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冒牌貨
本章節 3008 字
更新於: 2021-07-01
這天，朗莫下了班回到家以後，便一直坐在電腦屏幕前，盯著那天三位長老的路像，看了不下上百遍。
他連燈都忘了要開，室內燈光昏暗，唯有屏幕的光線在他眉頭緊鎖的臉上閃爍著，表情顯得更加凝重。
直到門鈴響起，他才被喚醒似的，暫且從雜亂的思緒裡脫離，透過電子監控螢幕看見站在門外的客人時，他抹去沈重的臉色，換上一貫爽朗的笑顏。
大門開啟，悠荷與白書進入屋內。
朗莫這才把燈打開，前往客廳迎接，見到悠荷便笑盈盈的道：「為了紀念妳第二次來我家，
今天想喝什麼酒？」
這麼一問，白書隨即給了悠荷一個質疑的眼神：妳來過？
悠荷眨了一隻眼，笑得曖昧，隨口回應朗莫：「來個烈一點的。」
「沒問題。」
朗莫自信滿滿地從他的酒櫃裡挑出一瓶寶貝，順手拿了三個酒杯。
「說吧。」悠荷道，「把我叫來又是為了什麼？」
朗莫微笑，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一按，整片落地窗頓時變成一面屏幕，顯示剛才他在電腦上播放的畫面。
悠荷看著眼前三位長老的影像，語氣沉沉地問：「他們三個果然有問題，對吧？」
朗莫緩緩道：「據我所知，這幾年，長老會越來越不願意公開出面，這次，在獵食者被害的事件發生後，我依照程序通知了長老會，說實在，我很意外他們會主動提出要在交流會上宣布消息。」
「確實不像他們的作風。」悠荷想起過去的事，「我與長老會有過兩次接觸，第一次是一百年前的實驗事件，第二次就是四十年前曙光剛被開發出來的時候，但他們非常神祕，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只有在出大事的時候會出現。」
「沒錯，就連我也沒有正式的與長老會見過面，不過，最怪異的並不是這點。」朗莫幽幽道，他收起笑容，往屏幕的方向望去，「你們看看他們胸前戴的寶石墜子，那是用來顯示身份的信物。」
其他兩人把目光聚焦到屏幕上，三人分別戴著藍、紅、綠三種寶石墜子，又聽見朗莫接著說：「三位長老隸屬於三個家族，在長老生命將盡之前，他們會選出繼承者，將這個信物交給他。」
「……所以呢？」悠荷沒聽懂朗莫想表達什麼。
「這三個寶石很特別，在這世界上絕無僅有，只要親眼看過一次便能明白，可是.....」他的目光專注在其中一位長老身上，「有一顆是假的。」
悠荷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顆藍色寶石，由於像素的緣故使得畫面有些失真。
她歪頭，「隔著螢幕你就能辨別得出真假？」
「如果光是用看的，我的說法確實缺乏說服利。」朗莫語氣篤定，「我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寶石在哪裡。」
此話一出，悠荷與白書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怎麼會知道？」悠荷挑眉，這傢伙深藏不露的程度真的無法預料。
朗莫只是笑笑，沒有直接回應她的問題。
「我已經把擁有寶石的主人叫來，應該已經到了。」他往門口的方向望去，幾乎就在下秒鐘，門被推開。
悠荷與白書紛紛轉過頭去，首先是看見季非走進來，接著又看見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身材纖細，臉蛋清秀，針織背心與襯衫，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有些無所適從......
