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秩序之劍(完)

　　＊　　＊　　＊

　　「先生請回吧。我們店裡是不會讓你這樣的壞人住的。」

　　如同複讀機一般如出一轍的應答，讓卡洛瞬間寒毛直豎，下得趕緊從旅店門口退了出來。

　　「難道是因為我在街上殺了那個商人的關係嗎？」

　　卡洛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再怎麼說，消息也不可能會這麼靈通。他從魔石交易所那裡走回來，就算路上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了不起再算上他昏倒的那段時間，頂多也就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要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殺人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村子，這要不是村子裡的人每個都非常喜歡八卦好事之人，就是這裡有好幾處可供通訊用的魔法設備，而顯然這村子應該兩者都不是。至於有沒有其他可能，卡洛暫時是沒有想到。

　　「嘖，這村子果然有問題，難道那個傳聞真的是騙人的嗎？」

　　要說卡洛先前都不曾懷疑，那肯定是假的。但經過昨天的那樣囂張的挑釁那三個人後，今天他還有辦法正常的走在街上這點來看，他也確實有些相信，這裡沒有那所謂的法律可以制裁他。

　　而在之後，還當街把商人給燒成了黑炭，也都沒有被士兵或是巡邏隊之類的給抓捕，只是遭到旁人刻意迴避。從這時候開始，卡洛他已經相信了那個傳聞的八、九成。而他還天真的認為，只要等他弄清楚這些村民們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就能夠在這裡為所欲為時，卻是先後被那個水果攤的光頭男跟旅店老闆給潑了冷水，讓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搞砸了！

　　「不管了。還是先想辦法撤離這裡吧，免得到時候又弄出什麼麻煩。」

　　雖說這些村民們還沒有做出其他的反應，但難保再繼續下去，他們不會對自己出手。要是這些村民們群起而攻，自己也只有逃跑的份，而且這些村民之中，還有幾個人的實力更是在自己之上，要是被這些人給盯上，恐怕……

　　走在午後的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卻讓卡洛莫名有種孤身一人的錯覺。自己就好像幽魂一般，穿梭在人群中卻無法留下一絲痕跡，彷彿所有人都看不見自己。

　　然而，卡洛很快就發現自己又一次搞錯了。

　　「這位先生，壞人是無法從這個村子裡出去的，請退回去吧。」

　　就在卡洛準備要從村子口出去的時候，兩個體行魁武的壯漢走上前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一開始，卡洛也想過要直接硬闖，但那兩個人顯然也並非普通村民，而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實力恐怕還在自己之上。

　　卡洛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退了回去。打肯定是打不過，至於硬闖逃出去，自己一個專研攻擊魔法的魔法師恐怕不出一分鐘的時間，就會被那兩個壯漢給壓制在地。

　　「壞人？最近好經常聽見這個詞。」

　　聽了村口那兩個人的話，卡洛這才回想起來，先前在水果攤與旅店的時候，自己也是被用類似的理由拒於門外。再往前想，那個叫做萊拉的小女孩，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村子裡的人全都是好孩子。所以萊拉也要努力變成好孩子！』

　　當時，卡洛只覺得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現在會想起來，卻不由覺得這恐怕沒那麼簡單。就像萊拉自己所說，她被其他人稱做壞孩子，其他的小孩都不和她玩，這個境遇不正好與他現在的遭遇有些相似？

　　「也就是說，被這裡的人認定為壞人之後，就會像我現在一樣，被其他人孤立，處處遭到刁難嗎……」

　　◇

　　「大哥哥，我們又見面了呢！」

　　就在卡洛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一邊在大街上閒晃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女孩清麗的嗓音，下意識地朝聲音方向看去，發現來人正是先前才想到的那個小女孩。

　　「小萊拉，妳怎麼又一個人跑來街上呢？」

　　「爸爸出去工作，留萊拉一個人家裡。本來想去旅店那裡找大哥哥，沒想到在路上就先遇到大哥哥你了。大哥哥今天要去哪裡呢？」

　　萊拉就像隻活潑的小麻雀，繞著卡洛的身邊轉，綁在頭上的馬尾也隨著她的動作跟著搖晃，看上去很是開心的樣子。

　　「只是在街上隨便晃晃。對了，小萊拉，為什麼妳說其他小孩子都說妳是壞孩子呢？」

　　卡洛原本只想隨意的敷衍一句了事。但轉念一想，這個叫萊拉的小女孩對自己或許還有點用處，讓她跟在身邊也沒什麼壞處。當然，最重要的是，眼下能夠正常對談的對象，恐怕也就只剩下她了。

