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許多分岔點,亦有許多讓你後悔的事。但是你的內疚與悔恨會存在多久?對於人性的另一面又知道多少?在世界的陰暗處有一種特殊的職業,叫做「獵人」,我亦是他們其中之一。原本我對「獵人」一無所知,自從我收到了來自中學母校的邀請函,讓我接觸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並親自與四位戰友組成了名叫「獵魔人」的小隊。
我的名字叫睿奇,英文名RiekieChiu,是一個有極度好奇心的人。「獵魔人」都是由「獵人」組成,並各自掌握著某些密術。我們這個「獵魔人」團隊由五個成員組成,來自泰國的猛男龍狄、來自日本的忍者平宮秀一,印度長大的科技男維咖斯,還有和我同樣來自香港的尤娜小姐。我們五個雖然來自不同國家,但各自都會幾種語言,大家沒有溝通障礙。我們的工作是替不同國家的政府及個人,找出靈異事件的真相加以善後。因為怕引起公眾恐慌,所以我們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樣都是單線聯繫,相互嚴格保密,受控於一個國際情報組織,所以普通民眾是很難知道我們的存在。
說起為何我們要成立一個「獵魔人」組織,這跟我的親身經歷是密不可分的,作為一個親身經歷過詛咒的人來說,沒什麼比它更叫人難忘了。
我們「獵魔人」裏的尤娜和我是青梅竹馬,都在梅窩的小村莊裏長大。由於她的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香港人,當時香港是英殖民時期,所以取英文名尤娜(Yuna)。
我從小在村裏是出了名的頑劣,有句話一點沒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毫無意外我把她亦帶壞了。
我們上中學時正是青春叛逆期,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學校老師、什麼社會「古惑仔」,我們都不放在眼裏。我們和另外幾個同學在村裏是無人不知的搗蛋鬼,村裏人都叫我們油脂仔、油脂女,由於我們幾個整天混在一起,索性叫我們油脂一族了。(油脂是粵語,是指油腔滑調的意思。)
後來我們在村裏闖了大禍,就各自轉學分散彼此失去了聯絡。
光陰如梭過了十多年,大家天南地北杳無音訊。後來我在台灣上大學,畢業後才回到香港。
在我上大一時,我的父親因出海捕魚,一去不復返,失蹤了。因為我從小亦算是單親家庭,聽說我母親生下我後就移民了。基本是父親和祖父養大我的,之後祖父因腦退化進了老人院。家庭的變故令我萬念俱灰十分迷茫。還好在大學時有位熱心的教授他知道我的情況後,雪中送炭全力資助我到畢業,讓我十分感激他。
大學畢業後回港,當時正值金融風暴,各個行業一片蕭條,此時我正在為了畢業後做什麼發愁。各種生活壓力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不過我即使再窮,出於面子問題我是堅決不申請政府「綜援」的。
不知何時,一封信件悄然出現在我的郵箱裏。
一天我回家時無意地翻看了下位於底層電梯旁的信箱,從裡面各種催繳單據廣告信件裏,發現了一封來自中學母校的信。我拆開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類似邀請函的紅紙,上面寫著我的名字,還註上「請回學校一聚,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看了看時間就是明天,心想差點就把這信和廣告單一起扔了,不然就錯過了呢。
在這一生裏往往一件蹊蹺的小事,就會使你的人生改變了軌跡。如果我沒有看到這封信,沒有去參加那次聚會,我的一生就不會是跌宕起伏,離奇驚悚的故事了。或許我只是萬粒砂石中的一顆,或許我亦可以和一般人一樣上班、下班、退休、養老。可是命運選中了我,讓我親身接觸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那天接到邀請函後,思緒縈繞,浮想聯翩,很快就可以見到分別多年的老同學,我心裡多少有些興奮。不知大家有什麼變化?畢竟我亦曾是孩子王呀!
