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韓泰哲 - 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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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07
  「泰哲,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韓泰哲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蜥者而沒有回答。

  「人總是自私的,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果然還是友人吧。」蜥者在高聳的大樓眺望著繁忙城市,隨後又一副嫌麻煩的表情說道:「嘛就算世界末日,有個工具人在身邊總是方便多了。」

  泰哲不理會蜥者故意的說詞,一臉嚴肅的說道:「最重要的是歸屬,如果有人要毀掉零者城市,我會在他毀掉之前,毫不猶豫地殺掉他,無論他是什麼身分。」

  蜥者冒了點冷汗,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過於認真的泰哲,但無奈泰哲每天找他,雖然人很單純又很工具是不錯就是了……。

  可是自己其實也沒想要真的這樣看待他,即使自己的生活過得在隨興。

  某個方面,還是有把他當友人看待。


  *

  ……

  『喂!小子,明天來我這工作吧。』

  『……』

  『別用那種白癡的眼神看我,就當作是我救你的報酬。』

  『我才……沒拜託一個流氓來救我。』

  『……唉,我先教你一堂課吧,那就是——別給我以貌取人了臭小子!』

  那個流氓一拳揮了過來,等到腦神經重新連上線,映入眼中的是清澈暖光中的混濁拉麵,那香氣撲人的味道,讓人食指大動。

  肚子也不經意地叫了幾聲,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從早餐後就一直到現在晚上都沒吃過東西。

  『別乾瞪著眼了,口水都掉下來了吧?』

  『……』

  『如果你跟我道歉,我就讓你吃。』

  『抱歉啊,流氓大叔。』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對吧?』

  『哈哈炳日哥,你就別太糾結了吧,他可是折衷了呢。』

  『蛤?瑛城,難道我看起來像是流氓嗎?就算是也不能直接說啊!渾蛋!不知道本人很在意這點嗎!!』

  『所以我現在是可以吃了嗎?』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爭吵的兩人,同時大概也知道這碗拉麵是那個從幾個混混手中救出我的粗曠大叔,似乎是叫做炳日的流氓大叔所做的。

  『快吃吧。』

  『我開動了。』

  ……第一口下去,與印象中的不同,是非常清爽直接的味道,同時又非常的濃厚,不帶任何壓力,可以放鬆吃的一碗拉麵。

  這是我從沒體驗過的味道,同時也是只在電視中看過的拉麵。

  『這是日本的豚骨拉麵嗎……?』

  『小子,原來你知道啊,這可是本店的隱藏版拉麵喔。』流氓大叔指著旁邊的菜單,認真地說著:『平常本店只販賣道地韓國拉麵,其他一律不販賣。』

  『這是炳日哥做最好吃的麵,好吃吧?你叫做……?』

  『韓泰哲。』

  『泰哲啊……那泰哲你明天願意來這裡工作嗎?』

  『喂!這小子是一定要來這工作,因為我救了他,報恩是絕對必要的!』

  『炳日哥……我不想再看到有警察來這裡盤查了,真的不想。』

  『……啊,可是我找回來僱用的人,現在可是一個問題都沒有,只不過是幾個警察懷疑我們而已,怕什麼?』

  『因為平常被警察盤問的都是我啊……。』

  在聽他們講話的同時,我碗裡的拉麵已經徹底空了,同時說出了:『我要再來一碗。』

  『可以啊!明天記得準時晚上七點來這工作。』

  『……我才不要。』

  『你剛吃下的那碗拉麵是要算錢的。』

  『可、可是你說!』

  『我是說你可以吃,沒說"免錢"』

  『……混帳!』

  『你現在沒錢對吧,我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我當然……。』

  『沒用的,炳日哥已經把你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很變態對吧,我允許你報警抓他。』

  『真的嗎。』

  『前提是你能找回你的手機。』

  『……』

  『瑛城,最好不要再亂說我是個變態了,那是必須要做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偷帶什麼危險玩意。』

  『是啊,整天誘拐高中生來工作的流氓大叔。』叫做瑛城的男子說了此句話後,就從我的視野裡離開了,並且無視任何關於流氓大叔的辯解。

  『喂,我是說真的臭小子,明天晚上七點來工作。』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

  『憑我救了你這件事,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混混玩弄到死了吧。』

  『我打得過他們。』

  『哈—這是我今天聽過最大的笑話。你連他們裡面最弱的都打不贏,還敢說啊?弱雞。』

  ……

  確實是這樣。

  『我說啊?雖然你是個弱不經風又不懂禮貌的臭小子,但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你有點骨氣。』流氓大叔轉眼間將第二碗拉麵端在我的面前,同時語氣也稍稍溫柔了一點,『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個陰沉的混帳傢伙,但似乎並不是這樣啊。』

  『炳日……大叔嗎,我想我明天會來工作。』

  『是嗎是嗎~終於懂得報恩了啊。』

  『不是,只是我想學習怎麼做出這樣的拉麵,因為真的很好吃。』

  『既然你答應了,明天就得準時來,這樣的拉麵隨你吃隨你做,這裡沒有限制。』炳日大叔給了我一盒面紙,『如果讓拉麵味道跑掉就很該死,最好是不要給我流到裡面。』

  『我才沒有哭。』我簡單擦拭眼角上那一兩滴的眼淚後,將面紙傳了回去。

  那一點一點的豐富味道,化開了記憶裡那索然無味沒有變化的餐點。

  那所謂一成不變,在別人理想裡的生活。

  已經不再等於我的生活了。

  『今天我逃家了,我能住在這裡嗎?』

  『不要說廢話了,房租就從工費裡扣就行,房間的話吃完往裡面直走,看到樓梯上去選個空房間進去就行,記得先去洗個澡。』

  我快速的吃完這碗拉麵,在去所謂的房間前,問了炳日大叔:『今天的我很弱,弱到沒辦法自理,那……炳日大叔你能讓我變得強悍嗎?』

  『我絕對能讓你成為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但這就得收取額外費用了,用加班來付。』


  『還有臭小子,別再給我亂叫什麼炳日大叔了,叫我炳日哥!』

 
  *

  「今天要吃些什麼好呢~」蜥者拿出一張地圖,指著地圖上各個座標冷靜思考著,各個美食地點。

  「你要繼續這樣隨便消耗靈魂值?」泰哲嚴肅的直視蜥者,而蜥者完全不想理會這種過於可怕的眼神。

  蜥者隨便應付一句:「好麻煩啊……反正這是屬於我的能力,我想怎麼用是我的自由吧,而且重要的地點都有設好傳送門,根本不用擔心。」

  「但,如果有緊急事態,你的傳送門是不可或缺的能力。」

  「這可不是萬能的能力,啊再說一次好麻煩,難道你不能記一下我的詳細能力嗎。」蜥者完全不看著泰哲,而泰哲走了過來,一手將蜥者眼前的地圖抽掉。

  嚷嚷道:「我們今天去零者城市裡吃。」

  「……不要。」

  「如果有緊急事態,我也能馬上出動。」

  「只有軍官階級的人可以強制我做什麼,像這種待到不知道何時的命,那種工作我才不做,無聊死了。」

  「就因為一句無聊死了就不做嗎?」

  「是。」

  泰哲的眼神逐漸從嚴肅,轉變成懷疑從而寂寞,蜥者看了心想:『啊麻煩死了麻煩死了,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算了。』

  「我也,討厭做無聊的事。」泰哲低著頭思考著,想起了之前一些過往,「但卻不得不做,因為我不夠強,沒辦法做到不去做也沒事。」

  「……我想我有應該跟你說過吧,我成為零者的原因。」蜥者在腦內想像著零者城市的模樣,從而在眼前打開新的傳送門,「我曾經的摯友,被連續殺人狂直播凌虐到死。」

  「那次直播中,他跟我道了歉。」

  「希望我能夠救他,應該說希望有任何人能夠救救他。」

  「我想要救他卻不知道位置,在他死後才迸發出這傳送門的能力。」

  「真的是很沒用啊,那些蠢警察救不了他,而身為摯友的我也是。」

  「在摯友失蹤那段期間,我可是一直重複著無聊的事。」

  「想找到他,想找到他,想找到他,同時想好好的重新道歉。」

  『如果是救了他,然後跟他好好道歉這種大好結局就好了。』

  「而在失蹤前,如果我能不跟他吵架就好了,也就會跟平常一樣一起去玩。」

  『但事實就是,因為一些芝麻小事吵架,然後他就失蹤了,很莫名的扯上連續殺人狂案件,最後跟那些受害人一樣被凌虐到死,而我一直重複的那些事情一點卯用都沒有,還不如一個突如其來的能力。』