　　「他們說，因為萊拉的爸爸是壞人，所以才要每天去礦山裡面挖礦。萊拉又是爸爸的小孩，所以萊拉也是壞孩子……」

　　說到最後，萊拉似乎是覺得有些委屈，聲音越說越小，頭也是跟著低了下去，讓人看不見她的模樣，但任誰看到這個畫面，肯定都會因此感到心疼吧。不過，對於卡洛來說，這些顯然都無法阻止他現在想了解這個地方的心情，所以自然是繼續刨根究底的繼續問下去。

　　「一直都是這樣嗎？還是是從甚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嗯……不是的。萊拉記得是從媽媽不見的那天之後，村子裡的人才變得都不理萊拉的。」

　　萊拉抬起頭來，看上去情緒雖然還有些低落的樣子，但或許是苦於找不到人能夠傾訴這些事，所以還是緩緩地將事情經過全都告訴了卡洛。

　　「也就是說，在小萊拉妳的媽媽失蹤前，村裡的人並不是這樣的？」

　　「嗯，小伊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不跟我玩，就算我跑去找她，她也會說萊拉是壞孩子，所以不可以跟萊拉玩。」

　　萊拉口中所說的小伊，就是她所說的好朋友，而在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之前，兩人也都是經常玩在一起，直到萊拉的母親失蹤後，才變成現在這樣疏遠的關係。由此看來，萊拉現在的狀況，倒也確實跟卡洛的遭遇幾乎一模一樣，就只差在萊拉恐怕是被連帶影響的而已。

　　聽完萊拉所說，在與自己的所經歷的結合在一起來看，恐怕也只有像萊拉這樣單純的孩子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想必萊拉的父親也做了跟卡洛他相似的事情，而再聯想到萊拉說她被當成壞孩子的事情，是發生在萊拉的母親消失之後，答案也就不言而喻。

　　「果然，那個傳聞根本就是假的……」

　　什麼無法地帶、犯罪天堂，根本全都是騙人的！早知道就不該來這什麼鬼地方了！

　　「傳聞都是真的喔。」

　　一個陌生的男性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嚇得卡洛立刻轉過身，同時抽出法杖握在手上。

　　「你是誰！」

　　定睛一看，卡洛發現來人是一位滿頭白髮、身穿貴族服飾的老人，隨後又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並不是他發現老人身旁還跟著那兩個一男一女的冒險者，而是老人身後還拖著一把超長的巨劍，光是卡洛從這麼遠的距離目視，這把劍的高度絕對遠比這個老人要高出許多。

　　「我是誰？喔，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柯特‧尼古拉斯，是米里迪安納的領主，你可以叫我柯特，或著是直接叫我領主都可以。」

　　「原來是領主大人，失敬失敬！」

　　卡洛一邊說著恭維著的話，一邊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老人……或著說這個叫做柯特的老者。只見他走到了距離卡洛還有十多步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筆直地站在原地，即便上了年紀身體已經開始衰老，但從身上依然散發上位者特有的凌厲氣勢，讓人無法輕視眼前這個老者。

　　「領主大人怎麼會特地來這種地方，找我這個小人物呢？」

　　雖然卡洛嘴上這麼說，也極力表現出輕鬆的模樣，但心裡卻是升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光是看他們這個陣容，不說旁邊那一個白金級冒險者個青年，還有那個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少女，就說那個拖著巨劍的老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殺氣，任誰過來都不難看出這些人恐怕是來者不善。

　　「哈哈，這位先生怎麼可能會是小人物呢。」

　　柯特發出爽朗的笑聲，就好像聽見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見到他這樣的反應，讓卡洛的心徹底涼了。而柯特就好像是看出卡洛內心的想法，又是接著笑道：

　　「惡意中傷無辜村名，甚至以殘忍手段殺害一名商人，以及毀損村民的攤位等等，任何一項都是難以容忍的惡行……」

　　彷彿在宣讀他的惡狀一般，柯特高聲朗誦著，而周圍的村民們，也是紛紛被吸引過來，自動圍成了一圈，將他們包圍起來。

　　「最可惡的是，竟然還放話造謠這裡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妄圖將這裡變成濫用暴力者的樂園。我柯特‧尼古拉斯身為米里迪安納的領主，是絕對不可能對這樣事情視而不見。」

　　柯特的話迴盪在大街上，更多的村民聚集了過來，在周圍形成了一道厚厚的人牆，憑卡洛一個人的力量，或許讓他用魔法朝一個方向全力轟炸，還有這那麼一點逃脫的可能。

　　只是，要想使用高等級的魔法都需要一定的詠唱時間，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會給自己這些時間呢？