次日我一大早就起來,出門前我先仔細地修飾了下我那還算俊俏的臉龐,又照著鏡子擺弄下那微捲的短髮。穿上了黑色短袖Tee和黑色牛仔褲,帶著一副僅有不到50度的銀邊眼鏡,基本與平光眼鏡無異,自覺得帥氣十足地回去參加同學會。
由於我們的中學蓋在半山腰,去學校還要爬一段山路。學校是當年英國人蓋的教會學校,所以整座學校是以西式風格建造的,整座建築老舊卻不失威嚴。
綠樹掩蔽的學校大門是一扇高大鏤空的鐵門,進去後有一片鋪滿草坪的廣場,從鐵門有一條水泥路直通教學樓,這路好像把這個綠色的小廣場對半切開了似的,在路的中間有一個高大的人像石雕,據說是這個學校的創辦人。
再往前上幾層階梯就是教學樓的大門了,木製厚重的大門上雕刻著許多藤條式的花紋,整座樓宇中間是一座五層樓高的鐘樓,把兩邊約三層高的教學樓分開,頗有小教堂的風範。
進入大門後是學校的樓梯間,這裡擺放著刻滿校規的巨大銅牌,這個樓梯間的層高有三層樓高,再往上就是一個鐘樓,樓梯間裏有兩排樓梯,分別通往左右兩邊的課室。教學樓的後方連接著一個禮堂,禮堂裏有一個講台,下面就是一排一排整齊的木製桌椅。這裡是耶誕、元旦表演節目或者是校長訓話的地方,那時我們曠課最喜歡到這裡打牌嬉戲了。
我來到了學校山腳下,但並沒有急著上去,先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我想先坐在這裡,等有其他同學來了一起再結伴上去。
估計是我來得太早了吧,等了很久亦沒有人來。不過天氣不錯,碧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棉花糖似的雲朵,好像觸手可及一般。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我的眼睛不知不覺地閉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從身後有人大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把我?了一跳,在慌忙中不慎把我那幅「道具眼鏡」掉落在地。我連忙起身回頭想看看是誰,就聽「咯嘣」一聲,原來是自己的腳竟把自己的眼鏡給踩碎了。
我正惱火想看看是誰竟敢惹我,一聲熟悉的嗓音傳到了耳邊:「不用那麼大反應吧,你還記得我嗎?」聲音中還帶有輕微的沙啞。
嗯,好熟悉的聲音,我連忙抬頭一看,一位瘦小又有些大姐大風範的女生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盤著一頭黝黑的秀髮,前面留著齊齊的留海,一雙帶有霸氣的眼睛襯在尖瘦的臉上。她穿著一件白色花邊上衣,下身配牛仔褲和白波鞋,身上還背著一個黑色的皮手袋,手上和脖子上戴著許多水晶掛件。
我看著她微皺了下眉說:「妳……妳是……妳是阿梅吧?」
阿梅是我們中學時玩得比較要好的六個之一,當時處於反叛期的我們無所畏懼,數阿梅的鬼主意最多了,所以有時大家亦會心甘情願地叫她一聲「梅姐」。
阿梅一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笑道:「果然是你!睿奇!你亦來啦。」
「梅姐,妳有沒有搞錯,妳這樣會嚇死人的。」我一邊壞笑一邊說。
這時遠處緩緩走來三個身影,我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最右邊的中長髮女生,面無表情微微低著頭,身穿白色紗質上衣配搭著黑色的長裙,有些冷傲地感覺。她就是凱莉,性格比較敏感容易受刺激,有時總有些與眾不同地行為。
中間的一位光頭男生,我一眼就認出他了,因為他那幅超厚的近視眼鏡,和整天拿在手裏亂拍的攝影機,實在太有特點了。他亦身穿黑色短袖Tee,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下身牛仔褲和暗綠色的球鞋。他叫歐利發,特別喜歡用攝錄機記錄瑣事,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拍什麼。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結巴,一句話永遠說不順,有時聽他說話真能急死人。看似性格忠厚老實,可有時亦經常做出扮豬吃老虎的事情來。
最左邊的這位女生,她頭髮齊肩,飽滿的額頭有一縷留海遮住一邊眉毛,眼神天真可愛,秀氣甜美的臉蛋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一件黑色的修身襯衣,黑色及膝的職業裙,展現出她那優美的身段。她就是尤娜,我差點都認不出她了。印像中感覺尤娜是一副娃娃臉天真可愛,現在又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韻味了,不要以為尤娜是個天真的小姑娘,其實她天資聰慧有很強的分析能力和記憶力,自己認定的事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還真是巧,來的同學都是多年未見,以前最要好的「死黨」。
「奇……奇奇奇哥!」歐利發拿著攝影機,走了過來。
「歐利發你就別喊了,生怕沒人知道你漏口似的。」凱莉譏諷地瞟了他一眼。
尤娜笑著溫柔地說:「睿奇,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還是那麼有型呢。」
「我們幾個就是尤娜說話最好聽。」我笑咪咪地迎了上去。
阿梅抓了下頭講:「這麼久沒見,沒想到一下子都見到了。你們都是收到邀請函來的嗎?
