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ACTION!開機大吉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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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8-09
  消波塊回去後,我把影片看到的鬼手跟鬍子越說,他停下手邊的遊戲,挑了挑眉,好像是在懷疑。
  「真的啦,有隻鬼手突然跑出來,你說他們劇組會不會有事啊?」
  鬍子越擺擺手,意思應該是讓我不要想太多。
  「呃,這樣可以嗎?我有點擔心欸,都已經被嚇那麼多次,我覺得自己都有點神經質了,你說我要不要去看個心理醫生?」
  鬍子越翻了個白眼,繼續打遊戲。
  我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從我進家門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說過,雖然他平常就很愛跟我比手畫腳,不過今天特別嚴重。
  「鬍子越,你晚餐要吃什麼?」
  我故意這麼問,想引誘他開口,結果他居然給我聳肩。
  「不可以隨便!至少講出個東西來啊!」
  「……」
  「夠了喔,你幹嘛一直不講話,以為這樣很帥是不是啦!」
  我推了他一把,他這才轉過來正眼看我,順手拿了張便條紙在上面寫起來了。幾分鐘後他寫完,把紙拿給我看,我讀完馬上就笑了。
  
  你出門的時候我跟魏禾汶幹仗,他封了我啞穴,死活不肯解開!

  「哈哈哈……活該,誰叫你平常不積點口德,哈哈哈……」
  從上次吵架之後,他們的關係就一直很微妙,雖然兩人應該都不生氣了,可就是沒人肯去道歉,平時在家裡見面就是互瞪兩眼然後各自走開。我想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就順其自然,說不定再過段時間就好了,可惜好像沒有。
  雖然我不喜歡魏禾汶,不過這回他總算做了件有趣的事,我把笑出來的眼淚抹掉,鬍子越搥了下桌子,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看口型絕對不事什麼好話。
  「欸你再多講幾句話,這樣好好玩,好像被關靜音哈哈哈……」
  我就這樣一直笑到鬍子越把定身符貼在我額頭上才停止。
  
  第二天晚上拍攝工作繼續進行,消波塊決定先無視警察集體死亡的橋段,先拍簡單的,這回我們來到了巷子裡,準備拍主角朋友被襲擊的部分。
  飾演朋友的女生姓許,叫許婉婷,她也是我們班的,跟我算有點交情,這次也是她主動說要幫忙的。
  許婉婷很有戲劇天份,該笑得時候她可以笑到岔氣,該害怕的時候,連眼淚都能飆出來。這一幕她被要求慘叫,還要擺出絕望、黑暗至極的表情,這種情緒也不是說有就有的,許婉婷表示她得要醞釀一下。
  我就看她背對人群自言自語,幾分鐘後再轉過頭,她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
  許婉婷走到待機位置,卡板一打下去,她馬上就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大叫起來。
  幾個幕後人員默默替她比了一個「讚」,這演技堪稱職業水準,居然能夠在瞬間就把恐懼的氣氛帶到頂點,實在很不簡單。
  「啊啊啊啊啊啊──」
  但奇怪的是,攝影機已經停了,許婉婷還在繼續慘叫,消波塊喊了好幾次卡,她卻沒聽見似的,連嗓子都叫啞了。我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趕忙過去要扶她起來,卻被狠狠地抓了一下,手臂出現四道血痕。
  不等我喊,幾個男生就過來把許婉婷壓制住,她奮力地掙扎著,眼淚、口水不停地流,我心說不好,這肯定是撞到什麼髒東西了。
  男生們七手八腳地把許婉婷抬起來,讓她坐回其中一個同學的休旅車上,車門關上時,還能聽見她悽厲的哭叫聲。
  我不敢把事情張揚,腦袋裡轉著千百種想法,該怎麼做才能讓許婉婷冷靜下來?如果鬍子越在的話,他會怎麼辦?
  雖然不確定許婉婷遇到的是什麼,拿出能夠避邪的東西應該多少能對付祂,想到這裡,我不自覺掏了掏口袋,但只掏出用過的衛生紙跟口香糖。
  「小白!你快點想想辦法,許婉婷好像快死了啊!」
  消波塊忽然衝過來拉我,他已經嚇傻了,整張臉白得跟紙一樣,我想我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但還是跟著他走了。
  許婉婷被安全帶牢牢銬在座椅上,不停抽動身子,她的嘴被塞了一條毛巾,旁邊同學解釋,她剛才一直試圖咬舌。
  我看著痛苦掙扎的許婉婷,忽然靈機一動,就問在場的人有沒有紅色的線?反正就是紅色的長條狀物!他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可沒過多久一條大紅色的長圍巾就到了我手上,我用圍巾把許婉婷的兩隻手綁在一起,勉強打了個結。
  這結一打上,過會許婉婷就不掙扎了,不知道是昏倒還是睡著,我見真的有效,總算放心下來。其他人問我這是在幹嘛,我就裝做很內行的樣子跟他們解釋,紅色的東西帶有正氣,最能壓抑住被陰氣沖煞到的人,危急時候這招很方便的。
  看他們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心中的恐懼卻大於成就感。
  這個方法是鬍子越無異間教我的,正確的名字叫做「打雙結」,正常來講應該要用泡過硃砂的細線,而且綁的方法還有講究,如果物件是男性,就是左手打活結、右手打死結,如果是女性則反之。
  據鬍子越所說,天地間的陰陽氣本來就是對流的,陽氣會往陰處流,陰氣再往陽處流。人體中的氣息也一樣,如果有陰氣竄進身體,就要用紅線把它引出來。引法就是在手上打結,打了死結的代表陰,活結代表陽,身體裡的陰氣會順著紅線,從打死結那頭爬到活結那頭,等陰氣已經聚集到了線頭,持線的人會感覺一陣涼意,這時候就迅速把活結拆開,將線扯斷,往大馬路上丟去。
  至於死結,必須要在事後的三日內一直綁在手上,以免再遭陰氣入侵,三天一過,就立即拆下來丟進火裡燒,整個程序才算完整。
  我剛剛做的,僅僅只有半套,圍巾太粗,只能打一個結,這或許代表陰氣還留在許婉婷的身體裡沒出來,最多也是拖延時間的法子而已。
  我盤算著應該要讓鬍子越看看她,可又不敢把事情張揚,便把消波塊拉過來說悄悄話。
  「我想把許婉婷帶去找鬍子越,你不管說什麼都好,把其他人給我趕走,我們要低調。」我說。
  「可、可是……」消波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焦急的劇組:
  「萬一子越又起笑餵她喝尿怎麼辦啊?人家是少女欸,這樣不行啦!」
  「你當他是心理變態啊?哪來那麼多尿可以喝,相信我,沒事啦!」
  好說歹說消波塊才同意了,他拉著我跳上休旅車,把身旁的同學踹開後用力把車門甩上,發動引擎!
  「喂!你這是幹嘛!」
  「安內卡緊啦!你不是很急!」
  我坐都沒坐穩,整個人躺在座椅上,消波塊催足油門,一個甩尾把後面追來的同學拋得遠遠地。
  我從後照鏡裡看見了劇組人員還不死心地在追趕,忽然覺得這畫面好眼熟,根本就是末日電影裡在躲喪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