敵人的偷襲。
哈茲那慢慢地走下樓梯,但環境漆黑及寂靜所帶來的詭異感似乎在叫他趕快回頭,哈茲那儘管十分畏懼,但因為想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所已還是決定去找緹蜜妮絲與保莉。
雖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為馬契蒙所搞得偷襲、但能確定的是沿路的血跡絲毫沒有減少的徵象,反而是越來越多。一種混雜的臭味甚至鋪天蓋地的迎向男子,是讓人反胃的血腥味與屍體腐爛的臭味。
哈茲那身體不停的顫抖,明顯是內心恐懼所造成的,雙腳逐漸發軟,視野模糊了起來。
現在,出現在眼前的已經不再只是血跡,而是一具一具侍衛的屍體,肉塊散落四周,數把武器掉落在地,奇怪的是那些武器都沒有沾上血跡,明顯是被偷襲而死。加上若有如此劇烈的戰鬥,怎麼可能連一直都待在附近房間的哈茲那都不知道。
最後看見幾具散發出異樣的感覺的屍體,看上去沒有任何能造成死亡的外傷,與沿路被攻擊致死的屍體都有所不同,現在所看到的死者無疑是被類似詛咒的東西所殺害的,屍體面目猙獰、其死狀令人髮指。但是卻不同於龍的詛咒,這攻擊來的更加兇殘與暴虐,也就是魔法,來自西方國家的產物。
巴魯洛迪亞從古至今都以龍之力為豪,歧視甚至貶低大陸西方的魔法與熱兵器,卻在近年列強瓜分之際,少數人選擇效仿西方,但多數的人卻更加敵視西方的一切。
當然,多數人勝利了,以批評性的輿論與謾罵來詆毀那些被多數人稱為叛徒的少數人。
最終人們還是發現到反對效仿西方是將自己一步一步推向死胡同,像是無法進化的原始人一樣,當個永永遠遠與世界隔絕的人類。
最終他們被迫西化,用西方的手段、技術、觀念、價值觀來去重新審視這個腐爛敗壞的東方國度,在殘餘的保守人士眼中,他們是對龍王大不敬的叛國賊。
「魔……魔法……?」男子嚇到腿軟,雙腳無法承受體重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嚇破膽的往回爬,對於未知的恐懼他顯得格外膽小。
此時的他卻回想以剛剛保莉兇狠的模樣及親切的緹蜜妮絲,哈茲那的手上也還握有保莉的槍枝,於是決定將生命奉獻給願意相信的人。說是愚蠢,但就算逃跑,男子的未來也是一片空白,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打一場戰爭。
男子決定向前邁進,舉起槍枝、望向黑暗。四周依舊散發出大量臭味,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心跳加速催趕的哈茲那快點回頭,但男子心中只剩下勇氣與服從,就算死亡也能算是完好的結束,他邊想著邊一路衝向盡頭的門。
右手持槍、左手抓住門把,小心推開,卻被某種異物卡住,男子花費相當大的力氣才將門完全推開,此時才看到將門卡住的東西是堆積如山的屍體,那些屍體不是緹蜜妮絲的侍衛,而是來這裡的客人與會館內的員工。
「啊——呀——嗚————」哈茲那被嚇的語無倫次,吱吱嗚嗚的喊不出聲。漸漸的也發覺到有腳步聲往這裡逼近,來自前方的腳步聲慢慢的……慢慢的……走了過來,哈茲那被嚇的站在原地,褲子都快被嚇出來的尿弄髒,顫抖雙手緊握的手上的槍枝,扣下擊錘,將槍口指向前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應該是穿著皮鞋,聲響卻不大,只是答答答的響著。
腳步聲來到前方,哈茲那扣下板機,可是卻卡彈了。
「你是誰——?……喔……你是被緹蜜妮絲大人救回來的男人啊!」走向前的原來是緹蜜妮絲的侍衛,而且他也握起的腰際上的劍,似乎也在緊戒著。侍衛收起劍,哈茲那也放下了手槍。
「發生什麼事了?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哈茲那情緒激動的問著眼前的男人。而那些屍體有大人也有小孩,不管怎麼看都不像緹蜜妮絲的侍衛或馬契蒙的人,而且每個人死法都特別悽慘。
「馬契蒙叛變,他們專門使用魔法偷襲與暗殺,害得我們死了許多人,現在我們都找不到緹蜜妮絲大人,那些人可能會躲在會館裡頭……」話還沒說完,男子便應聲倒地,看來是魔法暗殺的。
「是誰?」哈茲那被嚇個正著,他開始大吼,憤怒的張望看著四周,收起手槍,撿起了剛才那名侍衛的劍。
哈茲那內心只剩下要證明出自己的能耐還有無限的憤怒,而這種憤怒無論身在何處都依舊存在著,因為不管是在北國還是首都,都可以看見這些政黨惡臭的臉孔還有國家被腐蝕的慘狀。
隱約看見遠方有個人影在逃跑,哈茲那便向前奔跑,那人一看見哈茲那衝上來便加快步伐,一路上追逐著,那人也朝哈茲那發動幾次魔法攻擊,不過似乎都無效。
怒火中燒的哈茲那最終正中敵人下懷,數十人朝哈茲那發動魔法攻擊,可是仍舊無效。
