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破巴別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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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24
許伊洛感到暈眩,想吐。被空間拋出的感覺真糟,比起讓墨行沖帶著穿越空間要糟上太多,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他抬起頭,呸出一嘴沙,睜眼一看,他被丟到巴別塔遺跡外的沙漠,此時天色仍是一片黑暗,細沙冰涼涼地蓋過他的腳背。

轉頭,墨行沖正坐起身,拍著身上的沙,他那頭長髮弄得更是狼狽。

許伊洛笑了,隨手拍拍上身,就走到墨行沖旁邊。

「怎麼弄成這樣?你看看你的頭髮。」一手抓起了他的長髮,都拖地了,沾滿了沙。

墨行沖對這種狀況有些無措,還試圖想像獸型般地甩頭清理。

「哎,別,我來。」許伊洛制止他。

他跪坐在墨行沖身邊,五指張開當成梳子,細細幫他把糾結的頭髮分開,抖掉上面粘到的沙粒,弄乾淨以後,再分成三股,編了條長辮。他年紀小的時候都會被叫去替公司前輩的姊姊們綁頭髮,所以他動作可快了,然後撕下一條衣服的下襬,當成髮帶,綁了個俏麗的蝴蝶結。然後邊欣賞著自己的作品,邊摀嘴偷笑。

墨行沖不太有男女裝扮區分的意識,只乖巧地盤腿而坐,看著許伊洛身上哪裡還有沙,也揮手幫他撥去,傻傻地回著笑,但是越看許伊洛表情越看不對勁,就撲了上去。

「你是不是耍我!」壓著許伊洛,語氣卻也沒帶脾氣。

許伊洛大笑,墨行沖湊近他臉邊,看似逼問,兩人過份靠近的距離讓許伊洛止住了笑,他喘著氣看著墨行沖壓上來,嘴唇輕輕著碰了下。

軟軟的,墨行衝心想,兩人眼神對視,他又低下頭覆上許伊洛的嘴唇吸吮著,吸了下唇又去舔著上唇,來來回回,直把許伊洛的嘴唇吻得紅潤濕腫,但他還想要。

直到他們聽見了一聲輕咳,雙雙抬頭往發聲處看去。



紅樓總裁陳安漫步而來,碰巧了從遠處就看到了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公司的許伊洛,這孩子他有點印象,另一個是⋯⋯獸族?他眯起眼。剛想再走近些,就感覺到身側有波動,避開幾步,就看到破開空間而來的青年。

淡金髮色和眼眸,一身白色成套運動服裝,他也看到了陳安,有些意外,但神色不顯。

青年點點頭,面色平淡地喊了聲:「小叔。」

「聿嘉,你怎麼來了?」他很少看到他這個姪子外出,他大部份都窩在靈魂學院。「是你們學校派你過來?」

青年搖頭,他指了指墨行沖,「我幫忙找走失的孩子。」同族的多少都有些感應,況且他也聽見了那衝破空間的狻猊吼叫聲,他就順著這個方向找來,而墨行衝出了巴別塔內壁礨後他的感應就更準確了。

兩人一同看著還交疊再一起的兩小孩,他們根本沒發現有人來了,仍忘情地彼此親吻。

陳安:⋯⋯

聿嘉往前多走了幾步,然後作聲輕咳。

一瞬間,就好像看到了兩隻貪玩互舔的小貓仔,被發現後,一副無辜又懵然的表情。

看清楚來人後,許伊洛嚇得馬上推開墨行沖站起,「⋯⋯陳總?」

墨行衝倒是慢吞吞地再拍拍褲子才站起身。「梵猤,你好。」

梵猤是青年聿嘉在靈族的名字。

墨行沖發現許伊洛遠離了幾步,他不明所以,再跨過去拉住他,許伊洛扯了兩次扯不開,只好作罷,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紅樓集團總裁陳安最恨的,就是靈族,只除了他姪子陳聿嘉以外。

陳安將許伊洛上下打量,冷笑了聲,不發一語轉身離開。

「你怎麼了,冷嗎?」墨行沖覺得手裡握著的像塊濕冷冷的冰。

許伊洛搖頭。「我走了。」

「好,我們一起走。」

「我自己走。」

「為什麼?」墨行沖不解,「我不能去嗎?」

許伊洛搖頭,撇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

「你⋯⋯」哭了嗎?墨行沖怔在原地,他眼睛閃著光好像含著淚。看著許伊洛追著陳安離開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許伊洛、許⋯⋯」

墨行沖還想追上去,被陳聿嘉一手攔下了他。

「梵猤你放開我,他⋯⋯」

「你讓他走,他是紅樓的人,你之後還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嗎?」

「可是⋯⋯」他是哭了嗎?為什麼?墨行沖茫然。

對著完全不了解紅樓跟靈族關係的墨行沖,陳聿嘉嘆口氣。

「我先帶你回靈淵,你成年了要跟族裡報備,而且你知道你這次失蹤快半年了嗎?」



* * *



許伊洛跌跌撞撞地走著,為著還未開始就要凋落的戀情,以及隨之而來公司的處置感到駭怕與傷心。

驀然間,他感應到了什麼似地抬頭,正好看見了那巨大的爆炸。

那真像是一束舉世無雙的紅色煙花,在天空中爆散開來,照亮了整個黑夜,落下的紅色焰火流星般四散,眨眼間就了無痕跡。

震波吹起了一圈圈的沙塵,許伊洛驚駭側身躲避,塵埃落定後,他再看過去,巴別塔已經在爆炸中化為烏有,此刻,他心臟莫名地狂跳,將左手手掌伸出,那一顆十分眼熟的蠟丸在他手心中打著轉,然後像是燙了他的手心般地丟開了,他揪緊胸口。

許伊洛突然想起了馬杜克的話,還有兩份萬物論⋯⋯他看不見,此時在回程巴黎的法羅會昆恩,他正志得意滿地覺得自己取回了解救京的妙方,他也看不見遍體鱗傷的韓明倫正恭敬地跪著向他主人呈上了萬物論。

他看不見這世界上正在發生的事情,但他覺得很不妙,厄運的預感纏繞著他。



而這的確就是之後一連串事件揭開幕幔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