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五 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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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24
俠夢江湖
第一卷 初涉江湖篇
章之五 營救
遺世島
遺世島,一座坐落在外海孤獨的無人島嶼,幾年前一群海匪佔島為王,以磐八方為首不時對沿岸村落四處為惡,目無王法,是這一帶人人聞之色變的惡夢。虎嘯門主趙猛因兒子趙剛被綁,這塊心頭肉有危險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理,讓副門主留守,率領門內武藝高強的武師駕著大船前往遺世島準備營救。
這幾天海況不佳加上武師們久居陸地,除了僱用的船夫外,紛紛靠在船邊嘔吐,身體極為不適,包含趙猛本人也是如此,船上也沒有懂醫術的人,大夥只能硬撐著,幾天下來已經連起身都困難。
突然一陣浪打來,船身劇烈搖晃伴隨一聲大叫,任太乙被甩出木箱,狼狽不堪。原來知道胡小霜和趙剛陷入危險,他立刻奔向港口趁沒人注意躲進木箱,趁著半夜大家入睡再溜出來尋找船上食物充飢,白天則又躲入木箱就這樣過了幾天,沒想到這陣大浪還是讓他暴露行蹤。
趙猛見到任太乙的出現當然訝異立即詢問,任太乙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說著:「趙門主,我聽聞趙剛被海匪綁架,身為朋友我無法坐視不理,後來知道門主帶人要營救,我擔心門主不想帶上我,只好藏匿木箱,希望能替朋友盡棉薄之力。」隻字不提胡小霜,這番話說得意正嚴辭。
趙猛聽完連連點頭道:「小兄弟真有義氣又不計前嫌,剛兒沒有看錯人。那好,你就留下,不過到島上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一切有我……」話未說完,靠在船沿又開始嘔吐,虛弱的蹲坐在旁。
趙猛揮手說不要緊,抬頭看任太乙神采奕奕,很適應海上不平穩的狀況,問起原因,任太乙抓頭道:「我並不清楚,起初是有點不舒服,但後來就……」猛然想起,躲在木箱時候,因怕被發現而不敢隨意移動,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心靜如水,又想起傲玄宇傳授的內功口訣,因當下無事就演練幾次,只覺得筋骨舒暢,一股熱氣流通全身經脈,不適之感完全消失。這幾天就這樣反覆練習,用身體慢慢去控制熱氣的運行,逐漸去掌握其中奧妙。
任太乙正要回答,掌舵的船夫傳來消息:「遺世島到了!遺世島到了!」黑暗中的孤島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再過半個時辰,船靠岸了,趙猛、任太乙與數十名武師前後下船。船夫道:「照我們之前約定我只能帶你們到這裡,船我會遠離此地,明早卯時我會在附近接應,如果未見你們,我會先行離開。遺世島這群海匪惡名昭彰,我可不想招惹他們,我由衷希望你們剿滅海匪。」說完就匆匆把船駛離。
趙猛有氣無力說道:「那群海匪現在應該是熟睡,我們趁晚上潛入無聲無息救人,如果被發現不可貪戰,脫身為主。」又吐了一大口,連日病痛折磨已讓平日威武的他連起身都覺得吃力,其他武師也大致如此。趙猛用手捶地道:「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這該如何是好?」
任太乙沒有太多思考,自告奮勇:「不如由我先潛入伺機而動,隻身一人反而不容易洩漏行蹤,門主你們也有時間調息恢復。」
「那就有勞小兄弟了,千萬注意安全為先。」趙猛再次相當欽佩,心中甚至有點懊悔當初欺凌任太乙與李大娘。
任太乙別了眾人後,逐步小心推進,經過約莫半小時終於靠近海匪營地,見海匪三五成群酒足飯飽倒臥在營地中,地上有熄滅的篝火與食物殘跡,因遺世島獨立加上海匪自信,因此四周沒有任何巡守的守衛,讓任太乙可以自由悄然穿梭其中。
「關押綁來的人必然是個獨立空間,這裡相當開闊,小霜他們理當不會在此,再深入看看。」任太乙越過一群群熟睡的海匪,順手還抄起一把長劍已備不時之需,來到一座漆黑的山洞前,尋思:「一路探尋至此並未見牢房,會不會任被囚禁在山洞之中。」於是,手按劍柄壯著膽進入山洞。
所幸這山洞並沒有太多分岔路不至於會迷路,終於到盡頭,再左右兩名熟睡的海匪後,胡小霜、趙剛與另一名年齡與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女子被關在其中。趙剛看到任太乙喜出望外正要大聲叫喊,胡小霜連忙摀住他的嘴,看見任太乙,她高興得兩眼泛紅,縱然他對自己有不體諒,危急關頭他仍是冒險來救。
另一名女子指指海匪腰間,任太乙看見鑰匙在那,小心謹慎的拿起鑰匙,打開牢門,胡小霜二話不說就上前抱住任太乙,強忍眼淚在他耳邊輕語道:「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要瞞我學劍招的事情,我真的只是想幫你。」任太乙起初是真的不愉快,但人總是等到快要失去時才懂得珍惜,輕撫胡小霜的頭道:「沒事了、沒事了。」雙方這一來一往,看得趙剛心都快碎了,知道胡小霜心繫任太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或許自己只是想看著他幸福而已。
漆黑山洞中,白光乍閃,女子撿起地上大刀,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割斷兩名熟睡海匪咽喉,登時鮮血狂流,趙剛立即遮住眼睛不敢多看。任太乙驚訝:「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此隨意殺人?」