  「我本來就不愛做無聊的事~畢竟我怕麻煩嘛,想找點樂趣。」

  「而且那些看似很重要的事情,實際上卻一點用都沒有。」

  「我就更不想做了,幹嘛虐待自己呢。」

  
  「我知道我們想法並不相同。」泰哲無辜的看了眼蜥者,「但也沒必要這樣,讓人沒胃口。」

  「啊啊!所以我說我怕麻煩嘛,你看我說了幾句話你就不想吃飯了,還不如一開始去跟我吃好料就好了~。」

  「零者城市裡的飯菜還算能吃。」

  「這麼勉強幹嘛硬要去那裡吃,搞不懂欸。」

  「免費的。」

  「其實你更在意的是免費,而不是我能力消耗的問題吧。」蜥者無奈地回看泰哲,問道:「完成任務不是會給錢嗎,你的錢呢?而且還不少不是。」

  「最近,都沒有任務要執行,而且我不想將錢花費在吃的方面上。」

  蜥者走進傳送門裡面,隨口說道:「好啦我知道了,再不走的話我就不等你直接關門了。」

  「來了。」


  隨著兩人走進傳送門裡面,眼前的景象瞬間被白色填滿。轉瞬之間,就來到了門的另一側,零者城市-亞洲總部。

  馬卡龍色建築整齊的排列與好幾棟白色的高樓聳立,每棟白色高樓的頂上都有圖案代表各種功能,像是最高那一棟是書的圖案,代表著圖書館與資料室的功能。

  「食堂有三棟,想去哪棟?」蜥者打開手機想察看手機簡介,但才剛打開就馬上跳出了幾十個訊息,聲音吵得要命,煩到直接關掉手機不理。

  「你不看訊息?」泰哲嚴肅的直視蜥者,而蜥者選擇無視。

  只說了句:「反正都是無理取鬧的要求,太麻煩了,我才不想管。」

  「那重要的訊息你也是這樣?」

  「基本上他們至少都會打個電話,才不會只發條簡訊了事~」蜥者再次打開手機,將聯絡紀錄給泰哲看,證明並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而且啊~只有軍官階級的人知道我的電話而已。」

  「我也知道,但我並不是軍官階級,你洩漏機密?」

  「嘛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之二,就是把電話號碼給你。」蜥者將手機徹底關機,看著泰哲問說,「所以,你要去哪棟吃?」

  「蜜白樓,沒去那裡吃過。」

  「好像是賣甜點的大樓吧……你認真嗎!?」

  「除了甜點外,簡介上還有寫說有賣飯、麵這類的主食。」

  「喔。」

  泰哲看著手機上蜜白樓的簡介介紹,鎖定了位於第三層的白甜餐廳,是專門賣麵與甜食組合的。

  決定好後,打開了手機上唯一一條的未讀訊息,是亞洲總部管理員之一所發出的訊息。

  『代號-小小勇者』隊伍招募,由"曄仮城"一個14歲的少年所要求發布的招募公告,徵求4名隊員,位於亞洲地方,能力不限,只要有想救助他人,守護家園的想法,就能夠來申請。

  「曄仮城,是那個幫我們造家的那位對吧?」

  「喔是,他常常跑各地方去造房作工程等,因為那是他的能力,不過至少他的工作有不少人能夠分擔。但他的能力還是目前房屋類的工程系中最優秀的。」

  「你很了解?」

  「之前有過跟他合作過,也有持續再聯絡。」再說這個人的能力很方便啊~而且性格也不難搞。「再說,我們都是屬於S級以上能力的所屬人,有互相聯絡這點不稀奇吧。」

  「你不是S級的,而是?等級,這是個人資料表上所寫的。」

  「就是因為這等級機制才搞得我很麻煩啊……我不想引人注目。」蜥者朝著蜜白樓的方向邊走,邊回想起那些被當成工具傳送人的往事,「我的能力沒有任何人能替代,半個有傳送人的能力都沒出現,就只有我,想想就煩。」

  「我的能力只有A等級,而且是個垃圾能力。」

  「如果真有你說的垃圾,就不會是A了。」蜥者看到泰哲的表情,覺得嫌麻煩就不想繼續追問原因,轉了個話題,「等等吃完飯去任務公告欄那邊看,有沒有任務可以接如何?我也想賺點錢了。」

  「你要跟我一起出任務?」

  「雖然不是很想但就這麼辦吧,因為不想跟陌生人一起出任務。」

  「零者城市沒有所謂的陌生人。」

  「是是,大家都是零者,都是一家人是吧。」

  「摁。」


  *

  ……

  『媽媽!我今天考試拿了92分喔!』

  『這樣啊!真了不起呢。』媽媽摸了摸我的頭,之後從我手中接過考卷。

  非常小聲地說道:『連這種題目都會錯。』

  『對不起……』

  『怎麼了啊,你考92分已經很厲害了!下次再加油讓它變成一百分好不好?』

  『摁。』

  
  三年後……

  『爸,我可以跟同學出去玩嗎?』

  『不行!你已經初中三年級了,過不久就要升上高中,你得保持你的成績才行!』

  『媽……我。』

  『不行唷,聽你爸的話去看書,這樣也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喔,所以聽話。』媽媽拿了幾本參考書放在我手上,臉上的表情像是說著等等就是看這些書一樣,連說都不用說都能知道她們的想法。

  『如、如果我考試考很高分,進了很好的高中,我是不是就能稍微休息一下下了……我、我已經努力看書很久了。』


  到了高中,我依然不知道問題的答案,但隱隱約約中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回答。

  不行。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考好成績只是想獲得稱讚,想獲得家人的認同。

  從何時開始……

  小學嗎?

  是嗎,是小學啊。

  因為被同學看不起,所以努力考了好成績。

  結果就被爸爸媽媽稱讚了。

  那是第一次,爸爸媽媽那麼為我高興的模樣。

  而到後面我才知道,他們是為了"未來"而感到高興。

  原本,還沒對我產生出任何的期待。

  
  我的成績,比我的人還要重要。

  
  是這樣對吧。

  到了高中之後,我升上了名門高中,裡面的學生眼神都與之前所見不同,她們將精神都花費在書上面,彷彿不看著書跑,就會迷思方向,失去動力一樣。

  或許是這樣吧……只有少部分極端值的天才與笨蛋,過得輕鬆愉快,像個一般人。

  我的歸屬,並不屬於這裡。

  上了高中才漸漸明白了自己,自己內心所想要的東西。

  我並不想拚命讀書,也不想再為了成績而期待。

  我想學習其他更多不同的東西。

  不想再為了父母,而失去任何一部份的自己。
  

  我的成績掉了下來,從我出生頭一次父母責罵了我。

  但出乎意料的,我在意的不是責罵,而是在責罵過後,父母臉上失望的表情。

  那個表情像是說著,我除了讀書外沒有其他的選擇。

  要用功讀書才行,除此之外的東西都不重要。

  
  我反抗了。

  最後變成大家眼中的不良少年。

  成績一落千丈,父母再也沒對我產生期待。

  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她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物品一樣。

  這個物品煉金失敗了,是失敗品,該丟掉了。

  這樣是嗎?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都已經逃家七天了,為什麼她們沒有找過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我是不是不該存在。


  『欸欸!7號桌的麵還沒上啊!還不快點啊臭小子!』

  『來了!!』

  ……

  『喂,如果狀態不好就給我進去休息。』

  『……這是不需要我的意思嗎?』

  『蛤?臭小子你是我的員工,給我進去休息十分鐘後再出來幹活!去!』炳日哥生氣地指著休息室,也不管意願強行將我丟到裡面,隨口說道:『十分鐘後我要看到你充滿精神的走出來,知道了嗎!泰哲,現在少了你可是很麻煩的,最好是不要再給我用剛剛那種表情看我。』

  『等到工作結束後,想怎麼發牢騷都行懂嗎?這裡總共加我有8個人,能聽你說話。』

  『我知道了。』

  『要說,是!炳日哥。』

  『是!炳日哥。』


  或許……

  自己所尋求的就只是這樣而已。

  依靠大人、接觸新事物,不被任何事給束縛住。

  只為了向自己理想的生活邁進。

  而最重要的是,這裡有屬於"我"這個人的位置。

  
  我很享受著這樣的生活,爸、媽。

  如果可以——

  我想像個家人,就跟現在一樣。

  將這個家的生活,分享給你們知道。


  即使已經什麼都……

  我仍然盼望著。


  *

  「蜥者,我想去零界。」

  「……」蜥者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盯著泰哲,隨後又嫌麻煩的回應:「喔。」

  「你不問我原因?」

  「比起你想去零界的原因,我更想問幹嘛突然說這個……?」

  「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摁,所以我們到了喔,蜜白樓。」蜥者看著眼前五彩繽紛的大樓,忍不住吐槽:「平常少女系的顏色就看很膩了,這個是直接彩虹了吧,想出這種固定色的絕對有病。」


