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ACTION!開機大吉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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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09
  「源頭?這我們也不知道啊,那個陰氣不是固定的,它會移動!有時在這,有時在那,我也搞不清處到底是哪兒。」那鬼搔了搔頭。
  鬍子越臉色一變,飛快地寫了好幾張便條紙,寫完後拿給我看,我也傻住了。
  上面寫道:
  『要說陰氣的源頭,那自然是不好找的,我們學校氣場本來就很亂,加上後面又有墓園,整個流向一直都成不了系統。
  但是再怎麼亂,總是有個規則可以依循的,任何地方都會有一個特別大的氣場,足以鎮壓其他小的氣場,而這個大氣場的中心,是不會輕易變更的。
  如果出現了一個強大的陰氣系統,那可能有兩個假設,第一,有某人企圖對我們學校不利,擅自改動了風水布局;第二,有個命裡帶刀的人住進了學校。
  但現在這個系統會移動,就表示它不存在於一個靜物上,而是生物,也就是說,只可能是後者。
  命裡有刀,無非是一個不好的象徵,這樣的人不是大好就是大壞,但大多時候他們一生都很坎坷,整個人煞氣太重,對自己或身邊的人都不利。所以,他們最適合經商,再不然就是當警察,讓那把刀斬敵手、斬罪犯。
  但一般來說,這種人身上雖然有煞氣,也不足以影響整個學校,所以,這個人必定非同尋常。
  他鐵定有目的地把自己命中的刀給磨利了,也就是說,他是來陷害我們的。』
  我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們學校是去哪得罪這樣的人了?
  「應該不會吧,這麼厲害的人,來我們學校幹嘛?」我說。
  鬍子越表情越發嚴肅起來,然後便拽著我的手把我拖回了休旅車上,踹了駕駛座的椅背一腳要消波塊開車。
  「子越你脾氣幹嘛那麼大?問出什麼了?」消波塊問。
  鬍子越朝他比了個中指,這是他用肢體語言能夠「講」的最粗的粗口,消波塊不敢再扯皮,繃起臉來專心開車。
  途中鬍子越又寫了張便條紙給我看,說,我們有必要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他想了一個比較低調的辦法。
  他拿出手機,打開學校平面圖,在上面指了幾個點,翻開第二張便條紙,寫著,這些點都是氣場的交匯處,要測試陰氣的動向,最適合選這些位置。
  方法很簡單,首先拿幾個碗,裡面裝半滿的陰陽水,再丟一片柳葉進去,分別埋進這些點的土裡。三天後,把碗拿出來,根據裡面的柳葉狀態來判斷陰氣在此地逗留的時間。如果柳葉依然新綠,表示幾乎沒有陰氣路過;如果柳葉已經枯黃,則表示陰氣曾經在此停留較長的時間;要是柳葉碎掉了,即陰氣就在附近。
  我說光這樣怎麼能知道那人是誰呢?鬍子越像早料到我會這麼問,立馬又拿出一張寫好的便條紙。
  『這樣至少能夠判斷那人的活動路線,也就是削去法,一個個刪,最後總會被我們抓到。』
  「這樣難道不會太慢嗎?」
  鬍子越拿起前一張便條紙,在「不能打草驚蛇」下面畫了幾條線。
  「喂,你們在聊什麼,我也想知道啊?我們的恐怖片到底還可不可以拍?」消波塊又忍不住插嘴了。
  「呃……我可以講嗎?」我問鬍子越,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頭。

  第二天清晨,鬍子越就準備好十幾個碗,要來布他的局了。消波塊扛著攝影機跑來參觀,一臉興奮地問可不可以全程錄影,被鬍子越踹了一腳。我說反正只要影片不公開,應該沒什麼關係,況且多一個人把風也比較安全,鬍子越這才勉強同意。
  消波塊保證,這影片是他自己留著紀念的,事情結束之前,他保證不會外流,那笑臉誠懇得跟什麼一樣。
