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風雨中的蓓蕾（上）（本章無H）

十五年前...

雙十年華的唐婉正就讀大學二年級，天生麗質又擁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在學校是男同學追逐的人物，也是女同學羨慕、嫉妒的對象。

在男同學口中「大一嬌、大二俏、大三拉警報、大四沒人要」這一句話，對她來說根本不構成威脅，因為她身邊總有追逐她的人群。

唐婉除了本身外表和內在完美的條件外，家裡的父親更是經營一家土木包工業的公司。在優渥家庭環境長大，家裡除了年邁的母親，還有一位小他三歲的弟弟，在家裡也算是父母溺愛的掌上明珠。

家在台中她卻考上台北知名的大學，去年大學一年級學校硬性規定住校。今年升上二年級可以在校外租屋，她和兩位個性相仿的女同學合租了一層公寓。

上學期升大二要外宿時，和家裡約定好每個週末都必需回家的規定。她也乖乖照著和家裡的約定過了上半學期，過完寒假又回到學校。

這個週末她一如往常回到家中，進門卻看到父親在客廳和一位中年男子在談話，不過，她卻看著父親的臉色很凝重。

她和父親揮手打個招呼逕自往樓上走，卻因為看著凝重臉色的父親，好奇心使然的停留在樓梯轉角處，聆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李經理，謝謝你介紹的皇鼎公司。不過，我和皇鼎公司談的是注資，怎麼現在變成收購？是皇鼎的代表汪先生，對上面轉達我的意向不夠清楚嗎？」

「唐總，你也清楚你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你公司目前的資金，根本無法應付現在這麼多的工程項目。」

「所以，我才需要皇鼎公司的注資。」

「皇鼎是一家投資公司，他針對貴公司做過風險評估。你公司資金缺口實在太大，注資對他們來說要冒很大的風險，所以他們只能提出收購來幫助你。」

「雖然我是一家小型的土木工程公司，但是也是我辛辛苦苦從無到有的創立起來。這次是因為上游營造公司惡意捲款潛逃，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斷了資金鏈。」

「投資公司只計算投資風險，依你公司目前的情況，能幫到你的，只有依你公司的殘值進行收購。」

「這…」唐中明皺著眉頭，鐵青的臉色。

「爸，你的公司現在財務真的哪麼糟糕嗎？」唐婉再也忍不住的從樓梯轉角處下了樓梯，來到客廳問著。

「就是…有一筆應收工程款被捲跑了。」

和唐中明在談話的李經理，看著如花似玉青春貌美的唐婉，心中卻產生一陣悸動…

「唐總，這位是…？」

「喔，這是小女，現在讀大二。」

李經理盯著亮麗的唐婉，對著唐中明說：「唐總，我再盡最大的努力幫你去跟皇鼎汪先生談。你或許可以先和令千金談談，假使你的公司被收購，我的公司可以接納她來兼職。」

「嗯嗯，讓我再想想。」唐中明無奈的說。

「那就先這樣了，我想今天是談不出結論，你再考慮看看，我先告辭了。」

唐婉看著李經理離開後，隨即問著父親：「爸，您公司財務不是一向很穩定嗎？」

唐中明苦笑著說：「傻丫頭，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的。」

「那您公司目前是什麼情況？怎麼需要別人來注資？」

「這…說來話長，說了妳也不懂。」

「爸，您就說說看嘛。我和弟弟從小您就給我們過著優渥的生活，現在您的公司有困難，能不能讓我知道？」

「唉…雖然妳也長大了，在生活和學業上也從不讓我煩心，妳又何必跟著我操心這種事。」

「爸，既然您都說我長大了，家裡的事和公司的事總該讓我知道一些，我看您最近身體越來越差。」

唐中明看著女兒，乖巧貼心的關心自己，他長嘆一口氣後，緩緩對女兒說著被上游營造公司捲款逃逸，導致自己公司資金鏈接不上的事…


★ ★ ★


「唐婉…唐婉…妳等等我。」星期一一大早在校園中，葉靈在喊後面喊著…

「喔，是妳啊葉靈，對不起，我剛才沒聽到妳在喊我。」

唐婉放慢了腳步，等著後面叫喚自己，從高中就在一起，而且還一同考入大學，大二後還一同租屋的葉靈。

「妳在想什麼呢？看妳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沒什麼啦。」葉靈雖然從高中就是自己很好的同學，終究是自己家裡出現經濟危機，唐婉也難以啟齒。

「唐婉，我倒是有一件事要和妳說，我們到旁邊樹蔭下石凳子坐著說。」

「什麼事？看妳臉色凝重的樣子。」在石凳坐下後，唐婉好奇的問著。

「我今天要到校務處辦理退學。」

唐婉訝異的問著：「啊！怎麼這麼突然？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妳是知道我家裡經濟條件一向不大好，現在我弟弟也考上大學，但是他考上的卻是私立的。家裡一下子要供兩位子女讀大學，確實負擔不起。」

「那為什麼是妳要退學，而不是你弟弟，妳的成績一向很好。」

葉靈苦笑的說：「我家裡一向重男輕女，妳也知道我家裡除了供我學雜費，其他的生活開銷都是我自己打工養活自己。這學期的學雜費學校已經發出催繳通知，我乾脆辦理退學。」

「哦，對了，我一直想問妳在外面是兼什麼工作？怎麼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

「…」葉靈一瞬間低著頭說不出話。

唐婉體諒著說：「妳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

這時，葉靈仰起頭說：「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何況我都要退學了，我是去酒店上班。」