  泰哲沒理會蜥者,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無視任何一切少女系的擺設,像是多到能被稱為巢穴的超多大絨毛娃娃,白沫形狀設計的懸浮燈,還有整體顏色取向是粉色至白色間,整個空間亮到眼睛會痛的程度。

  泰哲勁直的走到電梯前,等待電梯的同時邊盯著待在門前的蜥者。

  蜥者看起來很抗拒這些,但礙於現在走了以後會變更麻煩,只好妥協跟著泰哲。


  電梯抵達三樓後,首先映入眼前的是猶如結婚教堂般的景象,無數個白色長椅與方桌背對電梯門,長椅上綁著白花,還有大玻璃窗所呈現的海景,與正中央台階上去後的大舞台,大舞台上放著各種漆上白粉色的廚房用具,在上面烹飪的女廚師也穿上了符合背景的中性禮服。

  「這裡能看見海?」泰哲睜大眼睛,有點被眼前誇張的情景嚇到了。

  「那是立體影像吧,城市裡其他地方也有用這種技術。」蜥者看著眼前除了女廚師之外,沒有任何客人與其他服務生的"結婚教堂",嘆了口氣想要直接離開。

  畢竟,已經是正中午了,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更不用說連服務生都消失了。

  若是錢的問題,正常來說,正規餐廳會有零者城市資助,正確來說的話是那些知道零者存在,曾經是零者或者支持零者的大主管們資助。

  且在零者城市裡的餐廳,食物都是免錢的,一樣由零者城市資助。

  然而即使這樣了,卻仍然冷清到這種地步。

  這個餐廳一定……

  「爛得徹底啊……」蜥者一臉麻煩地看向泰哲,嫌棄地問:「你真的要在這裡吃嗎?」

  「摁,感覺很有趣。」

  「……」

  蜥者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走進餐廳。

  一腳踏進餐廳的瞬間,正上方的機器發出優美的音樂,聽了讓人覺得祥和輕鬆。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服裝已經替換成白色禮服,宛如新郎一樣。

  「……這是怎樣啊!」蜥者忍不住大聲說道,女廚師也回應著轉了頭,惡狠狠地盯著蜥者,不到一秒又變得溫和禮貌的表情看著。

  溫柔地說道:「請問是蜥者先生與韓泰哲先生,共兩位對嗎?」

  「不用硬說我們的名字吧,而且進門那台機器也太不注重個人隱私了吧。」蜥者恨不得扯下完全不適合自己的白色禮服,生氣的質問著:「這樣是合理的嗎?審核機關會同意這種事!?」

  女廚師聽到後馬上指著餐廳天花板上,小小的合格標誌。

  「……」

  「蜥者,不要呆站在門前。」泰哲淡定的看著自己一身白色禮服,拉著蜥者往女廚師的方向走去,選定最靠近廚房的左邊位置入座。

  女廚師見兩位客人入座後,拿著菜單走到兩人旁,將菜單攤開放在方桌上,帶著標緻的微笑說道:「請決定好菜色後,按下右下角的服務鈴,我就會立刻替您服務。」

  「我知道了。」泰哲認真地看著菜單,而一旁的蜥者,依然無法相信事實。

  女廚師見狀,補了一刀:「您的所有資料,包括身體上的資料,都已經讓我知道了喔,蜥者先生~意外的身材不錯呢,明明看起來不怎麼樣。」

  「好好好,麻煩請妳不要再講了,好煩。」

  「倒是蜥者先生你旁邊的韓泰哲先生,身材比你好兩倍以上喔~臉也比你好看乾淨,有沒有考慮跟我交往看看?韓泰哲先生。」

  「我拒絕。」泰哲想都沒想的拒絕追求,仔細端倪的菜單每樣菜品,淡定的說道:「我要這個,四號套餐。」

  「四號套餐是嗎,我知道了。」女廚師走回原位,演著不符合長相的可愛說道:「我叫做蜜妲喔~交往的事等吃過我的菜,在重新考慮一下吧~泰哲先生。」

  「我沒有考慮跟人交往。」

  女廚師不理會泰哲堅決的意志,自顧自地沉浸在戀愛的氣氛裡,愉快的做泰哲要的四號套餐。

  「四號套餐……欸欸泰哲,你的套餐分一點給我,我不想點。」

  「這樣你會飽嗎?」

  「到時候我在自己買個零食吃。」

  「這樣,不好好吃正餐會搞壞身體的。」

  「也就這一次,而且我才不覺得那個女的可以端出什麼正經的餐點。」蜥者嫌棄的看著蜜妲,而蜜妲完全沉浸在幻想中,沒有聽到蜥者的壞話。

  
  過了接近兩分鐘後……

  「首先先為您上第一道前菜。」蜜妲輕輕的將菜品放下,解釋道:「這是由法國麵包作為底盤,將當季蔬菜浸在特製醬後,在淋上些微的巧克力醬所組合的前菜,這道我稱為"法式戀情"請細細品嘗。」

  「……樣子看起來不錯。」蜥者拿起盤中兩塊裡其中一塊放入嘴中,細細品嘗後思考數秒,非常認真地說道:「泰哲,如果不想得到開胃菜的反義效果,就別吃。」

  「我要走了。」蜥者起了身,頭也不回地往電梯走去。

  「蜥者?」泰哲疑惑的看著蜥者離開的背影,隨後手機收到蜥者的訊息。

  上面寫著:「我寧願生吃巧克力醬、花生醬、任何一切甜的果醬,我也絕對不會再吃那個甜到噁心還與其他不知名味道混合的"法式戀情"」

  「啊啊……真的有那麼難吃嗎?」蜜妲一臉複雜的看著手中的食材,隨後又繼續做著下個菜品,彷彿早已習慣這種心情。

  泰哲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後將麵包放下。

  認真地說道:「很難吃,非常難吃。」

  「……長那樣的臉,說那麼直白的話可是交不到女朋友的喔,泰哲先生。」

  「我沒想過交女朋友,已經說過了。」泰哲看著盤上的開胃菜,對上面加的醬料所產生的疊加的味道感到疑惑,問道:「為什麼,這些醬料會這麼甜?感覺像是加了兩三罐的糖下去混合而成的。」

  「其實我只有加一點點糖喔。」轉眼間,蜜妲已經做好第二道菜,放在方桌上後鞠了個躬,「這是第二道菜,請您慢用。」

  「妳不說明一下嗎?」

  蜜妲明顯嚇了一跳,但還是強裝鎮定的說著:「這是用草莓磨成的泥與鮮蝦組合的一道菜色,上面的鮮蝦我有稍微烤過,再透過蔬菜的點綴而成的第二道開胃菜,叫做"粉色系的萌生"。」

  「我知道了。」泰哲拿起刀叉,一口吃了下去,淡定的說道:「摁,味道太甜了,甜到把烤過的鮮蝦味道完美蓋過去,甚至連淡淡的草莓味都沒有。」

  「……啊啊,真是抱歉。」

  泰哲再次問道:「為什麼會那麼甜?」

  「其實呢……是我的能力唷。」蜜妲閉上眼睛,凝聚精神幾秒後說道:「現在,請你聞一下周圍的香味~。」

  「是能散發甜味的能力?」

  「除了這點之外,還能將任何的東西都添加上甜甜的味道喔~有時候會不小心用太多能力。」蜜妲強顏歡笑調侃著自己,「其實我是因為男朋友說了,我做的蜂蜜蛋糕鹹得要命,說好是甜的結果卻做成鹹的,太難吃而跟我分手,最後我因為太難受了就突然得到這個能力喔。」

  「摁。」泰哲起了身,走到台階上看著廚具問道:「我能借用妳的廚房嗎?」

  「誒?」

  「我要做給自己吃。」

  「誒!???等等!這時候不是應該很紳士的說,喔我來示範給妳看,做給妳吃吧,這樣的嗎?」蜜妲激動地手舞足蹈,但泰哲並沒有理會自己。

  只是再問一次,「我可以借用嗎?」

  「……隨便你啦,虧我一開始還對你有心動的感覺,沒辦法嘛,這種陽光男性的造型加上好的身材,就剛好是我的菜,可惜啊……」

  「感謝。」

  泰哲往冰箱走去,將自己所需要的食材拿齊後,開始製作自己的午餐。


  蜜妲在一旁看,想起之前當初學習法式料理的那些日子,回想起自己為了實現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用了多少的方法,好不容易開店了,卻因為廚藝爛到要命而如此慘淡。

