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準人是整個匿名者的中心人物,住的地方亦相當隱密,是一個位於東京東南方向,一個叫青島村的孤島之上。
整個青島村就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城堡,島的周圍一圈都是山脈,看起來就想一個火山口一般,這就是青島村天然的城牆。島的中間是一片平坦的草叢地,那裏布滿了機關,在島的中間有一片區域才是鬼塚府。
鬼塚府還有一片白色的城牆圍繞,進入城牆後裡面有很多日式建築,最高的一棟是擁有三層樓的城堡。那裏亦是鬼塚準人住的地方了。
這裡的防禦非常嚴密,到處都有帶著貓頭面具的匿名者把守。零在進入時,盡可能多地觀察周邊的一切,他們先被帶到一間房做安全檢查,大家都要交出所有武器,而且還要換上專門準備好的和服才能入內,以防有人在衣服中藏有暗器。
不過這一切零亦早已料到,所以他祇能靠著自己的眼睛和記憶在腦海裏繪製出鬼塚府地圖,他們被帶到一個庭院旁的房間稍作休息,班長看了看這裡的環境說:「這個庭院還真是很美呢,看來鬼塚大人還真會享受。」
明智觀察了下四周道:「到處都是守衛,我們好像被監視起來了。」
次郎笑了笑講:「明智,你不要生人不生膽,這裡可是鬼塚大人的府邸,守衛多很正常的。」
「希望你說的對,我可不想變成鬼塚大人的敵人。」明智吐了下舌頭,露出了「鬼馬」的表情。
這時的零沒時間參與他們的閒聊,他一個人幣上雙眼跪坐在房間內,正在心裡整理剛剛看到的細節,並在腦海中繪製地圖。估計祇有詩織猜到零的想法,她祇能默默地看著零不敢打擾,但同時亦非常擔憂零會有什麼反常的舉動。畢竟詩織知道零心裡最大的仇人就是鬼塚,可是在沒有準備萬全的時候一定要忍。
其實鬼塚準人並不知道零是誰的後人,田中先生向鬼塚隱瞞了真相,這亦是田中在學校裏禁止談論零身世的原因,因為零身上封印著邪王炎殺術的事情祇有田中先生和宮本老師知道,他們當然清楚零真正的身分一旦洩露,零將要面對怎樣的危險。
忽然房間的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黑衣男人,他眼神帶著殺氣一副非常嚴厲的樣子。班長他們見到此人進來,都立即起身行禮,此人正是刺殺兵團「兵長」半藏。
兵長半藏示意大家坐下:「你們先在這裡待命,鬼塚大人要先見一下零。」
這句話讓詩織心裡非常不安問:「我們不能一起去嗎,為什麼祇見零一人?」
「詩織不得對兵長無禮,妳忘了我們祇需要服從,不該問的不要多嘴。」班長立即打斷詩織講。
詩織沒有辦法祇好立刻向兵長道歉,兵長沒有理會詩織,對零說道:「零,跟我來。」然後轉身離開,零對兵長再次行禮後就跟著他走出了房間。
詩織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看著門口又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沒有人明白詩織的擔心,明智批評詩織說道:「詩織,妳亦不是第一次見長官了,怎麼還會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要不是班長妳可能就要受罰了。」
次郎問到:「你們說為什麼鬼塚大人會先見零,是不是給他什麼特殊的獎勵不能讓我們知道的?」
班長笑道:「你想多了次郎,我猜可能是想栽培零吧,亦可能會推薦零參加中忍考試。」
零跟在兵長身後走向鬼塚的房間,他心裡明白自己此行的危險,而且班長、明智、次郎和詩織,這些人在現在這一刻已經變成了牽制自己的人質了。在半藏的帶領下,他們來到這裡最高的一座建築中,進入後兵長示意零自己上去。
零走上樓梯後就來到了鬼塚的會客室,一來到這裡,他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背影,醒目的黃色頭髮,一看零就認出他正是瑪莎。大家畢業後一直不知道瑪莎的去向,零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鬼塚府。