「停止攻擊!」突然,有人下令
「他是騎士嗎?還是誰?」
「舉槍,射擊!」接著,所有放棄魔法攻擊,選擇改用槍枝直接火力掃射。
現在,哈茲那手上只有一把無法擊發子彈的毛瑟C96手槍以及撿來的破劍,而周圍的所有人手槍全都有一把完整步槍,因此哈茲那屬於劣勢。
但男子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自己從北國逃到首都;都埠來絕對不是為了死亡,而是為了生存。
「我會……證明我是有用的!」哈茲那閉上雙眼,腦中是雪白的世界,濱海貿易的港口,那裡是北國,是巴魯洛迪亞曾經風光一時的地方,直到外國勢力介入政治,黨派鬥爭改變了現況。
於是,男子揮動手臂,握緊刀劍,壓低身軀,像跳舞一樣脫離人群,他的劍法不同騎士或是軍隊,他是以舞動般的方式發動攻擊,沒有沾上鮮血的切斷了兩、三個人的腳筋,並將他們脅持住。
這時,窗外的月光照射進屋內,所有人才看清楚了哈茲那的長相。男子黑色頭髮、黑色瞳孔、臉頰較長、眼神銳利兇狠,那是東方人的長相,是生活在竹角之東與聯合州耶力斯哈的人民樣貌,簡而言之,男子不是巴魯洛迪亞人,不是阿流卡斯民族。
「緹蜜妮絲和保莉在哪裡?」
與方才膽怯的男子不同,哈茲那變得嚴肅與憤怒,即使顫抖著,內心早已鎮定了下來了,就如同第一次逃離耶利斯哈一樣。
哈茲那出生卑賤,從小隻有遵循與敬仰,活得像個奴隸一樣,直到他殺了對他只屬於名義上的主人的女人,才得以離開那個他出生以及長大的國度。
男子出生在聯合州耶力斯哈的南巴香城,那裡充斥著毒品、黑市、娼妓及奴隸交易等與秩序畫不上等號下等勾當,而這只是以海洋貿易及漁業為主的耶力斯哈所進行受政府默許的非法勾當。
哈茲那的母親是名妓女,她與遠航來此的西方人私奔並生下一子。在出生時,他的母親被妓院抓了回去並賤賣到奴隸市場,而哈茲那的父親則帶著他四處奔走,為了不被耶利斯哈政府抓到,他的父親決定帶他出海,可惜最終被逮個正著。
他的父親只是遭政府驅逐出境,而哈茲那卻成為了奴隸。他被一名女貴族買下,那名貴族擁有數十名奴隸,她年約50歲,有一名比哈茲那大個10歲的女兒,女貴族對待包含哈茲那在內奴隸相當殘暴與無情,也有數名奴隸因而死亡,但對於哈茲那日月累積的傷口與數不清的痛苦,那名貴族的女兒選擇幫助哈茲那並照料他。
漸漸的,哈茲那與那名少女產生了不錯的交情,甚至吐出了不少的秘密,哈茲那也得知在少女在10歲時有名女奴隸被他母親買下,並於前年死亡,而那名奴隸正是哈茲那的生母。
男子計畫報復,血洗這名貴族的莊園並帶蕾少女逃跑,可惜的是那名貴族早已發現兩人的關係,因而命令屬下將自己女兒賤賣到奴隸市場,等到哈茲那發現少女不見之時,她早就成為與男子同等或更為卑賤的奴隸。
就算他詢問其他人也得不到少女的下落,最後他選擇動用武力來逼問莊園的所有人。
得知事情全貌之後,心中的憤怒支配了哈茲那全身,他殺了莊園的所有傭兵及家族成員,並走向被嚇得魂飛魄散的那名貴族。
貴族精神崩壞、口齒不清、全身顫抖著,哈茲那冷淡地看著女人,將她的頭顱砍下,離去前還釋放所有奴隸並焚毀莊園。
隨後,他獨自前去詢問少女的下落,最終在旅館旁的荒地發現了女子遍體麟傷的裸體與滿地的血跡與白濁的液體。
那一晚,哈茲那在南巴香城大開殺戒,鬧得連耶力斯哈當局的政府軍都派出數萬軍人前去鎮壓,但是男子卻成功脫逃,乘著搶來的小船離開了聯合州。
隨後,嚴重脫水的哈茲那漂流到巴魯洛迪亞的北國海岸,再差點凍死之時,被路過的商隊救了起來。
然而他的憤怒可不會因為生還而消去,對於荒謬制度與法律的存在,哈茲那具有憤怒的理由,遭到通緝至今,如今又捲上麻煩,沒有理由不再舉起刀劍,對抗這個世界種種一切。
但是,現在只是純粹出自與憤怒與報仇。
…………
…………
……
……
「以上內容妳都同意嗎?緹蜜妮絲小姐?」約克里的右手撫摸著女子白皙的大腿,並戳揉著。
緹蜜妮絲和保莉兩人和馬契蒙政黨的約克里會見並商談商業與政治合作之徑,不巧來到此方的男子其實是想逼迫緹蜜妮絲。
雙方談論已過了三個鐘頭,與其說是談論,倒不如說是約克里一方提出條件,緹蜜妮絲被動答應罷了。
在後方侍衛槍枝的壓迫下,緹蜜妮絲逼不得以只好答應約克里開出的三條要求。
第一;緹蜜妮絲加入馬契蒙黨,成為黨員,此方法為重新滲入政治的最合宜方案之一。而馬契蒙也會因前王族加入而提升知名度。
第二;馬契蒙黨派所持有的地區將為緹蜜妮絲所有,條件為多支付黨員3倍多的薪水,原來為1千盧布,增加後為3千盧布。而黨員共有7731人,因此每月共支付2319萬3000盧布,一年累積為2億7831萬6000盧布,差不多為一個住商混合城市一年的稅收。
第三;馬契蒙未來將與挪林口、易比失、烏塔嘉三黨商量政黨合作,而合作順利的話一個月必須付給每個黨員5千盧布,共約5萬黨員,一年共約為30億盧布,為兩座首都一年的稅收。