  看著鍋中的炒麵一步一步的成型,撲鼻而來的香味已經充分地告訴自己,這是絕對無敵好吃的一道炒麵,讓蜜妲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啊……。」


  「做好了,拿去。」

  「誒?你不是說做給自己吃的嗎?」

  「我沒說我不會多做一份。」

  「……你是這種個性啊,我以為你是那種冷酷直男的性格呢。」蜜妲接過泰哲手上的炒麵,做到附近的位置上。

  拿起飯筷,吃了一口後——

  「真好吃……好吃到有點犯規了。」蜜妲想起之前學習的回憶,當初自己來到了零者城市,但因為自身的能力與廚藝,在零者城市半點事都做不到,就算是簡單的管理工作也常常礙手礙腳的。

  可就算這樣,自己依然沒有放棄,因為不想再被人否定。

  不想在當所謂的普通人。而決定了很多事情。

  用這些所謂的很多事情,努力的包裝自己,只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再那麼的"普通"。

  即使如此,即使是為了這種事。

  ——當初開始學習料理的時候,還是有因為離好吃更進一步,而感到一點點的開心。

  或許自己,在那瞬間早就已經不再認定自己是別人所謂的"普通"人。

  「說真的呢~你真的不當我的男朋友嗎?」

  「不當。」泰哲失望地說道:「可惜這裡沒有足夠的食材與時間製作拉麵。」

  「別在意這個~真的不當嗎?」

  「不當。」

  「我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你喔,不是因為臉蛋的關係喔。」

  「摁。」

  「讓你破處也是可以的喔,真的不當嗎?」

  「不當。」

  「那來當這裡的副廚~。」

  「我拒絕。」泰哲認真的說道,「我已經決定不再做任何廚房的工作了。」

  「是嗎,真可惜。」

  
  *

  ……

  『欸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偷交女朋友了?』學校的朋友邊大力地拍幾下背,壞笑的問道:『欸欸,是不是啊~?』

  『蛤?怎麼可能是啊。』

  『也是啦,但你最近真的感覺變了?發生什麼好事了?』

  『沒什麼,只是最近確實感覺到了自己,這樣而已。』

  『什麼意思啊?』

  『沒事。』

  隨著放學的響聲再次響動,我的腳步也跟著變得輕快。

  校門外站著一個魁梧的身影,朋友見狀把我拉了下來:『欸欸!!那個該不會是什麼黑道人士吧?看起來很不好惹欸,你看警衛都過去關心了。』

  『那個人,是炳日哥!』

  『誒?你認識!?』朋友想起先前幾天的事情,好奇的問道:『我早就想問了,先前連續幾天帶你走的那些人是誰啊!?還每天都不一樣的。』

  『是家人。』

  『親戚?』

  我帶著若有事無的微笑回應,說道:『掰掰啦,明天見。』

  然後不再理會朋友,直直奔向那個在等待自己的人。


  『炳日哥,今天是你來接我喔。』

  『什麼叫做今天你來接我?我可不是什麼保母啊!臭小子。』炳日哥板著一張臉說道:『我只是剛好要去買點東西,順路罷了。』

  『摁!謝謝炳日哥。』

  『沒什麼好謝的,倒是你應該沒在看到那些混混了吧?』

  『是,沒再看到了!』

  『若還有再看到,靠自己的力量打回去!』

  『是!』

  
  在我逃家後已經過了兩星期,我還是照常去上課,晚上學習後再上班。

  上完班回店內的二樓洗澡睡覺,有時候會跟其他人在二樓的大廳裡聊天,有時候會一起學習一些事情,會隨便開點玩笑話,不到幾天的時間就與其他人活絡起來。

  這些人都是炳日哥帶回來的,有些人已經大學畢業甚至社會人士,有些人則是跟我一樣是個學生。

  而為了防止那些混混再找我的麻煩,家裡的人會輪流接我上下學,雖然並不懂為什麼炳日哥會這麼擔心,但或許……這就是來自家人的擔心吧。

  這樣的日子,我過得很愉快。

  真的非常的愉快。


  但是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短短一個月。

  在那一天,我所熟悉的那家麵店,我所有的歸屬。

  徹底的,焚燒殆盡了。


  *

  「我收到重要任務的通知,怎麼回事?蜥者。」

  「嘛,等等會說明吧。」蜥者看到泰哲滿頭大汗的模樣,不在乎地問道:「話說你是從很遠的地方跑來喔……雖然不關我的事,但善用我設的傳送門不是很輕鬆嗎。」

  「我沒記得很清楚,你城市各地傳送門與傳送的相應位置。」

  「手機上的零者城市APP不是有寫嗎?」

  「手機快沒電了,而且主大樓離我並不遠,所以我直接用跑的。」泰哲查看手機上重要任務的資訊,指著上面的集合時間,「我還是提前了三十分鐘來。」

  「好、好,是。」

  「倒是蜥者,你很早來。」

  「反正也沒事做,就直接來了。」蜥者看向在主大樓中,等待重要任務說明的另一人,隨後那個男性也回看了一眼,蜥者怕麻煩就不再亂看。

  「那個人是?」

  「不知道,倒是等等還會有其他人來。」蜥者看了一眼手機裡重要任務上,寫著參加人員的那一欄,「亞璃、天翔、姬宮櫻、林連信,這些人員的能力都是輔助型的,看來是把你當作主要戰力啊,泰哲。」

  「欸?泰哲?」

  蜥者見泰哲沒有回應,抬起頭來才看到泰哲正在跟另一人混熟。

  隨後泰哲走了回來,認真地說道:「那邊的人他叫林連信,好像已經快30歲了,完全看不出來,我想他是個很自律的人。」

  「喔,是喔。」

  「我想,這次的任務最重要的是偵查。」泰哲分析著手機裡上面那些人,所註明的相關能力。

  亞璃的能力官方名為:「偵眼十器」,號稱有十隻眼睛,同時十隻眼睛還能做出不同的能力變化,能防禦能攻擊,屬於A級能力。

  天翔如同他的名子,官方寫的能力名是:「風羽翱翔」,擁有著翅膀的一項能力,能射出羽毛但不能操控,羽毛不足會自己長回翅膀,屬於B級能力。

  姬宮櫻的能力是個非常強力的輔助能力,官方名為:「治癒天使」,是個能夠完全治癒的能力,但不能夠治癒自己,屬於S級能力。

  林連信的能力,很奇特但不強,官方名為:「無遠郵件」,藉由將想傳送的內容寫在由能力所製造的信紙上,就能夠直接瞬間傳送到該收件人手上,屬於C級能力。

  「這些人的能力,都並不屬於強力的戰鬥能力,在算上蜥者你就更是了。」

  「是啊,你是唯一純戰鬥用的能力。」蜥者有些擔心,但並不說出來。

  因為這次的任務重心如果是偵查,那麼就不會用上那麼多人。

  而且連姬宮櫻與天翔都用上,與其說重心是在偵查,更像是在說找人並且殲滅。假如發生意外靠著林連信,我蜥者與姬宮櫻的能力,全力逃脫。

  還有,絕對性的戰鬥能力,泰哲。

  「這次的任務,如果有任何意外請一定要第一時間求救。」蜥者雖然怕麻煩,不想給不必要的期待,但還是說了。「會叫上那麼多人,沒意外就是討伐任務。」

  「不是偵查嗎?」

  「這點應該還是有吧,只是會找你這種單打能力專用的,應該很有可能是要對付『黯』等級的吧。」蜥者搔了搔頭,煩躁的說著:「反正等軍官來就知道了,不要再多做無意義的猜測了。」

  「摁,但蜥者想得比我還多。」

  「是啦,就想得比較多一點。」


  零者在任務中陣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直不在前線的蜥者,看過很多出了自己傳送門就再也回不來的人。

  如同三餐一樣的死亡通知,早就一直在困擾著自己輕鬆的生活。

  如果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友人的話……光是這樣想就覺得這樣的自己卑鄙無恥。

  從不想去那樣想過,將走進傳送門的人當成自己的摯友,然後不再回來。

  
  「這次的任務是重要任務,但如果會危及到性命我絕對會逃走的。」蜥者理直氣壯的說道,並看著泰哲的反應。

  泰哲並沒多說什麼,只說:「任何任務都不會失敗,請安心的逃走。」

  「是嗎……。」

  
  過了一會後……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泰哲簡易環視周圍的工作同伴。

  亞璃,身穿著與自己年齡不符的水手服,頭髮染成淡粉色,綁著低單馬尾,身高約160上下,而且時常嘴上顯露出微笑,像是在想著什麼東西,並沒有在專心聽軍官所說的話。

  天翔,身穿簡白襯衫與黑褲,手拿著純白色的長槍,站姿非常標準,與亞璃站一起像是她的僕人一樣。身高約180,頭髮則是簡易修剪後的黑色短髮,眼神表情總是散發著自信開朗的信息,在零者之間非常少見的類型。