「是呀!」凱莉、尤娜、歐利發齊聲回答。
「不是說還有什麼驚喜嗎?不是見到你們就算是驚喜了吧?」我摸了摸下巴又問:「對了阿琳怎麼沒有見到,是先上去了嗎?」話聲未落一雙手突然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腰。
「我來晚了,睿奇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推開了她的手一看,眼前出現了一頭長長的捲髮,眼睛上戴著一對濃密的假睫毛,脖子上掛著一串又圓又亮的珍珠項鍊,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連衣裙,展現出她那豐滿的身軀,猶如參加盛裝舞會一般,這正是阿琳。阿琳的性格是我們幾個裏最膽小的,特別喜歡打扮得妖艷嫵媚。
阿琳見到歐利發又走過去挽著他的胳膊說:「攝影師都來啦,全部來齊了,哈哈,油脂一族再次重現江湖。」
阿梅看人都到齊,就揮了揮手發號施令道:「好了我們上去吧,見見其他同學,看看到底學校裏有什麼驚喜。」說完大家就嘰嘰喳喳地邊聊著各自多年的生活經歷,邊往山上走去。
從凱利口中得知,學校在我們轉學後沒多久因招生不足所以被政府殺校了。怪不得上山的路好像荒廢多年一樣,週邊的植物都長得像原始森林似的,雜草灌木叢生,連上山都成了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沒過多久大家都氣喘吁籲了。
凱莉看著四周總覺得有些不對,不由自主地問道:「以前好像沒有走過這條山路啊?」
「管他呢,先上去再說吧。」走在前面的阿梅滿不在乎地回應。
尤娜看起來好像沒那麼累:「可能是你們很久沒有爬山不適應了,我在日本經常要去神社,很多神社都在山上,所以覺得還好。」
「尤娜,妳回日本下次給我們帶點手信回來吧,日本的產品真的很好用呢。」凱莉立即插嘴。
我身邊的歐利發好像很興奮,拿著攝影機東拍拍西拍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搞得我的心都煩了。我一把遮住了歐利發的攝錄機喊道:「別再拍了!」
歐利發發見我急躁起來,亦就連忙把攝錄機關掉。
我們爬了好長一段老舊的石頭台階後,到達了廢棄的吊橋,這個橋雖然荒廢多年,橋的繩索上亦爬滿了藤,但是我檢查了下還算安全。我們六人一個接著一個走上吊橋,伴隨著咯吱咯吱地聲音,由於有些橋板腐蝕嚴重搖晃不定,所以還是走得比較小心。
當我們走到橋的中間時,大家都放慢了步伐停了下來。我們都被眼前這美麗的景象吸引住了。我們的正下方是一個湖,湖水清澈見底,水面上倒映?藍天白雲。湖畔長滿高低錯落的松樹和竹林,微風吹著竹葉「嘩嘩」作響。大家不約而同拿出手機開始各種自拍,歐利發亦重新打開了攝錄機拚命地狂拍一番。
可奇怪的是,在我的印像中以前這裡沒有這種植物的,並且湖水都是綠油油並不清澈。怎麼荒廢多年後反而能越來越美呢?不過這景色確實賞心悅目,把我們之前爬山的疲勞全都捲走了,就沒再多想。
重新啟程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學校的大鐵門。鐵門已經打開,好像迎接我們似的。順著水泥路走入廣場,路兩邊的草坪已經變成東一塊西一塊的荒草了,並且有些草已經有一人多高。
尤娜看著這荒蕪的景象問:「是這裡嗎?」
「當然,這個鐵門我印像很深刻呢?」我笑著回答。
阿琳對我開玩笑道:「是不是你以前整天遲到被關在門外,所以備感親切呀?」
「我那時候是曠課可不是遲到,這可是有本質區別的。」我笑著回應。
阿梅抱怨起來:「怎麼這麼荒涼呢,學校既然開聚會還不收拾一下。」
阿琳冷笑道:「難道沒有預算,不會叫我們回來捐錢的吧。」
「有……有點,像……像來,來探險的。」歐利發抓抓頭笑嘻嘻地拍著我講。
尤娜對大家說:「來都來了抱怨也沒有用,就當回來母校懷念一下舊日情懷。」
我馬上跟著附和:「是呀,尤娜說的好,不要散播負能量。」
阿琳向我翻了個白眼:「你不要總幫著尤娜哦,如果真是要捐錢的話,錢都你們倆個出。」
我開玩笑道:「錢我沒有,可命有六條。」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不要把我們都拉上嘛。」阿梅對我嗆道,大家亦都紛紛表示贊同。
我立即擺出一副嬉皮笑臉:「一下子就試出妳們啦,沒一個仗義的。」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石雕前,這時歐利發突然問大家:「你……你們,誰知道,它……它叫什麼?」
眾人抬頭望去,仔細地端詳了一會。這是一座花崗岩石雕,一米多高的方形底座上立著一位歐洲女人的雕像。面容和善,神態安詳,多年的日照雨淋,留下了歲月沖刷的斑痕。
阿琳不耐煩道:「一直沒人提過,可能就連老師都不清楚,只知道是學校創始人的雕像,叫阿貓阿狗都無所謂啦。」