這些金錢上的談判引來保莉的不滿,雖她想動手毆打一臉輕藐的約克里,但緹蜜妮絲卻阻止了她。
「緹蜜妮絲小姐??」約克里的臉越來越接近緹蜜妮絲。
其實讓保莉不滿的不只是這龐大的金額數目,而是約克里那無比傲慢的態度和對女子的不敬之舉。
然而這時的緹蜜妮絲在害怕,害怕的不單單只是四周包圍住他們的士兵,也相當擔心外頭暗中除掉馬契蒙臥底的侍衛無法順利執行任務,其中有部分是在擔心哈茲那的安危,雖然男子看似堅強,其實緹蜜妮絲清楚男子的內心是相當的脆弱。
「妳還好嗎………公主大人!?」保莉看緹蜜妮絲臉色發青、冷汗直流、身體不斷地抽搐發抖,比起平常的樣子來的更為嚇人。
「不準……叫我公主!」為了讓保莉安心而強顏歡笑的緹蜜妮絲,用比平常還得還低的語調說出平凡的吐槽,但這使得保莉更加擔心了。
就在緹蜜妮絲發抖之時,約克里鬆開了右手,在房間周圍繞來繞去。
「竟然閣下不做回應的話,我方就得再開出一條條件……」男子突然坐在緹蜜妮絲和保莉的身旁,摟著兩名女子的腰。
「混蛋!你在幹什麼?給我離緹蜜妮絲大人遠一點,而且我們不會答應你所有的條件,你還是趕快滾吧!」保莉起立,大聲怒吼,不管這樣是否會對緹蜜妮絲造成困擾,也不畏懼四周的槍管,現在她只想將自己的情緒毫不隱瞞的全部吐露出來。
「閉嘴!妳在幹嘛?」緹蜜妮絲大聲斥罵保莉,嚇得保莉一愣一愣的,一旁的約克里與其他侍衛似乎還沒有攻擊的打算。
「咳咳——我要說的是,希望閣下能交出巴洛米勒家族的經營權,我將提供給妳軍力與資源!」約克里鬆開雙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退回原位,看來男子十分畏懼保莉。
「開什麼玩笑?」保莉大吼,一臉憤怒地起身,靠近男子,見狀的緹蜜妮絲一手抓住保莉,怕她衝動行事害了大家。
「有多少?」緹蜜妮絲雙眼變得犀利,表情也變得相當凝重,畢竟那可是有關於家族的財產,而且是王族的資產。
「10萬……」男子詭異的笑了一下。
「太少」緹蜜妮絲豪不猶豫的否決。
「15萬」
「太少」
「20萬」
「太少」
「30萬」
「太少」緹蜜妮絲忍無可忍了,但慢慢也明白了現狀。
同樣的,約克里似乎也快耐不住性子,但這時緹蜜妮絲似乎已不害怕約克里會對兩人動用私刑,或者雙方發生武力衝突。
對於約克里越來越過分得要求,緹蜜妮絲雖然一直都在忍受,擔心周圍的槍枝會打中自己以及身旁的保莉,但現在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女子早已部屬不少的兵力,雖人數不敵馬契蒙,但對環境充分的熟悉與侍衛精良的作戰實力,女子擁有相當大的信心,保證自己的軍隊可以以少敵眾,打倒約克里的部隊。即使這可能會引發戰爭,但女子仍決定放手一搏,與眼前的男子分個勝負。
但是,女子對於戰爭卻存在的一種厭惡與罪惡。雖然明白到最後還是最發生流血衝突,但一方面卻希望能和平落幕。
「那妳說……需要多少?」約克里果真不耐煩了,他氣沖沖朝緹蜜妮絲叫囂。
「食物、資源、礦產、資金、軍隊、槍枝、馬匹、軍用保暖毛衣各1000萬!」緹蜜妮絲冷靜卻帶有一絲憤怒的說著,接下來可能就會遭到槍擊,但緹蜜妮絲相信她的侍衛會及時趕到的。尤其是在聽到吵架的聲音後,大家一定會趕往會面的地點。
「妳不要太過分!!」約克里滿臉橫肉,用肥肉的力量朝緹蜜妮絲揮拳,最後卻被保莉抓住。此時此刻周遭的侍衛都蓄勢待發,等待約克里一聲令下就開始掃射。
「過分的是你吧?居然要求王族的經營權?你可知道總財產有多少?」緹蜜妮絲最終忍不住怒火,罵了約克里一番,同時她也擔心門外遲遲沒有暗號傳來。
對於約克里的憤怒可不只有不合理的要求,而是他將王族的財產視為一個交換條件,這不僅僅是對緹蜜妮絲的不敬,而是藐視先王列主等人,甚至否認先王成就,對緹蜜妮絲而言,這就是向王權挑釁的證明。
此時門外傳來了陣陣腳步聲,當緹蜜妮絲以為那就是自己的侍衛時,走進來的卻是約克里的部下。
「報告!敵人已全數壓制,而且成功讓敵方獲知我方潛於客人之中的錯誤訊息,使敵方屠殺所有住房旅客,最後並由我方殲滅敵方!」進房的男子敬禮後便從容的報告目前的戰局,而這情報帶給緹蜜妮絲的卻是絕望與痛苦,而且屠殺所有無辜民眾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當然,約克里已經掌握到緹蜜妮絲的弱點,而他正是利用此處攻破女子的防禦。
「很好,讓我們重新談吧!我出——1單位!」約克里掏起口袋的納甘M1895左輪手槍,塞入緹蜜妮絲的口腔,保莉看見後更是火大。
「…………」緹蜜妮絲毫無反應,眼角到是落下了淚光,心中充滿著悔恨。
此時此刻,外頭又傳出不少聲音,多半是尖叫聲與哀號聲。
「外頭有一名男子殺了過來!他只有一把撿到的破劍就打得我們落花流水!!」剛才的侍衛這一次連敬禮都沒敬禮,一臉驚慌失措地看著約克里。
