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秩序之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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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里迪安納由三座百丈山峰合抱的盆地地形，周圍的山峰形成一道天然的保護城牆，守護著居住在山麓下的領民們。不只如此，這三座山峰內更有諸多礦洞，這些礦洞所產也並非普通礦石，而是極為珍貴稀缺的魔石。

　　魔石對於現今的人類來說，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不論是食衣住行一切所需，幾乎都需要用到魔石。就像是用於夜晚照明的路燈，或是保持食材新鮮的冰箱；凡是你能想到的各種便利道具，裡面或多或少都需要用到魔石。

　　而這座小小的村落，卻是不可思議的掌握著整個王國足足有四成的魔石生產，更不用說這裡的領主，也不過就是一個子爵而已。若只單看財力的話，這個子爵甚至比很多伯爵，甚至是侯爵都還要富饒。

　　可以說，米里迪安納背後的那三座山峰就如同三座寶山，若不是因為所處位置離王城太遠，而且唯一能當作通路的地方，還是一座充滿魔獸的森林，這裡絕對有機會成為王國最熱鬧的城鎮之一。

　　不過，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雖說這裡的領主也不是什麼平民，而是一位擁有子爵爵位的貴族，可畢竟這裡所蘊含的財富，也早就遠遠超過一個子爵能夠承受得住得，所以也有不少爵位更高的貴族想吞下這塊蛋糕。只是，過去了幾百年的時間，這裡的領主卻不曾換過其他家族，而那些曾經打過這裡主意的貴族，卻也都是虎頭蛇尾，最後都是默默的打消了念頭，更是從此隻字不提當時的經歷。

　　可這些貴族越是不說，就越令人感到好奇。像是這裡的領主是國王的舅舅，或是這裡的領主握有一把能夠瞬間殲滅軍隊的魔劍云云，各種各樣的猜測五花八門，似是而非，讓米里迪安納這個小村落蒙上的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裡果然都沒怎麼變呢。」

　　螭吻看著眼前豪華的宅邸，撇了撇嘴，似乎是頗感無趣。

　　「是啊，上次過來，也是四年前的事了。」

　　走到這棟豪宅的門口，龍淵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沒有變化也沒什麼不好，代表這裡的生活較為平穩。反倒是在王城，這幾年來又是改變了不少，不知不覺，又多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新奇事物，讓我都開始覺得自己也變老了。」

　　「小七，你應該要自信一些，把『覺得』兩個字去掉。」

　　龍淵和螭吻兩人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這個村落的領主所居住的地方。這裡已經遠離了住宅區，周圍更是不見其他住宅或是建築，而是一整片絢麗繽紛的花海，而這座宅院就簇擁在這片美麗的花園中。

　　「兩位請進，領主大人已經在裡面恭候多時。」

　　一位身穿管家服裝的白髮老人向兩人行禮，言語間頗為客氣得體，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管家，並不是隨便從領民裡找人過來湊數的。而從這位管家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顯然是早就認出了龍淵他們的身份，若是兩人曾經見過面互相認識的話倒也沒什麼，可龍淵無論怎麼回想，都不記得眼前自己見過眼前這位老人。

　　「先生就稱呼我為老林或是林管家就可以了。」

　　這位林管家就好似乎是察覺到龍淵的困惑一般，忽然開口解釋道，同時還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我就叫你老林吧。先前在外面接待的應該還不是你吧，我記得之前應該是……老艾？……還是老海？」

　　龍淵皺起眉頭，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在這位林管家之前，他已經見過了好幾位像他這樣的管家。而且，幾乎每次龍淵他們過來，出來接待他們的管家都不是同一個人，會忘記也實屬正常。

　　「我來到這裡之前，是一位叫海切爾的管家在打理這裡的。我想應該就是你所說的老海。至於另一個老艾，我想應該是艾爾文，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林管家耐心的解釋道，同時領著兩人走進的前院的大門。而在他看到跟在龍淵身後的螭吻時，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招呼了附近一位女僕過來，和她簡單交代了一句後，便又領著龍淵二人進到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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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甜甜圈！」

　　剛一進到屋內，螭吻的目光就立刻被桌上那堆成山高甜甜圈，高興的撲了過去，接著便像隻小貓似的抱著那些甜點縮到一旁沙發上，絲毫沒有在意其他人目光，自顧自地啃了起來。就連站在一旁的龍淵，也被她直接給無視了。