女子臉色冷漠道:「你現在不殺他,難道等他起來殺你嗎?你少天真了。」逕自往山洞口走去。
任太乙問起這人來歷,胡小霜道:「我曾問過她,她自稱蘇挽晴,關於來歷可是隻字不提,看她模樣被綁來此地少說幾個月,對這群海匪恨之入骨。對了,你是這麼來到此處的?」
任太乙把事情過程說了,趙剛喜道:「原來爹來了,那這次可就能好好教訓這群無惡不作的海匪為民除害,誰叫他們要趁人不備偷襲,真是沒有武德。」「先別這麼樂觀,依太乙所說趙門主只帶了數十名武師,但這島上依我推估少說有近百人,正面為敵相當不智,只能避開他們先脫險為主。」面對險境,胡小霜依舊不改冷靜,自己也撿起掉落在旁的長劍。
突然山洞外火光大盛,人聲鼎沸,彷彿整個島都活了過來。「糟糕,看來是蘇挽晴驚動海匪了。」胡小霜捱著山洞與其他兩人小心往山洞口前進。果然,海匪盡數醒來,將蘇挽晴圍在中央,手上拿著沾滿鮮血的大刀,地上還躺著一名被割喉的海匪,可見蘇挽晴在殺害海匪後被其他人恰好驚醒發現。
「奇怪,她明明可以安然離開,為什麼非冒險殺人不可?若剛剛在山洞內殺人情有可原,此地殺人就完全沒有道理。」胡小霜疑惑著。
任太乙問道:「她殺了海匪,其他人必定要她以命償命,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喪命。」說著提劍就要衝出去,趙剛連忙拉住她道:「我平常很傻,沒想到你現在比我更傻。我們與她素不相識,而且就算我們要救人,就憑我們三人敵得過海匪嗎?不就是白白送死而已,我們還是趁此時與爹會合才是上策。」任太乙猶豫間眼睛看向胡小霜,期望她想出個妙計。
胡小霜並非沒有想,只是這種情況下也很難有萬全之策,道:「我們尚有一些時間不如靜觀其變,能救則救若救不了也是她的命。」當然留下只會多增危險,但又怕任太乙失望,趙剛則是勉強同意。
磐八方跨坐桌上神態猖狂,手拿著酒杯,惡狠狠對蘇挽晴道:「你這娘們這麼潑辣,竟然殺害我的人!說!是誰救你?其他兩人呢?乖乖說出來,老子就給你一個痛快,否則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這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四周海匪隨之吆喝就要逼蘇挽晴就範。
蘇挽晴將大刀指向磐八方加倍回應:「滅村之仇、殺父之仇、失身之仇,我恨不得將你們這群敗類人渣全部大卸八塊,把你們的骨肉拿去丟海餵魚!」將大刀逐一指向周圍的海匪。聽到蘇挽晴的話,暗處三人終於明白為什麼對自己來歷不願再提又寧願冒險也殺死海匪,身為女人的胡小霜感受特別深。
磐八方哈哈大笑:「原來你跟我有這些仇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也難怪啦,我仇家這麼多我怎也記不清了。提到失身,你只失身於我這太可惜了,不如讓我兄弟們輪流享受這人間至樂。」擺擺手,三四名海匪淫笑著逐步靠近。磐八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道:「好好表演給大家看,逗得大家開心,或許就留你賤命。」
蘇挽晴毫不屈服,揮刀砍去,但怎麼敵得過身強體壯的海匪,一個失神刀子就被打落,雙手各被一名海匪抓住,另一個海匪用短刀割破蘇挽晴上衣。「住手!」任太乙再也忍不下去,提劍冷不防連續刺傷海匪,救了蘇挽晴。
「你沒事吧?」任太乙問道。蘇挽晴咬牙道:「我們素不相識,你幹嘛要救我?我賤命一條,沒了就沒了,一死百了。」任太乙語氣肯定道:「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被污辱!而且……任何生命都是高貴的。」蘇挽晴低下頭看不見任何情緒,只有默默道:「你真是天真,你非但救不了我,自己還會賠上性命。」
磐八方撫掌笑道:「喂喂喂,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戲要演多久?應該就是你潛入島中救人,真是好大的狗膽。我改變主意了,兄弟們,女的給我好好把玩給男的欣賞,玩過癮後再把男的首級剁下來掛在船頭,看看誰還敢招惹我們。」
幾名海匪領命各持刀槍棍棒要先制伏任太乙,任太乙雖運起內功,但面對眼前生死交關心無法寧靜,真氣遠不如在船上修練時旺盛,只能持劍揮舞出有形無實的劍招,雖如此華麗劍招仍是讓海匪們短時間無法近身。
「這是……忘情劍招,這狗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他跟他又有什麼關係?」磐八方不自覺用手摸摸自己瞎掉的左眼,可怕又清晰的回憶歷歷在目,手一鬆酒杯落地,清脆聲響把他拉回現實。
「可恨的劍招!」磐八方突然暴怒,縱身闖入劍招範圍,劍招凌厲非常,接連幾次刺傷磐八方,但都只是小擦傷,反手長戟破風,雄渾內力震落任太乙長劍。磐八方大喊:「沒有任何內力,再精妙的劍招殺得了人嗎?」長戟再刺,根本沒有真實對敵的任太乙不知如何閃避,硬生生被滑腰間,一道血痕清晰可見。蘇挽晴趁機大刀背後砍來,磐八方也是老江湖,長戟後防勾住大刀,連人帶刀甩飛出去。
正當海匪們為磐八方叫好時,兩道藍色劍氣前後連袂衝入包圍,直撲磐八方。根本沒料到有第三者,而且似曾相識的劍氣,恐懼在前,手掌被劃傷,長戟脫手,回神後狼狽躲過第二道劍氣。但!劍刃已在頸間,背後持劍者胡小霜。
胡小霜威脅道:「誰敢輕舉妄動,我就敢一劍封喉!」海匪們被眼前一幕所震驚,皆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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