瑪莎感覺到零,慢慢轉過身來,零一看到瑪莎的眼睛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瑪莎的眼睛已經瞎了,就是因為當時零使用潰目後,瑪莎沒有及時處理眼睛所導致的。
零看到失明的瑪莎心裡有一些愧疚,可瑪莎卻笑著說:「零,終於再次見到你了,這段時間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念與你的戰鬥。」
零不知該如何回應所以沒有回答,這時房間內的一扇推拉門打開了,鬼塚準人一邊拍手一邊走近來講:「哈哈,零,你最近真的很受關注,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和瑪莎一樣都是我的愛將。」
零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仇人,雖然零恨不得立即殺了他,可是現在瑪莎在場,再加上班長他們都被劫持,所以他再不情願亦祇能向仇人行禮。
鬼塚走到房間裏的主人位席地而坐,同時亦示意零與瑪莎坐下,並說道:「零,聽說你的刀法很快大家都稱你『快刀流』呢。」
「在下亦很想知道,我們兩人誰的刀快?」瑪莎插嘴。
「哈哈哈,有機會我亦想看看你們比試呢。」鬼塚繼續說道:「零,我有意推薦你去考中忍,不過你要先幫我做些事,事成後我就推薦你考試,我看好你將來可以當上兵長。」
突然零想到,要想報仇就要有再次接近鬼塚準人的機會,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幫鬼塚做事得取他的信任,零再次向鬼塚行禮說:「非常感謝閣下的栽培,我會盡力為鬼塚大人效勞。」
「很好,為了表示你的效忠,到時候會有人聯絡你,你幫我做一些事情,亦是對你的考驗。」鬼塚做了一個手勢後瑪莎就起身走出了房間,接著鬼塚又說:「零,你知道日本有很多『暴力團』是合法的吧。」(日本的暴力團就是黑社會。)
零點點頭表示知道:「因為我國二戰後,國家的警察數量不足,當時就是靠『暴力團』維持治安。所以政府欠下了『暴力團』一個人情,再加上暴力團的人絕不會欺壓騷擾市民,反過來一出現什麼災害『暴力團』的成員會第一時間趕到保護市民安全,他們一直以『任俠團體』自稱。所以部分『暴力團』亦就合法化了。」
鬼塚點點頭講:「你說的沒錯,不過他們壯大會要脅到政府的管制, 現在的『暴力團』逐漸開始威脅到日本了。」
「閣下的意思是?」零不解問道。
鬼塚閉上雙眼:「我想你去暗殺『暴力團』其中的某些人,使得他們分裂瓦解,你知道山口組、稻川會、住吉會不斷壯大,尤其是山口組他們人數佔全日本『暴力團』的30%,每年收益高達66億美金。」
零追問:「我們匿名者不是祇對付『獵人』嗎?『暴力團』是普通人而已,而且『匿名者』亦明令禁止干預政治幫派鬥爭。」
鬼塚露出微笑講:「『暴力團』裏亦有『獵人』,曾經山口組五代目就是一個『獵人』。」
零感到有些驚訝:「這麼說,五代目身邊的人被暗殺導致他引退是匿名者幹的了?」
「聰明,我們不能插手政治幫派鬥爭,所以你不是以匿名者的身分行事,而是個人身分,你明白嗎?」鬼塚帶著詭異地笑容看著零。
零終於清楚了鬼塚的意思,他讓自己做他的棋子,暗中達到他個人的目的,如果事情敗露就可以把罪名推在零一個人身上,這亦是他為什麼要見零的原因。可是現在的零為了可以接近鬼塚,亦祇好接受了這個殺手的任務。
之後鬼塚準人與零他們整隊人一同就餐,用餐後鬼塚安排他們坐上飛機,把大家送回了之前的據點。所有人都以為這次鬼塚祇是獎賞大家,祇有詩織心裡擔心零可能會被鬼塚利用,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可以幫上忙。
自從鬼塚府回來後,零經常一人離隊,這一切都看在詩織的眼裏,而零每次都是以散步為由匆匆離去,並變得沉默寡言。就算詩織想試著從零嘴裡打聽些什麼,亦被他敷衍過去了。
一天大家都準備休息依然不見零回來,明智問次郎:「你們有沒有發現零最近有些異常?」
「他一向都是獨斷獨行的,不要大驚小怪。」次郎回答道。
明智點點頭:「說的亦是。」
一旁的班長說:「你們不要再亂猜了,少管閒事。」