　　「沒想到四年這麼快就過去了啊！」

　　老人往螭吻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難得的莞爾一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己可愛的孫女，充滿了慈祥的神色。接著又朝站在門口的龍淵看去，示意他趕快坐下。

　　龍淵並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環視了屋內一圈。這裡不虧是領主的宅邸，光上鋪在地上的地毯與牆上掛著擺設，無一不散發出高雅的氣質，而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放在客廳中間的那張獸皮，正是不久前才遇到過的雷霆巨熊的毛皮。那可是一頭高階魔獸的完整毛皮，這等奇物基本上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光是這樣看了一圈，這屋裡隨便一個擺件拿出去拍賣，恐怕都能引起一番激烈的爭搶。

　　而坐擁這一切的人，正是龍淵眼前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同時也是掌管這個村落地領主，柯特子爵。他的全名是柯特‧尼古拉斯，整個王國貴族之間認識這個名子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兩手之數，一方面是子爵本來就不算特別大的爵位，另一方面則是這裡實在是太過偏遠，其他貴族沒事根本就不會過來這個地方，又家上柯特行事也非常低調。所以，很多人只知道米里迪安納有一位子爵，但並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家族的人。

　　然而，那些認識他的人，卻又幾乎都是侯爵、公爵一類的大人物，可那些人同時也極為忌憚柯特，所以對於這些事情都是三箴其口，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快嗎……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就是了。」

　　龍淵坐下後，立刻有僕人靠了過來，送上熱茶與甜點，看著面前桌上剛泡好的紅茶與裝在精緻碟盤上的甜甜圈，龍淵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端起紅茶喝了一小口。

　　「老柯，最近外面的那個消息，不會是你們自己放出來的吧？」

　　「消息？你是指什麼消息？」

　　老人露出慈祥的模樣看向龍淵，雙眼更是瞇了成一條縫，要不是因為他剛才還有說話，龍淵都要以為他真的睡著了。

　　「當然是那個什麼『法外之地』的消息啊。」

　　龍淵見柯特一副裝聾作啞的模樣，心裡頓時也有了一些猜想，但畢竟還只是猜想，所以他還是耐心的將他所了解的仔細跟柯特說了一遍。

　　「還有這等趣事……不過，我們這也算為王國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

　　柯特又一次露出和煦的笑容，同時睜開了眼睛，但那混濁的雙眼裡卻是一絲笑意也沒有，只有冰冷和漠然。而龍淵見狀，也是終於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卻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的轉移話題。

　　「夫人最近還好嗎？」

　　龍淵說話的同時，視線轉向了從剛才就默默坐在柯特身邊的那個女人，若是從兩人的外表看去，十個人有九個會認為他們是父女，剩下一個則是會猜他們是祖孫。總之，絕對不可能會想到這樣一對男女會是夫婦。

　　雖然，貴族之間男性確實會娶年紀較小的女性做為妻子，可一個看上去年過八旬的老頭，娶一個看上去三十不到女人做為妻子，顯然還是非常少見的。

　　可是，那兩人坐到一塊時，卻又給人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倒也是頗為奇怪。

　　「承蒙先生的關心，一切都還好。」

　　龍淵看著眼前這對看上去年齡相差甚遠的夫婦，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宅邸的關係，兩人的穿著顯得較為輕便一些，老人身上穿著一套白色套裝，女人則是穿著藍色的洋裝，但從衣服的剪裁與設計，還是能感覺得出與普通人穿著上的差異。

　　「話說回來，老柯，怎麼沒見你把劍給帶在身邊，還真是稀奇呢。」

　　「哈哈，人老了還是得服老啊！我現在的身體可沒法像年輕的時候，帶著那麼重的劍東奔西走的，我這老骨頭可是受不了。」

　　柯特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開始向龍淵抱怨起自己身體的狀況不如從前，或是半夜睡不好、吃不下東西……

　　「不過，正是因為體會過這些生老病死，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話鋒一轉，柯特臉上那慈祥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身上的奇息也是為之一變，嘴角也是彎成了詭異的笑容。前後差異之大，要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難以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我可是很期待，下一個會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