悠荷幾乎當場呆住。
緩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喊出那個名字。
「……千十六？」
聽見自己的名字，千十六愣住，緩緩地抬起頭，對上悠荷瞪大的雙眸。
「我......我......」他眼中帶著歉意，看似想說什麼，舌頭卻不聽控制，只能眼巴巴地朝著朗莫望去，向他求救。
悠荷也立即轉向朗莫，「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朗莫用安撫的語氣說，「妳先別急，我會慢慢解釋。」
悠荷雙手環在胸前，刻意提高語調，「好，我就聽你怎麼解釋。」
隨後，千十六在一張獨立的沙發椅上坐下，雙手緊緊揪著褲管，看起來十分緊張。
季非則是站到朗莫身邊，看見桌上那瓶烈酒，眉頭微微一皺。
「十六，東西帶來了嗎？」坐在千十六對面的朗莫，身體稍稍前傾。
千十六點了點頭，略顯手忙腳亂的把掛在頸子上、藏在衣服裡的墜子拿出來，放在手心裡攤開。
那形狀不規則的藍色寶石，鑲嵌在銀飾中，散發著神秘的光澤，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悠荷親眼見到她的小店員從身上拿出這東西，還是令她難以置信。
她按著眉心，試圖釐清越來越混亂的思緒，白書則在此時開口問了那個她心中早已浮現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信物會在他身上？」
朗莫頓了頓，表情轉為嚴肅。
「因為千氏，就是三大家族之一。」
悠荷轉動僵硬的身體，緩緩地將目光移到千十六身上。
最初，從花花袒護千十六開始，她便明白事有蹊蹺，卻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
「你們早就知道了，包括那隻倉鼠......」被矇在鼓裡的悠荷臉色不悅，「朗莫，別告訴我十六是你特意派來我身邊的。」
「這個嘛......」朗莫抓了抓頭，「小十六會出現確實不是偶然，但跟悠荷妳並非有絕對相關。」
所以就是跟那隻倉鼠有關係——悠荷立刻領悟，見朗莫說得含糊，她明白多問無益，不能告訴她的，這傢伙絕不會多嘴。
千十六深感愧疚。
「對......對不起。」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把話說清楚，「我我......不應該......欺騙妳。」
見少年淚眼汪汪的樣子，悠荷哪捨得責怪，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我沒怪你，要怪也是怪你們會長。」悠荷瞪了朗莫一眼，「先不管你讓十六進我店裡是為了什麼，你總該跟我解釋寶石為什麼會在他身上吧？」
有件事悠荷本來不想提，卻在這時，白書突然開口：「雖說千氏是三大家族，但千十六是私生子，不符合繼承人的資格。」
聽見那三個字，千十六心頭一揪。
悠荷則是想掐白書大腿，這小子講話不那麼直白會死嗎？
「這就要從我怎麼認識小十六開始說起了......」朗莫溫柔地望著千十六，娓娓道來......
兩年前。
一如往常，朗莫下班後，季非開車送他回家，也一如往常，他邀請季非留下來喝一杯，然後被斷然拒絕了。
朗莫目送季非的車子朝向夕陽行駛離去，轉過身準備進入屋內，卻目光一沉。
他瞥向屋子角落，見幾名穿著黑衣的保鑣出現將他家包圍，朗莫注意到保鑣衣服上別著藍色的勳章，立刻明白來者的身份。
「嘖嘖，真是稀客。」他露出笑容，摘下頭上的蝴蝶結髮飾，簡單地用手將頭髮梳整後，從容進屋。
他的客人，早已在屋內恭候多時。
朗莫往客廳望去，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站在落地窗前。
老者緩緩轉過身，歲月在他臉上烙下無數痕跡，那雙眼睛卻像磨淬過的玉石，隨著時間長久而更加明亮。
戴在胸前的藍色寶石顯示了對方的身份。
朗莫沒有猜錯。
「長老大人。」他立即鞠躬致意，掩飾內心的訝異。
長老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朗莫第一次見到長老的面貌。
「不用多禮，會長。」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慈藹卻具有威嚴，「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突然跑來，一定把你給嚇著了。」
先前朗莫曾有幾次隔著螢幕與長老們談話，親眼見到確實是第一次。
事實上，歷屆以來也沒有幾個會長有這種機會。
「您突然來訪，確實令我感到意外，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朗莫上前，這才發覺旁邊還站了一位少年。