  姬宮櫻,身穿著寫著救援專用的白色T恤與黑色長褲、跑鞋,黑色的長髮戴著粉色十字架形狀的髮夾,揹著兩個背包,一個是很大的白色背包,另一個是掛在腰間的小型粉色包。身高約150到155之間吧,表情非常的認真,看起來是認真工作的類型。

  林連信,綠色帽子、工作服、下衣,揹著不大的淺綠側肩包。記憶中,不知道在哪裡看過這樣的服裝搭配,或許是電視劇吧。身高約170至175之間,在與他對話後,發現他是個健談的人,樂觀類型不拘小節,給人一種瑛城哥的感覺,所以那時我簡單寒暄幾句就不再跟他講話。

  而現在站在台上的人是日本分部的零者軍官,佐坂冬奧先生。

  一個只花了一年,就升上軍官的厲害傢伙。

  我非常的佩服他,因為他非常的強大,總是做著正確的決定,絕對不拖泥帶水的完全所有事,是個非常全能的人。

  則除了在場的參加人員外,還有一個人也到了,他是名人雨宮菸鑄先生。

  零者很多的神奇機器,都是由雨宮先生的能力所製造,且能力稀有與蜥者一樣是無可替代的存在,但能力分級是SS,這點並非與蜥者相同。

  
  「現在,所有人都已到場,公布這次重要任務的內容。」冬奧打開身後的大螢幕,大螢幕顯示著各地區負能量的偵查情況,「據各位所知,這地圖可以知道由負能量為生的負界生物,他們可能會聚集出現的地區。」

  冬奧指著地圖中的泰國紅點所標示的地區說道:「這裡,昨天發生過負能量大量聚集的事件。」

  「那次事件的負界生物等級是黯,代號為『暴虐者』,據當時的報告,『暴虐者』是一個剛成形的黯,能力與力量皆還不純熟。因當時任務
的人力不足,沒有確實完成擊殺任務,因此這次的任務為搜尋『暴虐者』並進行擊殺。」

  菸鑄幫冬奧將螢幕關掉後,走了向前將類似小型耳機的機器分發給了所有參加人員。

  「這個耳機是我的最新發明,它可厲害了,它……」

  「菸鑄。」

  菸鑄看了一眼冬奧後,打了個冷顫繼續說道:「那……我就簡短的說吧。」

  「這個耳機是『翻譯君』的升級版,叫做『翻譯君2號』,原本的『翻譯君』是在零者城市之外的任何地方,與其他人交談時自動翻譯成所選語言的機器。而2號升級版,除了原本的功能的之外,還能夠自動翻譯文字且擁有類似無線電的功能,透過記錄彼此的能量就能加入對話的神奇設計喔!」

  菸鑄越說越興奮,滔滔不絕地說道:「還有啊,這個耳機戴上去後會深入你的耳朵,但別擔心只要試著將凝聚精神在耳朵上,它就會自動拆下來了。它的功能除了翻譯之外還有更多更多,我設計了非常多的功能,像是我把零者城市紀載的相關資料都放進耳機裡了,只要是有加入零者城市的零者你都可以用看的,知曉他公開的資料,有紀載的黯也能知道相關資料喔。」

  「總而言之,這個耳機就是這樣的功能。」冬奧直接結束了菸鑄的話題,認真地說道:「在戰鬥中會遇上不可抗力的事情,假如耳機、手機相關的通訊設備皆無法使用,到那時就由林連信代替通訊功能,若無法對付『暴虐者』,就以保住性命為主直接撤退,以上。」

  「了解!」

  冬奧摘下眼鏡,將軍官帽拿了下來,用比平常還溫柔一些的語調說道:「若無法擊殺『暴虐者』或許會因此釀成災害,但不管怎樣,自身的性命都是最重要的,所以,請活著歸來。」

  「是!」

  除了亞璃之外,其他人都認真地回應冬奧。



  蜥者製造了對應地區的傳送門,所有參賽人員在冬奧的注視下一個一個的走了進去。

  『暴虐者』討伐戰,正式開始——



  全員到達後,進入眼簾的第一個景象是負界殘破不堪的場景,黑色與紅色的詭異色調讓景色變得有些可怕,同時眼前還有幾百個『纏食者』,正在吸食鮮紅色的正界能量。

  以這個數量來說,不算多但也不算少,造成的影響甚小幾乎可以視而不見。

  「暴虐者啊,感覺很強呢,說不定我們會瞬間全滅喔。」亞璃在廢墟上輕快的跳著,雀躍的心情與眼前黑暗的場景完全相反,除了天翔外的其他人看了都有些不爽,但並沒多說些什麼,因為零者本來神經病的比例就佔多數。

  「亞璃小姐,不會有任何事的。」天翔的背後閃爍光芒,瞬間白色的巨大羽翼出現在他背後,將其純白的羽翼完全張開,雙手環抱住亞璃,眨眼間天翔就帶著亞璃飛到高空中。

  此時,亞璃透過耳機裡無線電的功能說道:「兩小時後在原地見喔~發現暴虐者我會通知的,掰掰~。」

  說完後,兩人就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怎麼可以這樣啊!」櫻氣得直跺腳,隨後恢復冷靜看其他人保持沉默,忍不住說了,「那……就照那個女人說的,我們來分組吧!」

  「分組嗎?」泰哲說道。

  「摁,我們兩人一組。」櫻思考了幾秒,很快就得到了合理的組合,「我跟泰哲你一組,蜥者跟連信一組吧。」

  「蛤……我可以自己一個。」蜥者嫌煩的說道,且覺得林連信這種人跟他合不來。

  「不行,連信先生沒有作戰能力,也沒有逃跑能力,遇到暴虐者絕對會死。而我也是一樣。」

  「作戰能力的話。」連信站在一旁,將放在綠色包裡的手槍拿了出來,「這是雨宮做的,可以對負界生物造成傷害,所以不用太顧慮我。」

  「而且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像我這樣的成年人卻做不太到什麼事,還要讓人花心思保護什麼的,很丟臉的。」連信搔了搔頭,笑起來的樣子意外的好看單純。

  「連信先生,這不是丟臉不丟臉的問題。」櫻強硬地說道:「就這麼決定。」

  泰哲見蜥者還想說些什麼,淡定的說道:「這樣的組合是目前最好的,沒有異議。」

  「那就這樣。」蜥者嚴肅地說道:「誰遭遇了危險就馬上報位置,以你在這裡往什麼方向走了大概幾公里來報位,所以盡量一直線的方式前進,我會立刻開傳送門。」

  「好。」泰哲回應。

  「啊,然後那個亞璃跟天翔吧,就算了。」

  「這樣,不會太無情嗎?」

  「不會,那個女人不用理她。」櫻的眼神非常堅定,看起來十分討厭那個叫亞璃的女性。

  「那就這樣。」蜥者看向一旁的連信,嫌棄地說道:「走吧,大叔。」

  

  隨後兩組分別朝相反方向分開,當然也與亞璃飛的方向錯開。

  現在的目標就是先找到『暴虐者』,然後通知各方一同討伐,最重要的是要讓泰哲與櫻趕到。

  

  「姬宮小姐。」

  「叫我櫻就可以了喔。」櫻回應一個甜甜的微笑。

  「櫻,妳覺得為什麼軍官不派多一點人進行討伐,這是關於黯的討伐戰不是嗎?」

  「小冬……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呢。」櫻苦笑了幾聲,隨後陷入周遭陷入死寂。

  過了幾分鐘後,泰哲才又開口說話,「或許,是因為要隱藏的關係。」

  「隱藏?」

  「暴虐者可能在第一戰中知道自己實力還未能發揮出來,而躲起來等待時機。」

  泰哲又說道:「暴虐者是屬於肉搏類型的黯,沒有眼睛但有良好的聽力,恢復能力很強,特徵是佔半臉的尖牙嘴,與人類類似的瘦長四肢與尖指甲,整個身體是黑色的。」

  「這是報告寫的內容吧。」

  「摁。」泰哲隨後又說道:「以人類外型為主的黯非常稀少,據說這類外型的黯都異常強大,卻只派我一個,這種純戰鬥能力者。」

  「這點說錯了。」

  「哪裡說錯?」

  「那個女人跟她的小狗,戰鬥能力不會輸給你。」櫻認真地說道,「而且小冬派我來了,這樣就足以證明他很注重戰鬥能力。」

  「是嗎。」泰哲不去多做反駁,轉而繼續說之前的話題,「他派那麼少人來的原因,是因為不能打草驚蛇。」

  「這樣很奇怪。」

  「摁。」

  「最大的原因是人才短缺,小冬的個性又太溫柔的緣故吧。」

  「人才短缺?」

  「摁,這是有關於黯的重要任務,隨便派人幾乎是送死行為。」櫻想起之前的回憶,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前去支援其他國家的黯討伐戰,那是我最痛苦的經歷。」