「不是說全數殲滅嗎?怎麼還有一隻?」約克里朝那名男子下腹部開槍,又使勁地踢擊因疼痛而倒地的男子。
「……男……男子……似……似乎……不……不是……他們……的……的……的人……」倒地的男子吞吞吐吐地說完話後闔上雙眼,停止了抽搐,應該是死亡了。
突然之間,保莉非常快速的朝約克里背部打去,又狠狠地反抓住他持槍的那隻手、將槍口對準男子的腦袋。
「下令撤離,叫你們的狗肉朋友給我滾開都埠!你們這群王八蛋已經惹火我了!」保莉這次可是將怒氣全都釋放了出來,但她並沒有直接殺了約克里,不但動手後後方侍衛可能會因此開槍,同樣在場的緹蜜妮絲應該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亡了。
此時此刻,外頭的哈茲那衝了進來。一旁的侍衛看見有人衝來便扣下板機,但所有的槍械卻都卡彈了,而保莉與緹蜜妮絲看到哈茲那趕來都大吃一驚。
「喂,女僕——妳的手槍!還有那胖子的左輪手槍就丟給我用了,我需要防身!」哈茲那將槍枝交給保莉後,奪走了約克裏手上的左輪手槍,隨後也看了一眼窗外,並望著眼前正在清理槍枝的侍衛們。
「看你的服裝……不是北國的人嗎?啊——阿茲克業商會的哈茲那,是你!?」約克里斜眼瞪了一下哈茲那,他的語氣中帶有不甘與恐懼。
哈茲那並沒有回應約克里,反而是直接朝侍衛攻擊,用踢擊與格鬥術擊倒侍衛們,而有餘力反擊的侍衛似乎怎樣也抓不到哈茲那,只能一一被壓制在地,看著這一幕的緹蜜妮絲和保莉都有些驚訝。
「那個……哈茲那?你怎麼過來了?」保莉問了一下,她剛才與男子吵了一架,因此說話有些尷尬。
「以示我的忠誠與勇敢!這樣滿意了嗎,兩位?話說緹蜜妮絲……眼前的這頭畜生跟旁邊那幾個拿著玩具的小丑要怎麼處置?殺掉?」哈茲那為化解尷尬而笑一笑。
「等等……不要殺!」緹蜜妮絲說話小聲了許多,哈茲那第一時也意識到發生了不好的事,並聯想到剛才看到的屍體堆。
「好……話說……外頭有很多人衝進來了喔!」哈茲那尷尬的看著窗外講著。
「哈茲那!保護公主,我去跟外面的人戰鬥!!」保莉敲了約克里的後頸後往門口移動,約克里跪在地上,瞪著哈茲那,而哈茲那也舉起手槍對準了他。
「…………」
「保莉……沒關係,我們一起跑走吧!先逃出去再說。」緹蜜妮絲著急的攔住了保莉。
「呵!你們真覺得逃的出去嗎?我們的兵力可是第一!」約克里不畏懼手槍正指著自己而站了起來,其他的侍衛沿著牆壁起身,狼狽地舉起槍枝。這畫面,宛如小丑。
保莉和緹蜜妮絲都繃緊了神經,但哈茲那看了一下,判斷這些傢伙應該沒有戰鬥能力,因此決定先問些話。
「對了,緹蜜妮絲小姐……妳的弓呢?還有女僕……這把左輪手槍可不可以擊發啊?」哈茲那舉起剛剛從保莉手上得到的手槍,因為約克里的侍衛都無法成功擊發出步槍的子彈,因此哈茲那也十分擔心這把左輪手槍也會一樣卡彈。
「你不會自己射射看嗎?」保莉吐槽了一下。
而緹蜜妮絲卻睜大雙眼,看著哈茲那。
「你是說『投影』嗎?怎麼可能……你竟然看的見!那可不是一般的弓箭,而是龍之力的弓箭!但以我現在的形況來看,目前無法召喚出弓箭,需要稍等一下!」緹蜜妮絲回答了哈茲那的問題,她也很好奇為何哈茲那會看見弓,但目前的問題是前方的敵人。
「有人過來了!」保莉突然一個迴旋踢,將衝上來的侍衛踢倒在地。意外的是,那名沒有選擇開槍,而是想用體術攻擊保莉。
哈茲那也壓低身姿,左右搖晃的往前衝向前方的兩名侍衛,他繞到侍衛後方,拚命地用那把破劍往其中一人的後腳筋砍去。
但是,劍的前端就這樣卡在那一名侍衛的腳上。雖然擊敗了其中一名侍衛,但武器卡在腳上也讓那名侍衛更加的痛苦。
「哈茲那!搶他的槍、狠狠的敲他們!辦不到就拿手槍丟他們!」保莉撂倒再次爬起來的侍衛後喊著。
「拿手槍丟他們不就沒武器了嗎?」緹蜜妮絲迅速的扳倒約克里後撿起最近的AVS-36步槍,往哈茲那的方向丟去。與緹蜜妮絲優雅的長相與風度不同,這名女子跟女僕保莉一樣兇狠,似乎對戰鬥有些了解。
不巧的是,那把槍枝被突然出現的一名侍衛接住,隨後又有兩名侍衛往約克里的方向跑去,妄想解救男子,不幸被緹蜜妮絲與保莉分別重擊腹部及踢擊胯下,因而倒地不起。
剩下三名侍衛在哈茲那的眼前,而他的武器只有不確定是否能夠擊發子彈的左輪手槍。
「妳們兩個這麼厲害怎麼還會被困在這裡?」哈茲那瞄準其中一名男子的腹部,扣下板機,但出現的卻是異常的聲音,並不是卡彈、而是那把手槍本身就沒有裝上子彈。
哈茲那木瞪口呆,那名侍衛也將槍托敲向了哈茲納,雖然躲過攻擊,但卻不小心跌倒了。
「混帳東西!你們武器怎麼可以爛成那樣?」哈茲那爬了起來、將槍枝收進外套口袋後用格鬥術撂倒那名侍衛。
緹蜜妮絲也跑向剩餘的兩人,用撿到的槍枝與他們互敲,保莉這時再用踢技攻擊其中一人,最後一人則是在大意之餘遭到槍托重擊而昏倒。
隨後三人便丟下約克里及倒地的侍衛,往門外逃去。