他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低著頭，朗莫也看不清他的樣貌。
這時，長老開口了。
「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一件私事。」
他看了看那孩子，又轉向朗莫。
「這是我的孫子，他的名字叫作千十六。」
千十六這才抬起頭，偷偷瞥了朗莫一眼，又趕緊把眼簾垂下。
少年顯得無所適從，僵硬的背脊挺得筆直，頭卻始終低著，盯著自己的腳，不敢亂動。
朗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孩子，又聽見長老說道：「在說明我來找你的目的之前，我想有必要讓你先了解一下情況。」
長老啜了一口茶，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上流人士的高雅，那氣勢與一旁的千十六比起來，就想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聽見長老親口說那是他孫子，朗莫很難相信兩人出自同一個家族。
「千氏集團，你聽過吧？」
老者的聲音將朗莫的注意力拉回來，他稍稍一愣。
千氏…...該不會？
「這個城市裡知名的大財團，千氏，就是我一手創立的。」
他連燈都忘了要開，室內燈光昏暗，唯有屏幕的光線在他眉頭緊鎖的臉上閃爍著，表情顯得更加凝重。
直到門鈴響起，他才被喚醒似的，暫且從雜亂的思緒裡脫離，透過電子監控螢幕看見站在門外的客人時，他抹去沈重的臉色，換上一貫爽朗的笑顏。
大門開啟，悠荷與白書進入屋內。
朗莫這才把燈打開，前往客廳迎接，見到悠荷便笑盈盈的道：「為了紀念妳第二次來我家，
今天想喝什麼酒？」
這麼一問，白書隨即給了悠荷一個質疑的眼神：妳來過？
悠荷眨了一隻眼，笑得曖昧，隨口回應朗莫：「來個烈一點的。」
「沒問題。」
朗莫自信滿滿地從他的酒櫃裡挑出一瓶寶貝，順手拿了三個酒杯。
「說吧。」悠荷道，「把我叫來又是為了什麼？」
朗莫微笑，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一按，整片落地窗頓時變成一面屏幕，顯示剛才他在電腦上播放的畫面。
悠荷看著眼前三位長老的影像，語氣沉沉地問：「他們三個果然有問題，對吧？」
朗莫緩緩道：「據我所知，這幾年，長老會越來越不願意公開出面，這次，在獵食者被害的事件發生後，我依照程序通知了長老會，說實在，我很意外他們會主動提出要在交流會上宣布消息。」
「確實不像他們的作風。」悠荷想起過去的事，「我與長老會有過兩次接觸，第一次是一百年前的實驗事件，第二次就是四十年前曙光剛被開發出來的時候，但他們非常神祕，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只有在出大事的時候會出現。」
「沒錯，就連我也沒有正式的與長老會見過面，不過，最怪異的並不是這點。」朗莫幽幽道，他收起笑容，往屏幕的方向望去，「你們看看他們胸前戴的寶石墜子，那是用來顯示身份的信物。」
其他兩人把目光聚焦到屏幕上，三人分別戴著藍、紅、綠三種寶石墜子，又聽見朗莫接著說：「三位長老隸屬於三個家族，在長老生命將盡之前，他們會選出繼承者，將這個信物交給他。」
「……所以呢？」悠荷沒聽懂朗莫想表達什麼。
「這三個寶石很特別，在這世界上絕無僅有，只要親眼看過一次便能明白，可是.....」他的目光專注在其中一位長老身上，「有一顆是假的。」
悠荷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顆藍色寶石，由於像素的緣故使得畫面有些失真。
她歪頭，「隔著螢幕你就能辨別得出真假？」
「如果光是用看的，我的說法確實缺乏說服利。」朗莫語氣篤定，「我之所以能如此肯定，是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寶石在哪裡。」
此話一出，悠荷與白書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怎麼會知道？」悠荷挑眉，這傢伙深藏不露的程度真的無法預料。
朗莫只是笑笑，沒有直接回應她的問題。
「我已經把擁有寶石的主人叫來，應該已經到了。」他往門口的方向望去，幾乎就在下秒鐘，門被推開。
悠荷與白書紛紛轉過頭去，首先是看見季非走進來，接著又看見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身材纖細，臉蛋清秀，針織背心與襯衫，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有些無所適從......