  「能力不純熟的人在不遠處直接被秒殺,強大的人也死傷嚴重,我的能力被限制只能救那些強大的人……我現在還記得,那時戰場上向我求救不想死的人有多少,然後在我眼前變成屍體的人有多少。」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什麼都救不到了啊啊啊啊!!」

  「請冷靜下來。」

  「……抱歉。」

  「所以,妳的意思是說軍官只派了他認為可以信任的菁英嗎?」

  「摁,一方面也相信我們不會輕易死掉。」櫻低沉的氣壓壓了上來,但泰哲無動於衷。

  「摁,不會死的。」

  「如果死了,還有可能會成為暴虐者的養分,讓暴虐者熟悉戰鬥變得更加強大。」

  「摁。」

  「泰哲,請你不要隨隨便便就受傷喔。」

  「我知道了。」泰哲淡定的說道,

  聽到回答,櫻放在腰間醫療包的手才緩緩鎮定下來。

  

  過了大約一小時,耳機裡傳來了蜥者的聲音。

  「發現暴虐者了,泰哲你們的位置。」蜥者小聲地說道,但下秒蜥者就傳來那邊就傳來了哀號聲。

  「正西約4700公尺,蜥者快點,蜥者!」

  「吵死了。」蜥者一說完話,泰哲的前方瞬間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門,「快過來啊!泰哲。」

  「知道了。」


  泰哲與櫻跑向傳送門,瞬間就到達了蜥者所在的位置。

  在那裡,連信正在努力用手機與手槍吸引暴虐者的注意。

  「連信先生!」泰哲用盡力氣嘶吼著,馬上就吸引住暴虐者。

  暴虐者以極快的速度飛奔過來,泰哲沒有躲避,而是空手接住暴虐者的利爪,忍受著疼痛之際,大喊著:「手指虎!」

  下個瞬間,泰哲的雙手戴上了手指虎,重心一往前,瞬間就把暴虐者的利爪折斷。

  貌似是嚇了一跳,暴虐者往後跳了幾步保持距離。

  泰哲沒放過機會,強忍著疼痛重新站好了姿勢,接過前面只有泰哲才能看到的白氣,喊出了下個武器的名字,「小刀!」

  十個小刀出現在泰哲眼前,雙手依序朝暴虐者的方向丟去。

  暴虐者藉由空氣中的震動,躲避了飛鏢並再次朝泰哲衝了過來。

  「長槍!」泰哲手裡變出了長槍,打算與暴虐者保持距離,但暴虐者輕鬆就躲避刺擊,給了泰哲一個重擊,瞬間就擊碎了右手臂。

  櫻見狀,從醫療包中拿出了好幾個針管,衝到泰哲的身邊。

  暴虐者一聽到聲音,馬上往櫻的方向衝了過去,好在連信開槍吸引住暴虐者的注意,才讓櫻沒被攻擊。

  蜥者開啟了短距離傳送門,與連信一同躲避暴虐者的攻擊。

  「為什麼不變個槍。」櫻將手上的針管刺進了泰哲的右手,很快泰哲的右手就』完好如初,像是沒受過傷一樣。

  「射不準,而且能力只能觸發第一個子彈。」

  「……。」櫻從很大的白色背包中拿出了白色的狙擊槍與手套,「別再給我受傷了。」

  「知道了。」

  泰哲重新調整了狀態,在腦內開始模擬出最佳戰術。



  能力是:「絕對武器」

  創造出自已所"認知"為武器的物品,無法創造結構複雜的武器,而像是菜刀這類在自己心裡認定為烹飪用具的物品也無法創造。

  創造出的物品能維持十分鐘,再被創造出來的當下,所造成的"第一擊"擁有著絕對性的力量,只要是面對認知為"武器"的任何事物都能贏過並造成傷害。

  

  「我並不擅長製作熱兵器,小槍勉強能製作,其他幾乎都不能。」泰哲深知自己的能力缺陷,不配當作A等級的能力。

  自己已經不想再回到那時候了。

  不再是趴在地上的狼狽模樣,而是能夠挺身戰鬥,能夠保護自己的人了。

  「小槍。」泰哲朝著暴虐者射齣子彈,引起暴虐者的注意,「姬宮、連信先生掩護!然後蜥者。」

  「拿出你的全力!」泰哲面對迅速逼近的暴虐者迅速往後退,在他離自己只有一步的時候創造出簡易的小型炸藥。

  在引爆之際,泰哲的背後出現了蜥者的傳送門,並在引爆前進入並關上門。

  暴虐者瞬間無法動彈,泰哲在接下去創造出弓箭,朝著被煙塵籠罩的方向射去,同時將剛剛的傳送門打開。

  等到箭矢劃破煙塵,暴虐者下意識閃躲的同時,蜥者創造出了新的傳送門接住箭矢,並讓泰哲從舊的傳送門走出。

  泰哲舉起剛創造出的小槍,往煙塵變化的方向射擊,暴虐者閃避不及身體中了一槍,隨後蜥者掌握住位置,讓箭矢準確的從暴虐者頭頂出現,射穿他!

  「無論你外殼有多硬都沒用,倒下吧。」泰哲看著暴虐者還在蠕動,馬上創造出斧頭,準備徹底將頭顱砍下。

  

  【我想,活下去。】

  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腦中浮現低頻的聲音,這是屬於暴虐者的聲音。

  一陣陣低鳴的跳動聲,充滿著痛苦的思緒。

  雜亂低沉又顯得混濁的聲音,祂的想法卻能清楚的感受到。

  【不需要眼睛了。】

  【也不需要腎臟了。】

  【好餓,為什麼。】

  【好餓啊……能不能給我點東西吃。】

  【我什麼都給你了,我想要吃東西,想要活下去。】

  【拜託……不要殺了我。】

  

  「這是什麼……」泰哲摀住耳朵,但聲音還是不斷的傳進腦內,彷彿快把自己給吞噬一樣。「暴虐者是……」

  「泰哲!!」

  他的聲音,還有子彈的聲音,但與那個聲音相比都顯得微不足道。

  聽不到聲音。

  暴虐者出現在泰哲的眼前,張開血盆大口。



  要結束了嗎,自己依然,什麼都做不到。

  只是個弱者。

  

  *

  那一天我的歸屬消失了。

  烈火吞噬了我的日常,一直以來跟他們,在一起的那些回憶。

  燃燒的聲音彷彿像是在嘲笑著,不斷複誦著,這些既定的事實。

  隨後槍聲,無情擊碎了所有。

  

  今天沒有人從學校來接我,但我沒太在意。

  等到我回到家時,迎接我的是整隊的消防車與被火吞沒的拉麵店。

  在外面守候的只有瑛城哥,炳日哥他們都不見了。

  為什麼呢……

  之前我惹上的混混似乎是一個幫派的,他們為了報仇等到了機會,趁著沒人在的時候縱火,並傳了話。

  要他們把我給交出來,解決私人恩怨。

  ……

  我一直以來都被保護著。

  之前在學校接送是因為這樣,而今天也是。

  炳日哥他們去找了那些人算帳,只留瑛城哥善後。


  

  『雖然炳日哥要我別說,但我想讓你選擇。』瑛城哥站在我面前,表情複雜的問道:『你要去找炳日哥嗎?還是留在這裡。』

  

  我得到了位置訊息,來到了一處位置偏僻,不會有人來的海港倉庫門口。

  炳日哥就站在面前,就站在……家人的身體旁。

  那些在拉麵店的家人,全部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為什麼……

  『誰叫你來了。』

  『炳日哥……血,為什麼……』

  是因為我的存在,才會變成這樣的嗎?