尤娜好像想到了什麼說:「應該叫芬尼詩。」凱莉馬上跟著點了點頭。
歐利發不解追問:「為……為為甚麼呢?」
阿梅從後面輕輕拍了一下歐利發的頭:「我們學校叫什麼呀?」
歐利發恍然大悟:「哦……哦哦對……」
「芬尼詩紀念中學,所以石雕上就沒有寫名字,哈哈真是個蠢問題呢。」阿梅大笑。
大家一路嘻嘻哈哈說著笑著,就來到了教學樓的木製大門前。木門已經腐蝕嚴重,到處都是裂縫,原先的油漆亦一塊塊龜裂了,不過由於門夠厚實所以還是可以使用的。教學樓的外牆亦都爬滿了枯萎的藤,牆體破舊,窗子外的防盜窗都已鏽跡斑斑了。整個校園出奇的安靜,就連一點鳥叫聲都沒有。這個空間除了我們的說話聲,安靜的甚至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看著多年未見的母校,雖然殘舊不堪,但還是勾起了我們的許多回憶,所以歐利發提議大家在門前拍張合照留念。於是他架起了三角架,所有人站在大門前的樓梯上,背向教學樓站成兩排。
阿梅安排大家站好後叫道:「好了沒?歐利發你快過來啊。」
歐利發設置好照相機的自拍功能後,隨著自拍倒數的聲音迅速跑到給他預留的位置。「咔嚓」一聲,完美的完成了這張合影。
正當拍完合影準備收相機時,突然間「嘎啦」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瞬間覺得後背有一股涼氣直逼後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聲音頓時劃破了整個寧靜的校園,同時還伴隨著女生們的尖叫聲,由於地方過於安靜,突然而來的巨響猶如槍聲般震耳欲聾。
大家都被嚇得蹲在了地上,我心想這下不好,難道這危樓要散架了嗎?如果光是這聲音還好,可是加上女生們的尖叫聲,就產生了羊群效應,讓人感覺危機正從後方襲來。
隨著「嘎啦~嘎啦」的響聲停止,校園裏又恢復了寧靜。
緊接著身後傳來了低沉的男人聲音:「我是這裡的管理員,請拿出你們的邀請函。」
隨後大家緩了緩神,轉身一看大門打開了,黑暗的門洞裏站著一位身穿民國軍裝的人正向我們招手。可能是門太久沒開過了,門上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心想這還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心臟病都會嚇出來。
我們收拾好相機走到管理員面前,大家一一把邀請函呈上。這位管理員的裝扮好怪異,戴著一個軍綠色的軍帽,短白的頭髮,乾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他臉和手膚色有些蒼白,左邊整個額頭腫起了一片佈滿硬塊的深紫色大包,直接連到了左眼的上眼皮。這個像是一種叫做「丹毒」的病,是一種真皮淺層淋巴管的感染,以前在電視上見過。雖然此人相貌醜陋,但是出於禮貌我們還是把他當作正常人對待。
管理員把我們的邀請函接過去,仔細地看了看每張的名字,然後整齊地疊好收起。他接著走到了我們的前方,笑著說:「你們請隨我來。」說完他就轉身走進了教學樓,我們一個個緊跟其後,一步一步踏進了教學樓的大門。
進入後就是樓梯間,這裡滿佈厚厚的灰塵,校規依然高高的掛在牆上十分威嚴,不過上面結滿了蜘蛛網。由於建築的門窗都很高大,採光還是很充足的。這裡的陳設與以前一模一樣,木製的地板和樓梯都已經開裂了,踩上去「吱吱」作響。抬頭可以望到宏偉的鐘樓底部,鐘樓一到上下課就會響起沉重的鐘聲。一切都那麼的熟悉,彷彿墮入了時空的滯留當中。
歐利發看我發呆推了我一下說:「奇……奇哥,走……走吧。」
這時我才醒過神來,趕緊向管理員走近了幾步問道:「其他同學已經在上面了嗎?」
可管理員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向前走著,我心想這傢伙長得醜,難道亦耳背嗎,我的聲音不小了呀。由於他的步伐很快,我亦懶得再問了。
我們就跟著管理員,走上了右手邊的那看著好像隨時會塌的樓梯。樓梯踩著「啪啦啪啦」響個不停,不時還夾雜著木頭撕裂的聲響。大家走得都非常小心,生怕把這個樓梯踩塌了。可管理員就像走在正常的樓梯上一樣,一點沒有因樓梯破舊而減速,不過對於一個長年在這裡的管理員亦不奇怪。
我正催促大家走快點不要掉隊,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木頭斷裂的巨響,嚇得慢悠悠的女生們迅速跑到了二樓。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殿後的歐利發一腳踩斷了一層樓梯板,他還朝我傻笑了一下做了一個道歉的手勢。
我無奈地對他說:「你這招果然奏效,早知道我就不多費唇舌催促她們了,你趕緊上來吧。」
「歐利發!你可不要掉下去!到時候沒人救你哦!」阿琳在二樓幸災樂禍地喊著。