悠荷幾乎當場呆住。
緩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喊出那個名字。
「……千十六？」
聽見自己的名字，千十六愣住，緩緩地抬起頭，對上悠荷瞪大的雙眸。
「我......我......」他眼中帶著歉意，看似想說什麼，舌頭卻不聽控制，只能眼巴巴地朝著朗莫望去，向他求救。
悠荷也立即轉向朗莫，「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朗莫用安撫的語氣說，「妳先別急，我會慢慢解釋。」
悠荷雙手環在胸前，刻意提高語調，「好，我就聽你怎麼解釋。」
隨後，千十六在一張獨立的沙發椅上坐下，雙手緊緊揪著褲管，看起來十分緊張。
季非則是站到朗莫身邊，看見桌上那瓶烈酒，眉頭微微一皺。
「十六，東西帶來了嗎？」坐在千十六對面的朗莫，身體稍稍前傾。
千十六點了點頭，略顯手忙腳亂的把掛在頸子上、藏在衣服裡的墜子拿出來，放在手心裡攤開。
那形狀不規則的藍色寶石，鑲嵌在銀飾中，散發著神秘的光澤，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悠荷親眼見到她的小店員從身上拿出這東西，還是令她難以置信。
她按著眉心，試圖釐清越來越混亂的思緒，白書則在此時開口問了那個她心中早已浮現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信物會在他身上？」
朗莫頓了頓，表情轉為嚴肅。
「因為千氏，就是三大家族之一。」
悠荷轉動僵硬的身體，緩緩地將目光移到千十六身上。
最初，從花花袒護千十六開始，她便明白事有蹊蹺，卻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
「你們早就知道了，包括那隻倉鼠......」被矇在鼓裡的悠荷臉色不悅，「朗莫，別告訴我十六是你特意派來我身邊的。」
「這個嘛......」朗莫抓了抓頭，「小十六會出現確實不是偶然，但跟悠荷妳並非有絕對相關。」
所以就是跟那隻倉鼠有關係——悠荷立刻領悟，見朗莫說得含糊，她明白多問無益，不能告訴她的，這傢伙絕不會多嘴。
千十六深感愧疚。
「對......對不起。」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把話說清楚，「我我......不應該......欺騙妳。」
見少年淚眼汪汪的樣子，悠荷哪捨得責怪，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我沒怪你，要怪也是怪你們會長。」悠荷瞪了朗莫一眼，「先不管你讓十六進我店裡是為了什麼，你總該跟我解釋寶石為什麼會在他身上吧？」
有件事悠荷本來不想提，卻在這時，白書突然開口：「雖說千氏是三大家族，但千十六是私生子，不符合繼承人的資格。」
聽見那三個字，千十六心頭一揪。
悠荷則是想掐白書大腿，這小子講話不那麼直白會死嗎？
「這就要從我怎麼認識小十六開始說起了......」朗莫溫柔地望著千十六，娓娓道來......
兩年前。
一如往常，朗莫下班後，季非開車送他回家，也一如往常，他邀請季非留下來喝一杯，然後被斷然拒絕了。
朗莫目送季非的車子朝向夕陽行駛離去，轉過身準備進入屋內，卻目光一沉。
他瞥向屋子角落，見幾名穿著黑衣的保鑣出現將他家包圍，朗莫注意到保鑣衣服上別著藍色的勳章，立刻明白來者的身份。
「嘖嘖，真是稀客。」他露出笑容，摘下頭上的蝴蝶結髮飾，簡單地用手將頭髮梳整後，從容進屋。
他的客人，早已在屋內恭候多時。
朗莫往客廳望去，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站在落地窗前。
老者緩緩轉過身，歲月在他臉上烙下無數痕跡，那雙眼睛卻像磨淬過的玉石，隨著時間長久而更加明亮。
戴在胸前的藍色寶石顯示了對方的身份。
朗莫沒有猜錯。
「長老大人。」他立即鞠躬致意，掩飾內心的訝異。
長老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朗莫第一次見到長老的面貌。
「不用多禮，會長。」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慈藹卻具有威嚴，「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突然跑來，一定把你給嚇著了。」
先前朗莫曾有幾次隔著螢幕與長老們談話，親眼見到確實是第一次。
事實上，歷屆以來也沒有幾個會長有這種機會。
「您突然來訪，確實令我感到意外，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朗莫上前，這才發覺旁邊還站了一位少年。
他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低著頭，朗莫也看不清他的樣貌。
這時，長老開口了。
「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一件私事。」
他看了看那孩子，又轉向朗莫。
「這是我的孫子，他的名字叫作千十六。」
千十六這才抬起頭，偷偷瞥了朗莫一眼，又趕緊把眼簾垂下。
少年顯得無所適從，僵硬的背脊挺得筆直，頭卻始終低著，盯著自己的腳，不敢亂動。
朗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孩子，又聽見長老說道：「在說明我來找你的目的之前，我想有必要讓你先了解一下情況。」
長老啜了一口茶，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上流人士的高雅，那氣勢與一旁的千十六比起來，就想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聽見長老親口說那是他孫子，朗莫很難相信兩人出自同一個家族。
「千氏集團，你聽過吧？」
老者的聲音將朗莫的注意力拉回來，他稍稍一愣。
千氏…...該不會？
「這個城市裡知名的大財團，千氏，就是我一手創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