  『這裡不需要你!快給我走!』

  『炳日……』一聲槍響阻止了我的聲音,炳日哥也沒了聲音,靜靜的倒地不再有動作。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等待著我的是一段寂靜,之後是男人們的嘲笑聲。

  『看那小子都嚇傻了哈哈。』

  『肯定是沒看過真槍吧,等等會不會閃尿啊?然後哭著說不要殺我之類的。』

  『那樣就太無聊了啊!當然要像電視劇一樣發瘋似的衝來送死啊。』

  『反正不管怎樣,已經沒人可以幫他了,可以來好好解決一下了是不是。』

  

  『放心吧,像是這種乳臭味乾的小鬼我是不會用到槍的,只是你可能會更痛苦而已。』之前的混混走到我的面前,手拿著金屬球棒。

  而我什麼都沒有。

  也什麼都做不到。

  只能做個弱者,躺在地上痛苦嚎哭。



  炳日哥。

  如果我有力量的話。

  如果我更強大的話。

  我就能保護自己了。

  那我是不是,就能夠一直跟你,還有大家待在一起。

  一直一直。

  過著這樣的生活。

  

  還不如當個不該存在的人。

  這樣就好了。

  

  我的歸屬已經徹底消失了。



  『欸,你這傢伙要楞多久!』

  『喂!』

  『……你從哪裡拿出刀的!?』

  『你該不會一把小刀就能贏我了吧,只不過是個小鬼!』那個小混混似乎拿著金屬球棒朝著我的臉揮來,但一切都沒有意義。

  我能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小刀,充滿著力量,能夠贏過他人的力量。

  我用小刀接了他的金屬球棒的攻擊,結果怎麼樣,他的球棒被我硬生生地砍成兩半,框啷的掉在地上。

  『怪、怪物啊!』

  我拿著小刀朝著手無寸鐵的他逼近,不知不覺回想起他所說的話,然後說了:『你會很痛苦的,放心吧。』

  『快開槍啊!』

  站在他身後的同夥朝著我舉起了手槍。

  啊啊……

  即使擁有了這樣的力量,還是沒辦法嗎?

  我果然,還是個弱者。



  『抱歉啊,這傢伙我帶走了。』

  ……

  等到我回過神來,我人已經不在倉庫了,而是在一棟建築物的頂樓。

  站在我面前的人自稱是蜥者,說什麼零者之類,這種聽不懂的話。

  『我要殺了他們。』

  『沒用的,我已經關傳送門了。』蜥者一臉嫌麻煩地說道,『我觀察你很久了,嘛根據我的觀察就是,你這種人很容易成為零者,所以就一直監視著。』

  『我不在乎這些事,誰叫你插手了?』

  『原來你想死嗎?這麼沒用啊。』

  『摁,送我回去。』

  『我才不管你想不想死。』蜥者轉過頭不再看向我,說道:『再說我已經報警了,倉庫外面也堵住了,嘛他們很快就會被逮捕吧。』

  『……多管閒事!』

  『真抱歉啊,其實我不夠多管閒事,不然那些大叔也不會死吧。』

  『……』

  『根據零者城市的規定,我不能用能力去處理跟零者無關的事,啊不過你成為零者後就不同了。』

  『這樣,是嗎……』

  『出乎意外的反應?你不恨我嗎?』

  『已經,不在意了。』我癱軟的坐在地上,反正那傢伙不管怎樣都不會送我回去了,他們也會被逮捕。

  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別人。

  而我到頭來,還是那個弱者。

  永遠需要被人保護的那個小孩。

  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消失了,所以我,不在意了。



  『加入零者城市。』

  『如果我不加入的話。』

  『那你會被我處理掉,因為我們不能放任一個潛在危險到處亂跑。』

  『是嗎,那你做吧。』

  『我才不做。』

  『……』

  『那是零者城市的規定,才不是我想做的事。』

  『反正,我遲早會死在街頭。』

  『就這樣當個弱者死在街頭嗎?』

  『摁。』

  『真可憐。』

  『我不在意。』

  『既然什麼都不在意的話,加入零者城市看看也沒關係吧?』蜥者轉過頭,再次面向我說道:『那邊的人會陪著你變得強大,雖然組織很囉唆,但我想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像我這樣的人。』

  『像你這樣的人,才更需要站起身。』

  『……』

  『我會等你的回答,這是我的電話,啊啊我在零者城市可是很強的人喔,我不會隨便給電話,所以這次是破例。』蜥者的背後出現了傳送門,『那麼,再見了。』

  『……』

  『啊啊忘了說,這裡離你那家拉麵店很近,你大可放心。』

  『拉麵店嗎。』

  

  ……

  我回到拉麵店的門口,但眼前的只剩下廢墟。

  瑛城哥已經等我很久了。

  『對不起……』

  『……是嗎,結果做了這些卻是這樣,炳日哥。』瑛城哥單手摀者臉轉過頭,隨後說道:『我會想辦法找個地方讓你住的。』

  『不用了。』

  『你要,回家嗎?』

  『不是。』

  『那為什麼?』

  『我想變得更強,強到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



  『所以我要去一個地方,可能很難再見到瑛城哥了。』

  『你去吧。』

  『摁,我走了。』

  『偶爾……至少每年的今天要回來。』

  『我知道,再見了瑛城哥。』



  ……

  『看來決定好了啊?』

  『摁。』

  『那麼再去零者城市前,我告訴你最重要的一個規定吧。』

  『現在才說嗎?』

  『我很懶得說嘛』

  『所以,是什麼?』

  『別死,很簡單易懂對吧。』



  「別給我死了啊!!泰哲!」

  暴虐者朝我逼近,但眼前出現了傳送門。

  傳送門的另一端一定是連結著蜥者使用的所在地,所以……

  「蜥者!」

  泰哲跟著暴虐者進入了傳送門,出現的景象卻是蜥者被暴虐者摘下左手臂的畫面。

  「手指虎!」

  泰哲失去了理智,將自己最常用的近身武器造了出來,直直向著暴虐者衝過去。

  在暴虐者聽到泰哲的聲音,準備擊殺充滿破綻的泰哲時。

  天空突然降下了無數的羽毛箭,封住了暴虐者的行動。

  「抱歉抱歉啊~稍微,閒晃了一下。」亞璃清脆的嗓音傳至耳機裡,下秒她就從天翔的懷裡跳下來,四個眼球形狀的機器組成正方形,將眼球機器當作支點,並以此向外展開形成綠色的能量體接住亞璃。「喂喂傳送門小哥怎麼快死了啊,不是有正經女在嗎~我會解決掉它的,快去治療啊,笨。」

  「……」泰哲看著緩緩降下的能量體,還有在能量體上一臉輕鬆的亞璃頓時說不出話來,漸漸地重整了自己的思緒,果斷衝去蜥者旁邊。「還有力氣開傳送門嗎?」

  「……嘛,勉勉強強還能開一次吧……痛到快死了,拜託小力點!」

  「那就別說話了。」



  蜥者使盡力打開傳送門,位置是櫻的旁邊。

  「輕輕把他放下……」櫻眼神渙散的拿起好幾個小針筒,小心翼翼地插進胸口。

  「這樣有用嗎?不先止血嗎?」

  「只要讓針筒裡的藥劑循環通過就能漸漸復原他的左手臂,他的傷都會好,只是體力沒辦法恢復。」

  「是嗎。」泰哲扶著耳機,呼喚連信的名字,等到有回應後說道:「連信先生,我沒辦法聯絡到總部,你幫我聯絡雨宮先生,我需要他給我櫻所用的狙擊槍,詳細的設計圖。」

  連信從耳機的另一端回應:「我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我用的狙擊槍是小菸做的?」

  「我不覺得妳用那種姿勢,在沒有護具的情況下能使用狙擊槍這類武器,所以我想那狙擊槍是雨宮先生做的,特製的狙擊槍吧?」

  「摁……你要設計圖,難道你要創造出來嗎?」

  「雨宮先生製作的道具我想我沒能力使用,只是創造出外型的話還可以,我只需要裡面的一發子彈。」

  「為什麼不直接變齣子彈?」

  「子彈需要裝在槍上才會有殺傷力,我無法獨立製造齣子彈,因為在我的認知裡,他不是直接能使用的"武器"。」

  「那槍不是也是嗎?」

  「所以我將他們兩個綁在一起。」

  ……

  「你想要用我的狙擊槍對吧,你瞄不準吧?」

  「妳協助我,只要是透過我的手所用的創造物品"子彈",即使是裝在別的武器上也能觸發絕對的第一擊。」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另一邊……