歐利發在我的協助下亦迅速來到二樓,這一層除了後面連接左邊樓梯的走廊,右邊有兩扇門一大一小,大門是我們以前上學時經常走的可以直通課室走廊,可是這扇門好像已經壞了,門框扭曲變形顯然無法進入。另一扇小門是檔案室,穿過檔案室亦可以來到教室走廊。
跟著管理員我們走進了這個只能一人通過狹窄的小門,檔案室沒有窗戶非常黑暗,是學校存放檔案的地方,一排一排的檔案架上還堆著一疊一疊厚厚的文檔。文檔上佈滿了灰塵,估計是被遺棄的。
我們排成一列,阿梅打頭陣其次是我、尤娜、阿琳、凱莉和歐利發,我們依次走進這個狹窄到讓人喘不過氣的過道裏。阿梅拿著電筒還沒走多遠就一聲大叫,接著雙手不斷地揮動。
我還以為阿梅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呢,緊接著她一個轉身我差點撞了上去。
阿梅惱火地對我說:「你走前面。」她隨後把手中的電筒給我就走到後面去了。
原來阿梅被一整個蜘蛛網粘在了臉上,我一邊用手剝開前方的蜘蛛網,一邊帶著大家穿過了黑暗狹小的檔案室。
管理員打開一扇門後,就來到了一個還算寬敞的走廊。走廊兩邊整齊地排列著一間一間課室,透過一扇扇窗戶可以看到課室裏的陳設。
說來亦奇怪,每間課室裏都完好地擺放著桌椅板凳,課桌和老師的講台上依然擺放著當年學生和老師用過的書本、鋼筆、粉筆擦等等。有些練習簿還沒有合上,上面還能看到一些字跡,所有的物品都好像還在上課一樣凌亂地擺放著。不過上面都有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是荒置很久了。這種景像看得我有些發毛,感覺教室裏所有的人都在毫無準備之下人間蒸發了似的。
我正想上前找管理員問個究竟,這時經過一間課室,我的餘光掃到裡面晃過一個人影。我心裡一沉,心想為何空空的課室裏會站著一個人?會不會是其他同學呢?還是……
我下意識地向後面的人做了個停止向前的手勢,所有人都立即停止了腳步驚恐地看著我。
待我仔細一看原來裡面站著的是一個真人大小的泥塑,泥塑尚未完成只是用泥做了一個人體的大型,上面還蓋著一層透明塑料布。應該是當時泥雕未做完,暫時用來遮住保持水分的,這樣泥巴就不會乾裂,但經過這麼久的空置泥早已乾了。
這時眾人亦緩緩靠近我,看看我到底發現了什麼。
阿梅一拳打在我的手臂上說:「你做什麼?不要整天想著?我們!」
我一邊揉著被打的手臂一邊辯解道:「我是看到課室裏擺了這麼大的一個泥塑,有些不尋常所以……」
「你抬頭仔細看看上面牌子,寫的是美術室。」尤娜插嘴道。
歐利發亦拿著攝影機拍著美術室的牌子質問:「是……是是呀,你又……又想什麼餿……餿主意啦。」
我本想辯解,可阿琳走過來挽著我的胳膊,一邊拉我向前走一邊催促著:「大家還是趕快走吧,我覺得這裡怪嚇人的。」
眾人這時又開始繼續前行,就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凱莉不知不覺地走進了美術室。
凱莉神情呆滯,一邊走近泥塑一邊喃喃自語:「你在盲目中存活,在鏡中尋覓靈魂煙火。罪是心靈深處的怨毒,這是黑暗贖罪的門徒。將這靈魂獻給荒謬的身軀!」
凱莉像著了魔似的離泥塑越走越近,她還伸出手想去撫摸泥塑的臉。
之前我們一起上山閒聊時得知,凱莉轉校後就沒有再讀書了。她去了電視台辦的藝人培訓班,她最感興趣的是話劇。所以經常神神叨叨的,有時還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行為,她自己解釋說是因為有時入戲太深而無法抽離。
我對凱莉的舉動亦沒有多想,就大聲的叫道:「凱莉快跟上來,不要掉隊了!」
凱莉聽到我的叫喊,好像突然驚醒似的,趕緊從美術室跑出來,跟著我們繼續向前走。
加上管理員我們七人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迴盪在這昏暗狹長的走廊裏,之前對母校的親切感已經蕩然無存了,多了幾分神秘和未知。
走著走著管理員帶我們來到了一個分岔口停下,已經接近走廊的盡頭了,這裡出現了一個丁字路口。正前方是走廊盡頭,這裡有一個房間是以前教師的辦公室,這個房間靠走廊這邊沒有窗戶。往左邊一直走的話,穿過一個彎曲封閉的長廊就可以通向教學樓後方的禮堂。往右邊走的話沒多遠就是一個樓梯連通一層和三層。
管理員用手指了指盡頭的辦公室,低沉地說:「你們先進去休息吧,我一會就來。」說完他沒有等我們回話就轉身走向左手邊的長廊,很快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我們六人面面相覷,雖然一頭霧水,但走了這麼久亦確實覺得腿有些乏了。於是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大家先後走了進去。
說來亦奇怪,自從踏進學校一路走來感覺都是廢棄多年的景象。可是這間辦公室裏像是專門打掃了一番非常乾淨,亦可能是為了搞聚會刻意打掃的。房間裏除了我們沒有任何人,難道我們是第一批到的?