「該死,你們這些廢物,竟然輸給兩個娘們!給我追,通知外頭趕來的弟兄,活捉緹蜜妮絲這女人,我要把她關進大牢!」約克里爬了起來,用力的踹了其他還能動的侍衛,一邊憤怒的大喊著。
「然後那個男的還有另一個女人……我要看他們活生生地被凍死!」約克里撿起一把掉落在地的步槍後便帶著落魄的數人朝方才三人逃走的方向前進。
而三人在走廊上躲藏著,似乎想逃離這棟會館。
「哈茲那……那個滿身肥肉的胖子好像看過你?熟嗎?」緹蜜妮絲跟著蹲低身姿的哈茲那與保莉,抓住哈茲那的袖子並問了他問題。
「你……先告訴我們那男人危不危險,再來關於馬契蒙黨的事情!」保莉停下了腳步。
「不繼續前進嗎?」緹蜜妮絲見保莉停在原地,便一臉懷疑的問著。
「前進吧……等安全了再說!」哈茲那反而是繼續前進。
「我認為想逃出這裡的首要條件是要先搶到可以擊發子彈的槍械,尤其緹蜜妮絲現在又無法召喚出弓箭,我們碩果僅存的武器只剩我這一把破爛不勘的手槍了!」保莉拿出手上的C96手槍。
「要回去搶走步槍嗎?但那無法擊發吧!此外也沒甚麼武器可以搶的!」緹蜜妮絲看著保莉。
「回到樓上!拿走緹蜜妮絲侍衛的所有武器!」哈茲那這時提出了建議,但保莉和緹蜜妮絲聽了後都一臉無法理解的看著哈茲那。
「等等!上頭只有刀劍,這樣要如何對付外頭那群人,而且花時間上樓的話,也不能保證同樓層的敵人會不會採取什麼會令我們處於劣勢的行動,再加上外頭還有許多人都持有槍枝!」緹蜜妮絲激動的向哈茲那講解,她的音量越來越大。
「公主大人……你太大聲了!哈茲那,想些實際一點的方法好不好?目前的目標是逃離而不是戰鬥?」保莉安撫緹蜜妮絲後往前抓住哈茲那的手臂,小聲卻帶有憤怒的怒斥哈茲那。
「可是需要武器的是妳啊?難道妳真的要去搶那幾把擊不齣子彈的破槍嗎?」哈茲那不滿自己的想法被否定而臭著臉的挑釁保莉。
「夠了……你們兩個!繼續前進吧!用躲藏的方式逃出去!敵人大概從中央樓梯往上,我們只要從側邊樓梯逃走就可以了!」緹蜜妮絲緩緩的往樓層的樓梯口走去,保莉看見緹蜜妮絲打先鋒便往前搶在女子前頭,以肉身保護女子。
「如果敵人沒有上樓,而是在一樓待命呢?我們又不知道那群人即將採取的行動是什麼,只知道他們是奉約克里的命令前來!」哈茲問了兩人。
「約克里?我們剛剛都沒有提起他的名字吧!你小子……先給我說清楚!你跟馬契蒙的約克里是甚麼關係?」保莉往回走,拉住哈茲那的衣領。
「啊……那個……聽說的!是侍衛說的!」哈茲那雙手抓住保莉的手。
「胡說!唯一知道約克里和我們見面的侍衛一直都跟著我們,而且現在也死了!」保莉使勁地將哈茲那甩出。
「哈茲那!我懷疑你勾結約克里,企圖竊取巴洛米勒家族財產,又因為你是北國人,我懷疑你是名間諜!因此……要將你就地處決!」保莉將槍口對準哈茲那的頭部。
「夠了!保莉,不能殺他!」緹蜜妮絲突然衝向保莉,一個飛撲,害得槍枝都彈飛了出去。
這時候,有人撿起了手槍,並將槍口指向兩名女子。
那名撿起手槍、後方又有數名侍衛的男子正是約克里.漢斯-高森。
「哈茲那,回來吧!為我們芙沙林奪下一枚耀眼的金牌吧!」約克里一步一步走向哈茲那,槍口也離保莉越來越近。
「在我飄到芙沙林時,商隊發現了昏迷的我,一名少女為我換上溫暖的衣物,給我能夠果腹的麵包,在寒冷的巴魯洛迪亞,這樣的幸福得來不易。大約一年半前,她突然消失,請問她去哪了?」哈茲那說著。緹蜜妮絲也訝異地看著男子,保莉則提高警覺,因為現在已經確定哈茲那認識眼前的約克里。
「當然是在我底下好好地工作著,你一回來就可以看到她了喔——」約克里不太了解哈茲那到底在說什麼。
「加入商會,成為商人,在你底下工作著……但我做錯了一件事,讓你們兩個認識。」哈茲那繼續說著,一旁的保莉也不太能理解哈茲那說這個的用意。
「什麼意思?我不太了解你這句話的意思,為什麼是錯的?」約克里苦笑。
「知道我為什麼會逃走嗎?因為我知道芙沙林就只是一個吸血鬼,利用人們努力工作來為自己賺盡錢財,最終再將他們殺害!意外得知這件事的人也不在世上了!我說的有錯嗎?芙沙林國家黨書記,約克里.漢斯-高森。」哈茲那用力反折約克里持槍的手,並奪取手槍後朝男子的頭部開槍,但是卡彈了。
見狀的侍衛衝過去將哈茲那壓制在地,保莉和緹蜜妮絲而跑過去妄想營救哈茲那,但保莉的髮尾卻被步槍給擊穿、那把步槍則是莫辛納甘。
「………」保莉嚇得花容失色,坐倒在地,一旁的緹蜜妮絲則為了安撫她則將她抱住。
這時從後方樓梯衝上來的傭兵都穿著西方國家的軍裝並帶著莫辛納甘步槍及一把插在腰際上的TT-33手槍,他們將步槍瞄準三人的頭部。
「該死的女人……」約克里慢慢的爬起來,搶走剛來到這的傭兵的手槍,再次將槍管塞進緹蜜妮絲的嘴裡。
「我本來是想奉大小姐的命令把妳殺了,我改變心意了……我想要妳……做我的女人,每天都要服侍我!」約克里又從女子口中拔出槍枝,丟回去那名傭兵的手中,最後伸手抓住緹蜜妮絲的頭髮。女子不吭聲,但一旁的保莉似乎忍不下去了。