　　「為了守護這片領地、這個村子的秩序，作為領主我就有義務導正你！」

　　「笑話！像你們這樣的傢伙，哪一個不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打著什麼守護秩序的可笑口號，將那些膽敢侵犯到自己利益的人通通扼殺，好讓自己成為這裡的統治者。你和我之間的差別，不過是我靠自己的力量為所欲為，而你則是鼓吹這些愚蠢的愚民為自己達成目的。你跟我做的事情，又有何區別！」

　　現在回想起來，卡洛也總算是弄明白了。外面那些消息，恐怕是這裡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像他這樣的人來此，再將他們弄成像那個光頭男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成為這裡的一份子為這個領主所用。

　　而也正如卡洛所想的那般，就在他找尋著能夠當作突破口的地方時，眼角餘光正好撇見人群之中，有一顆格外明顯的光頭，正是那個光頭男。

　　「當然有區別了。你所做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慾，而我所做的，則是代表包括我在內所有領民的意志。你的所作所為，並不會危害到我的利益，卻是實實在在的影響了村子的安寧。」

　　柯特說著，又一次邁開了腳步朝卡洛走近，而且這次只有他獨自一人走過來，顯然是不覺得再這樣的氣氛下，卡洛還有反抗的勇氣。

　　「你似乎有些不服氣？」

　　「是又如何，難不成你會放了我嗎？」

　　卡洛撇了撇嘴，不屑的反問道。而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放手一搏，殺出一條生路時，眼角卻是正好瞥見縮在自己身旁顫顫巍巍的小女孩，頓時腦子一個激靈，心中生出了一個逃脫的妙計。

　　「你不是說自己代表所有領民嘛。那麼……」

　　「呼啊，大、大…哥哥…」

　　卡洛空著的左手忽然朝身邊抓去，狠狠的掐住萊拉的脖子，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手臂的力道更是不斷加大，彷彿真的要把女孩活活給掐死。

　　「難不成你要對這個女孩見死不救嗎？！」

　　嘩啷——嘩啷啷——

　　然而，事與願違，柯特又往前踏出了一步，身後的巨劍伴隨著沉悶的拖曳聲響，在地上爆出了一長串火星。看著步步逼近的柯特，卡洛也終於是開始有些慌了。

　　「這女孩不也是你的領民嗎？既然你說自己代表所有領民，難道想就這麼看著她白白死在自己眼前嗎？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代表領民，卻想在這種時候拋棄這個女孩嗎？」

　　卡洛後退了一步，右手握著的法杖更是開始凝聚起熾紅的光芒，對準了朝自己步步逼近的柯特。而柯特似乎也是有所忌憚，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這才讓卡洛的心裡終於看見了一絲希望。

　　「你現在放我安全的離開這裡，我保證絕對不會殺了這個女孩，並安全的放她回來，也絕對不會再進到這個村子！」

　　開什麼玩笑，像這種鬼地方，若是卡洛真能安然從這裡逃出去，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想再來第二遍。至於這個女孩，等他安全離開了這裡，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過，卡洛很快就發現自己最後的希望落空了。

　　◇

　　噗呲——

　　聽見異音後，卡洛緩緩地低下頭看去，只見自己的大腿上，正插著一把只露出一半的水果刀，而握著刀柄的人，正是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小女孩萊拉。

　　「好痛啊啊啊啊啊！」

　　卡洛後知後覺得慘叫起來，劇烈的痛感讓他完全無法思考，他怎麼也沒想過，這個柔弱無知的少女，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拿刀刺向他。鑽心的疼痛感讓他
下意識地將女孩推了出去，抱著自己被刺的右腿在地上不斷哀嚎著。

　　「可惡……這都是什麼……嗚啊啊！」

　　原本想將水果刀從自己的腿上拔出來，但手一剛碰上刀柄，卻因為用力過猛，不小心晃動了一下刀子，讓刀子跟著在大腿內左右扭動，又一次引起更強的疼痛感。

　　嘩啷——嘩啷啷——

　　「看來你似乎搞錯了幾件事情。」

　　而柯特也不是在一旁乾看著，朝慌張的跑道邊上去的女孩看了一眼，又繼續邁開腳步，拖著巨劍繼續向倒在地上的卡洛走去。

　　「這個女孩跟你一樣是罪人，並不是我的子民，所以我當然會對她見死不救，剛才之所以停下來，也只是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僅此而已。」