這裡還算寬敞採光亦算充足,房間的中心有一個木頭的四方台,桌子四周擺放著四張可以雙人坐的板凳。桌子對面靠牆的地方有一個木製的長沙發,沙發上方是兩扇有鐵製防盜欄桿封住的窗子,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外面茂盛翠綠的樹林。
沙發旁邊的角落裏是一個民國時期的木製櫃子,裡面擺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櫃子前面有一個只有半截的木製樓梯,怪異的是這個樓梯的盡頭就是牆,而且很短感覺沒有實用價值,只能當凳子坐一下。
在樓梯的旁邊是一個像神颱的高桌,上面還放著兩根又長又粗的蠟燭,可能以前真的是神颱亦不一定,高桌下擺放了幾個大箱子,旁邊還有一盞落地燈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我們幾個一路爬山上來都累得半死,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小息一會後阿梅和歐利發兩人覺得有些無聊,就起身開始巡視房間裏有什麼好玩的。
歐利發拿著他的攝錄機到處亂拍著,他試了試牆上的電燈開關發現房間和走廊都沒有電,他又衝著高桌旁的落地燈走了過去,一試燈居然亮了。可是這房間和走廊都試過沒電,怎麼這個燈會有電呢?原來燈下面連接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蓄電池,應該是專為我們接的。歐利發關上了落地燈,轉身拿著攝錄機拍別的東西去了。
阿梅則一直蹲在長桌下的兩個箱子旁不停翻找著什麼,應該是沒有找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她的表情帶有一絲失落。
忽然阿梅瞟了一眼歐利發,詭笑著從兜裏拿出了手機好像按了幾個號碼。隨後房間裏發出了和尚唸佛經的聲音,大家都對突如其來的誦經聲感到疑惑,開始四處探查著聲音的來源。
阿琳忍不住問:「什麼聲音呀?」
這時正在到處亂拍的歐利發,一邊手從兜裏掏出手機一邊回答:「哦,我……我我的電話。」
他拿出電話放到耳邊大聲地:「餵……喂喂!」可電話裏遲遲沒有任何聲音。
我看他「餵」了很久就問他:「怎麼啦?」
阿梅亦跟著起鬨:「怎麼回事啊?」
歐利發掛掉電話後抓抓頭說:「不……不清楚,沒……沒有聲音。信……信號滿……滿的呀,真是奇怪。」
歐利發迷惑不解地搖搖頭又拿起攝錄機繼續亂拍,我看著阿梅流露出得逞的表情就知道剛才的電話準是她搞的鬼。
這時凱莉亦站了起來走到櫃子旁打開櫃門,在裡面像尋寶似的看來看去。阿梅看到櫃子裏好像東西比較多,就湊了過去和凱莉一起翻找著。
翻著翻著阿梅從櫃子裏找出了一件綠色的軍裝,她笑嘻嘻地拿著軍裝走向歐利發比在他身前開玩笑道:「歐利發,歐利發我覺得這件軍裝很適合你。」
歐利發接過衣服看了看對阿梅嫌棄道:「梅……梅姐,就這……這東西,還……還是適合妳多些吧。」
阿梅正想一把奪回衣服,並暴打歐利發一頓時。
凱莉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張照片,表情帶有一絲緊張地問:「你們過來看呀,這個是不是剛剛帶我們來的管理員?」
我們幾個都圍了上去,想看看凱莉發現了什麼。
尤娜從凱莉的手裏接過了照片,仔細地端詳了一番分析道:「這張照片已經很舊了,看時間亦是二十年前的,上面的人應該不可能是管理員,說是他父親差不多。」
我迅速從尤娜手上奪過了照片一看,照片是黑白的並已經褪色了,上面還有好多斑點,不過依然可以清晰辨認出照片上的人物和日期。尤娜說的沒錯,按照時間推算照片中的人不可能是現在的管理員,但是相片中的人實在是太像了,衣著打扮長相都十分相似,就連臉上的「丹毒」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我心想這個人就是管理員,不可能連「丹毒」的位置都一樣。但是十幾年前的管理員應該還是個中學生?難道是我們看錯了他的年紀嗎?很多疑惑不斷充滿了我的大腦,為了搞清楚這事,又不想讓大家造成無謂的恐慌。
我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大家講:「還是我去看看,管理員他到底去哪了。」
站在我旁邊的阿琳纏著我道:「睿奇,我也跟你去吧。」
就這樣我和阿琳兩人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之前的走廊。由於我記得管理員最後是順著通往禮堂的走廊離開,所以我們亦順著這條長廊走了過去,這裡曾經是我們的母校所以對地形還是比較熟悉的。
阿琳一邊挽著我一邊和我講她的感情史,還時不時地拿她的前任男友和我相比。
其實我這時候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在我的腦海裏一直浮現著之前發生的種種怪事。學校停止運營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真的只是招生不足嗎?不然為何學生和老師會走得如此匆忙?連桌子上的物品都不收拾一下呢?