  「真煩。」

  亞璃面對衝過來的暴虐者,馬上張開了正方形的能量體擋住他,但暴虐者沒往後退,而是持續攻擊能量體,試圖打碎它。

  「這點程度的攻擊是打不碎的喔,還是我成全你好了。」亞璃將能量體收回,暴虐者瞬間上前,只是在亞璃的面前有著一道細小的綠色線,那是亞璃用兩台眼球機器所連結的能量線。

  在暴虐者衝過來撞上線的瞬間,它的身體也跟著被切割成兩半。

  「結束~這種程度的對手還差點死,也太丟臉了點吧,幾位。」

  正當亞璃調侃其他人的時候,暴虐者的下半身站了起來,漸漸地復原上半身。

  亞璃透過眼球機器看到背後的暴虐者,馬上用八個機器組成立方能量體,將暴虐者困住。

  「欸小狗。」

  聽到呼喚的天翔馬上降下,來到亞璃的面前。「什麼事,亞璃小姐。」

  「那傢伙好麻煩,你去跟他玩一下,快死了在叫我。」

  「我知道了,亞璃小姐。」

  ……

  耳機另一頭馬上傳出了櫻的聲音,大聲說道:「不是欸!!什麼叫做我知道了!拜託!!」

  「有什麼事嗎?正經女。」

  「在隨便叫我,我就把妳斃了。」

  「妳試試看啊~做不到對吧,好可憐喔,明明想增加點戰鬥能力,卻還是有跟沒有一樣。」

  「……妳這!」

  泰哲出聲阻止了櫻在繼續說話,隨後說道:「亞璃小姐,麻煩妳跟天翔先生在牽制住暴虐者一下,盡量讓她不要亂動,但也別用類似防護罩的東西擋住祂的身體。」

  「啊,是武器小哥啊,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但你也看到了吧,祂就連砍半都能恢復喔。」

  「我知道,但祂並不是不死之身。」

  「是復原有限喔~這類的想法是漫畫看太多了嗎?」

  「不是,只是我思考了一下祂所說過的話。」泰哲回想起那段低頻的聲音,做了個簡單的推論,「祂與人形相似,祂對活著的慾望非常強烈,還有祂不需要眼睛,不需要器官,因為即使少了那些,祂還能繼續活著。」

  「正常人被砍半是會死的喔。」

  「摁,但祂是負界生物,與人不同,但我想他是人形,死法會與人類的其中一個死法相似,像是血液流失所造成的失血過多。」泰哲認真地說道:「我會狙擊祂的心臟,請幫我牽制祂。」

  「這想法是很好玩啦~但,還是太扯了點喔~不過我還是會幫幫你的,請我吃個午餐就好了。」

  「摁。」

  「那就說定了。」

  亞璃解除被暴虐者打得快碎裂的立方體,天翔馬上拿著長槍上前,搭配著翅膀進行閃避,時不時射出羽毛限制暴虐者的動作。

  亞璃則在一旁看準時機打開單面的防護罩,防守暴虐者的攻擊。「真不知道切得支離破碎你還能不能復原呢,啊~不過我答應武器小哥了,先讓他試一下,雖然我不知道他要瞄準哪裡的心臟就是了~。」

  

  另一邊——

  「你也看到了吧!?暴虐者被切成兩半都沒事,為什麼會覺得那種鬼東西會因為心臟而死!?」

  「就如我剛剛所說的。」

  「就算是這樣。」

  「就算這只是微不足道的推論,但還是能試。」泰哲將創造出來的狙擊槍子彈取了出來,重新上填至櫻的槍上。「現階段來說,亞璃小姐與天翔先生能夠完全壓制暴虐者,還能夠嘗試。」

  「如果在能嘗試的情況下,因為覺得不會成功而不去試,那會一點成果都沒辦法帶回來。」泰哲架好狙擊槍後,調整著身體姿勢,「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東西,哪怕是一點。」

  小小的香氣。

  熱鬧的歡呼聲。

  溫暖的店鋪。

  還是滿臉的鬍渣。

  這些,都存在我的記憶裡。

  那一聲臭小子,也是。

  我想知道更多不同的人事物。

  然後,讓累積的記憶告訴自己,

  那屬於自己的歸屬是什麼,不再失去。

  「他的心臟在喉嚨那附近,靠近胸腔。」

  「你怎麼知道?」

  「他的聲音確實傳達過來了。」泰哲指著暴虐者喉道的位置,說道:「你們,沒聽到嗎?」

  「沒有,可是說不定是腦袋發出來的電波。」

  「他的腦袋已經被我箭貫穿過一次了。」

  「也是呢……」

  「所以我想嘗試看看,願意幫我嗎?」

  「摁!當然的,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櫻躺在泰哲的旁邊,接過狙擊槍的主導權,由櫻來射擊,而泰哲只需要跟著扣下坂機就好。



  「看來要結束了呢,那邊都準備就緒了啊。」亞璃手舞足蹈地說道,在指示天翔滾開後,吸引住暴虐者的注意力。

  透過同樣的手法,再度讓暴虐者撞上自己所製造的能量牆。

  「玩得很開心呢,那再見囉~。」

  在暴虐者無法動彈的那一剎那,櫻瞄準好泰哲所指示的位置。

  隨著一次深呼吸,櫻與泰哲一同扣下了坂機。

  ……

  ……

  「看來需要我出手了嘛。」

  隨著一聲響亮的女性聲,子彈並沒有貫穿暴虐者,而是被一個手拿槌子的男性用鎚子擋住。

  一名女性出現在暴虐者的後方,在亞璃反應之前將針筒插進了暴虐者的脖子。

  亞璃瞬間用八個眼球機器,形成立方能量牆困住祂們。

  「雖然不知道妳是怎麼躲過我的眼睛的~但這樣可不好喔?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妳變了很多呢。」

  「……」亞璃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女性,原本第一次就在懷疑了,第二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聽到了那女性的聲音,再度想起自己記憶裡,那熟悉的身影。

  「不過今天不是為了殺妳們的啦~我只是想帶走暴虐者而已,對吧,小狗狗。」那女性撫摸著暴虐者的頭顱,像在摸著小狗一樣,而暴虐者也乖乖聽話,「我就讓那個玩具陪你們玩一下就好了,就這樣囉~掰掰。」

  「妳以為妳逃的走嗎!?」

  正當亞璃變得激動,準備兩個眼球機器切碎祂的時候,暴虐者突如其來的將能量牆一擊打碎,貫穿了亞璃的腹部。

  「……該、死……」

  「再見囉,該死的——姊姊。」

  ……

  女性讓暴虐者抱著自己,離開了這裡,只留下拿著鎚子的男性。

  「亞璃小姐!」天翔從天而降抱住亞璃,迅速飛到櫻的身旁,「姬宮小姐情況很危急,快點——」

  「我知道!!」櫻迅速的將針筒插進亞璃的身體裡,並在多注入自己的靈魂值,加快回復的速度。「去幫忙泰哲,天翔先生。」

  「……」

  「我知道,那個男人是我們零者城市的成員!但他早在先前的黯討伐戰中,就失蹤了!現在他的樣子,你覺得看起來像是個正常人嗎!?連說話都沒辦法好好說了,早就已經……」櫻低頭喪氣的說道,「我也沒辦法復原他……。」

  「我只是,想跟你確認而已。」

  「摁,快去吧,亞璃的小狗。」

  

  天翔飛到男人的上方,在他專心與泰哲打的時候,降下羽毛箭貫穿他的身體。

  但即使是這樣,那男人還是一直掙扎,就算拔掉手腳也要繼續朝著泰哲的方向移動。

  泰哲創造出斧頭,對準他的頭顱面無表情地說道:「再見了,好好安息吧。」

  

  「伊凡˙赫爾特,使用槌子的零者成員,在幾星期前的黯討伐戰失蹤。」泰哲翻閱著資料,並扛著蜥者往之前還開著,連著總部的傳送門走去。「至於那位女性沒有任何的資料,但這也很正常。」

  「因為那個人是"黯"。」櫻在一旁說道。

  「摁,看來大家都是這樣覺得的。」

  「她傳過來的感覺,不管怎麼想都是負界的生物,能夠維持人形的也只剩黯了。」櫻邊說著,邊擔心著,「我的靈魂值見底了,所以如果又發生意外我沒辦法在治療你們。」

  「沒關係。」

  「你明明也已經沒力了不是嗎?」

  「摁,但天翔先生還保有很多力氣,連信先生也在。」隨後泰哲看著一旁的連信,連信瞬間感受到龐大的視線壓力。

  「你還真樂觀。」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形容我。」泰哲看著一旁熟睡的蜥者,說道:「樂觀,也沒什麼不好吧。」



  「這樣的日常生活,也不錯。」

  我想要告訴他們,在這裡的所以回憶。



  「那就一直這樣下去吧,雖然你每天來找我也很煩就是了。」蜥者打了個哈欠,在泰哲的耳旁大吼大叫著說道:「欸欸放我下去啦,我可以自己走了!」

  「摁。」



  ——

  某天,4月18日的早上。

  韓泰哲從被窩裡爬起身,拿起了手機確認了訊息。

  上面寫道:「你在今日被抽中,擁有進入零界點的資格,編號為06。請於6月10日前來零界城市-日本分部,感謝。」

  「日本分部……那得通過傳送門才行。」

  

  轉眼間韓泰哲準備就緒,準備開始今天新的任務。

  他走到零者城市裡頭,任務所需的傳送門面前。

  「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壯觀。」

  「可惜沒有記載是誰製作了他,肯定是機密,真想認識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