  雖然我知道消波塊不是那麼白目的人,可他卻邊拍邊做實況轉播。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胡……胡老師!啊,這個胡老師呢,他是我們學校最厲害的司公,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啊!各位觀眾請看,胡老師正在碗裡裝水,這個水啊,可不是普通的水喔,是……」
  講到這裡,消波塊停下來看著我,我用口形示意他:「陰陽水。」
  消波塊恍然,卯起來繼續說:
  「陰陽水!所謂的陰陽水,就是陰水跟陽水的混合啦,欸,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就是很厲害的水啦……」
  消波塊解說的期間,鬍子越已經埋好一個碗了,他特別在埋碗的地點上做了一個小小的土堆,以免之後找不到。
  接著又是相同的枯燥程序,一連埋下了十六個碗,遍佈整個校園。全部結束後,我們站在校門口,忽然有種蓋好一棟房子的成就感。

  消波塊的電影仍繼續拍攝,不過為了避免再度被鬼纏身,換成了離學校比較遠的地點。我自告奮勇當攝影師,說什麼也不願意演鬼,於是鬼的角色就由另一個同學替補,最了不起的是,他是自願的。
  三天後,鬍子越拿了一張紙給我看,上面列著每個碗裡柳葉的情況。他現在字寫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好看,已經很習慣當啞巴的生活了(怎麼好像有點可憐)。
  這次的實驗中,除了女生宿舍附近的那些,其他柳葉都有輕微地枯黃現象,這可以初步判定,那個人是男性,並且很可能住在學校裡。
  為了證明這個假設是對的,我們必須進行第二次實驗,這次碗的分佈要比上回更密集些,尤其是男生宿舍附近。至於時間,得持續久一點,大約一個星期。
  我最討厭的就是等待,之前等三天就已經夠久了,一個星期根本是煎熬!我就是那種只要有件事沒做完,就會無時不刻地想著的那類人,老毛病了,怎麼也改不掉。
  本以為又要無聊地度過這一個星期,黑白無常就突然回來了。
  許久沒見到他們,我心中有說不出的愧疚,他們為了救我去送死,這人情我想我一輩子都會記著。我又是道歉又是巴結,搞了老半天,黑無常揉著太陽穴叫我別這麼見外,還說我是他重要的手下,哪有可能冷眼旁觀,我差點又要哭了。
  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決定自掏腰包請這幫人好好地吃一頓,順帶叫上呂洞賓跟彩霞,宛如什麼公司的尾牙,一群人盛裝打扮進了飯店,痛快地鬧了一整個晚上,喝到爛醉才回家。
  許久沒有那麼自在,我心情總算舒暢了不少。
  「唉──有你這樣的助手真是我的福氣呀──」
  回程的車上,黑無常發出滿足的嘆息,我被他講得怪不好意思,也不曉得這是不是真心話。
  「劉先生請放心,大哥對你沒有客套的必要。」
  我又一次被白無常看穿了想法,一時竟想不出該說什麼,尷尬地低下頭去,眼角餘光瞄到黑無常偷偷地笑了。
  回到家還沒開門,就感覺到了異樣的低氣壓,幾個人互看一眼,停了半秒,不約而同擺出「完蛋」的表情。
  我們完全忘記魏禾汶了!
  鬍子越首先瞪我一眼,意思大概是我怎麼會忘記叫上他?
  「小白啊,不是我在說,就算小汶沒去救你,好歹他也是咱們的一份子嘛,唯獨把他排擠在外,總覺得不太妥當啊?」
  黑無常也皺起眉頭。
  白無常看了下手錶:「現在已經深夜兩點了。」
  「不不不是我的錯啊,我說要去吃飯的時候魏先生不在嘛,我我我就忘記了啊?唉呀,可是我講得那麼大聲,他絕對有聽到……怎怎怎麼辦啊?」
  我拿著鑰匙的手在顫抖,彩霞看不下去,把我推開:
  「吼,你們這些男人真的很沒用捏,我來開門啦,有事我罩著,毋免驚啦!」
  她一說,男人們馬上自認沒用,齊刷刷地退開,絲毫不敢看那扇禁忌的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