一晃神的功夫我們已經穿過了彎曲的長廊,來到了位於教學樓後方的禮堂。
我們走進了破爛禮堂的二樓側門,一進去是一個圍繞著整個禮堂的迴廊,由於我們身處二層,從迴廊上往下一看整個禮堂就盡收眼底了。禮堂兩側有兩扇教堂式的巨型落地玻璃窗,陽光正好從窗子灑進了禮堂,落在一樓一排一排的桌椅上。陽光形成了光柱,裡面還夾雜著許多細小的灰塵浮動瀰漫,彷彿一幅優美的油畫。
整個禮堂一眼看去一個人影都沒有,我叫了一聲:「請問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聲音在禮堂裏不斷迴盪著。我見沒有反應便和阿琳離開了禮堂。
我們倆個沿著長廊,邊走邊叫喊著:「有人嗎?」整棟教學樓充斥著我們二人的聲音。
穿過左側教學樓,我們又回到了剛剛來時的樓梯間。從樓梯間的左側門出來,就已經把整個二樓轉了一遍了。
接下來我們順著左側的樓梯上了三樓,到了三樓都不想走了,就分別衝著左右兩邊的走廊叫喊了幾聲。我看沒有反應正想下去一樓看看大門可不可以打開,這時我們發現通往樓梯間頂層鐘樓那窄小陰暗的樓梯,以前大家從未去過鐘樓。
我向樓梯上張望:「這是不是去鐘樓的樓梯?要不要上去看看。」
阿琳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臂,顫顫巍巍地回答:「還是不要上去了吧,這樓梯看著有一點嚇人呢。」
我把阿琳抓著我的手撥開說:「放心,就算要上去,亦不會和妳去。」
說完我轉身下到了一樓,走到了教學樓的大門前,阿琳緊跟了過來。我們在大門前研究了好一會,大門緊閉始終無法打開,估計是鎖上了。
我心想既然這樣那還是先回二樓大家休息的房間吧,說不定管理員已經去了呢。
我對身後的阿琳說:「走,我們回去吧。」
阿琳點了點頭認同道:「是呀早該回去了,這裡總覺得怪陰森的。」
隨後我們就按照來時的路一直往回走,一路上我總覺得奇怪,整個教學樓的窗戶都有鐵製防盜窗,就連禮堂的落地窗亦有,防護這麼嚴難道學校會來很多小偷嗎?