約克里發現到保莉的騷動,於是拿起身旁傭兵腰際上的TT-33,指向保莉,並扣下擊錘。
「住手!我答應你就是了!不要開槍……不要殺了保莉!」緹蜜妮絲低聲下氣的哭喊著,不斷的替保莉求饒,並抱住約克里的大腿。
看見緹蜜妮絲被約克里搞得如此狼狽,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保莉的憤怒已飆升到最高點,但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冷靜,若是再這樣下去,難以保證約克里是否會對緹蜜妮絲做什麼事。
而在後方不停掙扎,大吼大叫的哈茲那卻吸引了約克里的注意,約克里並舉起了槍枝朝哈茲那走去。
「渾蛋小子!總算被逮到了,你的女朋友……還是收養你的那個女人。活不活的了我是不知道啦,但她已經盡到了身為生育工具的本分,而他家人的屍體都還掛在刑場!」約克里拉住哈茲那的頭髮,一臉得意的笑著。
「像你們這種廢物怎麼還活得下去?寄身蟲般的無恥之徒,你們不會因而感到羞愧嗎?」哈茲那憤怒的大吼,約克里則越聽越不是滋味,他舉起槍枝、準備扣下板機。
「不準動!」緹蜜妮絲趁大家將目光放在約克里和哈茲那時,拿著因龍之力而投影出現的弓,瞄準約克里的後腦杓。
而所有人,包含拿著莫辛納甘的傭兵,全都看不見那麼因龍之力出現的弓。
也許其他人看不見那把弓箭,但這行為已對約克里造成了影響。
「臭女人——妳在幹什麼?」約克里轉身抓住了緹蜜妮絲的手,而男子突如其來的一個舉動,害得女子意外將箭矢射向其中的一名傭兵。
箭矢僅插進男人胸膛,得卻造成他倒地身亡。所有人全都嚇傻了,紛紛退後了兩、三步,除了保莉與哈茲那,因為他們看的見弓箭。
「在幹什麼?你們在緊張什麼?那只是這女人的巫術罷了!」約克里怒吼,大聲地斥責一番。
「你害你的部下就這樣喪命了,還好意思問在幹什麼?」緹蜜妮絲拉起弦,將箭矢發射的方向對準了約克里,男子的部下因為女子拉弓的姿勢與剛才那場突發事故引發了聯想,對於這種恐懼,所有人都不趕往前一步。
「我可是王國大臣議會議員約克里.高斯-漢森,底下享有上千士兵,在議院內也享有聲望,後臺更是有帝國撐腰!殺了我可是萬萬不可輕易嘗試的啊!哈哈哈!」約克里崩潰到放聲大笑,身旁的傭兵也拿起步槍瞄準中間的緹蜜妮絲和保莉。
「這種任性的能力並不是我所能駕馭的,我可不希望再有人因而喪命!我是巴魯洛迪亞王國第二王女,緹蜜妮絲.巴洛米勒!聽到我的大名還不快投降!」緹蜜妮絲放聲大吼讓她完美的形象毀於一旦,她的威嚇與音量毫無王室該有的氣息,甚至和當初哈茲那第一次見到文質彬彬的緹蜜妮絲反差甚大。但她的威嚇似乎對約克里及其他人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麼……妳會放箭、殺了我嗎?」約克里露出噁心又帶有諷刺意味的微笑,他很清楚緹蜜妮絲討厭有人死亡這點,對此進而掌握住緹蜜妮絲。
緹蜜妮絲理解到這是約克里的挑釁,雖然固作鎮定,但她的心情卻反映在生理上。
雙手顫抖,現在就算將箭矢給射了出去,但也難以擊中約克里。此外,還有一個人具有武器,正是保莉。
而保莉詭異的動也引起一旁傭兵的注意,他們轉身將槍口指向保莉,現在局勢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也許更慘。
「……」緹蜜妮絲收起弓,將雙手舉了起來,在一旁的保莉則因為緹蜜妮絲突然的投降而懊悔地閉上眼。
「很好!非常好!派幾個人抬走屍體,其他人將這三人抓住!先運到安略華安,之後會派人將人質送去幕莫汗,大小姐會處理他們!還有要小心軍方!」約克里得意的揮動右手,指揮部下們做事。
這時,窗外射來一箭,那箭相當精確的地射穿約克里的手掌,傭兵們第一時間馬上做出防衛動作,同時也往箭飛來的方向探去。
「白癡!一堆人跑過去幹嘛!?」約克里壓住中箭的右手大吼,他表情痛苦、害怕,眼淚如洪水一般不停湧出,雖從他的話中看不到疼痛,但從他的表情與動作都可以看出來男子非常怕痛。
就在這一陣小騷動之時,四周衝來數量不多的近衛騎士,他們身穿舊式的銀白盔甲,手上拿著已過時的冷兵器。
「騎士?」約克里忍著痛楚站了出來,他拔起插入手掌的箭矢後下達指令。
「殺!我以芙沙林國家黨書記約克里.漢斯-高森之名下令!擊殺眼前的近衛騎士!」他表現出激動與憤怒,但也可從他的眼神看出恐懼。
「德瑞卡?」緹蜜妮絲認得那位帶頭的騎士,騎士身長約有一米七、身材較瘦弱、黑髮碧瞳、帶著耳環、滿臉刀疤、右臉有長長的傷痕,一隻眼似乎瞎了。他手持白色長劍,此劍被稱之為聖劍,而那名大名鼎鼎的騎士身上當然也有龍王的加護(詛咒)。
「你不是吾王家的女孩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是北國的人在作亂嗎?」德瑞卡走近緹蜜妮絲,保莉也自動走向前,而哈茲那則是動也不動的趴在那邊。
