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話：心動
本章節 2412 字
更新於: 2018-08-07
牧牧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雖然有些凌亂，但該遮的全都遮住了，沒有不能見人的，也就由著向謠攙著自己，雖然被人強拉到暗巷裡的恐懼仍在心頭，但牧牧想到向謠小時候的經歷，怕自己剛才的遭遇使他想起不好的回憶，反而在他扶著自己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她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聲音輕輕柔柔地，「我沒事。我長期在外獨居，隨身都有攜帶防狼噴霧劑和電擊棒，只是因為力量無法與成年男人抗衡，所以才被他拖到巷子裡，不過我抓著機會就出手了，向謠，你看，我真的沒事，除了跑出來時不小心把腳扭了之外，一切都很好。」
「不是每一次都能這麼幸運。」向謠低聲說道，他意識到牧牧安撫自己的行為，眸底閃過一道幽光，「妳以後盡量把機車停在較熱鬧的地方，像是超商、或店家這種有監視器的地方。」
這樣有些話嘮的向謠，牧牧第一次見到，她這次是真的笑了，她不知道，在幽暗的巷子裡，那對含笑的雙眼是多麼晶亮，多麼吸引人。
「我平時都是停在這些地方，今天真的是意外。來參加活動的人太多了，附近一些停車格都停滿了，我才會停到這邊來。」哪知道運氣這麼差，偶爾一次把機車停在偏僻一點的地方，就遇到色狼，剛好附近還有一條幽閉的無尾巷。
「那人呢？妳打算報警嗎？」說起歹徒，向謠輪廓分明的臉上滿佈肅殺，深沉的眸裡一片森寒，音調微冷。
牧牧舉起手裡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把那傢伙放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警察再過不久就會到了，藥石大神，你想好怎麼解釋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嗎？」
牧牧抬頭望進向謠的眼底，「避免警察大人對你問東問西的，你還是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向謠燦若星辰的黑眸，專注地凝視著牧牧，裡面盛著些許複雜的情緒。她真的是一位非常獨立的女孩，不需要人照顧，不需要人保護，一個人就能活得很好。她在不久前差點被強暴，在恐懼的籠罩下，仍能細心地顧及他，妥善地安排事情的後續，她甚至連他的陪伴都不需要。
向謠扶著牧牧走出巷子，任憑她怎麼勸他先離開，就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在夜色中等待，邊傳訊息給禹黎等人。
面對固執的向謠，牧牧只有無可奈何的苦笑，過沒多久，在附近的幾人先後來到，他們還沒來得及瞭解全盤情況，警察也到了。
巷子是無尾巷，警察走到巷子底就看見被牧牧電暈的歹徒，把人上銬押到警車上後，才轉向牧牧瞭解案情經過，緊接著，牧牧在一位女警的陪同下被送去醫院檢查傷處，蒐集證據，同行的還有牧牧勸不動的向謠，其他人則是被牧牧叫回去了。
在醫院明亮的燈光下，向謠才真正看清牧牧的狼狽。原本白皙的臉龐明顯紅腫，雙頰上還有未消的掌印，脖子、手臂和腳上是一片又一片觸目心驚的青紫，膝蓋都蹭破皮了，還有絲絲血跡……這些還只是看的到的地方，被衣服掩蓋住的地方呢？！
向謠眼底佈滿寒冰，內心有憤怒也有自責，被強行拉走的牧牧當時有多害怕，年幼時曾被綁架過的向謠很清楚，那種如墜深淵的恐懼感，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如果今天他親自接送牧牧，這樣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牧牧從醫院出來後，本來是想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向謠卻堅持要送她，凝視那雙透著堅毅的墨色眼眸，她讀出隱藏在深處的愧疚，但這件事根本和他沒有關係，牧牧想這麼對向謠說，又怕自己把氣氛弄尷尬，最後，牧牧輕輕地嘆了口氣，點頭讓步了。
向謠覺得，這聲歎息彷彿從他心底輕輕拂過，經年沉寂的心，像是被什麼搔過似的，有點癢。
牧牧經過一晚的折騰，整個人疲憊不堪，車子平穩的行進加深了她的睏乏感，即使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但終究還是無法克制的打起盹來。
在路過賣小吃的攤販時，向謠把車停下，看了眼副駕駛座上已經睡著的牧牧，他先從後座拿出平時備用的薄外套，輕柔地幫女孩蓋上，才下車一趟，買了些食物。
當車子抵達牧牧家，就著路燈的光線，向謠低頭看著牧牧沉睡著側臉，明明耳邊更響亮的是不遠處誰家的狗的叫聲，他卻彷彿只聽到牧牧細細的呼吸聲。