很快回到了大家休息的房間門口,推門進去一看他們都在焦慮的等待著。看到我們進來,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這邊。我想一定管理員還沒有來,都在等著我們這邊的消息呢。
我向眾人搖搖頭把身上的小包往沙發上一扔,然後坐到了那半截樓梯上說:「不知道怎麼搞的,找不到管理員。而且學校的大門鎖上了,亦不見其他同學。 」
「我可不想睡在這裡。」阿琳抱怨著。
阿梅可能覺得這事還挺刺激好玩的,嬉皮笑臉道:「不是吧,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有點密室逃生的意思呀。呵呵。」
尤娜對大家提議:「這裡一定還有別的出路,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再找找看?」
阿琳在一邊潑冷水:「天都快黑了,這麼大的一棟空房子,我可不想再出去找了。」
正想藉機會去探險的阿梅,非常蔑視地撇了膽小的阿琳一眼。
「那,那我們就再等等吧,既然說有驚喜就是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對吧。」凱莉無奈地自我安慰道。
大家一時亦沒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就繼續等待著邀請函上的驚喜出現。
尤娜從包裏拿出幾隻礦泉水分給大家,走到阿梅那裏時,看見她坐在沙發上不知從哪裏找出了一個方凳,在上面擺弄著塔羅牌。
尤娜好奇地問:「妳哪裏搞來的牌?」
阿梅指了指櫃子說:「櫃子裏拿的。」阿梅接過尤娜的水放到一旁,又專心地開始擺弄著她的塔羅牌,尤娜亦湊到她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無聊的凱莉看著一直坐在方桌旁回放影片的歐利發,她見歐利發好像正在看之前拍的影片。凱莉從沙發上起身,走到方桌旁坐在了歐利發的旁邊問:「看看你都拍了些什麼?」歐利發見凱莉坐了過來,就把攝錄機的屏幕向凱莉側了過去,他們一起有說有笑地看著之前拍的影像。
而阿琳則是坐在沙發上搧著扇子閉目養神,可能她剛剛走得有些疲倦。
天色越來越暗,隨後一絲晚霞亦消失在了叢林中。歐利發打開了暖光的落地燈,房間裏瞬間亮了起來。我點起了一支煙,煙霧在燈光的照耀下,彷彿一位輕盈的舞者扭動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在我眼前不斷地表演著。我看了看手錶就快七點了,折騰了一天居然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可能是餓過頭了吧。
這時尤娜看窗外一片漆黑就說:「天都黑了,我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還是出去找找路吧。」
凱莉放下歐利發的攝影機回頭反對道:「萬一大家都走散了,出事了怎麼辦?」
「我可不想再出去了,乾脆將就睡一晚,說不定明天有驚喜。」一直在閉目休息的阿琳懶洋洋地接話。
我實在不能忍受她們倆個的膽怯懦弱講:「恐怕驚喜等不到,命先沒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離奇了。」
阿梅和尤娜同時打斷我道:「烏鴉嘴!」
「今天雖然是有些不尋常,但是不要危言聳聽,我倒是擔心管理員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尤娜皺了皺眉有些憂慮。
頓時大家陷入了沉默,沒有人有更好的主意,同時眾人亦知道如果不去找路亦是不行的。這個管理員明顯有問題,在這裡過夜真的安全嗎?種種因素導致所有人都眉頭緊鎖,不知怎樣才好。
這時阿梅靈機一動:「既然大家都不想去找出路,又必須有人去,要不就像以前一樣抽死籤吧。我們用塔羅牌決定,誰去找出路。」
我看了阿梅一眼笑著誇獎道:「還是梅姐鬼主意多。」
雖然阿琳、凱莉一百個不情願,但這是我們「油脂一族」當時的規定,凡事有不願意集體冒險,但又非做不可的事就抽死籤。這樣把冒險化作遊戲,年輕時的我們都覺得十分刺激,如果誰不願意遵守規則就會遭到大家排擠。
阿梅拿著塔羅牌走到方桌前介紹:「我們每人抽一張牌,誰抽中死神的就去找出路。」阿梅隨後從一落塔羅牌中選出了6張,把著六張牌洗亂反過來整齊地攤在了方桌上。
這時大家亦慢慢的聚到方桌周圍來,現在氣氛比較凝重,誰亦沒有勇氣第一個去拿牌。在燈光的照耀下我們6人彷彿石化了一般,感覺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了。我率先從桌面的6張中隨意拿了一張牌,然後其他人都紛紛各搶了一張,桌面上剩下了最後一張尤娜慢慢地拿了過去。
由於六人中我的膽子最大,而且我要在女生面前保持住形象,所以我連看都沒看就把牌翻開了。我心想如果是自己,反正亦要去,何不瀟灑下呢?我一看牌面上畫著一個小丑,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叼起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擺出一副浪子的模樣調侃道:「唉!可惜啦,探險的機會就讓給你們啦。」
這時其他人可沒功夫看我耍酷,他們緊張得冷汗都要從臉上滴下來了。緊接著阿梅和尤娜同時開牌,當然亦不是她們,可她們臉上絲毫沒有喜悅的表情。
這一下就從六分一的機率提高到了三分一了,不得不讓剩下的人更加緊張起來。這時的空氣都好似凝結了一般,剩餘三人都摒住呼吸,誰亦不想獨自去那漆黑荒涼的學校裏遊蕩。更不要提還沒有找到那位醜陋的管理員了,無疑給這次行動增加了未知的危險。
正當剩下三人準備要開牌的時候,突然有人一聲尖叫:「啊……!!!」彷彿整座學校都能夠聽到這聲淒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