「北國的人沒錯,而且是馬契蒙黨的黨衛兵,他們假裝協商,挾持我和保莉,幸虧那名男子及時解救才得以脫困……只是……」緹蜜妮絲越說越小聲、保莉也慚愧地低下頭。
「總之……你們這群傢伙不是要開槍嗎?還是你們害怕我身上的力量?」德瑞卡起身向馬契蒙一行人叫囂,而那些士兵則一步一步往後退縮。
「幹什麼?開槍!」約克里怒斥那些不停後退的士兵,最終還是有人逼不得以朝著德瑞卡開槍了。
只見那子彈反彈射中了開槍士兵的頭顱,其他人也開始躁動了起來。
「這就是神的力量!龍王所賦予的恩惠!而你們這群粗俗的異教徒唯一的下場只有死亡!」德瑞卡拔起那把名為聖劍的長劍,朝對面衝了過去。
「全員戰鬥!以龍王之名義討伐異教徒!以吾王之名朝那些叛亂分子展開攻擊!」男子一聲令下,身後及對麵包圍住傭兵的騎士們全都他們衝去。
「等等!」緹蜜妮絲突如其來的大吼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她的嘶吼聲可以聽出悲憤與難過的心情,而保莉則是摀住了女子的雙眼。
「動手吧!我會把緹蜜妮絲帶走,還有,哈茲那……」聽到保莉這樣說後,那些騎士才放下心來動手,哈茲那則是聽到保莉喊他名字才挪動身體。
傭兵們起身對抗騎士團,但能力不及,無法抵抗。而擁有刀槍不入的身軀、以及無法動搖的精神和能輕易斬斷一切的那把武器,這就是巴魯洛迪亞傳統的龍之力,而能與其對抗的只有同樣為龍之力亦者魔法的力量。
馬契蒙的所呼叫支援的士兵為傭兵,和國家的憲兵、騎士團不同,為地方黨派或者非法勢力扶持的軍隊。而他們,當然也不會使用魔法。
保莉帶著緹蜜妮絲走向哈茲那,而男子也爬了起來,站在兩人面前,但男子的表情是憔悴不勘,跟剛剛的那份強勢完全不同。
「對不起……我剛才那樣說你!」保莉說起話來有些扭扭捏捏,似乎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但卻又不太想承認錯誤。
而哈茲那則看向了被摀住雙眼的女子,那名女子似乎也知道哈茲那正看著她。
「我代替保莉向你道歉,也很感謝你救了我們。」女子說著,同時她也握住保莉的手,希望她鬆手。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為什麼……妳討厭有人死亡?戰爭就是如此,妳不是公主嗎?妳應該是最了解的……」哈茲那問了這個問題,很明顯地會遭到保莉的訓斥,但緹蜜妮絲回答了。
「戰爭會死人是理所當然的,廝殺也才會有結束的一天。但是,我曾經殺害過許多我身邊重要的人,理由只是因為我們在廝殺。」女子回答後,保莉便放下雙手,羞愧地看著兩人。
一瞬間,空氣彷彿凝結,只有騎士們戰鬥的聲音。
「戰爭為什麼一定要有人死亡!?」緹蜜妮絲突然扶著牆壁,以她所知,戰爭就是如此,但女子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討厭有人死亡。
見狀的保莉急忙抱住緹蜜妮絲,用自己的體溫包圍住那悲痛欲絕的女子。
「哈茲那,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質疑你,也不希望再對你發火!同樣的,我拜託你,別再讓公主流下任何一滴眼淚了。」保莉說著說著,內心充滿著不捨與愧疚感,就像緹蜜妮絲殺人、產生罪惡感都是自己的錯一樣。
「殺人……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嗎?」哈茲那看相了保莉,他好像明白為什麼一個王族後裔的大小姐會跟一個平凡的女僕那麼親近了。
「那麼為了復仇而殺人的我……真的才是惡魔呢!」哈茲那突然倒下,男子睡著了。
「我好像小看你了,你的觀察的很敏銳……哈茲那先生。」保莉說著說著,這時才注意到懷抱中的緹蜜妮絲已經睡著了。
保莉親吻了女子的額頭,並撫摸她的臉頰,摸著她的嘴唇,隨後起身,走向騎士們。
「德瑞卡,還有存活的嗎?」保莉的雙眼瞬間犀利起來,表情也變得凝重許多,和剛剛的保莉不同,現在的女子雙眼之中只剩下憤怒。
「有,剩下他們的頭頭!我原本是想說帶回去訓話的,如果妳想殺了他的話,請便吧!」德瑞卡退了開來。
保莉拿起地上的TT手槍,將槍口對準約克里的額頭。
「畜生……還有話要說嗎?」保莉未持槍的左手摀住了耳朵,並歪著頭。女子的表情跟之前不一樣,就好像剛剛都是裝的一樣。
保莉雙眼銳利、一臉鄙視且帶有憤怒,很明顯的她生氣了,而且是真正的生氣了。
「話?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妳這個臭婊子——」約克里雖然依舊在逞兇鬥狠,但他的表情出賣了他,男子不斷的流下眼淚,鼻水也從鼻孔流了出來,褲子甚至沾上了尿液。