他已經很習慣一個人了。兒時的經歷，讓他看清他人唯利是圖的醜陋，他開始排斥人群，年少時，他偶爾仍會心有不甘，出生在優渥的家庭難道是他的錯？那時候，他總會試著與人相處，得到的結果卻總是那麼不堪。他在成長過程中跌跌撞撞，總歸是得到幾個知心好友，心門幾度開關的結果，讓他對人更加疏離，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加地將心門緊鎖，不輕易開啟。
生活之於他沒有多大的意義，他冷冷淡淡地渡過每一個白天和黑夜，就這樣日復一日，按照他給自己設定的方式生活，他時常無法入眠，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除了不讓家人掛心之外。
此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用力跳動，漂泊已久的心第一次看到遠方的光亮。
我不知道風的來處，
所以我把方向定在你那邊。
我亦不知道惆悵的來處，
所以我把原因歸咎在你那邊。
他有了想陪伴與守護的對象，想伴她風雨同路，想為她遮風擋雨，想牽她的手，想和她一起慢慢變老，想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想在以後和她一起坐著搖椅慢慢聊，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得此生，人生於他不再是無邊的荒寂。
向謠靠著椅背，靜靜地等時間流去，過了半小時後，才低聲輕喚熟睡的人兒，用微啞的嗓音叫著她的名，「牧牧。」
只這麼一聲，牧牧立刻睜開眼睛，旋急直起身子，動作間一時拉扯到傷處，她猛然吸氣輕嘶，伸手按著肋骨。
「還好嗎？」向謠低頭關心地看著她。
兩人的距離有點近，近到牧牧必須仰頭才能和他對視，「我沒事。」牧牧似乎可以感受到向謠呼出的氣息，她有些不自在地往窗外看，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她家外面，她小聲地道謝後就打算下車。
「等等。」向謠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我送妳。」
「不用了，幾步路而已。」從這裡到門口，需要十步嗎？牧牧目測。
向謠鬆開手，提著先前買小吃下車，走到車子另一邊，把牧牧從車裡扶出來，直到將她送回到她家的沙發上，才放下食物離開。
離去前，向謠站在沙發前低頭輕聲對牧牧說：「記得吃東西，晚安，牧牧。」
牧牧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回話，她愣愣地看著桌上的食物，直到向謠離去的關門聲才將她拉回神，呃，藥石大神今天怎麼特別接地氣？
她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聲音輕輕柔柔地，「我沒事。我長期在外獨居，隨身都有攜帶防狼噴霧劑和電擊棒，只是因為力量無法與成年男人抗衡，所以才被他拖到巷子裡，不過我抓著機會就出手了，向謠，你看，我真的沒事，除了跑出來時不小心把腳扭了之外，一切都很好。」
「不是每一次都能這麼幸運。」向謠低聲說道，他意識到牧牧安撫自己的行為，眸底閃過一道幽光，「妳以後盡量把機車停在較熱鬧的地方，像是超商、或店家這種有監視器的地方。」
這樣有些話嘮的向謠，牧牧第一次見到，她這次是真的笑了，她不知道，在幽暗的巷子裡，那對含笑的雙眼是多麼晶亮，多麼吸引人。
「我平時都是停在這些地方，今天真的是意外。來參加活動的人太多了，附近一些停車格都停滿了，我才會停到這邊來。」哪知道運氣這麼差，偶爾一次把機車停在偏僻一點的地方，就遇到色狼，剛好附近還有一條幽閉的無尾巷。
「那人呢？妳打算報警嗎？」說起歹徒，向謠輪廓分明的臉上滿佈肅殺，深沉的眸裡一片森寒，音調微冷。
牧牧舉起手裡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把那傢伙放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警察再過不久就會到了，藥石大神，你想好怎麼解釋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嗎？」
牧牧抬頭望進向謠的眼底，「避免警察大人對你問東問西的，你還是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
向謠燦若星辰的黑眸，專注地凝視著牧牧，裡面盛著些許複雜的情緒。她真的是一位非常獨立的女孩，不需要人照顧，不需要人保護，一個人就能活得很好。她在不久前差點被強暴，在恐懼的籠罩下，仍能細心地顧及他，妥善地安排事情的後續，她甚至連他的陪伴都不需要。