　　嘩啷——嘩啷啷——

　　巨劍拖曳發出的聲響，如同催命的喪音般越來越近，卡洛不敢在多做思考，心中一橫，一鼓作氣將刀子拔了出來，卻發現這一刀相當狠毒，似乎是直接刺中了他腿上的動脈處，鮮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強烈的眩暈更是讓他只能倒在血泊中無法動彈。

　　「妳騙了我！」

　　卡洛惡狠狠朝萊拉的方向瞪去，彷彿一頭受了傷野獸一般，渾身充滿了暴戾之氣。然而，剛才還一臉驚懼害怕的女孩，現在卻像是變臉一般換上了冷靜漠然的表情。

　　「是又如何，你還不是跟父親母親一樣欺騙了萊拉，像你們這樣的人，死了都算便宜你們！」

　　「……」

　　女孩的回答讓卡洛頓時啞口無言，只能狠狠啐了一口，又將視線轉向站在遠處的那兩個冒險者，或著說是其中那個金色頭髮的少女。原本還想再多說什麼，但眼前的視線卻是被某個東西給擋住，艱難的抬頭看去，發現是那個老人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

　　「順便在告訴你一件事，這個地方確實沒有任何的法律，但那是因為這裡的每人都共同遵守、維護著這裡秩序。而我身為執劍者，握著匯集了所有領民意志所化的秩序之劍，當你踏入這個村子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你也在活在這裡的秩序之下，又如何能與代表著秩序的我相抗衡呢！」

　　————唰啦。

　　劍起劍落，腥紅的血液四濺，染紅了大街上石頭路面，圍觀的路人們也紛紛像退潮一般散去，只留下那件沾染著鮮血的魔法袍，孤單地躺在地上。

　　…………

　　領主宅邸內。

　　「這些全都是要給我們的嗎？！」

　　螭吻看著桌上堆成小山一樣高的甜甜圈，興奮得跳起來歡呼，像隻發現食物的小貓似的，兩眼放光地盯著直看，似乎是正思考著該如何把這裡所有的甜甜圈一個人獨吞下去。

　　「就算全部都給妳，妳一個人收得完嗎……」

　　龍淵在一旁有些無語地看著少女，很顯然得，此時的少女眼裡只有滿桌的甜食，根本就聽不進自己的說的話，說再多也只是白搭，所以乾脆的省下了自己的口舌。

　　「這次的錢，你好像也給得比較多一些呢。不會是想當做封口費吧？」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又過了一個禮拜。村子裡也再次回復以往的平靜，看上去就和他們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而先前鬧事的那個名叫卡洛的青年，也是永遠的從這世上消失……

　　「當然不是。真要說的話，算是你替我將這副身體帶來的謝禮吧？」

　　紅髮青年露出和煦的笑容，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禮得模樣，配上他俊俏的容貌，看著倒也是給人一種溫和、容易親近的感覺。

　　然而，龍淵見到青年盯著自己露出笑容的模樣，卻是略帶彆扭地飄開了視線，似乎是不願與之對視。就連在一旁看著地螭吻見狀，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抱怨了一句。

　　「別用現在那個模樣笑，看著總感覺很不舒服……」

　　「……的確。沒想到一個人突然改變了印象，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龍淵點了點頭附和。在他的原本的印象中，那個叫做卡洛的紅髮青年，是絕對不可能露出現在這副溫和的表情，而現在眼前這個「卡洛」卻是露出少年般純潔無瑕的笑容盯著他看，著實讓龍淵有種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哈哈，反正人都是很健忘的，下次你們再過來得時候，應該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卡洛……或著現在應該叫做柯特．尼古拉斯的青年，乾笑了一聲，並不怎麼在意兩人的反應，甚至還覺得有些新奇，故意又朝兩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時候不早了，劍的保養也已經完成，東西我們也收了，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將手中的最後一口茶喝乾後，龍淵站起身向柯特還有他身邊那位年輕的夫人道別，便要拉著坐在邊上的螭吻準備離開，卻又發現了什麼的停下了動作。

　　「妳不會剛才那會就全部都吃完了吧？」

　　龍淵有些錯愕的看著空空如也桌子，就在不久前，這上面還堆著不下百個的甜甜圈疊成的小山。轉眼間，桌上就被清得一乾二淨，甚至連個碎屑都沒有剩下。

　　「怎麼可能，當然是收起來了啊。」

　　螭吻說著還拍了拍腰間的劍鞘，頭上還來不及收起來的橘色貓耳，更是驕傲地晃動了一下，就好像是要龍淵誇讚她這番機制的舉動。

　　「別給我在裡面放食物……」

　　不等龍淵話說完，螭吻就已經奪門而出，顯然根本就沒把龍淵的話給當一回事，讓站在後面的龍淵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