「酒店？就是陪男人喝酒的地方？」

葉靈默默的點著頭，唐婉也跟著陷入沉默…一陣寂靜後，還是葉靈打破了這種沉寂…

「妳也別為我難過，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同學。」

「唉！真是命運多舛，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既然妳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方便再說什麼。不過，別忘了我們是最好的同學，以後要時常聯絡。」

「那是當然的，還有高中時的同學何楚楚。」

唐婉問著：「對了，楚楚考上第一學府法律系，她和妳也常常有聯絡吧？」

「有啊，想想當初在高中時，我們被稱為三朵花，高中畢業後這一轉眼又過了一年多。」

「呵呵，當初我們唸的是女校，其他學校的男生，總是藉口在公共汽車站等我們，我看過還有人偷偷的塞情書給妳。」

「哪有，都嘛是塞給妳和楚楚的。」

兩個女孩暫時忘掉經濟上帶給她們的煩惱，在樹蔭下打鬧起來…


★ ★ ★


又是一個週末，唐婉還是依照往常的回家。她開門進入家裡，看到父親和上次李經理以外，卻又多了兩位人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在客廳談話。

她一進門就感覺那兩位陌生男人的眼光一直往自己身上瞧，這種男人的眼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自己感受的太多了。她不以為意還是悄悄的上樓，還是在樓梯轉角處聆聽著他們的談話…

「唐總，剛才刀總提出的條件你認為如何？」那位李經理對著唐中明問著。

唐中明看著一位被稱為刀總的男人問著：「我再確認一下，刀總剛才說他願意私人提供貸款給我，利率10％為期六個月？」

刀總笑著說：「沒錯，不過…你要以你公司所有的資產和業務做為擔保，而且還要向法院提出公證。」

唐中明幾乎懇求的說：「刀總，借錢提供擔保品這是應該的，只是這貸款期限是不是可以再延長一點？」

「汪經理，你是管公司財務的，你認為我們提供給他的貸款期限是不是可以再延長？」刀總問著坐在李經理身旁的那位男人。

坐在李經理身旁的汪經理回答著：「刀總，貸款期限延長是可以的，只是…這利息部分就要另外計算了。」

刀總問著：「怎麼計算？」

「刀總，這是沒經過公司的私人借貸，雖然有擔保品，還是有風險存在。要是延長貸款期限，利息恐怕要以13％複利計算。」

刀總不耐煩的說：「你別跟我說一些你們財務會計的術語，說一些我和唐總都聽得懂的。」

「就是說…貸款期限可以延長為十二個月，而接受貸款的人利息要按月繳付，如果拖遲的話，利息將變成本金累入計算。」

「這…這不是變成利滾利？這種方式讓我想想。」唐中明皺著眉頭苦思。

在樓梯轉角的唐婉，看著父親為錢所苦痛苦的臉色，自己也心如刀割。但是她也知道就憑自己一個在學生，對商場的事一無所知，也幫不到父親。

李經理對著唐中明說：「唐總，你當初找我幫忙，不是說只要有一筆錢進來，你能在一年內解決你公司目前的困難嗎？」

「話是沒錯，但是計畫中永遠都有變化。」

「你想那麼遠幹嘛，還是先要把你公司所缺的資金補齊，這樣你公司才能繼續運作下去。」李經理還是勸說著。

旁邊的汪經理說著：「唐總，如果你覺得貸款對你有風險，那就依我以前提給李經理的收購方案，你認為如何？」

李經理也跟著說著：「是啊，唐總，貸款或是收購這兩種方式由你選擇。刀總在大陸寧波是知名的商人，他這次為了你的事專程過來，夠有誠意了吧。」

刀總也說著：「我在寧波的皇鼎公司是很想要在台灣發展，要不是台灣政府限制陸資進入，我也不用透過李經理在台灣找尋商機。」

唐中明抬起頭問著刀總：「那假使用合作的方式呢？」

刀總笑著說：「哈哈，唐總，我要的是對公司完完全全的持股。這次我原本談的是要收購，只是李經理一再拜託，我才想說在台灣商界先放個人情，私人借貸先幫助你解決你公司目前的困境。」

唐中明又想了一下，毅然的說：「好吧，我再拼一把，我真的不想我艱辛創業的公司付諸東流。就用十二個月借貸的方式。」

刀總對著汪經理吩咐著：「那好，汪經理，你找律師把借貸合同擬定好，唐總什麼時候把合同去法院公證做好，錢馬上匯入唐總的指定帳戶。」

唐婉看著刀總一行人走出了大門，她馬上下了樓梯…

「爸，你何必那麼辛苦，乾脆把公司賣了吧。」唐婉看著這幾個月的父親，像老了許多，心疼的說。

「唉！妳有所不知，現在賣了公司也值不了幾個錢。假使有了這筆資金，我把公司救回來，那公司會比現在值好幾十倍。」

「我只是心疼你哪麼辛苦。」唐婉心疼的對著父親說。

「孩子，為了你們和這個家，再辛苦也值得。」唐中明摟著唐婉的肩膀苦笑著說。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