向謠扶著牧牧走出巷子，任憑她怎麼勸他先離開，就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在夜色中等待，邊傳訊息給禹黎等人。
面對固執的向謠，牧牧只有無可奈何的苦笑，過沒多久，在附近的幾人先後來到，他們還沒來得及瞭解全盤情況，警察也到了。
巷子是無尾巷，警察走到巷子底就看見被牧牧電暈的歹徒，把人上銬押到警車上後，才轉向牧牧瞭解案情經過，緊接著，牧牧在一位女警的陪同下被送去醫院檢查傷處，蒐集證據，同行的還有牧牧勸不動的向謠，其他人則是被牧牧叫回去了。
在醫院明亮的燈光下，向謠才真正看清牧牧的狼狽。原本白皙的臉龐明顯紅腫，雙頰上還有未消的掌印，脖子、手臂和腳上是一片又一片觸目心驚的青紫，膝蓋都蹭破皮了，還有絲絲血跡……這些還只是看的到的地方，被衣服掩蓋住的地方呢？！
向謠眼底佈滿寒冰，內心有憤怒也有自責，被強行拉走的牧牧當時有多害怕，年幼時曾被綁架過的向謠很清楚，那種如墜深淵的恐懼感，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如果今天他親自接送牧牧，這樣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牧牧從醫院出來後，本來是想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向謠卻堅持要送她，凝視那雙透著堅毅的墨色眼眸，她讀出隱藏在深處的愧疚，但這件事根本和他沒有關係，牧牧想這麼對向謠說，又怕自己把氣氛弄尷尬，最後，牧牧輕輕地嘆了口氣，點頭讓步了。
向謠覺得，這聲歎息彷彿從他心底輕輕拂過，經年沉寂的心，像是被什麼搔過似的，有點癢。
牧牧經過一晚的折騰，整個人疲憊不堪，車子平穩的行進加深了她的睏乏感，即使一直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但終究還是無法克制的打起盹來。
在路過賣小吃的攤販時，向謠把車停下，看了眼副駕駛座上已經睡著的牧牧，他先從後座拿出平時備用的薄外套，輕柔地幫女孩蓋上，才下車一趟，買了些食物。
當車子抵達牧牧家，就著路燈的光線，向謠低頭看著牧牧沉睡著側臉，明明耳邊更響亮的是不遠處誰家的狗的叫聲，他卻彷彿只聽到牧牧細細的呼吸聲。
他已經很習慣一個人了。兒時的經歷，讓他看清他人唯利是圖的醜陋，他開始排斥人群，年少時，他偶爾仍會心有不甘，出生在優渥的家庭難道是他的錯？那時候，他總會試著與人相處，得到的結果卻總是那麼不堪。他在成長過程中跌跌撞撞，總歸是得到幾個知心好友，心門幾度開關的結果，讓他對人更加疏離，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加地將心門緊鎖，不輕易開啟。
生活之於他沒有多大的意義，他冷冷淡淡地渡過每一個白天和黑夜，就這樣日復一日，按照他給自己設定的方式生活，他時常無法入眠，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除了不讓家人掛心之外。
此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用力跳動，漂泊已久的心第一次看到遠方的光亮。
我不知道風的來處，
所以我把方向定在你那邊。
我亦不知道惆悵的來處，
所以我把原因歸咎在你那邊。
他有了想陪伴與守護的對象，想伴她風雨同路，想為她遮風擋雨，想牽她的手，想和她一起慢慢變老，想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想在以後和她一起坐著搖椅慢慢聊，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得此生，人生於他不再是無邊的荒寂。
向謠靠著椅背，靜靜地等時間流去，過了半小時後，才低聲輕喚熟睡的人兒，用微啞的嗓音叫著她的名，「牧牧。」
只這麼一聲，牧牧立刻睜開眼睛，旋急直起身子，動作間一時拉扯到傷處，她猛然吸氣輕嘶，伸手按著肋骨。
「還好嗎？」向謠低頭關心地看著她。
兩人的距離有點近，近到牧牧必須仰頭才能和他對視，「我沒事。」牧牧似乎可以感受到向謠呼出的氣息，她有些不自在地往窗外看，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她家外面，她小聲地道謝後就打算下車。
「等等。」向謠輕輕拉住她的手腕，「我送妳。」
「不用了，幾步路而已。」從這裡到門口，需要十步嗎？牧牧目測。
向謠鬆開手，提著先前買小吃下車，走到車子另一邊，把牧牧從車裡扶出來，直到將她送回到她家的沙發上，才放下食物離開。
離去前，向謠站在沙發前低頭輕聲對牧牧說：「記得吃東西，晚安，牧牧。」
牧牧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回話，她愣愣地看著桌上的食物，直到向謠離去的關門聲才將她拉回神，呃，藥石大神今天怎麼特別接地氣？