可詩織卻並不安心,一直看著零的床鋪不能入睡,她害怕零一個人去做什麼危險的任務,最近還經常夢到零被殺死的場景。
當然現在的零完全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想讓所有他重視的人接觸道這件事。這段時間的頻繁外出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行動,是要大家習慣自己經常莫名消失,以後他行動時就不會讓人起疑。不過零最擔心的就是詩織,自己心裡很清楚根本無法敷衍過去,而且她開始暗中跟蹤自己。
直到有一天詩織又發現零一人忽然外出,就暗中跟隨其後。她距離零並不算太遠,零假裝並沒有發現詩織。零知道要想讓詩織停止跟蹤就要給她一個答案,所以零故意走入了一間風月場所,看到這幕的詩織心裡好似被刀割一般,含淚離去。
零亦不想這樣做,可他沒有辦法,祇有靠這種方式來消除詩織的好奇心。
沒多久終於有人暗地通知零行動目標,原本群龍無首的山口組,隨著六代目刑滿釋放後,又開始從新團結,所以他的目標就是暗殺撮合團結的「若頭」,使得舍弟之間產生分裂。(若頭在日本黑社會裡面是義長子,而舍弟是兄弟輩份比較高。)
零在大家熟睡後,獨自一人去了神戶東灘區。神戶是一個海濱城市,亦是最早對外開放港口的地區,山口組最早都是碼頭的搬運苦力,隨著二代目才慢慢將生意多元化。
零來到神戶後,很快去到了任務指定地點。
在一個老舊的警察局旁有一座高層公寓,這座公寓裏就是山口組的一個分社,這在日本並不奇怪,往往這些「指定暴力團」都會在生活區所警察局旁。這裡正是山口組「若頭」真司的堂口,他正在與手下商討如何團結山口組,與住吉會、稻川會抗衡。
直到半夜真司帶領眾人準備離開時,從走廊中走出一個身影攔住了他們,這位帶著面具的刺客正是零。
一開始這些山口組成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有人還想上去請零借過。在日本的「暴力團」是不會欺壓民眾的,相反還非常有禮貌。可他們剛走上前幾步就看清了零手上 的忍刀,頓時他們都緊張起來,同時亦紛紛拿出武器。
帶頭的小弟還大喊道:「你是誰派來的,你以為一個人就可以對付我們嗎?」
雖然零殺人無數,可這是他第一次刺殺獵人以外的普通人,心裡總是有些不安,他一句話亦沒說,就直接衝向了那些「暴力團」的人。
為了可以接近鬼塚,零閉上了雙眼。
一瞬間走廊的沸騰喧嘩聲都消失了,零迅速地斬殺了真司的十幾個手下,並且刀刀致命,這些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真司驚訝的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立即拔出手槍,向零開了數槍。
可是零就猶如黑夜裏的魔鬼一般,不但速度敏捷,還可以劈開子彈,最後真司嚇得吞槍自盡。
這看似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對零來說完全沒有難度。
目標死後零習慣性的過去用忍刀插入了對方的喉嚨,確保暗殺成功,這時他突然發現這位叫真司的若頭脖子上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圖案,他想起來在鬼塚的房間裏貌似見過。
零開始有些懷疑,他殺死的目標是否有什麼陰謀。
忽然他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零從樓梯上向下張望,發現下面有很多人正在上來,難道是剛剛的槍聲引來的人嗎?他立即順著樓梯跑向天台。一上到天台,發現這裡早有幾位拿著武器的人在此等候,就像是早知道零會來這裡似的。
零一看他們的武器就知道這些人不是普通人,應該是「獵人」,這時他已經被包圍了。零拿出忍刀環看了下四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已經有二三十人將他圍住,現在的狀況對自己極為不利。
詩織突然從床上驚醒:「又是惡夢嗎?」她看了看四周零還沒有回來,就連班長亦不在。詩織心裡非常焦急,因為她有預感零遇到了危險,不過自己不知道零身處何處,就算想去救零亦不是道應該去哪裏。