「沒了嗎?你這畜生只想到要說這些話?」保莉說完話後朝男子胯下開了一盒彈匣,血液瞬間從約克里胯下傾洩而出,男子便痛到哀號並倒在地上。
「把他扶起來。」保莉換了一盒彈匣,而一名騎士也聽令將男子扶起。
「繼續哀號吧!因為……我才是真的惡魔!」隨後,保莉瞄準約克裡的頭部,擊發所有子彈,貫穿他的頭顱,約克裡應聲倒地。
而保莉也拋下手槍,蹲坐在地上。
「你們處理吧……」德瑞卡命令其他騎士,而自己則走向保莉。
其他騎士則是半跪在地上,念著咒語,像是禱告與祈福一樣。
至於德瑞卡也坐在保莉身旁。
「那小子是哪裡撿到的?」德瑞看著前方睡著的兩人,但保莉卻不太想回答。
「妳想起以前的事了嗎?」德瑞卡繼續說著,保莉這時站了起來。
「你說……我們還有明天嗎?一直這樣持續廝殺下去又有什麼意義?」保莉走向了睡著的兩人。
「也許某方面而言,這也是一種詛咒,而妳就是為了帶領緹蜜妮絲脫離這個詛咒的,不是嗎?」德瑞卡也站了起來,但他走向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堆。
「你說的對,德瑞卡!」保莉笑了,她回眸一笑,但是她最在乎的還是那名曾經為了她赴湯蹈火的緹蜜妮絲。
而德瑞卡也露出了笑容,並看著地上的屍體與自己沾滿鮮血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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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舊不堪的小巷內,偷竊哈茲那錢財的那名小偷似乎正在躲避誰的追緝,她疲憊不已,嬌弱的身軀上都是跌倒的傷痕和擦傷所致的鮮血。
「追著一個女孩子,你們不覺得可恥嘛?」女孩經不起疲勞摧殘,最終停了下來。她用最後一口氣,向後方遠處追著她的人大喊。
但回應的卻是無情的槍聲,一發聲響卻足以震動大地,估計是霰彈槍,而且是西方國家戰爭所使用的雙管霰彈槍。
女孩陷入恐慌,跌坐在地,殘存的那口氣也喊不出聲來,她緊張、害怕地連尿液都被逼出來,身為無神信仰的女子最後不得不祈求上天原諒與寬恕。
在即將死亡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追著他的人一一站了出來,手上都拿著霰彈槍對準自己,而在當他們準備開槍之時,女子聽見了一個聲音。
「18……19……不覺得19個大男人拿著玩具槍追著一名小女孩很羞恥嗎?這樣子不覺得有點過火了嗎?」身穿銀鎧甲的騎士從屋頂躍下,追著女子的人們看著他不是疑惑就是取笑。
「閃亮又厚重的盔甲?近衛騎士嗎?讓我看看你們的力量有多少!」帶頭的男人先開了一槍,那一槍不偏不已的朝騎士射去,但子彈卻落在騎士後方的空地上。
「神劍騎士,克里斯.基爾.托瓦利雷,參上。」金髮碧眼的男子身高一米八、臉頰細長,背上背著名為神劍的大刀。
「別怕!人家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而且對方才一個人,另外還拿著笨重的武器,我們沒什麼理由不贏的!」帶頭的男子說完又朝克里斯開了一槍。
但那子彈似乎又穿過去了,此時所有人都開始害怕了起來。
「那麼……換我出招了?」克里斯一步一步走向前方,原本倒地的女子也爬了起來,跑到了男人的身旁。
「什麼妖術?大家一起射擊!把那個男人打成肉醬!」男子大聲大吼,所有人都朝前方的克里斯開槍,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子彈全落在後方的地上。女子看見,還往旁邊退了幾步。
「女孩,不要靠太近,被流彈打到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克里斯非常不負責任的講出這番話,但女子卻十分安心。
克里斯不斷的往前邁進,開槍的人們不是棄械而逃就是邊退邊射擊。
「我要出招囉!看劍!」克里斯拔起背上的大刀,向風一般衝到男人們面前,砍下一名男子的右手後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一瞬間發生了許多事,但克里斯看上去還是站在原地。被砍的男子大聲吼叫著,他二話不說就直接逃走,而剩下的五人也選擇拋下武器,轉身離開。
「沒事吧?」克里斯甩掉劍上的鮮血後轉頭看向那名滿身是傷的女孩。
「唉呀……睡著了?」克里斯將劍插回劍鞘後抱起了女子,但是卻注意到了女孩的臉孔,那不是阿流卡斯人該有的樣貌。
「她這臉……是竹角族還漠南民族?等等……她是那個毛頭小賊!艾魯菲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