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第一次接待完客人後，我和紀敏秀之間產生了變化。

雖然我們都閉口不提，但在夜裡，他還是會摟著我睡，試圖幫我驅趕那揮之不去的夢魘。
或許是貪戀他的陪伴，在他溫暖的懷抱下，我說服著自己，一切都過去，至少我還有他在，我可以忘記那晚被撕裂的記憶。

可是這看似平衡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很長，就在我康復後的沒多久，我再次被請到了紀老爺的書房。

上一次的經驗，讓我面對眼前的養父，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憤怒、恐懼、但更多的是疑惑。

書房內，異常尷尬的安靜，連呼吸聲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身體狀況好點了嗎」先打破沈默的還是紀老爺。

「好多了！謝謝老爺關心」我抬起頭與他對視。
「不問我為什麼這樣對你？」紀老爺挑眉看著我，似乎意外我如此的平靜

我遙遙頭說到
「事情已經發生，追究並不會改變什麼，我只想確認一件事，當初領養我是為了敏秀，那這一次的局是為了什麼？」

「你不認為我是專門領養你來賣的？」紀老爺意味深遠的看著我
「如果是，我想接受的教育應該會不一樣」

「哈哈哈！燦兒你果然聰明！我沒白養你！」
「沒錯，這次的局，我為的就是敏秀」
紀老爺沒有閃躲的直接說出我心中的答案

我沒太意外我聽到這樣的回答，畢竟我出現在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紀敏秀。

紀老爺見我沒有太大的反應，便自顧的說下去
「我相信你有察覺到敏秀的進步，因為他對你的在乎產生了不一樣的情緒。這是非常好的發展，於是我和主治醫師做了這一次的測試，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料，有著非常大的進步」
說完紀老爺超我遞出了一份報告，我接過來翻了翻，發現你是紀敏秀的治療計劃書，詳細著計載著在兩年內如何讓紀敏秀變回正常人。

「所以這份計劃必須由我來協助對嗎？」我也不傻，知道紀老爺不會平白無故找我來這是為了給我看這份計劃書。

「目前還不曉得你對敏秀的影響還能到什麼地步，但確實如你所說部分的計劃書內容沒有你沒有辦法執行。」

「這個執行內容包含我必須去給人家睡？」我直接了當的問。

「不可否認，當然過程中我們也會試著尋找不同的方式，可眼下最直接也最快的方式，便是如此。我可以給你選擇，但你可以看完這段影片之後再告訴我你願不願意配合，畢竟這攸關你的一生，當然你願意紀家就永遠會虧待你。」

說完紀老爺將筆記型電腦轉向我，裡頭播著一段影片
影片的內容是在一間看起來不是很明亮的病房，裡面的人是紀敏秀小時候，看起來像是醫療紀錄。

年紀小小的他被綁在椅子，頭上身上都貼滿著偵測儀器，而他只是兩眼無神的坐在那回答對面醫生的問題。
幾個問題過後，醫生轉動了桌上的儀器，忽然之間，紀敏秀身體開始顫抖，呈現不自然的起伏。

接下來的畫面就讓我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正在透過電擊測試紀敏秀的腦波反應，而他整個人因為電擊而呈現的不自然扭曲，
雙手雙腳被放在椅子上無法逃離，但他小小的臉蛋上卻還是沒有任何錶情，眼神也是無比的冰冷。
看到這裡我早已淚流滿面，我不敢想像小時後的他到底經歷過什麼。

紀老爺關上電腦，告訴我「這是以前外國權威來幫敏秀做的電擊治療，你也看到了，那孩子依舊沒有半點反應，以前我們什麼方法都試過，直到敏秀遇見你，這一切彷彿找到了曙光，你難道願意讓敏秀再次回到那樣的環境下治療嗎？」

「我願意配合，但是你們不能再對敏秀做這些不人道的治療，不準傷害他！」我閉上眼，擦掉臉上的眼淚。

「你放心，敏秀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傷害他的，只要你願意配合，我會想盡辦法治好他。」紀老爺盯著我說，那銳利的眼神彷彿要將我吞噬一般。

「所有的一切我都會配合你們！只要他好，我的命給你們都無所謂」我淡淡一笑，毫無畏懼的對上那銳利的雙眼。
「記住你說的！紀家不會虧待你！」說完紀老爺便擺手示意我出去。

結束了與他的對話，我並沒有想像中的豁然，我很清楚那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更懂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但我無所謂，只要他好，這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包含我的命。
面對未來只剩下無盡的黑暗，支持我前進的就只有治好他這份信念。

然而我高估了我自己，當我在三天後在本宅見到第一組客人的時候，那一晚的記憶重新襲上心頭，我不可自主的顫抖著，可以感受到冷汗已經沁濕了我身上的衣服，他對者露出味深長的微笑，充滿慾望的眼神成功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恐懼，而我在紀敏秀面前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