而零那邊已經亂成了一團,就算他再厲害同時對付這麼多人亦是不可能的,不過零藉助自己的速度優勢和快、狠、準的刀法,雖然已經傷痕累累,但是還活著,並且已經斬殺十多人。
現在零的身上、臉上全都是血,有自己的亦有別人的,他發現這裡的人身上都有那個圖案,這更讓他感覺事情並不簡單。零撿起了一把敵人的武士刀,他一手持忍刀一手持武士刀,頓時間剩餘的一些人猶豫了下沒敢衝上來。
突然有人大喊:「大家不要怕,他畢竟祇有一人,我們一起上,他的體力有限,今天一定要殺了他。」
零順著聲音找到說話那人並立即衝了過去,凌空躍起雙手一揮就把剛才慫恿大家的人頭斬下,原本想衝上來的人又有些卻步了,這樣零又贏得了喘息的機會。不過零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就算不死在他們手上,亦會因流血過多而失去意識。
零逐漸覺得自己的眼睛開始模糊,腳亦有些站不穩了。
就在這時在人群中走出一位身形健壯的男人說:「小子,你還真不好對付,你應該是匿名者吧,到底是誰派你來刺殺真司的,如果你說出幕後指使我們就饒你不死。」
零一句話亦沒有說,他把一顆毒藥含在自己嘴裡,如果運氣不好被抓住就服毒自盡。
男人見零不回答又說:「其實你死定了,你知道自己暗殺的是誰嗎,就算你今日不死,匿名者內部亦不會放過你的。」
零一聽這話感到十分不解,這是什麼意思?零追問道:「你的意思是山口組的若頭和匿名者有關係?」
男人大笑道:「你什麼都不清楚就在執行任務,看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匿名者』,腦子為什麼和豬一樣蠢。 你這次殺死的人,和你們『匿名者』可是有很多關係的,你到底收了誰的錢,不知道你這樣做算不算是背叛,你不準備在死前懺悔一下嗎?」
零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少囉嗦,一起上吧!」
「你不怕死不過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容易,大家儘量活捉他!」男人指著零大喊,緊接著眾人都衝向了零。
現在零祇好使用火盾迎擊,衝在前面的人很多衣服都被燒起火來。那男人看到零使用火盾即刻使用水盾,瞬間所有人身上都出現了一層水護甲。水剋火,所以著些人都基本免疫零的火魔法。
沒辦法了,零祇好繼續拿著雙刀衝上去,想殺出一條血路。可這時那男人又使用進攻水盾,一條高壓水柱直接向零攻擊,已經渾身是傷非常疲累的零還是躲開了攻擊,這條水柱的力量驚人竟然可以把天台的欄桿齊刷刷切斷。
零心想這麼強的力量如果被擊中就完了,他知道自己今天很有可能離不開這裡。如果想離開的話祇有一個方法,就是使用在他體內的邪王炎殺術,可是他答應過宮本老師絕對不可以使用這個能力。
雖然現在的零已經開始體力不佳,可是攻擊力依然很強,衝上去的獵人,幾乎都會被殺死。
突然男人看準機會急速衝上來抓住了零的雙手,接著想用水盾將零的雙手切下。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大樓開始劇烈的搖晃,難道是地震嗎?一瞬間所有敵人身上都附著了一層厚厚的泥漿。男人見狀立即跳起躲開。
這時的零已經耗盡力氣癱跪在地,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零,就讓我來保護你吧,今天我一定會把你帶離這裡的!」這句話對零來說實在再熟悉不過了,班長峰從小時候開始,每次一有人欺負零,班長總會站在他前面笑著說出這番話。
零慢慢抬起頭一看,果然站在他前面插著雙手面帶微笑的正是班長。可是班長怎麼會來到這裡,自己這麼辛苦的隱藏這件事還是讓班長知道了,他非常不願意班長牽扯進來。
「你這樣祇是害了自己,你不是英雄,我根本不需要你。」零跪在地上對班長說道。
可班長回過頭笑著講:「我小時候答應過要保護你,你就不能死在我前面。」
零閉上眼睛從嘴裡吐出一些血說:「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